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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重生日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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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阳微微歪了头,余光瞥到身后。他蒙住了谢凉萤的眼睛,“东家别看。”
被蒙着眼的谢凉萤瑟缩在魏阳的怀里,由他带着走。
魏阳发现她在发抖,不由得抱得更紧些,希望能借此让她忘记方才那一幕。
走了不多时,魏阳便放下了手,道:“东家,就是这里。”
谢凉萤看着眼前那扇到处都是漏洞的木门,有些傻眼。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皆是这样的。几乎遮不了风的门,斑驳的土墙正因为前些日子下雨而不断渗出泥水来,窗子也没有几个是完好的。
犹豫了下,谢凉萤还是推开了门。
破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还不等人走进去,里头就飞出来个东西,擦着谢凉萤的手摔到地上。
“你就是再来多少次都一样!我绝不会做皮肉生意的!给我滚!”
妇人的声音听起来空有一股子气,却没有力道。想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快撑不住了。
破木门被风吹开,站在门口的谢凉萤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
若不是那声音仿佛,见了人,压根就认不出那是曾经的柳家主母曾氏。
☆、第23章
屋里的曾氏看不清背着光的谢凉萤和魏阳,只是凭着本能觉得这两人并非前来加害自己的。她理了理本就无法蔽体的衣服,撑着破桌子站起来,一步步挪向门口。
从昏暗的屋内走出来的曾氏在接触到光亮的时候眼睛有些受不住地眯了眯。而谢凉萤则借着光亮将她如今的样子看了个分明。
曾氏上身穿着一件青色的粗麻布襦衣,上衣已是多出破损,似乎被人撕扯过,露出下面瘦骨嶙峋的身体。下身则围了一条同料子的藏青色裙子,脏污的料子太少几乎无法合拢一圈,裙摆只到小腿,下端参差不齐。一双没有穿鞋的脚上有好些大的疤痕,还有些地方正溃烂,红红黄黄的看着叫人直犯恶心。
谢凉萤看着曾氏的脸,几乎无法想象眼前的人是在柳家对自己温声细语的曾氏。两鬓已生了成片的白发,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叫人一眼就看出得了病,原本如银盘般的圆脸生生成了巴掌大小,两颊深陷,颧骨高高耸起,看着可怖极了。
曾氏眯缝着眼,努力看清了来者。高个儿的男子是陌生人,她不曾见过。矮个子的倒是看着有几分面熟。曾氏心跳漏了一拍,扬手就要朝谢凉萤打过去,口中喊道:“柳澄芳你竟还不肯放过我!清芳如今几近病死,我倒不如也同你拼了这条命!”
魏阳一把抓住了曾氏的手,谢凉萤擦干眼泪,带着哭音哑哑地唤道:“曾夫人,是我,谢凉萤。”
曾氏一愣,挣开了魏阳的手,扑到谢凉萤的面前,脸几乎贴着她的鼻子。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原是谢五小姐。”她脸上微有赧色,双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向谢凉萤行了半礼,“谢五姑娘。”
魏阳看着曾氏行礼,好似看见了曾氏还是高门主母时的风采,进退有度,待人和善。
曾氏对谢凉萤还是颇有好感的,谢凉萤鲁莽而又天真,为人纯稚,从不在意自己女儿是庶女的身份,愿意和她一道玩儿。这在讲究嫡庶的京城很是难得。如今女儿病卧在床,她已无银钱维系药石,又不愿做那等皮肉生意,早就抱着同女儿一道去地府的念头了。
不过谢凉萤竟然一路找了过来,兴许这就是老天爷给自己活下来的一次机会,也是给了女儿可以康复希望。
谢凉萤拉着强跪在地上不愿起来的曾氏,道:“夫人方才不是说清芳姐姐病了?带我进去看看她吧。”
曾氏忙不迭地从地上起来,拉了谢凉萤跌跌撞撞地冲到床前。说是床,其实不过是用砖头垒起来的一张平炕罢了,上头铺了一张破草席。
柳清芳面色潮红地躺在上头,身上盖着件破衣服,冷地不停发抖。
谢凉萤探了探柳清芳的额头,被烫地抽回了手,惊道:“清芳姐姐这是烧了多久?!”
曾氏抹泪道:“好些天了,我什么法子都试了,就是消不下去。五姑娘,看在你同清芳过去关系不错的份上,还望施以援手。我这条命留不留都没关系,只盼着她能好好儿的。”
魏阳抽了柳清芳的一只手出来把脉,片刻后沉声道:“速去医馆。”
谢凉萤解下身上的披风,让魏阳把柳清芳整个儿包起来。魏阳腿脚不便,没法儿抱着柳清芳,只得上外面去把车夫叫进来。谢凉萤自己扶着曾氏上了马车。
马车有些小,三个人坐下已是勉强,魏阳就坐在外头的车辕上,催促着车夫加快速度。
谢凉萤此时没心思去问曾氏她们在离开柳府之后的遭遇,看她们眼下的样子就知道必是糟透了。只希望柳清芳的病还有救。
魏阳倒是没把人往大医馆带,而是往一条小路走。车夫跟着他的指示,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平房门口。他让车夫抱着柳清芳跟着自己,也不叫门,一把推开大门,带着人往里头走。
屋里长须白发的中年男子正在喝茶,被魏阳的大动作给惊得把茶喷了出来。还不等同魏阳说话,就看到柳清芳从披风下露出来的红得极不正常的脸。男子高声唤来正在打盹的小童,让他把自己的行医箱取来,让车夫将人抱到了厢房去。
曾氏若眼睛还正常,当能认出眼前的男子便是昔年替皇帝治好了沉疴的御医蔡荥。
车夫刚把柳清芳方才床上,蔡荥就上前搭了脉,须臾后小童满头大汗地抱着行医箱小跑过来。蔡荥二话不说,打开箱子取了针灸包替柳清芳施针。
谢凉萤怕他们在场会妨碍蔡荥对柳清芳的诊治,便拉着曾氏走去外头。
一直担心的女儿终于得了救,泄了劲道的曾氏终于松开了一直绷着的弦,在院中大哭起来。
用尽全身力气哭泣的曾氏,似乎要将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委屈和痛苦统统发泄出来。谢凉萤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在一旁陪着她。
等再也哭不出来了,曾氏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向谢凉萤致歉道:“方才我失态了,还望五小姐海涵。”
谢凉萤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未放在心上。她问道:“我听……柳家说夫人是因阴私之事才被逐出府的?我虽年幼,却也自认有些识人之道,觉得夫人断不是那等人。又念着同清芳姐姐的情谊,便想着来寻你们。”
曾氏冷笑,“阴私?这世上最说不清的便是阴私事,任人朝你身上泼脏水,也是百口莫辩。我自认对柳家大小姐从未半分怠慢,何曾想她竟陷害于我!柳家上下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我自己也……这些我都无话可说,可为什么要搭上清芳?她是无辜的!柳澄芳抢了她的夫婿还不够,如今竟还要接着往死里折腾她。”
曾氏将怨气发泄出来后,心中稍稍平静了些。她向谢凉萤道出事情的原委。
在自请为妾前,曾氏是有过一门婚事的,只是念着家中兄弟的前程,曾氏毁了婚。自打进了柳府后,曾氏与那男子也并无往来,只是前几个月去庙中礼佛才被找上了门。曾氏也奇怪那男子为何此时来寻自己,不过那人说家中窘迫,急需银钱去救家中老母。心软的曾氏见他穿着褴褛,也就信了,只一时身上没带那许多银钱,便与人约好三日后在庙中相见。
三日后曾氏赴约,男子特地写了借书于她。曾氏因信他,便没有将折好的借书打开看。谁知两人正要离开时,柳澄芳带着人撞开了门,随后而至的柳老夫人见状更是一脸震惊。二人不由分说就绑了曾氏和那男子。
柳澄芳从曾氏身上摸出了那张借书,打开后当众念出来,竟是封情信。上头措词不堪入耳。而男子身上的银子,以及庙中主持的证词,一切都将曾氏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说我早与那男子有头尾,多年来在庙里……行那苟且之事。主持实在看不下去,才偷偷告诉了柳澄芳。”思及当日,曾氏犹难平。她永远都忘不了柳老夫人对自己失望的眼神,以及柳澄芳脸上得逞的笑容。还有柳元正,这个自己多年侍奉的男人,竟罔顾多年夫妻情分,丝毫不信自己。
“这等事,我怎么辩解?替我说话的下人被当成了替我掩饰的,全都打的打,发卖的发卖。到了后头也就没人愿意帮着我。”曾氏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我是无所谓,只是苦了我的清芳。原本大好的日子,如今却跟着我吃这种苦头。我是过过苦日子的,可她自小出生在柳府,受尽荣华富贵,哪里吃得了这份苦?出来不多久,她就落了病。我那娘家兄弟有心相助,可碍于柳太傅在朝上的影响,只能暗中接济。可那等地方,私下给的银钱都被抢走了,我哪里有钱给清芳治病?”
“到后头,娘家接济我的事被柳家知道了,他们几个都在朝堂上吃了排头。我便叫他们别再同我有瓜葛,我同清芳是死是活,全凭天命吧。”曾氏的眼睛亮了起来,朝着谢凉云的方向露出这几个月来的第一个微笑,“果然老天爷还是念着我们母女俩的。”
蔡荥施完针,边擦汗边从里头出来。
魏阳迎了上去,低声询问柳清芳的情况。得知无碍之后,又请蔡荥为曾氏看看眼睛。
蔡荥仔细检查了曾氏的眼睛后,道:“里头那位是急症,只不过拖了几日,还不妨事。这位倒是需得花些日子好好调理了。”
谢凉萤从荷包里取了一张银票,双手捧给蔡荥,“还请先生好生照顾,好药材还需花钱,请先生莫要嫌弃。”
蔡荥看了眼魏阳,见他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地收了银票。他道:“这母女二人暂且在我这里住下。这钱权当住宿费吧。”
谢凉萤又迭声相谢。转头让曾氏安心在这处留下,“待身子好了,咱们再做旁的打算。”
曾氏原还担心回去后柳清芳的病出现反复,如今这般倒是让她安心了。
谢凉萤和魏阳辞别曾氏和蔡荥,又去探望了尚在昏迷中的柳清芳。见柳清芳面色转好,呼吸正常,这才放心地离开。
只是还未上车,薛简就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他把两个蒙了眼塞住嘴的男人往地上一扔,不满地道:“多大的人了,就没发现后头有人跟着。”
谢凉萤眨巴着眼睛。难道薛简跟了自己一路?
☆、第24章
薛简看了眼谢凉萤身后的魏阳,朝他一笑。魏阳还以一笑。两人仿佛早已认得。
谢凉萤正暗自琢磨着他们二人的关系,冷不丁被薛简一拉,带到了他的怀里。
魏阳不着痕迹地朝薛简看了一眼,眼中深意唯有他们两人知道。
薛简打了个响指,两名伏于暗处的影卫即刻出现。他们一人一个从地上抓起五花大绑的成年男子。
薛简踢了踢不住扭动的人,道:“从你们去曾氏那儿时,这两个人便一直跟着。到了这儿后,我见其中一个要去他处,便给扣下了。”薛简示意影卫将人带进蔡荥的宅子去,“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蔡荥正在院中碾药,听见动静后抬眼一看,“怎么又回来了?”看到影卫手上的两人后,他皱了眉,“在我这儿捉住的?”
蔡荥平生最恨有人鬼鬼祟祟地暗中探查他的消息。还不等问到话,就一人赏了一把药米分,叫那二人不住打着喷嚏。
薛简和魏阳知道蔡荥有这招,自然摒住了呼吸。唯苦了不明就里的谢凉萤,那米分末随着风吹到她脸上,被她吸了进去。极冲的味道直朝脑子里钻,现下正跟那两个一道打喷嚏。
薛简好笑地取了湿帕子给她擦脸,“怎么也不知道躲一躲。”
谢凉萤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鼻子难受得要命。听到薛简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因为身上失了力气而少了怨气多了几分娇气。
被瞪个正着的薛简轻轻咳嗽一声,理了理下身的衣裳。他取了腰上的短笛,放在身前做遮掩。
魏阳瞥了眼一脸云淡风轻的薛简,嘴角轻扯,露出极浅的笑来。手下却不动声色地把谢凉萤往自己这儿拉了拉。
薛简知道自己被魏阳给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曾氏原在屋里喂女儿喝药,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便出来了。她凑近被绑住的两人细看,大惊失色,“柳二、柳棋,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儿?!”
薛简笑道:“看来也用不着问了。柳家人,曾夫人自是认得的。”
曾氏奇怪地缓缓点头,“他们两个是柳家的家生子,打小就服侍柳元正。只是去年因为贪酒误事,被我发到庄子上去了。”
薛简道:“若是为了报当日的一箭之仇,断不会在此时暗中窥伺。是柳澄芳让你们来监视曾夫人和柳姑娘的吧。”
柳二柳棋打着喷嚏不住地点头。
曾氏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料到即便自己已经落到这般田地,柳澄芳还不肯放过她。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非得让柳家大小姐置之死地不可?
趁着曾氏和薛简两人在盘问柳家下人,谢凉萤凑近魏阳,悄悄地问:“先生你看,今年铺子的盈利可否在京里租个小院子?不求太大,干净安静即可。”
魏阳看了眼怒气冲冲的曾氏,心下了然。
曾氏不可能一直住在蔡荥这儿,到底男女有别,久住怕是会招来是非。不过魏阳却希望曾氏能住地离蔡荥不远。她的眼疾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理,轻易离不得蔡荥。
魏阳附耳道:“京中地贵,不过咱们租个同蔡御医这般大小的宅子,银钱还是有的。”
谢凉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追问:“盈利我还得分谢家一半,分完可够?”
魏阳挑眉,他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回事。“尽是够的。不过东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见曾夫人也不是那种愿意依附人过日子的,东家也不能养她们一辈子。”
“嗯,这事儿我心里有数。”谢凉萤对他笑道。
柳清芳向来内秀,年纪还小的时候曾氏就请了绣坊名师来教她,如今一手绣活儿不说比肩大师,要糊口还是错错有余的。彼时她们刚被赶出府,生活还没着落呢,自然没有心思去买布配线。等安顿下来,倒是可以同她们谈谈这事儿。
薛简总不好一直占着蔡荥的地方,便叫影卫将人带回了侯府。
三人向蔡荥和曾氏辞别。
蔡荥试探道:“这次是真走了吧?别回头再杀个回马枪。”
看着蔡荥脸上的表情,谢凉萤忍不住捂嘴哧哧地笑。这个蔡御医性子颇是有趣。
三人上了马车。马车略小,坐三个成年女子已是拥挤不堪,如今加上薛简和魏阳两个男子,自然空间更小。
薛简不满地看着非得挤进来的魏阳,他原还想着趁着和谢凉萤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说点小情话。如今多了个碍事的,自己也不好做什么动作。
魏阳淡淡地看了眼薛简,又朝薛简和谢凉萤之间挤了挤,尽量分开他们。
薛简想起方才被魏阳看穿的糗事,神情不甚自然地把头扭开。
谢凉萤一心想着日后怎么安顿曾氏和柳清芳,倒没留意两个男子之间的交锋。
到了铺子后,谢凉萤换回了衣服,带着清夏就要回谢府。因为送柳清芳去看病,所以时间耽搁了不少,此时已是日渐西斜。
薛简将谢凉萤扶上马车,自己跟着跳了上去,有些无赖地道:“我同你一道回去,到时候就说是我拉着你出去玩儿。你祖父母不会说什么的。”
魏阳眯了眼,意有所指地道:“那就请薛侯爷好生照顾我们东家了。”
薛简被看得出了一头的汗,连连称是。心中念叨怎么之前不见这位这么大的气性。
马车刚离铺子,薛简就把清夏往外头车辕上赶。清夏顾忌男女大防,觉得不好留自家姑娘和薛简同处一室。
薛简笑道:“难不成我还会把你家姑娘吃了?”
清夏看了眼并不驳斥薛简的谢凉萤,咬咬牙还是撩了帘子去外头。若自家小姐对云阳侯有意,自己怎么好阻拦了这份人人称羡的好姻缘。
帘子一放下来,薛简就抓住谢凉萤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不断摩挲。他凑到谢凉萤的耳边,语气里带着蛊惑,“想我没?”
谢凉萤被他喷在耳边的气息烧的脸红。心里暗啐自己,都是做过夫妻的人,还羞个什么劲。
薛简并不在意谢凉萤是否回答自己,从谢凉萤的脸上他已经看到了答案。他轻轻含住谢凉萤的耳垂,含糊地道:“我可是想得紧。”
谢凉萤羞红着脸推开了薛简,摸了摸自己烧得发烫的耳垂,发现自己带着的珍珠金耳塞不见了。
薛简笑嘻嘻地从嘴里吐出金耳塞,戴在了自己的耳上。他因曾扮过女装,特地穿了耳洞,如今正好用上了。
谢凉萤看着戴了珍珠耳塞的薛简笑脸,仿若回到了前世。薛简特地寻来一对拇指大小的珍珠,做成了耳塞子替自己戴上。还对自己说,那是南蛮的习俗。以女子为尊的南蛮,男子会将找到的最好的东西送上,若姑娘有意就会戴上,两人携手成为伴侣。
男子的一生都会将戴着自己所赠之物的心爱姑娘奉若神明,宛如女王般。
薛简看着神思不知飞往何处的谢凉萤,有些不满她没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他想起什么,突然道:“阿萤同你铺子里的账房先生倒很是亲近。”
谢凉萤被拉回了思绪,想起魏阳身上种种谜团,不由道:“魏先生……人很好。只是铺子是谢家的,人也是谢家的。我……”
谢凉萤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无法告诉薛简自己不信任谢家,甚至恨谢家。对于铺子和魏阳的心情也随之变得纠结起来。她很满意靠着自己经营铺子得利,也很高兴魏阳对自己的关心。可这些都是谢家给予她的。
薛简把她搂在怀里,下巴轻轻擦着她的发髻,“魏阳不是坏人,你可以信他。铺子也并非谢家的,你大可放宽心。”
谢凉萤心里一惊,难道薛简察觉到了什么?又惊觉薛简方才所说的弦外之音,问道:“不是谢家的?!”
那会是是谁的?难道谢家抢了别人的铺子给自己?不对,谢家在京中从来都是谨小慎微的,断做不来这等事。可自己在京中并无熟识的人,怎么会有人送铺子给自己?也不会是薛简,若是他送的,早就告诉自己了。
薛简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没告诉谢凉萤实话。“不是谢家的,日后你会知道是谁的。现今你且安心做营生便是了。”
谢凉萤咬了咬唇,知道薛简不肯告诉自己那必是有缘故的,也就不再多问。想起魏阳,又道:“你同魏先生认得?那日开府宴,长公主也同我提起他。他的来头这么大?”
想起魏阳在自己离开前瞥来的警告,薛简的头皮就有些发麻。他心不在焉地道:“我同他认识不久,知道的不多。但想来能被长公主称赞的必是有独到之处吧。”顿了顿,还是道,“魏阳不是谢家的人,他不会害你的。绝对不会。”
谢凉萤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有些捉摸不清里头的关系。她倒是感觉出来薛简和魏阳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薛简对自己的独占欲很强,这样的薛简却在自己和魏阳接触的时候并未产生过半分排斥。反而,反而有些像……怕魏阳。
谢凉萤往后扬起头去看薛简,薛简笑着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心惊胆战了一路的清夏远远见着谢府,就喊道:“姑娘,侯爷,到了。”
马车从侧门进去,一直到了二道门子。谢家祖母原本还很不满谢凉萤晚归,但见到先谢凉萤一步下车的薛简后,把满肚子的话给咽回了肚子。
薛简扶着谢凉萤下车,朝谢家祖母一拱手,“今日前来未曾带拜帖,改日下了帖子再来。”
谢家祖母堆起了满脸的笑,殷勤地让今日在家里的长子过来相送。
因有薛简保驾护航,谢家祖母到底没追究谢凉萤晚归的事儿。谁见了那样儿都想得明白,云阳侯带着谢五小姐出去玩儿了。想着将二人凑一对的谢家自然不会横加阻拦,巴不得日日有这一遭。
☆、第25章
年关刚过,京城就迎来了一桩喜事。恪王柴晋和柳太傅的长孙女成亲了。
婚后三日,柳澄芳回门,柴晋自然亦步亦趋地跟着,眼中浓情蜜意羡煞众人。
从柳家提前出来的柳澄芳顺道去了谢家。
谢家早就得了消息,前一天就在为着表小姐回门而准备了。
这样的日子,谢家祖母也不好拘着谢凉云不出来。在颜氏的软磨硬泡下,谢凉云终于在多日不出现之后见人了。
谢凉萤朝妹妹瞥了眼,发现她瘦了许多。宽大的立领袄子穿着身上空空的,仿佛衣下的身体不过是根杆子罢了。脸上的脂米分略有些重,却还掩盖不了憔悴。
难道谢凉云果真和祖母说的那样,大病了一场?谢凉萤努力回忆着前世,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这么一出。她将此暗自记在心上。
薛简今日不知用了什么名头竟也到了谢家来。谢参知将他奉为上宾,殷勤招待。
男子皆是在外院,薛简环视一周,没看到谢凉萤。虽早知是如此,心里到底有些失落。
柳澄芳和柴晋在后院拜了长辈后,谢参知就领着柴晋去了前头,留下柳澄芳在女人堆里。
柴晋看到大摇大摆坐在上首的薛简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里直骂狐狸。今日明明自己才是主角,这个人却偏要抢了自己风头。
堂上众人互相见礼后,薛简朝柴晋使了个眼色。
柴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谢参知忙问道:“恪王可是有心事?”
否则怎会在今日这般,无论与柳澄芳私下如何相处,都不该在她娘家人面前露出不满来才是。可见他和柳澄芳在人前的姿态,也不像对柳澄芳不满。
柴晋道:“我与薛简早就认识。如今我人生大事已成,他却尚未着落,这才触景伤情。”
谢参知先是一愣,和三个儿子对视一眼后心跳急剧加速。
来了!
谢参知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压低了的声音中显出了内心的激动,“薛侯爷可有意中人?若是有,我这把老骨头倒是还能劳动,替侯爷做个大媒。”
柴晋看了眼一直笑而不语的薛简,硬着头皮道:“薛简心仪之人正是府上五小姐,五堂妹。不知外祖父可愿割爱下嫁。”
谢家男子们仿若做梦一般。他们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能让谢凉萤嫁给薛简,如今自己还没怎么出力,这事儿竟然就这么成了?
天上掉下的馅饼!再没这么大的好事儿了。
薛简此时方站起来,朝谢凉萤的父亲谢乐知一拜,“还望谢大人将阿萤许配于我。”
谢乐知哪里会不肯,当场就同薛简定了亲。为了怕薛简事后反悔,特地取了文书与他当场写了。确定文书无误后,令下人速速送去衙门登记造册。两人当下就以翁婿相称,在座无一不逢迎恭贺的,倒把柴晋给晾在了一边。
薛简见心头一桩事了了,别提多痛快。他压根就没和谢凉萤提过自己会在今日提亲,甚至未曾提过婚嫁之事。前世他们二人并未那么早定亲。不过薛简觉得谢凉萤早晚都要嫁给自己的,宁快不愿慢,早早把谢凉萤从谢家这个贼窝带出来放在自己跟前才是正经事。
对此毫不知情的谢凉萤还在后院听一群女人唠嗑。
女子婚后头等重要的事便是生育。柳澄芳虽说才出嫁三天,谢家妇人们也循循教导,趁机教授后宅手段。
这些不便未出阁的姑娘们听,谢家祖母就叫家里头的几个小姐们出去外头自己玩儿。
花园里赏花的谢凉萤看出今日谢凉晴一直不对劲。平素的谢凉晴从来都是脸上带着笑的,但这几日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想起这位姐姐对自己也有回护之恩,谢凉萤踌躇一番后还是把话问出了口,“二姐姐近日可是身上不舒坦?我见你脸色不大好,若是不舒服就先去屋里歇歇。芳表姐离开的时候我再让清秋去叫你。”
谢凉晴苍白着一张脸,强撑起笑来对谢凉萤摇摇头。“并没有什么旁的事。不过是我姐夫家,前些日子上门来见我娘罢了。”
谢凉萤心跳漏了一拍。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她记得前世早逝的大堂姐婆家在孝期过了之后上门求娶谢凉晴做续弦,此事合情合理,谢凉晴也并未定下人家,谢家也就答应了。但谢凉晴的悲剧就此开始了。嫁过去之后不出一年,婆家就派人来传话,说谢凉晴因小产大出血而亡。一直端庄的大夫人把自己关在屋里几天不理事,等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老了不止十岁。
一直盘旋在心头的话说出来之后,谢凉晴似乎轻松了许多。她浅浅一笑,“是来提亲的,希望我嫁过去做续弦。”
果然如此。谢凉萤咬着唇,她最不会安慰人,此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谢凉晴也不需要谢凉萤的安慰,她只是想要有人听她说说心里话。“姐姐向来康健,怎会嫁过去不到半年就过世了。我早就奇怪这事儿,后来有一次偷听到娘和爹说话,才知道她……竟是被李家活活给虐死的。”
谢凉萤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悲戚的谢凉晴。无论如何她都猜不到这婚事背后还有这等隐情。李家在南边儿,离京城有些远,她原还以为是害了水土不服之症,这才久病不起继而一命呜呼的。没想到竟是这样……
谢凉晴擦了擦不知什么时候流下来的眼泪,“五妹妹兴许觉得我是为了不愿嫁过去才胡诌的吧。但我在听到这事儿后去向当年服侍过姐姐的下人们求证过了。”她转头看向谢凉萤,眼中戚戚,“姐姐自打嫁到李家后,每日寅时三刻前就得起来操持家务,备下家中早膳吃食。白日里也歇不得午觉,李家老夫人是要叫她在跟前立规矩的。热了打扇,疼了捶肩。但凡脸上有个不痛快的影子,李老夫人就叫到日头下跪着。”
“那……大姐夫呢?”谢凉萤抱着一丝幻想问道。谢凉晴说的都是谢凉萤从来不曾接触过的事。薛简是孤儿,没有父母更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谢凉萤就是在云阳侯府日日睡到午后都不会有人说什么,反倒薛简会丢下手里的事儿跑来问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谢凉晴看着身旁的妹妹,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摸了摸谢凉萤的头,脸上有了一直带着的笑容,可那笑里头掺杂了太多叫人心酸的东西。
看着眼前的花景,谢凉晴突然极小声地道:“前些日子我外出配丝线,遇上了街痞,幸好妹妹铺子里的账房先生路过解围。妹妹回头替我谢谢他。”
谢凉萤看着二堂姐微红的脸颊,觉得这兴许是能让二堂姐避免前世早逝的好机会。有心撮合他们二人,她便道:“二姐姐要我谢人,总得有些个诚意。”
谢凉晴犹豫了下,还是从随身的荷包里取了块绣好的丝帕出来。她递给谢凉萤,道:“贵重的东西我给不起,唯有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也算聊表心意了。”
横也是丝,竖也是丝。这礼物倒是给的好。谢凉萤笑嘻嘻地接过收好,心里盘算着如何成就这桩姻缘。
此时如嬷嬷过来将小姐们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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