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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紫竹)-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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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维持生计也是不成问题的。” 王卉凝轻轻地合上书,将之藏妥当,对着飘雪轻声说完,见她纠结了好半晌终于点头赞同了,不由得绽出一丝笑意来,“我们活在世上,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对自己不好,自己却是要善待自己。走吧,我们一同出去看看小少爷,顺便去迎迎这位新晋升的姨娘。”
除了熙儿,这府里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不过,即便要出府去,她也不会委屈了自己,能带走的,她一样也不会客气。这个忙,却要她的师父恪王来帮了。
起身拂了拂衣裙,王卉凝浅笑着往外走去。正蹲在花圃边指着花儿看的孙雨熙一见她出来,立时脸上绽出笑意,站起身对她指着花圃里的花“哇哇哇”地说了一大堆,仿佛是要告诉她花圃里的花儿有多美,直听得院子里的一众人等抿嘴偷笑。
光说还不尽兴,就在众人觉得好笑之际,孙雨熙居然身子一弯,一双小手就伸向了花圃中颜色鲜艳的一株月季花。好在青柳牢牢地记住了紫衣的教训,一直极为谨慎,此时一见,立马伸手将他的小手拦住了,自己的手却被花株上的尖刺划出了几道血口子。
“小少爷没事吧?”王卉凝脸色一变,急急地赶上前,紧张地抓过孙雨熙的手上下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伤口方才放下心来,这才注意到青柳的手在流血,便对着她道,“你先去处理一下手吧,小少爷我来看一会儿。”
青柳本想点头,想到青枝的叮嘱,只得摇头道:“奴婢没事,谢谢王姨娘关心。”
王卉凝也察觉到了她和青枝自那一日后,便从来没有同时离开过孙雨熙的身边,没有再坚持,只是淡淡地道:“那你用帕子擦一擦吧,我来抱一会儿小少爷。”
孙雨熙并不知道自己差点闯了祸,不只自己受伤,还要累得旁人受罚。起先被青柳猛力一抓很有些不悦,再看到王卉凝抓着他的手上下翻看着,倒是觉得有趣了,津津有味地有样学样,将王卉凝的手抓着翻来覆去地玩着,直看得王卉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干脆指着自己的手指顺势教起了他识数。
孙雨熙似乎对此极感兴趣,听到王卉凝轻声吐出一个数来,他小嘴嘟了几嘟,便也跟着奶声奶气地吐出一个数来,虽然仍是含糊不清,那认真盯着王卉凝的嘴巴看的模样儿却是看得王卉凝一阵欣慰,每每便要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一拍他的背,并没有看到院门口射进来的一道深邃的眸光。
两人玩闹了一阵,早早便起来了的孙雨熙便有些乏了,两眼微眯着打起了瞌睡。王卉凝见状,便将他抱在怀里,一边轻拍着一边像往常一样轻声地哼唱着曲子。
已在清月阁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的孙钧听到,却是身子一僵,盯着王卉凝的眸光紧了又紧,直到王卉凝几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他还像一截树桩一般,牢牢地钉在当地挪不开步子。
到底是他出了问题还是她刻意向着雪儿改变,为什么他觉得她身上雪儿的影子越来越重了,有好几次他都觉得面前站着的根本不是王卉凝,分明就是他日夜思念着的秦含雪。若非他定力好,及时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怕是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将她搂在怀里,轻唤一声“雪儿”。
足足静立了一刻钟,直到回来的青枝回来唤了他一声,孙钧才回过神来。却只是对着青枝点了点头,便径直向着正屋走去。青枝只羞涩地一低头,便发现他人已到了正屋门前,犹豫了一下,便快步跟了上去。
“候爷 !”王卉凝站在书案前提笔作画,听到青柳和飘雪的唤声,看了一眼画中的景致,唇角悄然地勾了勾,才回过头来,见到孙钧背着手缓步走了进来,而青枝则紧走两步也跟了进来,对着她一笑,亲热地唤道,“姐姐!”
“妾身见过候爷。”王卉凝淡淡地对着脸上看不出波澜的孙钧低了低身子,起身却是对着青枝一笑,“恭喜青枝妹妹了。”
青枝悄悄地看了缓步走向桌案旁的孙钧,双颊升起两朵红霞,甚是温婉地笑道:“以后还得靠姐姐多照应。”
“妹妹这话客气了。”王卉凝笑意不减,“你是老夫人最看重的丫环,定然也能得候爷和夫人的看重。” 说着,特意斜睨了孙钧一眼,见他看着画中的景致果然眉头蹙了蹙,不由得心中暗喜。
青柳几人便也上前来对着青枝说了一番恭喜的话,青枝脸上羞涩,看着孙钧的眼神却越来越炙热。只可惜孙钧对她的目光似乎并未察觉,只两眼盯着画中的景致,双目微微出神。
那纸上所画,正是当年秦含雪根据孙钧收集来的口头描述而临摹出的已经流失的名师画作“江南春”。说是临摹,其实她并未亲眼见过,因此并未有原画那般的神韵。可即便如此,当时孙钧在皇后寿宴时献出,仍是赢得了满殿的赞叹之声。此时,画作并未完成,不过画出了江南小桥流水的一部分。而且,便是这并不多的景致,还被王卉凝有意地画错了几处,为的,便是接下来的计划。
就在王卉凝思索着要不要捧本书去旁边等着孙钧出神完毕再回来提笔作画,孙钧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她,问了一句公认的废话:“这画是你作的?”
“妾身技法浅薄,当初瞧着皇后娘娘屋子里的那一卷江南春图甚有意境,心中喜欢便免不了多看了几回。此时闲来无事便想着自己也临摹一幅挂在屋子里,却不想画起来着实不简单,瞧来瞧去似乎也没有人家那个味儿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和谐的画面
王卉凝一边说着,一边又提着笔蘸了墨,左右端详着思索了一瞬,有些犹豫地在小桥旁添了一株垂柳,画完之后却又蹙起了眉头,喃喃地道:“明明记着这里似乎是有一株垂柳的,怎么画上去之后倒反而显得累赘了?”
孙钧看着她提笔的姿势和落笔的动作,再细看画中的某些技法,不由得便又拿目光深深地看了歪着头自言自语的王卉凝一眼,半晌后突然道:“那幅江南图正是我当初献给皇后娘娘的寿礼。”
“哦?”王卉凝脸上现出几分惊色,尔后了然地一笑,“怪不得候爷盯着看了这么久,想必是瞧着有些眼熟吧。只是,妾身画法平庸,对画中景致记得也不是很清,与您送给皇后娘娘的那幅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令人不堪入目。”
皇后的寿辰之上,文武百官皆要献礼,那么多寿礼放在一块儿,她又只是侍奉汤药的女官,并不替她掌管这些,不知道是他送的并不奇怪。
“你若想画,我一会儿来与你讲讲,重新再画一幅吧。”重新把目光落到画中的小桥之上,看着上面的几处错误,孙钧眉头微微一动,淡淡地道了一句。
想着这有意为之的举动当真收到了成效,王卉凝心中生出几丝暗喜,脸上却故意露出几许意外之色,迟疑了一下,方才点头道:“那妾身先谢过候爷了。”
孙钧点了点头,想到自己中午还有应酬,又略站了站,便又回去了。只在出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始终媚眼含笑温婉静立一旁的青枝。眉头却是蹙了蹙。直看得心中情意激荡的青枝心中陡然一沉。
孙钧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又年少有成,是除年幼的孙雨熙之外仅有的一位男主子。青枝作为春情萌动的十八岁少女,天天见着的只有他,说没有爱慕之心不曾有过什么想法,那绝对是骗人的。只是她一向聪明。懂得掩饰自己的想法。可如今却不一样了。老夫人和秦含霜既已公开将她抬为了姨娘,她的职责便是侍候好孙钧,流露出对他的情意旁人便再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只是,此刻孙钧虽只是一蹙眉。一向冷漠的脸上几乎没有其他的表情,青枝却分明从中看出了一丝极浅的不喜,存了几天的喜意都在那一顷刻之间被驱散了。再想到他对王卉凝却是主动提出为其讲画,便不由得抿紧了双唇,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双眸一转间瞅见了摇篮里的孙雨熙。紧紧地盯视了一眼,心头动了动,捏着帕子与王卉凝打了声招呼便回了自己新得的东厢房。看着屋内新添的许多崭新的摆设,她却只是拧着帕子托着腮帮子趴在桌上深思,心里从头到尾再想了一遍王卉凝是如何从一个被冷落的妾室到现在这样的情形的。
青枝虽被抬为了姨娘,但因着老夫人不放心,对孙雨熙的照顾却是不能有半点懈怠。因着屋子里有人。原本喜欢在饭后看会儿书的王卉凝便干脆安心地睡起了午觉。今儿这一觉却是睡得沉,醒来时竟是瞧见太阳已偏了西。眼见着天便要黑下来了。
而原本每天这个时候都已经来了的孙钧,今天却还不见人影。王卉凝捧着手中的热茶慢慢地啜着,目光偶尔落在桌案上的画纸上,眉头便不由得蹙了蹙。
于前世的她来说,孙钧从来都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说过的话从来都未食言过。她本是打算从今晚开始借机拖着孙钧去不了清风轩,继而好逼着她再破釜沉舟,难道他今日却要食言了吗?
临到掌灯时分,正在王卉凝心中疑惑而青枝翘首以盼的时候,屋门口陡然一暗,身材颀长的孙钧缓步走了进来。
“候爷来了!妾身见过候爷。”青枝一直悄悄地拿眼睛瞅着门口,见着孙钧走进来,立马上前蹲身行礼。而对比她的热情,王卉凝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微屈了屈膝,淡淡地唤了一声。目光在扫到孙钧微熏的脸色和微见迷离的双目时,闪了闪,眉头不经意地蹙了蹙。
看他的样子,分明已带了醉意。难道他竟是从中午一直喝到现在?却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临走时说过的话。
青枝的热情令得孙钧的眉头蹙了蹙,神情淡淡地摆了摆手,倒是对于王卉凝这般冷淡的反应, 这些日子下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微眯着双眼望向她,目光落在她微蹙着的眉头上时,心中反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
下一刻,在一边玩着的孙雨熙挣脱了青柳的怀抱,迈着短腿扑到了孙钧的怀里:“爹!”
孙钧如往常一般,轻轻地摩挲了几下他的黑发后低身将他抱在了怀里,却因着怕自己身上的酒气熏着他,而没有如往日般用短短地胡茬逗他,只略抱了抱便把他交给了候在一旁的青柳。
“我先在榻上眯一会儿,你们先吃晚饭,吃过之后,我再与你讲。”他一边说着,人已径直走到矮榻旁坐下,随手捞了上面王卉凝常用的薄被往身上一盖,便一手撑着脑袋,蜷着身子斜斜地躺在榻上,微闭双目小憩了起来。
屋内淡淡的光线,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使得他那因常年作战而透着古桐色的肌肤也蒙上了一层莹润之色。英挺的剑眉斜飞入鬓,给他凭添了几分英雄气概。垂着的长长的睫毛如两片黑羽,轻轻地覆在眼上,便又使得他少了几分醒着时的冷漠凛然,而多了几分引人的柔和。
一直用目光细细地描摹着那张俊美得令人炫目的脸上的每一处,直到落在那两片厚薄适中的菱唇之上,青枝只觉得脸颊越来越烫,双目却是移也移不开。王卉凝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那轻轻颤动的睫毛,唇角勾起一抹算不上是嘲讽的笑意,转身让飘雪去将晚饭摆上来。
“姐姐,可要将候爷唤醒吃了晚饭再睡?”待到飘雪与青碧将饭菜碗筷摆放好,青枝却是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孙钧,有心上前却又怕惹得他不快,思虑再三,还是对着王卉凝道。
“想必候爷肚子并不饿,否则又岂会让我们先吃?”王卉凝未作迟疑地端起碗,一边拿勺子喂了一口饭到孙雨熙的嘴里,一边淡淡地应道,眉间却是带着几丝不悦。
她并不排斥与青枝同桌而食,对于她左一个姐姐又一个姐姐也只是有些不适。此时见她往日的圆滑聪慧竟像是丢了大半似的,整颗心都一直挂在孙钧身上,却是有些不喜。
“那晚上天气凉,候爷只盖一床薄被会不会着凉?要不还是将候爷唤醒,劝他睡到床上去吧。”青枝脸上露出几分羞赧之色,点了点头,端起碗来却又问向王卉凝。
王卉凝正舀了一勺汤喂给孙雨熙喝,听得她的话不由得手一顿,眉头再次蹙了蹙,待到将汤喂到孙雨熙的嘴里,方才似笑非笑地看着青枝:“妹妹说得甚是,你便去唤一唤他吧。”说完,却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闭着眼看似睡熟了的孙钧。
她敢保证,孙钧行兵打仗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副强健的体魄,莫说身上还盖了一床被子,还喝了酒热身,便是不盖任何东西只合衣而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生病。而且,他作为领兵在外的主将,那份警醒自是旁人所不能及的。他看似睡着了,说不定早已将她们的一言一行都听在了耳中。青枝既如此关心她,她倒不好太过泼人家冷水。
青枝看了一眼孙钧,显得略有些迟疑,最终还是站起身来,走向孙钧。不过,她只刚走到矮榻旁,还未伸手去推孙钧,便听得耳旁传来一道略透着几许沙哑的低沉嗓音:“不必了,我只眯一眯便起来。” 却只是双唇动了动,眼睛竟是连眨都未眨一下。
青枝伸出去推他的手立时顿在了空中,尴尬地抿紧了双唇。待到去看王卉凝时,见她仍是神情淡淡地仔细地喂着孙雨熙吃东西,脸上并未见嘲讽之色,方才低着头坐到桌旁,端起碗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
因着孙雨熙的加入,王卉凝吃晚饭的时间已是原来的两倍有余。待到她放下碗漱过口有意地叫飘雪上了茶上来,孙钧竟当真准时地睁开双眼掀被坐了起来。吃得饱饱的孙雨熙起先便是被青柳拉着,此时见他醒来,哪里还拉得住,三步并作两步,便又扑了过去。
“爹,玩!”孙雨熙小小的手拉着孙钧的一根手指,另一手指着屋子一角的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玩物,想要父亲陪着自己一道玩。
孙钧将他抱到自己的膝上,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冷漠的脸上绽出几许难见的笑意:“今儿不玩,熙儿陪爹一起看姨娘作画,可好?”说着便抱着他起身走到桌案旁,待到孙雨熙果然对桌上的东西感兴趣了,他便回过头来看着王卉凝。
看着前世自己期盼着的这样父子亲密的画面,王卉凝却只觉得喉头哽咽,闭了闭双眼咽下了眸底晕出的水汽,缓步走到桌前拿起了画笔。下笔前,耳旁却传来了孙钧仍透着几许沙哑的低沉嗓音:“这株柳树应该画在拱桥的西侧入口处,旁边的廊桥连着的是一片八角小亭……”
昏黄的灯光下,男子气宇轩昂,女子娇俏美丽,男童漂亮可爱,三道身影映照在窗纱之上,显得那么和谐,那么温暖,宛如一幅夫慈子孝妻贤的完美画卷,丫环们看得出了神,握笔作画的王卉凝却是心口疼痛。
第一百六十八章 适得其反
直到很晚,文远候府里已是一片寂静,清月阁王卉凝的屋子里却还亮着灯,薄薄的窗纱上映着两道身影,纤瘦的执笔轻绘,颀长的抱胸而立。
东厢房里早早地就熄了灯,青枝仰躺在床上却是瞪着两只眼睛毫无睡意,望着从正房里透出来的微弱光线,双唇抿得紧紧的。清风轩里,更是同时三个人望眼欲穿地盯着院门口的方向,等待着那一道颀长的身影。紫兰还好些,翠云却是绞着帕子既羞怯又期盼地不时悄悄往外望上一眼。一想到秦含霜叮嘱她的,以后若是孙钧留宿在清风轩一定要和紫兰好好把候爷侍候舒坦了的话,她的两颊就微微地发热,心“怦怦”地跳着,却又无限地期待着。
却不想,拿定了主意要将孙钧留下的秦含霜,却是空忙活了一场,连他的面儿都没见到。待到有小丫环探得消息回来说孙钧一直待在王卉凝的屋子里讲画,她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本想故伎重施的她,在紫衣看似诚恳且分析得极为有理的利益得失的劝解下,方才恨恨地上了床,却是翻来覆去辗转到很晚才渐渐入睡。
次日,天际间才透出一丝曙光,孙钧便穿着整齐地从王卉凝的屋子里快步走了出去,径直从前院带了候着的小厮去皇宫上朝。拥被而坐的王卉凝看着飘雪将矮榻上的棉被一一放回原处,勾着唇用手触着微微发涨的小腹,双目眯了眯,唇角绽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轻声地叮嘱飘雪不要让其他丫环看到自己来月事所用的东西,方才放大了声音道:“我再眯一会儿。小少爷醒来再唤我。”
既有打算,王卉凝自然不能让青柳还如往日一般守在屋子里,便以屋内光线影响孙雨熙睡眠为由,让她和飘雪将人带在外间。好在她在府里一向是没人关注的,这月事什么时候来也只有飘雪和白芍两人知道。那些有心之人看到孙钧在这屋里足足待了一夜才出去,想必会有不少想法吧。而假若这样的情形能持续几日。又或者孙钧对秦含霜的态度突然之间又冷上许多的话。她想,秦含霜会再次地按捺不住吧。
许是老天有意相助,接下来的几日,孙钧在外面待的时间明显长了。每日都是很晚才回府,且回来时神情间总透着些疲惫。 但,他确实是个守诺之人。每日回来后必然先到清月阁,待到与王卉凝讲解完画中景致后又定然要到很晚,哪里还有时间去清风轩。便又干脆继续睡在那张王卉凝亲自铺好了被褥的矮榻之上。这一睡,便是足足七日,王卉凝的月事已褪尽了两日。
便是以前孙钧有意避着,每日里秦含霜也总能见上他几面。如今才刚刚适应了孙钧的每晚看望,却突然连着七日不得见面,且生生地忍受着他睡在秦含霜的屋子里。一番谋划不但没拉近半分与孙钧的距离,反而使得他越来越远离自己了。这样的煎熬,既让秦含霜无法忍受。更让她心中惶恐不安。害怕一旦孙钧的态度改变,王卉凝要再翻旧帐,就容易得多了。
这一日早上,秦含霜生生将妆台上的所有东西都抹到了地上,也没能将心中的气愤与惊惶消减丝毫。外头的小丫头只将秦含霜近期以来逐渐频繁的发作归为她妊娠期的情绪波动,自是仍旧各自低头更加小心地做着自己的事,只有紫衣冷眼旁观着,心内冷笑不迭。翠云则是有些战战兢兢,但凡能远离,便绝不靠近半分,开始学着将紫衣和紫兰推在前面。
“紫衣,你去清月阁将柳姨娘与我叫来,最好是不要让王卉凝的人瞧见了。”秦含霜绞着帕子拧眉思索了许久,忽然转头对着紫衣道。她以前便从来没怀疑过紫衣和紫兰对她们姐妹二人的忠诚,自翠竹和碧纹相继离开后,虽然有些事情还不能让她们知道,纵观全府上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如她们这般值得培植。而在那一日晚上紫衣含泪拒绝她的好意表示愿意终身侍奉在她的身旁后,她便越发决定将紫衣提为心腹了。否则,也不会听了她的劝解隐忍这么多日。
“是,夫人!” 紫衣仍是往日那般温婉柔和的模样,轻声地应完后便快步出了屋子,直到走出院子,唇角才噙出一抹嘲讽而又愤恨的笑意。秦含霜瞅着她并不多问匆匆离去的背影,眸中闪过满意之色。右手轻轻地捂着已见凸起的小腹,却是眸光紧了又紧,半晌,再次对紫兰道,“紫兰,你去收拾收拾,待会儿我与老夫人禀明一声,明日回秦府里去看看。”
“是。”紫兰只一迟疑,便应声答道。她起先有些疑惑,秦含霜从小与姐姐一样,并不受父亲和继母的待见,怎么会想起回家去。不过,想到那毕竟是其出生成长的地方,府里总归有些令她留恋的地方,便又释然了。
很快,紫衣便依着秦含霜的吩咐,将新晋升成姨娘的青枝悄悄地请了来。秦含霜很满意,与青枝谈话的时候便有意地让她待在屋里。不过,秦含霜一向善于伪装,一番长时间的交谈下来,她也不过是问了些孙雨熙在清月阁待着可习惯,平日里又是如何吃饭睡觉的琐事。在旁人看来,便当真是一副疼爱继子的嘴脸。
待到最后,青枝起身离开时,只走了两步,便又回过身来,略见疲惫的脸上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状似无意地道:“候爷对小少爷可当真是疼爱,自小少爷去了王姨娘屋里后,不论多忙,总要过去瞧瞧小少爷。便是这几日公务繁忙很晚才能回府,也总没落下,倒是连着几晚都歇在了王姨娘屋里。”一双噙着笑意的黑亮眸子,却是炯炯地望着秦含霜。
“熙儿早早地便没了亲生母亲,候爷多疼爱他些也是应该的。便是老夫人和我,又哪里不是一样的。”秦含霜心里恨得要命,手里的帕子几乎要揉碎,脸上的神情只僵了一瞬,便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怜爱之情来,顿了顿,她又颇有些语重心长地望着青枝,“就是你,在老夫人的眼里也自是与旁人不同,老夫人既将你抬为了姨娘,你便该对熙儿越发地上心才是。便是我,也就能放心地好好养胎,不至总挂念着对不起姐姐了。”
话声方落,便是一声长长的极具忧伤的叹息,连眸子里都及时地盈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是,妾身定然不会辜负老夫人和夫人的厚爱,定然会对小少爷加倍地上心。”青枝脸上跟着露出几丝哀色,随即敛神郑重地答道,心里却是闪过喜意。秦含霜虽未明言,话里却分明并未掩饰一直以来对王卉凝的不喜。当初秦含霜和老夫人有意将她放在清月阁,怕也是想让她适当地钳制一下王卉凝吧。只可惜几日来候爷对她竟依然态度冷淡,甚至含了一丝不喜。如今再得秦含霜此话,她原本存的在孙雨熙身上费心的想法便越发有动力了。
带着心思来的青枝,离开的时候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盯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秦含霜的眸子却是紧紧地凝着,唇角诡异的笑意一闪而逝,紧跟着便是拧紧了眉头。
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王卉凝竟会把孙雨熙要到自己身边去照顾,更没想到不过短短十数日,候爷对她的态度便发生了大逆转,不只去的时候多了,竟然连着留宿了七日。她是不想看到王卉凝生下孙家的骨肉,然而更忌讳的却是王卉凝还抓了她的什么把柄。以前孙钧自是不会相信王卉凝的话,可一旦王卉凝得宠起来,那便是没有的事也会信了三分。这样的结果,是她必须坚决杜绝的。
可是,老夫人的眩晕症本就会时常复发,又不让她再带孙雨熙,一时竟是没有理由将孙雨熙从清月阁要回来。如今有意将青枝弄了去,却是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她得想个好办法,既能不着痕迹地将孙雨熙弄出她的屋子,又能让孙钧重新对她反感起来才好。
叫了紫衣与紫兰一道去收拾次日回娘家要带的东西,她一个人默然地在屋里绞着帕子拧眉思索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终于露出会心而诡异的笑意,起身走出了屋子,领着翠云去了秀朱阁。紫衣在屋里看着那道娇艳的大红色消失在院外,转身吩咐了其他人做事,独身走出了院子,来到了与飘雪一贯约定的隐密之处,将秦含霜与青枝说的话和她要回秦家的消息告诉了她。回去时便特意绕到了膳房处,将秦含霜的饭领了回去。
“她竟要回秦家?”借着在院中赏花的无人之际,飘雪将话原原本本地带给了王卉凝,王卉凝听到秦含霜要回秦家的消息时,眉头不由得蹙了蹙。
她敢保证,秦含霜与继母胡氏之间,除了相互的利用,并无半点感情而言。毕竟,自小到大,胡氏对她们的苛刻没有掺半点假。便是秦含霜再表面装得温婉贤淑,也不可能把从小对胡氏的不满就这么抛开。而对那个俨然一副后爹嘴脸的父亲,秦含霜也是没有丝毫感情的。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她突然回娘家去,要做的,怕也只是寻求胡氏母子的帮助。
那么,她这次要谋划的,又是什么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及时雨
王卉凝一边弯腰以手拨弄着花圃中新开的花朵和那几株飘雪精心侍弄的草药,一边拧着眉头细细地思索着,然而除了可以确定秦含霜刻意怂恿青枝借孙雨熙与她争宠,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对付她,对于秦含霜究竟要使何种手段却是一时难以猜测。只能等着紫衣明日传回有效的消息,再作判定。此刻能做的,便是格外地关注孙雨熙的安全。
她如此将孙雨熙推在一个风口浪尖上,为的便是彻底铲除秦含霜这颗毒瘤,心中已是迫不得已,却万万不能真将他置于危险境地。否则,她做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王姨娘!”正在王卉凝蹙眉失神之际,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似有些熟悉的声音。待到她缓缓地起身回头,见到的却是已近两月不曾见到的姜妈妈。
姜妈妈一身碎花夹袄,一条蓝布长裤,身形仍是那般高瘦,神情间透着几分行路后的疲累。对上王卉凝的双目间,却是透出难言的激动与兴奋之色,嘴唇嚅动了几下,感激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终究因着顾忌着身后跟着的人和院中闻声出来的其他丫环,瘦削的脸上噙起一抹未见异样的笑意:“老奴见过王姨娘!”
王卉凝虽然已经知道姜平一家要回京,却并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此时骤然见到姜妈妈,确实有些惊讶与欣喜。然而,她比姜妈妈更知道院子中人多眼杂,那份喜自是藏住不发,惊讶之意却是未作掩饰。
她侧头看了看姜妈妈身后两个分别捧着小坛子和小布袋的小丫环,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淡淡地笑道:“竟没想到是姜妈妈回府来了。你这是……”
姜妈妈压抑住内心的喜悦,让两个小丫环将东西捧上前来:“老奴一家得了老夫人的恩典,重新派了候府里的差事,不再管着柳家庄了。那日搬东西时听蓝月说当初粉荷在院子里替姨娘埋了两坛子雪水,老奴便顺带给您带回来了。这布袋里是老奴从庄子上带回的时令果子,老夫人让老奴顺便给您和柳姨娘送过来。”
身旁这么多人。她自是不能说自己是特意为王卉凝将那两坛子雪水起了出来送来的。好在她知道凭着王卉凝的聪慧。是定然知道她的一片好心的。
“那可是要恭喜姜妈妈了,柳家庄虽逍遥自在,却实在有些苦寒,老夫人也是念你和姜管事做事勤谨。 中规中矩,方才特意将你们调了回来。”王卉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如往日一般的神情。就仿佛姜平一家的回来与她丝毫关系也没有。确实是老夫人的一片体恤下人之心的结果。
“那是,那是,全靠着老夫人一向疼惜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奴婢一家才能回得府里来。”姜妈妈连忙附和着点头,便让跟来的小丫环将东西分送过去。
她看了一眼院子四处分站着的大小丫环,本想捧了东西跟进王卉凝的屋里,好将心里藏着的话说说。却见青枝带着个丫环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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