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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在别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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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忙从来永手里夺下了刀子。秀娟赶紧去解玉儿,却解不开,就叫老四:“快点儿!”老四上前解绳子也解不开,就用水果刀割断,又割开反绑玉儿双手的绳子。秀娟忙找衣服让玉儿换上。看玉儿满脸、满脖子都是血,脸肿得像只发了酵的大面包,秀娟出了里间,大骂来永:“你这个混蛋!看把人打成啥样子了!你这个黑心肝的!你还当不当你这个局长!还不赶快送人上医院!”
来永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下,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老四对秀娟说:“咱先送玉儿上医院去吧。”又对来永说,“来局长你可不能再打玉儿了!打老婆也是犯法的!”
来永眼睁睁地看着秀娟扶玉儿出了房门,突然发了疯似的抓起一把暖壶,“咣啷”一声摔在地上,接着又摔脸盆、花瓶。但电视机、录放机都没有摔。
吉普车驶出了小巷,秀娟猛地想起了什么,对老四说:“哎,哎,别上县医院,那里人多嘴杂,舌头底下压死人。嗯,上湾岔乡卫生院!那里背静。”
当天下午,韩立冬就被于美华闹了个焦头烂额。开始,他生怕于美华知道这件事,从玉儿家里出来,找到个僻静处,急忙用手机给秀娟家打电话。秀娟正在炒菜,接了电话,说:“你甭管了!”关了炉火就给老四打传呼。韩立冬没敢回家,直接去了办公室。在办公室呆了一阵子觉得不妥。如果于美华知道了此事,到办公室里来闹,自己在商业局就会臭名昭著,就骑上车子回了家。于美华问他吃饭了没有,他说吃了。就找几张报纸看,却看不见报上的字。不一会儿,儿子上学走了,于美华也上班去了。家里一时很静,静得连手表铮铮铮铮的走动声都听得异常清晰,静得他有些心惊肉跳。他听老家本村的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志愿军战士说过,每次大战爆发前夕,双方阵地上都是非常安静的。果然,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听得院门外传来推自行车和高跟鞋的脚步声,随着自行车停在屋门口,于美华踢开门冲了进来,冲他大吵大骂。原来是来永打电话告诉了她,让她看好自己的男人,别上了吊跳了楼撞了汽车喝了老鼠药。韩立冬任她吵骂,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儿,一声不吭。于美华骂了一阵子,说:“你甭当个熊局长烧包得了不得!我上县纪委、组织部告你去!看你还当不当这个狗屁局长!”转身气势汹汹地推车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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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心情在别处(65)
韩立冬冷静地想了想,不能这样在家里束手待毙,就给陈正良打了个电话,说:“正良,我家里出了点儿事。美华上组织部和县纪委闹我去了。你带两个人去劝劝她,把她劝到家里来。我先出去一下。局办公室里,你安排江主任照应一下,别让美华去局里闹。我个人的威信是小事,把局里闹乱了,咱就不好收拾了。”
陈正良说:“韩局长,你放心。我一定办好这件事。”又问,“局长,还有别的事吗?”
韩立冬迟疑了一下,说:“你告诉商场的孙经理,让她派几个人去找找城西工商所的秀娟,秀娟可能把玉儿接走了。一定要保护好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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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陈正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韩立冬跟玉儿的关系不大一般。这时就证实韩立冬很可能是跟玉儿出了事。陈正良为人正直,从不干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勾当。就说:“不用找孙经理了。这事儿尽量缩小范围。我让我老婆去找秀娟,她跟秀娟很熟。”
韩立冬料定于美华回来还得闹,就找了几件替换衣服,骑自行车到局里去了。办公室江主任悄悄告诉他:“美华嫂子刚才来了,让我劝走了,还派了打字员小晶送她回家。”
于美华在家里骂韩立冬的工夫,来永已经向县委组织部秦部长和县纪委孙副书记把韩立冬的问题反映了。他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对秦部长和孙副书记说,是韩立冬到他家里强行搂抱玉儿,强行跟玉儿接吻。
秦部长、孙副书记听了很是愕然。前几天县委开常委会,研究几个副县长的人选,排名排了五个,排第一名的就是韩立冬。平时韩立冬的名声相当好,从来与花花事儿不沾边。今天跟玉儿是怎么了?况且,好多人都知道来永的背景为人,谁敢跟玉儿拉扯?再说玉儿也不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呀!
韩立冬正惶惶不可终日,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是县纪委党风廉政室的陶主任打来的,要他马上去县纪委。
韩立冬定定神儿,没坐轿车,骑上自行车到了县纪委。
孙副书记仍像往常一样,站起来跟他握手,请他坐下。陶主任送上一杯清茶。但表情语气却跟以往大不相同了。以前韩立冬跟他俩比较熟悉,见了面还常说几句“该喝不喝也不对”。孙副书记则跟他开玩笑:“大局长,七八两。”
孙副书记是正局级,跟韩立冬是同级。陶主任是副局级,韩立冬平日里很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现在坐到了接受审查的位子上,也不得不把傲气与自负收敛一番了。
孙副书记48岁,长得又黑又瘦,鼻梁上架一副塑料框眼镜。他是个中学教师出身,当过组织部的干事、副科长、科长、副部长,对管理干部很有一套。既城府很深含而不露,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但一遇上跟有问题的干部谈话或让对方交待什么问题,和气之中就透出威严来了。
陶主任35岁,个头不高,圆脸,肤色也不白。他是个转业干部,转业前是连级组织干事。
对男女私通的问题,县纪委过去一般是采取民不告官不究的原则。
县纪委这几年很少审理男女关系的案子。韩立冬这事儿虽还够不上立案,却因闹得沸沸扬扬,影响颇大,不得不处理。孙副书记和颜悦色地说:“立冬同志,我们听到了一些反映。苗玉的丈夫来永和你妻子于美华都来找过,要求对你严肃处理。今天叫你来,你把事情的真实情况向组织上讲一下。”
韩立冬脸上很有些挂不住了。打他上初中、高中、中专到如今,一直受的都是上级的表扬鼓励。他啜了一口茶,茶放得多了些,很是苦涩。然后,缓缓地说:“好,我向组织上谈谈我跟玉儿的事。今天中午,我到玉儿家去,一时有些激动,就抱了她,亲了她。恰好来永回去碰上了。”
孙副书记问:“你跟她就只抱了亲了吗?有没有别的越轨行为?”纪委书记求证很会使用字词,尤其是处理这类桃色事件,比不得处理贪污受贿的案子。
韩立冬牙咬得很硬,说:“绝对没有。”他想,如果孙副书记找玉儿谈话,她也绝对不会承认实质性的问题。他最担心的是玉儿的安全,来永那个亡命之徒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孙副书记又说:“你能不能详细谈谈,你跟玉儿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韩立冬想,绝对不能细说,即使是编的也不能说。
于是他说:“我和玉儿只是上下级关系,来往很少。今天中午是我去找来永想谈谈建城南百货批发市场的事。他没在家。我见了玉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我承认错误,责任全由我负。跟玉儿没什么关系。另外,请组织上保护一下玉儿,别出什么意外。”
孙副书记对韩立冬的回答很不满意,又问:“你和玉儿只是一般认识,去她家就抱吻人家,这说不大过去吧?”
韩立冬说:“玉儿长得挺漂亮,我对她……”他想说“早就挺喜欢”,一想不妥,想说“垂涎三尺”,更觉得不妥。一时又想不出别的词儿来,就说,“有些不太健康的想法。中午我又喝了酒,就做出了冲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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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心情在别处(66)
“刚12点多,你就喝酒了?在啥地方喝的?”孙副书记很不相信。
“孙书记,你不知道。局里下属三个单位的一些问题,都是上一任上几任遗留下来的,一直没能得到解决。这一段时间,职工们老上局里去找。还说如果不解决,就上县里、地区去上访。我一时解决不了,思想压力很大,心里挺烦,挺苦闷。中午下了班,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喝的。”韩立冬想起来了,办公桌下边的小橱里还有半瓶五粮液。如果孙副书记再追问,他就可以拿这半瓶酒来做挡箭牌。
“你的家庭不是挺幸福吗?怎么还看着人家的妻子好?”
韩立冬想,对了,这不就是人们常开玩笑说的家花没有野花香?但他对孙副书记仍老老实实地说:“这是我脑子里资产阶级思想严重。我已经说了,生活上不够检点,愿意接受组织上的处理。”
他想,这事儿你们咋处理我?只要查不出实质性的问题,你们这个处分决定就没法下。再说县商业局搞得很不错,如果换个局长,能赶上我一半的水平就不错了。
话不好谈下去了,孙副书记让他回去写个情况汇报。韩立冬走后,陶主任说:“老韩两口子平时关系就不怎么样,他那个媳妇太厉害。韩立冬经常在办公室里住不回家。”
孙副书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这事儿呀,还真不好处理哩。”又让陶主任叫来一名女纪检干部许主任,对她说:“你带上个女同志去跟玉儿谈谈,了解一下情况。一定要保好密。一定不要逼玉儿交代什么。她是个一般群众,即使有男女关系婚外恋,我们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是批评教育。找她谈,一是稳住她的情绪,别让她想不开,喝药上吊投河什么的。二是问清到底是她主动找的韩立冬,还是韩立冬主动找的她。再是找来永谈谈,有什么问题解决什么问题,绝对不允许再打老婆了。”又叹了一口气,在心里说,玉儿这孩子,挺可怜的呵!
第二天一早,孙副书记一见许主任就问:“跟玉儿谈的怎么样?”
许主任说:“嗨,还谈的怎么样呢,根本就找不到她。”
孙副书记有些惊异:“她上哪儿去了?不会出事吧?要不就是回了老家梨花寨?”
许主任说:“俺们去了梨花寨,玉儿父母说她没回去,只前几天麦收回去了。又到她哥嫂家去问,也说没去过。她哥态度还不错,可她嫂子厉害得了不得,说只要玉儿敢进她家的门,先打断她的腿再说,让她再去找野男人。”
“嗬,嫂子这么凶呀!”孙副书记又问,“别的线索有没有?”
“据来永说,玉儿和韩立冬的事被他发现之后,城西工商所的秀娟和农机公司的司机老四用213吉普车把玉儿接走了。听说先到了湾岔乡卫生院。我到卫生院查了查,院里的桂枝大夫说,秀娟是陪了个年轻的女子来检查过,说两口子打架给打的。桂枝大夫看了看玉儿的伤势,不是太严重,主要是脸给打肿了,再是背上、腹部踢青了几处。胸部几个地方发青,可能是拳捣的。让玉儿住院,玉儿不住。桂枝就给开了些药。老四又开着车把玉儿和秀娟拉走了。”
“去了啥地方?”
“找秀娟找不到。又找司机老四,农机公司的人说,今早上5点就开车拉着经理到天河去了。”
下午,李长胜开着车,拉上胡泊,悄悄朝东南郊驶去。在车上,胡泊调好相机的光圈和速度,放进一只塑料条子编的篮子里,上边盖上一张报纸,一块枕巾。车子开出去十几里地,在一座柏树苍郁的小山下停住了。李长胜说:“屠建的小别墅就在东边的山坳里。”
胡泊戴上墨镜、太阳帽,拎起装了相机的篮子,说:“我去看看。”就下了车。他故意弯着腰,像个找盆景树根石头的老人,沿着柏树林中的小路上了山。走了大约500米,从山坡上看下去,就见凹地上有一幢装饰着白色瓷砖的二层小楼。
他看清了小楼建在一个小院里,关着两扇大铁门。就坐在一簇荆棵后边,从树林中渐渐接近了那座小楼,观察了一阵子,见院内始终没有一个人影儿。又四下看看,林中无人。只听到几声鸭蓝子鸟的脆叫声和梢马夹飞蝗翅膀扑打的声响。因第一次当“侦察员”,心禁不住怦怦狂跳,就从篮子里取出相机,调了调长焦镜头,小楼就被拉近了许多,先拍了五张。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院内仍没有人出来。心想,要是屠建也在院里就好了。那样,物证、人证就全有了。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会儿。又拿起相机瞄准那座楼。这时,镜头前一根翠绿色的荆棵枝上,却落上了两只土褐色的叠在一起的蚂蚱,上小下大。胡泊微微一笑,太棒了!急忙调整了一下焦距,镜头里的那一对蚂蚱顿时清晰了。他忙按了一下快门,又上了一下胶片,按了一下快门。正要拍第三张时,那一只大蚂蚱却展开薄薄的彩色翅膀,载着小蚂蚱,扑棱棱飞了起来。胡泊忙调转镜头,冲它们又拍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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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心情在别处(67)
胡泊从篮子里取出一罐雪碧,拉开盖儿,刚喝了一口,就见从楼前的路上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子驶近了,在院门口停住,下来了一个矮胖男人像是拿钥匙开门。胡泊忙放下雪碧,拿起相机,迅速调整焦距,咔咔咔,一口气拍了三张。大门开了,矮胖男人又上了车,车子驶进院里,停在小楼门前。矮胖男人下了车,去关上大门。这时,车的右前门开了,下来一个看上去挺年轻的穿黑色短衫短裙的女子,背朝着胡泊所在的方向。胡泊刚咔咔地拍了两张。矮胖男人和年轻女子已进了楼。
胡泊把相机放进篮子里,盖上报纸枕巾,四下看看,林中仍空无一人,就悄悄地下了山。进了轿车,告诉了李长胜刚才的情况。
李长胜说:“太好了!行了。”
车子从山下驶过时,胡泊发现山西侧有一座庙宇,就问:“哎,老兄,这庙是什么时候建的?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李长胜说:“建了两年多了,叫北岱寺。你可真官僚耶!这寺是重建的,过去这儿有个遗址。”胡泊就想过几天去那里看看,拍几张片子。
下午,胡泊给春之梦影楼的经理小三打电话,说晚上影楼下了班,借他的冲扩机扩个卷。小三说:“老师来就是。”晚上9点多,胡泊到了春之梦影楼。小三以为他给哪个少女少妇拍的人体写真,不愿让外人看到,就把钥匙留下,自己回家去了。胡泊去反锁上门,拉上窗帘,把照片扩了出来。照片上,小院小楼都比较清晰,矮胖子开大门关大门的照片也比较清晰。局部放大后,车屁股上的牌子号都显出来了。只是年轻女子背朝着拍摄方向,离得又比较远,只拍下来个背影儿。胡泊把那女子的照片又局部放大了一张,还是不大清楚。
第二天一早,胡泊带上照片去了嫦娥酒家。李长胜看了照片,很是振奋。
胡泊说:“可惜的是那个女人拍得不理想。要是在他们卧室里装个微型录像机就棒了。”
李长胜说:“这就很好啦!老弟辛苦了。咱们以后再寻找机会吧!”
这时,玉儿正躲在城西羊角村秀娟的三姨家的西屋里。
三姨仝千金为了生计,常年在门口摆个摊儿卖梨花蜜。再就是给儿子儿媳看那个两岁的女孩芽芽。秀娟给她的儿子小树办成了调动,三姨很是高兴。说了好几次,让秀娟和大松带女儿玲玲来家玩,还要炖自己喂的小笨鸡给她全家吃。秀娟一直没去。
三姨见外甥女送来了个年轻女子给她做伴,很是高兴。秀娟又说了是玉儿给表弟办成的调动,三姨就更加重视,忙着下面条,煮荷包蛋,又去街上买来羊肚鸡胗,招待秀娟和玉儿。秀娟跟三姨只说:“玉儿是两口子打架打的。”
三姨说:“没事儿没事儿。勺子还碰锅沿,吃元宵还咬舌头腮帮子哩!何况是小两口呢。年轻,火气盛。不打不恩爱,越打恩越深。对吧?”
玉儿看三姨虽头发里已有了银丝,脸上有了皱纹,但肤色白皙,一双细细的凤眼挺有神,腮心还有酒窝的痕迹。想她年轻时绝对是一枝水灵灵的香梨花哩!看她现在这个平平静静、稳稳重重的样子,她受过那么多的罪,吃过那么多的苦吗?又看三姨家三间北屋,两间小西屋,里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凳擦得铮亮。院里栽着月季,开着粉红色橘黄色的花朵。屋门口的棚架上爬着丝瓜、南瓜、扁豆的藤蔓儿,开着黄色、紫色的花儿,很是喜人。
三姨见秀娟给玉儿的脸腮胸部用棉花棒上药,杀得玉儿咝咝哟哟直吸冷气,说:“娟儿,别使那些洋药了!弄不好脸上还落下些花斑。身上留下花斑也不好。我去煮点儿薄荷藿香水洗洗,保证管用。”
秀娟端了三姨烧好、晾得微温的薄荷藿香水,让玉儿洗脸,搽身上红肿青紫的地方,果然凉凉爽爽,还有一股子清香味儿。洗了几次,明显见效。
三姨的儿子小树和儿媳每天下午下了班,赶回家来,儿子看芽芽,儿媳帮婆婆做饭洗衣服。第二天一大早,小两口吃了饭就去上班。他俩从不到小西屋里来。可能是三姨有了交代。听着他们一家人的说笑声,芽芽像小猫一样叫着妈妈、爸爸、奶奶,玉儿的心里就一阵阵地发酸。
在三姨家住了两天,玉儿的心像阴天一般闷郁郁、沉甸甸的。吃了晚饭,见天已黑下来了,就跟三姨说出去走走。沿着村西高高的白杨树掩映的公路边,茫无目标地一直往前溜达。天阴得黑沉沉的,但没有下雨。风吹得白杨树的叶子哗哗啦啦响。路上的行人很少。不知不觉走出去了四五里,来到了苦水河西大桥上。只听河两岸一片青蛙的叫声,如一支永不停歇的大合唱。望着墨汁般闪烁着星光的宽阔的河面,玉儿的心不由得猛地一颤。似乎凤子的身影儿从河中缓缓浮了出来,微笑着朝她招手。
一时,玉儿泪流满面,都想从桥上跳下去,追凤子去了。她扶着桥栏杆,任泪水一颗颗往桥下掉,又想起了爹和娘,自己要是先走了,爹和娘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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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心情在别处(68)
当她步子沉重地回到三姨家门口时,秀娟和三姨正在门楼下焦急地东看西望。见了她,秀娟恨恨地骂道:“这个死妮子!上哪儿去了?把我和三姨都快急死了,还以为你跳河跳井去了呢!”
玉儿叹了一口气,说:“差一点儿!”
秀娟白了她一眼,说:“哎哎,犯不着!你为谁死?你死了谁可怜你?”
三姨也说:“闺女,遇到再大的事儿,也不能想不开。人哪,没有啥河蹚不过去的。”
羊角村离县城不过四五里路,秀娟每天傍晚下了班,避开人们的耳目悄悄来看玉儿。为防止有人跟踪,还故意多绕几个弯。
这天晚上,秀娟和玉儿同睡一床。秀娟问起她跟韩立冬的交往,玉儿就把去给韩立冬送手表,韩立冬赠她玉镯的事讲了。又捋下腕上的玉镯子给秀娟看,说:“挨了一场打,镯子倒没摔了,来永也没发现。”唯独没讲八天之前在苦水河边上的那个暴风雨之夜,还有后来在河边果园里的两个夜晚。她担心讲了,秀娟万一说漏了嘴,这事儿就越传越离奇了。
其实,秀娟已猜到了个七八分,却不说破。只说:“你这丫头就是太漂亮了,要是个丑八怪,能引得韩立冬那小子神魂颠倒,冒天下之大不……哎,大知识分子,那个字念啥来?”
玉儿道:“韪。”
秀娟笑笑,又说:“你呀!就是没心计!怎么的一只脚刚踩着船边就翻了?办这事儿,既要大胆,又要谨慎。咱上贼船快一年了,硬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
玉儿长长地叹了口气,恨恨地骂道:“这个笨蛋!傻蛋!谁让他上家里找我去来!”撑起身子,刚要坐起来,手无意中碰着了胸脯,不觉痛得“哟”了一声。
秀娟问她:“怎么了?还痛?”
玉儿说:“这个姓来的,手太狠了。右边的这个还肿哩!奶头差点儿让他给捏烂了。将来真要生个孩子,别没法喂奶了。”
秀娟想逗得她高兴一点儿,笑笑:“你还得感谢来永哩!没有他,你这俩葫芦能发得这么大,这么好看?”
玉儿哭笑不得:“人家都这个样儿,姐你还拿俺开心!”
秀娟叹了口气,说:“玉儿,你白长了这么个美人儿身子美人儿脸,却没享受过女人应该享受的东西。你没尝过,那……那种闹腾,才叫人过的日子哩!”
玉儿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苦水河畔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可那天她陷于无比的惊恐之中,只是一种痛苦的宣泄,根本没有真正体味到什么快乐与兴奋。
秀娟说:“哎,告诉我韩立冬的电话号码,我回去找他。”
第二天上午11点多,秀娟在城西工商所等别人都下班走了,就去掩上门,拨电话。
很巧,韩立冬出了事有家难回,正好在办公室里。
秀娟问:“你是韩局长吗?”
韩立冬诧异地问:“哎,哎,是我。你是谁?”
秀娟没好气地说:“我是玉儿的姐儿们。”
韩立冬“哦”了一声,急切地问道:“哎,你是不是秀娟?哎,玉儿情况怎么样?她在哪儿?”
秀娟吓唬他说:“玉儿的头,让来永摔成了脑溢血,快咽气了,说临去阎王老爷那里报到之前,要见你一面。”
韩立冬一听急了:“她,她现在哪儿?”
秀娟问:“哎,局长大人敢去不?”
韩立冬吞吞吐吐地说:“这个……这个时候……”
秀娟冷笑了一声:“我早就知道你没这胆子。又想人家的好事儿,又不负责任,什么男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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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立冬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实在是抱歉,实在是对不起玉儿,你先转告……”
秀娟说:“转告领导的问候?你这个人呀,真是偷鸡不成白蚀米!你干吗上人家家里去呢?真是个大傻……哎哎,电话你给我打过来行不?我们这儿打电话有限制,要查号码的。”
韩立冬忙说:“行,行!我打。”
秀娟说了号码,放下话筒,过了几秒钟,电话铃响了。秀娟觉得该讲点儿正事了,就说:“玉儿没大事儿,受了点儿伤,脸还肿。前胸、肚子上、腿上有几块青。没伤着要害。她让我问问,你对她到底是个啥态度。”
韩立冬支支吾吾起来:“这个……这个……”
秀娟不耐烦了:“你这人,啥时候了,还这个那个的打官腔。上人家家里去,倒挺勇敢的。出了事,却成了只缩头乌龟。哎,你说句痛快话,离不离婚?玉儿那边还等着呢。玉儿是坚决不跟来永过了。”
韩立冬更加支支吾吾:“我这个……离婚,看来是不好办……”
秀娟问:“为啥?”
韩立冬长叹了一声:“秀娟,我确实很喜欢玉儿,玉儿是我这辈子碰上的最好的女子。可我……唉,开始于美华冲我大吵大闹,又抓又撕,要跟我离婚,还上县纪委、组织部去告去闹,强烈要求处分我这个陈世美大流氓,说要是不撤了我,不开除我的党籍,她就死在县委大楼里。我想反正身败名裂了,离就离,孩子我要,我雇个人带着他。等县里处理完了我这事儿之后,再考虑干别的。在县里呆不下去,就上别处去。或者下深圳,下海南,那边我有几个朋友。玉儿要是能离下来,我就带了她走。可昨天下午5点多钟,于美华突然变了卦,到办公室来找我,既不吵也不闹,说两个人夫妻一场十几年,孩子又这么大了,坚决不能离婚。她还做自我批评,说她素质差,脾气坏,这些年跟农民吵架,跟我闹,都不对,全是她的不好。又说我跟玉儿这事儿不能怪我,我没责任。说我去玉儿家不是找她,而是为了公事找来永研究工作。说到跟玉儿拥抱,是玉儿那个狐狸精主动勾引了我……嗨呀,这都是些啥话呀!她又说,如果我敢离了婚去跟玉儿那个白骨精结婚,她就到我和玉儿的婚礼上去喝敌敌畏,让儿子也喝。秀娟你说,这事儿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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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心情在别处(69)
秀娟“哼”了一声,说:“你干的好事,还问我怎么办。”又叹了一口气,“这事儿还得怪我。要不是我这人花为媒,也不至于……”
韩立冬说:“现在说啥都晚了。玉儿就拜托你了。需要花钱什么的,你先替我垫上,随后我替玉儿还你。”又说,“有人敲门,以后再谈吧!”
也就在这天,于美华一大早就到县纪委去找孙副书记,说韩立冬跟玉儿的事韩立冬一点儿责任也没有,绝对的是玉儿勾引了韩立冬,玉儿是个浪娘儿们下三烂狐狸精。又说书记大哥呀,玉儿那个浪娘儿们长得那个骚样儿,不是白骨精托生的才怪哩!孙副书记被她闹得哭笑不得,问:“你说韩立冬没责任,怎么是韩立冬跑到玉儿家里去了?不是玉儿跑到你家去的?”于美华怔了一怔,眼瞪得像一对没长熟的巨峰葡萄,说:“韩立冬是去找来永有事的,有工作。”孙副书记笑笑说:“我问来永了,他说他跟韩立冬根本就没有业务关系。”于美华咬牙切齿地瞪着孙副书记说:“就是玉儿勾引了俺家老韩!女人要是想男人了,比男人想女人了厉害得多!跟老母猪发情一样!”又斩钉截铁地说,“反正你不能处分韩立冬!你要处分韩立冬,我就上你家闹去!”孙副书记吓了一跳,说:“这事儿闹得影响这么大,韩立冬怎么好再当那个商业局长?他再说话还有人听吗?他还有威信有权威吗?你也得替他想想嘛!你要是逼急了他,他寻了短见,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何况孩子又小。”
下午,于美华就去找韩立冬,还叫他回家去住。连韩立冬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但维持这个早已不存在恩爱的家又有什么意思呢?于美华是贪图当个局长夫人体面风光?还是怕离了婚自己半老徐娘找不上男人了?还是怕给儿子找个后爹将来不好过日子?
晚上,两人虽同睡一张大床,可谁也不碰谁。刚结婚时,韩立冬在县烟酒糖茶公司当个小办事员,常跟经理们出差,一出去就是三五天,有时七八天十几天,临行之夜,小两口非要折腾个一醉方休。出差回来,更是久别胜新婚,如饥似渴。韩立冬想,十几年前那个痴情如火的农家姑娘怎的变成了现在的这么个泼妇?他又自我反省了一番,自己不是也变了吗?自己身上那些纯朴、勤奋、真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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