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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十二亭-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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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何天香扔了大铁锚双手扒着舱门惊叫道,郭强则死命抱紧了何天香的双腿,也大惊失色。
“坏了!咱们已到了河中间,水流太急,又真的碰上河中的回流了!”薛沉香也在舱中被摇来撞去的道。
周遗梦则早已把湘妃琴给扔得老远,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抱住了一根柱子,拼命的往外吐,却已再也吐不出什么。
“哈哈哈哈…让他们自己去死吧!”吕洪年率着船队在后面停了下来大笑道。
水越来越急,越来越大,船在水中似枯叶一般沉沉浮浮,好几次都差点翻了过去。
劈里啪啦当!船舱中所有的东西都在互相撞击着,啪!灯灭了,整条船上一片漆黑,所有的人眼前都是一片的漆黑!
水更急了,旋力更大了,风更猛了,风夹着河水似雨点一般打到船上,打的大船也有些东倒西歪。吕洪年也觉得在船头上有些立脚不住,不由大笑道:“他们肯定死定了,咱们收队回去!”
突然,吕洪年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远处,又有灯光亮起!是灯光,不错的!是何天香船上的灯光!
风依旧狂,浪依旧猛,但船却笔直的前行。怒涛狂风中,何天香与郭强一左一右站在船前船后,牢牢地将怒涛压在船底。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打在他们身上,溅在他们脚底,他们却恍若未觉;风更加的猛,浪更加的急,但他们的身影依旧笔直,挺立如松,直到两人一船消失在吕洪年的视线之外,自始至终!
“帮主,要不要向京城告急?”大船上,一名帮众问吕洪年道。
“不!你给我向北王爷发信!”吕洪年突然道。
“什么?北王爷?”那帮众不由吃了一惊。
“不错!不管他们到不到的京城,这场仗,李相国他们已经输定了!返航!”吕洪年黯然的道。
周遗梦有气无力的被薛沉香扶上了马背。
“遗梦,实在不行,到前面的德州你就留下来!”何天香心痛的道。
“我说过的,只要我还活着,我就陪你进京的!”周遗梦强自挤出一丝笑容。
“那好吧,那大家就都慢一点,也权当是休息一下!”何天香只得道。
天已渐亮,八月三十一早上。
何天香突然缓缓勒住坐骑。
“臭小子!咱们终于又见面了!”天冥老怪笑叫道,身后是十六殿殿主与一干天冥宫高手。
“是紫玉派你来的?”何天香冷笑道。
“紫玉?紫玉是什么东西?”天冥老怪冷笑道:“是协议!”
“协议?什么协议?”何天香不由奇道。
“这个你不必知道,这样吧!你把拭天谱交出来,老夫就放你们一马,你看怎么样?”天冥老怪叹道。
“如果在下不交呢?”何天香冷冷的道。
“你这不是明摆着叫老夫难做吗?”天冥老怪不由怒叫道:“老夫是喜欢你,可也能毁了你!”
“天冥老怪,你还记得我吗?”周遗梦突然拍马上前,脸色苍白地问道。
“无名小辈,老夫懒得理你!”天冥老怪不屑地道。
周遗梦微微一笑:“你纵已不记得我的人,但这张琴你总该认得的吧?”
天冥老怪这才注意到周遗梦怀中的琴,不由脸色大变:“湘妃竹琴,你就是音神的传人?”
“算你还没有看错!当年你师父说过什么话来着?”周遗梦冷冷道。
天冥老怪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之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脸变换了几次,突然怒道:“咱们让开!”说着将身子往外一让。
“多谢前辈,咱们后会有期!”何天香朝天冥老怪一抱拳,四人又重新上路。
眼见四人渐远,一名殿主不由担心的问道:“宫主,你就这么放他们过去了,那边会绕过我们吗?”
“放屁!”天冥老怪不由怒骂道:“老夫还是天冥宫的宫主,不是他们的奴才!纵是老夫被千刀万剐了,天冥宫的规矩还是不能改!”
“话虽是这样说,宫主屡次护着何天香,那边已经大是不满,说不定会对付咱们,宫主要早有准备呀!”那名殿主叹道。
天冥老怪点点头:“你说得对,这个问题我已想过,要对抗他们,咱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圣域’和‘九玄天’!”
“什么?你说得是三百年前梦幻神君和玉树书生分别创立的圣域和九玄天?”那名殿主不由惊道:“那可都是传说中的地方!”
“不错!”天冥老怪缓缓道:“九玄天早已在世上成了神仙幻境渺渺不知所踪,但圣域我却隐隐知道它所在的地方。当年梦幻神君怒毁血玉镯后,将自己的一身所学储在一只血杯中,他的门人虽然历代相传,却都认为是传派之宝,都舍不得打开,只要咱们设法夺得这只血杯,对抗他们就有希望了!”
“你说得是传说中的‘苍天血泪杯’?”那名殿主惊叫道:“咱们能夺到吗?”
“圣域中最厉害的武功已储在‘苍天血泪杯’中,只要她们不打破血杯,咱们就有希望!”天冥老怪突然又冷笑道:“还有何天弃这个王八蛋,老夫不会放过他的!老夫瞎了眼,白养他十八年!他竟然为了自己的富贵勾结别人来对付老夫!”
“咱们现在就去吗?”
“那是当然,难道等在这里等他们找上门来吗?”天冥老怪冷笑道。
天冥老怪已经走远,原地却留下一名天冥宫高手。突然那名高手伸手朝脸上一抹,撕下了一张脸皮,里面竟是梅雯冷笑着的脸。
北王府,北王爷、王妃、小王爷、少王妃正焦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
“他还没有醒过来?”北王爷突然问。
‘怒道受了严重的内伤,大夫说他三天两日之内是不会醒过来的!“小王爷叹道。
突然,杜长缨、五怪一齐闯了进来,老远就叫道:“王爷!查明了,昨天晚上的确有人看见李汉成带了一顶软轿回府!“
“真的?“北王爷和王妃一齐问道。
“咱们这就组织人手打进项府去,杀了李让民,救出婷郡主!”杜长缨急急叫道。
“对!对!咱们打进相府去,替老七报仇!”五怪也大叫道。
“好!好!”北王爷连忙道:“大家的心意,本王心领了,只是此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正说着,突然一名家丁从外面奔了进来叫道:“稟王爷,天星楼从徐州来的飞鸽急件!”
“拿来我看!”北王爷忙道。
急件用白纱书成,字迹很小,北王爷越看脸色越是凝重,额上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王爷,上面说些什么?”杜长缨不由问道。
北王爷突然转过身子,一脸正容,对着众人恳切地道:“各位,你们留在府中,本王也从未将你们当外人看,这次,本王真的需要你们帮忙了!”
“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咱们万死不辞!”杜长缨、五怪齐齐一抱拳道。
“好!”北王爷不由叫道,却压低声音在众人耳边轻轻低语了一番。
“啊?!”众人不由齐齐大惊失色,酸书生不由问道:“王爷,难道就真的不救咱们老大了吗?”
“唉!”北王爷不由一声长叹:“婷儿是本王的女儿,本王怎么不想救她?只是咱们人手实在有限,大事要紧,就让她先自己照顾自己吧!只是,你们的任务,都记清楚了吗?”
“王爷放心,都记清楚了!”众人齐声道:“咱们这就告辞!”
“好!祝你们一路顺风!”北王爷目送他们出房。
“八月三十,离九月初三还有三天,却也不知道他们来得来不及?”北王爷突然叹道,是说何天香还是杜长缨,没有人知道。
马蹄飞扬!
八月三十一中午,何天香奔过德州。
马蹄飞扬!
八月三十一傍晚,何天香奔近任丘。
马蹄飞扬!马蹄飞扬!
“就这样走法,咱们九月初一肯定能到的京城!”郭强在马上叫道。
“那就得看紫玉让不让我们了!”薛沉香叫道。
突然,奔在最前面的何天香猛的一勒马缰。
咴—
枣红马猛的人立而起,昂首一阵长嘶!
“怎么回事?”郭强不由问道。却见何天香坚毅地坐在马背上,从背后看就如一尊铁铸的塑像,一言不发,冷冷的盯着前方。
踏上山谷,众人和何天香并肩向前看去,不由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都发炸,却见前面旌旗满天,枪立如云,刀横似山,漫山遍野都是黑压压的兵马,列成方阵,一层层,一层层的堵在前面,与天连成一片,望不到边,看不到沿;最前面,帅旗下,则是五千最剽悍的龙骑兵,马刀胜雪,长枪搠天;两翼则是三千弓箭手,弓若崩石,箭平似线,一齐对准了四人。
郭强不由朝何天香看去,薛沉香、周遗梦也不由朝何天香看去,何天香却已朝前催动了坐骑。
“你疯了!”郭强不由神经质似的大叫道。
但何天香恍若未闻。
“这里最少有两万兵马,你冲不过去的!”郭强又暴叫道。
但何天香依旧恍若未闻,马匹缓缓的向前行去。
周遗梦也突然向前催马,接着是薛沉香。
郭强突然闭了嘴,沉静了下来,嘴唇闭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也同样的向前催马。
前方,刀枪如林,黑压压的兵马如墨云一般压在那里,使人几乎透不过气来,四个人在这片遮天蔽地的墨云面前,已几乎可以忽略,再也不存在,但马匹依然在上前,上前…
近了,近了…何天香已看清了帅旗下曹将军的脸。
咚咚咚……
突然,曹将军的身后突然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战鼓如雷,震天动地,使人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壮,一种说不出的热烈,因为刀就要挥出,鲜血就要喷涌!染红天,染红地,染红天边那一片落日!
驾——!!!!
何天香突然将身子一伏,猛的催动了坐骑!
蹄声如雷,枣红马像怒箭一般向前狂奔!
驾——!!!
薛沉香、郭强,周遗梦也突然催动了坐骑!蹄声如雷,四人四骑竟将大地踏的山崩地裂般暴响,在怒血的鼓声里向前狂奔!狂奔!!狂奔……
第三章 周遗梦怅挑断魂吟李汉成暗算北王爷
断魂吟
风云起匆匆 雪光为谁明
我心为谁动 刀停现残锋
云想衣裳花相容 月眸空对秋千影
几处彩蝶恋香径 峨眉淡淡冷画屏
西天虹 芳草青
南天梦 桃花红
酒到深处方觉清 聚聚散散总如风
但愿长最不愿醒 但愿拂去昨日重
堪那蜡炬空流红 轻沾鸳鸯轻沾莺
小轩窗 远山轻
听雨声 水袖重
岁岁年年晃孤灯 烟波茫茫传残更
但愿共君剪长绫 前尘往事多少梦
几曾繁华几曾冷 情不伤人人自痛
何天弃已走,韦笑河亦已远去,云舒楼中空空荡荡,史诗箱伫立窗前,孤寂地凝望着天空。天边,一抹残阳如血,正在释放着她最后的余热,天地间一片落寞。
史诗箱的背后是一个华衣锦服的年轻人,背上背了一张血赤的大弓,右肋下悬了一个石袋;腰中则别了一支漆黑的长箭,一张弓唯一的一支长箭!
“表姐!何天香他们害死了舅父,你怎么还帮着他们说话?”年轻人急道。
“秋声,我跟你说过:这是我家的事,我晓得该怎么做,不用你操心!”史诗箱淡淡的道:“你还是去做你的事吧!”
“舅父都死了,我还有什么事?你晓得怎么做!你就只会在这里长吁短叹,黯然伤神!我看你八成是被那个何天香迷晕了头,连你爹都不认了!他有什么好?充其量不过是个骗子,不知羞耻地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欺骗你替他做事的骗子!……”年轻人突然怒道。
“住口!我不许你这么说他!”史诗箱突然转身怒道。
“哈哈哈哈……”年轻人突然转身怒道:“我为什么不说他?我耿秋声还要用这张‘射日神弓’杀了他,然后再挖出他的心肝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哈哈……”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史诗箱突然轻轻地道。
“你真的怕我杀了他?”耿秋声的笑声也突然缓和了下来,酸酸的道。
“不!”史诗箱却冷笑着摇头:“我是怕他伤了你!”史诗箱缓缓的转过头,又出神的凝视着窗外。那间屋子里,曾经有个人住在那里;他的人虽已走了,但他的音容,他的笑貌却似依旧还在,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温存!
耿秋声突然呆住,也痴痴的凝视着史诗箱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痛苦。突然,耿秋声猛的一咬牙,一声不出,转身下楼,出门,门外有马,马蹄翻飞,向北!
马匹在狂奔,马匹在狂奔!何天香的衣带已被劲风拉的笔直,战鼓雷动,震耳欲聋,却已不闻其声!
突然,曹将军手中的令旗猛的一挥,嗤—箭阵中立即万箭齐飞,遮天蔽地一般朝四人射来,就如一片黑压压的布幔!
骏马反而奔得更快,更疾—迎着乱箭而来,迎着死亡而来!
锵—何天香突然出剑,当当当!一团绿芒突然在身前炸成一团,上护身,下护马,无数的箭枝在身前崩出一溜火花,四散折飞,矢飞虹散,绚丽至极。
咚!有琴音响起。周遗梦衣裙冽冽,凛然端坐在马上,眸子中寒光闪烁,突然拨动了琴弦,无数的箭枝在她周围三尺处就似中了魔法一般再也飞不动,诡异的落在地下。
咚咚咚……琴音不断的响起,三团火球般的刀光剑芒如怒箭般的向前奔突,布幔已燃,被扯成条,撕成片!
矢飞如蝗,但飞蝗却挡不住万里高空中狂坠的流星的火焰!
剑势如虹,怒马狂奔,四骑竟已冲越箭阵,直奔中军的曹将军。
曹将军不由脸色大变,连忙往后退,手中的令旗突然狂挥。
轰隆隆,轰隆隆……
天地间突然似起了一声旱雷,烟尘滚滚,五千龙骑兵突然潮水般向前汹涌澎湃、浩浩荡荡、摧枯拉朽般地滚来,天已塌,地已陷!何天香的四骑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夜扁舟一般在随着万千的马蹄声震动,几乎连站也都已站不稳。
但骏马依旧在飞驰,如电,似箭!
怒涛滚滚而来,天在抖,地在颤,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墨云就要吞没这四只单飞的薄燕!
“吭————!!!!!”
“唬————!!!!!”
何天香突然抬头长吟,郭强也突然昂天狂啸!
其声如金石崩裂,其气如长风出谷;动直刚烈,摧枯拉朽,缭绕于四野,直薄于天宇!惊天地,泣鬼神;残阳悚目,血云飞魂!
八百仞伤虎啸日,三千里天龙吟月!
伤虎啸,天龙吟!
万里长空中,铁马在长嘶,乱刨四蹄,无数的龙骑兵被惊马掀下,踏为酱,碾做泥!
“驾—”何天香已似一根铁钉一般嵌入了乱马惊兵之中,紧接着便是薛沉香和郭强卫护之下的周遗梦。
剑光如雪,早已失去了冲击力的龙骑兵一个个似草芥一般被四人掀在马下,乱马相拥,自我相残不计其数。
嗤!血雨飞溅中,何天香已杀出了马阵。
骏马在狂奔,前面是两万五千名步兵,刀枪剑盾,似一堵铁墙一般挡住了去路。
后面的骑兵已重新集结,压了过来;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何天香已进退无路,狭路相逢勇者胜!
何天香一马当先,依旧在狂奔,突然猛的一带马缰,咴—
枣红马突然一声长嘶,横空掠起,在空中平飞三丈,直砸入一面大旗之下的人群之中,立即被黑压压的人刀枪剑盾淹没。
“驾!”薛沉香不由大惊,连忙急催坐骑向前冲来。
嘭!突然一声巨响,人群四散而飞,血雾凝成一团突然炸裂开来,何天香就在漫天血雨之中缓缓立了起来,大旗浴血,怒搠苍天!
何天香的手上、脸上、衣服上全都是鲜血,旗枪上挑,身形弯弓如铁,脸上一片的坚毅、肃穆,眼睛中闪着咧咧的寒光,宛如一尊永无所惧的战神!
冷血泼落日,热泪葬残霞!
周遗梦的眼中突似有泪要涌出,咚—
周遗梦突然狠狠敲下了琴弦。轰!尘土飞扬,沙飞石走,一连串的兵丁连刀带盾飞上了半空。
恨天舒!
咚—咚—咚—咚—!!!
恨天舒!恨天舒!!恨天舒!!!
周遗梦突然狠狠敲下了一连串的恨天舒!
轰—轰—轰—
音劲似铁牛耕地一般将地皮一层层的掀起,无数的叛兵在眼前被炸飞,被摧倒,哭爹喊娘,抱头鼠窜,阵脚已是一片散乱。
“冲!”何天香大叫道,大旗左右一摆,直似蛟龙出海,又似猛虎下山,红光夺目,推云扫月,迅速地向前穿行。
曹将军却在冷笑,更多的叛兵从两翼源源不断的向四人前方涌去,后面的骑兵缓缓的压上,就如千万条丝织成的蚕茧蒋四人层层的裹在里面,满地都是人山,人海四人终于蜗牛般艰难的前行。
周遗梦的马也早已被剁成了肉泥,但依旧夹杂在人群中坎坷的前行;满目都是人影在晃动,鲜血飞溅,但颜色却已在各人眼中黯淡。
当!郭强满身是血,又架开一柄长刀,叫道:“何师弟,他们人太多,咱们得快想办法脱身!”
何天香也浑身浴血,却依旧镇定的道:“师兄,如果他们还不来,你轻功好,拭天谱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郭强不由怒道:“你不一样也可以做吗?”
满天刀光剑影中,何天香却缓缓回了头深情地凝视着薛沉香和周遗梦—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薛沉香和周遗梦只觉得心头猛的一酸,全身的血液猛的向上冲,直欲冲破胸,顶破颈,直溅苍空!
唰!刀光如雪,从背后直奔何天香的脊背。
“找死!”薛沉香突然一声怒叱,一枚碧血神针电射而出,竟将那名叛兵的整个头颅炸得粉碎!
周遗梦的眼中却突然升腾起残酷的火焰,俏丽的脸孔因愤怒而扭曲,变形!
湘琴已缓缓的托起,周遗梦的脸上突然又变得无比的肃寂,凝重。
何天香的脸色却变了。
周遗梦突然开始向天边的残阳弯腰,拜祭!残阳如血,将周遗梦的整个人身上涂了一层血辉。
“你干什么?”何天香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不由大叫道。
“苍天祭!”周遗梦轻轻的吐出三个字。
咚——!!!
琴弦欲断,云愁天惨!
一名校尉的马匹突然四分五裂,音罡将尘土猛的从地上疯狂的卷起,滚滚成团,一波一波向四方威猛武铸的卷去。二十丈内,已看不见人影,乒!乒!乒!似摔花瓶一般,尘土中不断的有残肢断臂飞起,一只连着一只,一根接着一根;刀砸在盾上发出凄烈的声响。没有惨呼,根本来不及惨呼!地上有的,只有一堆堆的污血烂肉,破铜烂铁!方圆三十丈内,再已没有生命的存在!
周围的叛兵已被吓呆,毛骨悚然的看着场子,竟再也不敢向前多踏半步。
郭强也只觉得脑袋嗡嗡乱响,眼前金星乱冒,几欲栽倒,第一次真正尝到了湘妃竹琴的厉害,不由惊叫道:“这是什么东西,也太残忍了吧?”
周遗梦却摇了摇头,叹道:“这还不是‘湘妃竹简’中最厉害的东西,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那最厉害的是什么?”郭强不由问道。
“断魂吟!”周遗梦痴痴地道。
“断魂吟?断魂吟是什么东西?”郭强又追问道。
“断魂吟是一支曲子,也是一支歌,一支本已不该留存在世上的悲歌!”周遗梦突然惨笑道,轻轻坐了下来,素指缓缓地向琴弦上挑去。
“慢!”周遗梦的手突然被何天香一把握住。
“告诉我,结果将会是什么?”何天香突然沉声问道。
周遗梦突然低了头,默不做声。
“那就不要弹了!”何天香轻轻叹道。
“为什么?”郭强不由问道。
“因为除咱们之外,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何天香冷冷的道。
“什么?!”郭强不由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好长时间合不上。
何天香却已扔掉大旗,跨前几步,放开中气,朗声道:“叫你们主帅前来说话!”
郭强却一脸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问薛沉香道:“薛楼主,这是真的吗?”
薛沉香却摇了摇头,轻叹道:“我也不知道!”
曹将军已出现在一处高坡上,从马上向下看来,冷笑道:“何人要找本帅说话?”
“将军是拭天谱上的人?”何天香问道。
“什么拭天谱!本帅不知道!”曹将军冷笑道。
“那太子紫玉将要谋反一事,你可知道?”
“什么?太子要谋反?”曹将军不由大吃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下有拭天谱为证!”何天香叫道,说着从怀里取出那个黄布包袱来。
“那你拿来我看!”曹将军叫道。
“好!”何天香作势欲扔。
“慢!何公子,你怎么糊涂起来?这时候你怎么能将拭天谱随便给人呢?”薛沉香不由急叫道。
“那你看现在的形势,咱们能冲得出去吗?”何天香苦笑道,说着将手中的包袱向曹将军一抛。
曹将军连忙伸手去接,但何天香竟抛得有些不准,包袱从曹将军的头顶飞了过去,多飞出好几丈才落了下来,旁边的兵丁连忙将它捡了起来递给曹将军。
包袱一拿在手里,曹将军突然昂天大笑,阴阴地道:“何天香呀何天香,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如此!本将军不但拭天谱上有名,而且排的还是前八位,哈哈哈…………”
薛沉香、郭强,周遗梦不由脸色大变,何天香却冷笑。
“你笑什么?”曹将军不由道。
“我不但知道你在拭天谱上有名,而且还知道你排的是左边第八位,可谓是谋反的重要人物!”何天香冷笑道。
“那你为什么还把拭天谱给我?”曹将军不由奇道。
“我什么时候把拭天谱给你了?”何天香依旧冷笑。
曹将军不由大惊,连忙将包袱打开一看,哪里有什么拭天谱,包袱中只不过是几本《朱子语类》的经书罢了。曹将军不由大怒,咬牙道:“何天香,你敢欺骗本帅,你死定了!”
“是吗?”何天香冷笑道。
“现在漫山遍野都是本帅的人,看你往哪里跑!”曹将军咬牙切齿的道。
“呵呵,那只是先前,但现在我的援兵业已到了,你已没有了必胜之算!”何天香突然大笑道。
“你的援兵?”曹将军不由大笑:“京城附近的兵马早已被太子所控制,就连北王爷都已无兵可派,还有谁会充当你的援兵?别唬人了!”
“不错!京城中确实已无兵可派!但你们忘了一个地方!”何天香笑道。
“哪里?”曹将军不由问道。
“燕山!”
“燕山?燕山有什么?”曹将军不由奇道。
“燕山有大寨,大寨中有燕山三义,还有三义领导下的一万三千铁血的壮士!”何天香突然朗声大叫道。
杀———
叛兵背后突然有号角声起,杀声震天,一彪军马一律青衣青帽潮水一般自北向南杀来,领头的正是姜老四、周老六和燕七。
叛兵猝不及防,阵脚立即大乱。
“冲!”剑虹冲天,何天香突然大喝道。
由于攻其不备,南北两路人马很快就将会合在一起。
“你们怎么才来?”何天香叫道。
“姓曹的一调动兵马,北王爷就知道不对。可没想到你们会来得这么快!你们没事吧?”燕七叫道。
“你们再晚来一点儿,咱们就有事了!”何天香叫道,众人终于会合在了一起。
“让四匹马给何大侠!”姜老四向身后的人叫道。
四人上马,何天香向三人一拱手:“北王爷尚在等着咱们,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周老六点点头:“你们快走吧,咱们就是剩下一兵一卒,也会掩护你们脱身的!”
曹将军毕竟久经战阵,虽经大变,却丝毫不乱,麾下兵马又是燕山的三倍,不一会儿已稳住阵脚,重新将龙骑兵列阵,疯狂的反扑了过来。
燕山的兵马究竟不是正规军队,兵器装备又差,被龙骑兵一冲,立现颓势,纷纷败下阵来。
呛—!燕七浑身是血,突然扔掉手中的长矛,拔出长剑振臂大呼道:“弟兄们,燕山的汉子有没有孬种?”
“没有!”燕山的汉子齐声应道。
“燕山的汉子还有没有血?”
“有!”燕山的汉子齐声道。
“那就跟我冲呀—”燕七一带马匹,长剑狂舞着率先向前冲去。
“冲呀!”身后的燕山人马只觉得热血沸腾,不由齐齐大吼一声,跟着燕七排山倒海一般从坡上冲了下来;前面的败兵气势也为之一振,返身如猛虎一般杀来,上砍人身,下斫马腿。男子汉大老爷们儿,还没死干净,又怎能让一个女人去打头阵?
两面的人马接在一处,无数的人倒下了,但更多的人又冲了上来!
“男子汉大丈夫,人生一世,能上的几次沙场,此时不搏待何时?弟兄们,杀呀!”周老六满面浴血,在人群中挥舞着长刀狂叫道。
无数的燕山兵马倒下了,但更多的人冲了上来,前赴后继,壮心不已!
血阳已没,残霞如火,将天地染成了一片血赤。周老六的长刀依旧狂舞,燕山的汉子依旧气吞山河,但两翼已有叛兵的铁骑绕过,马蹄得得,望北而去。
何天香薛沉香四骑风驰电掣一般望北投去,窜入了一片树林,惊起了一林寒鸦。
残霞如火,枫叶如火,将四人也映的遍体如火。
“好美!”周遗梦不由赞叹道。
“最美的还是香山的红叶!”薛沉香笑道。
“香山?”周遗梦笑道:“什么时候咱们有空去看一下?”
“那要看你何大哥了!”薛沉香笑道。
但何天香却没有回答,全身的血液都已僵硬,缓缓的拉住了马匹。
薛沉香的脸色也突然变了,同样缓缓拉住了马匹。
周遗梦、郭强突觉气氛不对,不由也拉住了马匹。
前面,缓缓转出了一个面目阴冷的黑衣中年妇人,一个让何天香和薛沉香都感到头皮发炸的中年妇人,郭疏影的师傅—王子芹!
她就只有一个人,冷冷的站在那里,朝着何天香冷笑。但周遗梦却觉得她比那叁万兵马还要可怕,如一堵无可逾越的铁墙堵在了四人面前,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她已感觉到何天香手心中渗出的冷汗,薛沉香粗浊的呼吸声!
王子芹依旧立在那儿盯着何天香冷笑,带着几许轻蔑,也带着几许嘲讽,但更浓重的却是杀气!弥天的杀气!
何天香的眸子在收缩,腮头极不协调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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