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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欲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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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牵牵嫁给我了,你让谭二哥怎么办?”

梅牵衣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展凉颜,眼睫微垂,沉默半晌,道:“他爱极了我娘,所以,不会伤害我的。”

谭中柳被她这句话吓得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那更不能让牵牵回去了!我家牵牵这么可爱,他爱极了你娘,又得不到,你还天天在他面前晃……牵牵乖,跟谭二哥回去!”

梅牵衣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问道:“那谭二哥,你喜爱我,若将来有个长得跟我一样的人出现,你会不会也喜欢她呢?”

谭中柳被她问得愣住,直觉地想象着那样的场景。若是跟牵衣长得一样……脊背一寒,不由自主地望向梅牵衣。他的牵衣,不可能会有一样的啊。手指轻颤,又想记下此时的牵衣与心情,他微笑着摇头,道:“牵衣是独一无二的。”

梅牵衣轻叹道:“谭二哥眼里,我是独一无二。那在楚凤歌眼里,我娘又何尝不是?他爱我娘,怎么会是别人替代得了的?即使是我娘的女儿也不可能的。”

谭中柳面色柔和下来,望着她,细细地琢磨着她面部每一寸表情,半晌,问道:“牵衣是早做决定了?”

梅牵衣点头。谭中柳微笑道:“好,只要是牵衣决定的,谭二哥自然是依的。但有个条件,让谭二哥陪你一块儿进去。”

梅牵衣摇头,道:“不行!狂人谷中有了外人进去,他们会防备的。楚凤歌喜怒无常,因为我是娘的女儿,他才对我较好。若是别人,就算是误闯入谷,都是杀无赦的。”

谭中柳这么一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也再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了。他一同意,展凉颜就算再坚决反对,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烦不烦?是!他是危险,他是要害我们,但他是因为喜欢我娘才会那么做的!你不曾见到他一个人孤伶伶地困在谷中,想着心爱的人跟别人双宿双飞,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你当然不曾体会。你从来就只会杀人,只看到他要害人就要杀了他。有没有人想过他的感受,他也希望有人能理解啊。那么爱一个人,爱到毁天灭地也只想跟他在一起,他其实……其实也不希望那样的,谁不希望可以活得开心潇洒,谁不希望能够放开让自己痛苦的东西。可是放不下,就只能继续下去,就算心里再痛苦,也只能继续下去,他其实……很希望有人能阻止他,而不是只当他是个坏人,一心要杀了他……”

看到面前的人一脸讶然,梅牵衣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停顿了一下,调整下心绪,冷声道:“展凉颜,我要做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危不危险是我的事,我丈夫都答应了,你凭什么不同意。”

展凉颜不再说话,只是从刚才起就一直凝眸看着她,眼中神思未明。梅牵衣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刻意地选择性忽略。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谭中柳的切切交代,最后在谭中柳的要求下,再加上她的讨价还价,保证每隔两天,都要出谷一次,让他们看到她平安无事。

忽然听到远处有脚步靠近,她慌忙推开谭中柳往后跑。“是我爹。谭二哥,我先走了,这事就拜托你了。好生跟我爹娘解释,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转身向密林中跑去。谭中柳不死心,想跟着她一起摸清进谷的道路,却只见到她东弯西拐,拐过几道弯,然后不见了踪影。好生失望地转身,握着梅牵衣留下的梅型花钗,绷紧一身皮肉,打起精神准备去应付未来岳丈岳母的责难。

牵衣就爱给他出难题啊。没有她安好在面前,他解释什么能让那对爱女成命的夫妻不责怪他让他们的女儿又只身进了虎穴。啊,记起还有一个展凉颜可以作证的。他稍稍安心地要找以为一直跟在身边的展凉颜,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踪影。他面前的,只有听到女儿声音也跟着追来的梅青玄夫妇。他们正瞪着眼,等着听他的解释。

待他走后,梅牵衣从后面花丛中探出身子,长舒一口气,又深深嗅一口那芬芳馥郁的花,往里头又钻了进去。

她其实没有特别的把握,该怎么做能让楚凤歌放下梅夫人。她自己有这样的亲身经历,所以更加明白,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一份深情的痴,除了死,难有解脱。

但她仍想去试一试。

回到谷中时,已是月落星沉,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梅牵衣摸着黑顺着来路小心地往回她住的房子走去。忽闻一声清啸,颈后一阵风过,惊得她一阵毛骨悚然。瑟缩地回头望去,正好见到一个白影从面前一飘而过。白影在夜风中舞着,身形奇快,如鬼如魅。

她怔怔地看着,忘了要隐藏自己,渐渐站直了身子。看着那白影掀起一阵阵狂风,空气不停地哧哧炸响,树枝折裂,不远处的湖水猛拍水声,哗哗簌簌。那四周围气流激荡,她几乎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往后远离。

忽然,那白影停住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嗖地转过身来。

朦胧不清的夜色里,只依稀能见那身宽大的白色衣衫在清风中冉冉摆着,模糊的面容被散落的头发掩去一半。白影一步一步地靠近来,脚步僵硬,但身形却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

是楚凤歌。

作者有话要说:哭!步步做了一件不靠谱的事。

下周要回家参加同学婚礼,现在工作做的很烦,于是最后决定干脆就当逃兵休个年假,顺便再回家把没过完的年过完。于是,订了今晚的火车。结果,现在才想起来,身份证前天刚被同学借走了。嗷呜,是外地的同学啊,步步亲手交给快递寄过去的,竟然忘了……

打滚,哭~~~

61白衣女子

梅牵衣嗅到危险的气息;瞠目瞪着他,随着他的靠近;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想借着夜色;隐藏起来。

她的小技俩很显然没有任何作用。楚凤歌一早发现有人;步步紧逼而来,视线一眨不眨地锁着她。再靠近时,她清楚地看到他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在看到她时;两眼突然聚焦,嘴里喃喃地喊着:“小果儿,你在这里。”

脑海里闪过记忆里的一个画面;她想也没想,转身就跑。

楚凤歌只一个起落便落在了前面,挡在了她面前。梅牵衣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再次跑开。如此几个回合,她跑得气喘吁吁,按着胸口,望着前面这个紧追不放的人。

“楚叔叔,我不是小果儿。”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样的楚凤歌绝对不正常。她躲不过他,想到谭中柳之前的担心,她不敢冒认,只能试图提醒,希望能够唤醒他。

楚凤歌不等她说完,突然伸手一探,将她抓进了怀里。“小果儿,不要离开我。”

他声音哽咽,带着恳求,言语小心,像真害怕她离开一样,还含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梅牵衣的心骤然软了下来,一股柔软的情潮从心里涌出,鼻子一酸,眼眶变热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听着楚凤歌在她耳边一声一声唤着“小果儿”。

她不敢回答,却也不忍心推开他。楚凤歌的唇蹭着她的发,见她没有反抗,慢慢摸索地落下唇来,开始吻着她脸颊。

梅牵衣吓了一跳,陡然惊醒,一把推开他,跳离几步,大声道:“楚叔叔,我不是小果儿!”

楚凤歌像没听见一样,身形一闪就又闪到了她面前,重新拥住她道:“小果儿,不要走。我爱你,不要走。”

“楚叔叔,我不是小果儿。”梅牵衣渐渐地意识到事有蹊跷。楚凤歌怎么了,为什么忽然神志不清了?

“你是小果儿,我说你是你就是!”楚凤歌用力扶着她肩膀,语气陡然生硬了起来,瞠眸瞪着他,眼眸里隐约能见赤红,有疯狂之色。“小果儿爱我,小果儿是爱我的!小果儿……”

他一阵狂乱地吼完,又俯下头来,凑上来就在她脸颊耳朵脖颈处一阵乱吻。梅牵衣几番躲闪躲不开,脖颈处被他用力的吻吻得疼痛不已。她万万不料竟然会又陷在这样的危险之中。虽然曾经的记忆里,他也有对她用强过,可是那时,是她什么都不懂,惹恼了他,现在,她极其小心地摸着他的脾气,自以为不会逆了他的鳞的。

她后悔了,谭中柳的担忧是对的!楚凤歌得不到梅夫人,就会想拿她做替身。她留在这里分明是就羊入虎口。她不该心软,不该同情他的,结果现在害了自己。

“楚叔叔,我带你去找小果儿,我不是她,你认错人了!”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故技重施。

听到”小果儿“楚凤歌的动作果然停了停,从她颈窝抬起头来,跟着重复道:“小果儿?”

“是的,你看,我不是小果儿。你先放开我,我带你去找小果儿。”

楚凤歌看着她,静静地看着,伸着手在她脸上抚摸着,轻轻呢喃:“小果儿,你是小果儿,你终于回来了……”

他还是当她是”小果儿“,梅牵衣心中一惊,条件反射地用力一推,用尽全力。楚凤歌沉浸在自己的温柔情绪里,不及防备之下,被她推得蹬蹬后退两步。梅牵衣一见得手,便再也顾不得什么,转身就跑。身后忽然听到”噗通“倒地的声音,随即又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她也没心思去管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只想着要赶紧离开这里。

忽然,那白影不知什么时候又落到了她前面,迎面飘来。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噗通一跳,几乎就要尖叫出声,忙不迭地转身换方向继续逃。但转过身来,她顿时吓得呆住了。

后面一个白影,前面也还有一个白影。那个白影站在原地,极力地想往前走,但是却被什么阻止着,让他迈不开脚步。他不停地挥手又拍下,像是要挣脱什么。

不等梅牵衣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被她转身甩在身后的白影已经追到了她身边。梅牵衣惊恐之下正要闪开,却见那白影没有半刻停留,飘然往前去了。

她经过身边时,随风一阵药香扑面而来,闻之让人精神随之凉爽。那白影越过她之后,她不发一言,素袖一挥,不知使了什么法,另一个白影的楚凤歌身子摇了摇,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出,就慢慢地软倒了。

那个白影回过头来,清冷的声音在忽然清凉的夜空中响起。“还不过来帮忙?”是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梅牵衣恍然回神地赶紧跑过去,帮她去扶起被药晕的楚凤歌。不经意碰到这女子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颤得她一阵瑟缩,暗地里竖起几根汗毛。

“他是……”梅牵衣正要扶住楚凤歌时,这才注意到他脚边还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双臂紧紧地抱着楚凤歌的腿,被他那般拳掌落下后,竟然还保留着最后的意识,在看到梅牵衣时,清眸一弯,轻轻溢出一句:“牵衣……”然后那道微亮的眸光消失,他人也晕了过去。

梅牵衣今晚遇到的惊讶着实不小了,却什么不会比在这里看到展凉颜更令他惊讶的了。联系起刚才,很容易就能猜到刚才的人是他。她推开楚凤歌逃跑,是他将他扑倒,但以他的伸手,肯定是被他轻轻一挥就能甩开的,但他仍然没有放弃,又扑上来抱着他的腿任他怎么打都不放手。因为一放手,她就危险了?梅牵衣心思混乱了,那奇怪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展凉颜真的很怪啊,他这么拼命帮她救她,已经不止一次了。为什么?

混乱中,忽然想起之前在林中,他看到安然的她时,抱着她,说了一句”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当时没多想,只是觉得他这句话可笑。总不可能是,他觉得金雨朵不是朵朵,然后他又不想再去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失散多年还没有任何寻找实质性线索的人,于是,就将感情又放在了她的身上吧?

若是这样……

梅牵衣低头看了他一眼,不由得轻哼了一声,心道,展凉颜,你真不值得同情。

那白衣女子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旁边的展凉颜一眼,只叫梅牵衣帮忙扶起楚凤歌。她声音冷淡无绪,却有凌然一股气势,叫人不得不听从她的吩咐。梅牵衣虽然想救展凉颜,但被她这一吩咐,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又收了回来,帮着白衣女子扶起近旁的楚凤歌。斜眼瞥了一眼被遗弃的展凉颜,心里还是有丝丝歉疚。想到他身体重伤留下后遗症,虚弱极了,就是个正常人都不见得能经得住楚凤歌几掌,他那几下,恐怕连命都没了。

展凉颜啊,你还真是一如既往,性命对你来讲都是好玩的是不?

“没死。”在梅牵衣终于还是忍不住,想问这白衣女子帮展凉颜时,她才出口一个“他”字,那白衣女子就两个字顶了回来。跟着斜眼扫了她一眼,那一眼意味分明地告诉着她,她拒绝再回答任何问题。

梅牵衣咽了咽口水,意识到这女子脾气貌似有些乖张,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先跟着这女子,扶着楚凤歌,一步一步地朝山谷深处走去,寻思着,既然他没死,那她回头再来救人好了。

白衣女子带着路,将楚凤歌送回住处。楚凤歌的院落,侍女小厮都不在,那白衣女子轻车熟路地自己动手点灯,然后让梅牵衣倒水喂楚凤歌吃下一粒药丸,又扒了他衣衫,将他身体放平。

视线变得亮了起来,却是白衣女子又点了一盏灯靠近,放在楚凤歌床头。然后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袋子,打开来,里面整齐排着两列银针,与金夫人的银针极相似。梅牵衣看着她替楚凤歌施针,起手落下,迅捷快速,不需一刻钟,便收手完工。

梅牵衣这才有空来偷看这这白衣女子一眼,她身形消瘦,虽不至于形销骨立,但差不了多远。白衣飘逸,穿在她身上,很有几分鬼气,仿佛人一接近,就会化成青烟消失。面部没有任何表情,一双深眸如渊,薄薄的唇就是在说话时都只是轻轻微启。虽然瘦了点,但就五官而言,其实是个挺美的女子,清秀淡雅,甚至无法看出她真正的年纪。

她是谁?与楚凤歌什么关系?怎么她以前从来没听说狂人谷有这么一个女子?

心思九转,却也敏感地知道这个问题是不能随便问的。白衣女子仿佛没有看到她探索的眼光,这回倒似乎好脾气地没有介意她稍嫌无礼的打量,完成这一切后,不做任何停留,熄了灯,又出门去。

梅牵衣跟在她身后,回到刚才的地方,展凉颜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但靠近时,她便又听到那呓语的”朵朵“。

白衣女子脚步微顿,但也未作停留,来到他身边,伸手抓过他手腕,指尖号脉,只一会,就放开了,在他身上几处穴道按下,忽然抬头朝梅牵衣道:”你叫朵朵?“

仍然是清冷无绪的嗓音。梅牵衣一愣,直觉地摇头。注意到展凉颜身体又绷得紧紧的,嘴里仍是无意识地喊着”朵朵“。她微微愣了愣,才想起现在黎明未到,黑夜仍似一张黑幕,星月隐藏,谷中无灯。展凉颜怕黑啊。

不期然想起那日他说,在那黑暗的地方,只要想到朵朵……那黑暗的地方,不是形容灵婴楼的生活黑暗啊,而是,实实在在的黑暗。他怕那黑暗,所以借着记忆里最美的朵朵,帮他忘记。

白衣女子又吩咐梅牵衣帮忙扶起展凉颜。在她搀上的那一瞬间,展凉颜忽然轻轻又说了一句:“牵衣……”

梅牵衣一愣,侧头看去,他双眼轻合,并无甚异常。白衣女子也没有理会,一路上,她仍旧一言不发,只是放慢了脚步,朝山谷更深处走去,一直到有零星的灯火看见。

那白衣女子朝那透着灯火的屋子走去,伸手推门,带他们进屋,让她把展凉颜扶到屋子一角的床上去。

短短的一段距离,梅牵衣走得却是极艰难。这满屋子的药味,满地都散杂着各种药草,以及碾槽,小铡刀等制药的工具。她身为客人,自然不好下脚去踩别人的东西,努力地注意着脚下,还要扶着展凉颜这个高大的身躯,又还要避免他不小心”踩“到地上的东西。

但白衣女子在其间行走自若,看也不看脚下,很自然地就避过了地上散落的各种物体。回头来看到梅牵衣困窘地寸步难行,她唇角忽然弯了一弯,回头来帮了她一把。

原来是个大夫啊!

梅牵衣卸下展凉颜,叉着腰长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个问题,展凉颜怎么好像老是在受伤中,步步都有些厌弃了……

62握手言和

“他是谁?”

扶展凉颜躺下后;白衣女子在旁边的架子上扫过一瓶药,再转身回来时;见清展凉颜,她瘦弱的身子忽然颤了颤;冷声问着。

梅牵衣以为她是发现了展凉颜不是谷中的人;脑子转的飞快,答道:“他是谷主在金陵认识的一个朋友。”

白衣女子坐在床边,眉目沉静,望着展凉颜的脸;重复道:“我说,他是谁?”

梅牵衣想了想,给出一个比较保险的答案:“他是灵婴楼前任楼主;展凉颜。”

“展、凉、颜?”白衣女子轻喃一句,将这三个字在唇边摩挲着,良久,忽然又轻飘飘丢下一句疑问:“灵婴楼楼主?”

“前任。”梅牵衣赶紧补充。这女子,很奇怪啊。不在意他与狂人谷的关系,倒是在意灵婴楼。但因为不清楚她与灵婴楼是不是也有关系,她还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解释:“现在已经离开了。”

白衣女子没再说话,又看了一眼展凉颜,将手中的药递给梅牵衣。“在水里化开,喂给他吃下。”

梅牵衣没问是什么药,依言照做了。白衣女子坐在满屋药草中间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等她做完这一切后,又问道:“他与洛阳林行甫是什么关系?”

梅牵衣知道她应该是在把脉时号出了展凉颜是靠着林行甫的真气护着心脉。林行甫二十年隐居,她能仅凭号脉就知那真气属于他的,估计他们关系应该不浅,于是她老实回答道:“具体我并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是不打不相识,结为忘年好友,感情……极好。”

白衣女子又望了床上的展凉颜一眼,垂眸沉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问题。梅牵衣虽觉纳闷,但直觉告诉她这女子并不喜欢别人追问她的事,于是她不说话,她也不多问,回过头来看着展凉颜。他眉眼逐渐疏开了,脸色也慢慢转暖,呼吸稳定。

这白衣女子,医术不一般啊。

“醒了就带他走吧。”白衣女子最后仍是什么都没说,淡淡地下了逐客令,起身朝内院走去了。

梅牵衣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帘后,在记忆里挖了半天也没挖到关于这女子的任何讯息。只是这间药庐的味道倒是有点熟悉,隐隐猜测或许当初她重伤被楚凤歌捡回狂人谷后,就是她治疗的。但除此之外,她什么印象都没有。当初她在狂人谷伤好后见到的只有楚凤歌和少数几个人,然后她就走了,就算最后再回来,在楚凤歌自杀后,也没再见到过她。

是什么人呢?想了半天没想到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正沉思间,不期然对上一双眼眸,幽黑湛亮。她愣了愣,才明白展凉颜已经醒了。

“牵衣……”展凉颜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低低地唤出声。

梅牵衣被他拉回思绪,不由得往帘子的方向望了一眼。这医术……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名字来。可能吗?

想到白衣女子之前下的逐客令,她伸手扶起他,问道:“你能不能走路?”

展凉颜伸手按在胸口,顺顺呼吸,果然觉得好多了,四处张望一番,眸色微喜,道:“牵衣救的我?”

梅牵衣摇了摇头,道:“我没那个本事。救你的人不愿意见你,已经下逐客令了。走吧。”

走去哪里?这是个问题,让梅牵衣很头疼的一个问题。无奈的她只能带他到她住的地方,念及他是伤员,还是为了救她而负伤,她也不好意思让他躺在地上,于是只好出让了自己的床,她再搬来椅子坐在对面,慢慢审他。

展凉颜的解释仍然很简单,他既然已经寻到狂人谷的入口,自然就能再进来一次。梅牵衣执意要回来狂人谷,他无法说服她放弃,他理所当然进来陪伴,以防万一。

梅牵衣很不给面子地问他一个武功尽失的人,能做什么。展凉颜道:“多个人,总是多个照应。就算做不了什么,但只有牵衣在身边,才会放下心来。我以前做过太多对不起牵衣的事,牵衣对我有偏见是难免。所以,才更想要共患难,希望牵衣能明白我。”

他说的很诚恳,诚恳得让梅牵衣有些惭愧。他武功尽失也是拜她所赐,他没再来跟她追根究底,反而诚恳地示好,又舍身相救,她也不能失了风度,于是也诚恳地道:“我也不是对你有偏见,只是你的行为前后反差太大,我不得不防。你知道的,之前你一出手,我总是比较倒霉……”

展凉颜垂眸静默一会,喃喃道:“我知道……”声音懊悔,又抬头望着她,认真地保证:“以后不会了。”

梅牵衣狐疑地望着展凉颜,眼珠转了两圈,最后道:“其实你也没必要这样。就算我们以前有过节,但只要你以后不再找我麻烦,大家相安无事,我也不是那么记仇的人。再说了,之前几次,虽说是你挑起事情,不过结果……”说到这里,梅牵衣拉长语调,尽在不言中。

展凉颜苦笑一声,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事情由他挑起,结果最后生死一线,武功尽失的反倒是他自己。虽然有那么一点挫败,但是……

“幸好……”

幸好有事的是他,不然,若牵衣再有任何损伤,他就是百死也难辞其咎了。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为什么所有的这一切,是曾经又不是曾经。牵衣不是当初的牵衣,他想弥补道歉都无从补起。但是,他也仍然庆幸,牵衣不是当初的牵衣。现在的牵衣,不爱他的牵衣,有父母疼爱,有情郎喜爱,过的很好啊。

还怨我吗,牵衣?他在心里问着,却不知道这问题要问的是谁。

“当时我们立场不同,你就是再设计我也是无可厚非,我技不如人,说什么怨。”

梅牵衣帮他倒了杯水,说话间已是云淡风轻。他才恍然发现,心里想的问题,不知不觉地问出了声。牵衣眼眸坦荡,对先前的一切恩怨早已开怀。他默默地接过水,捧着杯子,望着清澈微荡的茶水。隔夜的茶水,凉且色深。现在的牵衣,懂事。她没将当初恩怨放在心上,他曾那么陷害她,她也没放在心上。他应该高兴才对不是,但他只感到深沉的悲哀。

梅牵衣与谭中柳拥吻的画面猝不及防地浮现在他脑海。闭了闭眼,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间。誓言说不出,思念想不完,牵衣对他的感情早就消失在他们重逢之前了。

往日恩怨握手言和,梅牵衣回归到正题。展凉颜是聪明的,他既然敢来,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是有把握的。她一直是这么觉得的,从他能好运气地找到狂人谷,她就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所以,她愿意他来当她的同盟,她问他,怎么能让楚凤歌放弃梅夫人。

可是,这一次,她料错了,展凉颜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出神很久,细精致的面容沉静如玉,黑眸沉渊,叫人完全捉不到他的一点思绪。最后,他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对你娘的执念极深。除非死,否则无法解脱。”

“不,一定有办法的。”梅牵衣坚持,“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再深刻的感情,总会有变淡的一天。执念……或许,只有得不到的才能称之为执念。而一旦得到,应该……”

“牵衣!”展凉颜的声音陡然提高,打断了她逐渐陷入的沉思。梅牵衣被吓了一跳,“这么大声做什么?”

展凉颜抓着她的手腕,盯着她不容拒绝地道:“不准胡思乱想!”

梅牵衣一头雾水,抽回手腕狐疑地道:“我胡思乱想什么了?我是说如果他能认识到,其实那些得不到的东西,就算得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如此而已。他会不会就能放弃了?”

展凉颜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如今什么都改变了,牵衣不是那个牵衣,杀父弑母的事她绝对做不出来。可是,当初的牵衣也不可能啊,但她就是那么做了,在他毫无心理准备之下。他害怕,害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可能即使这个世界变了,冥冥中也会有殊途同归。他不允许这些事情发生,绝不让牵衣再受半点伤害。

随着窗外逐渐亮起,对怎么让楚凤歌放弃梅夫人的讨论也不了了之。梅牵衣为难,到底展凉颜是应该躲在狂人谷里不被发现呢,还是应该怎样去让狂人谷接受他的“私闯入谷”。不过,这一切担忧似乎都是多余的。

天大亮后,展凉颜直接去找了楚凤歌。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楚凤歌不但没有对他私自闯谷“杀无赦”,反而极高兴他的到来。梅牵衣私下里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讳莫如深地道:“有缘千里来相会。”

楚凤歌一觉醒来,那一晚发狂的事几乎完全都不记得了,仍旧极好地对待梅牵衣。梅牵衣知道后头有个白衣大夫做保障之后,对那晚的事也不再担心。反而因为意识到楚凤歌身体有状况,更加上心地照料伺候,这下,更加没人防备她是“居心叵测”了。楚凤歌对她也更加信任,有时候见梅牵衣对他的武功招数过目不忘,他不但不戒备,反而还极高兴,忘形地说有了衣钵传人。但梅牵衣让他给她解药,他却仍是不愿意。

梅牵衣虽然觉得内力被封也没事,但总觉得还是武功在身比较踏实,她料定楚凤歌的药都是从那白衣女子那里得来的,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刻意去打解药的主意。白日里,她也看到过那白衣女子几次。白衣女子在谷中虽然深居简出,但是狂人谷的弟子却都认识她,且都极尊敬地称呼她“素姑娘”。

果然是啊,梅牵衣听到这个称呼时,将心中想的那个名字一核对,便九成九肯定,这医术高明的白衣大夫就是林行甫曾经提过的问素,“飞梁锁燕”身边的朋友之一。难怪她会在意灵婴楼,难怪她会那么了解林行甫。

梅牵衣心里一阵侥幸,幸亏展凉颜只是“前任楼主”,不然,估计也活不过那天了。

她把这个结果告诉了展凉颜,并提了提问素与林行甫的关系。展凉颜听到后极其惊讶,脸上惊疑不定,像是极喜,又极意外。

“你确定?她……她真是问素?”

梅牵衣有些诧异他的激动,道:“我只是猜测。”

但这已经够了,已经够展凉颜几乎手足无措,“我……我以为她……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你以前见过她?”梅牵衣皱皱眉头,忽然想到,她以前不认识的人,还都是高人的,似乎都与展凉颜有关系。林行甫是,现在一个问素也是。但为什么,以前从没听展凉颜提过?

展凉颜摇了摇头,有些遗憾道:“没见过,只是听林伯伯说过……”他话到一半,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喜道:“林伯伯说过,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治好我的伤,那这个人就一定是问素。”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节快乐!鞭炮爆竹,放啊放,炸啊炸,赶走霉运赶走坏心情哟!

春节结束了,上学的亲们,要开学了,要见到同学了,记得多给同学笑脸和拥抱哟!

O(n_n)O~

63有一种宿命的悲哀

展凉颜并没有立刻就去向问素求治;问素既然在看出他的命是由林行甫的内力撑着的前提下,没有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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