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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重生日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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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一个年轻男子正在碾药末,桌旁放着拐杖,看来这男子不良于行。
下人出声打搅,“公子,老爷来看你了。”
江易抬头,看清来人,很高兴地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笑道:“姐夫!”
江家姐夫疾步上前,按下了要用拐杖支撑自己过来迎接的江易,“你就好好坐着,别动。我许久不来看你了,让我好好瞧瞧。”上下一番仔细打量后,犹不放心地问道,“过得还好?上次给你送来的药可有用?腿好些了没?”
江易道:“我在这里无人打搅,过的悠闲,正合我意。姐夫遣人送来的药,我自是用了。不过嘛,”他拍了拍自己伤了的腿,“打小就伤了的,若能好,那是老天怜我,便是好不了,我也不怨什么。”
江家姐夫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咽下了嘴边的话。他另起了个话头,问道:“你总这样避世也不好,可曾想过谋份差事?”
江易似乎没想过这茬,猛地被提起还有些懵,“差事?”
“是啊,你早晚得成家的。本就腿脚不便,若还没一份差事,怕是难有良眷。你若有意,我替你去寻一份合适的差事如何?”
江易自打独居于此后就歇了成家的心思,但是对着姐夫熠熠的眼神,他始终说不出口。姐姐过世后,他全靠姐夫一人支撑着才能立起门户来,实在亏欠良多。如今他想让自己和人接触,那便遂了他的愿吧。成家之事尚早,日后再说也不迟。
如此一想,江易也就应下了。
江家姐夫似是很满意江易答应了自己,转口又谈起了自己的爱女,“……你那外甥女如今长了年岁,脾气也越发长了。女孩儿家的心思玲珑,我总猜不透她想些什么……”
江易似乎也很喜欢听自己外甥女的事儿,他在这外甥女出生时就犯了事,轻易不得在人前露面,是以这对舅甥连面都没见过。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事也仅存于案卷之中,记着的人怕是不多了,自己若能进城某份差事,兴许能与姐姐唯一的血脉见一见。姐夫总说她像姐姐呢。
这般一想,反而对江家姐夫先前的提议期待了起来。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我办妥了后让人来知会你。”江家姐夫顿了顿,温声道,“我兴许之后一段时候都不大能来见你,你自己一个人千万要小心些。到时候若遇着难事,就去喜福胡同找一户薛姓人家,同他们说说,他们会帮你把事儿了了的。”
江易撑着拐杖,将姐夫送到马车上,并不打断他的谆谆嘱咐。
江家姐夫被下人搀上马车后,还撩了帘子依依不舍地看着江易。
江易向他挥手,“姐夫回去也小心,更深露重,莫要为了正事而伤了身子。”
江家姐夫向他点点头,示意下人驱车回城。
江易站在原地,直到马车看不到了才进宅子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谢家那头。
谢凉萤那日和颜氏提了自己想要铺子练手的念头之后,就一直安心在谢家祖母跟前。谢家祖母见她的确表现还行,这日便将她单独留下。
如嬷嬷得了谢家祖母的授意后,将一个小小的木盒子放到谢凉萤的手上。谢凉萤打开一看,里头竟是一份地契,心里有些诧异。她原以为谢家给自己一个挂着谢家名字的铺子已算顶了天,没料到竟还把整个铺子连地契一道给了自己。
这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谢凉萤对谢家的财务状况又起了怀疑,难道自己把账册都给看错了?有这么好地段的铺子,谢家怎么可能支撑不住开销。光是一年的铺子租金都够几月嚼用了。
不过眼下,这都已经是自己的了。
谢凉萤收起了心中的胡乱猜想,朝谢家祖母盈盈一拜,谢过了这赏。
谢家祖母的脸色似乎不大好,不知是不是因为给出了这么个铺子而心痛。脸上却还是强撑着扯出笑来,“五丫头,家里给你的你可见着了。好好经营,莫要辜负了家里对你的期许。”顿了顿,又咬牙切齿道,“这以后可就算在你的嫁妆里头了。”
谢凉萤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望着离开的谢凉萤的身影,谢家祖母眼中满是不甘。她原以为那边会给谢家个面子,没料到给出来的竟是铺子连着地契全是谢凉萤的名字。自己倒是想去官府走个关系把户头改成谢家的——可那儿有这胆子。
谢凉萤对谢家祖母的不甘全数不知,她一面忧心自己是否算错了谢家开销,一面高兴于自己能借着铺子的名义出府去了。前世成婚后不久,薛简就常拉着一直在家中不愿出门的自己出去。一则是散心,二来也是为了能让她有更多的事情可做。
也正是薛简的努力,让谢凉萤知道了女子除了料理后院之事外,还有许多旁的事、旁的乐趣。借着与外面人打交道的机会,她知道了谢凉云儿子所犯之事的真相,而不是偏听谢家的一面之言,让自己心软为其开罪。
此时谢府之外的京城,有些什么呢。
谢凉萤心里很期待。
☆、第12章
得了铺子的谢凉萤迫不及待地就向谢家祖母提出要去看看的念头。
谢家祖母看着她一脸的雀跃,心里越发地不高兴。但想起颜氏曾经和她提过的,日后铺子赚了钱,谢家也是有好处的,便勉强点了头应下,“必要带人去,早去早回,赶在晚膳前回来。马车我让如嬷嬷去给你备着。”想了想,又怕谢凉萤在铺子上动什么小脑筋,便又道,“我还是放心不下,让如嬷嬷跟着一道去。”
能出门的谢凉萤自然一口应下。于她而言,如嬷嬷不过是个伺候祖母的下人,她要报复谢家,自然也不会放过所有拦在前面的阻碍。这个忠仆若真想做什么,自己总有法子将她扫开。
如嬷嬷沉声应下,对上谢家祖母颇有深意的眼神后,她点了点头,退下去准备马车。
谢凉萤辞别祖母,点了清秋和连嬷嬷和自己一道去,却把看重的清夏给留了下来。
清夏对此并未不满,反而对这样的安排感到很满意。这是谢凉萤对自己放心的表现,而像清秋和连嬷嬷这样曾经有过“前科”的人,自然是要放在身边再观察观察。
马车驶离谢府,好奇的谢凉萤撩起竹帘朝外头热闹的地方看去。她前世就很少出门,此时记忆皆已模糊了,如今眼前的一切对她而言,显得新奇得很。
如嬷嬷对她这样稍显逾矩的行为并未出言阻拦,只瞥了一眼,抿了抿嘴后继续独坐于一旁。
倒是连嬷嬷一直同谢凉萤说个不停,她是出过府的人,对外头了解的也比清秋来的多。见谢凉萤感兴趣,便同她一一分说。
谢凉萤也不嫌烦,反而听得津津有味的。
京城分为内城与外城。内城皆是皇宫并皇家林苑,还有一些皇室子孙与重臣的府邸。外城则是百姓与普通官员的府邸,林立铺子的街巷则如星罗棋布般分布其中。不消说,越靠近内城的地方,越是贵,越是好,历来都是各个商家的必争之地。
谢凉萤的铺子并不很靠近内城,反倒离得稍显远了。可仍是个好地方——靠近贡院。
下了马车,谢凉萤带上帷帽,隔着一层罗纱左右环顾。铺子隔贡院有两条小巷,右边是一条能并排走三辆马车的大街,左边则是一条稍小的街道。笔直对过去的巷子高挂着灯笼,远望而去看起来灯红酒绿,一派的纸醉金迷。
谢凉萤倒知道那儿,乃是京城的章台之所。她心里一转,又留心了铺子左右做的是什么生意。记在心上后,这才入门。
连嬷嬷使唤不动如嬷嬷,只得自己先一步进铺子,招呼里头的掌柜来见谢凉萤。此时正好同掌柜一道出来。
掌柜看着是个面善的人,一身寻常衣衫看着整洁干净,虽说铺子靠近花街柳巷,身上却没有俗气的脂米分味道。
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谢凉萤心里想道,对这位掌柜的感观就好上许多。
掌柜笑吟吟地对谢凉萤拱拱手,“东家头次过来看铺子,我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敝姓周。”
谢凉萤朝他摆摆手,笑道:“是我突然造访,怎能怪周掌柜不足礼数。”
“里头请。”周掌柜手一伸,示意谢凉萤跟着自己往里头去,他朝门口洒扫的伙计点点头,向谢凉萤介绍道,“这是铺里头刚来的学徒,咱们叫他小六子。”
谢凉萤与他隔得远,又戴着帷帽,是以不太能看得清他的长相。只是见小六子身量还不足手上的扫帚高,便问道:“今年几岁了?”
小六子知道这是新东家,倒是没什么腼腆,却有些拘谨,磕磕巴巴地道:“今年十二了。”
谢凉萤上下打量他一番,朝他点点头,并为多言,继续随着周掌柜往铺子里头走。
铺子做的是书画生意,沾着贡院的光,生意还不错。
谢凉萤对字画并没有什么心得,她自己在这上头也不过天赋平平,根本看不出真品赝品,也不大能辨得出好坏来。是以在周掌柜和她介绍这是某人留下的墨宝,某人送来变卖的名家字画时,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涟漪。
周掌柜是个机灵人,他看出谢凉萤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同时他也想着一楼到底人多嘴杂,怕有些不长眼地冲撞了东家,便提出带谢凉萤去二楼瞧瞧。
谢凉萤欣然同意。
一个年轻男子此时抱着一摞书与他们擦身而过。
周掌柜将人叫住,“来见见咱们的新东家。”他转头与谢凉萤道,“这是咱们铺子里新来的账房,叫魏阳。是个仔细人,做的账又快又好。是我熟知的一户人家推荐来的,我见不错就留下了。”
谢凉萤点点头,同魏阳说了几句客套话。
魏阳不卑不亢地应了几句,抱着账册回到了外头的柜台。
谢凉萤一直看着他,发现他的腿有些瘸,走路不太灵便。
周掌柜一路领着谢凉萤上楼,二楼的风景倒是不错,临窗的一面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贡院中,学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楼上放着的都是一些贵重古籍,有些保存地不是很好,看着似乎轻轻一翻页都会碎了纸页。谢凉萤也没那个胆子去翻,转了一圈就下楼了。
如嬷嬷一直冷眼看着,直到谢凉萤开口让她去买些点心回府才离开。
谢凉萤在临上马车前,对周掌柜道:“我看铺子里的学徒年岁都比较小,掌柜可得代我多多照拂些。”见周掌柜应下后,又道,“魏阳腿脚不便,平日里就不要太过苛刻了。晚上叫人早些走,早上晚些来也无妨。若铺子有空屋,打扫干净安置些家具被褥,若遇上雨雪天气,就留人下来歇一晚也是无妨的。”
周掌柜没想到新东家这般心善,自然连连应下。他原本见谢凉萤多看了魏阳几眼,还以为是东家对人不满意,想叫他把人给撵走。现下看来却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只是性子这般良善,真能做得好生意?
两人没多说几句,如嬷嬷就拎着新买的糕点回来了。谢凉萤在连嬷嬷地搀扶下上了马车回府。
谢家祖母对她按时回来感到非常满意,私下听如嬷嬷的回报,也并未觉得有不妥之处。
晚膳后,谢凉萤在清夏的服侍下洗漱完后上了床。不过却未立刻躺下,她让清夏先下去歇息,自己却找了几个隐囊塞在腰后,赏起窗外的夜景来。
铺子虽好,但谢凉萤却并不想做字画生意。她不懂这个,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耗时间去钻研。方才进铺子前,她已打量过前后。因铺子的位置略靠近章台街,所以周围铺子的营生大都是女子之物,或是成衣,或是布料行,又或是首饰铺子。她便动起了也做花街生意的主意。
受颜氏爱美的影响,谢凉萤对脂米分倒是颇感兴趣。只是铺子附近已经有了脂米分铺子,若要做一样的,怕是还不一定能比人家做得好。谁买东西不爱上熟悉的地方买呢,谢家也是如此,纵使京城首饰铺子最有名的是张记金宝坊,可还是爱上买惯了的多宝斋定首饰。
谢凉萤前世的确有操持家务打理过铺子,不过那也是薛简都把前头的基调给定好了的基础上。她不过是翻翻账本,看看盈收,若是收益不好,再叫掌柜来问问出了什么事。像现在这样从头开始,并没有任何的经验。
实在想不出头绪,谢凉萤就暂且按下这桩心事,决定过段时候再去趟铺子。周掌柜常年经营那铺子,一肚子的生意经想必要比自己多得多,届时问问他的意思。
打定了主意,谢凉萤便心宽地歇下了。过了些日子,她又央着谢家祖母放她出府去铺子。
这次谢家祖母倒是大方放行,连如嬷嬷都没叫跟着。
到了铺子,谢凉萤同周掌柜将自己的意思说了。
周掌柜有些为难,他道:“我自打学徒起,就同这些故纸堆打交道。旁的虽略有沾手,不过也只是皮毛。东家若要做脂米分生意,那必得有个能拿得出手的,这样咱们才好叫卖。否则贸然换了营生,怕还赶不及咱们原先这不温不火的生意。”
谢凉萤微微皱了眉,觉得周掌柜说的的确有道理。可她虽对脂米分感兴趣,却从未曾自己动手做过,手里也没有什么奇方能吸引人。贸然换了生意,自然会失去原来的老客,若没有一个镇店之宝,恐怕还真得不偿失。
这般一想,谢凉萤便觉得自己先前有些过于天真了。她并不知道这铺子不是谢家的,原本对周掌柜还有些提防之心。现下看人家这么为自己着想,便觉得自己想得多了。
这次她是打着出门给颜氏买贺寿礼的幌子出来的,所以铺子不能呆的太久。了了心事,就打算告辞而去。
魏阳见她与周掌柜说完话,便从柜台后上前来。他周身一派书生卷气,丝毫看不出是个账房先生,倒像是个贡院学子。说起话来也温文尔雅,进退有度。此番过来是为了答谢谢凉萤先前离开时,特地对周掌柜的叮嘱。
谢凉萤朝他微微一笑,道:“出门在外,总有大小难处。我能与人方便,日后先生自然也与我方便。区区小事,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魏阳拱手送她出门,举目望着谢凉萤的马车离开。转身进去,问周掌柜方才同谢凉萤聊的什么。
周掌柜也不隐瞒,将谢凉云的想法一一道出,只是他心里很不看好,“突然换了营生,我也不熟悉,东家瞧着也是心血来潮,心中并无成算,想来还是不成的。”
魏阳若有所思地慢慢踱回了柜台后。
☆、第13章
谢家花厅,众位夫人小姐方用罢饭,正坐着闲聊。
日子渐渐靠近了年关,天气也越来越冷,不过今天却是艳阳高照。半开半谢的秋花在阳光在照耀下显得有了些生气,瞧着不比原来的憔悴。
谢家祖母抿了口茶,用罗帕拂了拂嘴角。帕子吸走了水汽,也将唇上的口脂给带走了些。
谢凉萤见状,便从随身带着的柿子型荷包里取出一个瓷盒来。白瓷底子上画了松鼠拾果图,松鼠毫毛尽显,极是细致。她打开瓷盖,递给了谢家祖母,脸上笑意殷殷的样子。
谢家祖母接过了细看,里头装着些带了色的口脂——并不是小姐们用的浅米分色,略有些深,倒是适合她的身份。口脂里不知掺了什么,隐隐含香,萦绕于鼻端。她朝谢凉萤看了一眼,取了一些抹在唇上,抿了抿,不由得点头。润而不油,比她一直用的还要好些。
二夫人鼻子尖得很,早在盒子打开的那一刹就闻到了口脂香。女子皆有爱美之心,她自也不例外。眼巴巴地盯着谢家祖母满意地点头,不由得问道:“这是谁家的口脂?娘用着觉得如何?”
“倒是不错。”谢家祖母将口脂盒子递回给谢凉萤,赞许地向她点点头,“到底是快及笈的大姑娘了,有心多了。”
谢凉萤拿回口脂后,也不立即收起来。她转手递给了很感兴趣的二夫人,笑道:“是我铺子里一个伙计想出来的方子,打算在铺子里卖。但东西做出来之后我怕没人喜欢,便先自己个儿先用着试试。”她见二夫人正试着,问道,“二伯母觉得如何?”
二夫人试的时候不经意地添了一口,微甜的味道在口中渐渐蔓延开来,“的确不错。”
涉及到铺子的生意,谢家祖母便多问了一句,“那……这口脂你是打算在铺子卖了?多少银子一盒?”
谢凉萤道:“我想着现在冷了,要用口脂的人便多,已让伙计加快做一些出来,十日后便在铺子试着卖。”她在心里掂量了下,“我想着卖一两银子一盒,祖母觉得价钱可算公道?”
颜氏从二夫人手里接过口脂,仔细端详了番,便道:“若是我,一两银子……倒是愿意试试。”
京城最受贵妇追捧的丹桂堂,这一盒差不多的口脂得五两银子呢。
谢凉萤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同她想的一样。她也不打算走暴利的路子,抢不过已经打出了口碑的其他脂米分铺子。定一个殷实人家也能用得起的价钱就够了,薄利多销嘛。
二夫人一听得一两一盒,脸上的笑就有些勉强了。脂米分钱是自己出的,并不占公中。她那盒丹桂堂的口脂还是半吊钱一盒的呢,一两一盒的口脂,她可用不大起。但叫她不用,心里又有些不甘心,同是一家的,人家都有,她却没有。这般一想,便问道:“五丫头以后可是打算做脂米分生意了?”
谢凉萤微微挑眉,应道:“是啊,我于字画并无甚心得,倒是这些上头有些兴致。”
二夫人转头看向谢家祖母,笑道:“既然五丫头有心要做这生意,那咱们家里头也该帮衬着才是。娘你看……是不是以后家里的脂米分就让五丫头的铺子送来?”
大夫人眼角一抽,不咸不淡地道:“那钱是公中出,还是自己个儿出呢。”
二夫人也不好说自己心里就是打的公中出的主意,只能道:“自然是各房出各房的,总不好占公中的便宜。”心里却道大夫人算的精明,吝啬得很,连这点子脂米分钱都不肯放。
谢凉萤不过是想问她们试用之后的感受,压根没想过要做家里的生意。“这有什么帮衬不帮衬的,没有道理把银钱从左边袋子拿到右边袋子去啊。”
谢凉晴笑道:“倒是这么个理。日后我去阿萤铺子买东西,可得给我便宜些儿才行。”她早就蠢蠢欲动,只是当着长辈的面有些羞。
“那是自然。”谢凉萤一口答应。她还想着以后有了新的脂米分,先私下给谢凉晴先试试。
二夫人清了清嗓子,心里拼命给自己鼓劲,张了几次口终于把在肚子里一直打转的话给说了出来。“阿萤啊,你这口脂里头搁了些什么?我尝着倒有些甜呢。气味闻着,也同旁的不一样。”
大夫人闻言一愣,她这是被二夫人的无耻给惊呆了。明着是问口脂,实际上却是在打探方子。她把头往边上无人处一扭,克制不住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果然是小官儿出来的,一派小家子气。
谢凉萤倒是早就料到二夫人的行径,她这位二伯母素来是这么个做派。不过嘛,谢凉萤早就想好了怎么接话,“方子是伙计研制的,他拿着方子要入干股,我也没见过。”
颜氏一听别人要同自己分钱,当场就急了,“这伙计的心可是真算大的,这日后要是捏着方子去了别家,你可怎么使得?我看呀,你还是得把方子捏在手里才行。”
谢家祖母也点头附和。
谢凉萤没把她俩的意见放进心里去,反正现在铺子是她的,她想怎样没人能拦着。魏阳当时把试验品给她的时候,也提过要把方子一起给了。倒是谢凉萤念他行动不便,年纪又大,若日后没点钱财傍身怕是不好找婚嫁对象,主动提出让他用方子入股,年终大家再分红。
“人家如今捏着方子,我也没法子不是?这事儿咱们日后再慢慢从长计议。”谢凉萤挥挥手里的帕子,作一副无奈状。
谢家祖母摸了摸衣襟上挂着的琉璃佛珠,心道自家姑娘到底在家里养的太过纯良了,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
而她也不想想,若不是将谢凉萤养的天真纯稚,她和颜氏又怎能偷得了她的私房。
谢凉婷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心里早就妒嫉开了。打听说祖母送了个铺子给五堂妹,她和亲母二夫人就在二房闹开了。可又没那胆子上去直白地和谢家祖母要,颜氏与她的亲厚、谢凉萤在她跟前的表现出众,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二房去要,凭的是什么呢?再退一步讲,那是长辈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不容置喙。
可心里到底是不甘心的。谢凉婷不断扭着手里的帕子,都快给揉烂了。
谢家祖母还欲劝谢凉萤几句,二道门的婆子捧着拜帖,笑成一朵花儿地过来了。“老夫人、夫人姑娘,表小姐过来了。”
谢家祖母忙唤了人去接,自己整了整衣装,在如嬷嬷的搀扶下站起来去迎接。
谢家的表小姐,除了柳澄芳还能有谁呢。谢凉萤强压住心里的震怒,特意落后人一步,在人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把自己显出来。她怕自己一见到柳澄芳那个贱人,就会克制不住地冲上去。
她慢慢地走着,不断地深呼吸,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最好时候。如今她无权无势无财,韬光养晦才是上策。
然而那股恨意并不是说压住就能压住的,在见到柳澄芳的第一眼时,谢凉萤还是控制不住地冲上去了。失去理智的时候,她正好踩了谢凉晴一脚。谢凉晴发觉了她的不对,将人暗中拉住了。
望着谢凉晴关切的眼神,谢凉萤心中的那股怒火慢慢熄灭了。她向谢凉晴摇摇头,扬起一笑,示意自己无事,跟着站在长辈后头。
柳澄芳年前已经与恪王柴晋定了亲,如今满面春风,脸上遮不住的喜意。
谢家祖母口中叫着“阿囡”迎了上去,把柳澄芳搂在了怀里,“怎得这么久不来看外祖母?”又捧着柳澄芳的脸细细打量,希望从那张与早逝女儿相似的脸上看出些女儿的影子来,“看着没瘦,柳家倒是待你精心,这我就放下心了。”
柳澄芳笑道:“看外祖母说的,祖父祖母要是听了这话必要同你争起来。”
谢家祖母叹了口气,道:“我倒不是特指的他们,是你那母亲……”
柳承敏微微收了笑意,抿了抿嘴,搀了谢家祖母道:“咱们进去说吧,外祖母上了年纪,久站可对身子不好。”
谢家祖母自是听她的,嘴上不住地夸她。
谢凉萤夹在人群里头,暗暗看柳澄芳脚底生风的样子,想来她在柳家必是过的惬意极了,由小妾抬房的嫡母和庶妹也定是被收拾了。她努力想回忆起前世柳澄芳父亲的这位继室,却始终回忆不起来。不由得苦笑。
要说自己前世怎么蠢呢,一心向着谢家人,连带着和柳澄芳也沆瀣一气,完全没去打听内中原委。
谢家人在已经收拾好了的花厅歇下,二夫人率先向柳澄芳贺喜道:“等过了年关,阿芳就成了恪王妃了,到时候可别忘了你这三妹妹,带着她多上外头转转。整日里闷在家里头,哪里能同阿芳这般找到如意郎君。”
女儿家被当众提到婚事,到底是害羞的。谢凉婷满面羞色地拉了拉二夫人,嗔怪道:“娘!”
谢家祖母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从口脂方子再到女儿婚事,今天的二夫人实在太忘形了。
二夫人也是个机灵人,见谢家祖母对自己有不满之意,讪讪地退到了一边去。
柳澄芳道:“二舅母说的可是见外话,我在柳家哪有真正的兄妹?不帮着谢家又能帮着谁?”说着挽了谢家祖母的手,“胳膊肘哪里能往外头拐。”
二夫人喜笑颜开,激动地一拍手,高兴道:“就是这个理。”
“偏你嘴甜。”谢家祖母也被柳澄芳的话给哄的开了颜,不过她忧心外孙女在柳家的情形,是以还是把话头给拐上了方才未说完的问题上,“曾氏同你那妹妹,如今什么模样?”
柳澄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腿上不存在的灰尘,环视了一圈在座的谢家人,吊足了人胃口。她唇边绽出一朵花儿来,明媚极了,“曾氏?被我爹同祖父母给赶出府了。”仿佛这个消息还不够震撼人心,她一字一顿地继续道,“还有她生的那个女儿。”
颜氏瞪大了眼睛,和谢家祖母面面相觑。
这么大的事,她们怎么没听说呢?将一家主母赶出府去,多大的事儿,京城竟然半分消息都没有。
谢凉萤是知道缘故的,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柳澄芳娇艳的笑脸。
☆、第14章
柳澄芳看着谢家人一副吃惊的样子,心里的那股得意劲儿就别提了。她不屑地道:“曾氏那贱人,竟然打进府前就与旁人私通,前些日子被我撞破好事,这才真相大白。我那庶妹,怕是混淆了柳家的血脉,也跟着她那母亲一并逐出府了。如今祖父母同父亲已将她二人从族谱上除名了。”
二夫人仿佛受惊般不断拍着自己的胸脯,叫道:“我的乖乖,竟还有这等事。幸好阿芳你机敏,要不然叫她们把持住了柳家,日后你哪里还有娘家可以靠?”
谢家祖母和颜氏对视一眼,心头百般滋味。
谢凉萤,也不是谢家的血脉。若要这么说起来,怕是也“混淆”了谢家的血脉。
对祖母和母亲心思完全不知晓的谢凉萤在听了柳澄芳的话后暗自思索起来。前世她听到这番话,全盘照收,丝毫不对柳澄芳起疑。但重生之后却不然了。曾氏果真与人私通?还是柳澄芳私下做的局?还有她那庶妹柳清芳……
若自己没有记错,柳清芳才是柴家原先定下的恪王妃,只不过因为长姐柳澄芳未出阁,这才耽搁了婚期。
谢凉萤缓缓抬起眼,朝春风得意的柳澄芳望去。恐怕这位谢家的表小姐自己也不干净,勾搭上了柴晋,才使得柴家换了人。她暗暗冷笑,费尽心机引诱了妹夫,竟还有脸受人恭贺,除了柳澄芳也没旁人能出其左右了。
蒙此不白之冤,又从金尊玉贵的官宦人家流落脏秽街头,心中怕是怨恨极了吧。兴许,自己能把曾氏母女找到,看看是否能联手。
柳澄芳不知恨极了自己的谢凉萤正盘算着复仇,还兴致勃勃地说着家里的变化。“打出了这档子事后,我爹总算开了窍,如今整日在书房里看书,说是要好好在下月陛下考较时出个彩,给柳家长脸。对我也比过去好多了,觉得亏欠我良多,想着我不日出阁,要好好补偿我。”
谢家祖母叹道:“难为你父亲浪子回头。想当年你娘刚过世,他就不顾众议,将曾氏抬了做主母,我和你外祖父心里真是恨透了他。”她拍了拍柳澄芳的手,“难为你在家里多年周旋,小小的年纪就吃得这许多苦。你回去后跟你爹说,让他过府一趟,陛下的喜好你外祖父还清楚些,正好提点他。”
柳澄芳高兴地点头应下,她今日过来就是想求外祖父能不计前嫌,帮父亲一把。她嫁入恪王府算是高攀了,若娘家不争气,过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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