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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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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黼却有些不以为然,而且,从更深的层次来说,他根本就不想何执中继续留任。原因很简单,他能够在中了进士之后飞快地拔擢到如今的位置,靠的就是何执中的大力,而这样的经历对于任何一个做大事的人来说都是莫大的忌讳。倘若他想真正入主朝廷中枢占据高位,那么,何执中就是他第一个要踢下去的人。倘若真的任由蔡攸将何执中拱上真正宰相的位子,那么他日他必定要花费更大的气力。

“学士此言差矣。休说何相公和令尊相交甚深,此时引你入政事堂必定会引起令尊不满,而且,以他这个铁杆蔡党的名义推你上位,便会对学士造成无穷无尽的麻烦。”见蔡攸心有所动,王黼立刻又加重了语气,“学士需得知道,天下人对令尊深恶痛绝的不在少数,学士要想名正言顺坐住位子,就不能以自己这个蔡字做文章,而需得从其它方面入手。否则,别看此刻上位快,可到时候去位的时候,同样是猝不及防。”

“你说的也有道理。”

王黼巧舌如簧之下,蔡攸渐渐皱起了眉,最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此事我再作打算,多亏你提醒,否则我免不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眼见目的达成,王黼便不想多留,又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离去。等他匆匆回到家中的时候,一个家人三两步迎了上来,满脸神秘地道:“大人让小人去弄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王黼心中一喜,面上却仍是淡淡的,随手摸出几个钱赏了,嘱咐其将东西拿到书房。等到东西到了,他便三两句把人打发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外边的包袱皮。

里头是几本精美的手绘画册,比起世面上能够买到的春宫图来说,这些无疑是精品之中的精品,单单是那一个个惟妙惟肖的美女就让人颠倒迷醉,更不用说其中五花八门的姿势了。因此,只是翻了几张,王黼就不由得口干舌燥小腹灼热,恨不得立刻找一个姬妾发泄一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样的货色,大内禁中藏着的绝对不少,而且,他并没有听说天子官家有招一群女乐习演秘戏的,如此看来,赵佶在登基之后已经收敛了当日那种作为。但是,这一切并非无懈可击,天雷勾地火,倘若能够勾起天子昔日怀念,说不定还能有些效用,但问题在于,以外臣干预内宫之事,很容易出麻烦。若要做到这一步,只怕还得从内侍那边入手。

思来想去,童贯两个字突然跃上了他的心头,但再转念一想,他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这几天童贯也同样是蔡府的座上客,只是相对那些阿谀奉承不断的文官,这一位始终保持着低调。尽管他知道童贯是内侍出身,但并不认为对方是因为身份而有所避讳。

能够在天子登基之后走到如今这地步的内侍,可是找遍大内禁中也没有第二个!从这种角度说起来,若是小看童贯,只怕会吃大亏。

但是,他又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人选,毕竟,宫中内侍虽说不计其数,但秩位低的无法时时刻刻面见天颜,秩位高的他又和人家没有交情。最后他咬咬牙,很是郑重地写了一份拜帖,然后也不顾已经是深夜,竟是亲自坐车来到了童府。

“王黼?”

下人的禀报让童贯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迷惑。虽说同在蔡攸府上见过,但是他和这一位并没有交情,甚至连话也没有说过两句,怎么对方会没来由找上了自己?

颠来倒去看了几遍那拜帖,他还是把那拜帖往袖子里一揣,快步迎了出去。如今这种关键时刻,还是小心为上,别得罪任何一个人才是正理。若是真的有什么关节,到时候他亦可以反手卖给别人。这种事情在他做起来,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

王黼在童府足足逗留了一个时辰方才离去,而此时已经是接近子时了。他前脚刚走,童贯便提着一个包袱出现在了自家后门,随口嘱咐了几句便上马疾驰而去,不消一刻钟便出现在了高府的后门,敲打了一阵便有人将他引了进去。

“这是什么东西?”

高俅接过童贯递来的画册,只翻了几页便大吃一惊,情不自禁地抬头盯着童贯,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童贯可是真正的内侍,居然会去买春宫画这种没法解饥渴的东西也太奇怪了,而把东西眼巴巴地送到自己这里则更让人琢磨不透了。

童贯清清嗓门,一字一句地道:“相公,这是王黼今夜送到我那里的!”

第二十章 欲隐欲现春宫图

没有无耻,只有更无耻!

童贯在那里详详细细地说明情况,而高俅已经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好嘛,终于有人把这一套弄出来了,果然不愧是人称善于察言观色,最是风流倜傥的王黼,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春宫秘戏上,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当然,这种事情他不是没有干过。想当初为了麻痹别人,他和赵佶没有少在青楼楚馆晃悠,而那时候端王的风流之名只怕是满京城的青楼行首都是传遍的。当然,真风流还是假风流,这他却不好品评,毕竟他还不是赵佶肚子里的蛔虫,而赵佶怎么看也不像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这些登基前的荒唐自然都是可以允许的,而本着为尊者讳的宗旨,以后写史书的时候多半也不会写进去,但是,要在皇宫里头那么搞就不行了。如今教坊司的规模虽然未曾裁减,但其作用仅限于在元旦上元天宁节等节日上表演,或者在诸国使节来朝的时候用来炫耀国威。而后宫嫔妃这两年也没有添过。如果让王黼这么一搞,赵佶万一迷上了这种道道,那要纠正过来就难了。

谁都不会是生来的昏君,倘若不是有小人奸臣在旁边蛊惑,倘若不是日积月累的堕落,倘若不是本身的心志不够坚定,一个真正昏君的养成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是,一旦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就是很简单的事,因此绝对小觑不得。

“这一次多亏道夫警醒了!”高俅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句谢,“奉君乃是臣子本分,但若是连这种事情也要经手,士大夫尊严何在?你且小心敷衍了王黼,切记别让他起了疑心。我看此人心机极为深沉,此番不过是以为你能够帮忙,否则未必会将如此大事托付给你。宫中我会让人注意一下,也免得他走了其他路子。”

“相公精忠体国,这样的小人自然要提防。”童贯心中也在那里打鼓,但更多的则是没好气。王黼主意没有打错,只是,在他这个仪容俊伟的“男人”面前展示那些春宫画,不是故意寒碜他么?只凭这一点,他不给对方上眼药就不叫童贯了!他如今权虽未极,名声财富却一样不缺,何苦去做这等让人戳脊梁骨的事?

末了,他还不忘补充了一句:“那王黼还说,他手头还有更好的东西,让我去打听打听,他好伺机呈献。”

更好的东西?不消说,是什么东西作为男人全都心里有数。

童贯走了之后,他又回到座位坐下,闭目养神地思量了起来。蔡京虽然已经告老致仕,但是,他高俅要重回政事堂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政事堂尚书左右仆射之职全都空缺,盯着那个位子的人不在少数,即使是阮大猷郑居中,也难保不会有什么想法。

这是很自然的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一个人走上仕宦之途,又有几个不希望达到人臣极致?希望为民做主造福苍生而去当官的也许确实有,但想必只是凤毛麟角吧?

因此,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一个契机,而且是一个重大的契机,这不仅仅是他所等待的,更是赵佶这个天子官家所期待的。名不正则言不顺,世上之事从来就是如此,倘使当初赵佶继位的时候没有赐他进士出身,那么,凭借哲宗皇帝的那个同进士出身,他一辈子就只能在边缘上转悠,绝对不可能入主中枢。规则的力量是强大的,有些规则可以一点一滴地去撬动,但是更多的规则却严丝合缝永远无法撼动,否则便会激起无穷无尽的反弹。

“高郎!”

听见耳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呼唤,高俅便睁开了眼睛,见伊容俏生生地站在旁边,脸色绯红一片,他顿时有些奇怪。再看桌子上一本春宫图赫然翻在最关键的一页上,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禁哑然失笑。

这下可好,敢情自己这位小娇妻认为自己是在暗中学习揣摩了!

想归这么想,他却懒得为自己辩解,端详了伊容一阵就突然起身揽住了伊人,然后半是强迫地让其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这才凑在她的脖颈处低声问道:“怎么,害羞了?”

“谁……谁知道你在看这种……这种下流的东西!”伊容的脸不禁红彤彤一片,想要挣扎偏生浑身无力,只能狠狠地用手指在高俅手臂上掐了一下,“人家还以为你在这里考虑什么大事,特地和姐姐阿玲在那里给你备办宵夜,哪知道……哪知道你这么不正经!”

“我哪里不正经了!”高俅故意将头更凑近了些,从那如雪肌肤和如云秀发上,一股隐隐约约的馨香悠然传来,入鼻竟有一种怡情的感觉。他刚刚看那春宫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忍耐不得,此时佳人在前哪里忍得住,一只手不禁就摸到了伊容的腰带上。

“喂,这里可是书房!”伊容这下可是真的让丈夫吓住了,转过头色厉内荏地斥道,“姐姐和阿玲还在外头,要是她们呆会进来的时候看见……”

下半截话却被高俅立刻封了回去,吮吸着那两片丰润的红唇,他压抑许久的情欲终于完全被挑动了起来,一只手更是顺着衣衫探了进去,当触及那滚烫的丰腴方才停手,喘息也渐渐粗重了起来。

偏生在这个时候,大门那里传来了吱呀一声,紧接着便传来了两个说说笑笑的声音。正纠缠在一起的高俅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情欲正浓的伊容毕竟小心些,一眼就瞥见了双双进门的英娘和白玲,顿时又羞一急,推了高俅一把没有反应,最后干脆狠狠在丈夫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哎哟!”高俅吃这一下方才勉强醒悟了过来,抬眼看到对面呆若木鸡的两个人影,顿时讪讪笑了起来。而英娘和白玲脸上全都飞上了红云,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尖的白玲更是看到了桌子上的春宫图,连忙悄悄在英娘耳边嘀咕了两句。这么一来,英娘的脸顿时更红了。

“高郎,鸡汤搁在这里,你……和伊容妹妹趁热用了吧!”好容易憋出这么一句话,英娘把条盘往桌上一放,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白玲自然不像英娘那般,嫁人多年却依旧脸皮嫩,站在那里饶有兴味地打量了高俅伊容一会,突然噗嗤一声笑道:“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待会我到外边说一声,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你们!”说完她笑吟吟地转身去了,很快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吩咐声。

伊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气急败坏地捏着高俅的腰肉一阵死掐,而高俅好容易抓住了她的手,嘿嘿笑了一声:“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这么扭捏干什么?再说了,往日你又不是没有……”

“不许说!”伊容闻言更是气急,若不是人在高俅怀里不能落地,怕不是要狠狠一跺脚,“都让姐姐和阿玲看见了,你以后还要我怎么做人?都是你不好,看什么东西不行,非得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宰相呢,哪个宰相像你这样不正经?”

见伊容干脆数落起了宰相,高俅索性把那只手从娇妻的衣襟中退了出来,人却依旧保持着那种亲密暧昧的状态。

“你弄错了,我要是真的看这些,不会晚上再去试验活春宫,非得看这些死硬的画册?这是刚才别人送过来的,说是有人准备拿这画敬献给圣上,说得好听那是助兴,说得不好听就是邀宠媚上,我正在这里想主意呢,谁知道你就来了,这不,天雷勾地火……”

“你还说!”虽说知道自己误错了意,但伊容还是忍不住娇嗔道,“明明是你自己定力不够……”

“好了,我的娘子,我定力不够,放着娇妻在前,我的定力当然不够!”高俅好歹才哄了伊容露出笑颜,心中盘算着今晚的事,嘴里却说,“赶明儿入宫去见郑贵妃的时候,你把这件事提一提。宫闱虽说如今无事,保不准不会有人煽风点火,毕竟,哪一朝哪一代的后宫里头都难有如今这么多身份复杂的嫔妃娘娘,小觑不得。”

“行了,我明白!”伊容点了点头,才想趁机脱逃而去,孰料腰身却被高俅紧紧箍住没法动弹,只得回瞪了他一眼,“放开,我去睡觉了!”

“嗯,那我也一起去睡觉好了!”高俅笑吟吟地站了起来,手却依旧没有放开,“天色也已经晚了,确实该好好安歇才是。对不对,我的小娇妻?”

面对丈夫这种死皮赖脸,伊容心里颇有些欣喜,面上却自然娇嗔满面。等到这二人离开书房之后不久,两扇门却突然打开了,一个黑影悄悄地溜了进来,翻了一会桌上的春宫画,突然轻轻呸了一句,很快又溜出了门。

第二十一章 上阵夫妻母子兵

淑宁殿中,郑贵妃和王贵妃一左一右翻看着那画册,脸上无不是红通通的。当年钦圣向皇后令她们两个伺候赵佶的时候,方才有年长女官前来教导这些,宫中秘藏的春宫画没少看过,但说要像这般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秘戏图,她们却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个王黼真是可恶,居然想用这种法子来蒙蔽官家!”

王锦儿终于迸出一句话,然后硬是把头别开了去,但那些姿势花样却早已牢牢刻在了心中。如今后宫之中多了三个身世不凡的女人,哪怕是为了敷衍,赵佶也不可能像以前那般独宠她和郑瑕了。因此,她也品尝到了很久以来没有察觉到的寥落滋味。

一旁的郑瑕淡然一笑,合上那春宫图之后,便唤来侍女先行收好。见王锦儿和伊容都面露不解,她便解释道:“一物总有一物的用处,若是外臣用来邀宠,自然是不可助长这种风气。但是,此物看上去精致得很,到时候交给那些女官也就是了,他日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刚刚听伊容姐姐这么说,这王黼很会投其所好,这样的人万万不能让他沾惹官家。”

伊容这一日特意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此时听郑瑕这么说,心中便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后宫的事原本轮不到外臣插手,我家相公只是担心有人蛊惑了官家。如今天下太平,圣上的功绩已经隐隐有盖过开国太祖的势头,可是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一旦有奸佞小人带坏了圣上,将来的事情就保不准了。如今正宫虚位,两位贵妃都有权责,这种事情我不好找别人,自然只能请你们从旁想想办法。”

正宫虚位这四个字在郑瑕和王锦儿听来,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历来天子只要丧后,外朝必定有臣子进言定立继后母仪天下,然而此番却没有一个大臣在这件事上指手划脚,无疑已经说明了此事的难度。

从深处说,此事只不过是耶律燕和郑瑕的较量,高丽王贤妃和大理段婉仪不过是陪衬,王锦儿虽然得宠,但在性情和人望上略逊一筹。赵佶虽然更喜郑瑕温婉可人博闻强记,而辽国已经大不如前,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贸然册立皇后而令辽国公主屈于人下,在外交上就有很多事情不好处理。于是,这件事就拖了下来。

“此事我自然会劝谏官家。”郑瑕沉着冷静地点了点头,面上没有任何为难之色。后宫不能干政不假,但是,在有些事情上,她并非一句话都不能提。况且王黼的邀宠很可能危及后宫中的大多数人,那么,她更没有理由放之任之。

“启禀两位贵妃,嘉王来了!”

闻听这一声,郑瑕和王锦儿同时脸露欣喜。郑瑕固然有亲生儿子,怎奈那个孩子先天体弱三灾八难不断,她虽然也爱他,另一半的心思却也放在了赵楷的身上。即便不指望赵楷将来一定能够继承帝位,但是,却也希望其能够平平安安。

“拜见二位贵妃娘娘!”

赵楷一进门就看见有外人,到了嘴边的亲昵称呼立刻改了过来,起身之后才看到是伊容,立刻笑道:“我还以为是哪家命妇来了,原来是姨娘,姨娘最近身子好么?”

早在赵楷下拜行礼的时候,伊容便起身避到了一旁,她和郑王二女交情深重不假,但是可不敢生受一个亲王的礼。听赵楷这么说,她少不得又打了个招呼,却不想和这位身份大有干碍的嘉王多说,又坐了一阵便匆匆辞了出去。

此时,其他内侍宫女全都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赵楷便低声问道:“姨娘来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外朝那些烦心事?”郑瑕抢在王锦儿之前接上了话头,又招手示意赵楷过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轻轻叹了一声,“如今朝中风云突变,便有不少人动起了歪脑筋,想要借助旁门左道升转。你伊容姨娘便是进宫来分说这个的,这种时候少不得要借助你娘和我的力。那些大臣哪个都不让人省心,不过你还小,这些事情只可听,不可多理会,明白么?”

“我明白,郑姨放心。”赵楷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这些道理你和娘都说过无数遍,我不会贸贸然当出头鸟的。只是,如今蔡相公既然已经罢相,为何父皇没有重新复召高相公?政事堂只剩下三个人,无论如何也是不够用的。我听说这些天外朝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就算宰相暂时虚设,执政至少也该补进去几个吧?想当初神宗皇帝和哲宗皇帝的时候,政事堂可是至少有六七个人呢!”

听到赵楷提起这个,郑瑕和王锦儿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王锦儿见四面没有外人,便轻叹一声道:“想当初政事堂有蔡相公和高相公,他们两个都是勤政的人,所以一个人至少可以抵两个,一应政务井井有条,官家自然就不会想着增设人手。可现如今这两个人全都去了,自然有些忙不过来。至于官家为什么不立刻复用高相公,这却是外朝的事,别说我和你郑姨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好对你说。记着,你不是太子,读书上进固然好,却不可对政务太过上心,明白么?”

这都是听过无数遍的大道理,赵楷自然懂得,当下便唯唯诺诺地应了。然而,等到出了淑宁殿,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他的脸色却渐渐阴沉了下来。十岁出头的年龄对于寻常孩子自然是任事不懂,但是对于他这样的皇子而言,从小父皇和母妃的教导早已深深刻在了心里,尤其是他这个得到了父皇最多宠爱的人更是如此。

他和赵桓的关系还不到彼此容不下的地步,但是,照这样发展下去,谁能说得准将来?当初太宗是如何对待自己弟弟和侄儿的,他早就听内侍们说过,而如今表面的友爱能维持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

“嘉王殿下!”

他转头望去,见是一个福宁殿的内侍下拜行礼,立刻收起了满心的思绪,点头示意起身:“可是父皇找我?”

“圣上让嘉王去福宁殿一趟。”那内侍显然收过赵楷的好处,见四周几个全都是赵楷心腹,便悄悄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圣上还派人去叫了太子殿下,小人刚刚听到,似乎是圣上要派人督促两位殿下习武和练习马术。”

赵楷闻言一呆,随即欣喜不已。父皇重武他是知道的,所以私底下自己也没少习练过马术,至于练武他却没有多少办法,那些班直侍卫全都不敢和他较量,他顶多也只能练练那些花拳绣腿,现如今父皇居然再次挑中了他,无疑表示在其心目中,他和赵桓并没有太大差别。

匆匆赶到福宁殿,赵桓却已经来了,赵楷上前给赵佶见礼毕,又给兄长见礼。等到一圈礼节行完了之后,赵佶方才含笑点了点头:“朕问过你们两个的师傅,无论文章还是书法,你们都比其它宗室子弟优秀得多,朕心里很是欣慰。只是如今不单单需要好才华,同样需要好身体。朕上次看过你们两个比试,全都是些不中用的花拳绣腿,架子好看却一点不实用。就是那所谓的马术,也比不上一个寻常小兵。上次禁军大比的时候,朕觉得刘琦不错,以后让他每隔一天来陪你们两个习武,再从禁军之中找一个教头就好。”

这一席话说出来,赵桓赵楷兄弟自然是心中欢喜,而旁边的一群内侍却全都是面面相觑。禁军教头全都是训练禁军的,手底下的功夫固然扎实,但问题是面对两个金尊玉贵的皇子,那个教头该怎么教?再说了,宫中侍卫当中拳脚高明的不在少数,若是不想学花拳绣腿,嘱咐一声不就行了,还有哪个人敢藏私?

然而,天子官家的心意自然没人敢去违逆,因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而当消息传到童贯耳中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忧心忡忡。诚然,赵佶看重刘琦是一件好事,但是,牵扯上那两位主儿就有些麻烦了。储位已经确立不假,但是,大宋朝可是曾经有过废太子往事的,夹杂在一位太子和一位得宠的亲王中间,万一弄出什么名堂来,别看如今风光,将来转眼便是倒霉的下场。押对宝当然万事大吉,可押错了宝呢?

带着这种忧心,他回到家里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等到晚间用完饭之后,他让人将刘琦叫到了自己的书房,把这件事好好解释了一遍,然后才郑而重之地问道:“九郎,你读过多少书?”

刘琦已经被童贯的警告弄得七上八下,乍听见这一句顿时莫名其妙:“自六岁起,爹爹就给我请了先生念书,四书论语全都念过了,其它的也略读了一些。童叔你问这个干什么?”

童贯话才出口,突然想到高俅那边有个义塾,眼睛骤然一亮:“从明儿个开始,我找个地方让你再去读读书,是否能当个儒将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该明白的事你须得尽快明白。你要知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你若是不能胜过你爹,那就没意思了!”

第二十二章 掀黑幕连番准备

蔡京致仕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代州,而种师道在听到此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额手称庆。倘若不是他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只怕蔡家到时一垮台,他同样会遭殃。朝中那些文官可不管你这个武将有怎样的功绩,只要能攻击,这些人是绝对不会吝惜火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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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手中远道而来的公文,微微一笑便命人去请赵鼎。可以肯定,这一位必定比他得知消息更早,说不定心中早就计议过了。以现如今他们手中掌握的证据来看,有八成的把握能够一击制胜,但是要如何把在弦上的箭射出去,还是需要某些技巧的。

“种帅!”

几日不见,赵鼎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红光,不久前还纠结在眉宇间的愁绪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很显然,京城传来的好消息对于他是莫大的鼓励。虽然抱着决心一定要藉由这次的事将蔡攸拉下马,尽管知道蔡家父子已经反目,但是,只要蔡京还在政事堂一天,很多事情就会充满了变数。父子连心,一旦蔡攸真的要遭难,蔡京哪怕不是为了这个儿子,为了蔡家也一定会做出相应的举措。

“看赵大人春风满面,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种师道出口取笑了一句,见赵鼎满不在乎地回以一个笑容,遂不再多卖关子,“朝廷中的情形很清楚了,现如今老蔡相公去位,便是表明了圣上的决心。只是,倘若我们这个时候把那件事呈报上去,会不会激起的反应太大?要知道,老蔡相公的党羽在朝可是不少,就是趋附蔡居安的人也绝对不在少数。我横竖是武将不打紧,你这一次可是要惹上很大麻烦的。”

和种师道相处这么多天,对于这位战功彪炳的老将,赵鼎早已从最初的提防变为了如今的信任。虽说种师道调防代州只不过数年,但如今河东路禁军对其心悦诚服,足可见其带兵本领。若没有身兼知代州之职的种师道对其的支持,只怕他此番调查寸步难行,毕竟,朝廷官职并不是走到哪里都有成效的。给事中在有些人眼里极大,在有些人眼里却不过是芝麻大小。

听种师道口气中满是为他打算,赵鼎自然心有所动,然而,他早在临行之前就下定了决心,如今蔡京既然已经不再能够把持朝堂,他更没有退却的道理。“种帅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蔡居安枉顾圣恩在先,欺上瞒下在后,若是不能绳之以法,只怕别人亦会群起而仿效。最最可恨的是,他身为朝廷大臣,居然与别人私相授受,我朝士大夫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种家累世忠良,并非人人都是武将,就是种师道自己,当初也曾经拜在大儒门下,所以并不完全以武人自居,听到此话立时激起了共鸣。“若是武臣在前方浴血沙场,文官却在后方卖国求荣,这确实难以容忍。蔡相公当年虽然有些事做得过头了些,但此种大节却并无亏损,想不到会养出这么一个儿子!”

赵鼎微微点头,随即郑重其事地问道:“事情重大,是我即刻回京面奏,还是先直书圣上呈报,我想向种帅讨个主意。”

“这……”种师道不禁有几分迟疑,若是赵鼎直接回朝奏事,那么,此事他不过就是从旁协助而已,若出了事情也轮不到他顶缸,但是这样一来,颇有一种袖手旁观的感觉。可若是真的先联名呈报,朝廷上下必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赵鼎是文官,扬名天下是好事,但是他若在这种事情上扬名,会不会激起有些人的同仇敌忾?

一时间,饶是他阅历丰富,也有些拿不准主意,脸上便露出了踌躇之色。一旁的赵鼎见种师道久久没有回答,不禁也觉得奇怪,抬头一看这位老将脸色变幻不定,立时明白了对方的考虑。

他自己是言官,原本指斥时弊,监察百官行止就是应当的,而这种事若是种师道牵涉太深,无论是功是过都不是好事。想到这里,赵鼎连忙站了起来:“种帅,此事原本就是我份内之事,你此番多次相助,我心中自然感激,但其他的事情还是请种帅静候佳音的好。我现在就回去先写奏折,随后动身上路!”

见赵鼎一揖之后转身便走,种师道连忙开口唤道:“元镇留步!”

他紧追几步,拦下人之后便语带双关地告诫道:“蔡居安如今只怕是一心想入政事堂,你这奏疏直入必定会招来麻烦。依我之见,你递上奏疏之后,立刻派人将事情始末向高相公转达一遍,让他在京城再想想办法。须知以一人搏众人之力,勇则勇矣,却显得无谋,不可一味逞匹夫之勇,将自己和家人置之于险地。”

见赵鼎似乎还有些犹豫,种师道不得不加了一句:“你要知道,狗急跳墙并非只是一句空话,你不但坏了蔡居安富贵,可能还要让他流放岭南或者天涯海角,难道他还会轻易放过你么?”

赵鼎并非一味迂腐的人,此时顿时恍然大悟,点头道谢之后便径直去了。而种师道却仍然不放心,亲自手书一封,用火漆封口之后便叫来两个心腹亲兵,嘱其立刻送往京城。人还没走,他却突然又改了主意,从密格之中找出了自己郑重藏好的蔡攸密函,一咬牙就另外封了一个封套,这才将其交给了那两个亲兵。

“此中物事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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