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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十二亭-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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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四人一起点头。
    “那好!郭师兄!”何天香突然看着郭强道:“咱们进去之后,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郭强郑重地点点头,却笑道:“你们放心地去吧!清竹昨晚上做梦,你们都没事的!”
    哈哈哈……
    众人一齐大笑,但笑声很快沉落了下来。何天香,薛沉香,许侍霜都静静地看着别的人,眼光中充满了怀念与留恋。谁都知道,进去之后很难会活着再出来;但谁都知道自己必须要进去!这可能是一生中最后一次看到别人了,就再多看一眼吧!记住他(她)的音容,记住他(她)的笑貌,没有今生,还没有来世吗?
    人间最是苦涩,生离死别!
    钟晓年看着看着突然想哭,却强颜欢笑道:“许姑娘,破楼之后,你许我的十斤上好的人参可不许赖呀!”
    许侍霜却恍然惘闻,突然缓缓地转过头朝郭强哽咽道:“郭大哥,如果这次我真的过不去,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把我和何大哥葬在一起呀!”
    郭强的眼角有些发涩,喉咙也突然似被什么堵住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天香却轻轻地道:“侍霜,你要记住:如果你真的走不出去,死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薛姐姐和你钟大哥也同样不会活着走出去,你知道吗?”说着就伸手去开铁门。
    “天香,你等一下!”薛沉香也突然叫道。
    何天香转头,却见薛沉香一脸静静地看着自己,轻轻地道:“我可以吻你一下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叫我名字!”何天香的心不由猛地一跳,却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薛沉香缓缓地走向何天香,她的步子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款慢,又是那样的优美,但许侍霜已经呜咽,郭强和钟晓年眼中也有泪珠滑下。
    何天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柔软的红唇轻轻地印在额上,竟是那样的火热;可何天香的心早已被泪雨打湿,冰凉,更加的冰凉!
    许侍霜早已泪如雨下,郭强和钟晓年也背过身子去擦泪。
    薛沉香直起身子,轻轻地道:“这是我替婷儿和周姑娘她们亲的!”
    何天香点点头,笑中却想哭:“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薛沉香转过身子面对着白门,腮上终于有两滴晶莹的泪珠滑下。
    许侍霜转向了黑门,钟晓年转向了青门。
    “开门!”何天香突然悲壮地大叫道。
    扎扎扎……赤红色的大门缓缓地打了开来。
    满眼都是火焰,火的海,火的涛!整个大厅就如同一块火炉中烧红的铁棒一般。只有一条在火光中时隐时现的小路通向对面。
    呼——
    何天香衣服上的一片碎布被气流卷起飘向空中,立即在空中着火,化成灰烬。
    何天香却一步跨了进去,一步一步向前走。身上的衣服已经开始发焦,下摆开始着火,对面门上的赤线却开始延伸。何天香下摆上的火势已渐大,接着是腰上的,肩上的,然后是全身已冒起了火苗,但何天香依旧地前行,前行……
    何天香身上的火苗越来越大,终于融入了那片火的海,火的涛!已再也看不见他的人,他的影,只有门上的赤线还在缓缓地前行,证明他还活着!
    满厅都是冰柱,上顶厅顶,下抵厅底,闪烁着耀眼的白光。冰柱如林,但依稀可见对面的铁门。
    突然,厅顶上吊下无数颗明珠,立时,珠冰互耀,白光大盛,欲毁人目,薛沉香连忙闭了眼,但厅门的方向已经不见。
    一缕寒风吹过,嗤!薛沉香的左臂衣袖突然被风刀割裂,有血渗出!
    黑门一打开,许侍霜还没等看情什么,就突觉一股恶臭传来,直冲脑门,险些栽倒。许侍霜连忙从衣服内抓了一把药丸塞在嘴里,然后又是一把,这才稍觉头脑有些清醒了,一脚踏了进去。
    厅中黑气弥漫,到处散发着恶臭,透过重重毒雾,这才看清底下是一座黑漆漆的大池;池中恶水如墨,汩汩似开水一般沸腾着,黑色的云雾不断地蒸腾上来,弄得整座大厅烟雾氤氲,当中唯有一条拇指般的铁索,蜿蜒伸向对岸,直达铁门处,但铁索已被熏的黑腻腻的,往下滴着毒水。许侍霜从头上拔下根金簪扔到水里,只听的滋的一声,那支金簪已被化的无影无踪。
    “万年蚀骨水!唐门除‘鬼烧’之外最毒的毒物!唐实德!”许侍霜暗暗骂道:“没想到你作恶居然连金陵都做到了,只可惜你碰到的是本姑娘!”说着,许侍霜又从口袋里抓了一把药丸吃下,又从里面抓了一把捏在手里,轻轻走到池边,脚刚一踏上那条铁索,池中的蚀骨水突然砰的震动了一下,呼—一股黑气直往上冲!
    “不好!”许侍霜只觉头昏目眩,差点一下子栽下来,连忙将将手中的另一把药丸也扔进嘴里。虽觉稍好,但心中犹是恶心至极,身子在铁索上摇摇摆摆,如风中的一片孤叶,不知道何时就会跌了下去。但许侍霜犹自挣扎着向前走,一步,两步,一把药丸;一步,两步,一把药丸,又是一把…
    一步,两步,一把药丸,糟!药丸已经没有了!许侍霜不由大吃一惊,陡觉一阵恶心,身形猛地往下一歪……
    当!钟晓年挥刀架住一柄刀,但更有无数的刀从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奔来,呼呼生风!劈头砍脚,提腰剁背!前前后后都是刀,刀刀刀!刀的山,刀的海!滚刀山!
    当当当!火星四溅!钟晓年的手臂已经酥软,但有一句话犹自响在他的耳边:“郭兄,滚刀山上都是刀,你不是玩刀的,还是让我去吧!”
    “钟兄,此事九死一生,还是我去吧!”
    “怎么,你不相信我?我钟晓年一生用刀,即是要死,也让我死在这滚刀山上吧!”
    当当当!金铁交鸣,火星四溅!钟晓年的手臂已酥,眼前还是刀光,眼前还是刀光!
    “我不能输!”钟晓年又架开一把刀,已记不清是多少把刀了。可眼前还是刀光,眼前还是刀光,刀光!刀光!……
    呼—呼—
    火苗乱窜,赤厅已紫,何天香的外衣早已化的连灰都找不到,但他身上仍有中衣,薛沉香的雪风长袍!
    何天香依旧在前行,但每一步都异常的艰难,他的头顶上和脚上都笼着一层蒙蒙的白雾,在与火苗吱吱作响地奋战着。那是真元,何天香苦修了二十年的真元!
    内功在飞速的消耗者,铁门还很遥远,可每一步的挪动都是那样的难,那样的难!剩下的真元还能支持到铁门吗?何天香不知道!
    玄冰林外,薛沉香突然伸指一弹,噌儿——一片白光中,突然有血芒闪过!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极轻微的爆破声传过,叮!碧血神针已经定在对面的铁门上!一条黄线在薛沉香的手中拉直,薛沉香开始闭着眼睛向前迈步。
    冰柱触在手上好凉,把薛沉香整个人也似凉透,越往里走,温度越是下降,薛沉香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冻僵,手中的黄线也快要捏不住了。
    突然,嗤嗤嗤—
    一阵声响急急传来,厅顶上石柱间突然旋风般暴射下万计的银针,又急又快又亮,就如遭了暴风的雨!有的细针射到冰柱上,直没入柄,再也不见!
    薛沉香抬起头,她看不见,但她听得见,那是江湖上最令人头疼的可钻入人体逆行至心脏的“逆血魔针”!
    满厅都是冰柱,针已至,体已僵,还能躲到何处?
    薛沉香不知道,也同样不知道!
    许侍霜的身形猛地一歪,下面是沸腾着的毒水。可许侍霜突然伸手,身子已挂在铁索上,触手之处火辣辣的痛。许侍霜已知道自己中毒了,头脑越来越昏沉,眼睛也似已睁不开,许侍霜突然好像睡觉,就象这样一般,轻轻一松手,然后直睡到永远,永远……
    但许侍霜依旧咬着牙,握紧了左手,右手却缓缓向怀里摸去。她的手好慢,好慢,慢的就如同挪动一寸都要等到百万年;她要摸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黑色的毒物已慢慢地将她掩蔽,将她朦胧,终于形成黑漆漆的一团,什么也不再看得见!
    眼前还是刀光,数不清的刀光!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那里去!钟晓年的右臂已经红肿不堪,肿的握不住刀,握刀的是左手!无数的刀被击落在地上,但前面还有无数的刀飞来!钟晓年突然发现自己已不可能闯过这座刀山去了,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往下滚,但他还在咬着牙挥刀,一步比一步更慢地向前走!但前方的路还好远,好远!钟晓年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当当当的刀声他已经听不见,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刀帘直卷过来。钟晓年只有再次出刀,但刀上已经没有多少力道了……
    何天香身上的水分早已经被烤干,整个人就像一块脱水的枯木,身上的气圈也已经快减小了一半,但何天香的脸上却已经露出了笑容,因为吞吐的火焰中,他已经看到了铁门,铁门已经不远!
    薛沉香的衣裙突然暴涨,叮叮叮……无数的逆血魔针射在薛沉香的衣袖上,就如同射在了一堵铁墙上擦出一串串的火星纷纷坠落,飞火流红,绚丽极了。薛沉香加快了脚步,头顶上热气腾腾,脚下的冰在熔化,有水形成!
    白线已经快到尽头,突然厅顶上,石壁上一声爆响,狂风暴雨般的射出一束束的逆血魔针;针刚一射出,嗖的又是一声响,又是一批银针射来。前针未至,后针又发,四面八方直奔薛沉香!
    薛沉香扬袖,袖刚扬起,又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第三批更多的银针射出,就象三面针墙一般向前推来,冰柱在针墙的挤压之下,摧枯拉朽般化成粉末,复又摩擦成水滴撒下。
    薛沉香的脸色突然变得通红,黄裙的束带突然猛地撕裂,袍袖飞扬!
    轰轰轰!
    满天都是银针在飞扬,满天都是银针在激荡,地上的冰水激荡起来飞上了天,天上的银针坠了下来铺在地上铺成了一张厚厚的毯。
    冰柱已碎,整座大厅中突然春意盎然,空中一朵一朵粉红色的桃花冉冉飘落下来,一簇簇,一团团,飞满天!将整座大厅映成粉红色的一片!
    啊—
    有人在漫天的桃花中深沉地慵吟!那是冰的精魂在哭泣,那是韩轻思的精魂在吟唱!
    桃花神功!桃飒三扬!
    薛沉香睁开眼,铁门已经在面前。薛沉香就在漫天桃花纷飞中轻轻向前走去。
    黑雾却又渐渐变淡,变得更淡。蚀骨潭上,半空之中,突然透射出一团血红的光,那光是那样的亮,那样的刺眼,竟似要将这黑浊的雾气刺烂!
    许侍霜已经站在铁索之上,双目炯炯有神的向前走着,口中衔了一块血紫的石头;石头中间是一只黑得发亮的燕子,正欲展翅而飞,又似要破壁而去!整块石头闪耀着血样的光辉,是那样的光彩夺目,竟将许侍霜的脸也融在了那一片血华之中!
    死血衔燕石!
    血衔燕!燕衔血!许侍霜的脚已将要踏在蚀骨潭的边缘!
    当!火星四溅!一柄硕大的砍山刀突然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钟晓年的断命刀上。
    锵—
    钟晓年只觉得头脑一晕,不由一愣,断命刀已脱手而飞!
    嗖!又是一把大刀劈下,钟晓年的身体已经被从头到脚一分为二,还未倒下,无数的刀已一齐剁下,再也看不见身形,只有那血雨从刀丛中浸润开来,如同宣纸上的红墨,优美极了!
    青线嘎然而止,一退到底,嘎嘎嘎……四扇铁门一起开始缓缓关闭。
    郭强不由呆住!
    何天香的脸色大变,脚上的鞋子突然嗤的一声焚化,赤脚站在烧得通红的地板上!
    薛沉香的手僵在铁门的按纽上。
    许侍霜的衔燕石也突然从口中落了下来,向蚀骨潭中急坠!
    时间仿佛已经停滞,进入了永恒;何天香,薛沉香,许侍霜突然只觉得眼前一片无边的黑暗,无边无际,浩浩瀚瀚,永远看不到边,永远看不到沿;人已在黑暗中渐渐地渐渐地沉沦、泯灭,滑进了无穷的深渊!
    时间又仿佛真的已经停滞,没有丝毫向前,就在那铁门似关未关之际,郭强突然似怒豹一般直冲了进去。
    嘎!铁门突然停住又往上升。
    当当!两柄柳叶刀被郭强踢的粉碎,又抢了两柄在手里轮的车轮一般往前闯!
    叮叮当当当!只见一束束的火花在郭强的身边吞吐。郭强双刀护住上身在刀山丛中飞窜,无数的刀砍在他的腿上、脚上,却一柄柄的折断!
    “呀—”郭强的脸憋得通红,双刀早已砍得残缺不全,猛虎一般向前冲去!
    青线在飞速上升,何天香又向前迈步,脚踏在地板上吱吱作响,留下一个个血色的脚印!
    薛沉香的手又重新摸上按钮。
    许侍霜的身子突然倒吊而下,双脚勾住铁索,已将衔燕石又捏在了手里。
    当当当……
    青线在狂升!呼!砍山刀又来了!当!郭强手中的双刀竟被震断,刀光耀眼,直奔郭强的眉心!
    郭强突然出腿!
    叮!砍山刀竟被一脚踢的粉碎,四散而飞!郭强一冲而过,捞起钟晓年的断命刀站在了铁门前,噗!一口鲜血喷出,如烟似雾!
    四扇铁门扎扎而开;四人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楼;拭天楼!
    第三层楼不大;但显得很空荡;正中间是一颗鸭蛋大小的明珠饟在一个黑木方台子上将整座楼照得亮如白昼;拭天谱就在它下面;但千斤的火药也同样在它的下面!
    “钟兄弟死了!”郭强黯然道。
    “他是条汉子;全天下的人都会记住他的!”何天香强忍住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滑下来;不再多说一句话;大踏步的走向楼中心的夜明珠;他的脚底在流血;但他却恍如未觉。
    “就是这颗珠子吗?”薛沉香问道。
    “不错!大家千万记住了;只能一分为四;咱们四人的刀尖必须在珠心上;否则;千斤火药一爆炸;那就不光是咱们;就连外边的周姑娘、化三爷、墨姑娘、傅姑娘她们也一样会粉身碎骨的!”何天香沉声道,又看了看众人道:“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薛沉香低了头,沉默。
    郭强也同样的无语,却不住的打量着手中的那口刀,那是钟晓年的刀!钟晓年虽然已经死了,但他的刀还没有死,郭强突然似听到了钟晓年在刀光里的悲鸣!许侍霜却担忧地道:“我真的怕我的功力达不到!”
    何天香看着许侍霜轻轻的道:“我知道你的功力较差,但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所以,你只要尽力劈好你那一刀,配合的事,大家都会照着你的刀力来。你功力虽不如我们,但劈开这颗珠子,该不会太困难吧?”
    “好吧,我尽力而为!”许侍霜轻轻叹道,正对着那颗珠子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刀,脸上一片肃容。
    何天香、薛沉香、郭强也缓缓在黑台前站定,脸上一片肃穆。
    刷—白光一闪,许侍霜的刀突然劈出,已贴近明珠。
    嗤-何天香、薛沉香、郭强的刀剑齐齐划出,后发先至,几乎和许侍霜的刀一起划在明珠上。
    刀光已逝,明珠上四条细细的白痕从顶到底延伸了下去,但明珠却依然完璧,并没有分成四块的样子。
    郭强的脸上突然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许侍霜的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薛沉香盯着何天香,何天香却苦涩的盯着那道白痕,脸色越来越是难看。
    耳边突然似传来嗤嗤的火苗声响。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许侍霜突然哭叫起来。
    “你已经尽力了!”何天香抬起头,喉头突然也有些哽咽:“我……我又怎能怪你?”
    嗤-火苗之声从下到上已经越来越近,“你们快看!”薛沉香突然叫道。
    “死都快要死了,又有什么好看的…”何天香苦笑道,随意朝那边扫了一眼,却突然怔住。
    一条红线嗤嗤轻响着从底部延伸上来缓缓延到四条白线底部,又往上,终于在顶上凝成一个细小的红点,啪!明珠突然极其光滑的一分为四。
    隆隆!黑色的台子缓缓地向外移动。
    “台子动了,台子真的动了!”许侍霜不由欢叫道:“我那一刀没有劈歪!我那一刀没有劈歪—”许侍霜在欢笑,但眼泪犹在眼眶里闪烁。“你成功了!”何天香也终于长嘘了一口气,轻轻的道:“谢谢你!”
    郭强也笑道:“好了,好了!这次终于不必被炸得尸骨无存了!出去之后,咱们非好好喝一顿不可!”
    “那还得商量墨姑娘和傅姑娘一下才行!”薛沉香笑道。
    格!黑台已经完全挪开,地下露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深洞;一只翡翠手柄镶满了宝石,在里面闪烁着清冷的光辉。
    郭强抢上一步,正要往下跳,却被何天香一把拉住,轻轻的道:“师兄,你已经受了内伤,还是我来吧!”
    “你的真元也损耗不少,还是我去吧!”郭强说着就要往下跳,却突觉何天香的手没有松开,不由抬起头,却见何天香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温柔、关怀,充满了温暖,但也同样充满了祈求!
    “好吧!”良久,郭强方长长吐了一口气,叹道:“但你也千万要小心哪!”
    何天香点点头,身子一纵已跳了下去。
    里面的空间很小,何天香的手刚一搭上那个手柄,后背已几乎贴在了墙壁上。
    何天香缓缓的吸气,双目紧紧看着那只翡翠把手开始缓缓地向右扳动。
    把手纹丝不动!
    嘿!何天香开始缓缓的向下蹲身,脸色憋的绯红,把手上的宝石被一点一点的碾成粉末,从手心里沙沙的淌落,但把手依旧纹丝不动!
    郭强、薛沉香、许侍霜蹲在上面,焦急地看着下面,见把手如此的沉重,薛沉香不由叫道:“何公子,你先上来,咱们再另想办法吧!”
    何天香恍如未闻,身形继续缓缓的下挫。格!把手已慢慢地向右移动。
    何天香头上的白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右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把手一点一点地向右移去。
    三个人也在上面紧紧盯着把手,许侍霜突然发现一点极小极小的血星轻轻从空中落下,滴在何天香的脚上,再也看不见。
    “何大哥!”许侍霜不由大惊,猛的抬头,却见何天香的嘴角已缓缓渗出一丝血痕,极细极细,似一条蜿蜒的细蛇,汇到下巴之上,凝聚起来,又是一滴!
    “何师弟!”“何公子!”郭强和薛沉香同时大惊失色!
    “你快出来!否则功力反噬,你会没命的!”郭强不由惊叫道。“是呀!何公子!你快出来!不要逞强,咱们再另想办法!”薛沉香也焦急地叫道。
    何天香却紧闭了嘴春,双目盯死了那把手,头顶上雾气腾腾,身形继续缓缓的下挫,身上的骨骼在格格的作响,把手却依旧艰难的向前移动,一寸,两寸…
    “何大哥—”许侍霜突然哭道,泪如泉涌。
    郭强和薛沉香也用牙齿死命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眼泪早已扑簌簌地落下来,落进洞里,滴在何天香的头顶上,滋的一声腾腾而去。
    鲜血顺着嘴角一颗一颗往下滴,何天香的后背已似嵌进了墙壁里。
    吧!把手终于到头定格。
    啪!把手上方突然弹开一扇铁门,露出用黄帛包住的一卷东西。
    何天香缓缓的收功,伸手将它取了出来,打开黄帛,却是一卷用竹简串起的东西,上面三个篆字:“拭天谱!”
    拭天谱!
    果然是拭天谱!但每个人脸上依然是沉重,不见一丝欢喜。不错,就是为了这么一卷东西,多少人付出了血汗,热泪,青春乃至如火的生命?
    就是为了这么一卷东西,又有多少人为它而在心灵上遭受了生死死生的折磨,几如走过了最为痛苦的一生?谁又能笑?谁又会哭?欲哭无泪,欲泣无声!
    拭天谱已找到了,可郭强伤了,薛沉香伤了,何天香伤了!伤者尚可再度前行;可钟晓年已经死了,死者永逝,冷暖不知,是悲?是喜?对于生者,尚可再度奋起;而对于死者,却已毫无意义!
    何天香已跳到上边来,用黄帛重新包好了拭天谱,苦涩地道:“我们终于可向北王爷交代了!”
    “你救了我一命!”郭强却看着洞底深深陷进铁壁的身形不无感慨地道:“没有想到你的功力竟已达到了这种地步!”
    何天香看了他一眼:“那还得多谢你的天龙秘藉,咱们还是先出去吧!”
    薛沉香却嗤的一声撕下自己的一大幅裙角递给何天香。
    “干什么?”何天香不由奇道。
    “你的脚,难道就真的不痛吗?”薛沉香突然长叹道。地面上,一个个血赤的脚印,触目惊心!
    拭天谱既已取出,楼中的机关已尽无用,四人异常顺利的下楼,刚走出草芥厅,突听得上面杀声震耳,刀剑交鸣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许侍霜不由问道。
    “上去看看!”何天香道。
    四人踩着石阶走出洞口,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四人在里面取拭天谱,何天弃和韦笑河他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只见场中已经乱成一片,韦笑河、四大仙子、柳含姻、墨青、傅凊竹、江小晴他们已经和何天弃以及天冥宫还有唐门的高手们打得难分难解,周遗梦却抱着琴坐在假山顶上悠闲地守着洞口。
    “周姑娘!”何天香叫道。
    “咦,你们出来了!拭天谱拿到没有?”周遗梦一见四人,不由大喜若狂,朝假山下瞧了几瞧,却是不敢跳下来。
    何天香点点头,却叹道:“可惜,钟兄弟死了!”
    “什么?钟大人他…”周遗梦吃了一惊,众人都黯然。
    “你怎么自己在这里?”何天香突然问道。
    “韦大侠刚来,何天弃他们就到了,立即一阵好打!我本要上去帮忙的,谁知柳姑娘怕伤了我,一把把我扔得这么高,你把我抱下来好不好?”周遗梦笑道。
    何天香不由大是好笑,却也只有跳了上去,把她抱了下来,五个人一起往前走。
    韦笑河正跟何天弃打做一处,一眼瞧见何天香从假山中走了出来,不由笑道:“他娘的,你终于出来了,得手了没有?”干那行,说那行,他一张口,便又是一派强盗的口气。
    何天香不由摇摇头,大声道:“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将手中的黄帛往上一擎。
    “拭天谱!”
    场中一片惊呼,所有的打斗立即停了下来。
    “他娘的!早知道你这么容易就得手,老子干嘛还大老远从京城一路跑到这里?屁股都给磨穿了!”韦笑河大喜,不由笑骂道。
    “容易?”何天香的心突然似被谁割了一刀,眼泪几乎又夺眶而出。
    “何天香!赶快把拭天谱交出来!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何天弃突然叫道。
    “天弃!”何天香缓缓地将拭天谱收起,沉声道:“自古以来,多行不义必自毙!为兄最后劝你一次,回头吧!”
    “哈哈哈哈…”何天弃突然大笑:“回头?回什么头?谁回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像你们这样劳苦奔忙一生一世,又能得到些什么?真是可笑,迂腐!”
    “看来,你已经是不可救药了!”何天香不由叹道。
    “我看你才是不可救药了呢!”何天弃一脸鄙夷地朝后一挥手叫道:“大家听着,他们已经受伤了,把拭天谱给我抢过来!”
    何天香不由轻蔑地一笑:“不错,咱们是受伤了。可长生老人的弟子韦大侠在这里,北尼的四大弟子在这里,音神的传人在这里,墨家的人在这里,你凭什么跟我抢?”
    “哈哈哈…”何天弃依旧笑道:“不错!我没有能力跟你抢!可太子已决定九月初二就要起事,现在是八月二十八,我们只要拖住你两天就足够了!”
    “什么,九月初二?”何天香不由大吃一惊。
    “不错!你只有四天时间!”何天弃阴阴地笑道。
    “只可惜,你连一天都拖不住我!”何天香突然冷笑道,猛地转过身子朝韦笑河叫道:“韦兄,这里就交给你了!其他的人立即跟我走,咱们这就直上京城!我倒要看看,是你紫玉快,还是我何天香快!”
    史府门外,马匹云集,何天香、薛沉香、郭强、周遗梦、许侍霜、柳含姻、墨青、傅清竹纷纷上马,往北疾驰而去。
    大院里,何天弃拼命想突出,却被韦笑河、四大仙子和江晓晴等天星楼中人拼力缠住了,怎么也冲不出来。
    北门,八骑闪电般地冲到,却突见吴宝琦的父亲吴知府带了一大队的兵丁蜂拥而来,老远就指着何天香大叫道:“本知府打听清楚了:那个就是杀我儿子的凶手,你们快与我拿下!”
    数百兵丁蜂拥而来,大叫道:“快停下,快停下!”
    “怎么办?”许侍霜不由叫道。
    何天香却一言不发,猛打几鞭,马似弩箭一般冲入兵丁群中,直奔城门。马蹄翻飞,兵丁立即四散奔逃何天香却顺手将吴知府提起扔在一堆水果摊上,八骑旋风一般冲出北门,望北而去。
    京城,相府书房,灯火惨黯。李让民正来回焦急地踱着步子,李汉成则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都是你们这些笨蛋,让何天香那小子给骗了!哼哼,这下可好,他若是真的破了摘星楼,把拭天谱往北王爷那里一放,咱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李让民突然回过头来怒骂李汉成道。
    “摘星楼就那么好破?我打赌他们破不了!”李汉成也没有好气地道。
    “可那万一要是破了呢?”李让民反问道。
    “哼—万一?”李汉成突然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们若是真的破了摘星楼,我就带人把北王爷抓起来,看他们怎么办?”李汉成也怒道。
    “抓北王爷?你别耍我了!”李让民不由哈哈大笑:“你凭什么把他抓来?血无天?血无天早已经快到金陵了!”李让民突然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不!我靠的不是血无天,是南宫世家,百里世家、东方世家,他们前天刚到了。韦笑河和那四个老婆子已到金陵去了,剩下的只有六怪和杜长缨,那就好对付了!”李汉成阴阴地笑道:“他今晚就在五城兵马司赫大人家里喝酒!”
    “哼哼!”李让民依旧冷笑:“我才不相信你的话,老夫给你多少人手,你就从没给老夫办过一件像样的事!”
    “什么?”李汉成也不由发火了:“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在朝廷上招架不住北王爷那老匹夫,我做哪件事不是轻轻松松?你还来怪我?做儿子的在外面为你的富贵拼死拼活,提着脑袋做事,你还说这样的话,你的良心真让狗吃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反了反了!…”李让民不由暴跳如雷:“我李让民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不争气的儿子来?…”暴跳着,跳前两步伸手就要朝李汉成脸上打来,李汉成正要伸手招架,却突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响,一个黑衣侍卫急急跑进来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刚才何天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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