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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氏风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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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跟着侍者来到厕房,一看之下,大为惊叹,厕房虽然不大,长宽不过两步的样子,但是布置得极为精致,墙壁上挂着精美的丝绵,丝绵上绣着精致繁复的花纹,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蹲坑的地方布置成一个小榻,上面铺着文锦,文锦里垫了厚厚的丝絮,坐上去特别绵软。两只青铜神树灯放在屋角里,十个灯头把屋里照得通明,更绝的是每个灯头上都有一个管道,油灯的烟直接从管道里出去,屋里基本闻不到油味,当然也闻不到臭味,反倒是有一种淡淡的幽香。

王侯之间,果然与众不同,卫风这个从破落户出来的小家子看得叹为观止,他打量了着四壁,估摸着这得值多少钱,感慨不已。他示意跟来的那个侍女出去,这才自己卸了下衣,坐在软软的绵布上。

硬得利害,一时还倒尿不出来了。卫风苦笑了一声,只得借以观察周围墙壁上的画来分神,消减心中的欲念,过了好一阵总算是平静下来,憋在肚子里的水放出来一些,胀痛的小腹顿时轻松了不少。

第042章 怪病

“水来。”卫风起身,一边提着下衣一边叫道。

“喏。”一个清脆妩媚的女声应了一声,接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端着一个铜盆袅袅的走了进来。卫风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个女子不是刚才那个侍女,却是那个勾得他欲火难耐的妖媚舞伎。

“怎么是你?”卫风瞪着眼睛脱口问道。

“大人以为会是谁呢?”那个舞伎笑了,一双媚眼笑得弯成了月牙,顿时让人觉得媚意丛生。她放下铜盆,伸手去替卫风系下衣,卫风一时愣在那里,只觉得她细腻柔嫩的手指在他大腿上有意无意的一摸,所到之处一阵酥痒升腾而起,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瞬间热血沸腾。

不行,这是在赵王府,可不是在长安的酒楼里,口干舌燥的卫风暗自提醒自己,伸手拨开那个女子的手,要自己系腰带,可是手忙脚乱之间,一时竟打成了死结,怎么也拉不紧,他不免有些急了,转过身去避开那个舞伎的眼光,撩起衣摆低头去看。那舞伎掩着嘴吃吃的笑了两声:“大人,还是让奴婢帮你吧。”说着过来拨开卫风的手,伸出细长的手指去解那个死结,卫风十分尴尬,他不敢去碰那个舞伎的手――虽然他极想握着这双手细细品味――只得举起手任她施为,眼睛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或许是卫风仓促之间力气用得大了些,那个舞伎解了好一会,也没解开,她索性跪在卫风面前,撩起面纱,张口去咬。她口中的热气呼在了卫风的肚子上,卫风觉得下体处有一股温热的感觉,低头一看,正看到她丰满的胸口透出的一道深沟,顿时吃不消了,下体彭然跃起,一下子顶在那舞伎的下巴上。

“唉呀――”那舞伎惊叫一声,向外仰了仰脖子,手指着卫风鼓起的下体,胆战心惊的问道:“大人,这是什么?好不吓人。”

卫风面红耳赤,连忙扭过身去自己来解,偏偏越急越是解不开,急得他直跺脚。那舞伎窃笑了一会,从后面抱住了卫风,将他转了过来,就着灯光看了看,伸过头用牙齿咬了咬,这才解开了死结,不过她没有替卫风系上,反而手一松,让卫风的下衣脱落,露出两条光溜溜的腿,她的两只手轻轻的顺着卫风的腿摸了上来,环抱着卫风的腰,脸紧紧的贴着卫风的小腹,幽幽的叹了一声。她抬着头,眼神迷离,两眼中水气氤氲,媚态动人,樱唇微张,绵软的声音如从天际传来:“大人――”

“啊――”卫风的脑子一时乱了,这么刺激香艳的事情,让血气方刚的他如何能够承受,不就是一个舞伎吗,上了就上了,大不了到时候向淖姬讨了,带了回去就是。

卫风弯下腰,刚要去抱那个舞伎,准备将她摁倒就地正法,一股怪异的热流突然从小腹窜了出来,刹那之间让他动弹不得,两息之间就从小腹升到了胸口,越积越多,胀痛得他几乎呻吟出来,忽然之间,那股热流炸了开来,四处奔腾,四肢百骸变得剧痛无比,卫风禁不住的呻吟了一声,软软的栽倒在地。

“大人――”舞伎吃了一惊,扑过来抱起卫风,只见卫风面色赤红,连眼睛都红了,她不禁有些惶急,眼中的媚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一丝她这个年龄应有的纯真:“大人,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卫风痛苦的叫了一声:“快叫我的……家丁。”

“好,好,我这去叫。”舞伎连声的叫着,回头让听到惊叫声冲进来的侍女立刻去叫人,侍女不敢怠慢,匆匆的去了,舞伎咬着嘴唇想了想,将倒地的卫风抱起靠在墙上,替他掩好了下衣,转身匆匆的离开。她刚刚消失,李维、田默和赵安国就大步赶了过来,李维冲上前去抱起卫风,连声叫喊,卫风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李维:“快,我们回……驿馆,我的病又犯了。”

淖姬看着舞伎离席而去,正在得意自己的计划很快就要实现,突然见侍女来说卫风晕倒了,也是大吃一惊,连忙离席赶了过来,一看卫风倒在地上,抽搐不已,也十分担心的凑近了卫风查看。

“抱歉之至。”卫风浑身剧痛无比,如割裂般的难受,他看着淖姬,抱歉的笑了笑:“夫人,卫风身体有恙,就此道别,多谢夫人的盛情款待,风自当后报。”

淖姬不知是怎么回事,也怕惹出事来,连忙点头:“大人但请自便,无妨。”

田默和李维抱着卫风匆匆的出了王府,上了马车,赵安国和任朝、郑吉也不敢怠慢,一起赶了出来护着卫风回驿馆。淖姬让人送出门外,自己站在庭中,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盯着那个露面惊惶之色的舞伎看了两眼,忽然也笑了:“菁儿,是不是你的媚术太利害,让他承受不住了?”

那个舞伎不是别人,正是淖姬的女儿刘菁,此时她收了媚惑之态,立刻显出了一份天生而来的尊贵,与刚才判若两人。她眨着眼睛看了看淖姬:“阿母,菁儿的媚术再利害,也没有阿母炉火纯青啊,我看我还到不了这个地步,十有八九啊,是这个卫大人有什么暗疾。”

淖姬白了她一眼:“不管怎么说,反正我这般心思却是白费了,唉,眼看就要成功一半了。”

“不然。”刘菁摇了摇头:“鱼儿已经上了钩,他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说着,她舒展开了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攥成拳头,贝齿咬着下唇,露出一丝与她娇好的面貌极不相称的狠厉来。

卫风回到驿馆,体内的热流总算慢慢的弱了,除了手指还有些发麻刺痛,身体基本无恙,赵安国这才松了一口气,为了让李维和田默方便照顾他,赵安国换了一间房,由他们主仆三人住在一起。

李维靠着榻坐着,回味着那个舞伎的曼妙身姿,咂着嘴巴说道:“真没想到,赵王府里还有这种绝色,啧啧,那股媚态,连媚猪儿那种胡女都赶不上,这次算是开了眼界了,只是可惜啊,我是身份不够,想吃也吃不着,公子你呢,是点背,明明能吃着,关键时刻却又犯病了。”

田默白了他一眼,摇着头说道:“公子,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李维嘻嘻的笑着:“我看你当时不也是神魂颠倒吗?”

“不是说这个。”田默不理他,转过头看着卫风说道:“公子,你想啊,刘丹那是什么人?连亲生姊妹都不放过的色鬼,会让府里有这么一个绝妙女子还保留着处子之身?”

“哟,闷子,想不到你也看得出来她是处子啊?”李维打趣着田默:“真是不容易啊,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的,又不和丫头们厮混,怎么知道这是个处子,难道书里还讲这个?”

“书里的好东西多了。”田默瞪了李维一眼,依然看着卫风。卫风想了想,也觉得事出蹊巧,可是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让淖姬动心思的呢,自己不过是个使者,赵王的爵位已经由刘昌继承了,就等着过两天刘彭祖一下葬,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以后也许都没有机会再来了。淖姬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公子可不能这么想。”田默听了卫风的疑惑,摇了摇头说道:“公子是个使臣,代表的就是陛下,不仅要替陛下宣读他的旨意,还要做他的眼睛,看赵王府里的各色人等。别看刘昌做了赵王,可是如果他有什么不法的事情,他这个赵王还是做不成的。淖姬会不会是还不死心,想让她的儿子做赵王?要不然,就是封侯?按陛下的推恩令,这是有可能的,这次刘偃推恩封了侯,淖子却什么也没有,她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

卫风沉思着,没有说话,他曲起手指看了看,手指还有些发麻,刺痛却轻得多了。他觉得田默说得有些道理,但也不完全。“你说的是有些道理,不过,要想让我替她在陛下面前说好话,也不用玩这招吧?一个舞伎,我办了也就办了,能当什么事,她还能要挟我不成?”

田默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了,舞伎就是舞伎,长得再漂亮,她也是个舞伎,舞伎跟货物一样可以买卖,当然也可以送人。长安城里的权贵们经常到外地购买舞伎,宫里也经常这么干,太子也是如此,象史皇孙新纳的那个妾王翁须,就是买来的一个舞伎,把舞伎送给别人,在大汉国就跟送人一点财物一样平常,说得难听点,还不如送十金来得贵重呢。纵使卫风当时把这个舞伎给办了,淖姬也没法要挟他,捅到陛下面前,大不了说卫风一个年轻好色罢了,根本够不上什么罪名。

可是,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淖姬为什么要这么干?难道这个舞伎是个碰不得的舞伎?

“公子,我还是觉得奇怪。如果真是一个舞伎,她能在赵王府里逃过刘丹那个色鬼吗?淖姬不过是个妾,要想和深受赵王喜爱的刘丹斗,好象还差一点吧。刘丹如果看中了这个舞伎,她还不得乖乖的送上门去,能等到公子来?”

“确实有些不对劲。”卫风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淖姬,果然不简单,亏得今天发病了,要不然还真中了她的圈套,下次请吃饭,打死也不去了,安安稳稳的驿馆里呆着,把这件差事办完。

“这个简单。”李维忽然说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舞伎吗?明天去个人向她讨要,如果真是个舞伎,淖姬要讨好公子,一定会双手奉上,如果不送来,那就说明有问题。”

卫风和田默一齐看向李维,李维有些吃惊,向后让了一步,保持警惕:“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好主意,虽然简单,但是很直接。”田默挑了挑大拇指:“看来这一个月没让你碰女人,节欲保精果然是有效的,不仅身体好多了,脑子也好多了。”

“且!”李维挥了挥手,带着三分得意、七分不屑:“我这是大智若愚好不好,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第043章 玉具剑

第二天一早,卫风觉得身体无恙,早早的起来在庭中活动了一下,正想着今天有什么事要办,外面的羽林郎来报,刘偃又来了。。卫风有些意外,昨天晚上就听说他来找过自己,怎么一大早又来了,莫非刘丹那儿有什么进展?一想到这个,卫风连忙让人把刘偃请了进来。

“大人,身体如何?”一见面刘偃就关切的问道。

“惭愧。”卫风也不知道刘偃知道多少昨天的事,生怕说多了说漏嘴,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了两句,立刻把话题扯到刘偃的来意上:“听说昨天侯爷就来找过卫风,今天一大早侯爷又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这么紧急?”

刘偃笑了,他向前倾了倾身子,摆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家兄听说卫大人和江齐有过节,十分义愤,愿意和大人共力,除此小人。他有一极重要的证据,想请大人屈尊前去亲取。”

卫风大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果然便捞着一条大鱼了,他连忙起身跟着刘偃前去王爷地牢。刘偃见卫风这么兴奋,倒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他实在不知道刘丹手里究竟有什么证据能致江充于死地,万一他是拿卫风开涮,这个事情就搞大了,不仅刘丹跑不了,他跟着倒霉,只怕卫风发了飚,到陛下面前告一恶状,到时候整个赵王府都会乱成一团,这个年轻人可不是什么好角色,年轻气盛,又不通常理,万一胡搞一气,岂不坏事?

但是事已至此,刘偃也只得强摁下那颗忐忑不安的心,陪着卫风直奔王府地牢。或许是刘丹觉得有了活路,生活有了希望,他没有再胡来,居然很安份的在牢里呆了一夜,睡了一个好觉,衣服穿得也整齐,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一见卫风,刘丹翻身跪倒在地:“罪臣刘丹,见过天子使臣,臣因身体有恙,在诏书之前失态,死罪死罪。”

卫风笑了,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偃,刘偃见刘丹很听话的先陪罪,心理松了一口气,看他这个样子,显然不是找死的套路,那么他说的证据,指不定还真有点谱。他见卫风看他,连忙笑了笑:“大人,家兄荒唐,有失礼之处,还请卫大人包涵。”

“好说好说,虽说令兄有错,可是既然因悲伤过度而起,其情可悯。”卫风摆了一通官腔,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空话,然后看向刘丹,意思是说,行了,咱虚的也玩过了,大家也交过底了,老子不追究你的屁事,你就把证据拿出来吧,这里又冷又臭,说完大家出去晒太阳多好。

刘丹见卫风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睛却看了一下旁边的人,卫风会意,立刻让人都退了出去。刘丹这才艰难的直起身来,先靠着墙坐着,长出了一口气――他这副身板跪在地上确实太受罪了,气都喘不上来――这才看着卫风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卫大人,咱们有共同的敌人,就算是朋友。既然如此,我就直接说了,我把这个证据给了你,你是不是就不找我麻烦了。”

卫风哂笑一声:“王爷,你虽然现在不是王爷了,可是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姑且这么叫吧,想必你也不会跑到陛下面前去告我状。我说王爷,你的事可大可小,好在没有外人看见,令弟又为你求情,我呢,当然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我只能告诉你,我保证不会把这件事上报陛下,至于王府里会不会有人说出去,我就不敢保证了。”

“这个你放心。”刘丹很有把握的说道:“我虽然不能继承王位了,但这王府里还没有人敢动我。”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我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只有烂命一条,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穿鞋的,不会主动来惹我这个光脚的,要不然,就一起完蛋,这个王府里,没有谁的屁股上干净。”

“这样就好,那王爷是不是该把证据给我了?”

“证据是有,不过不在我的手上。”刘丹笑了,笑得很得意。

卫风一下子沉下了脸,不快的盯着刘丹那两只鱼泡眼:“王爷这是何意,我可是一片诚意,王爷这么做可有些不地道,莫非是欺我年轻,好骗吗?”

刘丹摆了摆手,扶着墙站了起来,拍了拍肥大的腹部,发出空空的声音,他看了一眼外面,确认没有人在附近,这才向卫风走了过来。卫风一惊,立刻向后让了半步,做出了戒备的姿势。刘丹一愣,连忙停住了脚步,摇着手示意道:“大人不要误会,我可没有恶意,只是事关机密,不想话传六耳罢了。”

“这里十步之内没有外人,王爷有话尽管说。”卫风还是很戒备,天知道这人性的王八蛋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大家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大人。”刘丹见卫风不让他近身,只得打消了套着耳朵说悄悄话的打算,他咂了咂嘴,故作神秘的说:“大人,天底下的证据,都有可能被毁灭掉,而我交给大人的这个证据,却是无法毁灭的。”他笑了笑,又接着说:“不过,要看大人有没有这本事取了。”

“是吗?还请直言。”卫风撇了撇嘴,依然警惕的看着他。

刘丹压低了声音,低得只有两人才可听到:“江齐竖子的父母之坟就在邯郸城外,有僭越之罪。”

卫风皱起了眉头。江充老爹老娘的坟在邯郸城外他知道,田默昨天专门去查看过,可没听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家的墓地,我派人去看过,一切正常啊。”

“不在外面。”刘丹得意的轻声笑了起来:“在里面,在棺椁里面,有一柄天子所赐的玉具剑。”

“在里面?玉具剑?”卫风愣了一下,心头一阵狂喜,然后又沉了下来。玉具剑,只有王侯才能用,江充的父母只是平民,根本没有资格用玉具剑下葬,就凭这一条就可以让江充送命。但是玉具剑在墓里,他怎么拿?开坟掘墓可要是杀头的。他倒是可以报告天子,让天子下令开棺查验,可是万一刘丹的消息不准呢,那岂不是要反坐?这个证据杀伤力大,风险也大,大得没边。

刘丹见卫风的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舒舒服服的想后退了两步,重新坐回干草堆上,充满讽刺的看着卫风:“大人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不过,那样大人就失去了一击必杀的机会。”

卫风想了想,笑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知道?”

刘丹仰着脖子,淡淡一笑:“大人别忘了,江齐的妹子就是我的妾,还给我生了儿子,我和江齐闹成这样,也没有她什么事,可想她是偏着我还是偏着江齐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竖子,一定想不到他的亲妹子都不帮他。”他见卫风还是有些不信,又接着说道:“这事确实也不是她妹子亲口跟我说的,是我发现他家原本供在堂上的玉具剑,在他的父母归天之后就不见了,这才估计到的。”

你妈的,原来你是估计的啊。卫风顿时火了,脸色铁青。刘丹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卫大人,你不要以为我是胡说八道,乱猜乱想,玉具剑是天子所赐,江家一直作为一种光荣,供在正常之上,比他们家祖宗的牌位还看重,怎么会突然消失?天子赏的那么多东西都还在,为什么这个不见了?”

卫风也相信刘丹的分析,可这毕竟是分析啊,他也不敢全信。

“好了,我再奉送你一些,原先有些证据的,大部分被江齐的人搜走了,现在剩下的都是一些后来收拾的东西,大部分是他的家人犯的事,要想搞倒江齐可不容易。大人如果要,就一并送给大人了,如果大人哪一天能干掉他,也给我传个消息,让我开心一下。”

也只得如此了。卫风无奈,只得接受了刘丹这个条件。当天刘丹就出了地牢,随后让人送来了一堆证据,正如刘丹所说,都是些能牵到江充,但不能致江充于死地的东西,挠挠痒还行,杀头不够。卫风又特地让人打听了一下江充的妹子,看她是不是很受刘丹的宠,消息传来,一切如实,江充和刘丹做了几十年的仇人,但江充的妹子,却一直在王爷里,虽然说不上很受宠,但也没有受太多的牵连,基本证实了刘丹的话。

卫风有些拿捏不定,这么说,刘丹的估测确实是有根据的。但是这件事不好办,至少目前不好办,只能先放着。赵安国听了,也有些遗憾,看着一个大好的机会,却无从下手,确实让人心里痒痒的难受。

卫风在等待的几天里,派人向淖姬透了口风,向她讨要那个舞伎,不过奇怪的是,淖姬让人送来了一笔钱,委婉的透露了想要卫风在天子面前说几句刘昌坏话,说几句淖子好话的意思,但只字未提那个舞伎,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似的。

卫风又向刘偃打听了一下,刘偃也觉得奇怪,王府里如果有这样的一个舞伎,哪有他不知道的道理。卫风听了,更是狐疑,觉得其中大有问题。不过既然淖姬不提,他也不好再提。他把淖姬的礼物还了回去,表示这件事有违法制,不好办,淖姬知道他意不在财,可是刘清毕竟不是真的舞伎,断断没有把王室女子当舞伎送人的道理,也只好另想办法。

时间过得很快,刘昌继承了王位之后,很快就安排了老赵王的葬礼,一切如常,卫风在监督了葬礼没有不符合规定的问题之后,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向刘昌、刘偃告辞,准备第二天就离开邯郸,返回京师。

第044章 这里不太平

四月中旬,完成了使命的卫风一行离开了邯郸,一路急行。他心里有事,恨不得一步赶到长安要和卫伉商量。另外他长这么大就没有离开长安这么久过,平时天天在家,总觉得外面才精彩,总觉得长公主老娘唠叨,这次离了一个多月,却不由得想念起长安的家来。长安的家虽然不在北阙甲第,虽然不是很宽敞,可是那里是他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有视他如生命的七十岁老娘,是他最无法割舍的地方。

不离家不知家的好,他要回家。

羽林郎们这一个多月以来,天天和卫风呆在一起,一起吃一起喝,一起习武练箭,相处得很融洽。卫风虽然不是豪富之家,腰包其实也不鼓,但他牢记着长公主和卫伉的叮嘱,对羽林郎们出手极是大方,加上他刚入仕途,甚至除了一个侍中的加官之外,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官职,所以官威对他来说,还是个很陌生的东西,他在和羽林郎们相处的时候,很自然的把他们当成了在长安街头一起喝酒打架的少年郎,而不是有上下级之分的上官与属下。

更多的时候,他们是朋友。

羽林郎们个个武艺高强,弓马纯熟,一见卫风急着赶路,当下没有二话,跟着一路狂奔,来的时候每天一百里,现在卫风已经习惯了骑马,骑术也有了一定的长进,第一天就赶了二百多里,天色将黑的时候,卫风才发现错过了宿头,荡阴县已经在他身后二十多里,还下一个县城朝歌却还在八十里之外。

“赵大人,我们要不要赶到前面的朝歌再休息?”卫风征询赵安国的意思。

赵安国勒住了缰绳,手搭凉棚,看了看远处,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犯了难,他回过头打量了一下羽林郎,羽林郎们的坐骑跟着卫风的天马一口气跑了二百多里,都打着喷鼻,喘着粗气,再跑八十里,只怕有些吃不住,肯定会影响明天赶路。

“大人,我们的马可不能你的赤?比,跑了二百里一点事没有,再跑下去,我们明天就赶不了路了,还是到前面找个亭舍休息吧。”

卫风闻言,回头打量了一下,见羽林郎们的坐骑都出了汗,连人带马一身的灰尘,他这才回过神来,他只注意自己的马一点事儿没有,没有顾及到其他人。他看了看四周,指着前面的一条河说道:“既然如此,干脆就在这里休息吧,反正我们随身带了行军帐篷,在野外住一夜就是了。”

赵安国摇了摇头,他指着西面不远的山峰:“大人,这西面就是和太行山相连的大?山,山势险峻,这里离县城太远,恐怕难免有些贼寇藏在其中。我们如果野营,恐怕不太安全,大家虽然累了,可是赶到前面的亭舍还是没有问题的,到亭舍之中,有现成的房舍,吃饭用水也会方便很多,大人你看呢。”

卫风无可无不可,大汉朝十里一亭,到了亭舍,有房子住,有人管饭,当然要比野外好。他想住在野外,其实也是随嘴一说,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用意,当下听赵安国的建议,继续向前奔驰了七八里地,在夜幕降临之前,遇到了一个亭舍。

卫风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李维,大步向亭舍走去,亭舍前很安静,门前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大门紧关着,也看不到里面的***,看起来极为安静。卫风有些诧异,站住脚步仰起头看了看檐下的横额:淇亭。看来没错,这里就是官办的亭舍,属于淇乡,可是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连大门都关着?

任朝上前敲门,敲了几天,听得里面有人在叫:“来了,来了。”说话之间,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在里面露出半张脸,有些紧张的向外面看了一眼:“诸位打哪儿来?”

“你***瞎了眼啦?”任朝今天赶了一天路,正想着好好吃一顿,赶快睡觉呢,哪知道这个家伙居然堵住门不让他进去,还问东问西的,当下大怒,一脚踹在门上,破口大骂:“老子是从京师来的天子使臣,你不开门让我们进去,还问什么问,老子身上的衣服你认不出来,大人手上的使节你也不认识?”

那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门撞在了脸上,他这里也看到了任朝身上的衣服,以及他身后站着的十几个,特别是看到了卫风手上持的节,也不敢声辩,连忙打开门:“大人请进。”

任朝哼了一声,回过头对卫风笑了笑,躬身示意:“大人,请。”

卫风点了点头,走到那个捂着半边脸的人身边,用马鞭轻轻的点了点他的肩:“我们是到赵国传诏的使臣,现在要赶回京师去,要在这里住一宿,你是亭长吗?叫什么?”

“回禀大人,小人正是亭长,小人姓赵,叫赵德言。”

“嗯,这是我们的传,你查验一下。”卫风示意李维上前将竹传递给赵德言查验,然后举步进了院子。院中很安静,两层小院里上下十几个房间都黑着,只有门侧的一个房里一灯如豆,两个中年汉子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脸上半笑不笑,有一个嘴里还含了一口饭,腮帮子鼓鼓的,正伸着头想要把饭咽下去,看起来很紧张,有些手足无措。透过他们的身影,可以看到那个屋子里有一张案,上面放着两三个陶盛,墙角有一个灶台,看样子是个厨房,他们三人正在吃饭。

卫风很奇怪,亭里的人虽说都是附近的人,但亭中来往的大官可不少,这些人应该都是见过世面的,为什么看到自己这么一个小官就紧张得这样?他回过头用控询的眼光看着赵德言,用马鞭指着那两个问道:“他们是谁?”

赵德言小跑着赶了过来,对着那两人吼了一声:“你们傻了,没看到京师来的大人要住宿?还不赶快做饭,收拾房间,傻站着干什么?不想干啦?”那两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应了一声,分头去做事。一个去了厨房淘米做饭,一个去收拾房间。赵德言这才回过头来,搓着手陪着笑:“大人,那个高些的是亭父,叫王二栓,那个壮实些的是求盗,叫周旺。大人,我们这里……嘿嘿嘿,好久没人来住了,一时准备不周,还请大人稍等片刻。”

卫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嗦,缓步进了正房,他打量着墙壁上的灰尘,不解的问道:“你们这里紧靠官道,来往的人应该很多啊,为什么这么破败?”他指着墙角正在结网的蜘蛛问道:“看这样子,至少有两三个月没人住了。”

“大人……”赵德言咽了口唾沫,小心的打量了一眼卫风的脸色,见他虽然不快,却没有发火的迹象,看起来是个比较和善的主,这才开口说:“大人,你来的时候,没有经过怀县吧?”

卫风很觉得意外,老子问你话呢,你扯什么怀县。怀县是河内郡的郡治,他来的时候不想和河内太守杜延寿照面,所以从怀县穿城而过,并没有停留。只是这个亭长问这个干什么?

“没有。”

“噢,那就对了。”赵德言恍然大悟,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旁边的赵安国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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