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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逆天-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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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立马怀疑二十九弟是不是也想学老二,二十九弟也怕二十八哥学老二,于是,两边交兵。这哥俩水平半斤对八两,仗一打就是六七年。

一直到今年大晋天福九年(44年),事情起了新的变化。

虽然心中存疑,马云三人还是站起身来,迎接这个王继昌。

王继昌年纪也不大,身材也不高,面色黑中透黄,眼睛里布满血丝,神色颇为憔悴。进了包厢,冲着马云拱手说道:“王爷,你好啊。在下是建州王继昌。”

马云也是笑着拱手回礼道:“王爷,真是久仰大名啊。”

王爷见王爷,本应该大操大办的,可惜,两人都是身在异乡为异客。马云还好些,毕竟身后靠的是地扩千里、二十五州的大楚,王继昌就惨点,他二十九叔过去的富沙王,现在的大殷皇帝,也就建州一块地盘,他二十八叔虽然谦虚点,当了个闽王,可也就三州地盘的样子。

让了王继昌坐下之后,马云又笑着问道:“王爷不在闽中享福,怎么会跑到金陵来呢?”

“哎,家门不幸啊。”王继昌痛苦的摇摇头说道:“王爷,不瞒你说,我来金陵是向大唐请求救兵的。”

马云心中猜测王延政、王延义兄弟俩打了这么久,是不是要分出胜负了。毕竟这兄弟俩和大唐的关系可不咋地。不到万不得已,他们肯定是不会向大唐求救的。

这原因很简单,几年前,兄弟俩刚闹不和的时候,李璟假扮好人,写信要给他们调解。或许是这兄弟俩见信就头疼,王延义就把自己比做周公和唐太宗,讨伐王延政就是诛管蔡、建成、元吉;王延政更是不客气,反过来说李璟父子篡夺杨氏(杨行密的后代)天下,人神共诛。一个自大狂,一个骂人狂,李璟好心变成了驴肝肺,气的牙根痒,就立刻和他们断了联系,变成了敌国。

看马云神色专注,王继昌振作了下精神,继续道:“哎,本来,我们是无颜来李唐求救的,可是,福州的朱文进、连重遇,居然造反,杀掉了闽王,还尽诛王氏,富沙王得到消息,差点晕死过去,派我连夜赶到金陵,向李唐借兵,诛灭叛贼,恢复我王氏江山。”

五代的事,马云记得实在是太少了,这闽中他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看着,王继昌巴巴的看着自己,遂说道:“王爷,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此事唐主是怎么说得呀?”

“哎,自从十天前,唐主听了我的诉说之后,说是要商量,可再也不愿见我了,也没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来。所以,听说王爷要见唐主,能不能帮我们”

马云算算日子,正好和陈觉当时连夜从洪州赶回金陵,时间上差不多。这个王继昌看来是要求自己,替他们再唐主面前美言几句了。可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呀。

王继昌正在说话,就听门外有人说道:“王爷,富沙王有消息传来了。”

王继昌苦笑了一下,从马云点点头,说道:“进来吧,林仁肇。”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戏弄

听说来人竟是林仁肇,马云连忙仔细打量了下,这人三十岁出头年纪,一身深蓝色棉布长衫,腰间束着一条紫色腰带,身材不高,大嘴小眯缝眼,长的歪瓜裂枣似的。

可长相不咋地,并不代表就没本事啊。大晋的宰相桑维翰不也是个大麻脸吗,可就是那个麻脸文官,居然能镇住各路藩镇。

在马云有限的五代史记忆中,可是有林仁肇这个名字的,这人是南唐的一代勇将,虽然马云举不上来,这林仁肇到底有哪些辉煌战绩,可有一样,马云的大舅子赵匡胤在下江南之前,最先做的事情就是用离间计,让李煜这个混小子把林仁肇给冤杀了。

连赵匡胤都忌惮的人,应该是猛人吧。

这一刹那,马云就起了爱才之心,看着林仁肇马上就顺眼起来。见林仁肇进来之后,不卑不亢的冲着马云等人施了一礼,然后才疾步走到王继昌身前,躬身将信件奉上。马云心中暗赞:真是大将风度。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先知道林仁肇的大名才这么称赞的,还是因为看林仁肇沉稳的作风,才感受到的。

王继昌有点不耐烦的从林仁肇手里接过了信件,摆摆手,就准备打发林仁肇出去。马云站起来说道:“莫非这位将军就是林将军吗?建州虎将,我在长沙都有耳闻啊。”

当下,马云也不管一脸惊异的李节,和满脸惊诧的王继昌,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敬道:“今日得缘相见,真是有幸啊。”

看来林仁肇很少被人快过,马云突然把他夸得像朵花一样,弄得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的愣住了。直到马云用双手将酒杯端了过来,林仁肇方才猛醒过来,一面接过酒杯,一面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马云冲着王继昌说道:“我向来喜好结交天下英雄,像林兄这样的忠贞义士,我最是爱慕,王兄,你有福气啊。”见林仁肇喝完了酒,马云笑着看了眼赵普。

赵普虽然不太明白马云为什么突然对一个护卫一样的人物如此客气,但这个眼神他是明白的,当即站起,笑道:“王爷既然敬酒,在下又岂敢落后,林兄,我也敬你一杯。好钢用在刀刃上,希望林兄在沙场上能大战雄风。”

林仁肇受宠若惊,口无遮拦的一会儿谦称道:“不敢,不敢。”一会儿又说:“一定,一定。”

王继昌刚进来时候,马云也只是在座位上站起来,略略客气了两句,没想到这个林仁肇竟然被如此抬举,马云的话还好,那个赵普说得话,就让他心里立时就有点说不出来的腻味了。什么叫做好钢用在刀刃上?保护本王爷,莫非还屈了你的才不成?

林仁肇喝完了酒,马云还亲自送了几步。见林仁肇出去了,马云的神色中居然还有点怅然若失。王继昌看了看马云,忍不住恶意的揣测道:这个马王爷不会是个兔儿爷吧?不过这眼神也太差了吧,这林仁肇长得寒碜点也就罢了,可他还有口臭呢!

马云自然不知道王继昌心中的龌龊想法,坐回了位置之后,笑道:“王兄,是不是要小弟提起代为传达给唐主啊,这事……”

马云还没说完,已经看完书信的王继昌,竟然笑着拦道:“这事倒也不劳马兄大驾了。些许小事,敝国自有办法。马兄,今日这顿酒宴,就算小弟讨饶了,下次小弟再回请。舍下还有些事情,小弟,这就告辞了。”

这王继昌来的也快,去得也快。搞马云三人面面相觑,这王八蛋莫非是来消遣我们的不成。刚进来的时候,王继昌就像个灰孙子,看完了信,突然笑的像朵狗尾巴花一样,他之所以这么玩变脸,肯定和那封书信有关了。马云恨不得把王继昌给抓回来,好看看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三人在包厢里略喝了点茶水,吃了些小菜,就准备回驿站,休息一下再赶赴李唐的皇宫,见一见这个李璟。

出酒楼的时候,马云自然是气宇轩昂的第一个走出,赵普也是抬头挺胸,唯独李节,低着头,躲躲闪闪的走在二人的身后。李节的心情,赵普自是体会的最深。读书人嘛,好的就是个面子,求的就是个名誉,结果——毁于一夜了,要是能找个地缝,李节早就钻进去了。呆在驿站里,会不断的“睹物思事”,出了驿站,李节还是怕人认识,只能躲在二人身后。在这方面,赵普没什么心理负担,主要原因不是脸皮厚,是因为金陵城,他第一次来,不认识人啊。至于马云,顾盼神飞的,没有一点惭愧样,那主要就是因为脸皮厚。(全文字,尽在文。学网)

怕处生鬼。前有马云、赵普遮拦,又有李二狗等护卫簇拥,李节低着头,刚走出酒楼没两步,就听有人叫道:“前面莫非是自安兄。”

李节的脸唰的一下更红了,就想装没听见。可是马云的脚步是闻声就停,还回头望了望,对李节说道:“李大人,对面那人是不是找你的?”

李节想说不认识,可那人居然从旁边挤了过来,一把抓住李节,说道:“自安兄,果然是你啊。你昨天才到,今天怎么不在驿站好好休息休息啊。昨天皇太弟亲自设宴,自安兄,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

这人显然是不知道昨天宴会的**项目,他越说越高兴,李节是越听越懊悔,看李节憋红了脸,就是不做声,马云拱手问道:“这位先生是?”

这人也觉得李节表现的挺奇怪的,当下也是四下看了看,笑着回礼说道:“阁下莫非就是大楚的五王爷,果然年少有为,久仰久仰。在下是大唐礼部员外郎韩熙载。”

韩熙载,马云愣了,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静碰些历史名人啊。这个韩熙载做过哪些事情,马云也不大清楚,好像有副画叫做什么《韩熙载夜宴图》的,不就是说这个人吗?居然能摆那么大的场面,养那么多的娇妻美妾,这个韩熙载以后应该是李唐的大官了。

马云连忙拨开李节,伸出手来就要握手,突然想到这是古代,于是就搓搓手,连声道:“久仰久仰啊,韩大人,这是准备做什么呀?”

韩熙载也是伶俐人,他看李节尴尬的表情,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今天难得见到大楚的名将马云,他自然也是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遂笑道:“我是打算到这‘聚贤阁’酒楼小酌几杯,没想到遇到了你们。王爷和李兄,这是要回去了吗?”他嘴里这么问,心里巴不得他们等留下来聊聊。

可向来热情且有礼貌的李节接口道:“是啊,我们刚才已经用过了饭,不如,下次我们再聊吧。”

马云也想和韩熙载联络联络感情,可李节已经表了态,马云遂笑道:“韩兄,晚上唐主要宴请我们,我们要赶回去整理整理,实在是时间不巧啊。不如,我们下次再聚,可好?”

韩熙载见李节,不仅完全不像上次那么亲热,反而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转身就想跑,心中更是诧异,嘴上却说道:“哪下次,我去驿站拜会五王爷和李大人了。”

说着相互拱了拱手,个忙个的事情了。

不说马云如何回的驿站,单说韩熙载。他走进酒楼,就有酒保笑着迎过来,说道:“韩大人,您来了,是不是还要‘玉兰苑’包厢呀?”

韩熙载笑道:“恩……就要那个包厢好了,酒菜就拣着好的作,这个等会儿常大人来了,请他也到‘玉兰苑’来。”

韩熙载坐下没多久,他口中的常大人,翰林学士常梦锡就来了。只是这常学士,似乎面色不佳,隐隐中还透出一点愤怒。

他进来之后,只是冲着韩熙载点下头,就算打了招呼,而后就不屁股坐在一张深红的枣木椅上,半晌后,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搞得韩熙载的酒杯,差点就从桌子上坠落。韩熙载对这个老友甚是了解,一边慌忙扶着酒杯,一边苦笑着说道:“孟图兄,今天是不是又劝谏陛下了呀?”

常梦锡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命我直宣政殿,专掌密命。我又怎么不肝脑涂地,尽心竭力呢。可是陈觉、冯延己、查文徽诸人,或识人不明,或溜须拍马,或狂妄自大,他们蛊惑圣上玩乐与宫中也就罢了,可居然还要妄动刀兵。”说着,常梦锡再次怒拍了下桌子。

韩熙载脑筋转的极快,低声说道:“征闽之事,已经定下来了吗?是谁挂帅出征啊?”

“王继昌来金陵求援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征闽之事了,现在他们争得就是这个元帅的位置,哼哼,这元帅不是陈觉就是查文徽了。”

“什么?”韩熙载失声道。这两人他都认识,可是这两个人都是说起来头头是道,论天下大事如掌中观文,却是从来都没有上过战场的文弱书生啊。这可是打仗啊,一个疏忽,丢了国家的面子也就罢了,伤的可都是大唐的精兵啊。

“那孟图兄没有劝谏劝谏吗?”

“劝谏个屁,都定下来了。”

“哪……”韩熙载心道,既然早就木已成舟,你还怎么还这么生气啊?

“你不知道,昨天查文徽居然给陛下出了个……出了个蠢到了极点的馊主意,他们……”常梦锡就把查文徽他们在驿站开展三陪服务的计策说了一遍。

韩熙载这才知道,刚才李节为什么又羞又怒。哎,这种事,白白增加了李节等人对我大唐的恨意,我大唐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这面子上的上风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戏弄了李节他们,弄不好会惹来楚国的愤怒,难道查文徽连着都想不明白吗?还是因为和楚是陈觉提出来的,所以,他查文徽偏偏来这么一手?

就在韩熙载胡思乱想的时候,常梦锡又说道:“今天晚上,陛下设宴招待马云等人,查文徽又准备在宴会上……”

韩熙载愣了,玩人玩上瘾了吗?这可是大楚啊,不是建州的王延政。这……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宴无好宴

马云的爷爷武穆王马殷和朱温、吴王杨行密、吴越王钱鏐一样都是出生于唐宣宗大中六年(公元852年),和前面几个人差不多,马殷也是穷苦家庭出身,自小就被家人送去做了木匠,可惜手艺不咋地,连吃喝都成问题,无奈之下投奔了蔡州刺史秦宗权,可惜,马殷有没有得到这位秦大人赏识,只好当了秦大人手下的手下,做了孙儒的一个偏将。没多久,这位秦大人居然下海造了反,要在中原逮大唐朝走失了的梅花鹿,马殷从此也就纵横在河南淮北之间。

可惜过了不久,秦大王得罪了朱温,朱三很让秦宗权吃了几次憋。秦宗权北上不成,只好南下了,派了孙儒经略淮南。而淮南基本上被杨行密视为禁脔,一个想要,一个不想给,那时候有没有什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没办法两伙人就只能操起家伙,手底下见真章了。于是,马殷就这样和杨行密结下了不解之缘。

杨行密本事要大一些,所以,孙儒就被宰了,这个时侯秦宗权也被朱三给宰了。马殷不仅没了带头大哥,而且连回去的路也没了。万般无奈之下,马殷就和几个兄弟,西进到了湖南。

强中更有强中手,垃圾也里面也有极品垃圾。这湖南的军阀居然水的不得了,硬被马殷他们这伙走投无路的流寇给灭了。打下了湖南,安定了内乱,马殷像王审知一样,成功的由黑变白,当上了武安节度使。

一方面,马殷的带头大哥死在了杨行密的手上,马殷心里不忿,另一方面,楚国也确实要弱于杨行密的吴国(过来被李昪篡了权,变成了南唐),于是马殷就派人联系中原的朱三,正式结盟与中原,共抗杨行密。自此后,吴楚之间,大大小小作战多次,虽然谁也吃不掉谁,可这怨恨也是越积越大。

李昪篡吴以后,两国关系也没什么大的改进,不过一来马希范虽然贪图享乐,心无大志;二来李昪醉心于内政,不暇外顾。两国总算是相安无事,但彼此间的敌意并没有消除。

夕阳西下,马云和李节、赵普便在李唐礼部官员的引导下,出了驿站,来到了皇宫。

李璟不愧是当皇帝的人,这皇宫修得也大气,红漆高墙,雕龙玉柱,金黄的琉璃瓦,在夕阳映照下闪烁着点点金光。

到了宫门外,那官员说了说了声“少待”,就进来宫中禀报。这是皇家的礼仪气派,马云虽然心中不太爽,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马云等了一会儿,忍不住跺跺脚,左顾右看了下,为了显示威重天下,这皇宫四周搞得光秃秃的,气派是气派了,可是几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宫门前,肚子饿着,西北风喝着,斜对面还有一溜儿的轿夫不断地看来看去的。

马云心里的火是蹭蹭的往上升啊。

过了一会儿,马云冻得鼻子通红,搓搓手,跳道李节面前,说道:“李大人,你看那边,一溜儿的官轿,看来今天迎接咱们的人还不少啊,不过,看这样子,这群人也是属乌龟的,这老半天了,爬也该爬出来了吧。”

五王爷出口成脏,李节也大致体会他的心情,咱几个爷们在大楚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跑到李唐来联姻,好嘛,戏弄了一下我们还不够,还给我们吃这种闭门羹啊,我们又不是来求你办事的。李节也是心里窝着火儿,说道:“王爷,再等等吧。看这样子,李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赵普在一旁冷笑道:“出事,哼,我看十有**是估计给我们给下马威吧。查文徽那几个人真是脑子进水了,还真当自己是天朝上国,把我们大楚相当然的看成属国了吧。”

李节犹豫了一下,说道:“则平(赵普的字),会不会是因为福州、建州的事情呀?看今天王继昌的样子,闽中必然是有了新的变化。李唐是不是在商量对策呀?”

马云跺了跺脚,说道:“既然这样,就让李唐的百官商量去吧,走,我们回去。李二狗,牵马过来。”

“王爷,是不是……”李节相劝,话说了一半,也觉得这样子干等下去,白白坠了自己的威风,我们是来联姻的,不是来求救的!

马云从李二狗手里接过缰绳,正准备上马回去,李璟你自己吃去吧,老子不陪你玩了。正在这时,宫门里弄远处,有人高声说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呀,陛下有旨,请王爷赴宴。”

马云更是火冒三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自己要走的时候才出来,这明摆着是估计给我们一个难看。马云不禁的揣测,我大楚没得罪你南唐吧,你何必这样给我们脸色看呢?

回头看去的时候,就是查文徽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红衣太监。

看着马云脸色铁青,查文徽有点得意,你这小子,狂妄自大,还敢叫嚣什么讨伐我大唐,这次就是要杀杀你的威风,让你见识见识。他心里得意,嘴上却说道:“今天,国事繁忙,陛下刚刚才议完正事,让王爷多待了,见谅见谅。”

马云冷笑道:“淮南江表二三十州,百姓不过百万,贵国早朝能议事议到傍晚,勤政爱民,真是让人佩服啊。”说着马云,忽然走上一步,抓着查文徽的手,对李节、赵普感慨道:“想当初太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天下承平、万国来朝,他老人家肯定辛苦啊,他和房玄龄、杜如晦这些大臣治理天下,恐怕每天都要议政议到第二天了吧。”

不等,李节、赵普回答,马云又满脸疑问的说道:“不对,这不对呀?”

查文徽听马云指桑骂槐,心里自然不舒服,不过却也不敢指斥其非,万一惹恼了马云,他不进宫了,不仅不好交差,还容易引起同僚的攻击。刚才之所以出来晚了,一方面确实是想给马云给下马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些官员不同意查文徽的办法。

李节和赵普心中偷乐,赵普还凑趣道:“王爷,有什么不对的?”

马云故作沉思的说道:“他们每天这么忙,这高宗皇帝到底是谁生的呢?”

李节、赵普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

查文徽的脸变成了酱紫色,现在轮到他敢怒不敢言了。

“放肆,高宗皇帝岂是尔等随能嬉戏的!”一个怒不可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马云等人连忙回身看去,查文徽躬身说道:“孙大人,您怎么进宫了。”

此人五十岁左右年纪,正一脸怒容的看着马云。

马云是上过沙场的人,怎么会被他吓着,仍然满不在乎,笑盈盈的望着他,拱手说道:“阁下莫非是孙晟,孙大人。这下马云,有礼了。”

孙晟不理马云嬉皮笑脸的样子,转而对李节说道:“李大人,我向来听说楚王王室子弟都是知书达理之人,天策府十八学士,各个学识渊博,我向来也是佩服的紧,不料今日一见,真是让人大失所望,名不副实了。”

孙晟这人光明磊落,做事公允,李节向来佩服,这时见孙晟责怪,也是觉得刚才的玩笑有些过了。虽然都传闻,这李昪其实是姓潘,可人家要自己硬说自己姓李,哪马云刚才的玩笑岂不是再骂别人的祖宗了吗?

李节不知道该说什么,马云接口说道:“我听晏子说,这个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我在大楚可是知书达理的很呢。”

查文徽嘴觉笑了下,念道:“故人西辞碧波亭,烟花三月……”念得正是马云的成名作。就因为这个作品吓得楚王,再也不敢让马云来帮他出诗集了,也不拉马云作诗了。

孙晟眉头皱了皱,打断了查文徽的话,说道:“王爷暂且少待一下,我去见过陛下之后,请王爷再见如何?”

还没见马云有什么反映,孙晟冲着马云三人作了一揖,竟直接走了过去。

马云眼睛一转,说道:“这个……查大人,我们是不是要等一等啊。”

查文徽被孙晟打断,本就不满意,见孙晟居然这么无理,而且马云又有点不怀好意的看着他。查文徽被马云这么一激,说道:“我们是奉旨进宫,当然要去安敏宫,陛下已经在等我们了。”

于是,马云等人就跟着查文徽继续走了下去,一路上对皇宫啧啧称赞,刚才查文徽见识了马云的口舌,欣赏了马云的“我不要脸,我怕谁”的无赖作风,联想到冯延巳对马云的评价,竟再也不敢再找岔。

这样一来,走的就有点无趣了,走着走着,就见一个什么殿的前面,跪了一排人,足足有十二三个,这些人穿着品阶不一的官衣,马云稀奇的问道:“同饮一江水,同学圣人言。没想到贵国居然有这种风俗,这是贵国的迎宾礼节吗?”

查文徽当然知道那些人是为什么跪着了,不过却不好给马云做解释。马云偷偷和赵普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南唐还真的有问题啊。

不多时,几人就来到了安敏宫,正要进去,就见孙晟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见孙晟阴沉着脸,查文徽连忙低下头,给来个视而不见。

马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看孙晟这样子肯定是在李璟那里吃了憋,可是孙晟是为什么来的呀?为什么他刚才会说让我等一等呢?莫非今天是宴无好宴?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斗嘴

不说马云在心中暗自琢磨。到了安敏宫之后,查文徽又拱拱手说道:“王爷,少待。下官禀报了陛下,再请您进去。”

说着就要转身进去,马云不管不顾一把抓着查文徽笑道:“查大人,不如你就呆在这里陪陪我们吧,在这禀报之事……”说着,马云瞄了下宫门口垂首侍立的太监。

查文徽明白马云这是为了什么,心中难免暗自乐意了一下,冲着左侧打头侍立的太监,说道:“去禀报陛下,大楚使者马光云求见。”

不多时,就有人缓步从宫中走了出来。抬头看去,竟是李景遂、冯延巳等人。为首的李景遂异常热络的笑道:“贤侄,昨夜休息的可好啊。”边说还眉飞色舞的看了看李节等人,李节心中异常愤怒,又不好发作,只能垂下头来。

马云也笑道:“昨夜过得甚好,多谢叔叔的安排,真是多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少一个又不能尽兴,贵国长于此道,真是让人佩服啊。李大人,咱们大楚要向他们大唐好好学习啊。你看人家招待的多好啊。”

李景遂愣了下,那边冯延巳等人却有些不爽的看着马云,马云不仅不在乎,反而冲他们来了个迷人的微笑。

李景遂兴冲冲的跑过来,倒不是来迎接马云的,主要是来看马云他们笑话的,可没想到马云居然是这么个二皮脸。再看李节等人,脸红是脸红,可是神色却也不像查文徽形容的那样。妈的,这些人脸皮还真厚。

李景遂含糊的说道:“休息的好就可以,贤侄啊,陛下正在宫中等你呢。”说着领着马云他们,穿廊过亭,来到了安敏宫后院。

这后院甚是开阔,两侧是朱漆长廊,长廊侧各有两个假山,左侧假山上还有个喷泉似的东西,不断的涌出流水来,右侧假山进侧斜靠着长了棵梅树,正盛开着满树梅花,淡淡的梅花香味儿,让人闻之心旷神怡。院子中央靠后是一座,十米见方的亭子,亭中有两侧有六个妙龄女子正叮叮当当或弹琴,或弄琵琶,正中侧有九个女子正再翩翩起舞。院子的正前面,则是个似殿非殿,似廊非廊的建筑,正中间高高隆起,两侧次第下降,上面布置有雕龙长桌,中间高隆处,正坐着一个三十四五岁年纪,穿着滚龙袍的男子——李璟。

马云知道那人就是李璟,遂走到阶下弯腰鞠躬拜倒:“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冯延巳大反前些日子的和善态度,喝道:“大胆,见到当今圣上,如何不下拜。”

靠,早知道你们要玩这手了。真是没有一点新意啊!

马云不是中原来的使者,当然不会说什么当今陛下是石重贵这样不合时宜的话。他只是斜斜的看了眼冯延巳,就继续望向李璟。

冯延巳被弄得一窒,马云的意思很明显,你不够格,跟你说话,丢我身份。

赵普在一旁,挺身说道:“大楚地处偏僻,但也尊儒教、明义理。唐居于东,而楚立于西,江南之两强也。昔日,陈觉陈大人使楚,我王待之以礼,没有别的是么原因,一来因为唐王文识渊博、儒雅异常,二来江表诸位先生也是文采风流,人中翘楚。没想到今日一见,真是让我们大失所望。”

这话狠狠的捧了捧李璟,李璟当是就讪讪笑道:“马王爷,李大人、赵先生请坐。”李唐的官员坐在右首,马云他们就坐在李璟的左首。

当着皇帝的面,想表现自己才华的人多了去了,刚才皇帝发了话,这些人自然不好继续发问,既然已经坐下了,那话题还是要继续。

查文徽早上吃了马云的憋,这会儿急于找回面子,他却也不再提马云他们酒后的丑态,直接问道:“听说五王爷,以八千兵大破南平。对大楚,不知是有利还是有害啊。”

赵普说道:“查大人觉得呢?”

“唇亡则齿寒,天下之至理也。南平虽弱,可替大楚挡住了中原的兵锋。王爷擅自发兵,难道没有想过是自毁长城吗?”

赵普冷笑道:“中原若有南下之意,南平三州之地,人少税重,民怨沸腾,就算抵抗,兵少将寡,如果不能一战胜之,则退无可退,必备中原所擒,这也能算的上是大楚的北面长城吗?就像三人打架一样,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刚刚会走路的小孩子合伙打另一个成年人,请问查大人,是那个要实时照顾小孩的成年人会赢呢?还是另一个人会赢呢?当今天下,楚与唐并立与江南,共享长江天堑,这才是真正的唇亡齿寒。南平弹丸之地,焉能有此作用呢?”

查文徽心里本就没把南平当成一回事,只是想存心刁难一下,谁知道赵普正好说中了他心中所想,当下是哑口无言,辩无可辩。

冯延巳的弟弟冯延鲁站起来问道:“听闻南平近年来灾荒不断,百姓缺衣少穿,如果现在王爷发兵攻击南平,恐怕只用大旗一挥,南平即可不战而下。秋天出兵,恐怕时机欠妥啊。”

赵普斜视了一眼冯延鲁,说道:“仁者,爱人也。我大楚破南平,其实贪图区区荆、归三州之地,实是不忍看南平百姓长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若不是我大楚今秋破南平,南平百姓到现在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同是炎黄子孙,共尊孔圣人为师。阁下的人品,在下实在是不敢恭维。”

冯延鲁被赵普骂的是满脸通红。从纯军事角度上来讲,冯延鲁的观点是没有错的,可惜啊,心太黑了,再辩论的场合,直接就被赵普给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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