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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妾_长沟落月-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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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妍失笑,侧了身,面对着他的方向笑道:“20岁算什么?等大学毕业都要22岁了。这还不算读研、读博的呢。然后还要先工作几年,怎么可能会那么早的就结婚?结婚就是成亲的意思。在我们那里,女孩子结婚的年纪是不能早于20岁的,否则会被罚款的哦。所以城里30岁还没结婚的男女多的很。你看我哥,都30岁了,照样还是光棍一个,一点要成亲的意思都没有。”
徐仲宣闻言,脸就黑了黑。片刻之后他方才低声的说着:“可是简妍,我想早些和你成亲。”
简妍伸了手来拧他的鼻子,调笑着:“我现下还这么小,搁上辈子还在读初中呢。你个禽、兽,上初中的小孩子你都要打她的主意啊。”
徐仲宣捉住了她调皮捣蛋的手,想了想,认认真真的说着:“上次你见过的那位赵大人的妻子就是15岁与他成亲的。简妍,我们这里,女子都是在及笄左右成亲的。有的还会更早一些。”
顿了顿,他又说着:“前几日郑国公给我下了帖子,邀我明日去他家赴宴。我已是让齐桑打探过了,郑国公不单单是请了我一人,还有朝中的其他许多官员,且他们的家眷也会过去。我想明日带了你和锦儿一同过去,只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妹。届时即便是郑国公夫人的身子骨再不好,不能出来待客,可你也能借着要拜访她的名义去看望她一番重生之奉父成孕。母女毕竟连心,你又是和她的表姐梅娘生的是那般的相像,她心中定然是会起疑的。到时你便随机应变,尽量说的含糊些,让她心中起了疑心,这样过后她自然是会遣人去调查你的底细。简太太那边,珍珠已是在为我做事了,我明日自会遣人去嘱咐她这件事。至于说沈妈妈,如你所说,既然赵妈妈已死,那现下除却简太太,也就沈妈妈知道这事了。简太太现下只怕是并不愿意说清你的身世的,毕竟她已是将你许给周元正为妾,而周元正又许给了她那样多的好处。若是承认你并非她亲生,那她以往所做的一切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她势必不会甘心。不过你放心,我自会通过珍珠去说服沈妈妈的,让她到时对着郑国公夫人实话实说就是。”
“可是这些年我冷眼瞧下来,沈妈妈只怕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搞得定的一个人呢。”
徐仲宣执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而后说着:“但凡是人,酒色财气、权势名利这些世俗的东西总是会有在乎的一样。只要知道她想要什么,然后给了她,她自然就会为我所用。”
“那你呢?”简妍忽然兴致勃勃的问着他,“这些世俗的东西,你在乎哪一样?或者是哪几样?”
徐仲宣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简妍只觉她这是在搓火的节奏,于是忙转移了话题,又问着:“见了郑国公夫人,然后我该怎么办呢?”
徐仲宣沉吟了下,随后说道:“那只银锁你明日贴身戴着,找了个机会出示给郑国公夫人看看。至于那块乌木腰牌,我会让齐晖明日启程,快马加鞭的赶到隆兴府重新交给静远师太。——若是沈妈妈实话实说了,国公府定然是会遣人去隆兴府请了静远师太过来求证的。我会让齐晖一直在暗中护送着静远师太直至进京,看着她进了国公府。——至于你,等明日从国公府出来之后我会送你回通州。届时若是有人问起你碧云和崔妈妈的下落,你只说上元夜京城里的人太多,你们被冲散了,你并不晓得她们两个的下落。而其他所有的事,自然就会有我来办,你只需安心的在通州等待着被郑国公府接回去就好了。而后等周元正的事一了,我就会上门提亲。然后等到你今年七月及笄的时候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简妍斜了他一眼,脆生生的答道:“不好。我不想这么早就成亲。至少要等到我20岁的时候再考虑这事。”
20岁,那也就是说还有5年……
徐仲宣凑近了过去一些,漆黑的双眸中似是有水波在缓缓的荡漾:“可是我会等不及的。我想日日的如现下这般,握着你的手入睡,早间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你不想要这样吗?”
说罢,执了她白皙柔嫩的手放在唇边,逐根的舔舐着。
他温热的唇舌这样包裹着她的指尖,有时又故意的轻咬一口,简妍只觉得自指尖那里窜起一股电流,迅速的传至全身各处,让她胸腔里的一颗心砰砰的乱跳个不住。
她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塞到了被窝里。红着一张脸,目光发飘,望着旁侧的青色纱帐,就是不敢看徐仲宣。
徐仲宣却仿似还没有逗够她,又倾身凑近了些,离着她的脸颊只有半指的距离,而后方才轻声的笑道:“你后背上,靠近右肩的那里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色胎记,难得的竟然是梅花形状的。雪肤红梅,你晓得那是一种怎样的美么?用惊心动魄来形容都不为过。我恨不能沿着你的肩……”
一语未了,就见简妍已是背过了身去,掀起被子盖住了头脸,同时粗声粗气的声音传了过来:“睡觉。”
徐仲宣知道她这是害羞了。低低的笑,可到底也是没有再逗她,只是寻了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中,随后也闭起了双眼。
他想着,若是人真的有来生,那不单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他都要这样一直握着简妍的手,直至天荒地老都不会放开。
☆、第117章 国公大人
次日一早简妍便起来了。
外面天光还没有大亮,庭院中的松树上有未融尽的雪,还有一些细细短短的小冰溜子。
小心的拉开门看了一会之后,瞅见院中确实没有人,她便提了裙角,极快的闪身出了门,奔着四月暂且住着的屋子就去了。
四月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迷糊中听得有人在拍门,同时又在低声的唤着她,恍惚好像是姑娘的声音。于是她忙披了袄子在身上,下床起身开门。
简妍闪身进了屋内,搓了搓自己的双手,脸颊上冻的冰凉一片,但她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说着:“好冷啊。”
四月望了望她,然后又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最后目光又转了回来望了望她,面上的神情终于是如同被和风吹过的冰冻湖面,皴裂一片了。
姑娘这个时候回来,那岂非是说,她昨晚是在大公子那里过夜的?
四月只震惊的瞪大了一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简妍。声音更是像被灌了一嘴冷风似的,姑娘了半天都没姑娘出下面的内容来。
简妍知道她要问什么,也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于是忙开口说道:“你别多想,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只不过这话她说的还是很心虚。
虽然最终并没有到最后一步,可是前面那么多的亲密接触……
想到这里,简妍由不得的就红了一张脸。但她面上还是看起来很正经严肃的说着:“昨晚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
四月就伸了手指,反手颤巍巍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木木的问着:“姑娘,您觉得奴婢傻么?”
简妍:……
“纵然是奴婢相信您不会对大公子做什么事,但是奴婢不相信大公子不会不对您做什么事啊。”
简妍:她竟然无言以对。
但好在四月也没有再说什么,忙忙的去拿了棉被铺了,让着她上床休息。随后她自己也脱了身上的袄子,躺到了另外的一只被筒里。
经过了这么一出,两个人的睡意就都有些消了,不大睡的着。于是最后索性是说了一些闲话儿,不过说着说着,最后简妍就觉得迷糊了起来,竟也是慢慢的睡着了。
等到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她拥被坐了起来,透过半开的一扇窗,可以看到院中的积雪在日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四月提了水推门进来。一见简妍已醒,便笑道:“可巧姑娘醒了。奴婢提了热水来,这就服侍着您梳洗。”
待得洗漱完毕之后,坐在梳妆凳上,四月便问着她:“姑娘今日要梳个什么样的发髻呢?”
简妍正在想着待会儿她要去郑国公府,若是她真的是郑国公的女儿,然后他们也顺利的认了她,那她就再也不用担心周元正的事了,所以今日她务必得表现的好一些才是。
听得四月这般问,她想了想,依着那时周元正话里话外的意思,梅娘应当是个很温婉娴静的人,而梅娘与那郑国公夫人又是表姐妹……
“给我梳个看起来很温婉乖巧的发髻罢。”
四月应了一声,稍微的想得一想,随后便将简妍头上的秀发分了股,结鬟于顶,又垂了一缕秀发在肩上。也并没有簪什么复杂亮丽的首饰,不过是一支圆润的白色珍珠簪子,数朵小巧精致的珠花罢了。
随后四月便拍掌笑道:“姑娘这么一打扮,可就跟院子里带了积雪的粉色茶花似的,瞧着既粉嫩,又雅致。”
外面院子的山石旁栽种有一株蜀茶。纵然现下是春寒料峭,积雪未消,但依然叶子青翠,开了数朵花瓣润厚的茶花。
简妍笑得一笑,起身带了四月出了屋子。
前面的正厅里,徐妙锦坐在桌旁,正在和徐仲宣说着话。
“大哥,你的风寒真的全都好了?”
昨夜她原本也是想陪着徐仲宣的。只是她原就身子不好,简妍见了,便让她回屋去歇息,只说她会守着的。她便听话的回了屋子,但终究是不放心的,不想今日一早见到徐仲宣,却见他神清气爽的,瞧着好的不得了,哪里还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嗯,全都好了。”徐仲宣一面说,一面望着外面。待看到简妍正带了四月进来,便笑道,“我的风寒能好的这样的快,全都是你研姐姐的功劳。”
简妍捏紧了手里的手绢,面上又开始微微的发烫了。
昨夜那会儿,她手攀在他背上时,可以很明显的察觉到他出了那样一身细密的汗。
出了那样一身的汗,什么风寒不会好?
徐妙锦闻言转过身来,看到简妍,她忙站了起来,叫了一声研姐姐,又说着昨夜辛苦研姐姐了之类的话,又忙让着她坐。
简妍一脸淡定的坐到了她的身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上了徐仲宣。
似是错觉,但她就是觉得徐仲宣面上的笑容有点那么意味深长的意思啊。
清晨她要离开的时候,徐仲宣拉了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但是简妍却是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不再理会他,径直的就转身极快的跑了。
若是待会天亮了,教人看到她从徐仲宣的屋子出来,那成个什么样子?虽然大家都知道她和徐仲宣亲密,但是明面上的遮羞布还是要盖一盖的嘛。
桌上早就是摆好了早膳。徐仲宣这里并没有什么厨娘,所以早膳全都是从街上现买来的。
热腾腾的鸡汤馄饨,小笼包子,还有洁白如雪的蒸糕、藕粉桂花糖糕,琳琳琅琅的摆了一桌子。
徐仲宣拿了一碗鸡汤馄饨放到了简妍的手侧,笑着说道:“这家的鸡汤馄饨很不错,你尝尝。”
清亮的鸡汤,黑色的木须菜,碧绿的葱花,几根切的细细的黄色蛋卷,再有皮薄肉多的馄饨,全都装在了白色的瓷碗里,瞧着实在是令人食指大动。
简妍也不跟他客气,拿了勺子低头就吃。
经过了昨夜那样的事,她现下并不大敢看徐仲宣。
还是很害羞的啊。
对面的徐仲宣望着她,眉间笑意温和。
纵然她面上装的再是和往日里一样,可她耳根那里却还是笼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昨夜那样的事,她还是很害羞的吧?所以现下竟是都不敢看他的了。
而只要一想到昨夜的那些事,徐仲宣的目光就禁不住幽深起来了。
那样的销、魂滋味,天知道有多令人回味了。
而简妍虽然是一直低着头在吃碗里的馄饨,可依然还是能感受到徐仲宣炽热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于是她面上就由不得的就更加发烫了起来。
想了想,她便转头,用着很平静的口吻对徐妙锦说着:“你大哥的风寒好的这样的快,看来昨日他喝的那服药确实是有用的。既然如此,现下就让齐桑再去煎一碗过来让他喝了,巩固巩固,省得再复发了。“
徐仲宣原本正拿了勺子舀了一只馄饨送到了口边正打算吃,听了此话,他手一抖,那只馄饨重又落回了碗里去。
他抬头,目露惊恐之色的望着简妍。
但简妍却已是一脸平静的在吩咐着齐桑了:“快去煎一服昨日那样的药来给你们大公子。”
徐妙锦也在一旁点头说好。而齐桑那个没眼力见的,竟然是真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煎药。
徐仲宣只无奈的扶额。然后出声喊住了齐桑,吩咐着他去套马车。
徐妙锦方才已是听徐仲宣说了今日要陪同简妍去郑国公府的事了,所以当下她便笑道:“研姐姐,看来我们今日要见到那个李念兰了。”
简妍点了点头:“是。”
李念兰就是郑国公的女儿。若自己果真是郑国公和郑国公夫人的女儿,那这个李念兰岂非就是自己的庶姐了?
与这样的一个庶姐同处在一个屋檐底下,只怕是麻烦也不会少的。但简妍转念又想着,她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国公府嫡出女儿的身份来对抗周元正而已,至于其他的,能忍就忍。左右过些时候她也会嫁给徐仲宣,离开郑国公府的,并不会在那里待很长的时间。
想到出嫁这样的事,她不由的就抬头望了一眼徐仲宣,随后又目光微闪的别过了头去,微微的抿着唇。
徐仲宣只以为着她是害怕,便温声的说道:“你不要怕。待会锦儿会一直陪着你的。且我就在外院,有什么事我自然也是会晓得的。”
简妍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纵然她并不害怕,可是她还是有点紧张。
*
说到郑国公府,那就不得不提端王。
端王原为先帝和当今太后的幼子。想当初,太后和先帝大婚多年,也不过生了一个女儿而已,再是生不出儿子来的。太后无法,便只能将一个妃嫔的儿子记在了自己的名下,悉心教导,至此子十岁之时即被策为储君。但次年,太后老蚌生珠,十月怀胎之后竟是生下了一个儿子来。
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那先头的养子自然是不够看的了。所以太后自然就萌生了换储君的念头。只是废储君毕竟不是一件小事,且当时储君的羽翼已丰,外有大臣匡扶,内里他为人做事沉稳谨慎,再是挑不出一点错来,太后一时倒也并不好开口,只想着再等等,寻到了合适的时机再说。
可未过五年,先帝驾崩,储君理所当然的即位为帝。
做储君的时候尚且都没有被拉下来,做了皇帝更是不可能被拉下来了。所以太后的这一番心思也就只能付诸东流水了。
但好在这个皇帝对着太后和太后的儿子甚好,至少是面上甚好。早早儿的就封了他端王的爵位不说,又念着母子情深,即便是他成年之后,也并不忍叫他离开京城去封地,于是便特意的在京城里大兴土木的修建了一座宁王府给他居住。
只是这个端王竟是个不安分的,心中始终是念着自己才是太后唯一的嫡出,那皇帝之位理应是自己的,怎么能落到一个妃嫔所生儿子的头上呢?所以后来他觉得时机成熟时,便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要拉了皇帝下来,自己去坐那皇位。
皇帝便是再好的性子那也是忍受不了这个的。于是当时便用了宁远伯为大将军,一路剿杀叛军。后几端王被迫自尽,叛军被清,皇帝大喜,升了宁远伯的爵位,封为了为郑国公。又将端王府一分为二,一半赏赐给了郑国公为府第,一半则是赏赐给了太后所生之女,同安长公主。
简妍在路上默默的听着徐仲宣给她科普这些,又一一的记在了心里。
不多时,郑国公府到了,徐仲宣便先行下了马车,随后让齐桑拿了拜帖上前。
守门的小厮见是吏部左侍郎的拜帖,忙报了进去,很快的便有一个管事出来迎接。
郑国公虽然当年劳苦功高,一举将叛军剿灭,但被逼死的端王毕竟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所以太后心里自然是不待见郑国公的,是以有事没事的倒都会皇帝面上说上几句郑国公的不是。再加上皇帝也想给天下人树立一个孝子的形象,且正所谓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暂且也用不着郑国公做什么了,赐了个国公的爵位,赏了一座宅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所以这郑国公现下目前也就只有这一个国公的爵位听上去还好听,但其实手里却并没有实权。而相比较徐仲宣虽然只是个吏部左侍郎,但他手里的实权却是很大的,是以郑国公自然是不敢小觑徐仲宣。
管事迎了出来,对着徐仲宣行了礼,满面春风的说着:“咱们国公爷早就是在花厅里等着您了,还请徐侍郎随小人过去。”
徐仲宣对着他点了点头,但却并没有立即随着他走,反而是转身,亲自的掀开了身后马车上的车帘子,对着里面温和的说道:“出来罢。”
管事就见两位年轻的姑娘相继从马车里出来。一个身上披了粉色撒花缎面的斗篷,一个披了湖蓝色提花缎面的斗篷,皆是生的粉雕玉琢,美人灯一样的人物。
管事的目光在她二人的身上扫了一圈,而后就目带疑惑的望向徐仲宣。
虽然今日因着宁王侧妃也过来了的缘故,所以受邀的各位大人也带了自己的家眷过来,但京城里谁人不知道这位徐侍郎大人是孤身一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怎么今日却带了家眷过来?且一带还带了两个?
管事想问,但鉴于徐仲宣现下面上神情冷淡,并没有要和他解释这两位姑娘是什么人的意思,于是他便也识时务的没有问,只是躬身笑道:“请徐侍郎和两位姑娘随小的来。”
当年端王府的名声在外,果然不负盛名。
简妍跟随在徐仲宣的身后进了这郑国公府之后,一路但见雕梁画栋,廊腰缦回,极是富丽堂皇。
到了一处仪门前面,管事停下了脚步,转身恭敬的对徐仲宣说着:“徐侍郎,我们国公爷和今日受邀的各位大人正在花厅里用茶,您现下就随小的过去?而这两位姑娘,宁王侧妃和其他大人的家眷正在后花园里赏梅,小的唤了丫鬟过来引着这两位姑娘过去?”
“劳烦你去请了国公爷过来这里,”徐仲宣面上声音平静,“我有些话要单独的对他说。”
管事的不敢违逆,说了一句请您稍候,转身急急的请郑国公去了。
简妍此时就低声的问着徐仲宣:“你是想让郑国公见见我?”
徐仲宣点了点头:“父母子女之间总是有些相像的,先让你们见一见再说。“
简妍原本就有些紧张,现下被徐仲宣这样郑重其事的一说,由不得的就更紧张了,一颗心砰砰的跳的极快,手心里也有了潮意。
徐仲宣察觉到了。借着鹤氅宽大袖子的遮盖,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低声的安抚着她:“不要紧张。我在这里。”
简妍点了点头,觉得心跳没那么快了。可依然还是觉得口干,手心里也依然还是潮的。
徐仲宣只觉得握在掌心的小手冰凉的,一点儿暖意都没有。于是他便伸了大拇指,一遍遍轻柔的抚着她的手背。
片刻之后,那位管事连同着郑国公一起过来了。
徐仲宣收回了手来,面上带了得体的浅淡笑意,望着来人。
简妍也抬头望了过去。
郑国公李翼不到五十岁的年纪,生了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神态瞧着极是威猛。
简妍悄悄的打量了他片刻,收回了目光,心里只想着,都说女儿长的像父亲,可瞧着这郑国公的相貌,她却是一些儿都不像他的。
徐仲宣这时已是躬身在向着郑国公行礼,口中在说着:“见过郑国公。”
郑国公上前两步,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笑的爽朗:“仲宣客气了。”
又问着:“怎么不到花厅里去同众位大人一起喝茶闲聊,特地叫了我过来,有什么话要单独的对我说?”
简妍心里就想着,这位郑国公瞧着倒是没有什么架子的,对着徐仲宣也只是自称我,而非什么本公或本爵之类。
徐仲宣闻言,微微侧过头来,而后对郑国公谦和的笑道:“这是舍妹和表妹。她们二人前两日上元佳节的时候来京中看灯,因着听说过您当年剿灭叛军的英勇事迹,极是想见一见您的英姿。是以下官今日斗胆,便带了她二人过来拜见您,还请国公赎罪。”
说罢,又是一礼行了下去。
这样不着痕迹的马屁自然是拍的郑国公心中极其的畅快。
当年他剿灭端王那一战之后,随即虽然是授了郑国公的爵位,但也多是赋闲在家,往昔的金戈铁马也只是梦里再见见罢了。而现下竟然是有两个晚辈小姑娘知道他当年的事迹,还特地的要过来见一见他,他心中如何会不高兴?
于是他当下哈哈的大笑了两声,口中虽然是在谦虚的说着老了,不中用了,当年的事不要再提之类的,可面上却依然满是笑容。
徐仲宣面上也带了笑,随即便侧头对简妍和徐妙锦说着:“过来拜见郑国公。”
徐妙锦先上前拜见。郑国公爽朗的大笑,只连声的称赞着好一位俊俏的小姑娘。又吩咐着管事的快快下去准备一份丰厚的礼品拿了过来给徐姑娘。
过后简妍上前拜见。
她头上戴了兜帽。帽檐上一圈白色的狐狸毛,毛茸茸的,倒是将她一张脸都挡住了一半起来。
现下她抬手将头上的兜帽拂到了脑后去,又上前两步来,屈膝对着郑国公盈盈下拜,恭恭敬敬的说着:“小女简妍,拜见郑国公。”
她屈膝的时候是半垂了头下去的。待得听到郑国公说着免礼,又伸了手来虚扶她的时候,她便直起身来,同时抬了头,望着站在她面前的郑国公。
当简妍上前来拜见郑国公的时候,徐仲宣就一直在观察着他面上的神情。
而很显然的,郑国公在看清简妍的相貌之时,面上满满的都是讶异之色。
于是徐仲宣便问着:“何以国公看见舍表妹竟然是会如此讶异?”
郑国公却是并没有立时的答他的话,反倒又是细细的打量了简妍一番,随后才转头对徐仲宣说着:“仲宣你这位表妹,长的倒是和内子极为的相像。方才我这一见,倒是吃了一惊。”
徐仲宣心中略略的有了一些成算。于是便又笑道:“既是舍表妹长的和尊夫人相像,说起来那倒也是舍表妹的福气了。不晓得国公可能容许舍妹和舍表妹前去拜见尊夫人?”
方才他见郑国公的意思,也只是觉得简妍生的和郑国公夫人极为的相像罢了,却也并没有疑心到其他的上面去。而他这里也并不好表现的太急切,不然反倒是会叫人起疑。所以最好的法子莫过于让简妍现下去见郑国公夫人。
如这郑国公所说,这一来固然是简妍和郑国公夫人相貌长的相像,郑国公夫人见了自然也会心中讶异,这二来,简妍身上戴着的那只银锁那日他细细的看过了,上面隐蔽的一处所在錾刻了一个极小的青字。而据他多方打探来的消息,郑国公夫人未出嫁的时候,在家中的闺名便是青娘。这第三,简妍背上的那处胎记,想必郑国公应当是不清楚的。
那时郑国公夫人是在路上早产生下的简妍,郑国公并不在身边,所以应当也只有郑国公夫人和她身边的丫鬟仆妇才晓得这件事。因此莫若还是让简妍直接去见郑国公夫人更好。
而对徐仲宣的这个请求,郑国公自然是应允了的。
他让管事去唤了一个仆妇过来,因又对徐仲宣和简妍说着:“内子身体不好,今日虽然是有众位大人的家眷过来,但她也只在屋中静养,并没有出来待客。我让仆妇直接引了令妹和令表妹去内子所住的院子里便罢了。”
徐仲宣道过了谢,转过身来,望着简妍,语声温和:“你们便去拜见国公夫人。我在这里,若有什么事,过来知会我一声。”
他的目光带着让人安定沉稳的感觉,简妍觉得自己的紧张感一下子消了不少。于是她随即便也对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着他放心。
☆、第118章 重重阻挠
郑国公让管事唤了名内院的仆妇过来,吩咐着她将简妍和徐妙锦领到夫人的院子里去拜见夫人。
那仆妇垂头应了。于是简妍和徐妙锦便屈膝对着郑国公行了个礼,随后便跟着那仆妇过了一侧长长的夹道,又转过了一道角门,然后进了后面的花园子。
原来郑国公夫人的身子不好,一直都住在花园子里的雅安居里面休养,平日里也极少出园子。
与前院的富丽堂皇不一样,这郑国公府的后花园却是幽深秀丽的。一亭一阁,一树一花,乃至路面上镶嵌的每一颗鹅卵石都是有极大的讲究。
简妍跟在这仆妇的身后,一面走,一面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四周。
回廊复折,湖光山色,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绕过一处安静闲适的书斋之后,简妍跟在那仆妇身后走上了一处长廊。
站在长廊上,可见右手边有几十株梅花开的正好。
这几十株皆为美人梅。花为淡紫红色,难得的是叶子竟然也是红色的,极其的珍贵。
简妍鼻尖就闻得一股淡淡的幽香。又见那梅花丛中有一处重檐八角攒尖亭,里面或坐或站了许多的姑娘或者夫人。亭外又有丫鬟在梅花树下放了炉子,上面放了锃亮的茶吊子,手中的蒲扇正在扇个不住,想来是正在顿水给众位夫人和姑娘泡茶水。
简妍便知道这些定然是其他大人的女眷了。
但她看了一眼之后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又安安静静的跟在前面仆妇身后往前面走着。
方才听郑国公说她与郑国公夫人长的甚为的相像之后,其实她心中也是想早一些的见到郑国公夫人的。
只是在长廊上往前走了没几步路之后,忽然眼角余光就见一个丫鬟快步的从亭子那里走了过来,对着前面的就仆妇就说着:“宜夫人问这两位姑娘是哪家大人的女眷?”
宜夫人即是李念兰一母同胞的庶姐,与了宁王为妾的。因着她在家时的闺名唤做李念宜,所以旁人都称呼她为宜夫人。
这丫鬟想必应当是李念宜身旁的丫鬟,所以这仆妇对她的态度也是极为的恭敬,丝毫不敢托大。
她垂了手,微微的弯着身,面上则是一团和气在说着:“这两位是吏部徐侍郎的妹妹和表妹。”
“徐侍郎的妹妹和表妹?”
这丫鬟名唤做宝瓶。她听得仆妇的回答之后,一双杏眼就不住的打量着简妍和徐妙锦。
简妍不是很喜欢她这样从眼角里打量人的目光,所以就微微的别过了头去看着长廊外栽种的一株银杏树。
徐妙锦想来也是不喜被人这样打量的,所以她便微微的垂了眼皮,只望着地上的青砖地。
宝瓶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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