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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七世难书钟情早-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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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橙铃却是有些看不下去,她小声对璆锵问道:“镇魔塔是什么地方?锁入镇魔塔可是很重的惩?为何妆时吓成那般?”
  璆锵微微皱眉道:“听说其中暗无天日,被关之人修为全失,玄铁锁链环绕,时刻受火烧冰冻之苦,一般都做镇魔之用,即便是修仙之人罕有能在其中撑过十年。”
  穆橙铃一听,心中更是难以忍受,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其中逻辑,听了半天也没明白妆时到底是犯了何错要受到这般惩罚?她从侧面上了台阶,走到恒莘与少阳二人身前欠身行了个礼道:“见过掌门师兄,见过少阳师兄。”
  恒莘问道:“师妹怎么来了?”
  “我偶然看见众弟子押送妆时回东始,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这才来看看的。只是掌门师兄,恕师妹愚钝,在旁听了半天也没明白这其中的理在何处,妆时究竟错在何处,要判她入镇魔塔这样严重的惩罚?”
  恒莘捋须道:“师妹,勾结魔族,仅仅是锁入镇魔塔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
  “师兄你们这样做,和那人间因腐朽动乱而亡了国家却将罪过都归结与红颜祸水上有何分别?”
  “师妹!”少阳真君严厉道,“如此说话,你眼中可还有我们这两位师兄?”
  恒莘立即拍了拍少阳让他稍安勿躁,对穆橙铃语气温和却态度强硬的说:“师兄说的没错,这不是师妹该管之事,师妹还是早些回归焉峰吧。”
  穆橙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赶上前来的璆锵拉住了胳膊,只见他对恒莘少阳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道:“璆锵见过师伯,见过师父,弟子这就将师叔送回归焉。”说完便暗暗使力将穆橙铃拉出了掌门大殿。
  “璆锵,”穆橙铃眉头微蹙一下甩开了璆锵抓着自己的手嗔道,“你干嘛把我拉走!”
  “橙铃师叔,璆锵刚刚多有得罪,只是那种场合之下若师叔再为妆时求情,璆锵实在担心会连累到您,这才不得已冒犯了您,请师叔原谅。”
  穆橙铃看着璆锵那欠着身子低眉敛目的样子,顿时也生不起气来,仔细一想璆锵说的确有道理,在玄瀛自己也不过是仗着师父有个辈分在那里,这几位所谓的师兄不将鄙视明面上表现出来已经不错了,哪里有自己替人求情的份。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穆橙铃有些别别扭扭的小声道。
  璆锵细细看了看她的神情,知她是真的没有生自己的气,这才放下心道:“师叔可是要回归焉?”
  穆橙铃点了点头。
  “那由师侄送您回去吧。”璆锵说着就祭出仙剑,穆橙铃也没跟他客气,就如同第一次御剑那时一般,跟着他踏了上去。
  璆锵见穆橙铃送到橙花林口就离开了,穆橙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从罗婀手里接过的信,妆时之事与罗婀的信纠缠在一起让她心口发闷,她低头沉默的看了会儿那信,突然勾唇一笑,眸中满是玩味。
  手中的信封突然燃起一股火焰,穆橙铃轻轻松手,那燃火的信便随风而去,化成黑尘散在了风里。
  

  ☆、第96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十一

穆橙铃轻手轻脚的走进了竹居的小园,就见师父正坐在园中竹桌旁,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夹着一颗黑子专注的看着面前的棋盘,似乎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翩翩广袖随着清风微微荡漾,整个人仿佛一幅画般融在这山明水秀之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仙意。
  明明相貌相差甚远,穆橙铃却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栾卿,随后她便猛的摇了摇头,希望能赶快清除掉脑中的想法,怀澈之后,她便发誓再也不将任何人看作栾卿,更何况这是她的师父!
  “阿铃回来了?”师父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穆橙铃,面上清冷目光里却透着几分温柔。
  穆橙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在堂庭可玩的开心?”师父问道。
  穆橙铃想到罗婀随即又想到妆时,迟疑了一下才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道:“挺开心的,听寒钗说了好多门派八卦。”
  师父静静的看着她,拍了拍身旁的竹椅,示意她在身边坐下,随后轻柔道:“阿铃若是有何烦心事,可与师父说说。”
  穆橙铃忙摇了摇头,道:“阿铃没有烦心事,师父别担心。”
  师父看了看她也不再勉强,转移话题道:“为师明日开始可能要闭关一阵子,阿铃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练功。”
  师父要闭关?穆橙铃拜师后与师父共同生活了这么久,甚少看见师父修行,如今师父要闭关,穆橙铃自是高兴,忙道:“师父放心去闭关吧,徒儿会好好看家的。”
  第二日一早师父果然消失了身影,还没过半日,穆橙铃就忍不住觉得有些寂寞,手中的书卷也难以让她静下心来,于是她干脆放下了书本,跑到了橙花林中想要散散心。
  橙花的香气流溢在林中,沁心醉人。穆橙铃闻着这熟悉的味道渐渐的静下心来,阳光透过疏密相交的叶子射下,伴着簌簌而落的橙花,说不出的宁静和韵,穆橙铃弯眉而笑,微施术法,一个飞身便坐在了一棵老树的枝干上,抬起头来透过树叶与枝杈仰望着那明媚的阳光,仿佛那白日里的星星,清风拂过,树叶沙沙而动,倒像是闪动的星光洒下。
  穆橙铃微微阖目,感受着身上阳光的暖意与四周那来自自然的声响,过了一会儿,她便听到有脚步声踩过泥土与青草,正缓缓向她而来。她猛的睁开眼睛,想叫师父,可是转念一想师父正在闭关,来人根本不可能是师父,细细看去,只见那人一袭墨色织金的云纹长袍,举手投足间都是说不出的惊艳魅惑,潇洒风流,此时他的手中正提着什么从花雨中向她走来,脸上带着不变的笑意,那无比绝艳的面容不是遥栖是谁?
  十二年未见,她已经长大,他却不曾有半点变化。
  饶是第二次见这张面孔,穆橙铃还是忍不住微微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之时,遥栖已经走到了她的树下,正抬着头笑着看她。
  橙花如雪般在他们二人间飘飘洒洒的静静落下,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随后穆橙铃勾唇一笑,低头对他道:“你来的真不巧,师父今日才开始闭关。”
  “无妨。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他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抬起右手晃了晃手中的两个酒坛,接着道:“记得吗?我说过,等你长大,我来请你喝酒。”
  穆橙铃轻笑了起来,答得却与他所问毫无关系,她说:“你还是穿红衣最好看。”
  遥栖微愣,随即低头轻笑不已,而后忽然凭空掠起,一个旋身便轻飘飘的坐在了穆橙铃的身边,翻飞的衣袂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他侧了侧身子,将手里其中一个小酒坛递到了穆橙铃面前,却没有说话。
  穆橙铃欣然接过酒坛,亦是无言。
  二人同时将酒封撕下,酒坛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各自喝下一口,这才一同笑了起来。
  美酒入肠,穆橙铃浑身都热了起来,她只觉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酒,细腻醇甜,清雅绵柔,余味悠长,她不自觉的咂了咂嘴问道:“你这带的是什么酒这么好喝?”
  “这酒啊……”遥栖好似故意卖关一般拖长了音,玩味一笑道:“叫孟婆汤。”
  穆橙铃呛咳一声,“真的假的?”看着遥栖充满笑意的目光,她也笑了起来,“若孟婆汤果真如此,估计大家过奈何桥时都会争抢着喝上一碗罢。”
  遥栖挑了挑眉柔声道:“喝了它便可以忘记所有忧愁,不叫孟婆汤又能叫什么呢?”他低下头来看了看手中的酒坛,用一种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我到是希望这就是孟婆熬成的那碗汤。”说罢,他便反手握住酒坛仰头喝下,喉结轻轻滑动,几滴晶莹的酒珠顺着他的下巴滑下,没入墨色的衣襟中。
  穆橙铃见他如此,亦对着酒坛又喝下一大口,这酒却是越喝越香醇,越喝越上瘾,一口之后她便忍不住又急着喝下了下一口。这时酒坛却被遥栖单手压下,只见他含笑道:“小姑娘,这些已经差不多了,这酒虽然好喝,但极易醉人,你若再喝便要醉了。”
  穆橙铃目光已经变得有些氤氲,一把便推开了遥栖的手,眨眼间又灌下一口,看起来十分开心道:“你别拦着我,我酒量很好的。”
  遥栖脸上的笑容顿时便的有些无奈,“好吧,竟然已经醉了,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
  一听这话,已经喝醉的穆橙铃却是不依了,捶着树枝扭来扭去的对着遥栖说:“我没有醉,你干嘛说我酒量不好。”说着竟还抬起手拍了拍遥栖的脸颊,朦胧道:“你看,我还知道你叫遥栖。”说完便深叹了口气,一脸疑惑道:“真嫉妒啊……这脸怎么能长的这么好看,是人能长出来的吗?你说你长成这样你妈知道吗?”
  听着穆橙铃嘟嘟囔囔的话语,遥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活了已不知多久还真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对他,还在感慨之时,便见穆橙铃在枝干上摇摇晃晃,一头就要栽了下去,遥栖一惊,连忙伸手将她揽住。
  笑什么笑,严肃一点,虽然你长得特别特别特别的……好看!可,可是却没有栾卿好看,恩,栾卿才最好看,师父,怀澈……栾卿哪去了,对不起怀澈……了尘……师父,我找不到栾卿了,你帮我去找他吧……”穆橙铃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伤心,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你还没见过栾卿真容,就觉得他比我好看了?”遥栖苦笑了一下,轻轻抚摸起怀中之人的后背,无奈道:“怎么醉成这副模样了,别伤心了,他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嘛。”
  遥栖的抚摸竟真的神奇的安抚了穆橙铃,只是遥栖没想到被安抚后的她在他的怀中竟然吃吃笑了起来,用手指戳着他的下巴状似疑惑的自言自语道:“遥栖……遥栖……明明只见过两次,怎么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只要在你身边就很安全似的……好奇怪啊,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遥栖揽着她的身体一僵,随即意味不明的轻声笑了起来,眸中却有些涩然,他轻轻揽着她从树上纵身一跃,在纷飞如雪的花雨中衣袂飘飘而下,若仙下凡。
  

  ☆、第97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十二

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穆橙铃只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晃了晃脑袋,细细回想,这才想起她之前好似在橙花林里碰见了遥栖,然后他们俩在一起喝了酒,再然后她问了遥栖那酒叫什么名字,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来着?奇怪,她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穆橙铃穿上了鞋子下了床,走到竹桌旁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下,水是冰凉,入口之后好似让她一瞬间清醒了很多。外面天色已经暗下,她施法点燃了房间里的灯盏,屋子里顿时摇曳起暖黄的光芒,也不知她这是睡了多久,之前大概便是遥栖送她回来的。
  穆橙铃往嘴中塞了一粒辟谷丹,在竹桌旁又坐了一会儿,双手抵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试图能缓解一下宿醉的苦楚,忽然竹屋猛的一晃,窗外白光大盛,她第一个反应便是地震了,连忙跑出了房门。
  她刚一出房门,便看见漫天都是术法施展时的光芒,一股脑的向归焉峰而来,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天上有很多憧憧的人影,还没等她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便感觉脖颈处一凉,心中咯噔一下,有些僵硬的偏了偏头望向了正拿着剑抵在她颈部的那人。他一身玄衣,挺鼻薄唇,修眉入鬓,虽长着一副山水眉眼,却没有好山好水的温情,那如血的眸子里泛着幽沉的光芒,带着满身的煞气,整个人让穆橙铃觉得阴邪无比。
  见穆橙铃看向自己,他对她嘲讽一笑,森然问道:“你便是那什么道祖的宝贝徒儿?”他的语气中满是肯定,穆橙铃知他就是随口一问,根本就没想要得到自己的回答,果然那人继续自说自话,眉头一皱,语气带了些嫌弃道:“竟然这么弱,看来玄瀛真的离完蛋不远了,不管了,好用就行。”
  话音刚落,一道赤阳炙炎杀便向他们二人所站位置袭来,电光火石间穆橙铃只感觉一道绳索将她五花大绑的捆上,那玄衣人收了剑拽着她的衣领将她提到了一旁,险险躲过了刚刚那猛烈一击。还没等她喘口气,那玄衣人就提着她的衣领四处瞬移起来,躲避着那从四方袭来的术法光影,边躲边大声笑道:“现在在我手中的可是你们那什么道祖最宝贝的徒弟,刀剑无眼术法无情,伤到我倒罢了,若是伤到这美人是不是这事就不美了?当然我是不会太在意的……”
  玄衣人说话间光影剑气就已经渐渐减少,直到他话音落下,原本攻击着的玄瀛弟子已经全部收回了攻势,立于仙剑之上,在不远处将他们二人包围了起来。
  穆橙铃已不知应如何形容此时心中感受,如此一头雾水,简直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微微眯眼,看见不远处竟然有好几峰的峰主都来了,心中不免好奇这玄衣人的来历,正这般想着,就见璆锵御剑上前了几步,面上满是焦急的敛声道:“渔暮,若是你敢动师叔一根毫毛,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还不快将师叔放了!”
  这人竟然是痴恋妆时的那个魔将渔暮!
  一想到他曾眼都不眨的肆意屠城,穆橙铃顿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难怪他身上一身煞气,也不知这一次她的小命究竟能不能保得住,想到这里脖子再次一凉。不过说起来,璆锵平时一副本本分分任她欺负的样子,没想到此时竟如此担心自己,穆橙铃突然对这个师侄深感欣慰。而后她就见少阳真君亦是怒火中烧道:“大胆魔物,竟敢闯我玄瀛镇魔塔,还挟持我玄瀛弟子,快将我师妹放了,我姑且饶你一命!”
  “渔暮!亏你还是魔尊手下最得力的将领,绑架女人这种事竟然都做的出,我都替你感到丢脸,还不快将我师叔祖放了!”穆橙铃细细看去,发现刚刚说话之人是天阑真君的首徒翰翮,与槿黎平素十分要好。
  渔暮的长剑抵在穆橙铃的脖子上,挑眉沉声道:“你们若是想让她死,就姑且过来。妆时犯了何错,你们竟要如此残忍的将她锁入镇妖塔中?!若是追究那屠城之罪大可冲着我来,你们又何尝不是只有本事对付女人,如此卑劣自己都没为自己感到丢脸吗?我不过是想要你们放了她,为何同样是你们所谓的仙门弟子,我手中的这个你们就如此宝贝,轮到妆时你们却将罪名强加于她头,让她受火烧冰冻之苦!勾结魔族?真是可笑,我怎么不知道她到底勾结了我什么?”
  渔暮讥笑一声,“今日这小徒弟我便带走了,你们若是伤害妆时一根毫毛,我便在这美人身上割上一刀,你们若是再敢让妆时受到火烧冰冻之苦,我便请这美人尝尝粉身碎骨之痛!渔暮我在此说到做到!待我何时再见妆时之时,才是我释放这小徒弟之日!”话音还未落,渔暮便拽着穆橙铃瞬行千里而去,遥远天际传来回音:“若是你们胆敢追来,这美人马上便是一具尸体……”
  穆橙铃第一次被人带着瞬行千里,只觉得两边的风呼啸而过,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楚,耳朵里俱是嗡嗡的声响,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渔暮才猛然停下。穆橙铃摇了摇头试图摆脱那种眩晕感,却在看向面前的场景时目瞪口呆了起来。
  在穆橙铃面前入目的是一个极其奢侈华丽的宫殿,那厚重的宫门高耸入云,强大的煞气凝成了一团团黑色的雾气,缭绕在整个宫殿的四周,岩浆如河水般沿着外围流淌,映着阴红的光芒。
  面前的这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这里并非人间,穆橙铃有些惊恐的问道:“你带我来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渔暮的血眸冷冷的扫向她,却是勾唇一笑,看起来说不出的邪佞,若说着情话般低喃:“这里是魔宫啊。”
  她竟然在根本就不知道渔暮是怎么破开两界的情况下,被渔暮带回了魔界中!
  渔暮没有理会她脸上崩溃的表情,十分粗暴的拉住绳子拽着穆橙铃直接拖进了魔宫。魔宫的内部与外部一样,十分的奢侈华丽,走在其中也再无从外面看起来的那种阴森诡异之感,在长长的走廊上,但凡见到经过的魔,都是一副对渔暮敛目垂首,欠身行礼的模样。他们个个看起来都长得很好看,也很乖顺,和穆橙铃想象中的魔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七拐八拐之后,渔暮推开一间房间的大门,一把将穆橙铃推了进去,猝不及防中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穆橙铃不满回头,刚想对渔暮来个怒目而视,就见他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见她看他,也浑然不在意,用手摸了下嘴唇,鲜血将他的唇染的殷虹,“我已经在这房间里下了结界,劝你最好不要妄想着逃出去。”
  渔暮说完便拿下了自己的腰带,解开了胸前的衣襟,衣衫被他褪到了脚下,穆橙铃这才看到他身上满是伤口,最长的那条从胸前一路开到腹部,皮开肉绽深可见骨,几乎是浑身浴血,大概是因他穿了玄色的衣衫,她才一点都没有发现,只是这么重的伤他到底是如何从玄瀛带着她一路瞬行千里的?本来她还奇怪渔暮为何要将自己掳来,当时挟持了她直接交换了妆时不是更加方便,原来是因为他受了重伤,恐怕是担心玄瀛言而无信,换了妆时以后若是再包围他们二人,渔暮带着妆时是必然逃不出去的。
  穆橙铃被绳子绑着站在一旁,看着渔暮简单擦拭了下身上的血迹,换了件干净的衣袍,仍是那黑中带红的玄色,看起来说不出的阴邪。他并没有理会穆橙铃,直接上了一旁的冰床躺下,渐渐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缓,不知过了多久穆橙铃身上的绳索突然消失,她来回晃动了一下被勒得通红的手腕,连忙跑到门口,却发现房门根本无法打开,轻轻碰触,发现渔暮确实做了一层结界。
  穆橙铃深知暂时是没有办法出去了,便有些好奇的走向渔暮。
  冰床上散发着淡淡的白雾,还未靠近穆橙铃就觉得冷气扑面而来,而此时躺在冰床上的渔暮就好像死了一样,只有胸膛微微起伏。穆橙铃不明白渔暮为何受了伤还要躺在如此冰冷的床上面,直到她看见他微微露出的胸膛上的伤正在缓缓愈合,这才明白这冰床可能正是什么疗伤神器。
  为了救心爱之人,竟然只身闯入玄瀛,穆橙铃也不知该说他痴情呢还是该说他傻,只是你们谈你们的恋爱,到底为什么要把她也扯进来啊!听说魔界通道很难破除,如果渔暮不带她回凡界恐怕无人能前来营救她,看来她也只能靠自救了。穆橙铃将这房间进行里地毯式的搜寻,最后悲哀的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逃离。也不知过了多久,渔暮都一直在睡着,百无聊赖之中,穆橙铃也不知不觉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98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十三

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了穆橙铃一人,渔暮大概早已醒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穆橙铃便一个人呆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提心吊胆着,靠着储物袋里的辟谷丹维持,直至过了五日,他都没有回来。
  正当她第一百零八次疑惑渔暮将她掳了回来却让她处于放养状态到底是想做些什么,渔暮就亲自给了她回答。房间的大门被渔暮一脚踹开,他那双血红的眸子狠狠的盯着穆橙铃,放出森然阴冷的光芒,他走进来一把捏住了穆橙铃的下巴,逼迫着她看向自己,渐渐靠近了她的耳边沉声低语道:“真可怜啊,看来玄瀛的那些老家伙们没有一个将你的安危放在心上的。我说过,若是他们让妆时再受火烧冰冻之苦,我便请你尝尝那粉身碎骨之痛……也让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亲眼观摩观摩,看你那师父出关以后他们要如何交代……”
  手中红光大盛,穆橙铃便感到了一份蚀骨之痛将她团团围住,双膝一软就倒在了地上,那痛苦就如从内到外,让她忍不住疼的打滚,尖声惨叫起来,隐约间似乎听到渔暮阴狠道:“若你们再不将妆时放出镇魔塔,你们这道祖的宝贝徒弟可就不仅仅是承受这点痛苦了!”
  他管这叫“这点痛苦”?穆橙铃气的想骂人,她猜想渔暮大概是使了什么手段让恒莘掌门他们能看到此时备受折磨的自己,只是他这所谓的这点痛苦,真是千真万确的粉身碎骨之痛。
  很快穆橙铃便面色苍白,身上的衣裙被她的冷汗几乎完全浸透,只是短短一会儿,她便叫的声音都有些嘶哑。影像已被收回,渔暮却突然在穆橙铃面前单膝跪地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揪住了她的衣襟把她从地上粗暴的拽了起来,看了她一会儿,怒道:“呀!真是疯了!”随后穆橙铃身上的痛突然好像一瞬间被受了回去,只剩她脱力般的喘着,渔暮一松手将她又推回了地上,猛地站起身来一脚踢向身旁的椅子,将那椅子一下子踢出了几米远,抬手一扫,原本桌上的茶具尽数碎裂在地上。
  穆橙铃也顾不上这渔暮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刚刚的剧痛让她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无,连动动手指都费尽,更别说躲开些那碎裂的茶杯,一块碎瓷恰好擦过了穆橙铃的脸颊,一道细小的伤口顿时往外冒出血来。
  渔暮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穆橙铃,那目光森然如前却又添了几分复杂与震惊,他定定的站了一会儿,才推开门,对门外魔宫的小厮冷道:“进来将那满地的碎瓷打扫打扫,还有……把那女人抬到那边的榻上。”
  那两个小厮立即恭恭敬敬的将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桌椅也都摆回了原来的位置,待要按照渔暮吩咐将穆橙铃从地上抬起时,却听渔暮突然道:“算了,别动她,你们都给我出去。”那两小厮十分听话的垂首答是,快速退出了房间并且将房门也关好。
  穆橙铃不知道渔暮又想怎样折磨她,听着他靠近自己的脚步声,心因着恐惧突突的跳了起来,却没想身子一轻,自己竟被渔暮横抱了起来走向卧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就被扔到了榻上,后背又是一阵疼痛。而渔暮,一句话都没说,竟然就这样转身就走了。
  后来一连十几天渔暮都没有回来,穆橙铃虽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却乐得他将她彻底忘记,不要再回来折磨她。只是储物袋中的辟谷丹似乎已经见底,她毕竟不是元婴境界,若想要辟谷只能依靠丹药,而且一个人被关在这里整日也碰不见个人实在太痛苦了,这里满是魔气,就连修炼都没有办法,她不知道渔暮究竟要这样关她多久。
  渔暮的冰床她未曾敢上去尝试一下,每日都睡在卧榻上,日子太过清寂,她也只能睡觉度日,抓了抓有些乱的头发,穆橙铃下了床走到圆桌边想要倒杯水喝,却看见桌上放着一个瓷瓶。
  “咦?这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渔暮回来过吗?”穆橙铃拿起瓷瓶向四周看了看,却没再找到什么渔暮回来过的痕迹,有些疑惑的开瓶一闻,里面装的竟然是辟谷丹!穆橙铃一时心中百转千回,盯着手中的瓷瓶看了好一会儿,渔暮难道一直在周围看着她吗?
  又过了五日,穆橙铃终于再次看见了渔暮,只是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怪怪的,穆橙铃却说不上到底是哪里怪,总觉得他好像若有若无的避免着直视她的眼睛,瓮声瓮气道:“我已与玄瀛达成了协议,今日未时于青要山交换你与妆时,今日过后你就自由了,现在便跟我走吧。”
  穆橙铃得知终于要结束这种提心吊胆冷清寂寞的日子,心中顿时一喜,什么话都没说就乖乖的跟在了渔暮身后。一出魔宫,渔暮没有用绳索将她捆住,只是隔着衣袖抓住了穆橙铃的胳膊如上次那般瞬行千里。
  半柱香过后,渔暮便带着穆橙铃到了青要山下。
  远远的就看见那些熟悉的门派白衣,这次来的基本都是各峰的亲传弟子,目测大概十五六人,正押着妆时早已等在那里,为首的是璆锵,一见到他穆橙铃就感觉安心了些,可是那队伍里除了璆锵还有几个颇为熟悉的面孔,让她见了着实不太愉快,萤烁和罗婀竟然都在。
  璆锵一见穆橙铃便面色焦急的上下打量起她,就担心她会被渔暮折磨,“师叔,你可还安好?受伤了吗?这些日子他可有为难你?”
  被渔暮抓着的胳膊骤然一痛,耳边听他冷哼一声,穆橙铃却不甚在意,连忙对璆锵喊道:“我没事,没有受伤。”
  萤烁在一旁看到璆锵如此关心那个废柴,顿时有些怒火中烧,嘴唇紧抿,杏眸中却燃起了一团火焰。而罗婀只是淡淡的站在一旁看向穆橙铃,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璆锵见穆橙铃气色尚好,遂放下了些心下来,忙对渔暮喊道:“妆时已经送来,现在可以放了我师叔了吧!”
  渔暮看向璆锵的目光变得十分阴冷邪佞,冷笑一声道:“小子,看这紧张的样子,你不会是……爱慕你的师叔吧?”
  璆锵神色忽而凛冽,举剑怒道:“一派胡言!休要辱我师叔!”
  渔暮说完那句话,神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似乎亦惊讶自己为何说出此话,听起来倒像是个吃醋的男人。渔暮沉着脸冷道:“你别忘了你师叔还在我手中呢,磨蹭什么,到底换还是不换?”
  璆锵怒瞪了渔暮一眼,走到妆时面前,说了声师妹得罪,便牵住了她身上的绳索,往渔暮和穆橙铃那边走去。
  渔暮见他如此,遂也阴着脸拉着穆橙铃向前走去。
  两方还距十步之遥时,萤烁突然将刚刚默默结出的无极印打向穆橙铃,口中喊的却是:“大胆魔物!竟敢辱我玄瀛弟子,还不快快受死!”
  无极印是一种十分高深的术法,若使用得当,可以击溃高上自己一个境界的对手,千百年来鲜有人练成。萤烁已经是金丹期的修为,而凝结了她全部灵力的无极印更是能将元婴初期之人一招毙命,穆橙铃不过将将筑基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了萤烁的攻击。
  萤烁的动作实在太快,这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第99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十四

眼见法印马上就要击到穆橙铃身上时,渔暮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立马转身抱住了她,背对着无极印用身体承受下了这一击。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璆锵脸上是震惊中带着担心。
  妆时脸上是震惊中带着丝扭曲。
  萤烁脸上是震惊中带着恨意与遗憾。
  罗婀脸上却是惊讶中带了些玩味。
  空气静默,只有一片树叶从树上打着旋飘落,穆橙铃呆呆的靠在渔暮的胸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渔暮喉头微动,咽下一口血来。
  “看来师叔祖已经叛变了嘛。”萤烁的一句话终于打破了刚刚的沉寂。
  璆锵一个闪身瞬移道萤烁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
  而同一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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