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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君临天下-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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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军倒还罢了,晋州将士却万分惶惑,听得皇帝到来,有品阶的武官慌忙上前见礼。
许思颜明知他们也不过是被庆南陌利用,差点和陵东那些将士一样枉死,只得耐下性子温言抚。慰,依然令他们回晋州驻守,由刚刚从江北大营赶回的张珉语约束。
再去问皇后行踪,却说是和许从悦一起离去的,正被庆南陌追击;又说蜀国国主不放心妹妹,已经率兵前去相救了。
又被萧以靖抢先了一步!
许思颜心头有些发苦,又有些安慰。
他果然没看错,萧以靖果然疼爱木槿,不管这种“疼爱”里包含了多少别的意味,在木槿遇到危机的紧要关头,萧以靖必定会全力守护她,——就如他会全力守护她一样。
当然,他这个夫婿守护得很不好,很不尽职。
木槿前一晚睡过的帐篷里,随身的行囊还在。
战场无法与吴宫或翼望山别院相比,衣物和所用器具都极简单,想来木槿这些日子过得相当辛苦。
旁边却还有个包袱,娇艳清新的藕色,绣着百子图案,人物动作神态栩栩如生,极尽精巧之能事。
许思颜打开看时,眼眶竟是一热,连心头都跟着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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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梦,月缺难圆清夜永(三)
更新时间:2014…4…25 10:22:56 本章字数:3339
里面是全是婴儿所用之物,小帽子、小肚兜、小褂子、小鞋袜和小襁褓等样样俱全,都是极柔软的面料,极精致的针脚,漂亮得让人爱不释手。
往日在瑶光殿,木槿便曾多少次,一边抚着隆。起的腹部,一边研究那些小小的衣帽,深深的酒窝盛着快要满了的幸福,每每叫他看得心醉神迷。
不知离开他后,还能不能笑得那般眉眼弯弯,欣悦怡然?
帐篷里尚有依稀的药味。
许思颜走到矮几前,揭开上面的药罐看时,里面果然是煎好的药,却早就凉了盥。
他拿旁边的银著下去拨了几拨,一颗心忽然之间便沉了下去。
是双倍剂量的安胎药,她却根本没来得及饮服……
动了胎气,还在被人追杀泷?
“木槿,木槿!”
他将那装着婴儿衣帽的百子包袱匆匆收了,紧紧抱在怀中,转身奔了出去,“备马,预备出发!我们……去找皇后!”
心脏似被人捏在手里,捏得他一呼一吸都在疼痛,仿佛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但目标却是如此的明确:他必须找到她,守着她,看着他们的孩子出世,看着孩子穿上木槿亲手预备的漂亮衣帽。
片刻后,他已带着禁卫军飞奔向斥候所禀报的蜀军、狄军对峙的方位。
萧以靖有素心蛊可以找到木槿所在的位置,他没有。
因为,他许思颜,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会与他的娘子分离。
瑶光殿里,他们不是早就说好的吗?
要一生不弃,一世不离……
---------------我不弃你,你弃我肿么办--------------
栎树林里,帐篷内,田烈终于施针完毕,又叫人想法弄来热水,替木槿脱下血衣,擦洗了身子,换上临时找来的干净衣衫。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暂时只能这样了!”
田烈看着自己治过的病人,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愈发亮得出奇。她拿帕子擦着手,声音却依然冷冷淡淡:“公主随身救急的药丸倒是带了不少,刚我找了两种还算对症的,已经给她服用过了!”
“哦!”
萧以靖坐到木槿身畔,漫不经心般应了一声。
青桦却是眼睛一亮,“这是不是说,又多了几成得救的把握?”
“几成?”田烈认真地掰着手指算了许久,依然平淡无波地回答他,“可以忽略不计吧!”
“……”
青桦觉得这女人简直就是块会说话的木头,毫无趣味。——木槿装傻时也会显得又呆又木,可跟田烈比起来木得是那样可爱,简直多姿多彩,让跟着她的随侍都看得胸怀大畅,深感自豪。
再看一眼如今无声无息卧在毡毯上的公主,青桦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掉头奔了出去。
出去的那一瞬,这昂藏七尺的汉子眼角已有亮晶晶的水迹滑过。
青桦走远了,田烈方皱眉道:“我还没说完呢。虽说效用不是很大,但能让公主精神好些,说不准就能醒过来了!”
萧以靖黑睫一跳,抬起了眼。
田烈继续道:“不过醒来也没用。她已经动了胎气,这一两天内必定会生产。没体力,生不出孩子来还是会死。”
萧以靖神色不动,唤道:“田烈。”
田烈欠身,“国主还有何吩咐?”
萧以靖道:“幸亏你毁了自己的脸,没人敢娶你。否则,你男人不被你气死,也会气得弄死你。”
田烈一笑,扯开脸上的纵横沟壑,愈发显得恐怖,“国主说话有点毒。”
萧以靖依然垂首瞧着自己妹妹,淡漠答道:“彼此,彼此。”
田烈皱眉,向外张望片刻,说道:“我要出去一下,找两样药材。”
“现在?”
“现在。”田烈戴上帷帽,掩住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依然是高挑窈窕的倩美身影,“来的时候倒也预料到公主可能会早产或体虚,带了好些对症药材。不过那两样太寻常了,留心些四处都能采到,所以没带。”
萧以靖看向帐外黑黢黢的天,抬高了声音吩咐随侍,“小奚,你和陆平陪田大夫走一趟吧!”
田烈甚是感慰,边向外走去,边说道:“国主不用为我担心。我这模样,阎王爷不会收,无常鬼也会把我当同类,安全得很。”
萧以靖道:“孤也觉得阎王爷不敢收你。但孤怕你忽然发现什么珍奇草药,便不记得回来了!”
田烈便不响了。
说到底,她和顾无曲是差不多的疯子。
顾无曲能忘了娶妻那回事儿,她自然也能忘了救人这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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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烈离开时已近三更,余下还有十余名近侍商议了各自防守方位,很快各司其职安静下来。
萧以靖将烛火移得近些,坐在毡毯上静静看着木槿。
以前被自己抱在膝上,摇头晃脑颂着兵书的小女孩,仿佛在一转眼,便已长大,远嫁,成了他人的妻子,并即将成为一个母亲。
他低低地叹,唇角微微勾出的弧度,不知是笑,还是伤。
毡毯旁放了木槿的龙吟九天琴。
萧以靖轻轻捉过木槿的手,看她受伤的手指,素日疏离冷漠的黑眸禁不住涌上痛惜。
他拿帕子一根根拭着琴弦,将血污慢慢拭尽,才抬手拨弦。
他在音律上并无太高天赋,也从不曾下过功夫。此时随手弹奏,只是很寻常的家常调子,亲切里带着些温柔活泼,宛如小儿女在林间溪边打闹,一路都是天真无邪的欢声笑语。
再不像一个清冷沉静的君主所奏。
可在木槿跟前,他从来不是什么太子或国主吧?
他是疼爱她的哥哥,会站在杏花如雨里推她荡秋千,会把她抱到高头大马上驰骋打猎,会抱她在怀里,为她哼并不算好听的童谣。
多少次,她便是在他简单到笨拙的歌谣里酣然入梦。月光从敞开的窗口流淌进来,他便借了月光出神地看着小妹妹。
看她圆圆的脸,粉粉的唇,和安静垂落的睫。小小的鼻翼微微地翕张着,他听得到她匀细的呼吸。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就觉得很开心,很安心,连沉重的太子课业都因着这小女孩而多了几分趣味。
他不知道有一天会泥足深陷;他甚至根本没想过那个可能。
直到,父亲吩咐预备木槿婚事,他忽然间心如刀绞,才渐渐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他失去的又是什么。
也许这一世,他注定只能是她的哥哥。
那么,他一定要做她最好的哥哥。
再不知究竟弹了多久,最终连萧以靖也分辨不出自己到底弹的是什么,连忙按住琴弦,结束那凌。乱的琴声,微微地发怔。
身畔,忽有女子微弱的声音传来:“五哥……弹得好难听!”
萧以靖心头剧震,忙回过头来,正见木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侧头瞧向他。
别说早年的婴儿肥,连原来圆。鼓。鼓的面庞都已瘦得削了下去。她苍白虚弱得像一片纸人,把一双眼睛衬得又大又黑,却若惊若喜地凝视着他。
“木……木槿!”
萧以靖忽然间哽住,丢开琴小心将她抱起,拥到自己怀里。
木槿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连日的奔波辛苦,劳累委屈,伏在他怀里呜咽起来。
萧以靖拍着她,低低道:“别哭,别哭……没事了,很快便没事了!”
木槿道:“还好五哥来了!我原以为,我活不了了!”
她忍了泪,心头依然酸楚,“我尽了全力,可从悦还是死了!跟我的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连那五千蜀兵……”
萧以靖柔声道:“你既全力以赴,一切结果无非天命,何必放在心上?何况我去得还算及时,领的兵马已跟他们会合,如今正在追击庆南陌。我不放心你,所以先过来找你。”
木槿便紧盯向他,“五哥,庆南陌是狄人内应。先后设计两国兵马的人,应该就是他。他想让你和大郎不和。”
大郎,她的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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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梦,月缺难圆清夜永(四)
更新时间:2014…4…27 11:54:17 本章字数:3166
大郎,她的大郎……
萧以靖呼吸微微一顿,旋即浅浅笑道:“嗯,五哥不中计。五哥会帮你的大郎尽快赶走狄人。你别再费心,赶紧养好身子要紧。”
木槿这才想到挪动了下。身子,却觉自己四肢如棉花般柔软着,虚弱得使不上力。
她苦笑道:“我这人自私,怎么也见不得跟我的人被人欺负,用了点旁门左道的法子,恐怕会大病一场。”
她说着时,伸手去抚自己的腹部,顿时放心了许多。虽然阵阵酸疼,倒还圆。滚滚的。新换的下裳也算干爽,想来孩子暂时应该无恙盥。
萧以靖留意着她的神色,柔声道:“田烈已经去替你取药了,很快会回来替你医治。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田烈,跟母后学过医的那个女史?”木槿松了口气,“那可真再好不过了!我动了胎气,只怕会早产,正担心支持不住。”
是女子,又有一身极好的医术,自然比一般的稳婆好太多了泸!
萧以靖微笑,“田烈去寻的两味药很寻常,应该已经找到了。山路难行,怕是躲懒了,打算天亮后再回来?”
计算此地距朔方城距离,离弦快马加鞭,也该早到了吧?如果能顺利见到楼小眠,也许天亮前就能赶回,却不知能不能带回大归元丹。
两颗,就可以有六成的机会让木槿和她的孩子死里逃生。
可如果……拿不回来呢?
两成,哪怕只有两成的机会,他也得让木槿紧紧抓。住!
萧以靖低眸凝望着倦乏地依在自己怀里的妹妹,忽轻笑道:“木槿,田烈替你把过脉,孩子健康得很。”
木槿不由精神一振,笑道:“他自然健康得很。除了这几日,我可从未让他吃过半分苦头!”
她自己是个很懂享受的人,孩子待在她肚子里自然沾着她的光,哪里还会吃苦头?
萧以靖笑意更浓,“说错了,应该说是‘他们’。”
木槿愕然,“他们?”
萧以靖眉眼蕴光,点头道:“是一对双胞胎,都很健康。不过田烈说了,孩子并不太大,所以很好生养,叫你不必担心。”
木槿又是紧张,又是欢喜,已禁不住笑道:“那敢情好,很好啊!”
大狼指着她生四个儿女,如今这胎出来,任务可就完成一半了!
她振足精神坐起,纤细的手指微颤着在百宝囊里翻寻,却是找能让自己尽快复原的药。
萧以靖忙道:“不必乱翻了!田烈那里带来的药多着呢,应该比你这些药更对症。”
木槿笑道:“真想看看我的两个孩子长什么模样!也不知是男是女。若是男孩,我还打算讨楼大哥的女儿做儿媳妇呢!”
听得“楼小眠”三字,萧以靖微微皱眉,“楼相没有女儿吧?”
木槿道:“如今没有,日后总会娶妻生子的吧?”
可惜,再也不会是花解语为他生儿育女了。
木槿叹息,抬眼看向萧以靖,“听闻皇上给五哥写了封信,五哥才会立刻出兵?也与……楼大哥有关?”
萧以靖早从青桦那里问明木槿离开蜀境的前因后果,闻言立刻打断木槿的话头,说道:“都弱成这样了,不说好好养着,还操心这些事做什么?横竖蒋敏才已经带兵赶过去,楼小眠不会再有事,任他什么误会都有解释清楚的时候。”
木槿听他把楼小眠之事说成误会,却还是含糊,也便放下心来,正思量着要不要细问时,萧以靖已笑着岔开话,“对了,你楼大哥没女儿,你五哥却已经有了个男孩儿。我先跟你说定了,若生下的是公主,需嫁给我家墨儿。”
木槿不觉拍手笑起来,“好!回头嫁过去,让她住我少时住的宫殿。那宫城的花花草草,或许还会跟她认个亲呢!”
说得萧以靖也撑不住笑出了声。
二人谈得欢恰,木槿虽还虚弱,唇边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这时却闻不远处传来女子冷笑连连,“好个大吴皇后!好个不要脸的贱人!到底勾搭多少男人?才哄了从悦死心塌地,这又在哄谁呢?可怜堂堂大吴皇帝被你戴了天大的绿帽子,居然还敢把你当成个宝!就冲你肚子里那个不知谁下的野种吗?”
外面近卫早已惊动,但闻呼喝声起,已有打斗之声传来。
萧以靖面色一寒,惟恐亮着灯烛的小帐篷成为对方靶子,抬臂抱起木槿冲了出去。
近卫只留了两人护到他们跟前,其他人都已奔出,和袭来的敌人交上了手。
对方人数不多,也才二三十人,都以黑布蒙面,部分人招式甚是怪异,应是北狄高手。但跟在萧以靖和木槿身边的近卫武艺更高,虽然人数略少了些,应该吃不了大亏。何况此时天色未明,林深叶茂,要藏身也不困难。
萧以靖逡巡着人群,寻找方才口出恶言之人,很快便注意到其中一名蒙面女子正欲逼开对手奔向这边。
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很漂亮,却正泛着母兽般的凶狠光芒,狠狠瞪着萧以靖怀里的木槿。
萧以靖皱眉,“这女人是谁?”
木槿只听那声音便辨别出来,吃力地笑了笑,“五哥不认得了?是你侧妃呀!”
萧以靖“哦”了一声,“慕容琅啊?皇上倒是念旧,广平侯谋逆伏法,还念着临邛王的情,还让这位当着郡主吗?”
木槿懒懒道:“这倒怨不得临邛王。慕容琅谋害帝后,大逆不道,早就被逐出家门。看看,这倒是越发出息了,居然直接投了北狄!老临邛王地下有知,当含恨九泉呢!”
慕容琅的身手倒不负将门之女的声名,竟凭着一股狠劲,逼退挡她的近卫,冲上前几步,向她高声喝问:“许从悦呢?你把许从悦藏哪里去了?”
木槿已不知是气是笑,依着萧以靖勉强站稳,答道:“我离京那日,你不是派过三个狄人来挑拨过我和从悦吗?我有没有藏起他,难道你还不知道?”
慕容琅怒道:“什么三个狄人?什么挑拨?你们把我逼得回不了京,只得投了北狄,还敢拿那莫须有的罪名指责我!我几天前才听说你勾着他陪你来了江北……”
木槿听得纳闷。
但以慕容琅目前已经完全撕皮脸的敌对态度,似乎也没必要撒谎。难道当日许从悦没说实话?
慕容琅已冲到近前,厉声问道:“他到底在哪里?”
浅淡的天光下,木槿看得到慕容琅通红的眼圈,以及眼底刻骨的怨恨和嫉妒。
若是从前,木槿或许会一笑置之,将慕容琅当成善妒多疑的疯子。但如今,她还真的不能怪慕容琅的多疑,甚至隐隐有些同情。
瘦削的指尖慢慢指向数十步外的那株最高大最优美的栎树,木槿道:“他在那里。”
慕容琅竟拼着被对手砍了一刀,飞快脱离战团,奔向那株老栎。
然后,众人便听到她撕心裂肺的惨叫:“从悦!”
木槿令人为许从悦在栎树下筑了坟茔,青桦等还替他立了墓碑,慕容琅自然一眼可见。
她一把扯下蒙面巾,扑到坟茔上,嘶声惨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们别想骗我!这个没良心的,昨晚还陪在你身边帮你打退了狄军!他怎么会死?他这祸害怎么会死?”
木槿不觉落泪,涩声道:“我倒是想骗你。哪怕再祸害一千年,我也忍了!只要……只要他能活着!可他偏偏死了,就是死在……现在和你蛇鼠一窝的狄人之手!”
萧以靖忙揽紧她,低低道:“木槿,别难过了。若许从悦还在,必定也盼着你保重自己。”
慕容琅哭叫道:“萧木槿你这贱人!贱人!当初我就不该放从悦去和叔父作对,害了叔父,还害从悦又见你这贱人!若不是死心塌地跟你跑来趟这样的浑水,他怎会死?我捆都应该把他捆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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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轻,犹愿谈笑挽天回(一)
更新时间:2014…4…29 9:56:14 本章字数:3202
木槿道:“没错,若不是跟在我身边,他不会死。可是慕容琅,若不是你明里暗里挑唆摆布,他根本不会谋反,你叔父无机可乘,也未必会谋反,北狄无隙可寻,更未必会入侵……若那一切都不曾发生……”
木槿笑得虚恍如雾,“若一切不曾发生,这世界还是一个清平世界,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我在宫里弹琴看书,从悦在府里观舞赏花,闲来炒些葵瓜子,三小。姐若想吃时,他大约也不会不给。”
慕容琅呵呵笑起来,“论才识,论胸襟,他哪样比不上皇上了?为什么他就得观舞赏花,连见亲娘一面都得鬼鬼祟祟?我偏要他立于万万人之上,我偏要自以为高贵的人匍匐在他的脚下!”
萧以靖淡淡道:“那么,孤恭喜你,你办到了。许从悦归天,果然立于万万人之上,令尘世之人不得不匍匐于他的脚下!一切,都是慕容三小。姐的功劳!”
“我的功劳……我的功劳……钋”
慕容琅浑身哆嗦,掩着脸嘶叫着,像一只被捏住脖颈的孔雀。
“可我一心只要他好,要他比任何人都强……其实他心里好苦,只是一直说不出啊,一直说不出啊!从悦——”
她惨叫一声,人已飞身而起,重重地撞到了那粗。壮异常的栎树树干上罴。
沉闷的“咚”的一声,她像一枚折了翅的蝴蝶,无声摔下来,覆在那崭新的坟茔之上。
却是极温柔的姿态,仿佛正将坟茔下的那人轻拥在怀。
“慕容琅!”
木槿不觉惊呼,忙要上前察看时,脚下浮软得差点摔地,而腹中也似沉了一沉,本来闷闷的坠痛感顿时剧烈起来。
萧以靖扶稳她,急唤道:“木槿!”
木槿满额冷汗,勉强道:“没事……”
却连声音都变了调。
萧以靖手中一紧,低低吩咐身边两名随侍道:“替孤断后!”
竟将木槿抱起,运起轻功奔向拴着马儿的那一侧。
木槿亟待休息和救治,这里显然已经不宜再呆下去。
袭来的刺客里有几人因慕容琅的自尽惊呼,甚至有人在唤着“三小。姐”,显然是原先跟她的侍卫。但大部分人依然狠命冲杀着,目标多半还是木槿。
几方人马主力都已在战场之上,除了萧以靖的心腹,再无人知晓他秘密前来寻找木槿。何况,如果对付的是蜀国国主,只怕就不只这么多刺客了……
怀中的木槿并不曾喊一个字的疼,只是身体一阵阵地哆嗦,汗湿的手死揪着他的前襟。
萧以靖深深吸着气,低柔安慰道:“木槿别怕,五哥在这里!”
“嗯……”
木槿从齿缝间勉强应了,却有明显的颤音。
萧以靖眸光愈发幽暗,飞身奔向自己战马,匆匆解开缰绳,纵身正待跃上马背,人在空中时却已见得马腹下隐有一角红衣飘动,不觉大惊。
半空之中不及闪避,他迅速抬起一脚,另一脚却飞快踹向马鞍,借了那一踹之力,人已飞向另外一边,恰恰躲过了马鞍上划来的一道流光。
变起仓促,落地之时稳不住身形,他侧转了身让自己肩背先着地,再将木槿轻轻放下,这才转身看向那人。
木槿一眼瞧去,却也又惊又气。
红衣烈烈,剑光如雪,风一样自马腹中卷出之人,正是孟绯期!
晨光下,他的容貌绝美,一如往昔,只是眉宇间的乖戾和孤僻比先前又多了几分。
“你倒还真是个……好哥哥!”
他拿剑指着他们,眼圈泛着红。
萧以靖站起身来,冷冷道:“你闹够了没有?当真是谁和我作对,谁便是你朋友了?不管是人是鬼,是猪狗是畜。生?”
孟绯期便哈哈笑了起来,“怎么?我和狄人混在一处,你很不高兴?那些人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样,我本来还真不待见他们。既然如此,我倒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和他们相处得好些,说不准也能在北狄当个大将军什么的……”
萧以靖愠道:“若只是任性还罢了;若真敢为虎作伥,伤我大蜀子民,便是整个蜀国的敌人,即便我是你兄长,也绝不会再放过你!”
“放过我?你什么时候放过我了?”孟绯期步步逼近,“一次次逐我离开,挑我手筋,留我一条性命,就算是放过我?今日我也挑断你手筋脚筋,放过你一次如何?”
那边闻得这里有变,已有两名近卫脱身奔来接应。
萧以靖略一犹豫,便先去扶木槿。
孟绯期剑尖抖动,宛如霜花万点,迅速将两名近卫逼退,人已如一只硕大的血红蝴蝶,自上而下径扑萧以靖。
“还想装什么好哥哥么!”
银蛇般的剑尖,竟直直扎向萧以靖胸膛。
萧以靖侧身避过,腰间宝剑已顺势抽。出,如雪瀑飞扬,如怒东西翻滚,直袭孟绯期。
他身手不如孟绯期轻捷灵敏、刁钻毒辣,却大开大阖,气势稳健,竟把孟绯期逼得退了两步。孟绯期愈发恼怒,反手先击向缠向自己的侍卫。
几个回合后,两名侍卫已先后受伤,反要萧以靖从旁相援。
木槿倚着老树坐了片刻,疼痛不似方才剧烈,眼见萧以靖等落在下风,悄悄扣了几枚钢针在手,拭着额上的汗水暗暗寻着机会。
终于等到萧以靖闪避孟绯期毒蛇似的接连几剑,孟绯期急于进攻的刹那,木槿觑着空间,连。发数针……
孟绯期明知这个妹妹狡黠多智,天知道针上又抹了什么古怪毒药,急忙闪躲之际,前有萧以靖横剑扫至,后有两名近卫夹击而来,虽拔地跃起避过要害,肩背处还是着了一刀,立时火辣辣地疼起来。
他又怒又气,人在半空之际,一眼瞧见木槿发针后已连坐都坐不住,正伏在地上痛苦喘息,心念一动,落地时一边挥剑对敌,一边脚下一旋,竟将地上枯枝败叶连同许多石子一同拢起,踢出,正飞木槿面门和腹部。
枯枝败叶还罢了,那些石子经由他那样的力道踢出,已与寻常暗器无异。
以木槿目前状况,简直就是夺命利器。
“木槿!”
萧以靖掠身而起,剑光如水银泻地,却是奋力将所有石子枯枝尽数挡落。
未及松一口气,忽又一团败叶尘灰直扑面门。
萧以靖忙振袖去挥时,背上蓦地一凉,身体已被背后利刃所蕴力道冲击得仆倒于地。
而此时,剧烈疼痛伴着丝丝奇异而可怖的麻意迅速蔓延开来。
“五哥!”
木槿惊得凄厉大叫,慌忙扑了上去。
萧以靖忍痛将她一揽,已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木槿,别怕!”
而孟绯期一击得手,却也似惊住,垂剑看着他们,脸色已微微发白。
“国主!”
“国主!”
有一旁的近卫在惊呼,亦有稍远处的人在呼唤,却已由远及近,转瞬即至。
正是伴田烈同去采药的小奚、陆平。
自然,田烈也已到了,依然一袭无常鬼似的黑衣,密密戴着黑色帷帽。
孟绯期一眼看到田烈,剑尖不由颤了下,神色间明显多了几分困惑猜疑。
萧以靖只觉那周身的麻意似渐渐盖住了疼意,又是惊骇,又是苦涩,抬头问向孟绯期:“这结果,便是你想要的?要我死,要蜀国大乱,要你侄儿和嫂子成为强敌环伺的孤儿寡母,你就满意了?”
孟绯期被他那失望之极的眼神看得几乎想落荒而逃,好容易才稳住身形,叫道:“对!这就是我想要的!我就在萧宜泉下不安,我就要萧氏家破人亡,我就要蜀国……”
他看着萧以靖呛咳出的血,那滚在舌尖的恶骂忽然间再也骂不下去,却有眼泪从那漆黑的眼眸中滚落下来。
田烈跪到地上为萧以靖把了脉,立刻打开药匣,竟快速倒出好几种药来,匆匆塞入萧以靖口中,然后霍地站起身来,看向孟绯期。
她厉声问道:“为什么在剑上下毒?”
君为轻,犹愿谈笑挽天回(二)
更新时间:2014…5…2 0:16:42 本章字数:3246
孟绯期一听那声音,震惊得似被雷电劈了一记,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指着她问道:“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田烈从袖中掏出一物,用力掷于地间,怒道:“不错!就是我!不过你可别谢我,我忙得很,谁有空救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要不是国主答应送我珍奇药材,赠我太后医书,谁他妈手贱要来救你这小畜生!”
孟绯期捡起那物,正是一个笑意温柔的女子面具。
就是戴着这面具的神医,先在蜀都,再在江北,两次为他续上了被挑断的筋脉。
他一直记得她明亮的眼睛,清冷的声音,微凉的手指,还有能让他在剧痛里感觉出丝丝温柔的熟练动作钋。
他也曾很努力地盯着那张明显虚假的面具,猜想她真实的模样。可惜她不但冷若冰霜,还吐字如刀,仿佛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让她很不耐烦。
虽只见了两面,却都是在他最狼狈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便叫他不由地存了几分敬畏,始终不敢冒昧去摘下她的面具。只在夜里梦里,他早已无数次地猜测面具背后是该是怎样的气质,怎样的容貌。
现在,他们终于第三次见面了罴?
还有,她刚刚到底在说什么?是萧以靖让她救他的?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她,看着重伤在地的萧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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