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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掌家弃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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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之掌家弃妇
作者:燕小陌

小说狗血剧中穿越什么的秦如薇绝逼是不信的,可残酷事实是。。。前世因为小三成为弃妇并身死,重生后却是因神主牌倒了被扫地出门,命运这是在搞笑吗?她秦如薇表示不服!不管前世今生,弃妇的命运,她誓要改写,动动脑子,发家致福,啥?日子稍有起色,渣男前夫一家又来缠?滚!华丽转身拐个秀才爷,创下良田千亩,奴仆成群,旺铺数个,好容易把秀才爷养成大老爷,小三又来争?丫作死!关门,放狼,斗死他们。弃妇又如何,她也能掌家作主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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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梦回

  深冬,天上飘着绒绒细雪,河水冰凉刺骨,她在水中浮浮沉沉,奋力挣扎,双手渴望能抓到点什么,渴望能够再自由自在地呼吸,渴望生命的空气。
  然而,她得到的不过是冰冷刺骨的河水不断地从她的口鼻间灌进她的肺部,撞进她的五脏六腑,那尖锐的疼痛,如同千万根冰针同时刺进去,极致的疼,直至麻木。。。
  秦如薇在沉浮间绝望凄然的笑着,眼前又出现那个人无情地站在她面前的一幕,任她惊呼挣扎,任她死死哀求,却始终没有向她伸出生命之手。
  不过是因为小仨,离婚就行了,为何,还要置她于死地?
  “对不起,她怀孕了,身子又不好,做不了事,必须千金万银的养着。你知道,我工资不高,你的那笔巨额保险,我真的很需要!”那个人如是说。
  呵呵!
  她身子骨不好,需要用百万金钱养着,需要锦衣华食,所以,用她秦如薇的命来换?
  呵呵!
  她不嫌弃他只是个高中未毕业的技工,她真心实意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以为付出就有回报,以为憨厚老实得像只羊的人就不会出gui,却原来,躺在她身边的,原来只是披着羊皮的狼!
  呵呵!她秦如薇聪明一世,却毁在一个披着羊皮的男人身上,她原来是个白痴!
  随着大风吹来,一个小小浪花打过来,秦如薇眼前一黑,放弃了挣扎,就这样吧。
  “哎呀,大柱子你看,水里是不是有个人?”
  “呀!是秦大妹子!”
  “快,快救人!”
  生无可恋,恍惚中,秦如薇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是她已经懒得睁眼了,任由泼天的河水将自己吞噬。
  会有谁呢?
  她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便是他,连他都抛弃她,甚至置她于死地,又有谁还会在乎她秦如薇的生死?
  “如薇,如薇你醒醒,该喝药了!”
  秦如薇猛地松开握着拳早已僵硬的双手,大口大口地呼吸,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四周,胸口急促地跳着。
  缓缓地伸手抚上胸口,感受那有力的心跳,她强咽了一口干涸的口水,喉咙火烧火燎的疼。
  “哎,咋的一额子汗,是不是又魇着了?”一道沙哑的男声传来,秦如薇看过去,却是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面容憨厚老实的男人,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是这具身体的大哥,秦大牛!
  秦如薇擦擦汗,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来,原来自己又在做梦,梦见那凄惨的一幕。
  “大哥不是说了,莫想那有的没的,啥坎过不去的?来,快趁热把药喝了!”秦大牛将药碗放在一旁,作势要将她扶起来,秦如薇自己挣扎着起了。
  接过秦大牛递过来的药碗,闻着那药味,秦如薇的头下意识的往后仰去,却被孔武有力的大哥给压着了,硬是咽下了那一口苦的要命的药汁。
  “老人们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妹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别再想太多了!”秦大牛坐在瘸了半条腿用石头垒起来的椅子上安慰着道。
  秦如薇扯了扯嘴角,刚想说话,突听到外面咚的一声锣钹响,不由看向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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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活着

  琤琤的锣钹声震天响,在这静谧的村落里显得格外的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心窝子上头。
  “呸!”秦大牛管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队伍,吐了一口唾沫,愤恨地骂:“邓家欺人太甚,人都快死了,还往人心窝里捅刀子,也不怕天打雷劈!”
  话说着,转过身来,见秦如薇睁着一双空洞茫然的大眼睛看过来,不由怔了怔,轻咳了一声。
  “出啥事了?”如被沙砾磨过的声音从秦如薇的嘴里飘出来。
  秦大牛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地粗着嗓子道:“问那个作什么?也不是你该管的事,好好的养身子才是,不然,旁的人还理你死活不曾?”
  秦如薇蹙起双眉,苍白的唇微抿着,心里隐约猜出什么事来。
  没等秦大牛再说话,一个尖锐刻薄的声传了进来:“能有啥事的,不就是邓家那娶的新媳妇儿,才儿回门呢。要是妹子你不被退亲,这敲锣打鼓的,就是你了,哼!”
  来人是秦大牛的婆娘顾氏,年约三十一二左右,只见她一身粗布衣裳,一根布带子勒在腰间,底下是一条灰扑扑的打了补丁的布裙,看着秦如薇的眼神满是不悦和刻薄,甚至百般嫌弃。
  “妹子刚醒,你说那些糟心的破话作什么?快到晌午了,还不去烧饭?耽搁了下晌拔棉花草的事儿,我看你要作死!”秦大牛见顾氏这副态度,不悦的沉下脸来训道。
  “秦大牛,我咋作死了?我活该给你秦家做牛做马!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躺着让人侍候呢,亏你还是个爷们汉子,尽干些婆娘的事!”顾氏黑着脸意有所指的怒道。
  “你你,莫要在这吵,扰了妹子休息。”秦大牛恼羞成怒,瞪着眼道:“不然我要你好看!”
  “好哇,秦大牛!老娘嫁给你十四年,崽给你一窝一窝的生,你要我怎么好看?你说,你说!”顾氏一听,怒火一下子窜得老高,两袖子一撸,就是要跟秦大牛干架的架势!
  在妹子面前,秦大牛的脸色越发不好看,站起来就要吵,秦如薇忙的拉了拉他的袖子,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大哥,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秦大牛回头看着自家妹子瘦的皮包骨,脸色苍白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心里更是愧疚,就扯了顾氏出去,道:“你跟我出去。”
  厢房外,传来两人剧烈的争吵声,无非是围绕着秦如薇说话,不多一时,就传来顾氏撒泼的哭嚎声,怨自己命不好,伺候老的,现在一个被抛弃的小姑子也给自己脸色看云云。
  许是秦大牛低声下气了,好一会这哭嚎声才没了,只是骂骂咧咧的远去。
  听着那渐远的骂声,秦如薇坐在床上好一会,环顾这低矮逼仄的屋子,跪坐在床上的一个破旧的矮柜里掏出一面铜镜来。
  铜镜里,现出一个苍白的脸孔,巴掌大的小脸瘦瘦的,一双大眼睛显得特别大又空洞,一头长发挽了条松松的辫子垂在肩头。
  放下铜镜,秦如薇敛下眼帘,有些惘然。
  是的,自两天前醒来,就知道自己还活着,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尽管名字和样子都和自己的前世一样,可谁都不知道,这个叫秦如薇的身体,已经被另一个同名的异魂给占了。
  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去哪了?秦如薇不知道,估计在跳河的时候就没了吧!
  上天你这样的安排到底是为什么?是内疚,是怜惜,所以才赐我重生异世么?
  秦如薇苦笑一声,看着自己枯瘦的双手,老天爷其实是在搞笑吧,竟然将她劳放到异世——这封建的古代,贫瘠的山村,而她的身份,还是和前世一般。
  弃妇!
  没错,就是弃妇!
  哈!
  秦如薇哈了一声,仰起头,看着那布满蜘蛛网的屋顶,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
  不管怎样,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好,那被水吞噬而窒息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

  ☆、第三章 弃妇

  在顾氏的骂咧声中,跟个活死人似的躺了好几天,秦如薇终于没办法再逃避,早早的起来,拿着一家子的衣裳去洗,这也是她第一次面对这个异世。
  挽着装满衣裳的竹篮子,按着脑中残存的记忆,秦如薇慢慢的向村里的溪河走去。
  十里屯子,是一个风景秀丽却又封闭落后的小山村,出了家门,四面都是大山,屋舍稀稀落落的分散在四周,却也有五六十户的人家,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了。
  流溪河是村里唯一的河流,依山而下,河水清澈,十里屯子的供水都靠它了,平时,村里的人也到河边洗裳担水,到了夏天,这里更像是一个天然大澡堂。
  已是十二月寒冬,再有十天半月就过年了,前几天下了细雪,如今天空放晴,村里的人都趁着好天气清洗被褥什么的准备过年。
  秦如薇到达平素洗衣裳的场子时,已有好几个挽着矮髻扎着布巾的妇人在埋头用木槌子棒打着衣裳,见她来了,都有些停滞。
  寻了个位置,秦如薇放下竹篮,伸手探了一下清澈的河水,冰凉从指尖直达心底,刺骨的冷,让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瞬间又想起在水里沉浮的感觉。
  秦如薇有些恍惚,直到耳边传来碎碎的窃窃私语,才微微侧头,见那几个妇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
  “投河了!若不是大柱,这会子人怕是没了。”
  “倒是个命大的。”
  “呔,还不如死了呢,这般活着有啥意思?这事都传开了,谁个还敢娶她?”
  “邓家也太不厚道了些,万般不是,再急,也没得急成这个样,就娶了胡氏,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么?”
  “这都是命!别说了,看过来了!”
  秦如薇收回目光,嘴角自嘲一笑,知道她们都在说自己这具身体的事呢!
  秦如薇十六岁,母亲早早就死了,爹爹五十来岁,大哥秦大牛比她年长十六年,也算是她半个爹了,后娶了顾氏,也算有个妇人当家了的。十三岁时,她爹上山被野狼咬了,找到人时尸体都硬了,好在早早就和邓家长子结了亲,秦如薇守了三年孝就和邓富贵成亲。
  邓富贵是个典型的憨厚老实的农家汉子,人孝顺,就是有着古代男人的通病,大男人主义,倒也没别的。邓家也是有二十亩田的,在许多只能租佃田的农户来说,也算是薄有家底,也是个好归宿了。
  带着憧憬嫁进邓家,秦如薇已经想好了要孝顺公婆,伺候弟妹,将来再生个大胖小子,如此就完满了,也不枉自己爹爹一心为自己打算。
  在十里屯子,拜过堂进了洞房算是礼成一半,还要拜过祠堂的列祖列宗,得了认可,才入族谱,这才算真正礼成。
  谁都没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连秦如薇自己都没有想到。
  拜祠堂是大事,但凡成亲添丁,都需告列祖列宗一声儿,禀明家里添人了,求个平安保佑什么的,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可不正常的是,就在秦如薇拜邓家列祖列宗的时候,祠堂里的牌位一下子全倒了!
  牌位倒了这可是大事,更视为不祥,证明列祖列宗不接受这新媳妇,当时的邓家族人脸色就变了,邓富贵的父母更是脸如土色。
  古时的人都迷信,更不用说小家小户的农户人家,基本不作考虑,这亲是结不成了,当下就不让秦如薇进家门,立时就写了休书,取消了亲事。
  而没等秦如薇反应过来,自己才成新妇就成弃妇,邓家为了冲喜,不过三天,就抬了一个新娘进门。
  秦如薇成了整个十里屯子的笑柄,嫂子又百般嫌弃辱骂,一个想不开,就在邓富贵抬新人进洞房的当晚就投了河,被异世的秦如薇给占了身子,得以新生。( )

  ☆、第四章 前夫邓富贵

  溪河边,早早来洗衣裳的人都走了,远远的还能听见不祥,命不好诸如此类的话顺着风传过来。
  秦如薇的嘴角不屑地勾起。
  什么不祥,什么命不好,分明就是那供着牌位的桌子脚被白蚁给蛀了,恰好在她跪拜时蛀空了才倒塌的。
  慢着,秦如薇握着木槌的手一顿,双眉蹙了起来。
  她怎么会知道那供牌位的桌子被白蚁蛀了?这可没有和她说过呀,村子里也没有这样的传言,自己又怎么会知道?
  不仅如此,她还对这具身体过去的记忆十分的清楚,甚至连她四岁的时候摔倒磕破膝盖的事都还记得。
  老天爷难道还有额外待遇?
  承继过去的记忆倒有个理所当然,到底是占了这个身子呢,可邓家祠堂那桌子被白蚁蛀了的事,她又怎会知道?
  秦如薇抿着唇,一双大眼闪过一丝疑惑!
  正深思着,又有两个女声从后方传来。
  “听说了没,祠堂里供奉的桌子被白蚁给蛀了,一条桌腿都给蛀空了呢。”
  “天没亮就听到我阿奶说了,蛀了不少呢。”
  “哎呀,你说那秦家姐姐拜堂时,神牌位给倒了,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我看十有**,秦如薇真是倒霉,早不倒迟不倒的,偏偏那时候倒了。”
  “嗯。哎你看,是秦姐姐。”
  交谈声戛然而止。
  秦如薇眼角余光瞅见两个穿着布裙扎着麻花辫子的小姑娘放下木盆,两人都看了过来。
  她拿起已经洗好的衣裳,也不理会两人,淡淡的走了。
  倒霉么?或许吧!
  但对自己来说,是幸运的,十六岁,在这时代是早就该嫁人了,但与自己来说,还是个小孩子,不足以成为一个妻子或母亲。
  挽着竹篮子往家里走,秦如薇都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一路上,也察觉到不少指指点点的目光,她知道,自己这个话题风波,在这封闭狭隘的小山村里,并没过去。
  拐过东头的那间破瓦房,再往前走就是秦家,秦如薇沿着石子泥路,低着头一路走去,并没注意到拐角会有人走来。
  “哎呀。”
  不提防被撞到,这具瘦削的身子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一个有力的手臂快速地拉着她,才不至于倒个狗啃屎。
  抬头,眼前是一个年约十**的青年,小麦色的皮肤,浓眉大眼,厚厚的嘴唇,五官透着老实。他上身穿着短袄,下shen是一条棉裤,肩上扛着把农用锄子,正一脸关切的看着秦如薇。
  “秦妹子。”他放下锄子,呐呐地开口,双手互相搓着,实在是对在这里遇到秦如薇有些惊讶。
  秦如薇眨了眨眼,脑中纷乱的记忆纷纷倒退让路,很快就顺出条理,眼前的青年并不是谁,而是她的前夫……邓富贵。
  这是叫冤家路窄吗?可为啥自己看见眼前这人,竟觉得心里复杂得很呢?
  邓富贵见她一脸呆滞,眼中透出茫然,心中有些酸楚和不自在。祠堂里的供桌被白蚁蛀了,他已经知道了,那就说明,秦如薇并不是什么不祥的人,是他们邓家负了她。
  “秦妹子,我。。。”
  邓富贵刚开口,却被秦如薇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邓富贵,我的嫁妆呢,你们家什么时候还我?”( )

  ☆、第五章 嫁妆

  是的,嫁妆。
  秦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早年秦老爹还健在的时候,又是个打猎好手,自小对秦如薇最是疼爱不过,甚至比自家长子还要疼爱,不但教书认字,连重活都不让她干,真正是把秦如薇当个千金小姐般养着的。
  自己捧在手心上千金宝贝养着的闺女,自然不愿意看她将来嫁人在婆家不好,为了不至于备受婆家白眼欺负,秦老爹也是给她攥了不少的嫁妆的,这还引来秦如薇的嫂子的眼红呢。
  但是,秦如薇被休掉退亲的时候,邓家却没有将她的嫁妆归还,也不知是秦大牛懦弱不敢讨还是忘了,也没记着这茬事去要,是秦如薇自己见着住的屋子里空荡荡的,才想起来嫁妆还没要回来呢!
  秦如薇也不是个小家子气的,农户人家里头嫁闺女的嫁妆能有多少?往大了说去,了不得还不是锅盆飘碗,扯两段布头,加两床棉被什么的,但她这些天却是听腻了顾氏的哭穷怨怼,也对邓家休新娘而不退嫁妆的事表示不忿,恰逢这时碰着了邓富贵,就讨上了。
  乍听秦如薇张口就问嫁妆的事,难为邓富贵这憨实的汉子一下子涨红了脸,干巴巴地道:“这这个,我正想着要送回你家呢。”
  “哦,那就好。”秦如薇点头,再没和他多话,绕过他身边就往家里走去。
  “秦妹子!”
  后头的邓富贵又叫了一声儿,秦如薇微微侧头看过去,他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抿了一下厚厚的唇,道:“我我对不住你,祠堂的桌子被白蚁蛀了,我也晓得了,这事怪不得你!其实我也不想写休书,你是个好的,我心里。。。但我爹娘他们,我。。。”
  他越说越急,有些语无伦次的,眼睛都瞪红了。
  秦如薇看着眼前这满脸愧疚的汉子,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不碍事,总归是咱俩没缘分,说起来,恭喜你再娶美娇娘了!”说着,转身而去。
  邓富贵眼瞅着秦如薇越走越远,那瘦削单薄的身子,在晨雾中朦朦胧胧的,像是那城镇里的小姐一般好身段,这竟成了他一生难以抹去的画面。
  神色恹恹的回到家里,邓富贵就想着赶紧的把秦如薇的嫁妆给抬回秦家院子去,自己已经辜负了她的人,可不能把人家的嫁妆都给吞了,这是他见不得的事。
  “娘,这尺头暗红暗红的,给您老做身新的袄子,也给我们小姑子和小叔子都做一身,也好过年不是?”
  才进院子,邓富贵就听得自己的娘子胡氏娇声说话,抬头看去,只见她一手拿着个大剪子,一手拿着一匹暗红色的布头,正笑眯眯地对着邓家的当家婆婆许氏比划着。
  “娘,你们在说啥子呢?”放下锄子,邓富贵搓着手走了过去。
  见自家当家的回了,胡氏先是给邓富贵抛了个媚眼,满脸羞红,端的是新嫁娘的娇羞。
  “儿啊,你可娶了个贤惠的好媳妇儿,这不,正琢磨着给娘和你弟弟妹妹们做新袄子过年呐!”许氏乐得合不拢嘴,瞅着胡氏那圆圆的富态的脸,是越看越满意,细小的眼睛甚至瞄向她那扁平的肚子,里头怕是有乖孙孙了。
  邓富贵哦了一声,对媳妇的乖巧的做法心里也是欣喜,眼睛便看过去胡氏手上那布头,却是脸色一变,一把夺了过来,粗声恶气的问:“这布头打那来的?”( )

  ☆、第六章 黑嫁妆

  胡氏冷不提防邓富贵有这一动作,被他猛地一扯,差点没摔倒在地,满脸惊愕地看着他。
  许氏也是唬了一跳,瞧着媳妇儿这身段,断然不是像那个倒霉货秦如薇那福薄的相,这可是个好生养的,前些天听着儿子屋里头的动静,指不定这回媳妇肚子里都有乖孙了,邓富贵这一扯一摔,要是把她的乖孙孙给摔没了可要咋办?
  想到这,许氏也是不淡定了,霎时就黑起一块老脸来,喝道:“老大你是作啥妖蛾子呢,看把你媳妇扯的?像什么话?”
  胡氏也不是那没见识的,知道怎么着才会让男人心疼,仗着婆婆站在自己这边,当下就两眼一红,委屈的低下头,拿出帕子摁鼻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到底是新婚上头,邓富贵见自己娇滴滴的娘子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儿来,心里便有些愧疚,但眼前涌起秦如薇那苍白又瘦削的样子,立即就硬起心肠来,道:“是我孟浪不经事了些。只是,这尺头,不是如薇那嫁妆里头的么?”
  胡氏抽泣的声音一止,两道细叶眉皱了起来,看向自家男人,眼中多了几分打量和不愉。
  许氏也有些怔愣,但很快就恢复嘴脸道:“是又咋的了?”
  “娘!”邓富贵没好气地道:“前头都说了,祠堂那供桌是白蚁给蛀了的,牌位这才倒了,压根不合秦妹子的事。咱老邓家做了那下等事退了亲事写了休书已是不中,既是这样,秦妹子的嫁妆自然也得还人家!”
  “甚么下等事?我不管那供桌是被白蚁红蚁吃的,总之是她拜祖宗时倒了牌位就是不吉利,不然早不倒迟不倒的,咋就她那个时辰倒?咋不见淑兰拜祖宗的时候牌位倒了?”许氏一指胡氏,竖着两道眉道:“分明就是咱邓家祖宗见不得那倒霉货,这惊了我邓家祖宗,咱都没和她算,她好意思讨这嫁妆?她就该给我邓家赔罪。”
  听这架势,是不打算归还了!
  邓富贵几乎一个倒仰,道:“娘,您这话要传出去,别人还不得戳断我老邓家的脊梁骨?”
  当天成亲当天休妻,这已经是十乡八里的热话题了,这回他们老邓家还要黑前头嫁娘的嫁妆,若是传出去,他们老邓家一家子出门都得用面巾子捂紧了脸才中,他们还要不要做人了?
  许氏是典型的寒门小户的农家妇人,向来是雁过拔毛的,这东西进了他们老邓家的门,还能抬出去?没门儿!想那死鬼秦老头是个疼闺女的,给准备下的嫁妆足有三抬呢,好些都是新布头,家里的小子闺女也大了,正好也存着将来当嫁妆聘礼!
  想到这,许氏的腰杆就挺得更直了,道:“咱也是给了聘礼的,这嫁妆就跟那聘礼顶了,你莫要再提这事,气得我心窝子刺儿疼个。老大媳妇,你把这尺头拿进去,回头就给裁了做新裳!”
  胡氏瞄了邓富贵一眼,心里也是舍不得这上好的布头的,可却也不敢伸手,只作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样站着一边儿。
  “我叫你呢,你是聋了么?”见胡氏不动,许氏沉下脸来。
  “不成!我这就还秦妹子去。”邓富贵拿着那布头就往厢房里走,可才走两步,后头就传来两声哭嚎。
  “老天爷啊!我不活了,我活不了了,手肘拐出不拐进的白眼狼,养大了来戳我心窝子了!”( )

  ☆、第七章 结梁子

  瞅着自家娘瘫坐在地上撒泼哭闹,向来是孝子的邓富贵傻眼了,也懵了。
  “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拉扯大,头发都扯白了,好容易张罗给你娶了媳妇儿,现在你要来戳我心窝子,你这是嫌我命长了,拿把刀来,往这搁!嗷嗷。。。”许氏伸长个脖子,一手成刀刃跺着,敞开了喉咙哭嚎。
  胡氏也没见过婆婆这般架势,站在那不知所措,但却拿眼角去瞟邓富贵。
  邓富贵扭着手上的布头,道:“娘,咱老邓家再缺也不缺那点子东西,何必被人找话头看笑话?”
  “我不管!这就是她秦家欠咱的!”许氏蛮横地道。
  “娘,这事本就是咱做的不地道,哪有欠和不欠的!”邓富贵有些没辙和泄气。
  “怎的不地道?谁个要说来和我老婆子说,我看谁家拜祠堂时牌位倒了都还敢抬那媳妇进门儿的,谁有这胆子,我给他认爹叫娘!”许氏粗声道。
  也别说,许氏这话还真说得有些在理,且不说大户人家里规矩和传承多,就是乡下农户里,面对牌位倒了这事,而且还是新嫁娘拜祖宗初磕头的时候倒,还真没几家敢大刺刺就把人往家里抬的,说到底是对祖宗们不敬呢,也不吉利。
  邓富贵也知晓这个中厉害,不然他也不想休了秦如薇,到底是定亲了许久,而且秦如薇这人脾气也好,长相也清秀,在这十里屯子,算是个极俊俏的姑娘。
  两方就这么僵着。
  “这是怎么着了?”
  “爹,您来的正好。”邓富贵听见来声,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迎头上去,飞快地说了这厉害。
  “爹,咱们老邓家,虽然不是那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在这十里屯子,姓邓的也是个大族,咱们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家。要是传出去黑前头的嫁妆,又怎落得个好?将来弟妹嫁娶的时候也是名声不好说不是?”
  邓富贵虽然是个种田的汉子,但骨子里,有着传统男人的大男人主义,也是极要面子的,而且也对秦如薇心有愧疚,当然是极力想把嫁妆还回去的。
  许氏早在老邓头进院门的时候就被媳妇扶着站了起来,她平时也是以夫为天,一般由老邓头作主的情况下肯定是不作声的,除非是必要时。
  老邓头去摸腰杆上挂着的旱烟袋,沉吟片刻道:“老大说的在理,咱们老邓家不是大富贵人家,但也不缺那点子东西,就退回去吧,省得旁的人在这上头说三道四,落了下乘。这退回去了,腰杆也挺得直,咱老邓家也不亏欠他们秦家什么,就这么着办吧。”
  许氏听了张了张嘴,却被胡氏扯了扯袖子,悄声说了几句,只好咬牙不作声。
  邓富贵听了,长吁了一口气,心道总算对秦如薇有点交代了。
  胡氏将自家汉子脸上的神情看了个透彻,气得咬牙,心道好个不要脸的贱人,被休了还来钩引我家男人。
  秦如薇对邓家这事自是不知,更不知就因为自己嫁妆这一事,就和老邓家的一老一少的女人结下了梁子,若是知道未来所发生的事儿,哪怕是穷死了,她也当那些嫁妆给扔进了咸水海了的。( )

  ☆、第八章 捡来的么

  邓家对归还嫁妆一事起了个争执,秦如薇自然是不知,这才挽着竹篮子回到家门前,就见自家的两个小侄子侄女在屋前堆雪人玩。
  秦大牛一共生了三子两女,长子秦一都十五了,顾氏正张罗着要给他说亲,长女取了名叫二娘,才十二的年岁,而三女也才十岁,排第四的是个男孩子,叫四喜,六岁,而最小的五福,还在吃奶,不过半岁。
  因着孩子多,秦大牛虽然也会打猎,但到底没秦老爹那般好手,日子也过得有些紧巴,这也是顾氏整天落个怨妇样儿的原因。
  “三丫头,四喜,天口冻着,早上风也寒,莫要把手冻坏了,进屋玩儿吧!”秦如薇见两侄子侄女冻得脸蛋红艳艳的都要裂了,便皱着眉叫。
  “娘说不舒坦,不让我们在屋里耍咧!”三娘歪着头嘟着嘴道,而四喜则是两只手挖着嘴做鬼脸。
  秦如薇的眉皱得更深了,她又咋的了?
  “玩一会就进屋吧。”虽然是这样,秦如薇还是说了一声,就踏进远门。
  “你和她说这个作甚,娘就是因为老姑才不舒坦的。”
  后头传来四喜的童言童语,秦如薇脚步一顿,三娘的话又传了过来:“老姑是个好人,也疼我们。”
  “娘说了,她最坏了,你别被她装模作样的骗了,仔细以后将你卖了当丫头。”司福又道。
  秦如薇脸一黑,想要扭头去教训四喜,想了想他还是个孩子,而自己其实都和顾氏一般年纪,也没必要他一般见识,到底是归咎于顾氏,怎的灌输这些东西给孩子!
  进了院子,秦如薇先是将洗好的衣裳搭在系在院子两棵榆钱树上晾衣绳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哥嫂的门前,就听到里头传来秦大牛的声音。
  “你又要闹啥妖蛾子?马上就要晌午了,还不烧饭,下晌还得下田呢!”
  “秦大牛,这家里就我一个女人不成?没我就吃不上饭不成?啥事都要我干,好事咋不叫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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