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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氏风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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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了?”公孙敬声一愣。

“废话,都到这一步了,我能不答应?”公孙贺不解的看着公孙敬声“咦”了一声,很是奇怪的问道:“你想什么呢?当初不是说好的吗,只要他当上了郎官,就同意这门亲事。现在他做了侍中,比我们当初的要求还好一些,为什么不答应?还让老子我食言不成?”

公孙敬声语噎,当初是这么说的,可是他当时没想到卫风真能到陛下身边去啊,谁成想他居然做了侍中,而且他听来的消息说,陛下对他还很看重,真是想不通陛下是不是老糊涂了,一向对卫家的人不好的,怎么到了卫风身上就转了性,当真是因为他妈是长公主?

事以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起身出门。公孙贺板起了脸:“你又去哪儿?刚回来又要走?身上还有一股脂粉味儿,你到哪儿鬼混去了?”

“阿翁,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大小是个太仆,位列九卿,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公孙敬声不服气的昂着头,可是他的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慌乱。

“太仆?太仆怎么了?”公孙贺一下子火,腾的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公孙敬声面前,抬手就是一大耳刮子。他虽然七十大几了,可是多年战场拼杀,体力极好,这一巴掌下去,顿时把公孙敬声打得眼冒金花,昏头转向,脸颊上很快泛了红。

“阿翁――”公孙敬声懵了。

“你这个畜生,看看你这样子,哪里还象个太仆。”公孙贺怒不可遏,指着公孙敬声一顿臭骂:“你真当你是凭自己的本事当的太仆?那是陛下为了让你老子我当这个倒霉丞相的补偿。你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也不睁开眼睛瞅瞅。”

老头气得直哆嗦,他越看这个儿子越不舒服,成天的不干正事,花天酒地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钱。最让他上火的是,陛下要大猎了,他这个专管车马的太仆却不上心,万一到时候出点差错,陛下一发火,不仅他这个太仆要倒霉,他这个本来就做得胆战心惊的丞相也要跟着难过。看到公孙敬声还糊里糊涂的样子,他就浑身来气,揪住他就是一顿暴捶,打得公孙敬声鼻青眼肿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公孙敬声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顿,气得七窍生烟,一甩手,拔腿就走,干脆不理公孙贺了。公孙贺暴跳如雷,叫人抓住公孙敬声,可是哪里赶得及,等他冲出门来,公孙敬声早没影了。

“前面吵什么呢?好象是岳父大人的声音。”卫风在后院的小楼上都听到公孙贺的骂声了,不禁笑了起来。坐在他对面正在绣一个手绢的公孙三娘白了他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当然是真不知道。”卫风一本正经的摊了摊手。

“还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兄长。”公孙三娘张开樱红的嘴唇,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咬断了线头,细细的打量着刚绣好的手绢,露出满意的笑容。小鱼儿在一旁看了,拍着手笑道:“小姐,你这手艺可是见长了呢,这次绣得可比上次那个好看多了。”

“多嘴。”三娘嗔了一声,小鱼儿恍然大悟,掩着嘴悄悄的笑了。小姐为了绣这个出嫁时用的手绢可花了不少功夫,可不能让姑爷知道。不过姑爷看起来也没注意,他揉着眉头,有些心不在焉。

“姑爷,你想什么呢,今天自打到这儿来,不是抓耳就是挠腮的,不想来就别来了嘛,又没人请你来。”小鱼儿责怪的说。

卫风瞟了她一眼,嘿嘿的笑了:“小鱼儿,我现在还是姑爷,在这公孙府里,你还能这么跟我说话,等过些天你跟着你家小姐入了我卫家的门,你再这么跟我说话,我可对你不客气。到时候我把你许给我们家那个李维,你可别怪我。”

“小姐,你看他啊。”小鱼儿气得小脸通红,转向公孙三娘求援。公孙三娘白了她一眼:“让你没规矩,活该。还不快去给他倒点茶水来,就知道傻站着。”

小鱼儿一撅嘴,也知道自己将来进了卫家门,确实不能再这么牛气,只得一扭身去给卫风端茶水,要不然真嫁给李维她就惨了,那个家丁她是知道的,除了打仗生事就没有一点长处,对了,还好色。

“兄长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也不归家,偶尔回来一趟也是满身酒气的。”公孙三娘皱起了眉头,很担忧。她有些不太愿意提公孙敬声,换了个话题:“你这次出使赵国的事情怎么样?可顺利吗?”

“顺利个屁。”卫风想想就郁闷,辛辛苦苦跑了两个月,还受了伤,结果看中的一个舞伎都没摆平,事情也一件没办好,长公主老娘是舍不得说他,太子殿下给他留了面子,卫伉是爱护他,但他听得出来,他的差事办得实在不怎么样,更重要的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太明白为什么不怎么样。太子为什么不收拾杜延寿,多好的机会啊。

“怎么了,看样子是办砸了?”公孙三娘笑了起来,将手帕叠好,转身收到箱子里:“你跟我说说,我看看你哪儿办砸了?”她弯下腰的时候,薄薄的衣衫贴在身上,显出她曼妙的身姿,细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优美的曲线看得卫风一时意乱神迷,竟忘了回答公孙三娘的话。公孙三娘见没有回音,转过头一看,见他盯着自己的一副傻样,小脸羞得通红,咄了他一口:“看什么呢。”

“哦――”卫风回过神来,将赵国之行又说了一遍,至于舞伎的事情只是一提而过,后来和他一路同等的事情,更不能提了。最后他说了太子不让杜家的事情,对此他特别的不解。

“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能办他?这次不办,下次还到哪儿去找机会?”

“当然不能办了。”公孙三娘扑嗤一声笑了起来。

“为什么?”卫风挠了挠头,看来自己真是不懂,连公孙三娘一听就明白的事情,他却想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他涎着脸走了过来,搂着公孙三娘的香肩:“夫人,给夫君讲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058章 潜居抱道以待时

公孙三娘红着脸,拨开了卫风的手,将他推到对面坐下。卫风嘻嘻的笑着,没个正形的伏在案上,托着下巴盯着公孙三娘的脸看个不停。公孙三娘撩了撩腮边的头发,嗔了他一眼:“我问你,他们为什么要斗来斗去?”

“为了权,为了利呗。”卫风想都不想,顺嘴应道。

“那什么是权呢?”公孙三娘抿着嘴笑着,又追问了一句。

“什么是权?”卫风愣了一下,大家都知道权是什么东西,但要具体下个定义,一时之间却还真说不好。他翻了翻眼睛,看着公孙三娘:“你说什么是权?”

“权,本意是称重量的工具,怎么才能称出重量呢?当然是在权平的时候,怎么才能使权平呢,就要两边都均衡。”公孙三娘细细说来,说得卫风一愣一愣的:“所以权又有平衡的意思,就是平衡各方面的利益,同时还有比较的意思,就是比较利害关系。”

“这个我明白。”卫风点了点头。

“那太子现在就是在比较利害关系,收拾杜家当然有利,但是这个利跟他顺利登基这个利比起来,哪个大?”公孙三娘微笑着,看着卫风,停住了话题。

卫风“哦”了一声,有些明白了,那还用说,当然是登基更重要了,当了天子,天下都由他说了算,一个杜家当然不值一提了。

“你再想想,杜延寿是一个人吗?当然不是,他是杜家的一份子。如果仅仅是杜家,这也没关系,杜家长子杜安平的河东郡也不太平,把他一起拖下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杜家的老三杜延年现在还没入仕,可以忽略不计,可以说,杜家根本不是太子的对手,要收拾他们,太子哪怕没有这个理由,也可以轻松的办到。那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太子却不动手呢?”

卫风伸出手指,挠了挠嘴角,想了一会:“你是说,杜家也不仅仅是杜家,他们背后,有一帮子人?”

“对啊。”公孙三娘点头赞许的看了卫风一眼:“你啊,就是不想用心去响,以为凭着拳头就行,有很多事情,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孟子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你用拳头就是劳力者,只能治于人,而用心,才能治人。”

卫风咧着嘴笑了,他打了个哈哈:“你劳心,我劳力,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你就知道油嘴滑舌的。”公孙三娘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杜周是推崇为政严酷的代表,他们代表着一种治国理念,所以与这种治国理念不同的人,都是他们潜在的敌人,太子为什么受到那么多人的排挤?还不是因为他为政尚宽尚仁,纠正了好多已经被那些酷吏判定的案子。”

卫风点点头:“这个我知道。要这么说,是不是一旦太子出手收拾了杜家,那些酷吏就会一起来反对太子?哦,对了,陛下可是很信任这些人的,那岂不是直接和陛下要起冲突了?”

“算你聪明。”公孙三娘颌首微笑:“太子早些年因为锋芒太露,给陛下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直接导致了他的失宠,这些年先是李夫人,后是勾弋夫人,都给太子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如今李夫人所生的刘?封了昌邑王,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而勾弋夫人所生的皇子十四月而生,陛下认为他和尧帝一样,这对太子来说,简直就是要废太子的征兆,这个时候他还能有心思和那些酷吏起冲突吗?”

“是不能,这时候安稳一点才是最好的办法。”卫风恍然大悟,这下子他算是明白了,原来杜延寿一个人后面还牵着这么多的关系,确实不能轻举妄动,没事最好,天下太平。

“所以啊,太子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要他登了基,机会还不是多的是?你以为要收拾一个杜家,还需要很多的理由吗?”公孙三娘低下了头,拿过另外一件新衣看着:“说到底,太子担心的根本不是杜家,也不是什么酷吏,酷吏再利害,他也是臣子。郅都厉害吧,苍鹰!还不是窦太后一句话就给杀了。太子担心的是人,是陛下。”

公孙三娘说到最后,把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这世上只有陛下是太子不能对付的,只要陛下点头,这天下没有人是他收拾不了的。”

卫风瞪大了眼睛,这话说得对,天下除了陛下,谁是太子的对手?那么只要太子成了陛下,天下又有谁是他对付不了的?杜家算什么?一根杂草而已。

“陛下虽然说尊崇儒术,让一介儒士公孙弘布衣为相,可是他实际是上推崇的却是法术,你细想想,陛下登基快五十年了,他信任的儒士有几个,信任的酷吏有几个?”公孙三娘掰着手指数给卫风听:“太子如果要对付酷吏,那就是反对陛下的执政理念。如今陛下还在世他就这么干,那陛下有讳之后,那还不得把他这五十年的成绩全部否定了?真要是这样的话,陛下还会让他继位吗?”

卫风豁然开朗,他怔了片刻,对着公孙三娘连连拱手:“夫人高明,你这么一说,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就跟对弈一样,看得远的,看得深的,才会是赢家。我只是着眼于眼前的这一步,所以就什么也不懂。太子这是‘潜居抱道,以待其时’啊,我还替他着急呢,嘿嘿,真是杞人忧天。”

“潜居抱道,以待其时?”公孙三娘吟哦了两声,眼前一亮:“你这话说得好,正合‘君子见机而动’的意思啊。”

卫风大汗,连连摇手:“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阿翁留给我的书上说的。我平时只是记得,却没有着意去领悟,你今天这么一说,我倒是有所触动了。”

“是吗?”公孙三娘来了兴致,放下了手里的衣服:“你跟我说说还有什么内容,倒底是什么书。”

“书到我手里的时候就没有书名,不过内容我倒记得,你要想听的话,我可以背给你听。”

“好啊,你等等。”公孙三娘大喜,连忙叫小鱼儿拿笔墨来,“你说慢一点,我记下来。”

“好长呢,你来得及写吗,还是等过些天嫁过去,我把书房都交给你就是了。”卫风有些为难的看着公孙三娘,公孙三娘一想,也笑了:“那你先背一些给我听听,看看是什么样的书。”

卫风清了清嗓子,细细的想了想说:“这书一共六章,我先背

第一章吧,

第一章叫原始。夫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德者,人心所得,使万物各得其所欲……”

因为卫青死的时候特地关照过长公主,家里的其他书都可以不看,这本书一定要看,所以卫风这本书背得特别熟,但他也就是背了,根本没兴趣去理解,也没人给他讲过。卫伉兄弟三人根本不知道这书,更别提看了,这次背给公孙三娘听,算是除了检查功课的长公主之外的第一人,

公孙三娘听得很入神,她不时的点点头,赞叹一声,直到卫风把书背完了,她还沉浸在思索之中,卫风见她入神,不免有些惭愧,自己背这书快有五六年了吧,从来没有象三娘这样用心过,以前的时光都在街头喝酒打架荒废掉了。

“好书!”公孙三娘轻轻的拍着案几,兴奋得脸颊有些发红,她看了一眼卫风笑了:“你能把这么好的书背下来,怎么就把事情办得那样,这书里的道理你只要懂个两三成,就足以应付大多数的事情了。”

“是啊,我现在也后悔了。”卫风真心诚意的说,“现在想起来,以前在街上喝酒打架,真是荒废时光,要是能多到你这儿走走,也不至于这么笨。”

公孙三娘见他后悔,倒也不想再责怪他了,反过来劝他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在街头看到各式人等,也算是增长见识了,再来理解这些话会更有体会的。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你才十九岁,刚刚踏上仕途,现在再学也来得及,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卫风嘿嘿的笑了,用手指指着公孙三娘说:“三娘,你跟我阿母差不多,就怕我灰心。好啦,现在我有些明白了,以后不会再那么干了。吉期也定了,我回去准备一下,争取早日把你这个贤惠的夫人迎进门,以后有事也好有个人商量。”

“咄,你就知道胡说八道。”公孙三娘羞红了脸,起身撇下卫风一个走了,她走到屏风后,又停下了脚步,轻声问道:“家里准备好了吧,手头紧不紧?”

卫风连忙摇头:“不紧,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就放心吧。”他笑了笑,又说:“你那太仆兄长向我大开口,想来也要陪上一大笔嫁妆了,这次可我发了。”

“唉,别提他了,我总觉得,他这段时间有些诡异呢。”公孙三娘叹了口气。

第059章 江充

江充一手抚着长长的胡须,一手负在身后,在书房里转来转去,他那两只细长的眼睛不时的眨一下,闪出锐利的光芒。他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高大的身躯还是挺得笔直,一点没有衰老的征兆。

他的侄子江安站在一旁,拱着手一声也不敢吭,可是他的眼光里却透露出他的焦躁和不安。他就是那个要娶赵安国的老婆细君的倒霉蛋,新婚之夜,趁兴入房,结果被一个连影子都没看到的人打晕了,第九房小妾细君也被人掳走了,更惨的是,自己的子孙根还被人狠狠踢了一脚,到现在还有后遗症。

他不服这个气,一定要把敢到他们家抢人的人找出来,他的家丁说,那些人不仅一个,至少有两个,他们虽然玩了个个声东击西的花招,但后来是朝北跑了。

他找了好些天,也没有找到线索,只得来找江充。江充本来不想管这事,一个小妾,丢了就丢了呗,有必要搞得这么大吗?何况这件事他本来就不赞成,你抢谁家的媳妇不好,偏抢赵破奴家的?赵破奴虽然现在不得势,可是你别忘了,现在朝中对匈奴人情况最熟悉的将军就是他了。别看李广利做了贰师将军,看起来挺威风,又是打大宛,又是打匈奴的,可是你看看他的战绩就知道了。打大宛打了四年,损兵折将才弄回来三千多匹马。出酒泉打匈奴,他是败得一塌糊涂,差点把自己栽进去,要不是天子顾着自己的面子,就凭他的这个战绩,李广利早就完蛋,十个李夫人也不好使。

李广利不行,赵破奴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从心底里讲,江充不愿意和赵家撕破脸,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江充倒是喜欢赵破奴更多于李广利这样的外戚。江充是个有才的人,有才的人一般都比较自负,他最讨厌的就是李广利这种没有本事,却凭着裙带关系获得高位的人,他之所以对付卫家,也有某些这样的心理因素在其中。

江安抢了细君,他是很不高兴的,只是拗不过江安的父亲,他的亲兄弟的面子,他才去参加江安的婚礼。细君被抢之后,他虽然也觉得很恼火,但对于江安要求的去找关系把人找回来却没有什么兴趣,丢了就丢了呗,有必要拉下这个面子去求人吗?这样更好,赵破奴知道了,心理也会好受一点。

可是江安随后的猜测引起了他的警觉。

江安说,他派人追到十里外的霸桥驿,发现出使赵国的赵安国当晚就在霸桥驿。这也就罢了,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赵安国在这一夜前后的表现让人很不解,头天晚上他心情很不好,还跟正使卫风打了一架,第二天起来,心情却好得很,居然和卫风又和睦如初了。

一个人睡一觉,心情能变这么多?江安直接的怀疑上了赵安国,他把自己的猜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江充,江充立刻上了心。他上心不是因为很可能是赵安国来劫走了细君,而是出使赵国的为什么正好是卫家的人,这不由得他不心生警觉。

他之所以把水衡都尉这个肥缺丢了,就是因为卫伉和卫伉身后的太子。他一直记在心里,等候着机会,但是没想到卫家的人居然出使赵国了,他敏感的意识到其中会有问题。赵国是他的心伤地,也是他心里最不放心的地方,现在再去一个让他放心不下的人,他如何敢掉以轻心。

他随即派江安赶到赵国,密切注意卫风的动向。江安在赵国呆了半个月,他虽然没有看到田默出去查探他赵家的事情,却从江充的妹子那里打听到一件事。刘丹因为得罪了使者,被关进了赵王府的地牢,后来刘偃出面求情,刘丹又被放出来了。

江安听到这件事,也没有太当回事,只是例行公事的让人用快马把每天打听来的消息送回长安,可是江充一听到这个消息,头皮就炸了。卫风既然要把刘丹关起来了,为什么又放了?这岂不是显得很诡异?事情如果不大,为什么要关?事情如果不小,为什么又放?

一想到刘丹和他的恩怨,江充立刻想到了那件一直让他不放心的事情。他拗不过临死的老父亲的遗言,偷偷的把天子赏赐的玉具剑给放进他的棺内,虽说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他们父子两人,可是玉具剑原本一直供在堂上,现在却不见了,这是别人也有机会看到的。比如他的妹子,比如他的那个妹夫刘丹。

江充感到了极大的恐惧,他知道这件事一旦落到太子的手里会是什么结果,他要愁的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而是什么时候死的问题。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一道诏书送到,就能把他关进大牢。

他不得不垂死一搏,动用了最隐秘的杀器,可是没想到,这件杀器居然失手了,不可思议的失手了,不仅没要得了卫风的命,反而丢了自己的命。

汪丰,就是他的远房兄弟江丰,之所以把江字加一笔改成汪,又号称什么水边王,无非是掩人耳目。汪丰发展得那么快,活得那么滋润,当然有他江充在后面支持的原因。江充自己不方便办的事情,就由汪丰去办,这些年来用得一直比较顺手,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栽了跟头,汪丰当场战死,出动的八百多号人居然被十几个人打得落花流水。

这个消息刚刚传到江充耳朵里的时候,他根本不敢相信,后来听江安说,是因为卫风大大出乎汪丰的估计,一天跑了二百多里,汪丰只得连夜急行了一百多里,清晨的时候才赶到淇亭时,他明白了其中的原由。事已至此,他只得一方面安排人善后,一方面让江安把卫风一行的消息散播到沿线的山贼耳中,说卫风从赵国收刮了大批的财物,以诱引他们前去打劫。

可是今天他收到消息,卫风已经于昨天下午安全的回到了长安。

他很惊恐,也很不解,江安一回来,他就立刻把他叫了过来。

“大伯,我也没想到,那个姓卫的突然改变了路径,不走沿山的径道,而是走大县城,我们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江安很委屈,他跟了卫风一路,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财物再吸引人,也没有山贼敢到县城、郡治去打劫。他见江充眉头紧锁,连回踱步,连忙奉上自己的思考心得:“不过,我看那个卫风和赵安国关系太好,很不对劲,我怀疑那天劫人,就有这个卫风在内,这个小子在长安就是一个混混……”

“住口。”江充恼怒不已,这***都什么时候了,马上连老子的头都保不住了,还提你那第九房小妾。江安吃了一惊,看着须发皆张的江充,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江充气哼哼的背过身去,看着阳光灿烂的庭院,眯起了眼睛,喃喃自语:“这个竖子,命还真大,居然被他误打误撞的捡了一条命。”

“大伯,那现在怎么办?”江安嗫嚅的问道。

“莫要慌。”江充虽然自己有些慌了,却不能让人看出来。“现在一切都是猜测,我们等等再说。卫家一向不受天子喜欢,看看这个卫风是不是能例外。”江充笑了,眯起的眼睛里有一丝不屑:“这个竖子狗屁不通,办的事破绽一大把,要想在官场上混下去,还嫩得很呢。再等等,看看我们的陛下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卫家。”

“那我们……就等着?”江安有些不甘心的追问。

“当然不能等着。”江充回过头看了江安一眼,见他那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大怒:“别跟我再提你那第九房小妾,这件事就此打住,不要再去追查了,听见没有?”

“这……”江安大惑不解。

“听见没有?”江充吼了一声:“再不听我的话,你立刻滚回邯郸去。”

江安吓了一跳,看着圆睁双目的江充,连忙点头:“喏,我听大伯的。”

“你也别闲着,去长安城里打听打听,我听说太子这些天一直在抓捕游侠儿,热闹得很,你去打听一下情况究竟到了哪一步。”江充摆了摆手,把江安赶了出去。

江安走了,江充却依然在转着圈,他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强,他隐隐的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个泥潭,灭顶之灾正向他袭来,而他环顾自己四周,却发现除了那一批由他提拔起来的亲戚之外,居然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助手,一种无助的恐慌笼罩了他的心头。

“太子,终究是个问题啊。”江充心里苦笑了一声,仰起头看着青黑色的屋顶,眼中闪过一抹浓郁的黑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既然迟早要来的,那就来吧。”

“来人。”江充沉默了半晌,咬了咬牙,瞬间似乎下了一个决定。

“老爷――”管家从旁边闪了出来。

“备一份厚礼,我要去拜访贰师将军。”江充提到贰师将军的时候,嘴角浮起一丝不屑,一丝苦涩。

第060章 太液池

卫风听公孙三娘详细分析过之后,眼前似乎被打开了一扇窗,他开始重新认识父亲留给他的这本无名书。不仅如此,他再回想起淇亭之外的一战时,隐隐约约的也联系到了父亲留下来的那些作战笔记。当天他和金青两人一马能支持到赵安国前来救援,就是他无意中执行了笔记中所说的步骑配合作战的战法,虽然只有一步一骑,可是面对着筋疲力尽、毫无准备的山贼,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他静下心来,坐在书房里开始重新翻阅那些笔记,要不然就是闭目沉思。至于婚礼的事情,有长兄卫伉他们回来忙乎,太子怕卫伉一人忙不过来,把卫不疑和卫登两人也安排了过来,还安排了太子舍人无且居中联络,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直接由无且去找张贺。

一家人忙得热火朝天,他这个正主儿却闲得很,有大把的时间窝在书房里看书。长公主和卫伉等人见他突然之间转了性,也开心得很,更不让人来打扰他了,书房成了热闹的卫府里最安静的地方。

休息了三天之后,卫伉提醒卫风,你也该去见见陛下了,虽说你两个月积累了十几天的休沐,可你总不能一下子把十几天都休完吧,你马上就要办喜事,也得向陛下报个喜,别让他以为你忘了他了。老年人有时候就跟小孩子一样,最怕人不把他放在心里。陛下再英明神武,那也是人,一个老人。

卫伉还有一个奢望没敢说,你要是能把天子请来喝酒,咱卫家可就真的风光了。不过他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也就没跟卫风说。

卫风觉得颇有道理,立刻骑上马赶往建章宫,天子正窝在寝殿里发闷,一听卫风来了,很是意外,连忙把卫风召了进来,奇怪的问他:“你不在家好好休息几天,怎么跑到宫里来了?在家里闲得慌了?”

卫风笑眯眯的回道:“启禀陛下,臣家忙得很,只是臣几天不见陛下,心里想念,所以赶来看看。阿母和兄长也挂念陛下,让臣来看看陛下,家里的事,就由他们包办了。”

天子心情极好,他哈哈的大笑起来,伸出手指点着卫风:“竖子,你敢欺君吗?我那姊姊既然想我,为什么不亲自来建章宫,难道我这建章宫的门侯也收红包,她给不起钱了?”

卫风见天子开起了玩笑,也不禁乐了,他连忙解释说:“陛下,不是这样的,阿母确实想念陛下,她常跟臣说,先帝十几个儿女,到了现在,就剩下陛下和她两个人了。她是想亲自来建章宫拜见陛下的,可是家里正在忙着臣的亲事,她一时走不开,等把这件事忙完了,她要到宫里来好好的陪陛下说说话呢。”

天子叹了口气,也有些伤感,他的父皇生了十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到了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人了,他和长公主的关系一向不错,到了这个时候,权利斗争都消散了,让他开始留恋亲情。

“怎么了,你要成亲了?”天子不想再提那些让他伤感的事情,转了一个话题:“娶的是哪家的女儿,怎么样,配得上朕的外甥吗?”

“唯。”卫风笑眯眯的拱了拱手:“臣娶的是从小一起玩的公孙三娘。”

“三娘?”天子抬起手挠了挠眉梢,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脑海里想起一个已经很模糊的安静聪慧的女子形象:“丞相公孙贺家的小女儿?”

“正是。”卫风有些紧张,他知道天子还是太子的时候公孙贺就跟着他,后来也很受宠,可是自从公孙贺当了丞相,特别是公孙贺一听当丞相,吓得跪在地上直哭之后,天子就有些不快。丞相对于天子来说,就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让公孙贺当丞相,看起来是提拔他了,实际上就是让他养老了。公孙贺还算识相,这些年一直没有多事,老老实实的当他的摆设,天子念着旧情,倒也没有象收拾前几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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