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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一晌贪欢-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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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一千年?


悭臾欲哭无泪,他好不容易和心爱的鸾来逃出来,等过了千年,那凤族的长老要是找到鸾来逼着她去联姻,黄花菜都凉了。


“悭臾”


悭臾正低落着呢,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一抬头来人正是鸾来,还有紫衣男子。


冶华动动手指就将悭臾需要琢磨千年的结界破除,他破完结界毫不留恋地转身,准备去找沾了黔瞳血液的火焰石。


“这位大人等等,不知您是否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许我和悭臾可以帮忙”



悭臾疑惑地看向鸾来,被她扯了一下袖子,顿时福至心灵:“是的,是的,大人对我和鸾来有恩,我们应当涌泉相报。不知大人身边是否缺少服侍的随从,我和鸾来一定能胜任。”


鸾来听完顿时黑线不已,她怎么不明白悭臾的意思,这条蠢龙肯定是被刚才紫衣男子露出的一手给彻底征服了。


冶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你们确定要帮忙?”


***


“我们自从那日就留到主人身边,我现在严重怀疑,主人取名很随意,当时我身着青衣所以主人给我取名青鸾,而你是一条应龙所以叫应龙”


应龙躺在青鸾怀里,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馨香,翻个身继续惬意地晒着温度适宜的太阳,人生最美好的事不过如此了。他一脸享受的附和道:“对的对的,主人当初取名确实很草率,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多姿……”


听完应龙一口气说完诸多对自己的溢美之词,青鸾一头黑线,别以为她不知道,初见的时候这家伙就成了主人的迷弟。


拍了拍应龙的屁股,道:“好了,太阳也晒过了,该下去了”



应龙不情愿地被青鸾抱下屋顶,等进了屋却看到窗户边站了一只和他一模一样的黑猫。应龙顿时产生了危机感,竟然有人敢抢他应龙大爷的萌物形象,这是谁家的猫啊?不想活啦!



应龙呲着牙,直起上身,凶恶地朝黑猫喵喵直叫。黑猫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说不出的优雅矜贵,与他一脸凶相成了两个极端,继续优雅地梳理自己的毛发。


青鸾一呆,松开了抱着应龙的双手,“主、主人……”



应龙猝不及防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凄厉地叫唤了一声。



“青鸾,小黑明明已经回来了,我怎么又听见一只猫在叫啊?”黔瞳听到声音从门口走了进来。黑猫警告地看了应龙一眼,应龙脑子还有点儿转不过来弯,正准备反瞪回去,谁知却被自家伴侣一把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喵!!!”



黔瞳已经走了过来,不等黑猫眯起,青鸾已经低声呼道:“闭嘴!蠢龙!”


窗外摔了个狗啃泥的应龙泪流满面,需要人家时叫人家小甜甜,不要人家时就无情地一把将人推开。应龙并没有听到青鸾看到黑猫时惊呼的那一声‘主人’,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喵~”你确定屋里那个一脸蠢样的是主人?


“瞎说什么呢,主人那是傲娇”青鸾不赞同地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别说了,快看,主人和姑娘好不容易相见,你的关注点怎么那么奇怪”青鸾继续抱着应龙暗戳戳地蹲在墙角偷窥。


到底是谁的关注点错了?


应龙不忍直视地收回了目光,谁能告诉他,他那个一向英武不凡,风华绝代的主人去哪里啦?此时这个因为一支逗猫棒就可耻地向人类低头的喵,绝对不是他家主人!竟然还因为顺毛露出痴汉般陶醉的笑容??这绝逼不是他家主人!快将他家一脸性冷淡的主人还回来!


注意到应龙的视线,趁着黔瞳转身去拿猫粮的瞬间,冶华骄矜地一抬下巴,瞥了偷窥的两人一眼。

青鸾和应龙顿时打了个寒颤。

不过,接收到自家主人极具杀伤力的目光,应龙心中的激动大于畏惧,他感动的泪流满面,太好啦,那个威严的主人又回来了。











第177章 祸国(八)
颜华被山脚下一户滞留的人家收养,五岁的时候家里断粮,城镇彻底被大军占领,她被卖给当地新入住的大户人家。


收养她的人家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六艺坊。六艺坊里有许多年龄残次不齐的女孩子,最大的孩子十五六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最小的孩子与她年龄相仿。六艺坊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失踪一批带她们玩耍的大姐姐,十岁到十五岁年龄不等,颜华也不知道为什么。


教养她的嬷嬷觉得她以前‘二丫’的名字太土气,给她取了一个新的名字,雪姬。六艺坊虽是她的家,却很奇怪,这里没有爹娘,只有无数的女孩子和教养嬷嬷。



每日例行的一次沐浴检查结束,清歌自浴桶中走出来,有丫鬟上前服侍着她更衣。她身边的检查嬷嬷不禁赞叹道:“雪姬实在无愧于雪姬这个名字,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如同那上好的缎子,就是人话少了些,不知道以后哪位大人有福了。”



她身边站着的督查嬷嬷闻言,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少在她们面前说这些话,上次那个胆敢偷偷逃走的丽姬就是一个教训。她们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少不更事。”


检查嬷嬷顿时紧闭上嘴巴不敢吭声了。


颜华耳朵动了动,保持着面无表情离开了检查室。


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不叫二丫,更不是什么所谓的雪姬,但是叫什么她又忘了。最近时常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梦中有很多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人,但她又感觉似曾相识。

究竟是忘了什么呢?
颜华苦恼不已。


“看你这苦大仇深的模样,是出了什么事吗?”


颜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角楼。


抬起头,顶楼开了一扇窗,唇红齿白的少年探头出来看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心。少年是颜华刚来六艺坊认识的,居住在六艺坊偏僻的角楼处,自小体弱多病,颜华从来没见过少年出来。少年好像有个严苛的母亲,他们遇见的那天,少年正在被他母亲罚,手臂粗的藤条一下又一下打在少年身上,颜华在外面悄悄地看着,即使身上很痛,少年始终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少年有双很美丽的眼睛,如金秋耀月,盛满这世间最美丽的星光,有着最耀眼的颜色。


看到少年她当即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小心被罚”


“阿雪放心,母…阿娘有事出去了,最近不会回来。”说起家中无长辈管束,少年前所未有的高兴,“阿雪要进来吗?我下去给你开门”


颜华闻言摇摇头,“不用了,我看我还是爬上去吧”她指了指身旁的玉兰花树。


少年的家中不仅有他和他娘亲两人,还有其他奴仆。颜华仍记得她第一次遇见少年时被逮到偷窥,当时那个口飞横沫教育她的中年妇人比家里的嬷嬷还吓人。


角楼旁栽了一棵玉兰树,玉兰树生长的茂盛,盛开的玉兰花探到少年刚开的雕花镂窗。颜华爬树算爬出经验了,三下五除二就到了顶楼,如果让教养她的嬷嬷看见,定会惊讶极了,说教她的礼仪斯文都让狗吃了。


没办法,颜华在嬷嬷面前装的好一手贞静少女,修养看起来比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闺中少女都不差,但是一到少年面前她的礼仪涵养完全不复存焉。


屋内陈设极简,一席青席,一条横桌,少年跪在坐垫上,木桌上陈设着笔墨纸砚,他刚书写的功课被摆放的整整齐齐。


颜华懒散地坐在垫子上,托着腮看少年一笔一划的誊写功课。坐了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了,在外人看起来颜华是个高冷的人,实则她安静不了五分钟,尤其是在熟人面前。


“时敛,你既然不是六艺坊的人,为什么要居住在六艺坊啊?”


少年指尖微顿,反问道:“我记得阿雪原先也不是六艺坊的人,为何要呆在六艺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颜华在青席上翻了个身,“天下之大何曾有我的容身之地,六艺坊就如同我的家”


少年讶异了一瞬,继续誊写起来:“原来是家,我还以为阿雪和我一样,将六艺坊当作临时落脚处”


颜华趴在软垫上双手托着腮看他:“时敛,你的终点在何处?”她原本想问少年原先的家在哪里,但想到在这个战乱的年代,谁会有家,就换了个话题。


少年搁置下毛笔,扭头看向窗外:“天下之大”


颜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却只看到检查嬷嬷正在院子里惩罚乐姬,乐姬是和颜华同寝的女孩,她们吃住都在一起,感情自然不一样。她当即什么都顾不得了,翻身就从窗户跳下,往检查室奔去。


“雪姬!”


眼看着颜华从顶楼跳下去,少年吓得脸都白了,他慌张地奔到窗户处,却只看到颜华的背影。少年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但一惊一喜,由于情绪波动太大,少年没命地咳了起来,听声音快是要将肺给咳出来。


咳嗽了没一会儿,少年面色青紫,急促地喘息了起来。


在暗中看了一会儿,一位貌美的贵妇人带人走了进来。



妇人穿过窗棂看向颜华的方向,眼神轻蔑,“这就是你看重的人?果然肖似其父,碰到貌美女子便什么都不顾了,为了美人甚至可以放下国家社稷不顾”妇人这话说的嘲讽,又有所指,少年紧抿着灰白的唇没有说话。



见他快要没了半条命,妇人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奴婢上前喂药。少年喝下汤药,脸庞重新恢复了白皙,咳嗽也止住了。一扫方才的狼狈,起身上前行礼,“母后安好”


“本宫可不好,暗卫传来消息大燕的城池又失去了一座,魏桀那老儿出尔反尔不算,现在又准备大开城门去迎别国的君主入住皇城。”


“让母后劳心了”


妇人闻言“哼”了一声。“本宫生来就是欠你们父子的,媚姬那贱人抢了本宫的宠爱,又狐媚祸主惹得皇上丢了这万里江山,若不是本宫膝下无子,凭什么替她养儿子,本宫恨不得扒了她的狐狸皮,生吃她的血肉。城门大破之时,幸好她有眼力见儿跟着皇上一起赴死,否则就凭她那狐狸面孔,早成了人尽可夫的婊|子”


少年听完紧咬着下唇,不发一言。


美妇人话锋一转,“我看那女孩子还没有及笄,又对你有点儿意思,正巧魏桀老匹夫就喜欢花骨朵一般还没有长开的女孩子,不如就将她送去……”


“母后,不可”


少年紧皱着眉打断了她的话,见妇人不似说笑,直挺挺地跪下恳求道:“请母后三思”


“三思?怎么,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心软了”涂着鲜红丹蔻的手用力攥起少年的下巴,美妇人径直打量着:“别的不说,媚姬生的好相貌本宫确实自愧不如,你继承了你那狐媚娘亲的好相貌,有什么可胆怯的。还是说你心软了?”


妇人的力道不小,少年雪白的下颚被捏的青紫。

少年发白的唇角被咬的嫣红,他错开女子的手,屈身大大叩个响头:“母后,阿雪她和旁的女子不同”

“有什么不同”妇人反驳道:“本宫开这六艺坊,有多少女子为了大燕而断送了一生,为何别人可以,她不可以?她进了我这六艺坊就是大燕的人,如今大燕有难,身为子民理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少年无法反驳,只得倔强地看着妇人。

这种眼神何其相似,活像了城门破时他那痴情种父王死不悔改的样子,妇人被他的眼神激怒了,大力掐着少年的下巴:“你和你父亲真是一样,都是万年难得情种。可惜生错了朝代,遇错了人。我告诉你时敛,你是大燕皇室唯一的血脉,就该承担应有的责任,什么儿女情长全是狗屁,本宫说使得就是使得,吩咐下去,明日将人送到魏大将军府上。”



“是”主子吵架下人遭殃,门外将自己窝成鹌鹑的嬷嬷闻言应了一声。

***


院子里乐姬被五花大绑着扔在地上,检查嬷嬷手执长鞭,周围围了一群人皆不敢发一言。颜华担心地看着被鞭子抽得体无完肤的乐姬,端了一杯茶上前赔笑:“嬷嬷定是打得累了,不如停下来先休息休息”


检查嬷嬷见是众女子中颜色最好的雪姬,卖她个面子收回了鞭子,对周围的人斥道:“还看什么看,今日乐姬之错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若敢再犯,定是不饶。”


“嬷嬷,不知乐姬犯了何事惹得你如此动怒?”


检查嬷嬷倒是知道乐姬和雪姬是住在一起的,接过她的茶抿着,不动声色:“哼,还不是乐姬自己犯蠢,做错事惹了李嬷嬷生气”说完她瞧了颜华一眼,眼神别有深意:“嬷嬷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遇事不要犯蠢,要知道是六艺坊在这战火纷飞的时期给你们一个容身之所。”


“雪姬省得。”


检查嬷嬷审视地看了她几眼。


李嬷嬷是颜华她们的管事嬷嬷,一向神出鬼没的,乐姬也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错,惹得李嬷嬷大怒,继而受罚。颜华很是忧心,但在她的打量之下颜华一直完美无缺地笑着,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一分。


“不知嬷嬷还有什么教诲?雪姬一定会认真地记在心里”


检查嬷嬷觉得雪姬这人愈发令人看不透了,她放下茶盏活动了一下手脚,道:“罢了,人老了就爱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也不爱听这些东西,乐姬伤得并不严重,你带她进屋上些药,没过几日就好了”


“谢谢嬷嬷手下留情”颜华目送检查嬷嬷离去,见人走了赶快去瞧地上的乐姬。

颜华和乐姬皆才年方十岁,乐姬又比颜华生的圆润一些,颜华自是拖不动她,没办法了后来找人帮忙才将她弄进屋里。上了药又看了医女,颜华一直在她床边守着,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颜华昏昏欲睡,乐姬终于醒了,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颜华大哭,让她救救她。


颜华拍拍乐姬的肩膀让她松手,她快被她勒死了。乐姬松了手,也知道自己刚才哭的不美,哭得抽抽噎噎的。


“雪姬你长得美性子又好,嬷嬷们都最喜欢你了,你去和管事嬷嬷说说好不好,我不要去给张大人做妾,你不知道张大人都可以做我爷爷了”



颜华大致明白了究竟是何事,听到乐姬说她性子好,她眉毛一抽觉得这话没一点儿根据。“你今年才十岁,既然不喜欢去和嬷嬷推了就是”颜华还是知道些的,那群嬷嬷最注重颜色,乐姬又生得不差,只是现在还没有长开,以后卖和现在卖,分明是以后更划算。


乐姬闻言也顾不得哭了,她脸色蓦地变得很差,又红又白,支吾了半天颜华才听懂她的意思。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怎么长歪了。


她斟酌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乐姬见她神色不对,将被子一蒙小声地说道:“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那天我都听见了,检查嬷嬷和督查嬷嬷说要将我们卖个好价钱,她们收养我们才不是好心,而是要将我们送给那些权贵。我们又没有见过权贵,谁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以前阿娘说了那些权贵都是爱喝百姓血的坏人,我自然不愿意了,就…就……”说到最后乐姬有些难以启齿。



颜华心里好笑,不知道该说乐姬天真好,还是恼她自作主张好,毕竟她虽然早知道六艺坊的真面目,却从没有和乐姬提过,谁让这姑娘从来藏不住心思。没想到乐姬竟然一急之下毁了自己守宫砂。


“那你也不该……”颜华自己说着也不好意思,“你是自己动的手,还是让别人…替你……咳咳”


“当然是我自己动的手了”乐姬急得把被子都掀翻了,竭力想在颜华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阿娘以前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让那些臭男人碰我呢,以后身子是要留给未来的夫君的”


颜华抿着唇,心中说不出的悲伤,只怕乐姬你以后等不到良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滴!你的渣男即将上线!





第178章 祸国(九)
“雪姬”

颜华循声朝窗外看,没想到会看到时敛。今日她原本有课,但是忧心乐姬的伤势就没有去,谁知竟遇到长年不出角楼的时敛寻她。

床上的乐姬听到声音掀开了帷帐,笑眯眯地瞅了颜华一眼,做了口型,‘有情郎’。颜华本来觉得没什么的,看到乐姬的口型顿时红了脸,嗔道:“瞎说什么”

乐姬没理她,给她一个‘还不快去’的眼神。

颜华看了看窗外的时敛,又看了看床上的乐姬,有些为难,“可是你的伤势……”

“放心,没事的”乐姬打断了她的话,“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快去吧”

颜华想着不能一直让时敛等着,就推开门走了出去。少年站在廊下,翩翩公子如玉,似芝兰玉树。颜华还是第一次发觉,时敛竟比她高一个头还多些。

“寻我何事?”

颜华说完这话觉得语气不对,怎么有股不耐烦的味道?她心中分明就不是这样想的。以往她去找时敛倒没有什么感觉,怎么时敛突然来寻她她就有点儿不对劲了呢。定是因为乐姬那句话的原因,颜华想着,一定是这样,所以自己才变得奇怪了起来。

颜华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时敛倒是没有察觉到颜华的不自在,他上前一步,站在台阶下仰望着台阶上的颜华:“阿雪定是没有看过外面的风景吧,今日我想邀你淮河一游。”

颜华自五岁进了六艺坊,确实有几年没有出去过了,每日应对嬷嬷的各种功课已经费了不少心神,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玩儿。六艺坊里倒是有姑娘想出去玩耍,但是均被嬷嬷们以世道混乱为由给拒了。


这样想着,她不动声色地走下台阶,“那走吧”


颜华以为时敛会带她去走后门,或是爬墙出去,却没想到他竟这么大喇喇地带她从正门出去了。颜华还有小时候的记忆,六艺坊门外把守着诸多凶神恶煞的守卫。


走出大门,颜华一直提着的心放下,怔怔地看着六艺坊的门庭一言不发,其实时隔几年换个角度看,那些守卫也没有那么可怕。时敛见她发呆,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颜华恍惚道:“没什么,只是突然产生了一股物是人非的感觉。五年前我被人送进六艺坊,眼看着五年过去了,蓦然心生感慨,没想到自己有出来的一天。”


时敛觉得她这话有深意,还没来得及细究,颜华已经如放飞的鸟儿一般到各个摊贩前挑选东西了。他还从没见过她这般模样,他见到的雪姬俱是沉稳清冷,或是慵懒迷人,乍然见到她这般童真的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



颜华回眸时便看到,时敛站在延伸出紫藤萝的墙角笑的婉转,那眉开盈盈的模样,值得用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去珍藏。



不想看他独身其外的样子,她大着胆子去拉他的手,“时敛,时敛,我们一起来挑些东西,送给家里的姊妹可好?”


时敛专注地看着她的侧颜,道了一句:“好”


秦杨城听说住了一位大人物,又有重兵把守,是以一派热闹祥和的模样。颜华和时敛逛了一天,买了无数小玩意儿。刚开始只是在帮六艺坊里熟识的姐妹买东西,后来完全是在满足颜华自己的购物欲望,大包小包的两人都拿不下了,时敛身上挂的都是,但他一直纵着她。


后来实在拿不下了,东西太多又影响观景的兴致,时敛只得拜托一位巡逻的士兵帮他们将东西送到六艺坊。


“拜托了”


“没事没事,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公子太客气了”


颜华在一旁看着,那小士兵诚惶诚恐的模样,快要五体投地了,明明时敛也没有这么吓人啊。她不解地盯着时敛瞧,时敛转过身来就看到她紧紧盯着自己,心跳了乱了一拍,他掩饰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阿雪,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


颜华摇了摇头,“时敛好看”


“真的?”时敛眉眼都舒展开了,“那我是阿雪见到的最好看的人吗?”


颜华又摇了摇头,时敛心中咯噔了一声,他难掩失落地垂眸,“原来不是啊”


“那有什么关系”颜华跳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我又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尽管时敛不是我见过生的最好看的人,但我还是最喜欢时敛啊”


少女不知情滋味儿,嬷嬷们自小教导她们勾引男人的技巧,却从不教导她们若是男子对她们动了情该怎么办。六艺坊的女子性子大多大大咧咧,又不知世事,正是男子最喜欢的一类,对嬷嬷们来说那些男人若她们动了情最好,总比她们爱上男子背叛了六艺坊要好,所以从不教导她们什么是男女之情。


这就苦了时敛了。


颜华这话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了,她说完兴致盎然地去看河灯,留下身后脸红心跳的少年站在原地独自回味,脑海中回荡着她那一句‘喜欢’,久久不能回神。


秦杨城在这战乱的年代被保护的极好,百姓早已脱离五年前惴惴不安模样,每日过得平安富足,幸福和乐,与外界形成两个极端。今日是花灯节,淮河里放了大大小小的河灯,颜华从小贩手里买了两盏河灯,一盏莲花的一盏小兔子的,莲花的那只颜华给了时敛。


河灯慢慢地漂走了,淮河两岸亮起了万家灯火,周围蝉鸣阵阵,月光打在颜华身上,一切是那么美好。时敛悄无声息地攥紧了衣袖里的手指,今夜是母后给他的最后期限,美人江山他父王选择时已经犯了一回错,他不能和父王一样再次酿成大错。他在心中默念她是灾祸,她是劫难,她是他的不祥之人,可还是不能收回丢掉的心。



时敛从不觉得父王有错,大家与小家他只是选了小家。即使他是全天下眼里的恶人,史册上臭名昭著的昏君,但他是个好父亲,是个好相公,时敛幼时的美好时光全是他给予的。他不懂世人为何将那些罪名全部加注在他母妃身上,不懂母后为何口口声声说红颜祸水,让他远离雪姬。



在别人眼里父王身为一国君王,他做的最错的事是舍了大家,留了小家。时敛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他是燕国遗孤,最后能使燕国复兴的人,他不能像父王一样,他也没有资格像父王一样,可是……


时敛嘴唇抿着,好看眉宇被他皱出深深的沟壑,颜华突然回头:“你怎么绷着脸?笑一笑啊”


此景此刻如此难得,时敛突然不想开口打扰了她的兴致,“阿娘说这样看着比较有威慑力”


奈何颜华还是开口问了:“时敛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颜华自河边起身,转眸看向他:“好像从刚才起时敛就一直皱着眉头呢,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和我说啊,时敛只要笑一笑就让人心情大好,恨不得将全天下所有美好的东西送到你面前呢”


时敛闻言勾了勾唇,颜华看他笑比哭还难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是在纠结怎么和我说吗?时敛不必这样,有话直说便是,或许我已经猜到你要和我说什么了。”


时敛抿着唇,“若我说了你会不会打我”


“自然不会”颜华上前牵着他的袖子,“我以为我和时敛已经是好朋友了”


只是好朋友吗?时敛心中酸涩,但若只是好朋友的话,接下来的话就不会伤到阿雪了吧。

时敛不确定地想着。


“雪姬,我说完不管你是要打我也好,恨我也好,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时敛忽然正色地看着她道。


“雪姬,时敛只是我的字,我的真名是澹台珊。澹台是燕国大姓,你想的没错,我就是你们口中昏君的唯一儿子。”


颜华惊讶地松了手,她心有所感地低下头去,再抬头已是平静无波,“你说”


“有人挑事造反时我仍年幼,知晓的不多。只知道最后拥兵自重的有三人,其中一人是燕国大将魏桀,他在边关起义最后攻上王城,要我父王交出母妃,我父王自然不肯,与魏桀的大军对阵三月,直到城里弹尽粮绝。他无法只得打开城门放魏桀进来,并愿意放弃皇位,只愿魏桀能放过我和母妃,但是魏桀这厮出尔反尔,要将我母妃活活烧死,我父王为了母妃和魏桀对决,后来被魏桀杀死,母妃也随他去了。”


“父王的部将趁着混乱送我和母后逃离了都城,我们被秦杨城主收留,安居在这六艺坊。只是母后她时刻想着复国,要我以光复大燕为平生所愿。”


“那你是怎么想的?”颜华问他。


“我……”时敛哑言。


颜华忽地闭口不谈,看着热闹的大街说道:“陪我走走吧”

“…好”

今夜大街小巷都是人,看阵仗恐怕不闹到子夜不会罢休,颜华跟着人潮走动,时敛跟在她后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一会儿就没了她的人影,时敛顿时急了。急切地在涌动的人潮寻找颜华的身影,直到他找的满头大汗,面如金纸,心脏震如擂鼓,也没有找到人。


时敛在街头失落地想着,找不到也好,雪姬一向聪明,若是她能逃出去也是好事。


“时敛”


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敛惊喜地回头,只见颜华站在一个打铁铺前对他笑,“时敛我相中了这把琴,但是没带钱,你能不能把它买下来给我”


时敛一愣,上前乖乖付钱。


从打铁匠手里接过琴,颜华就一把抱到怀里,时敛连看都没看到:“这是何物?”


颜华珍惜地抱着琴没吭声,回答他的是打铁铺的老板:“小伙子我给你说啊,这琴可大有来头,五年前大军入咱这秦杨城知道不?就是那个时候被人从山上发现的,据说是山上神殿里的东西,那神殿破落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没想到还有这般精巧的物件。这琴古怪的很,仅有琴无弦,也无法弹奏,就辗转流落到我这里。小老儿也不懂这些,正准备当柴烧呢,谁知道被小姑娘瞅见了……”


从老板的口中时敛大致知道了缘由,他看着极为珍视抚摸着琴身的颜华,试探问道:“既然此琴无弦,不如一会儿我再买一个给你”


颜华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目光奇异,“你不懂,这琴本就是我的”说完颜华随手拨弄了一下,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一阵铮铮的琴音自她指尖流泻而出。


老板闻声瞪大眼睛,“这倒是奇了”


颜华笑而不语,缓步从店里走了出来,时敛看到连忙跟上。


颜华一路无言,眼看快到六艺坊,她停下脚步问他:“说出你的心愿”


适逢月亮被乌云遮挡,时敛无法看到颜华的神情,只听声音他竟奇异地觉得颜华圣洁的高不可攀,他动了动唇长久无言,半响按照母后的意思轻声道:“…想你…去魏桀府上,雪姬你生的这般好看,不能让他和别国的君主联手,我…我…我想终结这乱世”说到最后他越说越熟练了,顺溜着全部说出了口,但语无伦次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却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如你所愿”


月亮又出来了,光辉洒向大地,时敛第一反应是去看雪姬的神情,却只看到她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澹(tan)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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