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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镖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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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阮心安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哭喊道:“兄弟。”这嘶心裂肺的喊声震荡山谷,阮心安挥出一剑,本想杀条血路出去救兄弟,却被仁之霸双节棍缠得太紧。
阮心安连使一十七招绝杀,好不容易才将仁之霸逼得后退两步。小队长阮心安再看那名勇烈的兄弟时,看到的却是另外三个随镖护卫含着泪,手挺钢刀往周笛音身上乱劈乱砍,他们竟然不顾黄司虎追魂枪刺得他们皮开肉绽,他们想到的只是给自家的兄弟报仇。
一顿乱刀,早把周笛音砍得血肉模糊了。那个被敌人月牙铲穿腹而过的护卫,至死犹在紧紧抱着周笛音脖子不肯松手,两个人一同倒在地上。
黄司虎刺伤了五个人后,又挺枪刺向一个受伤倒地,还在对周笛音尸体砍刀的护卫后背。阮心安奔过去,随手就是一剑,削向黄司虎握枪的手掌,黄司虎闪得一下,枪尖插进泥土里。阮心安一剑削偏,只听头顶空响一声,两耳轰鸣,却被仁之霸打了一棍。
接着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回头看时,见是那个受伤倒地的兄弟,懒驴打滚,滚了过来,双手握刀,一刀刺穿了仁之霸小腿,刀身插在仁之霸腿肚上。
阮心安反手一剑,落雁平沙,在仁之霸颈上划了一条血口,仁之霸倒下了。
‘哧’的一声脆响,黄司虎追魂枪插入阮心安左肋。
阮心安右手长剑不及收回,左掌如刀斩下,枪杆立断,枪尖留在他的体内。
此时的阮心安身上也受伤二十余处,血流了不少,还在流。
杀声连天,刀剑带动血飞。朱冲冲流星锤在云气里挥动,已有四个护卫中锤倒在血泊中。这厮实在狡猾,一上来就专拣年纪小武艺不精之人下手,但他仍然没能讨到太多的好处,这些保镖弟兄全都拼了命,他们使他受伤不轻。朱冲冲一袭青衫被砍得稀烂,前身后背十几个洞口在流血,可惜都不是致命伤。他那铁链系着的流星锤仍在他的身旁不停地飞转。他像一条食人的恶狗,张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他知道,如果不被人斩杀,只有自己杀人。
黄司虎扔掉半截枪杆,从地上捡起一柄剑来,又开始与向他扑来的两名护卫恶斗。追魂枪毕竟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人物,仅用了二十几招、又结束了两条年青的生命。
阮心安摇晃着身躯,眼中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这个天涯镖局的护卫小队长因失血太多,头在发昏,看东西也很模糊,但他还是看清楚了黄司虎正在杀人。阮心安悲呼一声,将衣裳脱下来包扎了流血的伤口,提着长剑又往前冲去。他看到黄司虎狞笑的脸,看到了很多歪歪斜斜的人影,看到了满天飞溅的鲜血——一切都在不停地摆动。阮心安明白自己快要不行了,但为了使黄司虎这个恶贼少杀害自己的兄弟,他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倒下。
这个英勇无比的防卫小队长阮心安,提着带血的长剑摇晃着走向追魂枪黄司虎。
第75章
史大彪心急如焚,黄龙七子的老大老三老四缠做了他,他分身不得,阮心安那边血战的惨烈场境,他全都看在眼里。他不仅看到了他的兄弟们血肉横飞,他还听到了弟兄们临死前那一声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他恨自己无能,这个铁打的汉子流泪了,这也许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流泪,他从小就饱尝人间辛酸,不论是什么样的苦、什么样的罪,都未曾使他流过一滴泪水,可是现在,当他看到自己的兄弟们被人斩杀,自己竟无能相助,他哭了。
三般兵器在围着他,在这场游斗中,史大彪受伤十余处。由于他的敌人不敢逼得太近,他受的只是皮外伤。在敌人伤到他肌肉的同时,他也让对方尝到了他铁拳的滋味,可恨那些家伙太奸猾,一个比一个闪得还快,拳脚才贴近他们的身体,他们却早溜了。
于是那三个混蛋同样也不曾有人受重创。
此时的史大彪要做的,是不顾一切地向阮心安那个战圈靠近。
左冷空显然猜到了他的心思,太平剑横空划道剑光,使招日薄西山,要逼史大彪退回他们为他准备好的圈子。史大彪闷哼一声,竟然不避那迎面而来的剑锋,尽管这一剑完全可以削去他的头。剑近面门了,史大彪猛然间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剑身,鲜血顿时从他的五根手指之间渗出来,他可不管这些,人也侧身上步,右勾拳,一招直上九重天。左冷空想撒手弃剑已经晚矣,下颌骨顿时吃了一拳,这是要命的一拳,史大彪用了全力。江湖中迄今为止仍无人知道史大彪用了全力会是什么样子。这一拳的结果:打得左冷空整个牙床蹦跳出来,牙齿洒落一地,鼻孔和眼眶挤在一块,头骨稀烂,面目全非,脑浆迸流,死于非命。
而几乎就在史大彪打出那一勾拳的同一时候,他的后背吃了一斧,是张梦才砍的。
这一斧直砍到天涯镖局三当家右臂骨头里。
史大彪才扭得头动,双脚已被鸳鸯钩拌住,关海涛猛一用力,史大彪倒在地上。
张梦才紧跟着又是一斧。史大彪陡地双手撑地,双脚临空狂扫一圈,这也叫横扫千军。
张梦才此刻正处在他打击范围之内。这个奸诈无比的黄龙七子老大大吃一惊,慌忙收住已经劈出的斧头,本能地跃起身来,心想不能血拼,得全身而退。
但还是晚了。张梦才小腿骨已被史大彪扫腿刮了一下,这绝对不是好玩的,两条腿骨顿时折断。张梦才甚是阴狠,倒地之时还不忘在史大彪腰际狠砍一斧,得手后就地滚到一边。
关海涛双钩再起,这一次抓住的是史大彪双肩骨。关海涛尚来不及得意,史大彪已经翻身跃起,鲤鱼打挺,全然不顾伤痛,挣脱双钩,双手一开一合,推向关海涛腹部。
这一招推心置腹,中掌者肝肠寸断,五脏六腑将会绞到一块,其痛苦状可想而知。
但是关海涛天性狡猾,打斗中一直投机取巧,如何肯轻易上当。
史大彪使这招推心置腹之时,尚未直立起来,身子临空就推出去了。
关海涛眼见两个当哥的在这和尚面前都吃了大亏,一死一伤,哪里还敢硬接这双掌,只得弃了双钩,趁史大彪立足未稳,他已向后跃出一丈,简直是在逃命。可还是慢了一点,史大彪双掌在他跃起之际已经推到他的腹部,幸而这关海涛闪躲得太快,在史大彪双掌接腹那一瞬,他本能地收缩了一下小腹,看上去是史大彪双掌之力将他送出一丈之外,而实际上是关海涛自己后跃出去的。虽然他到底侥幸免去一死,可是仍然受了重创。这招推心置腹威力何等惊人,直拍得关海涛气血翻滚,张嘴吐了一口鲜血。如果史大彪双掌是实实在在击在他肚皮之上,那么此刻的关海涛,哪里还能有活命在,只怕早也变成了一团肉饼。
关海涛脚踏实地,伸手摸摸肚皮,惊魂未定,汗如雨下,心中连叫了千百声好险。忙张眼去看史大彪,见那狠厉凶恶的猛汉大腿上又被大哥砍了一斧。在这场恶斗中,大哥出力最多,做大哥的就是做大哥的,不怕死。关海涛内心深处当真是好生钦佩。
张梦才砍向史大彪大腿的这一斧砍得太狠,史大彪腿骨斫断,站立不稳,一个趋趔,倒下了。他已经受伤不轻,可是在倒下的那一刻,仍不忘给张梦才送去一拳,这一拳落在张梦才左肩上,肩骨尽碎,张梦才一声惨呼,右手持爷徐劈,又给了史大彪一斧。
无论是张梦才还是史大彪,都是江湖中享有盛名的人物。而现在他们的打斗竟然全然没有章法,两人都站不起,在地面上翻去滚来的拼命,纠缠到了一块。史大彪头才着地,刚巧迎上张梦才劈出的斧头,幸亏他头骨过硬,连那锋利的梅花斧都砍缺了。这一斧劈破了史三爷的头皮,虽然见骨,到底未能伤及脑髓,史大彪光头顶上鲜血直冒,他仍活着。
拼命了,史大彪双肘撑地,强挣着想要爬起,但没有用。他的一条腿骨断了。他用受伤的手指擦去流进眼睛里的鲜血,再次睁眼去看阮心安那个战圈,这次他看到的是他最不情愿看到的一幕:黄司虎长剑挥过,阮心安血洒当地,那个年青的身子终于倒下了。
史大彪悲呼一声,声如狼嚎,同时人也如球一般滚到张梦才身旁。
张梦才正要挣扎逃命,可他已经跑不脱了,他双脚骨折,本来逃走就很费力。
张梦才在地上滚出不到一丈,史大彪双掌已经拍向他的两耳。
史大彪力量比姓张的要好,在地上滚动的速度怕也不比这做老大的差。
他双掌拍出的这一招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双风贯耳,史大彪称之为‘钟鼓齐鸣,’就是双掌同时拍向敌人两耳。对一般人可以说就叫钟鼓齐鸣,因为一般人使用这一招,能打出的成绩是被击中的人还能听到钟鼓声,可是史大彪双掌过后却是钟鼓不鸣。
张梦才一颗人头在史大彪的双掌猛拍之下挤扁压碎了,头骨迸裂,七窍血出,脑浆洒得到处都是,眼珠从眼眶里弹出,飞跳着掉到了三丈开外的河水里。
黄龙七子的老大,死得比他的三弟还要惨。虽然他的三弟死的模样同样也是狰狞可怖,但至少他的三弟还留得一具几乎完好的尸体走向阴曹地府。做老大的可没那样幸运,他是在肩骨腿骨都被击碎之后才惨死去的,睛珠也不在了,到了阎王爷那儿,如果被要求跑步走,他也只能跑到最后,弄得不好还会被处罚。还有他没有眼珠,地狱之路恐怕也未必好走,看来他只怕永远不会再有做老大的机会了,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到这里来劫镖。
史大彪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血流不止。
他使出那招‘钟鼓无鸣’用尽了全力,身子虚脱,昏昏欲睡,眼前一阵一阵的黑晕。
天涯镖局的三爷已经动不得了,只能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可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该死的敌人。阴阳怪气的关海涛岂会放过他,虽然此时的关海涛心胆俱碎,但看到有机可趁,狠毒无比的关家四爷仍然不会放过机会。
史大彪才转得一下眼珠,关海涛已从地上捡起了他的鸳鸯双钩,轻飘飘落在史大彪面前,随手挥钩,一招钓上来,双钩一左一右插进史大彪咽喉,身经百战的铁打罗汉这个时候竟然躲不开,那个似太监而实非太监的家伙猛一用力,史大彪喉管断了,顿时气绝。
关海涛依然不敢相信史大彪已死,他拖断史大彪喉管后,又飞身远远跃开,直等了好半天,不见史大彪有动静,他这才敢相信,是他、是他关海涛最后杀了天涯镖局的三爷。
第76章
关海涛仰天狂笑,就快疯了。
在这个幽森的山谷中,遍地都是鲜血,遍地都是尸体。
天涯镖局这支镖队现在活着的人还有两个:一个护卫,仗着腰刀守在何之福那辆精致的马车旁,神色漠然,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还有一个是嘴角尚未长出胡须来的小趟子手,跟在那两辆装满黄金的马车后,拖车的马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没看见,它们打着响鼻,欢快地啃吃着路边带血的枯草,年少的小趟子手双手紧握着一柄钝剑,脸上满是血痕,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他的双目中透着惊恐,带血的汗水从他的额角上掉下,但是他可没有要逃走的意思。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认真地履行着他的职责,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黄司虎走近了他,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了他半晌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小趟子手回答:“皇甫成。”“那里人?”“江汉州。”“几岁了?”“十六。”“到天涯镖局几年了?”“不到两年。”“在镖队平时都做些什么?”“跟车,喂马。”“车内装的是什么?”“金子。”“两车都是?”“两车都是。”“有多少?”“五万两。”
黄司虎大喜道:“我的天啊!这下可发财了。”
那小趟子手双手紧紧握着他的钝剑,大张着惊惶的眼睛,瞪着黄司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黄司虎耐心地看着他,不解地道:“你怎么还不走?你年纪还小,我突然不想杀你了。回家去照顾你的爹娘吧!你可以走了,如果等我改变了主意,你想走也走不掉了。”
那孩子说:“我没有家,也没有爹娘,我也不会走。”
黄司虎大奇,道:“为什么?”小趟子手冷冷说道:“我还没死,金子还在。”
黄司虎还欲再劝说他几句,那孩子竟然先出手了,他将手中钝剑用力挥动,不顾一切地削向黄司虎脖子。剑身本来就够笨,加之小趟子手手上无力,动作又慢,显然没有认真练过武功,不过他这一下举动,到底还是让成名二十多年的黄司虎吃了一惊。
不等孩子纯剑削到,黄龙七子的老二一剑挥出,孩子无声倒下。
关海涛站在史大彪尸体旁边一丈开外的地方狂笑。不知是已经疯了还是因为得意忘形,他的笑声恐怖而刺耳,直震得河对岸丛林中的鸟儿一群群飞走。
朱冲冲来到何之福那辆精致的马车前,他在那名仗刀护卫前面五步之外停下脚步,他的流星锤完全可以在这个距离内伤人。他吃了这些看不上眼的所谓小人物的亏,人也学得乖了。他不说话,那护卫也不作声,两人默默对视着。空气中回响着关海涛可怕的笑声。
何之福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又一次拉开了车帘,那负责保护他的护卫看了一眼那张熟悉的肥胖后,回过头去,什么也没说。何之福倒说话了,他一张口就对朱冲冲求情,他那张胖嘴实在有些丑陋,强挤出来的笑一点也不自然,他的目光中尽是绝望和惊恐,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位大爷,你、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我给你一半黄、黄、黄金。”
最后这个护卫脸上露出一种憎恶之情,却仍然没说什么。
朱冲冲也一样沉默着,他没有去看何之福一眼,也没有去听他的话,他一双眼依旧冷漠地打量着仗刀护卫。那护卫手在流血,一看便知刚才的血战他也参加了,他的背上至少有六到八处伤口,胸前的伤口被他拖衣裳遮住了,他不想让敌人发现他身受重伤。
这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对视着,站在散发着血腥味的风中。
何之福单调的哀求声一会儿就停了,有钱人也清楚自己所说的一切全无意义,如果他死了,人家得到的不止是一半黄金。他悲哀地叹息着,接下来的一切只好听天由命了。
黄司虎杀了那个孩子之后,走了过来,向朱冲冲点了点头,说道:“五弟,瞪他干什么,何必浪费时间,一锤打杀完事。”朱冲冲双目呆滞,嘴角动了几动,但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他提着流星锤的手在发抖,在刚过去的那场恶斗中,他受伤也不轻。
黄司虎瞪了那护卫一眼,吼道:“小子,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如果你求饶,或者老子会放过你。你在想什么?是想选择怎样死吗?”那护卫冷笑道:“天涯镖局从来没有求饶的人,只有人家向我们求饶。你问我在想什么?老子在想如何杀死你们这些恶贼。”
黄司虎笑道:“可惜你已经没有了这个本事,如果你杀得了我们,我相信你不可能等到这个时候还不动手。你难道没看见,你们所有的人全死光了么?”那护卫鼓起眼睛,恶狠狠地说道:“老子现在还活着,活着就要杀你们,如果老子杀不了你们这些恶贼,只能怪老子学艺不精。不过没什么,总镖头早晚会查清今日之事,相信你们的死期也不会太远了。”
护卫简简单单一句话,骇得朱、黄二人汗毛倒立,毛骨悚然,他们显然都很了解李天雄,也知道这护卫所言非虚,并不是有意恐吓他们。黄司虎瞥了发呆的朱冲冲一眼,然后倒提长剑朝那护卫走去,在他离那护卫三步之时,那护卫突然出刀了。他出刀与别人不同,他把手中的刀脱手飞出,他知道,只有在这个距离,才是最好的下手时机,本来,在这个距离内完全可以直接放手厮杀的,可是护卫手中的只是一把腰刀,太短,他不想那样做。再说他伤得不轻,力不从心,血管里已没有多少血可流了,面前还有三个当世武林一流好手。
腰刀夹带劲风,破空飞向黄司虎胸膛,从力量上可以看出,最后这个护卫曾经刻苦训练过,身手不凡。可他面对的却是在江湖中行走了半生的成名人物,而这年青的护卫到目前为止,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武林之中根本没有他的名字。
几乎就在那护卫飞刀脱手的那一刹那,朱冲冲也出手了。
朱冲冲的流星锤疾若流星,快如闪电,从空一晃而没。
受伤的护卫竟没能躲过,头上吃了重重一锤,鲜血立即从他的头顶冒出来,沿着他的眼角处滚滚而下,年青的他双目圆睁,满面怒容,不甘心地仰天倒下。
黄司虎挥剑挡开迎面飞来的腰刀,那把带血的腰刀在它主人倒下之时从空跌落,斜插在路旁的野草丛中。黄龙七子的老二——追魂枪黄司虎脚步不停地走向那辆精致马车。做珠宝生意的有钱人何之福刚拖上车帘,黄司虎的长剑已插入车内,鲜血顿时染红了窗帘布。
第77章
傍晚的夕阳照,更有一番凄清的意思。残阳的微光终于透进了山谷,洒在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上。天快黑了,两骑快马从东而来,马上骑手一男一女,是燕雪飞和毒观音。
他俩已到济南去转得一圈,发现那五万两黄金竟未曾过去,于是只好又折了回来。
两人在这黄昏前的战场上翻身落马,燕雪飞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史大彪那血肉模糊的遗体,心内大骇,慌忙间扑了上去,仔细看得清了,是真的、真的是史大彪。
燕雪飞紧紧搂住史大彪那血污的光头,仰面喊了一声‘天’,顿时泪落如雨。他身边的毒观音好生纳闷:谁能想到这冷酷无情的燕雪飞居然也会落泪,简直不可思议。
燕雪飞哭过一场,收了泪,站起身来了。毒观音无意中接触到他那冰冷的目光,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到的不止是寒气,还有杀气——浓浓的杀气。
燕雪飞冷漠地望着头顶的苍山,夕阳下的山峰不太清晰。
他的骨骼在发着格格的脆响,鬼影神刀悲愤到了极点。
过了半天,他才开始清点战场上的尸体;一十五具尸体,一十五个英魂;
每一张面孔他都熟悉,每一个名字他都叫得出来,全是来自天涯镖局的兄弟。
燕雪飞含着眼泪,为那些死不瞑目的兄弟合上了眼皮,心中默默地说道:“放心走吧!我的好兄弟,你们的血仇,就交给你们的七爷了,无论是谁干的,他都要付出代价。”
路旁还歪斜着一辆原本精致、现在却被刺得稀烂的小马车,拖车的马匹和另外两辆装满黄金的马车已经不见了。燕雪飞径直走到那辆被刺烂了的小马车旁,背上拔出鬼头刀来,用刀尖挑起了带血的窗帘布,入眼处是一张惨白的胖脸。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早也死去多时,一柄长剑还残留在他的胸口上,长剑穿胸而过,中年胖子大张着双眼,同样也是死不瞑目。
“这个胖子是谁,他坐在车里等死,显然不会武功。”说话的是毒观音,她跟在燕雪飞背后,寸步不离。燕雪飞头也不回地答道:“他应该就是那个山东富商何之福。”毒观音着急起来,道:“山东富商何之福?那么那五万两黄金呢?不好,那些金子莫不是这支被劫的镖队在押送?”燕雪飞冷冷道:“不错,镖队被劫了,我们晚来了一步。”毒观音突然笑道:“就算我们来得及时,恐怕燕爷你也未必下得了手。”在这种地方,她竟然能笑得出来。
燕雪飞不搭话,自顾自地忙自己的事。
毒观音接着又说:“我一直弄不明白,这一路上,燕爷你老是愁眉不展,我原不知为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其实你早就担心会是天涯镖局在护镖,看来你对他们还是了解的。”
燕雪飞不耐烦起来,喝道:“闭上你的鸟嘴,真是莫名其妙,你到底有完没完。”
毒观音吐吐舌头,岔开话题道:“也不知是谁如此大胆,竟连天涯镖局的镖也敢动,还杀了这么多的人,要是让断肠剑李天雄知道了,不知会有什么样的事情要发生呢?”
燕雪飞不理她,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睛正在到处搜寻,血案现场的每一寸土、每一根草他都认真地看了一遍。忽然,他的目光落在路旁的河里,那条河离道路不过三丈,河水清澈,由于河面平,水流较缓,青蓝色的山川倒映河中,河面看起来像似一面镜子。
小河静静地流着,不发出一点声音,犹如一潭死水。
能不能从河里寻找些线索?精明的燕雪飞注意到了河底冒上来的那一个接一个的气泡、和水中一些地方泛起的污浊的黄色,虽然在夕阳下看不清楚河里有什么东西。
燕雪飞心想:河水浑了,这么清澈的河水,它原不该浑的。还有气泡,哪来的气泡?这种气泡和鱼有没有关系?不对,肯定有东西掉进了河里。河中会不会还有死去的兄弟?
燕雪飞走到河沿上,蹲下身去,仔细观察着河水,半晌后说道:“现场血未干,河水浊,证明惨案发生在今日早些时候。河水很古怪,河里一定还有尸体,我必须得查清楚。”
跟在他后面的毒观音却没能看出河水有什么古怪,正欲分辩一两句,燕雪飞已经纵身跳进了河中。毒观音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大喊道;‘你干什么啊!你难道不要命了吗?’
自燕雪飞走进惨案现场之后,一直悲愤欲绝,毒观音又为他担上了心。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已经看出来了,燕雪飞虽冷漠却重情,眼见这么多他往日的好兄弟横尸荒野,血染黄沙,他如何不悲痛,她能理解他的感受,她担心他会有什么想不开,所以燕雪飞每走一走,她都跟在后面。燕雪飞突然跳进河里,毒观音一时没弄明白他是什么意图,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手忙脚乱,几不曾也跟着跳了进去。
直到有一个东西从河里被扔上来,毒观音才知道;燕雪飞是在做什么。紧接着又有一个东西被扔到岸上,毒观音吃了一惊,及到看清被扔上来的是什么东西时,她更是吃惊了。
燕雪飞从河里扔上来的骇然竟是死尸。啪啪两声响,又有两具死尸落在岸边。
好半天,河里不再有动静。毒观音伸头张目四顾,心中正在担忧,却见下游半里处水波荡漾,突地一条白柱冲天而起,燕雪飞抱着几件兵器,从水中跃出来了,湿淋淋地来到这些被他从河里扔上来的死尸旁边,冷冷地说道:“我搜遍了整个河底,只能找到这四具。”
毒观音并不关心那些尸体,她目视燕雪飞,眼中流露出关怀之情来。
燕雪飞没理她,只顾检查尸体,毒观音默默地叹了口气,这才去跟着燕雪飞检查尸体,目光才接触死尸,猛地惊叫道:“看、看、有两具尸体的头,被鱼吃掉了。”
燕雪飞道:“你错了,那不是鱼吃的,那是被三哥用拳头震碎的。”
毒观音失色道:“头骨那么硬,若要震得它碎,没千百斤力怕是不行,人力如何可能做到,你这三哥也太神了。”燕雪飞冷笑道:“这些混蛋该死,铁打罗汉天生神力,在他的铁拳下,钢铁都会化为粉灰,如若不是这七个畜生联手,如何能伤得了天涯镖局的史三爷。”
毒观音好奇道:“七个畜生?什么意思,难道劫镖的是七个人?”
燕雪飞哼道:“黄龙七子,不是七个人难不成会是八个人。”毒观音一脸惊色,道:“黄龙七子不正是你的杀父仇人吗?你缘何得知是他们劫的镖?”
这话才出口她已知自己所言全是废话,燕雪飞既然如此肯定是黄龙七子制造了这桩血案,那么他应该有些眉目了。于是不好意思地道:“这么说来,他们之中有三个人逃了。”
燕雪飞咬牙切齿道:“没死的是关海涛、黄司虎和朱冲冲,这三个恶贼。他们还劫走了三哥的五万两黄金。”毒观音百思不解,说道:“头都被打碎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能分得清他们死的是谁?”燕雪飞道:“这些狗贼每一个我都认得,就算他们化成了灰,我也认得。”
毒观音道:“那么接下来,燕爷你打算怎么办?”
燕雪飞目视渐渐暗下来的天幕,阴沉地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追寻这些恶贼,可是这些恶贼藏得太深,我跑遍天涯仍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我原以为他们已经消失了,退隐山林,不敢再在江湖上行走,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些混蛋竟然有胆跑出来作恶,还杀了我的兄弟。你问我会怎么办是吗?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就算踏遍五湖四海,掘地三丈,也要把那三条没死的恶狗拖出来剥皮抽筋,为我自己、也为我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夕阳下去了,天空逐渐阴暗起来,风吹得平静的河面起了涟漪,山谷中传来几声尖厉的鸟叫,叫声响彻长空。燕雪飞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毒观音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
第78章
在百花山庄卧病的云中林,一病就是七天。这七天中他水米不进,发着高烧,始终昏迷不醒,如果不是他鼻孔间那一点游丝般的气息,没有人会认为他还是一个活着的人。
虎豹兄弟眼睛都哭肿了,他哥俩日夜不眠地守候在四爷床前,悉心地照料着他。身着白衣、书生打扮的太子也时时前来探病,眼见得云中林如此模样,他也只有摇头叹息。
因为庄上的医师无能为力,这些天里,遵照太子的意思,百花山庄的庄客们先后从四里八乡请来了一十七位据称是医术高明的大夫,有人自称能起死回生,可惜见了云中林,这些人无一不是束手无策,他们根本弄不明白云中林患的什么病。这还不说,他们每个人临走前总不忘提醒虎豹兄弟准备后事。自然了,这些人话没说完,便被虎豹兄弟挥拳吓跑了。
这一天,已经是云中林昏迷过去的第七天了。黄昏,细心的司空豹突然发现,四爷眼角多了一行泪水,他惊喜地喊道:“大哥你快来。”正在门外给马匹上料的司空虎听到喊声,飞也似地跑进房来。司空豹大叫道:“大哥你快去请大夫来看看,四爷他快要醒了。”
司空虎来不及跑到床前,转身又往门口冲去。
不多一时,太子与四五个庄客匆匆赶来,司空虎和一个中年郎中跟在后面。
太子扑到云中林床前,轻声唤道:“四哥,四哥。”没有回音。那郎中被推上来了。
郎中伸出他那双白晰细嫩的手为云中林把了把脉,惊讶道:“真是怪了,病人血气畅通,脉胳也不再似昨日那般紊乱,快、快,赶快按我开的药方,给他煎碗汤药来。”
一旁侍候的两个庄客忙着去操办。
小屋内乱轰轰的,不知何时挤满了百花山庄的庄客,大多是过来瞧热闹的。
在司空豹轻声呼唤下,云中林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他首先看到的是司空豹哭得红肿的双眼,和一张张兴高采烈的面孔。众人见他醒了,无不欣喜。
云中林在床上挪动了一下身子,太子慌忙扶住他,道:“四哥,你好些了吗?”
云中林一双眼睛仍然呆呆地望着司空豹,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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