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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重生日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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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面面俱到的多面手二婚妇人,可比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要抢手多了。何况魏家的家世还不差,魏老太爷同几个儿子,不是清贵的翰林院,就是户部吏部里头的实权官儿。别说给新丧妻子的三品官做填房,就是给次一些的勋爵府里头做正室都是使得的。
安心上路的魏老夫人,没多久就觉得有些无趣了。年轻的时候她倒很是享受一个人的时光。没有子女的烦扰,也不用盯着她家那口子有没有犯浑。如今上了年纪,倒是喜欢上了热闹。
尤其这一路上,还有个断不会消停得了的老岐阳王妃在。
魏老夫人就不信了,那个会按捺得住性子。她就憋着不提,等着那头说要一块儿坐马车的时候再说上几句才罢休。
不过同样的心思,老王妃那里也有。彼此都认识了几十年了,岂会不知道对方的性子。老王妃也可着劲地憋着不提,就看自己和魏老夫人谁先败下阵来。
三辆马车,打头的是老王妃的,中间的是魏老夫人的,谢凉萤是垫在最后头。
谢凉萤撩起了帘子,探出头去朝前面看一眼。她收回了目光,对曾氏道:“老王妃和魏老夫人还真是沉得住气。我一个人坐着都快闷死了。”
曾氏这次跟着来,是以曾嬷嬷的身份。她和双珏一并在马车里和谢凉萤一道坐着。只是她们三个人平时就常常见面,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聊了个遍。从京城去南直隶得有好几天呢,总不能把以前说过的话再翻出来重说一遍。可就这么干坐着,也很不得劲。
马车外响起一阵喧闹声,谢凉萤好奇之下又撩起帘子的一角去偷瞄。见好些马车打他们边上经过,其中一辆马车,她也认得。
那是柳澄芳作为恪王妃的马车。
谢凉萤挑眉,“澄芳表姐不在恪王府里头好好呆着,怎么出来和这些人厮混?”
两边儿的马车都跑的并不快,所以谢凉萤还能认出和柳澄芳一道的马车里头有哪些人家的。大都是京城中名气不甚佳的人家,看马车的装饰,男男女女都有。
曾氏冷笑一声,道:“五姑娘还不知道吧?恪王妃同恪王闹翻了,自己个儿从府里头搬出来了。她连娘家都没回去,兴许是知道自己干下的丑事被柳家二老知道后,必得一顿数落。如今正住在自己的陪嫁庄子上呢。那庄子和五姑娘还有些关联。”
谢凉萤挑眉,“哦?”
“那庄子原是谢老夫人给自己女儿做的陪嫁,后来柳元正那原配夫人死了,嫁妆也就成了恪王妃的了。”曾氏撇了撇嘴,“当年他们把我防地跟什么似的。谁稀罕那些个东西?我眼皮子能有那么浅?呸,压根就看不上。”
谢凉萤知道这些往事正是戳中曾氏的心头那根刺上头。倘若彼时柳澄芳愿意手下留情,不将柳清芳给折腾了,兴许曾氏还没这么大的气性。可柳澄芳被赶出府后,差些儿就给病死了。曾氏可不就把柳澄芳、把柳家给恨惨了么。
可惜凡事素来都没有如果。柳澄芳若不对曾氏和柳清芳下死手,那就不是她的性子了。
想到这里,谢凉萤不得不叹一声。人的性格决定他会走向什么路。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前世一味地向着娘家,但是最后谢家给了她什么。啃了自己的骨头,喝了自己的血,吃了自己的肉,一转身,一瓶□□塞进了她嘴里。
谢凉萤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愣愣地问:“那澄芳表姐如今这般呼男唤女的,又是怎么回事?”
曾氏不屑道:“谁晓得她?反正自打离了恪王,她就日日这般热闹,竟把个恪王府的大公子带在身边。我也不晓得恪王府怎么想的,也不怕将个嫡子给折腾出事儿来。那可是恪王府唯一的嫡子。”
谢凉萤回过神来,便不再提柳澄芳了。她看了前面两个老夫人还不曾动作,便道:“罢了,老王妃和魏老夫人怄气,没得叫我们也跟着受罪。”她对双珏道,“你去前头说一声儿,就说我性子娇,一个人在车里闷得慌,问两位老夫人愿不愿意坐一起。没了我们在,你们也能在一个马车上松快地说笑。大清早地起来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吧?仔细饿着了,到时候胃疼起来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双珏道:“那我就多谢夫人的好意了,这就去前头问问两位的意思。”
见有人打破僵局,老王妃和魏老夫人自然乐意。她俩早就憋得不行了,所以双珏一过来问,当下就应了。
三辆马车得了主子的令,当下就停了。岐阳王府的马车最为宽敞,所以坐了三个主子。打头的马车是谢家的马车,虽然小一些,但胜在新一点,里头坐着几个老嬷嬷。曾氏和双珏不愿分开,一起上了最后头的魏家马车。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马车又重新往前走了。
老王妃在车厢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人和自己说话了。她那儿子同儿媳,生怕她性子太过跳脱泼辣,到时候一个不留神就给过了头,所以派来跟着的人都是一个个的闷嘴葫芦,三天都打不出个屁来。
魏老夫人的城府是三者之中最深的,她面上不显,心里却觉得松快多了。盖因方才憋着一股气,非得和老王妃较劲。现在一下子达成了目的,吐出一口气来,心里那根弦倒是松了下来。
谢凉萤叫这两位一道坐过来,不单单是路途遥远,想要解闷。更重要的是想问问两位历经风浪,处事妥当的老人家,到了南直隶之后,怎么做更加妥当。她本身并不是个爱争抢的人,前世打连番受挫之后,便一直唯唯诺诺的,凡事都依靠着薛简。重生之后,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做,或者只是轻轻地推了一把,事情也就成了。
现在要真的明晃晃地和人真刀真枪地来上一场唇枪舌剑,谢凉萤自问还真的心里头没什么谱。
老王妃虽然嘴上说着,到了南直隶她只管去寻了曹夫人和冯相说话,但毕竟受了薛简之托,万不能真的做个撒手掌柜。听谢凉萤向自己求教,便道:“我是外人,插不上话,就算跟着去李府压阵,心里头也是虚得很。倒是南直隶的那套班子,我是能替你说上几句话。”老王妃心里也纳闷,“李家那个在京里头做官的儿子,我记得也不过是个五品官儿吧?那个所谓的怀了龙子的女儿,也不过是个并不特别受宠的嫔。怎么那李老夫人就那么大的威风呢?我瞧着比太后娘娘都要大上几分了。”
做官做到五品,算是一个坎。上去了,那有朝一日,可能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了大学士,成了宰相。李家在京中做官的儿子,都已经快四十岁了,还在五品上头转悠,后面能不能上,可是个很大的未知数。他倒是能靠着使钱,买通了吏部或者权臣,上南直隶讨个从四品的官儿。可谁都知道,南直隶的从四品,比京里头的六品还差着些。
再说了,吏部如今都以白相马首是瞻。而李府这等人家,白相是断看不上的。现在要权有权,要人有人的白相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了能爬上去而不管不顾的人了。他也是要挑人的,并不是每一个愿意投诚的都收了。以白相如今的威势,怕是多少银子都不好使——比李家有钱的多了去了。
魏老夫人听了老王妃的话,轻笑一声,“你看,这就是你这等直性子的人所想不通的地方了吧。”不等瞪着眼的老王妃说话,她就接着道,“南直隶虽然是陪都,可到底天高皇帝远。冯相虽说是相,可和京里头那位姓白的比起来,到底差着远了吧?多少南直隶班子里头的人调到南直隶之后就再也没经过京,想要知道京里头的风向和消息,也就只有邸报了。可邸报上能看得出多少端倪?总有那等多心人,借着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来做文章。”
她示意谢凉萤给自己腰后头塞个隐囊,靠下去能舒服些。“只要他们敢吹,就有人敢信。别说南直隶的官员了,那儿的百姓怕是连邸报都没摸着过边儿,怎么知道事情的原委?”魏老夫人冷笑一声,“那个李老婆子,也是个蠢的。不知道是真把那些谎话当真了,以为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女儿争气。还是信了那等欺瞒主子,惯会说好听话的下人们的挑唆。竟还真的就这么在南直隶横着走了。”
谢凉萤也觉得李家那么仗势欺人很是奇怪,她问道:“南直隶不是还有冯相,还有其他官员吗?他们怎么也不管管?”
魏老夫人嗤笑一声,点了点谢凉萤的额头,“傻丫头。”
“诶?”谢凉萤被魏老夫人这一声给弄懵了。她揉着被戳痛的额头,不解地看着那两位老夫人。
“这个我倒是知道。”老王妃道,“南直隶虽然也有一套三省六部的班子,说是和京城一样,可谁都知道差得远了。除了冯相是圣上特地派过去□□的之外,旁的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往京里头挤的?这人啊,就不能有个急。一旦急了,就看不清形势。把个假麻雀当成了真凤凰。以为能靠着在京中有点花头的李家。”
这么一说,谢凉萤倒是明白了。难怪就连南直隶的府尹都愿意卖李家面子,想来大约是想届时让李家在皇帝跟前美言几句,把自己给提拔回京里头去。
“只是可怜了二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偏生去了那种地方。”谢凉萤不无惋惜地道,“如果定亲的时候,祖父祖母能够再把把关该有多好。”
魏老夫人冷笑,“谢家二老就算不点头答应这亲事,可你那好大伯认了人家做亲家,他们还能说什么不成?祖孙毕竟隔着一层呢,婚事说到底还是父母做的主。他们在家里头再大的权威,也压不过去。”她眸中精光一闪,突然正色地看着谢凉萤,“那老太婆不是折腾死了我那大孙女吗?李家并不止一个儿子,我觉着,不定南直隶还有旁的人家,也遭过罪。但是娘家人不敢出头,就生生受了这罪。”
谢凉萤若有所思,“老夫人的意思是……到了南直隶之后,叫人去查查有没有旁的和李家有干系的人家?”
魏老夫人点头,“不止这点子后宅事,我料他们胆子大过天,便是府外也不会少了欺男霸女的事。听说李老太爷有不少小妾?固然有人愿意送人给他,可又有多少南直隶当地的良家子被强抢进府的?我就不信一个都没有!好好儿的良家女子,一遭成了通买卖的妾侍,谁家能甘愿?不过是生挨着这股子气罢了。若是有人愿意替自己出头,他们第一个就会出来。”
谢凉萤把魏老夫人说的话,全都一一记下。
三人说话间,就到了驿站。还未曾下车,就听见外头一阵喧闹声。
魏老夫人心细,拦住了要赶着下车的老王妃,“先在车上等会儿,我们这次可没带几个小厮,大都是妇人。这里来往的大都是与京城相干的。阿萤可还没出嫁呢,万一冲撞了她,回头叫人认出来,对名声可不好。”
老王妃虽然不耐,但魏老夫人的话说的在理,所以也就忍着没下车。
三人等着嬷嬷在车外禀告说无事后,才一一下了车。
因她们这次出来乃是私事,身上并无公文,所以驿站是住不了的,就连歇脚都不行。驿站那是专给身带公文的官员,还有加急报信的报信官所预备的。寻常人到了这儿,都只能住在边上挨着驿站开的旅馆中。那些旅馆就是专做谢凉萤这些不能留在驿站的人生意的。
嬷嬷们在主子们下车之前,就已经使了银子,包下了一家看起来相比干净些的旅馆。旅馆的边上帷帐也已经搭好了,附近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京中哪家贵夫人或者贵女出门,万万冲撞不得的。
这家旅馆乃是夫妻店,小虽小,但却干净整洁。谢凉萤环视一周,颇是满意。
“三位贵客请喝茶。”老板娘将刚刚从嬷嬷手里拿过的茶泡好了给她们端来。她在这里开了数年的店了,所以知道不少显贵人家是不吃外头东西的,所以并没有对嬷嬷们的举动有什么意见。反正银子不少就行了。
“有劳了。”谢凉萤捧起桌上的茶暖暖手。
闲来无事,她就打量起了这位老板娘。大约因为这次来的都是女客,所以老板就在后头忙活,前面招呼客人的活计就由老板娘来做了。
这老板娘长得倒是还行,称不上路人之姿,却耐看。一冲眼瞧着,并不觉得多美,但看久了,就觉得有种不同于京中贵女贵夫人们的味道。她身上穿了一件干净的青色麻布衣裳,麻料子很容易皱,但老板娘身上这套却很齐整,应当是穿之前就熨过了。她头上盘了个京城附近,寻常人家妇人所盘的妇人发髻,自己又做了些改动,看起来简单了许多。大概是因为每日要早早起来开店做生意,没有那等时间来盘头发的缘故。
谢凉萤看着老板娘的发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她猛地站起身来,凑到老板娘的跟前去,把人给唬了一跳。她并不顾老王妃和魏老夫人不赞同的眼神,一味地想要看清楚老板娘的发髻。
“哐当”一下,谢凉萤手里的茶杯跌在地上摔了个米分碎。旅馆里头干干的黄土泥地被茶水给浸湿了,谢凉萤一脚踩在上面,脏了一双绣鞋。
魏老夫人皱眉呵斥,“阿萤,坐下!像什么样子!”
谢凉萤指着老板娘的发髻,话还未出口两行泪就先落下来了。“敢问娘子,今日发髻上所戴的簪子是哪里来的?”
老板娘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发髻中的簪子。她见谢凉萤很在意,便干脆拿了下来递给对方。反正这簪子也不是来路不明的东西。
谢凉萤赶忙接过簪子,反复细看。
错不了!错不了!
老板娘不知道谢凉萤是怎么了,又是哭又是笑的。她怯生生地道:“这簪子乃是前些日子一个女子给我的。她问我能不能拿这根簪子换些窝窝给她,我见这簪子好看,就答应了。”她扭头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魏老夫人和老王妃,“是不是……这簪子有什么问题?”
如果真的有问题,那她可就不敢要了。不过几个窝窝换来的,也不值当什么钱。
谢凉萤紧紧捏着簪子,追问道:“那女子当时是什么样子?她往哪处去了?”
老板娘每日要接待的客人很多,所以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女子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脏得很,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了。不过衣服的料子虽然脏,却看得出原本应该是不错的,起码是富户人家的女子穿的了。她跟我换了窝窝之后,便问我京城往哪里走。我给她指了路,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谢凉萤从腰间的荷包里抽出一张百两银票,塞到老板娘的手里,“我拿一百两跟你买了这簪子。”
老板娘欣喜若狂,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到了这一步,魏老夫人和老王妃若是还看不出什么,那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魏老夫人从凳子上慢慢站了起来,看着谢凉萤手里紧紧握着的簪子,抖着声音问她,“是、是……阿晴……”
谢凉萤不断地重重点头。
魏老夫人得了谢凉萤的肯定,一下子就朝后面倒了下去。幸好老王妃眼疾手快地把她给扶住了。
“还活着,还活着!”魏老夫人又哭又笑,“还活着!”
老王妃也双眼含着泪,不断拍抚着魏老夫人的背,重复着她的话,“嗯,还活着。”
老板娘抱着托盘,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她是真弄不懂这些京里头的贵人。
谢凉萤顾不上拿帕子,直接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把目光落在簪子上。
太好了,二姐姐还活着!
☆、第66章
魏老夫人有些大喜之后的虚脱,谢凉萤担心她不自觉的表情外露会引起店家的起疑。乐…文…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她向两位老夫人提出回去车上,然后速速离开这里。等跑一段之后再另寻个地方停下来好好商议。
两位老夫人也有这样的担忧,自然应允了。她们只道魏老夫人身子不爽利,所以要离开店里去车上歇着。嬷嬷们另外又向店家要了茶水并一些吃食,防止后头路上要吃。
双珏落在最后头,等众人都回车上之后,她转过身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看着双珏冷若冰霜的表情,登时吓得腿软。看打扮,这位应当是服侍人的,怎得一下子就和方才娇弱的样子不一样了?
双珏拍了拍手,几个黑影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个个都是彪形大汉,一色儿的黑衣,皆带着面具。老板娘根本看不清这些人是谁,不过也对他们的样貌并没有多大的好奇心。她的心思全在那些明晃晃的刀子上。
“老板娘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我要说什么。”双珏缓缓地走向其中一人,从他的手上接过刀来。
刀尖的锋芒在太阳的照耀下分外刺眼。
老板娘浑身失力,跌坐在地上,不断地往后退。今日来店中的那些贵人们,分明就是顶顶显贵的。莫非方才自己说了什么,让她们心中不满了?得罪了贵人?还是那根簪子她本不该拿的?难道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老板娘这时是真的后悔了,深悔自己当时不该见财起意。早知道就不同那破落户换东西了。原先看着是一笔天降的意外财,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阎王爷的催命符啊!
老板娘想出声高叫,将帷帐外的人给惊动了,也将自家男人给叫唤过来。但还没出声,就被刀尖给顶住了脖子。她眸光垂下,感觉着那刀尖一点点地陷进她脖子的皮肉里头去。
双珏低着头,不带感情的眼睛里蕴含着杀意。“今日并没有人问过你任何事,只有三个京中官眷在你店里歇脚,是也不是?”
“是是是!”老板娘点头如捣蒜。
双珏把刀尖一点点地往回收,“若等会儿有人问起来,方才坐着的是谁?”
老板娘“呸”了一口,“哪个王八羔子胆子忒大,竟敢同人打听官眷的消息。那是能随便跟人说的吗?也不长长脑子,若是他日官府寻上门来要捉了我去下大牢,你替我去啊,快些给老娘滚!”说罢,她讨好地看着双珏。
双珏将刀收回,往身后一甩,正好落在了方才取了他刀的汉子手里。
“这是给老板娘的谢礼。”双珏将一袋沉甸甸的布袋子放在桌上,发出极沉的声音来,“你救了我家姑娘的亲戚,大恩不言谢。”
老板娘愣愣地盯着那袋子瞧,知道这既是谢礼,也是封口费。
店外的谢凉萤见魏老夫人缓过神来,便不再担心。她撩开了帘子朝外头看,见仆妇们正在收拾帷帐,便道:“双珏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双珏此时垮了个大篮子出来,蓝底白花棉布下头露出个绿叶菜的头来。她走到谢凉萤的面前,将篮子举高,笑道:“我怕主子们多吃了窝窝白面馒头,嘴巴会淡,就同店家又买了些菜和调料。算算时辰,等会儿怕是会歇在郊外,到时候给主子们解馋用。”
肉倒是不用愁,她有武艺在身,大可去林子里打些野味。
谢凉萤点点头,“还是你心细。”
“魏老夫人可好些了?”双珏探头往车厢里头张望。
魏老夫人靠在隐囊上,并不露面,不过从语气上听来,已经好许多了。“已是好多了,咱们赶紧走吧,别耽误了。”
“是。”
仆妇们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不多时就又重新上路。
老板娘一直呆在店里不敢出来。等店门口的马车全都走了,她才从地上赶紧爬起来,冲着桌上的银子去,一把将钱袋子牢牢抓在手里。虽然不曾打开数,但她能掂出里头的分量,并不比谢凉萤给她的那张银票上。
正想高兴呢,老板娘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抬头朝屋顶去看,不管是梁上还是楼梯上,都没有人。她心里后怕极了,想着万一等会儿那些黑衣人再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跳出来。她暗想,这钱且不能让自家男人晓得了,等日后急用钱的时候再拿出来也不晚。否则到时候再问上一问,那嘴上没把门的可不就泄露了吗?到时候闹个阖府杀绝了,可不是什么闹着玩儿的事儿。
按下这头老板娘想法子将银子藏起来不提,且说另一边谢凉萤她们在远远地跑出一段之后,正好在岐阳王府的庄子附近。
老王妃便提议,“且不妨先到我府里那庄子里头暂留,也做做休整。”她看魏老夫人脸色白得吓人,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岐阳王府因老王妃年纪大了的缘故,所以是备着大夫的。只是车厢里头再坐不下一个大男人了,再者,里面还有谢凉萤这么个未出阁的闺女。索性去趟庄子,左右在京郊就有了谢凉晴的消息,所以并不是那么急了。
庄子里的人本没有预备着主子要来,所以什么都没准备。不过老王妃并不是计较这些的人,只让他们快快收拾间干净的屋子出来,好让大夫给魏老夫人看看。
要将整个庄子洒扫一遍很是累人的活儿,但只清扫一间屋子,倒是很轻松的。所以庄子上的人很快就按照老王妃的吩咐,把屋子给备好了。
魏家嬷嬷谢过了老王妃,就把魏老夫人扶了进去歇息。老王妃就带着谢凉萤,在里间树起一道屏风做隔断,然后才把大夫给叫了进来。
魏老夫人躺在床上,从放下了床帐子里头伸出一只手来,让大夫搭脉。她在里头闭目修神,一边听着老王妃的话。
“我想着,现在是不是赶紧派了人回京一趟,让魏家速速往京郊这边儿来找找。保不准就能把人一下给找着了。”老王妃在心里合计了下,“我们王府里头人是尽有的,谢家是出不了人,阿萤也不好再去找云阳侯——总不好叫个大男人总是烦咱们女人家的事,到底是在朝堂上干大事的。”
魏老夫人也觉得这样可行,“让人入京之前,把魏家的庄子都给跑一遍,就说是我说的,所有的人都出来找人。若是耽搁了收成,我拿私房银子双倍补贴给他们。倘使有人能将阿晴给找到了,我就允了他全家除籍,放出去当良户。”
谢凉萤却在这时提出了不一样的想法,“一路过来的时候,我有在想……那店家认不得二姐姐,也没法儿跟咱们说将簪子予了她的人长相。会不会,二姐姐在逃过来的时候,撞上了不法之徒?偷了她的财物和衣服。”
她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扫兴,甚至有诛心之嫌。但是倘若两家兴冲冲地去找人,结果人是找到了,却并非是谢凉晴,岂不是就空欢喜一场?到时候怕是对大夫人和魏家的打击更大。倒不如现在先把最坏的方向给想好了。
老王妃偷偷看了一眼谢凉萤,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这点她未必没想到,只是却不敢说。她与魏老夫人认识多年,总不想叫她太过担心。但谢凉萤说这话确实没关系的,只要没出嫁,就还当是个小孩子,与谢凉晴又是一个屋檐底下的堂姐妹。要说她对谢凉晴有歹心,那是绝不会叫了人去南直隶察看的。只是单纯地往最坏的方向做打算而已,何况的确有这种可能。退一步讲,也算是思虑周全了。
床帐里头沉默了许久。
谢凉萤的心高高地悬起,生怕魏老夫人因为自己的话而发了怒。老王妃也做好了准备,随时在魏老夫人跟前替谢凉萤打圆场。
“那……依你的意思,是咱们就不用找人了?”魏老夫人的眼角沁出了泪,顺着流进了发髻里面。她没法儿责怪谢凉萤,因为说的在理,但是却不甘心。也不敢想谢凉晴真的遇上了这样的遭遇。
谢凉萤见魏老夫人没生气,心里的大石也就落下了。她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振了振精神,道:“人还是要找,但咱们还是得往南直隶那头去。万一就此回转,到时候才得了人还在南直隶的消息,岂不悔恨终身?”
魏老夫人闭了闭眼,把那点眼泪全都沁了出来。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坚定了心意。“派人往京里头去报信,往谢家也知会一声,好叫我那女儿放宽了心。咱们等会儿接着往南边儿走。”
老王妃忙道:“就叫我庄子上的人去吧,这里有几个是陪着我孽孙一道儿长大的玩伴,马骑得没话说,一准比你家的快。”不等魏老夫人答应,她就扬声把管家给叫了进来,“去,叫刘家那个二小子骑上庄子最好的马,往京里头去报个信。沿途若是顺路,就上魏家的庄子走一趟,一并报了信。”
管家将要报信的内容重复了一遍,得了老王妃的确认后,又道:“既是找人,那咱们庄子难免也要派了人出去,我这就去安排。”
老王妃道:“魏老夫人出了钱,我又岂能落下,同她一样,只要将人给找到了,我有的是赏钱给你们。”
谢凉萤在老王妃吩咐的时候,向下人们要了纸笔。事态紧急,也顾不上研墨,只沾了点草草地写了封信。此时见他们说完了,就将信让双珏交给了管家。“劳烦也替我跑一趟云阳侯府的庄子,等各家传到信之后,替我把这信交给我在贡院边上的铺子。”
她转头看着老王妃,“虽说动不了阿简在京里头的人,但庄子上的人应当不要紧。”
从京郊一路找过去,非极大的人力不能行。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魏老夫人和老王妃就不推辞了。
管家领了命而去,大夫又从行医箱里取了常备的药给了魏老夫人,“并无大碍,只是上了年纪,心情断不能这般大起大落。”
魏家嬷嬷收了药,谢过大夫。魏老夫人便道:“既然无事,那咱们赶紧动身。为着我已经耽误了许久,万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谢凉萤有些担心,“老夫人可还撑得住?咱们多歇一会儿也行,左右差不了这么些时候。别说老夫人,就是我也累了呢。”
魏老夫人一边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一边哭笑不得,“你就哄我吧,你这般年纪,正当是精力最好的时候。你要不行,那我们这些老骨头,早就松成一把散沙了。”
见魏老夫人执意要上路,谢凉萤也就不再说什么。一行人即刻又收拾了起来。幸而方才念着应当很快就走的,所以并没有拿很多东西下来,这时要收拾起来也快的很。
不过片刻功夫,她们又重新上了往南直隶去的官道上。
☆、第67章
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南直隶,谢凉萤一行并不先忙着去李家找人兴师问罪,而是转去了冯相府上。
老王妃一边吩咐车夫把车赶得稳些,一边想谢凉萤解释道:“咱们初来乍到,到底不明就里。李家是此地的地头蛇,但除却了他家外,还有旁的。冯三虽不是陪都长大的人儿,却在此地专营了十年有许,比咱们可了解多了。”
也许冯相与曹夫人对李家这么个小门小户的并不放在眼里,但同在一个地界,多少还是会有所耳闻的。老王妃早在路上就修书一封派了人快马赶着送到南直隶的冯相府了。倘使路上没出意外,应当已经在曹夫人的手里了。
谢凉萤点点头,转去看着魏老夫人。她们三个人之中,得数魏老夫人的身子骨最差。老王妃当年是跑得了马,抡得起刀的巾帼,谢凉萤又是年纪轻轻,魏老夫人比不得她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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