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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逆天-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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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拽刺喋喋不休,耶律璟咳嗽了一声,反问道:“高爱卿,你觉得这事儿,是挞烈干的吗?”

这个话题好问不好接。一方面是因为拽刺就在一旁站着,同时还有田雨这个外人在,这话一出口,就会被传出去;另一方面,高勋心里念头无数,转来转去,也猜不透这案子的来龙去脉,他有点拿不定主意。两派斗了很久,都想把对方给拿下,可惜对方实力强劲,而且也没有什么大的差错。现在,这个案子看起来是一个把柄,不过,这事儿各方面都透着怪味,里面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让高勋吃不准。

这是一个机会,利用它可能斗倒挞烈。如果,刺客真的是挞烈派去的话,楚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站在高模翰一边,再加上田雨和耶律璟的关系,挞烈十有**要倒霉。可反过来说,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拽刺这个人爱现,他有一辆楚国的马车,天天坐着它到处跑,到那个大臣的府邸他都会介绍一下,这马车的优点,这其中就有一点,这马车不怕刀砍斧劈。这事儿挞烈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挞烈真的派刺客,他怎么会傻得派人去砍马车呢?这不是典型的没事找抽嘛。这事儿它不合理。

高勋有点迟疑。可拽刺护兄心切,脑瓜子似乎变得好使了,他立刻就污蔑道:“高大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么迟疑,是不是心中有鬼啊?”

高勋顿时不敢迟疑,说道:“陛下,按照刺客的招供,确实是挞烈大人派去的!”

“你放屁,你肯定是严刑逼供!”拽刺高声叫道。

高勋不屑的瞥了眼拽刺,不大刑伺候,刺客会招供吗?不过,拽刺的指责,他也不能不反驳。毕竟大家推崇的都是以德治国,“严刑逼供”这个词,似乎从来都是和冤假错案相联系的。他当下说道:“陛下,此案事关重大,微臣不敢懈怠,对刺客稍加刑罚,这刺客招架不住,很快就招供,绝无诱供。再加上,这些刺客衣衫的布料都是南京(今北京市附近)出产的,兵器也是南京驻军的兵器。与刺客的供词相符合。还有,这刺客的口音也是南京口音。”

“胡说,你。。。你肯定是屈打成招的!”拽刺说道。

耶律璟被拽刺闹得心烦,脸色一沉,厉声说道:“拽刺住口,朕在问高爱卿的话,那有你插嘴的地方!”

见耶律拽刺不敢说话了,耶律璟有问道:“照你这么说,这刺客是挞烈派去的了!”

“依照证据是这个样子的!”高勋说道。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却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微臣以为陛下是不是再派大臣审查确定一下。微臣也好对我皇陛下有所交代。”田雨插嘴道。田雨压根不信这事儿是挞烈干的。冷眼旁观了一会儿,他发现这高勋在拽刺的胡搅蛮缠之下,由最开始的犹豫,变得坚定了。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刺杀案事关重大,可是结论却如此荒谬。等挞烈知道之后,一定会要求重审的。眼下拽刺闹得厉害,却始终说不到正点上,田雨正好出面送给耶律挞烈一个人情。

送人情只是第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田雨是想坐实,至少是在耶律挞烈心中坐实高派故意陷害他,让耶律挞烈和高模翰斗得更猛烈一些。高模翰是老臣、德高望重,处事自然稳重,而耶律挞烈是少壮派,他想和老臣们一争长短,就必须要建立功勋,而南征中原,则是唯一的出路。这样,耶律挞烈和楚国的关系就会更加的密切。

拽刺听了田雨的话,也立刻叫道:“陛下,臣以为田大人说的极是,这案子重大,可不能让高勋一个人审,什么都由他来说,那我们可要冤枉死了。臣愿意再审此案。”

耶律璟觉得田雨这话也在理,因为他心里不太相信这是耶律挞烈做的,于是,他说道:“恩,就以田爱卿之见,拽刺,你和高勋再去询问一下刺客。速速报来。”

耶律拽刺闻言大喜,高勋有点腻歪,可是也不能说辩驳什么。两人齐声称是,就准备推下去了。

这个时候,一个侍卫却急匆匆的走到大殿门口,说道:“启禀陛下,礼部侍郎赵寿请求觐见陛下。”

耶律璟眉头轻轻一皱,心里似乎有点不爽。刚刚起*就接连办公,让他颇觉烦闷,可是,侍郎这个的高官,却也不怎么好拒绝。于是,他就点了点头。

赵寿快步进来,跪倒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刚刚接到急报,汉国使者在上京南遭遇马贼,悉数被杀!”

正文 第137章 刺杀连连(2)

最近的契丹朝廷乱糟糟的一片,不为别的,这起因就是两场刺杀大案,一场谋杀未遂,另一场杀了个满堂红。

这两场大案惊心动魄,可原告却都是国际友人,按理说,契丹朝廷只用剥茧抽丝、顺藤摸瓜的破案就可以了。毕竟,这刺杀案又不是什么政治案,不涉及朝廷的高层人物。可是,这案子查来查去,却让人大跌眼镜,直接导致契丹朝廷两大派直接赤膊上阵,吵了个不亦乐乎。

先说刺马案。这个案子从表面上看,应该是一目了然,有原告:楚国湘阴王马希萼;有被告:被活捉的刺客;常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虽然刺马案是未遂案,一来湘阴王级别比较高,二来契丹还没有完整的刑事诉讼法,即便是未遂案和已遂案性质不同,对刺客来说,也无非是斩刑,变成了绞刑,下场还是一样的死翘翘。

可这变化就出在了活着的刺客身上。刑部大刑一动,这刺客立刻就服了:俺的幕后老板是耶律挞烈;刑部尚书高勋半是犹豫半是高兴的上奏了,结果皇帝耶律璟让耶律拽刺和高勋再仔细问问。谁知道,一肚子心思找茬的耶律拽刺刚到刑部大堂就发现,这刺客挂了。这事情顿时就大条了。拽刺本来就和挞烈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本来就处心积虑的要替挞烈翻案。现在,这刺客一死,立刻就给拽刺一个天大的借口。

耶律拽刺马上就反咬了起来:这刺客怎么会死呢?他早不死、玩不死,为什么刚刚招供就死了呢?如果是幕后指示者怕阴谋泄露,那么,刺客应该在招供之前就挂了才对,可现在他明明已经招供了。另外,刑部大牢戒备森严,他是怎么被杀的呢?拽刺不学无术,好主意没有一个,可是肚子里的坏水却不少。一方面找人控制住现场,一方面一溜烟小跑儿跑回了皇宫,反告高勋支使刺客、反诬大臣。

自诩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高勋,在这件事是确实是疑点重重。高勋自己一没有支使人刺杀马希萼,二没有对刺客屈打成招,更是没有逼杀刺客,可是,这事儿难就难在死无对证,难就难在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一个证人,衙役、捕快,这些人根本就上不了台面。他觉得这是一个阴谋,可是,到底是谁设的套,高勋自己也不清楚。只不过拽刺等少壮派戳戳逼人,他也不得不左支右绌的应付着、弥补着。拽刺的指控,不是捕风捉影,就是妄自揣测,谁让刺客不能说话了呢?而其中有点实在的东西,却又让高勋无法别解。比如,拽刺说高勋屈打成招,这事儿高勋就没法说,不用刑,刺客不招供。一旦用刑,什么叫做“屈打成招”,什么叫做“抗拒从严”,这不好界定啊,而且用刑这事儿,也不能放在台面上说啊,现在的皇帝都是以仁之国,以德行教化百姓,动大刑不和谐。高勋心里充满了无奈。

不过高勋,就是高派在这件事上也有点措手不及,很是被动。可是,让高派更加被动的却是河东使者被杀案。当世两大强国结盟,当然不能自己关了门瞎庆祝,契丹皇帝耶律璟便邀请了刘崇来观礼。高平大败之后,势小力弱的河东能不能存在下去,契丹人的支持是极为重要的力量,刘崇被邀他当然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派遣了手下的大臣前来祝贺,也顺便探一探契丹和楚国的口风。没想到,这使者距离上京还有一天的路程,居然被马贼杀了个一干二净。

契丹人是游牧民族,基本上人人都有马(除了燕云十六州的汉人),骑着马,再扛个长*,背个长弓,这就叫骑兵,如果这骑兵,手头上不干净,那就成了马贼。不过,正因为人人都有马骑,有长弓劲弩,契丹地界上相对来说倒也太平无事。至少,这掠夺使团的事,自从契丹建国以来,就没有发生过。

刺马案关乎楚国的颜面,而河东使者被杀案则关系着契丹人自己的面子。出了这事儿以后,耶律璟大怒,立刻就派人彻查。可根据现场这些线索,查来查去,查到了临潢府(即上京)长霸县(今内蒙古巴林左旗南)县令的头上来了。缘由是这马贼的头长得像县令的小舅子。

长霸县县令和刺杀案没有一点关系。可是,或许是因为查案的刑部侍郎萧寒动静太大,或许是因为长霸县县令心理素质太差,总之,这小子心里有鬼,把书房里的信笺等东西烧吧烧吧,自己带着一家人偷偷往南方跑了。

官做到萧寒这样的高层,做事自然是深思熟虑、旁征博引。他本来就觉得这案子太小,没办法向上交代。明面上看,这刺杀案只是长霸县县令的小舅子带人干的,这小子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因为长霸县县令和高模翰有点关系,如果他硬扛着,这刺杀案怎么也放不到他头上去。这么一来,萧寒很被动。好嘛,皇帝这么重视的一个案子,居然变成了无头案。娘嘞,影响仕途啊。

正在萧寒一筹莫展的时候,这县令居然跑了。萧寒立刻就去彻查县令的府邸,从中发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审问家仆,又刨出了这县令和高模翰的关系:县令女儿是高模翰三儿子的小妾。

本来,这案子是一个贪墨案。可县令不往东跑,也不往西跑,偏偏往南跑,而且,路上还要挟饶州、丰州(今内蒙古翁牛特旗)等地官员为他南逃大开方便之门。这下子,更让萧寒震惊了,仔细这么一查,原来不是长霸县贪墨案,而是上京道贪墨案,这贪墨的官员大部分都和高派有点联系。

耶律挞烈等人知道了之后,顿时大喜。挞烈当时心里就暗自揣测:高模翰这老小子整天在朝廷里装清高、装忠臣,嘴上廉洁奉公,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是另一套。两派斗争正急,他也懒得去想,这贪墨案到底和高模翰有没有关系,直接就定义:是在高模翰授意下的贪墨。

高模翰这人还真的是清廉的,可是,人至察则无徒,就高派上层来说,却是有人和上京道贪墨案有关。高模翰知道以后,气了个半死,却也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这时候,不是查贪腐的时候,如果抛弃了那些人,整个高派就完了。

正在高派渐落下风的时候,田雨跳了出来。

正文 第138章 你有事了(1)

两派斗得正欢,田雨想插手,他自然不会去找高模翰,没别的原因,他和高模翰没那个交情,就算是拎着贵重礼品上门,也送不到高模翰的手里;相反,他和耶律挞烈等人关系却是极好,经常一起潇洒、happy,在酒桌、猎场建立了牢固革命友情。

这刺杀案一出,田雨观望了一阵子之后,就直奔耶律挞烈的府邸。他之所以忍了这么久,一来是因为马希萼遇刺,二来则是因为马希萼遇刺之后,胆子竟然大了起来,社交活动剧烈增加。可马希萼活跃是活跃,但是一门心思钻到了钱眼里儿,纵身下海当了“倒爷”,南方的陶瓷、雕花、玉器、丝绸、织锦;北国的貂皮、鹿茸、人参,只要差价比较高的,他就敢捣鼓。马希萼有成为契丹交际大腕、明星商人的势头,作为副使,田雨就只能低调低调再低调。

要说还是利益高于一切。天高皇帝远的,老马撒花儿般的挣钱,和耶律拽刺、耶律挞烈的关系处的仿佛蜜里调油一般,他这一个月下来的交情,比上田雨忙乎几年的交情;可惜啊,老马把正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田雨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每次他想找个话头给马希萼提个醒,可马希萼要么装糊涂没听明白,要么顾左右而言他,实在是逼不过,老马讪讪的来了一句:“我现在和挞烈他们关系那真的是好,可是,真是因为关系铁,我反而不好意思张口说这个事儿。让人觉得好像我和他们交好,就是为了结盟一样。不妥,不妥啊!”

田雨听了这老实话,顿时无语。他左等等不及,右等等不及,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亲自出马找上耶律挞烈。

“田大人,近来可好啊?咱们可有好长一阵子没有见面了啊?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什么事情啊?只要我能做的,我绝不推辞!”耶律挞烈倒也直爽,不仅一口道破田雨的来意,还大包大揽起来。

看来金钱的魔力还是惊人啊。田雨自忖单单凭他和耶律挞烈的交情,还不至于让挞烈如此豪爽。毕竟以耶律挞烈今时今日的地位,能让他如此大包大揽的许诺,那可不同寻常啊。田雨心中暗想:这或许是爱屋及乌吧,他虽然不怎么出府,可还是知道前两天从楚国来了十几条商船,这些货物,眼前这位就占了很大的份额。

田雨心里高兴,脸上却露出一丝惊讶,道:“耶律大人安坐府中,可知今日之危矣!”

耶律挞烈满脸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一双小眼睛溜溜的看着田雨,说道:“田大人,这是从何说起啊?哦。。。哈哈哈”耶律挞烈似乎明白了过来,登时哈哈大笑,右手指着田雨,说道:“你呀你呀,你们这些文官啊,不,应该是舌辩之士,怎么总爱装成‘**先生’的样子呢?有什么话,就直说嘛。是不是为了结盟的事情啊!这事儿你尽管放心,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这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根本就没有翻转的可能!你就把心安安稳稳的放到肚子里面去吧。”

耶律挞烈直来直去,可田雨脸上却没有一丝尴尬之色。只见田雨站起身来,双手伏在身后,踱了几步,方才说道:“耶律大人,有贵国皇帝的圣旨在,下官自然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东西。我此次来,还真的不是为了结盟之事。我为的就是大人你啊!”

见田雨如此慎重,耶律挞烈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问道:“恕在下孟浪了,尚请田大人指教。”

田雨微微一笑:“下官在上京多年了,虽然不是贵国中人,可对贵国官场还是有一些了解的。高模翰功绩虽大,可惜年事已高,一味的敝帚自珍,根本看不清贵国眼前的实际情况;大人您天资英武,见识卓绝,广播人望。只不过,高模翰倚老卖老,仗着往年的功劳,处处压您一头,哎,大人心中想必也是十分憋屈吧。”

耶律挞烈小眼睛一翻,道:“田兄,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过。”

“呵呵,”田雨嘴角一撇说道:“耶律大人,你何必相欺呢?就算你信不过下官,还信不过湘阴王吗?下官和湘阴王荣辱一体,来到贵国,就是为了和贵国结盟,而要和贵国结盟,又万万离不开耶律大人您啊!”

见耶律挞烈微微点头,田雨见机说道:“前些日子,当街刺杀湘阴王,不知道耶律大人如何看待这件事呢?”

“这事儿千头万绪,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过,我可以保证,这刺客绝对不是我派去的!”耶律挞烈信誓旦旦的说道。

“呵呵,这些在下自然相信,不仅我相信,湘阴王也相信。我听市井上有百姓流言,说这事儿是高模翰高大人指使人做的,您觉得这可信吗?”田雨说道。

耶律挞烈眼睛溜溜一转,他才不相信田雨说的话,什么从大街上听的流言,他派系的人马早就直接弹劾高模翰“暗派刺客、破坏结盟”;可田雨这是时候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要出谋划策早点怎么不来?要说这田雨是套自己话,这完全没有必要啊,就像田雨自己说的那样,楚国要想和契丹结盟,没有他耶律挞烈支持,那根本就不可能。他耶律挞烈应该和田雨站在同一个壕沟里才对。如果,他耶律挞烈翻了船,结盟的事儿有可能就黄了。

耶律挞烈拿不定主意,田雨那边却说道:“以我之见,这事儿,不像是高模翰高大人干的!”

“恩?”耶律挞烈心中暗自奇怪,他怀疑的看了眼田雨,这小子怎么转性了,说起高模翰的好话来了?

“这里面有这么几个疑点,第一,湘阴王的马车豪华无比,上京高层没有谁不知道的,如果是高模翰派的刺客,他怎么可能傻愣愣的去砍马车呢?说句不敬的话,只有刺杀成功了,我皇震怒之下,贵我两国可就很难再心平气和了,可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偏偏失误了呢?第二,刺客口称是大人所派的,这是典型的嫁祸之计,既然嫁祸,这刺客怎么可能在刑部大牢不清不楚的死了呢?这么一来,反而将自己置于怀疑之地;第三,这时间也不太对,如果是嫁祸计,他为什么不趁大人您不在上京的时候发动呢?现在您在上京,可以从容应付这嫁祸计,这对于高模翰来说,也太失策了。”

正文 第139章 重新谋划

田雨娓娓说来,耶律挞烈心中却是念头百出,游移不定。他不是怀疑高模翰,而是在暗暗揣测田雨的来意。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一方面固然有血缘的关系,可更重要的却是自己的主张和大皇帝耶律璟暗暗相合。

扪心自问,他耶律挞烈自己的主张有哪些?无非是崇儒、南下两条而已。在崇儒这一条上,耶律挞烈、耶律拽刺两人还是得到了一些文官的支持,特别是汉族官员的支持,而南下则是耶律挞烈拉拢契丹贵族中少壮派的**锏。小打小闹的南下,对契丹国上上下下都无法交代,可是要大规模南下,南方楚国的策应,也是不容忽视的。换句话说,田雨应该是和自己在一条战壕里,而高模翰则是两人共同的对手。可现在,田雨却一反常态的替高模翰辩驳,而且言之确确,这。。。这是什么意思?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呢?

“田兄,你这话我可有点听不明白啊?”耶律挞烈脸色有点僵硬。

田雨却笑道:“耶律大人,你不是听不明白,是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啊!”

见田雨一副**有成竹的样子,耶律挞烈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笑道:“田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耶律大人,恕在下直言,你觉得当今皇上如何?”

田雨这话来的太突兀,刚还在说高模翰的事情,突然却转到了耶律璟的身上。涉及到了皇帝,耶律挞烈不由得不慎重起来。不过,他再慎重也仅仅只是个态度问题,心里面却是**不着头脑,不明白田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田雨的盯视下,耶律挞烈糊弄着说道:“英明神武,天下明主也。”

“着啊!”田雨“啪”的击了下掌,连连点头道:“那么耶律大人您觉得,皇帝陛下会认为这事儿是高模翰支使的吗?”

“这。。。”耶律挞烈愣了一下。

田雨哈哈大笑道:“这很简单啊。依下官看,皇帝陛下心中就算不相信这个事情,至少也是会怀疑的。因为从刺杀案上来说,高模翰漏洞百出,根部得不到什么便宜;而贪墨案,闹得动静确实非常大,可是,和高模翰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关系,想从这两个方面来搞倒高模翰,呵呵呵,恕我直言,我是很不看好耶律大人的。”田雨说着,拍了拍耶律挞烈的肩膀,继续道:“可是,耶律兄你强行这么做,那么,皇帝陛下会怎么看待您呢?皇帝陛下确实信任大人,可是高模翰三朝元老,拥立大功,这皇帝心中的位置,恐怕也不比高模翰低啊。”

耶律挞烈脸色有点难堪,他千算万算,哪怕就连搞不倒高模翰也算到了,可是却独独没有去想皇帝心中会有什么想法。耶律挞烈原本的想法很简单,至少至少也给高模翰弄一身的脏水,让他有口难辨,进而逼他让步。可是,现在经田雨这么一说,耶律挞烈陡然明白过来,是自己考虑少了,考虑的有点理想化了,这事儿闹大了不是把高模翰架在炉子上烤,而是把自己也架到了炉子上面。

“啪!”,耶律挞烈猛的一拍额头,说道:“对啊,若非田兄提醒,我差点酿成大错。哎。。。可惜了。。。这。。。这种把柄可不常用啊,却没有想到用起来有这么多的不方便。”

见耶律挞烈有点懊恼的样子,田雨却哈哈大笑:“耶律兄,我的耶律大人,你既然没有派人去刺杀,而高模翰也没有派人去刺杀,那么,耶律兄你觉得,这刺客到底是谁派的呢?”

耶律挞烈又是一愣。这是他还真没来得及想。自从耶律拽刺偷偷告诉他刺马案的经过,他一直想的都是如何把祸水引到高模翰的身上,一肚子的鬼心眼都往高模翰身上用,还顾不上去想这刺客的来由。

耶律挞烈在厅堂之中来来回回的跺着脚步,一脸思索,时不时还冲着田雨瞟上两眼。可是,田雨却大不一样,他不想刚才那样急赤白脸的,安安稳稳的坐在雕花木椅上面:支持文学,支持,细细的品着茶。

或许是觉得耶律挞烈回望自己的次数太多了,田雨哈哈一笑:“耶律兄,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哈哈,先不要说,刺杀王爷这样大逆不道的罪行,在下根本无法承受。就算我敢做,可这么做的结果,对高模翰不仅没有什么大的害处,反而却把耶律兄你给陷了进去。这可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你觉得我会做吗?咱们可是一条线上的人啊。让我放弃你这志同道合的人,反而去捧高模翰的臭脚,耶律兄,你觉得我会干吗?退一万步来讲,我们大楚想的是什么?想的是贵国南下,可搞这么一出儿,不仅搞不倒高模翰,反而进一步加剧了耶律兄和高模翰的对立,搞乱了贵国的政局,这种情况下,贵国会出兵南下吗?这和我们大楚的想法完全不符合嘛!”

耶律挞烈干巴巴的笑了几声,眉头皱了皱,不确定的说道:“莫非这事儿是周国的人干的吗?”

田雨一笑:“耶律兄,你怎么会怀疑到伪周人的身上了呢?”

耶律挞烈双手向后一背,说道:“除了他们,这整个上京城,我想了个底儿朝天也想不到别的人来。这朝堂之上,确实有些人盼着我和高模翰都倒霉,可是,就像你说的,当街刺杀这招太蠢了。只要是有地位的人,都知道湘**王的马车,刀枪不入。不知道这事儿的官员,他搞这手儿,对他自己完全没有好处啊。这么一想,上京城里,除了周国的使者,还有谁有这个动机嘛。”

田雨将大拇指冲着耶律挞烈一举,说道:“耶律兄果然厉害,我开始仅仅是怀疑,现在听耶律兄这么一说,我可以完全断定就是伪周的人干的了。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湘**王来上京,是耶律拽刺大人护送接待,而伪周使者来到上京,高模翰高大人却急不可耐的跑去宴请呢?”

“呵呵,他不过是捧了皇上的圣旨罢了。厄。。。”耶律挞烈眼睛一亮,他猛然回头盯着田雨,道:“田兄的意思是。。。”

田雨哈哈大笑:“耶律兄,皇上向来是一诺千金,他对湘**王,对我们大楚什么态度,大家都是知道的。金口玉言,那就是圣旨了。可是,有人明明知道皇上有这样的意思,看到别人意图抗旨不但不加阻拦,而且还隐瞒不报,这是不是也算得上同谋,算不算得上是欺君呢?”

“这。。。这。。。”耶律挞烈沉吟着,心里却在飞快的计算着,刺马案也好、贪墨案也好,明火执仗的和高模翰在朝堂上闹个不可开交,对高模翰基本上没什么杀伤力,因为这两件事明摆着不是他干的。可是想田雨说的这样,换一个突破口,从伪周使者那里出发,证明刺客是伪周派来的,接着再把高模翰牵扯进来,给高模翰安上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皇上整天喝酒,还能大权独揽,靠的就是讲承诺,敢杀人,他不太在乎官员当面抵触他,他最恨官员阳奉**违。要是真的坐实了高模翰知情不报的罪,老高的官位就悬了。耶律挞烈心中不断地合计着,怎么样才能坐实这件事呢?

耶律挞烈想了一会儿,突然又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田雨呢,他问道:“田兄,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呢?”

田雨笑了:“这就要看耶律大人的胆色了。”

“田兄的意思,是查抄了周国使者的驿站!”耶律挞烈也想到这点了,只不过心里还有点犹豫。

“呵呵,要想拿住高模翰的痛脚,伪周人的说法很重要。要想从伪周人那里得到证据,不把他们扣下来,不过过大堂,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皇上虽然对伪周人的不太在乎,可是就算是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我要是派人,恐怕不太好想陛下交代啊。田兄,”耶律挞烈说着,笑呵呵凑到田雨的身边,道:“田兄,你才高八斗,肯定是听说过大汉使者班超的故事吧。”

田雨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班超的故事,田雨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话说回来,这年头只要稍微读过两年书的人,谁不知道投笔从戎的班超啊。耶律挞烈这么说,显然是想借楚国的刀来杀伪周的人,办好了,他耶律挞烈站着一旁收好处,办不好,他田雨就要一个人扛着这责任。时移世易,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可田雨却也不说破,反而笑道:“这种事情,本来也不用麻烦耶律大人您。可是,以我的看法,如果我们大楚做着事情,耶律大人您未免失去了先机了。”

田雨称呼上的改变,被耶律挞烈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知道这是田雨再暗示他:哥们,你的小心思,我已经知道了。可田雨的话,却让耶律挞烈好奇了起来,他不禁追问道:“田兄,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吗?”

正文 第140章 伪周的计划

“这个当然了。耶律兄你想啊,眼下什么事情最重要,刺杀案啊。这事儿既然发生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稀里糊涂的结案。您想直接对上高模翰,却只能是把这水更搅浑了,弄得自己也一身脏。这为什么呢?这是因为你没办法直接去查抄高府,没有真凭实据,皇上绝对不允许,顶多就是打打嘴皮子仗,嘴上过过瘾。可是,如果是假借搜查刺客的名义,查抄驿站。皇上恐怕不会反对吧,然后,高模翰和伪周使者真有猫腻,这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可如果是我们强行动手,最多最多就是打掉伪周使团,就算我们拿到他们来往的证据,耶律兄你们再想**来,一样会给皇帝留下结党的坏印象。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田雨一句一句的说着,耶律挞烈搓着下巴,仔细的想着。他眼睛忽闪忽闪的,喃喃自语道:“现在刺杀案陷入泥潭。。。毫无头绪,皇上心中一定大为不满,如果这个时候,我主动请缨。。。对,我这替高模翰声辩两句,对萧寒两人各大五十大板,呵呵,皇上一定会觉得我识大体、顾大局。这时我再在伪周使团里搜出高模翰的罪证来,嘿嘿,高模翰一定会倒霉的!”

见耶律挞烈面露凶光,田雨主动的提醒道:“耶律兄,你觉得这伪周使团里真能搜出来足以扳倒高模翰的把柄吗?”

耶律挞烈一笑:“呵呵,这就要你怎么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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