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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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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脱,不然踢碎你这几根老骨头。”丑妇凶得像夜叉。

老人哼唧着翻起身,解开裤头,褪下,身子缩微一团,虽说是荒山无人,但脱了个精赤条条总不是味道。

“草鞋,布袜也要脱。”

老人只好照办,摇晃着脑袋,人似乎要晕过去。

丑妇人开始自己动手脱,动作很快。

老人埋下头不敢看。

但不远处的暗中却有一对亮闪闪的眼睛在看,而且是眨都不眨地看,他,正是“狐精”卓永年,他判断丑妇人在得了“须弥经”之后不会立刻出山,因为她要会合同伴,同时必须改装才不会被追及。

丑妇人三把两把便脱光了,竟然是个伟丈夫。

卓十年两眼为之发直。

丑妇人换上了采药老人的衣裤鞋袜,然后在头上脸上一阵乱抓,发脱、皮褪、口鼻掉壳,这种易容之术罕闻罕见,竟然使用了这多零碎,难怪他在大悲寺混了这多天,“日月神尼”和公孙彩虹全然没发觉。

老人仍蜷缩着不敢看,他以为现在眼前是个裸妇。

易容之物尽去,现出了本来面目,是一张端正有风度气派的中年脸孔。

“黑蝙蝠牟天!”卓永年几乎惊叫出声,他全身的每一条血管每一根筋全收紧了,想不到误打误撞有了这等丰硕的收获,对方既是黑蝙蝠,他便不敢轻举妄动了,如果没要东方白先出山,二对一,情形就完全不一样。

黑蝙蝠已穿着完毕,忽然又想到什么,先用脚点上了老人穴道,然后脱去外衫,从脚边捡起一件闪光的薄短衫,迅快穿上,再穿回老人的粗布长衫,系上腰带,把衫摆曳在腰间,坐下去着袜穿鞋……

那袭闪光的薄短衫正是夺自东方白的“天丝宝衣”,卓水年只能眼鼓鼓地望着,他没把握用武力夺回。

黑蝙蝠结束停当,站起身,把黄布包塞入怀里,然后对着老人道:“念你不是江湖人,年事也高,破例饶你一命!”

举脚点出,转身飞掠。

老人嗯哼出声,看来穴道已解。

卓永年衔尾疾追。

追踪是卓永年的拿手把戏,黑蝙蝠再精也无法发觉。

“黑蝙蝠”名不虚传,果然像一只飞天蝙蝠,身法之灵巧快捷卓永年自叹弗如,跟踪起来倍感吃力,所幸他志在搜寻卜云峰的下落,时走时停,所以才没脱线,折腾到天黑,黑蝙蝠似已知无望,才走上出山之路。

桂花巷。

位在徐家集大街的街尾,是一条烟花巷,桂花是香的,而藏污纳垢的烟花户却是臭的,何以名为桂花巷不得而知,想来是人都喜欢臭美的缘故,自来烟酒嫖赌不分家,所以这巷子里娼户赌场烟馆酒店俱全。

时正三更,整个徐家集都在沉睡中,唯有这桂花巷还醒着,灯火凄迷,藏头缩颈的人客匆匆来去,戏谑声、嚣骂声、吆喝声,猜拳声不时从半开的门户中传出。

巷底最后一家,低矮的围墙外便是旷野。

此刻,一条黑影飘过围墙,迫向透着昏昧灯光的窗边,贴身听了听,然后举手曲指叩窗。

许久,窗纸上才透出人影。

“是谁呀?”女人的浪声。

“是我,有客人么?”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大爷?”

“唔!”

“哟!我说大爷,这么多天没见影子,今晚是刮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快开后门!”

“猴急什么,得等我穿衣服呀!”

屋子里灯火挑亮,人影晃动,后门“呀!”地打开,男人进去,门又关上,另一条黑影跃进了围墙,靠近窗。

屋里传出话声:“哟,我的好大爷,瞧您气色不正……”

“我是打远处赶回来的,刚到!”

“我说呢,一脸的风尘,大爷,这几天憋死我了!”

“得了吧,一天到晚男人进进出出,肥的壮的随你挑,爱怎么玩怎么玩,你憋什么?”

“大爷,您说话可得凭良心,我是您包下的,您不来我吃素,任什么富爷阔少全不接,要是骗您天打雪殛!”

“好啦!小麻花,有什么吃喝的?”

“都什么时候了,灶房里火早灭了……”

“你不会到外面去买?”

“好,我这就去。”

*潇湘扫描*黑色快车OCR*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前面门开启的声音,约莫盏茶时光,才又传来关门声,然后房间里热络起来,吃喝夹着调笑,浪声浪气,全是不堪入耳的淫词秽句,窗外的人索性贴窗脚坐了下去,看来此人极有耐性,一副泡定了的样子。

足足一个时辰,窗里的灯光才暗了下去。

接下来是浪笑,呻吟……

等一切平静,已经早过了四更。

窗下人站起,掩到后门边,没发出半点声音,后门被撬开,人影没入。

片刻之后,前边突然爆起一个声音:“走水啦!”

房里人惊起,开门。

巷子里起了鸟乱。

“哪里失火?”

“怎么不见火光?”

“……”

原先的人影从后门标出,逸去。

天刚放亮,蒋大牛在屋前锄地,不时停下来四方张望。

堂屋里,东方白和卓永年对坐。

“老哥,真难为你!”

“嗨!晦气,老哥我这辈子从来没干过这种窝囊事,真他……”后面半句粗话他没说出口,捶了下桌子,接下去道:“本来以为可以取回你的‘天丝宝衣’,却不料黑蝙蝠那兔崽子死穿在身上。

东方白默然片刻,吐口气道:“老哥取回了须弥经?”

“嗯!”说着,从怀里取出黄布包放在桌上。

“可以见识一下么?”

“当然可以!”卓永年不假思索地回答。

东方白动手解黄布包,面对少林寺的藏珍,心头不免下意识地感到紧张,因为这是武林人人垂涎的东西。布包打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本相当破旧的线装书,书脊上可见虫的噬痕迹,为了这本小册子,许多人受到伤害,有的甚至丧命,堂堂藏经楼主持变成了叛徒。

翻开,全是些古怪的记号,东方白仔细辨认道:“老哥,这是梵文?”

“嗄!老弟不得了,居然也识得梵文!”

“略识之无而已!”东方白应着,再看封面,突然皱起了眉头,期期地道:“老哥,这……不像是须弥经……”

“嘿!老弟,这是古印度文手抄本金刚经。”

“金刚经?”东方白几乎跳了起来,瞪眼望着卓永年,一副困惑至极的样子,半晌才道:“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卓永年若无其事。

东方白怔怔地望着卓水年,道:“鱼目混珠?”

“就算是吧。”

“这东西老哥怎么弄来的?”

“太王帮帮主丁天龙在此地的府邸是转手买来的,原先的主人是位翰林,留下不少残旧典籍,老哥我在丁府作客时曾经闲极翻检过,灵机一动,拿来暂用,反正役人见过真正的‘须弥经’是什么样子,梵文更少人识。”

“老哥这一招很绝。”

“小门道而已。”

“既然是假的,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取回?”

“老弟,这你该想得到,如果不在对方发现上当之前弄回来,势必为‘不为老人’增加麻烦,因为垂涎此经的人必然闻风增多,一旦发现是假,一定放不过老人,直到追出真经为止,现在老哥我摆上这一道,一方面转移目标,再方面扣住黑蝙蝠,他非找我们不可。”

“他知道是老哥做的?”

“当然,老哥我另一个别号是神偷,不猜也知道。”得意地笑笑,把假经和黄布揉成一团,道:“可以当引火之物!”

起身进入灶房,塞到灶眼里,然后转回堂屋,正色望着东方白道:“本来老哥我是打算……”

“打算什么?”

“连‘天丝宝衣’一起弄回来,却不道那小子精得很,伴女人上床竟然不脱内衣,没办法只好放弃。”

东方白吐了口闷气,道:“噢!小弟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老弟明白什么?”

“几天前跟少林‘无相大师’冲突时,老哥与他私下密谈,结果他被打发走了,当时以为老哥有什么通天道行,现在才明白,老哥是告诉了老和尚鱼目混珠这一节。”

“对,当时我不向老弟说明,是他老弟知道实情之后表演不真而被对方看出破绽,井不是有意故神其秘。”

“这倒是无所谓,小弟根本就不在意。”坦然笑了笑,又道:“这么说,真正的‘须弥经’在老人身上?”

“哎呀,只顾说话,几乎忘了最重大的事,老弟,这公案很快就会揭晓,你在这呆着,记住,日落之前赶到”听竹居“来,我得马上去办事!”说完,不待东方白的反应,匆匆出门疾奔而去,看样子他真的是很急。

东方白坐着没动,心里想:“听竹居是‘不为老人’原先隐居的地方,也是‘坤宁宫’的地盘,要自己日落之前赶去是为了什么?照卓永年的口气,似乎与‘须弥经’有关,这狐精何以这么热心地介入这桩少林公案?”

蒋大牛提着锄头进来,道:“卓大侠走了?”

“说是去办急事。”

“啊!”蒋大牛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对了,大牛,你记住件事……”

“什么事?”

“日落前半个时辰我有事要离开,黑蝙蝠心狠手辣,诡诈百出,说不定他会找上门来,而你绝不是他的对手,你最好暂时避开,等我回来。”

“这……”蒋大牛皱眉想了想,道:“好吧,就依公子的活,公子走后我就避到附近藏身,现在我去做饭!”

“好吧!弄点好吃的我们喝酒打发时间。”

蒋大牛进入灶房,突然传出声音道:“公子,灶里是什么东西?”

东方白道:“别管他,烧了吧。”

日头还剩下一竹竿高,光影已变成了橘红。

“听竹居”四周已布了哨,采纵深的配置,一共三重,一只飞鸟也难溜过,每一寸空间都在被监视之中。

幽雅精致的庭园里,一个须眉俱白的盲眼老人负手寂立在花树之间,他,正是被少林寺目为叛徒的“不为老人”,他原已避居后山峡谷,现在又回到这里,再精美的环境,对一个失明的人来说根本不具任何意义,因为他看不见,他的世界里没有光、色、或任何形象,只是一片黑,老人木立着,似乎有所等待。

碎石小径遥遥传来脚步声,常人不易听到的微声,但老人已经发觉,口角牵动了数下,转向院子门方向。

人影出现,是三个和尚。

当先的是“无相大师”,后随了因了尘两虎面僧。

三僧在老人身前隔八尺站定。

“阿弥陀佛!”无相大师宣了声佛号。

两名虎面僧齐齐合十,神色间显得十分激动。

老人脸皮子一阵抽动,无相大师的神情相当地不平静,凝望着老人。

“二师兄,在你没接受门规制裁之前,师弟我仍对你用这称呼,你的双目……”声音是颤抖的。

“失明多年了!”

“为什么?”

“一次意外!”老人没肯说出原因。

“为何还俗?”

“情非得已!”

“这是大逆不道!”

“人在江湖,心在佛门,皮囊染垢,心不蒙尘。”

“无相奉掌门大师兄之命下山,不说二师兄也知道原因,现在就请二师兄交出‘须弥经’随无相回山!”

“经无着落,无法交出,俗愿来了,不能回山!”

无相大师的老脸勃然大变,身躯也簌簌而抖。

“二师兄,你……诚心要作少林叛徒?”

“此心唯有佛知。”

“二师兄,无相不会空手回山!”

“你要抓我回去?”

“这是遵掌门严令,舍此无他途。”

“三师弟,不管你听不听,我要重新宣告一遍,‘须弥经’失窃,我愿负守候不周之责,被诬指为窃经者是为不公,为了追查失经,才逃离少林,并非叛徒,为了便于缉盗,才化僧为俗,并非违戒,多年来费尽心力,苦无线索,我已发了宏誓,不寻回失经不返寺门。”

“二师兄,你双目已残,此愿怎了?”

“祈我佛慈悲!”

“二师兄,无相算信你之言,但法谕难违!”

“非带我回去不可?”

“不错!”

“那你准备动武,凭你修为执行法谕。”

无相大师高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前欺三尺,双掌当胸立起,老脸呈现湛然之色,目芒一片严厉。

了因与了尘左右分开,横起了铲棍。

这是佛门劫运,也是少林的悲剧,同门竟然干戈相向,如果老人固执成见,后果是什么还真难以逆料。

“无相,你的神功练到了几成?”

“八成?”

“那你无法带我回去,我已练到九成!”

“九成?”无相大师的身躯震颤了一下。

“不错!”说着,也立掌当胸,手掌在倏忽之间变成了玄玉之色。

了因了尘骇然色变。

无相大师的手掌也已变白,但不及老人晶莹。

“我佛慈悲,无相为了少林规戒,一切在所不计。”

“……”老人无言,只等待出手。

就在此刻,一条灰影幽然出现当场。

是个缁衣老尼,面蒙纱巾,手持念珠,她,赫然是“日月神尼”。

“师太是谁?”无相大师栗声喝问。

“贫尼日月!”

“日月神尼?当年的阴阳神女?”无相大师脸色再变,连声音都变了调,立在胸前的双掌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不为老人身躯剧烈地震颤了一下,手掌垂落,循声转对日月神尼,脸孔阵阵扭曲,无光的两眼睁了又阖,阖了又睁,他已激动到了极致。

了因与了坐瞪着虎目发呆。

空气刹那之间静止,但调中有无形的冲击。

谁都没开口说话,连大气都不曾喘。

夕阳已隐到了竹丛之后,叶隙枝地穿过丝丝红芒。

又有两人现身,但停在围墙的半截竹心红门之外,来的是卓永年和东方白。

东方白脸色全是惊异和迷惘,他对事况还不了解,只是意味出“日月神尼”和“不为老人”之间定有极大的纠葛。

卓永年的表情倒是平静,事情本是他居间穿针引线而安排的。

“四十年了!”日月神尼冒出了这么一句。

惊人的一句,四十年不是短时间,是大半辈子。

“你我都已是超脱红尘之人!”不为老人也开了口。

“不错!”

“无我无相,无情无嗔,因何要再见?”

“此因不了,无以证果。”日月神尼声音已趋平静。

“何因不了?”不为老人的脸皮子又告抽动。

“仇恨怨怼之心!”

“你……准备要报复……”

“了因!”

无相大师突睁双目,目芒有如两道冷电,直射在日月神尼的面纱上,沉凝无比地道:“师太,数十年精修,难道还不能化除当初萌生的一念?”!潇湘书院!

日月神尼以梦呓般的声音道:“大师,你错了,前尘早已化灰,方寸之间只存我佛一念,早已无碍无嗔!”

东方白完全入了迷惑。

无相大师的目芒缓了下来,逐渐收敛。

日月神尼又道:“当年一念之差,发嗔念,动恨心,招致了孽厄。”

双手合十,躬身道:“所幸我佛慈悲,不使坠入尘劫,护持我佛心,今日当了貴碍!”

说着,伸手袍袖之中,取出一个黄布包裹的扁平小包。

东方白心中一动。

不为老人失去了光彩的眸子又在翻动。

无相大师眼里棱芒重现。

日月神尼悠悠地道:“当年有人凭其盖世无双的身手,自少林藏经楼窃得此物,意以讨好贫尼,贫尼收受秘而不宜,冀图以此作为报复,近日忽觉心有窒碍,方悟此因未了,故而特请卓施主作此安排。”

上前数步,把黄布包交到无极大师手中,道:“请大师过目验收!”

东方白现在算明白了。

“阿弥陀佛!”无相大师高宣一声佛号,合十顶礼,然后双手接过,神色之间极为庄严,打开布包,检视了一番,重新包妥,再次合十道:“贫憎谨代少林致谢!”

日月神尼转面对着不为老人,不为老人看不见,但可能有感觉,寂立不动,银白的长须因皮肉的牵动而抖簌,看样子他知道有人对他凝注。

空气在静寂之中透着庄严。

“阿弥陀佛,正因已了,心性重明,贫尼告辞!”灰影一动,倏忽消失在庭院侧方。

寂静持续,夕阳余晖已完全收敛,暮色已经漫开。

无相大师把黄布包纳入袍袖,然后缓步上前,隔数尺面对不为老人,久久才沉疑地开口。

“二师兄,这是劫数,也是磨练,使你枉担叛徒之名。”

“我并无怨尤!”不为老人冷沉下来。

“请二师兄随无相回山!”

“不能,还有夙因未了!”

“二师兄……”

“请上覆掌门大师兄,说我夙因一了,便即回寺听候裁处!”

卓永年用手肘碰了东方白一下道:“老弟,我们可以走了!”

东方白点点头,心里可有些懊丧,他原期来此可以看到公主小玲,但却失望了。

两人悄然离去。

蒋大牛的农舍里。

东方白与卓永年对坐饮酒,蒋大牛在屋外放哨。

“老哥,想不到‘须弥经’会在‘日月神尼’手上,使‘不为老人’空担了几十年叛徒的罪名,真是……”

“是谁也想不到!”

“他俩是什么关系?”

“是一对情侣,因误会而反目分手,各自出了家。”

“当年盗经的是谁?”

“天不偷!”

“哦!‘天不偷’跟‘日月神尼’又是什么……”

“老弟,你这话问得很笨,想想也该知道。”

“唔!‘天不偷’是‘不为老人’的情敌?”

“这就对啦!”咕地喝了一大口酒,道:“老偷儿在当年也是一表人材,只是不走正途而已,他有本钱当情敌。”

“小弟还有点不大明白。”

“什么?”

“日月神尼的怪模样居然也会引起……”

“老弟,在当年‘阴阳神女’这名号是可以吓死人的,除了脸分二色之外,论五官轮廓她不失为美女,而‘情’之一字自古以来就是勘不透的一个关,你呢?”

东方白默然。

公孙彩虹和公主小玲的影子交互在他的脑子里叠出。

情、缘、孽是一个等边三角,的确是难以分清,男女之间有情,而又与缘孽交互,情落实了是缘,落空是便是孽,而缘孽之间又因果相连,当事人才能深切体认。

第二十章鬼火传令血雨腥风

月大,整整三十天,东方白困住在徐家老店一筹莫展,自从假“须弥经”被“狐精”卓永年盗回之后,预期“黑蝙蝠”牟天会找上门,但一个月过去了,黑蝙蝠不但没找上门,连影子都消失了,他放弃了么?

如果黑蝙蝠放弃了“须弥经”而远走高飞的话,要找他便如大海捞针了。

东方白急的不是对方要不要经,而是公孙彩虹赠送他的“天丝宝衣”他非索回不可。

同时促使他不能离开徐家集的原因是他不能放弃从“不为老人”身上追出“大化门”消失之谜,这是他出江湖的目的,他必须完成母亲的道命。

一个偌大的门派会在一夜之间像空气般消失,这在武林史上是空前的怪事,即使大化门之消失不与他有切身关系,单单为了好奇二字地也要追查,在他之前,已经有不少同道边查过,但却没有下文。

“狐精”卓永年也同样像没头苍蝇般在集上和附近瞎撞了一个月,但连黑蝙蝠的气味都不曾噢到,足智多谋的他,似乎也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

现在是二更初起的时分。

东方白一个人在房里喝着闷酒。

卓永年推门进来,一对狐眼精光闪亮,似乎有了什么得意事,一反他平日的没精打采,他没坐,扶桌而立。

“老哥,坐下来喝一杯!”东方白抬了抬手。

“不了!”卓永年居然见酒不喝。

“老哥探到了黑蝙蝠的线索?”

“没有,这兔崽子十有九是离开徐家集了,他生来贪花好色离不开女人,我不断明查暗探,自从我盗回假经那次事件之后,他不但在他的老相好小麻花那儿绝了迹,连桂花巷都不曾再踏进过一步……”

“老哥,别忘了他精于易容?”

“可是桂花巷这些日子没来过生客?”

东方白住口不语,看样子黑蝙蝠是真的离开徐家集了,江湖如此之大,要找他的确是难如登天,“天丝宝衣”寻不回将是终生之憾,不但辜负了公孙彩虹的心意,由于“天丝宝衣”的奇能妙用,更加助长了黑蝙蝠的为恶。

“还有桩新闻!”卓永年转了话题。

“什么新闻?”东方白心不在焉地反问。

“太王帮帮主丁天龙在集上遗留的别业已经卖给了一个由京里来的富翁,听说是得数二万两银子作为补贴太王帮遣散弟子之用。”

“噢!这可是怪事,徐家集风水好么,竟然巴巴地从京里来此地置产,真教人想不透,那富翁什么来路?”

“姓牛,传说是专做山产皮货发迹的。”

“老哥连酒都不喝,就是急着告诉小弟这两件事?”

“不,这只是将话就话,找你有大事。”

“哦!什么大事?”

“老弟不是千方百计要追寻‘大化门’消失之谜么?”卓永年抑低了声音。

“对!”东方白精神陡振,瞪大了眼。

“现在有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东方白霍地站起身来。

“你现在马上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

“到时候就知道,我先走一步,以防别人起疑跟踪,咱们在集子外汪老头的菜园附近会合,行动力求秘密。”

“好。”

卓永年转身出门离去。

东方白叫小二来收拾了残桌,关门熄灯,装着要上床就寝的样子,静候了片刻,确定房外没有任何可疑的事物,然后结束一番,打开后窗,小心翼翼地离开客店,绕背巷朝郊外奔去,他无法揣测卓永年要带他去见的是何许人物,但既然与“大化门”消失之谜有关,这的确是件大事,而且是他自已的大事。

夜色凄迷中,汪家菜园隐约的轮廓在望。

东方白不禁想起了卖花女小英,她是“坤宁宫”的弟子,被卜云峰引诱而加以利用,结果丧生在狼心狗肺的卜云峰剑下,菜园依旧,汪老头却已变成了孤寡,失去了卖花人,不知汪老头是否还种菜兼莳花?“嘘!”

暗影中,卓永年逡到了东方白身边。

“是老哥?”东方白明知是淮,还是问了一句。

“嗯!”

“我们要见的人在哪里?”

“就在汪老头的小屋里!”

“怎么没灯火?”

话声才落,只见隔着园圃的小屋突然映出了一小撮绿色光芒,距离远,仅见绿光隐约地照亮了门窗。

“老哥,这……不像是灯火?”

“我看也不像,难道会是……”

“会是什么?

“鬼火!”卓永年的声音有些发颤。

“鬼火?”东方白意外地吃了一惊。

蓦地,绿芒突然变成了强烈的蓝光,像雷雨夜的电芒乍闪,又仿佛花爆喷射出的蓝焰,相隔数十大远,仍觉其耀眼生花。

“不好!”卓永年栗叫了一旯

东方白的心弦为之剧颤。

蓝焰只那么短暂的一闪便消失了,一切归于黑暗,连原先的一点绿芒也不见了。

“老哥……”

“我们快去!”

东方白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随着卓永年弹起身形,朝菜园小屋掠去,快得就像是鬼魅飘风,数十丈距离又三四个起落便到,两人落脚在屋门之外,屋里一片漆黑,发出“啊!啊!”的怪声,听来令人毛骨惊然。

“看!”卓永年用手一指。

东方白抬眼望去,只见一条颀长的黑影已到了菜园篱笆边,飘起,越过篱笆,那简直不像是人,因为再高的人也不可能有那么长的个子,生仿传说中的山魈木客,比常人至少要高出两个头,而且头是尖的。

就这么一转念,怪影已经消失在夜幕里。

“那是人还是鬼?”东方白想到卓永年说的鬼火。

“不知道,我们进屋去!”

近门处有天光,再里面一片漆黑。

“啊!啊!”的怪声已经停止。

卓永年晃亮火折子点燃灯火。

灯光照处,靠房门的角落里躺了个土打扮的老者,一动不动,卓永年跨步上前,伸手在老者鼻间探了探。

“死了,是汪老头!”

“是……怎么死的?”

“不见血!”卓永年应了一声,翻转汪老头的尸体,检视了一阵,呼吸有些急促地道:“周身没有伤痕!”

东方白瞪眼,转动目光,“呀!”地惊叫出声。

另一边的角落,坐着一个老人,赫然是“击石老人”。

东方白与卓永年双双欺近前去,这回是卓永年发出惊“呀!”。

击石老人转动着眼珠子,像一对死鱼眼,没有瞳光,他竟然已经变成了瞎子,两个人连呼吸都窒住了。

东方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不为老人”,“击石老人”现在的情状完全和他一样。

“老夫……怎么看不见了?”击石老人连连翻眼。

“前辈……”东方白不知如何说下去。

“是谁?”

“晚辈东方白和单大侠。”

“啊!”

“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使两人怔住了,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击石老人并非泛泛之辈,突然变成了瞎子,还死了个汪老头,竟然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太离奇了?

好半晌,卓永年才开口,声调相当地不自然,脸上也现出惊饰之色。

“前辈,您的眼睛……是刚刚失明的?”

“好像是!”又是一句离奇的回答。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这……老夫没有一点印象。”

东方白紧蹙起眉头,像是面对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可是老人除了言语离奇之外,神情却完全是正常的。

卓永年搔了几下头。

“前辈,刚才我们在远处发现屋里出现了鬼火……”

“鬼火?”击石老人身躯一震。

“是的,就像是荒丘古墓常见的阴磷鬼火,倏忽间,鬼火变成了很强的蓝色光焰,我们赶到发现一个异乎常人的尖头黑影逸去,进屋燃亮灯火,才发现汪老爹已经遇害,偏偏不见血,身上也没有伤痕……”

“汪老爹死了?”击石老人栗叫出声。

“是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本来是应该由东方白或卓永年提出的,现在却由击石老人间出来,实在不可解。

“前辈什么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发生什么事,只发觉两眼突然失明了!”他的身躯开始抖动,脸上的肌肉也在抽搐,显然内心相当激动。

这是不可思议的怪事,这种怪事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引起莫明的惊恐和震撼的。

“前辈记得今晚的约会?”

“这记得!”击石老人点点头,突地圆睁无光的双眼,以激越的声音道:“你……刚才说你们看到鬼火?”

“是的,距离很远。”

“这……应该不可能。”

“前辈说什么不可能?”

“不为老哥也是同样遭遇,但他记得当时情景。”

东方白心头大震,原来“不为老人”双目盲残是与“击石老人”一样遭遇,起因是鬼火,鬼火到底又是什么?

心念之中,目光望向卓永年,却见卓永年在不断点头,看样子这狐精似乎知道一些内幕。

“前辈今晚准备要告诉我们的是什么?”

“你们愿意为此尽力?”

“是的,这已不是一门一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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