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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紫竹)-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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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里话外,竟是只有她对药材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飘雪听了,眸光沉了沉,无声地冷笑了一声。王卉凝却不由得悄然细细地将她再度打量了一次,心里暗叹,这小丫头果然不简单。
  
  
  小小年纪,光是这份说话的能耐便不差,不是直肠子只知道愚忠的白芍能比的。
  
  
  “既是如此,便暂且留着吧,待到明日我看过之后再说。”王卉凝扫了一眼花圃,说完便向屋内走去,淡淡地抛下一句,“去打些水来,我要梳洗。”
  
  
  茉莉应声离开。飘雪便到屋内为王卉凝寻找换洗的衣物,刚一踏入内室,却是惊呼了一声:“咦?”
  
  
  
  “怎么了?”王卉凝撩了帐幔进到内室,问完看着飘雪盯着箱笼中的衣物发了一下愣,旋即急急地弯腰从床底下又拖出几个箱笼来,一一打开在箱底掏摸了一番,站起身时脸色却是越来越冷,心里不由得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们已经哄骗着姨娘将大半的嫁妆都入了公中,如今竟连余下的那几件摆设都不放过。”飘雪冷笑了一声,声音越发冷若寒冰。望着王卉凝道,“姨娘,她们当真是欺人太甚了。”
  
  
  
  当初离开时,她因着怕茉莉手脚不利索将姨娘陪嫁的几件贵重瓷器摆设打碎,才匆匆将之收在了箱笼中,此刻竟全没了踪影。难道,她们心中竟是认定姨娘再无回府之日了吗?竟这般迫不及待地想将姨娘的东西拘为己有。什么天天让人打扫了院子,怕不过是她们将来用来应付皇后娘娘的一句托辞吧。其实心里盼着的。应是让姨娘永远不要再回来。
  
  
  
  “拿人之物,总有要归还的一天。吃了我的,都得给我吐出来。先替我找件素淡雅致些的衣服换上,一会儿我们还要去见老夫人呢,我倒想听听,她要怎么应对。”王卉凝眸光一沉。缓步走到妆台前静静地坐下,半晌才吐出这听似无忧无喜的一句话。
  
  
  
  既是王姨娘的嫁妆,便是只为报答借用身体之恩,她也必然要一一地替其讨要回来。更何况。如今这些器物,已是真真正正在她自己的名下。忍气吞声从来都不是她的性格。更只会让敌人越发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逐出候府,派人暗害。取走嫁妆,如今又是故意使了紫兰和刘家的来羞辱她,再加上前世最刻骨铭心的那一推,这一桩桩一件件,她怎么着也得好好地找人算算。
  
  
  飘雪沉沉地应了一声,走到妆台前开始为王卉凝梳妆。随后进来的白芍,听到她们的谈话,同情担心王卉凝的同时,亦跟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王卉凝便在飘雪的服侍之下,重新换了一副姿容。镜中略施脂粉的她,烟眉入鬓,眸光流转,配上腮边两团浅浅的红晕,使得她清冷中更添了几分灵动与娇俏。再加上身上的一袭烟罗色绣兰花的长裙,使得她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幽雅来。
  
  
  “把皇后娘娘赐的那支蝴蝶戏花的簪子给我簪上。”摸了摸脑后低垂的发髻,王卉凝对着身后看得微微发呆的飘雪道。
  
  
  
  她一向不喜佩带饰物,在庄子上时也不过是梳个简单的发髻。今日却不同往日,这簪子的意义更是不同一般。她要明明白白地告诉老夫人和秦含霜,她身后的这座靠山,任何人都休想忽视。
  
  
  “哎!”飘雪回过神来,转身自包袱中取出空空的首饰盒,轻轻地将簪子插在她的发间,再细心地将簪子上的串珠拨弄整齐。
  
  
  “姨娘这样可真美,连奴婢的魂儿都勾去了。”白芍站在一旁歪着头痴痴地望着王卉凝,情不自禁地道。
  
  
  
  “噗,你生了病我还勉强能治一治,若是魂给勾走了,那我可就无能为力了。”屋内沉闷的气氛瞬间被白芍这一句话给冲淡了许多,王卉凝忍俊不禁,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看了一眼唇角微勾的飘雪,便欲借这玩笑之话调节一下心中的郁闷,也借以卸去飘雪心中的郁结。
  
  
  
  “勾去了也没关系,反正是被姨娘勾走的,好歹奴婢的魂儿还会随在姨娘身边儿,走不远呢。”白芍见近段时间一直沉郁的王卉凝竟破天荒地说出玩笑之话,不由得心中一喜,脸上绽出的笑容直比夏日正午的太阳还要灿烂,嘿嘿地笑着。
  
  
  
  “好了,姨娘该去秀朱阁老夫人那儿了。若是迟了,又不知要引得她们做出什么来。”飘雪收起唇角那一丝旁人几乎看不到的笑意,轻声提醒王卉凝,心里却是没来由地担心起来。
  
  
  
  这才刚入府,便又是遭到紫兰的抓挠,又是这院子里的一应气恼之事,只略略一想,便知道这是秦含霜或是老夫人想给姨娘一个下马威,接下来,怕也不会风平浪静吧。
  
  
  
  “嗯,白芍留下吧,只飘雪一人同我去便行了。”王卉凝轻轻颔首站起身来,说完又捏了捏飘雪的手,“放心,这一切早在入府之前我便知道要面对,到时我们当心些便是。”
  
  
  飘雪看了王卉凝一眼,点头后轻叹一声,又叮嘱白芍将王卉凝的屋子重新收拾一番,主仆两人便一路向着位于候府东侧的秀朱阁而去。
  
  
  
  纵然嘴里劝慰着飘雪放心,王卉凝自己的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忐忑。纵然前世孙钧娶她违逆了老夫人的意思,致使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一直淡淡的。如今这个身份却是犯了老夫人的大忌,犹如一颗眼中钉一般,深得老夫人的厌恶。重生后第一次面对这个十分厌恶自己恨不得将自己推得远远的人,再加上秦含霜的挑拨,她不知道被皇后娘娘强压下不情不愿派人接她回来的老夫人会以何面目应对她。
  
  
  高兴是不可能的,愤怒?以老夫人的涵养心机,哪怕心里再有火,也不会当众发作。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正是因此,她的心里才会忐忑。
  
  
  
  “姨娘,到了。”飘雪的一声轻唤,让王卉凝从纷乱的心绪中清醒过来。抬头看去,便见前方不远处,果然是熟悉的秀朱阁。红墙灰瓦,院东侧临着一小池,西侧则植着一片青竹。竹叶青葱翠绿,随风轻摆。夏日里繁茂的竹林,能遮挡不少院中的西晒。再加上院外的一株参天大樟树,半空中有一半枝叶也伸向了院中,一到夏日,秀朱阁便如同天然的避暑山庄一般,是候府中最清凉之处。
  
  
  
  深呼吸几次,压下心中的忐忑,王卉凝点了点头,示意飘雪先去叫院中的丫环帮忙通报。走近院门,院内传来的隐约的说笑声却使得她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哎呀,瞧老夫人您说的,媳妇儿孝敬婆婆这不都是应该的么,还谈什么谢啊。”
  
  
  
  “你瞧瞧,瞧瞧,这丫头啊,就是嘴儿甜,不像她那个冷冰冰的姐姐,见了我也没几句话说,成天一副谁借了她米还了她糠的模样。罢了罢了,如今她都不在了,我还说这些做甚。倒是我的熙儿,哎哟,快让奶奶抱抱。”老夫人略带着几许鼻音的声音中透着喜意,“这小子,我瞧着竟是越发像钧儿了。”
  
  
  
  “可不是,您瞧这眉眼儿,这张小嘴儿,可不跟候爷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秦含霜绵弱的声音再次响起,顿了顿却听得老夫人冷冷的声音传来,“她回来了?就说我和雪丫头有正事儿谈,让她在外头先待会儿,我们谈完了再让她进来。”
  
  
  飘雪双手互抓着,抬头望向王卉凝。显然,她也听到了屋内的说话声。老夫人如此作为,分明就是有意为难姨娘将姨娘晾在这儿。
  
  
  “王姨娘,老夫人和夫人还有些事儿要谈,让您先等会儿。”先前传话的小丫环走出来,看到王卉凝的妆容,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艳,轻轻地道。
  
  
  
  王卉凝回望了飘雪一眼,对着她轻摇了摇头,转而对着那小丫环点了点头,淡淡地提高声音道:“那可是我来得不巧了,老夫人和夫人既要谈正事儿,想必一时半会儿也谈不完,我站在这儿倒免不了引得老夫人和夫人记挂分心,要是误了正事儿,却是我的错儿了。倒不如我先回凝香阁去,一会儿再来向老夫人和夫人请安。”
  
  第一百零五章 敬茶
  
  那宛若莺啼悠扬而流利的话音直听得传话的小丫头一愣一愣的,一时竟是有些无意识地跟着点了点头,王卉凝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身对着飘雪道:“我们先回去吧。”
  
  
  
  飘雪望着王卉凝,眼底深处含了一丝庆幸的喜意。姨娘果然没有令她失望,若在以前,即便知道老夫人是故意为难,姨娘也只会一笑置之,听话地在外面等着,哪里会这么果决地说出这番话来应对。
  
  
  
  不是她心思不正,要姨娘生出反抗之心,实乃老夫人欺人太甚了,若姨娘还像以前那样,难保不再次面临被赶出府的窘境。老夫人以前能将皇后娘娘那样的强硬靠山视而不见,为的不就是拿捏准了姨娘的脾性,知道她根本不会将在府里受的委屈告诉皇后娘娘么?
  
  
  在小丫环的怔愣中,王卉凝和飘雪缓步沿着来路返回。才转了个弯儿,却见身后有一粉衣丫环匆匆追来,远远地对着她唤道:“王姨娘请留步。”
  
  
  
  王卉凝与飘雪对视一眼,顿住脚步转过身去,便见一丈开外匆匆走来的正是身材娇小生得分外清秀的老夫人身旁的一等丫环青枝,不由脸上略带着几分意外地问道:“青枝?你唤住我可是老夫人还有什么话要你对我说?”
  
  
  看来,自己那清浅的一席话,却是起了作用了。老夫人万万想不到,那个一向笑意晏晏不会违逆她意思的王姨娘,骤然之间会说出这等软中透着硬的话来吧。
  
  
  
  “可不是么?”青枝在王卉凝身前站定。清秀的脸庞上绽出笑意,笑道:“老夫人掐指算算,今儿忠叔也该把姨娘您接回来了。原本是等着您过来请安再问问您的身子的,却不想夫人突然有些要紧事儿不得不与老夫人谈,这才不得已让王姨娘在外面稍等一会儿。这不,刚刚一谈完,老夫人问起才知道姨娘回凝香阁了,这才打发奴婢来寻,说是一会儿吃过饭后若是睡下了,又免不得要姨娘等了。”
  
  
  
  青枝明眸皓齿。口齿伶俐,两瓣薄薄的樱唇上下合动,脸上笑意不减,一番话竟是说出了老夫人对王卉凝的一片爱护之心。若是不明真相之人,莫不要为老夫人这样的关心所感动。
  
  
  
  “这可是老夫人的一片爱护之心了,还劳烦青枝姑娘亲自跑一趟,我这就随你去。”王卉凝对着青枝浅浅一笑,似水的眸中一片清冷之色。神情客气中透着几许疏离。
  
  
  
  这样的表情,看得青枝神情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便走在前头带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疑惑,怎么病了一场,这王姨娘竟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便是先前那一番话,就引得老夫人眉头一蹙,不由得心中生出异样来。
  
  
  
  在青枝的引领下,三人一路无言。很快便来到老夫人处。才一跨进门,却引得原本还有几许说话声的屋内陡然鸦雀一片。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打量、憎恨混杂着惊艳的目光相互交织着。直直地落在王卉凝的身上。便是被紫衣抱着待在老夫人身旁的孙雨熙,也是闪亮着一双眼睛望着她,接着竟是咧嘴一笑。
  
  
  那一笑,却使得才跨进屋中的王卉凝几乎忘记了屋中还有其他人,只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他,不由自主地绽出一抹柔和爱怜的笑意,心中澎湃异常。
  
  
  她的熙儿对她笑了,她的熙儿对她笑了!莫不是冥冥中熙儿与她还有着某些心灵相通之处,他知道自己便是他前世的母亲?
  
  
  
  该死的粉荷,四个多月的时间,她竟是还未将这个贱人搞定。秦含霜看着王卉凝这样清新雅致的妆扮,心中很是厌恶,目光在她身后溜了一圈儿,咬着牙恨恨地想。随即目光落在王卉凝平坦的腹部上时,却是庆幸地得意一笑。
  
  
  
  “回来了?”老夫人压下心中的怒气,冷冷地对着王卉凝道了一句,让她迅速地清醒过来,微捏着双手,神情平静地望向上首虽不甚美丽却一脸端庄的老夫人赵氏。
  
  
  
  年近五十的赵氏一袭深紫色暗纹长裙,淡淡的妆容下仍可见脸上浅浅的皱纹和眼角的几缕鱼尾纹,手里端着个青瓷茶碗,斜着眼睛看了王卉凝一眼,目光锐利一如从前。
  
  
  
  “是,老夫人。妾身因着一路乘车身上难免脏污,去凝香阁换了衣物梳洗了一番才来给老夫人请安,还请老夫人莫怪。”王卉凝上前一低身子,对着赵氏行礼问安。
  
  
  
  赵氏却连眼皮子都未抬一下,端起茶碗凑到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微闭双目细细地品了一番,咽下后又再次轻轻地抿了一口,除了眼角余光偶尔在王卉凝身上落一下,看上去竟似没有看到王卉凝还蹲着身子一般。
  
  
  
  王卉凝脸上一派平静,只是微侧头时蝴蝶簪子上的串珠轻轻晃动了两下,直晃得赵氏眸光一紧,方将手中茶碗放下,抬头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缓缓开口道:“养了这么些日子,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冷淡淡的声音里,却是连一丝关怀都没有,那眸底深处敛着的,仍是满满的厌恶。
  
  
  
  “多谢老夫人记挂着,柳家庄甚为幽静,姜管事夫妇也依着老夫人的吩咐对妾身甚为关照,妾身一番将养下来,竟是连病根都去除了,以后却是可以好好服侍老夫人您了。”王卉凝娇俏的脸上一直噙着一抹浅笑,清澈似水的眸子里亦是清浅一片,竟是让人无法看出她的喜怒。
  
  
  这样的表情,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中生疑。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为什么去了一趟柳家庄,会让人产生认错了人的错觉?
  
  
  
  秦含霜微微抿着唇,紧紧地盯着王卉凝的侧脸,一双黛眉蹙得紧紧的。赵氏亦同样心中暗惊。虽未一直紧盯着王卉凝不放,眼角余光却是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一丝异样。
  
  
  
  “好了就好,服侍不服侍的却是以后再说吧。”赵氏掩去眸底的厌恶,对着王卉凝摆了摆手,忽而转向一旁的秦含霜,对着她道,“是了,为着熙儿和我,前些时钧儿与雪儿办了喜事,因着你在庄中怕扰了你休养。便不曾令人传信过去。如今你回来了,敬雪儿的这碗茶却是要补上的。”
  
  
  赵氏的话一出,立马便有丫环出去备茶。
  
  
  王卉凝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坐在另一侧的秦含霜。因为她怕自己一失控会冲上前揪住她质问。此刻,听了老夫人的话,她已没办法再忽视秦含霜的存在。
  
  
  心里一个劲儿地暗示自己冷静,王卉凝顺着老夫人的手指看过去,望着坐在椅子上紧紧盯着自己、眸中含了泪的秦含霜。
  
  
  
  四月不见,不。应是再世相见,她已是一身妇人打扮,低矮的妇人发髻上,横插着一支做工精致款式独特的凤钗。一袭浅黄色绣桃花衣裙,浅粉色的花纹自胸前一直蜿蜒到了裙摆,桃枝苍劲舒展。桃花粉嫩浅淡,配着她黛眉杏眼、薄唇琼鼻的精致妆容,使得她原本并不美的容颜竟生生多出几许妇人的成熟妩媚来。
  
  
  
  王卉凝此刻将那桃花看在眼里,却是觉得刺眼得很。想当初。每每看到秦含霜或裙摆或袖角上的那几枝桃花,还会夸一声绣得好看呢。哪里想到,那竟是她用以勾引自己丈夫的手段。那般招摇。自己竟丝毫未曾察觉。
  
  
  
  “呜呜呜……”两滴清泪自秦含霜描画得极精致的眼眶中滑落,绵软扣人心弦的低低抽泣声缓缓而出,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她站起身对着赵氏哭道,“老夫人,妾身一想到那个一向疼爱妾身的唯一的姐姐就这样没了,心里就难受得紧,心几乎都要碎了。如今姐姐尸骨未寒,妾身却只能望着害她的凶手消遥法外而无能为力,哪里还能饮得下这碗茶。还请老夫人体谅妾身与姐姐情意深厚,此刻要拂了您的好意。”
  
  
  下一瞬,她竟是冲到老夫人身旁,将紫衣怀中的孙雨熙紧紧地搂在了怀中,嘤嘤的哭泣着。
  
  
  
  “娘……呜呜呜……娘……哭……”不明所以的孙雨熙被突然抱住,听到秦含霜的哭声,立马小嘴一撇,眼中包着泪,稚嫩含糊不清的哭喊声立时引得屋内众多丫环都落了泪。
  
  
  
  紫衣泪水涟涟,望着王卉凝的双目中分明含了深深的恨意,紫兰更甚,自王卉凝进来,便一直咬着牙恨恨地瞪着她。站在椅子旁的翠竹看了一眼王卉凝,无声地低下头去。老夫人身边的青枝和青柳均红了眼眶,对王卉凝投去遣责的眼神。
  
  
  
  王卉凝原本强自平静下来的心却又被孙雨熙那一声娘撩拨得如翻起的浪潮,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心中又是痛又是恨,两手紧抓着垂下的袖摆,努力地抑制着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深深地凝望着孙雨熙。
  
  
  
  那是她的儿子啊,那一声娘应该是对着她喊出来的呀。而此刻,她却得生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亲口喊着将她推下湖中的秦含霜为娘,那种煎熬,那种痛恨,那种酸楚,世上怕是再无第二人能体会得到。
  
  
  感受到王卉凝紧绷的身体和异样的情绪,飘雪担忧地望着她,以为她是因为众人遣责的眼神而心里难受,却又无法开口安慰,亦急得抓紧了裙角。
  
  
  
  赵氏接过青枝递过来的帕子轻拭了一下眼角,收回望着孙雨熙的疼爱眼神,轻叹一声后,狠狠地剜了王卉凝一眼,正欲张嘴,却听王卉凝清冷的声音自唇间溢出:“妾身此刻也不得不违了老夫人您的意愿,妾身但请老夫人将这碗茶留到一切真相大白之后,再让妾身敬给夫……人喝。
  
  
  
  第一百零六章 秦含霜有孕
  
  
  王卉凝清清浅浅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几句话,掷地有声,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气势,直听得老夫人瞪直了双眼,沉声问道:“你此话何意?”
  
  王卉凝却是淡淡地看了秦含霜一眼,语气平静地道:“妾身并无他意,只是想着此时夫人心中难受饮不下这碗茶,倒不如待真相大白之后,夫人到时心情定然舒畅,再饮也不迟。”
  
  秦含霜骤然回过头来,恰对上王卉凝淡淡的一瞥,不知为何,竟觉得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恐慌。下一刻却是用帕子捂着脸,哭得越发伤心:“姐姐啊,我的好姐姐啊,你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和熙儿啊。可怜熙儿他还不满周岁,竟是连一声娘都没来得及唤你一声啊。”
  
  丝帕下她眼角的余光瞅了一下门外,心底闪过一丝喜意,下一瞬突然哭声加大,悲惨非常,恨恨地指着王卉凝对天哭诉:“妹妹对不住你啊,总想着替你报仇,到头来却是只能生生地看着害你的凶手消遥法外,甚至还不得不与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若不是看在熙儿小小年纪便失了母亲的份儿上,妹妹便是随着你一起去,又有何不可的,其他书友正在看:。只可怜熙儿他……呜呜呜……”
  
  秦含霜突然激烈的情绪令王卉凝心中疑惑,眉头一蹙,眼角余光看到屋中的丫环都偷偷地看向屋门处,不由得身子一僵,陡然明白过来。
  
  定然是孙钧回来了!秦含霜啊秦含霜。装可怜扮弱势,果然还是你的拿手好戏。以前欺骗了我,如今又将孙钧蒙在鼓中。对于老夫人和孙钧,最利害的武器怕不就是熙儿么。不论老夫人多么不喜曾经的她,熙儿作为孙家的唯一嫡孙,却是她最为疼爱的。
  
  “夫……人如此姐妹情深,想必地下的姐姐知道了定然会瞑目的。”王卉凝并未回转身,仿佛没有察觉到背后的来人,对着秦含霜冷冷地道,“妾身亦对姐姐的死感到心伤至极。然伤心归伤心,谋害一名却是不敢当。到底是谁害了姐姐,相信那谋害之人心中比谁都清楚。妾身身正不怕影子斜,纵一时被人误解,却相信事情总有明了的一天。妾身也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姐姐找出谋害她的凶手,还她一个公道,亦还自己一个清白。”
  
  坚定的神情和眸间迸发出的冷凝之光直看得秦含霜心头再次闪过一抹恐慌,不由得多看了王卉凝两眼。片刻之后,却是向着冷若寒冰般步入屋中的孙钧扑去,哭喊道:“候爷,你要为我姐姐作主啊。莫说妾身以前一向与王姨娘交好将她视为亲姐姐,便是感情不好,又有什么理由独独诬蔑她?更何况。当初还有那些字条可以作证。”
  
  低头看了一眼伏在自己怀里哭得肩头乱颤的秦含霜,孙钧双手缓缓地抚上她的肩头,麦色的手背上却见青筋凸起,脸色更是越发难看。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王卉凝,冰冷的眸光直如一枚冰钉。要将王卉凝的身体都贯穿一般。眸底欲要迸发却又被强行敛住的,除了恨和恼还有什么。
  
  当初他就该果断地拒绝皇后娘娘的好意。否则也不至于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孙钧骇人的神情,令得屋内所有人的呼吸都放缓了,飘雪更是心头一紧,悄悄地往王卉凝身边挪了一小步,生怕孙钧一个怒起会对王卉凝做出什么来,好看的小说:。
  
  候爷乃是征战沙场的将领,莫说他刻意动手,便是不经意间的一推,那力道也不是大病初愈后的姨娘能承受得住的。若是姨娘再有个什么好歹,她一心帮姨娘入得府中来,却不是反害了她么。
  
  “妾身见过候爷!”王卉凝却出人意料地转身直直迎上孙钧怒视的冰冷目光,低身行了一礼,神情中未见一丝害怕与心虚,语气更是异常坚决,“妾身恳请候爷替含雪姐姐找出害她的真凶,早日让她瞑目!”
  
  心中涌起的,却是复杂的情绪。面对孙钧几乎要将她钉到墙上的带着仇恨的目光,再想到前世一向神情冷淡的他唯独面对自己时才会现出的一丝柔情,王卉凝的胸口忍不住有些生疼。难道,这也是老天对她的报应?她前世负了他甚或说是利用了他,此生便要用这样的煎熬来折磨她?
  
  看着王卉凝脸上的坚定清冷之色,孙钧的眉头却几不可见地紧了紧,盯视着她的眸光也不由得闪了一闪。不只是对她这样丝毫不见假的话语感到疑惑,更对原本那张纯真活泼的脸上陡然露出的那抹似曾相识的神情感到疑惑。
  
  “候爷,我姐姐她纵然千不好万不好,好歹为您生下了熙儿,还请你看在她没有功劳还有些苦劳的份儿上,替她作主啊。”秦含霜微微转头透过孙钧的侧脸看到他眸中的冷寒之色褪了一丝,从他怀里缩了回来,对着他哭完,转而又对着赵氏跪下,“儿媳求老夫人看在熙儿的份儿上,为姐姐作主啊。”
  
  作为秦含雪的亲妹妹,此时她若失了气势,岂不是反而让人生疑。她倒不相信王卉凝能有通天的本事,能在她设得找不出一丝漏洞的局中扳回局面。
  
  “快,青枝青柳,你们快去将她扶起来。”赵氏一见秦含霜伏在地上哭泣,忙对着一旁的青枝青柳两位贴身丫环唤道,“有什么话你尽管对我说,我定会替你和你姐姐作主,钧儿也定会替你作主的。地上凉,岂是你有了身子的人能受得住的。”
  
  老夫人最后一句话,如一声炸雷响在王卉凝的耳侧,震惊地望着瞅向孙钧不肯起来的秦含霜,没有错过她唇角悄然噙着的那抹得意,却没看到孙钧眸中闪过的异光,。
  
  她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深深地看了一眼在紫衣怀里一直哭着要到秦含霜身边去的孙雨熙。王卉凝的眸中满是担忧与害怕,转而看向孙钧时,那心底对他的感激却是又淡了许多。
  
  她前世离开时秦含霜的那句“在我生下儿子前会一直疼他”的话她一刻都没有忘,时刻提醒着她孙雨熙待在秦含霜身旁会有多么的危险,这也是她一定要回府的唯一动力。原本估摸着最少要过一年多,如今却是不过四月有余,秦含霜就已有了身孕,这意味着的,便是熙儿的危险越来越近了,她必须得尽快将秦含霜的真面目揭露出来。并安全地将熙儿从她的身旁带离。
  
  而对孙钧,她却是没想到,他竟是将为自己守孝一年的承诺完全抛在了脑后。若说提前娶秦含霜,其中有老夫人的逼迫与谋算,这同床共枕却不是他人能够强迫得了的。她实在没有想到,她尸骨未寒,他竟与自己的小姨子行下如此丑行。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如此迫不及待地便举办了婚事。怕是害怕再过些时日,他们的丑行被人识破吧。到时整个候府,怕是什么脸面都没有了。纵然她前世已负了他,没有资格要求他一定要为自己做什么。然正如秦含霜所言,她好歹为他诞下熙儿,他竟是如此急切地要以新人换旧人吗?
  
  “钧儿。你倒是说一句话啊。”老夫人见秦含霜一直望着孙钧迟迟不肯起来,着急地对着他喊道。
  
  “我早说过,我不会让雪儿白死的。”孙钧看了一眼秦含霜,又转目冷冷地盯视着王卉凝。“你既口口声声说不是你干的,我却想听一听那些纸条是怎么回事?”
  
  “我从未写过什么纸条。更未对含雪姐姐做过什么,她在天有灵。一定会让大家看到真相的。”王卉凝听着孙钧出口的前一句话,心里觉得是莫大的讽刺,冷冷地道,“至于那些纸条,我不知道为何有人要栽脏于我,但对方既决定这么做,又如何会不使些手段,。”
  
  她一边说着,却是一边转目看向秦含霜,冷淡淡的眸子里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熙儿,我可怜的熙儿。”秦含霜见王卉凝成功地将孙钧的目光引到了自己身上,心头一慌,下一瞬却是一把将孙雨熙搂在了怀里,哭得肝肠寸断,“你放心,姨妈一定不会让你母亲白白被人害了的,一定会帮她将凶手揪出来。可怜你小小年纪就……”
  
  “好了,作孽啊,这真是作孽啊。你就不要再哭了,快把熙儿交给紫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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