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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你看起来很能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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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去干嘛?”饭桶少女问。
  “去向现实低头,”阿潇说,“老板是个识时务的——”
  店门被猛地推开,阿潇马上端了盘子转身闪进厨房。女孩子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到汪泽像只小羊羔似的,被一个高大壮的男人推搡进店里。
  “你有没有搞错,”长得像沙皮狗的男人又把他推得一个踉跄,他比汪泽高整整一个头,像一堵墙似的挡在他面前,“上次的钱还没还清,这次又要借?你还得出来吗!”
  “肯定能还肯定能还,”汪泽赔着笑说,“这次是出了点意外——你看前两天不是好好的吗,本来马上就能还清了,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沙皮狗脸上的肉抖动了一下,一手揪住汪泽的衣领,另一只肉瘤似的拳头挥了起来。
  汪泽立刻缩了脖子闭紧眼睛,做好挨打准备。然而拳头还没砸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咻”地从他耳边飞过,“啪”地打在一团肉上,还挺响。
  面前的沙皮狗低吼一声,瞬间松了手。
  汪泽睁开眼,看到沙皮狗缩在墙边,正使劲地揉他油光光的大脑门。
  发生了什么?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里转过,他就听到身后的女孩子很生气的大喊声——
  “不要在这里打架!会砸到食物的!”
  ……这里最后的食物已经被你吃了,汪泽这么心说着转过身,看到女孩子一只手上捏着两粒咖啡豆,另一只手握成弹指的姿势,正对着自己身前的沙皮狗。
  沙皮狗直起腰,放下揉着脑门的手,露出额心上一点紫红的淤痕,好像还破皮了。他额角的青筋跳个不停,满脸的肉都抖索着涨得通红。
  “你谁啊?”呼噜呼噜的低吼声,听起来非常不妙。
  “我是这里的店员,今天刚开始上班。”女孩子语气平静神情自然,说得跟真的似的。
  沙皮狗望向汪泽。汪泽看看他又看看她,一秒的权衡后飞快地点了头:“是啊,她今天刚来的,别惹她,她很凶的。”
  沙皮狗脸上的肉又抖了一下,熊掌似的大手两相一捏,关节噼噼啪啪一阵爆响。
  女孩子也毫不示弱地摊开了捏着咖啡豆的那只手,平举到自己面前,两颗豆子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她的另一只手保持着弹指的姿势,对准了手掌上的咖啡豆——不,对准了咖啡豆另一边的沙皮狗。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店里的空调似乎也适时地坏了。汪泽脑门上渗出了汗,感觉下一秒沙皮狗就要抽了皮带打孩子。
  然而电话铃救场似的响起。
  汪泽刚要松一口气,突然意识到,响起的不是自己的电话——这就不能说是救场了。
  “老板,我在,”沙皮狗摸出手机,接通电话,鼻孔还喷着粗气,“刚刚那个赌马的傻子又要借钱了。”
  女孩子放下手,转头看向汪泽。汪泽假装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并不想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赌马的傻子”。
  沙皮狗也看向汪泽了,陷在横肉里的小眼睛眯了眯,眼珠子快被肉埋了。
  “老板让你听电话。”他把手机交给汪泽。
  汪泽有些战战兢兢地接过,听到一个声音说:“又要借钱啊?”
  “是啊是啊,出了点意外……”
  “借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之前不是还得挺及时嘛,信用良好啊。”
  “……哦,谢谢老板!”
  “这样吧,再借你十万,还款日不变,还是年底,利息加一成,可以吧。”
  汪泽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那边并不是商量的语气——连个问号都没有。
  “就这么定了,你下午来我这拿钱签字——还是老规矩,到了还款日还不了,拖一天切一根手指。”电话挂了。
  好消息是,店里大概明天就能开张了。
  坏消息是——汪泽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
  *
  时间是开不了张的周六傍晚,地点是小点心店里什么也没有的干干净净的后厨房。
  店主和点心师和不知名的饭桶少女,围着小圆桌坐成一圈,表情严肃,气氛沉重。
  汪泽已经去债主那里打了新借条,签了字画了押取了钱,下了订单,最快明天上午就会有新的原料到货了。
  不知名饭桶少女勾着头坐在小凳子上,她想自己大概已经算是这里的员工了,但面前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她也不敢开口。
  “你至少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啊,”汪泽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要是真连名字都不记得,那我只能把你交给专业人士了。”
  “……我记得我记得,”饭桶少女的眼神左右一闪,小声地说,“刚刚吃饱之后,我已经想起来了,就是有点……不太好念……”
  “啊?”
  不知名的饭桶少女很认真地抬起头:“我叫鹿陇脪碌脟酶拢卢脢脟麓。”
  “……啥?你说慢点?”
  “咦,这不是脺脪忙路脣脟鲁隆语吗,”阿潇突然插嘴道,“确实不好念啊。”
  女孩子又惊讶得望向阿潇,眼睛瞪得滚圆,像只猫。
  “你的名字也太长了,而且这里也很少有人听得懂,不过我猜……应该是飞舞的歌声的意思?”阿潇眯眼笑着说,“那我们叫你流歌好不好?”
  被命名为流歌的饭桶少女看着点心师翘起的唇角,愣愣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连我名字的意思都知道?你也是脺脪忙路脣脟鲁隆的人吗?”
  “我不是,”阿潇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名字肯定也很可爱——所以我猜对了?”回头客率超90%的微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流歌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理由,“不过你刚才怎么不出来帮忙?他们在店里打起来怎么办?”
  “哦,我讨厌和男人打交道,看一眼都烦。”态度骤变的远目。
  “那老板呢?他也是男的,你怎么就在这里工作?”
  阿潇眯起眼朝汪泽一瞥:“会把自己老婆气跑的,根本不能算男人。”
  流歌跟着望向了“不能算男人”的男人,眼神比看“赌马的傻子”更鄙夷。
  “那什么,我说你也太厉害了吧,你刚刚用什么揍的他,就是BIU了一颗咖啡豆?”汪泽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地强行转移话题,“还有我翻了翻,连抽屉里的肉桂皮都被你吃光了,这就不是有没有味道的问题了啊!”
  “那包树皮吗?我以前也吃过啊,”流歌说,“还有树叶、草根……树底下挖出来的虫虫也吃过,有的是软软的,有的是脆脆的,反正都没味道,吃下去都一样——不过他们说,吃虫虫能补充什么东西来着,吃了皮肤会变好。”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实白净得像水煮蛋。
  汪泽手一抖,烟都快掉下来了。他想起昨天晚上发现她的时候,她一手抓着草皮一手抓着土,看来是正要用饭。
  “你……以前是干嘛的?听起来吃过很多苦……”
  流歌歪了头想了想:“还好吧,应该不是……特别苦。”
  她脑中残破的记忆片段里,没有任何让自己不快的画面。眼下想起的那些场景,她不是正在吃,就是正要吃。回忆的背景满是糖果糕点饭菜和水果——虽然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大多淡而无味。
  除此之外,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面目模糊的笑颜。
  ——嗡。
  榨汁机的马达声在安静的间隙里响起,流歌的从雾蒙蒙的画面里回过神,看到小桌边只剩下店长还坐在自己对面,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的烟。
  “大叔,”流歌皱着眉头说,“昨天被我吃掉的……一共多少钱?我给你打工的话,多久能还清?”
  “啊啥?你还真要在这里工作啊?”
  “嗯……对不起,但是除了这个办法,我真的没钱还你了,”流歌说,“或者我去别的地方打工也行,我想尽快还你钱……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汪泽挠了挠头:“这样哦,那我等会儿好好点算一下。”
  流歌看着他翻出小计算器和账本,稍微松了口气,心里的负罪感略轻了一些。
  自己好不容易死后重生到这个时代这个世界,不是为了做白眼狼的;别人好心收留她,她却一口气吃空了他的仓库……开始找那个人之前,她至少要了结这件事。
  何况——
  榨汁机的声音停了。一个纤长的果汁杯在桌上轻轻放下,杯子里装着的金黄色液体连晃都没晃。
  “不要急,我们现在不就在讨论这件事吗?”那个点心师勾着猫嘴对她说,然后他把手里的另一个马克杯随随便便地往汪泽面前一推,泼出几滴白开水。
  “不用给我饮料啊,”流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反正我也喝不出味道,跟水没有区别。”
  “店里还有橙子?”汪泽转头问了一声。
  “没有了,”阿潇看着流歌说,“我为可爱的女孩子特地去买的,所以没有你的份。”
  流歌更不好意思了,只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鼻腔感受到清新的橙香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奇怪。然后微凉的果汁触到舌尖,跳跃的酸味让她精神一振。
  这杯橙汁并不如她预想的那样,只是带了颜色的白开水。
  流歌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清新的酸,然后是清香的甜。饱满的新鲜果味在舌面上盘桓,顺着食道滑入胃部;她几乎听到自己的大脑发出愉悦的欢呼,身心都在这酸甜的余味里轻盈起来。
  “没有加冰,只是把橙子在冰箱里冷藏了一下,”点心师看着流歌一口气喝完了半杯,“女孩子还是不要喝太冰的东西比较好。”
  流歌放下杯子,抬头望向站在桌边的年轻男人。他又勾起嘴角冲她一笑。
  她实在不记得她要找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笑的,但她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橙汁是这个味道。
  “太神奇了,”流歌说,“以前就算是辣椒油,我喝着也跟水一样……你用了什么魔法吗?”
  点心师没有说话,唇角弯弯,眉眼带笑。
  流歌恍惚又想起了什么东西,但是那些片段就像落在视网膜上的微屑,只在她的视野里占据一个小黑点,她转动眼球想看个仔细的时候,小黑点又跟着视野一起移动,不见了。
  “你叫什么名字?”流歌问。
  “店长叫我阿潇啊。”点心师说。
  “本名呢?真名?全名?”
  点心师又笑了,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然后伸手拨开一缕挡着她眼睛的头发。
  “我的名字你不知道吗?”
  流歌一愣,摇摇头。
  “既然你已经不记得我的名字了,那我也不告诉你——反正就算告诉你,你也不知道。”他笑嘻嘻地说,望着她焦糖似的透亮的眼睛。
  

  第4章 少女,没吃到梦里的桃子

  流歌听到蝉鸣在耳边响起来,一声接一声,像一把锯子在她脑中拉来扯去。
  视野突然一茫,她回过神,发现自己坐在树阴下。枝叶筛下的阳光碎金似的闪闪发亮。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原野,草地上零零散散地开着一些小白花,旁边的灌木丛结满红色的浆果;再远一些的地方,好像有粼粼的湖光闪动。流歌不记得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身下坐着的草叶倒是软软痒痒,挺舒服。
  头上又传来“知了——知了——”的叫声。
  知了在头顶上啊,流歌想,怪不得这么吵,干脆爬上树去,把它们捉来吃掉。
  有什么东西滚到了手边,流歌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圆圆胖胖的桃子,桃尖粉粉的,还咧着一条性感的中线。
  流歌瞬间眉开眼笑——虽然吃起来没有任何味道,但是桃肉水灵又饱满,比起知了什么的,嚼着开心多了。
  “饿了吗?”有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流歌不记得是不是曾经听过这个声音,但是听到那个人说话的瞬间,她比看见桃子更开心地笑了出来。
  “没、没有啦……”流歌说着就害羞起来,小声小气笑着地挤出两个字,“不饿。”
  然后她红着脸,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那里没有任何人。
  流歌一愣,突然觉得手里空了——桃子不见了。
  背靠的树干消失了,身下的草坪也消失了。小白花,红浆果,闪光的湖泊统统不见;流歌坐在一片白茫茫里,一时分不清前后左右。
  知了一声接一声地吵着,像从她脑中发出的声音。
  *
  流歌睁开眼,耳边的“知了——知了——”还在循环。
  翻身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早上6点;趁着睡意还在,流歌使劲眯了眼睛搂紧枕头,想接着做刚才的梦——说不定就能看到那个说话的人是谁,再不济,至少还能吃到桃子呢。
  然而窗外的蝉声又在她脑中来回锯了起来。
  ——不要吵!
  “知了——知了——”
  ——烦烦烦!
  “知了——知了——”
  ——等我起床,把你们一只只捉来吃掉!
  “知了——知了——”
  流歌认输了,她再也睡不着了。她从床上坐起身,窄窄的折叠床“嘎吱”一响。她又想起梦里那个声音,她一听见就害羞地笑,一定是她喜欢的人在说话。
  ——饿了吗?那个人是这么问的。
  流歌摸摸肚子:并不饿。
  昨天的晚饭是那个不肯告诉她名字的点心师做的,热腾腾的拉面,脆酥酥的猪排;她越想越觉得他可疑,他做的饭菜,她竟然都能吃出味道——连他榨的果汁都有味道。
  他显然认识自己,但是又什么都不肯说。流歌想着想着就生气了,要不是因为他长得这么好看,真想把他的脸按在砧板上,用菜刀贴着他的鼻子剁葱花,逼他说出实情。
  流歌转过头,看到折叠床对角的货架上,摆满了昨天晚上自己跟着一起去买来的大包小包,瓶瓶罐罐;货架上还贴了一张用红笔写的纸条:绝对不能吃,三个叹号。
  这里是那家小店的仓库。从昨天开始,流歌就在这家点心店工作了,这个仓库是她暂住的房间。她要努力挣钱,赔偿好心收留她的大叔的损失。
  一想到这里,流歌马上从床上跳起来,刷牙洗脸绑好小辫,换上昨晚大叔翻出来给她的制服——腰身略宽袖子稍短,不过也没啥好挑的——然后把临睡前已经打扫过一遍的店铺又扫了一遍。
  按照昨天她和店长讨论的结果,她至少得在这里工作半年,才能抵上她吃掉的那些原料的价钱——这半年里包吃包住,只是工资不再另发了。
  半年而已,还来得及,流歌想。半年之后,再去做自己的事也不迟。
  “已经起来了?”厨房的后门被推开了,传来那个虽然可疑但长得很好看的点心师的声音。
  流歌马上放下手里的扫帚,跑到厨房,朝清早上班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点心师大声问候:“早上好!”
  “早早早,”呵欠后的微笑,“饿了吗?要吃早饭吗?”
  流歌摸摸肚子,并不是太饿。然而等阿潇热了锅,倒了油,磕了鸡蛋,一股焦香味传来之后,腹中空空的饥饿感势如破竹。
  早饭是手作芝麻圆面包和荷包蛋,很好吃,打饱嗝的好吃。
  *
  流歌在店里的工作是除制作以外的一切工作——也就是打杂。
  比如眼下,周日上午9点,小学旁的点心店最冷清的时候之一,流歌被叼着烟看报纸的店长指派,挎了一个小篮子,装着一些试吃的点心,站到门口。
  她的任务是给来去的路人派发试吃品。
  然而这个时间段,人行道上并没有什么路人,只有五个身壮如牛的打手,隔了一条马路和她面面相觑。
  流歌朝他们挥挥手,对方意料内的毫无反应。
  昨天被她用咖啡豆射了脑门的那个沙皮狗好像不在这里,面前的这几个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一个个都横眉竖目,好像要冲过来和她打一架。
  流歌并不怕他们,只是在劈头盖脑的知了声里,在五个男人的注视下,傻傻地站了大半个小时,她感觉有些尴尬。
  “要吃蛋糕吗?”流歌朝马路对面喊,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篮子。
  意料内的毫无反应。
  “加了好多葡萄干和巧克力,酥皮揉了好几层,很好吃的。”
  意料内的毫无反应,不过有个人转头动了一下。
  “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好好相处嘛。”
  意料内的毫无反应——不对,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鄙夷地笑出声。
  “真是可惜,”流歌看着篮子自言自语地说,“烤好的蛋糕没人吃,等下又只能白白扔掉。”
  真是可惜,那个可疑的家伙,烤的蛋糕可是超好吃的——她转头看看店里,老板正全神贯注地看报纸,没工夫注意她,阿潇根本就不见人影,大概在厨房里忙。
  流歌偷偷从篮子里摸了一个小蛋糕,低着头咬了一口。
  ——没有味道,像啃了一团海绵。
  流歌吃惊得噎住了,她原本都做好了迎接美味的准备,万万没想到,啊呜一口咬在泥巴上:松松软软淡而无味,和她以往吃过的东西没有任何分别。
  流歌一口气喘不过来,噎成一株在风里抽搐的小树。
  “好吃吗?”阿潇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来,字面意思的耳边。
  流歌被猛地吓了一跳,手里一抖,篮子脱手而出。
  作为一个坚定信奉“浪费食物天打雷劈”的节俭主义者,流歌立刻意识到了0。1秒后将要发生的惨剧。在心疼得快要哭出来的瞬间,她眼中的世界被拉成慢镜头。
  穿堂吹来的风速减慢了,风里摇摆的树叶变重了,枝头的“知了——知了——”也变成了“知——了——知——了——”。
  全世界都变得迟钝的这一秒,流歌弯弯膝盖,轻轻松松地在篮子落地前捉住了它。
  然后,时间再次恢复成原来的速度。
  “哟,你反应挺快啊。”害得她差点第一天上班就砸蛋糕的肇事者又说话了。
  流歌尴尬地转过头,看到那张英俊得能黏住视线的脸,近在咫尺,鼻息能吹到她耳朵的近在咫尺。
  “嗯……咳,你忙完啦?”流歌迅速后退一步,和那张脸保持距离,然后在自己脸红前别过了头。
  “后面在卸货,原料到了。”阿潇说。
  “哦……那你怎么不去帮忙?”
  “我不想干体力活。”点心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纤长白净。
  然后他很自然地跟着上前,和流歌并排站到一起,刚刚那一步的距离瞬间被消灭。
  流歌突然紧张了一下,大概是知了声太吵。
  “是不是很无聊?星期天嘛,小学旁边都是没什么生意的。”阿潇说。
  “真的会有客人吗……”流歌望了望马路对面那五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有他们守着,就算有客人也被吓跑了吧?”
  “有客人啊,很多女孩子听说这里有个特别帅气的点心师之后,都千里迢迢地跑过来买蛋糕。”
  “特别帅气的点心师?”流歌朝店里望了望,“这里还有别人?他昨天没来?”
  她听到旁边的人一声咳嗽,似乎有点不太高兴——于是她就有点高兴了。
  “其实我有个问题,”流歌指了指门口那个霓虹灯箱,“这是店名吗?太蠢了吧,就算是开在小学旁边,店名也得讲究一点儿啊。”
  被她指着的灯箱上有七个灯管排成的大字,白天没有开灯,但红红绿绿的也是相当难看。
  ——“快乐王国糕饼屋”。
  “特别帅气的点心师有一个建议要给你,”旁边的人又一声咳嗽,“永远不要在店里,当着老板的面,嫌弃店名。”
  为什么?
  流歌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店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铃铃铃”的老式铃声。她听到汪泽接起电话“喂”了一声,于是悄悄拿手指捅了捅身边的点心师:“这些蛋糕也是你做的?”她指指手上的篮子。
  “是啊,好吃吗?” 
  流歌皱起眉头:“没有味道,好奇怪,我以为你做的东西我都能吃出味道来……明明榨个果汁都那么好喝。”
  “因为这些是商品,是拿来卖的,”阿潇说,“不是特地为你做的,所以里面没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汪泽推开店门探头出来:“干活了,有人订了蛋糕。”
  “不是有现成的胚子吗,要什么样的,你加工一下就行,”阿潇说着把手往流歌肩上轻轻一搭,“我忙着呢。”
  “柠檬千层,要现做。”
  阿潇耸耸肩进去了。汪泽又转向站在边上的流歌:“你也进来吧,有别的工作了。”
  “哦,好。”
  流歌提着篮子就要进门,然而汪泽还是站在门口,没有退让。
  “店名是我女儿取的,和她本人一样可爱,你也这样觉得,对吧?”汪泽说,眼神比马路对面的打手更凶狠。他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在流歌面前一晃,上面的胶布缠得像打了石膏——胶布下有一排新鲜牙印,前晚上才被咬的。
  流歌乖巧地点点头。咬伤老板手指的欠债打工妹,没资格对店名说三道四。
  

  第5章 少女,初次踏上外卖征途

  店里平时会提前烤制一些蛋糕胚,比如海绵蛋糕、戚风蛋糕这些基础款,有订单的时候就根据客人的要求,进一步加工。
  然而这一次客人订的是柠檬千层蛋糕——一层饼皮一层奶油,层层叠叠不厌其烦,完美闪避了所有备好的蛋糕胚,绑小辫的点心师不得不从头做起,从饼皮煎起。
  流歌靠着流理台,托着下巴看阿潇挽起袖子搅打面糊;他那双懒得干体力活的白净纤长的手,握着打蛋器的样子倒是异常优雅。
  “能帮我拿个柠檬吗?在冰箱里。”异常优雅的点心师突然开口了。
  流歌一愣,看到阿潇转过头,勾着猫嘴一笑,才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说话,于是急急忙忙地打开冰箱,挑了一个又大又光滑的,照着阿潇的指示对半切开,用榨汁器把汁挤到小碗里。
  然后她拿勺子蘸了点柠檬汁,伸出舌头一舔——淡而无味。
  “尝不出味道?”阿潇一边打着面糊一边说,“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不会挑食。”
  “你刚刚说,给我做的东西里,有什么?”流歌问。
  阿潇一愣,想起刚才的话题,于是又勾嘴一笑:“有我的爱。”
  ——“呯咚”。
  流歌恍惚听到一声巨响,她被吓得浑身一僵,以为是什么东西摔了砸了,然而前后左右看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啊,是自己的心跳声啊。流歌反应过来了。
  “不不不不要胡说八道,说实话!”
  “就是实话,”微笑,“我的爱好吃吗?”
  流歌感觉脑壳里进了一群蜜蜂,“嗡嗡嗡”地吵个不停。这个问题太奇怪了,她不管回答好吃还是不好吃似乎都有点不太对劲。流歌觉得脸上越来越热,双手捏着装柠檬汁的小碗不知该干什么好,索性一抬头,一扬手,喝干了。
  “淡、淡得像水!”流歌大声地说。
  “……再切一个吧,一会儿要用。”
  “……哦!”
  店门被推开了,周日上午的第一位客人终于大驾光临。流歌握着柠檬探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穿着一身雪纺纱裙,头发吹成蓬松的波浪。
  脸比自己美,腿比自己长,腰比自己细,胸——
  “阿潇在吗~”
  带了波浪线的声音也比自己好听。
  “在呀在呀。”点心师从厨房里出来了,从流歌旁边经过。看到女客人的时候他神情一怔,然后立刻用手捂住心口,皱起眉头:“你换发型了。”
  “啊,不好看吗?”卷发的姑娘有些慌张。
  阿潇垂了眼帘,长长一叹:“不,很漂亮,很适合你……”然后他抬眉望向女客人的眼睛,“刚才我第一眼都没认出你,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中途切换成营业模式的微笑,“你是精灵吗?怎么什么造型都这么美。” 
  卷发的姑娘脸上一红:“讨厌~就会哄人~”
  “我只是说出我的真实想法,赞美美丽的姑娘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哼~”
  流歌回到厨房,切了第二个柠檬,挤干,喝光。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啊,流歌咂咂嘴。
  她觉得刚才自己之所以慌张,完全是因为见识太少。现在她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下一次肯定不会再丢人。
  “他就是这样的,甜言蜜语不要钱,对谁都能张嘴就来,你可别被他唬了,”一直在柜台后看报纸的汪泽突然开口道,“不过很多小姑娘都吃这一套——哦,也不只是小姑娘,还有四十多岁的阿姨,六十多岁的奶奶什么的。反正托他的福,生意好了不少。”
  汪泽说着收了报纸,朝阿潇一瞥,又转头看向流歌:“我真的很怀疑,他来我这之前,是不是干牛郎的。”
  “哦,”流歌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牛郎是什么?”
  *
  十分钟后,牛郎结束了和客人的寒暄,并成功卖出芝士蛋糕一份,提拉米苏一份,手作吐司一份。他回到厨房,发现流歌已经替他把面糊准备好了。
  稠稠的,黏黏的,实实足足两大碗。
  阿潇非常意外地扬起了眉毛:“老板教你的?”
  “我照你的样子做的啊,”流歌说,“加糖,加牛奶,筛面粉,打打打,然后化个黄油倒进去,打打打,加食用色素,打打打——对吗?”
  阿潇搅了一下面糊,非常均匀,非常浓滑:“……不错呀,你以前可是光会吃,连水煮蛋都煮不好的。”
  流歌恍惚又听到“呯咚”一声响。她怔怔地望向说话的人,对方却开了火,开始热锅。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再帮我打发一下奶油吧,”点心师头也不回地说,好像没有听到流歌的提问,“往奶油里加糖,加柠檬汁,然后跟面糊一样打打打就行了。”
  *
  柠檬千层蛋糕做好了,流歌的新任务是送外卖。
  店里偶尔会接到一些外卖的单子,大多是附近小区的居民订了下午茶点心,或者孩子过生日的蛋糕。汪泽为此还特地配了一辆小面包车送货。
  “所以你会开车——”汪泽说到一半,看到流歌扑闪着小鹿似的大眼睛——小鹿当然不会开车,于是他马上拐了话头,“算了,你还是用走的吧,反正就在隔壁小区,来去也就半小时。”
  于是流歌提着蛋糕盒子上路了。汪泽特别交代她,蛋糕要轻拿轻放,经不起晃荡,一定要完好无损地送到客人手里。所以流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踩着丝绸。
  她现在也没那个蹦蹦跳跳撒腿狂奔的心情。
  被那个点心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之后,流歌满脑子都是“你以前”“你以前”“你以前”,这三个大字在她脑中来回反复,绕个不停,像一条吃饱了的贪食蛇。
  自己以前是什么样?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不但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的过去,还战胜了自己的味觉,拯救了自己的饭量——而流歌眼下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与他有关的情报。
  不管怎么想,都很可疑。
  他知道这么多有关自己的事,却连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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