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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侍女上位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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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棠没料到他会突然打个招呼,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一笑,“好,谢谢急总管。”
  可惜对方给了她一个“请勿打扰”的侧脸。
  书房内,太子正站在窗子边看外面的飞雪。窗户大开,书房内即使烧着茶炉,也不见蒸腾的热意,反倒清清爽爽的。
  新棠合上门,把砂锅放在了矮几上。
  “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不得已而为之”?
  太子未回头,背后像长了眼睛一样,新棠刚站直腰,那清透的声音穿过背影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轻叹。
  新棠不知道这问话从何而来,想了想还是答道,“奴婢觉得没有。”
  “虽说这世间的事不是所有的都会合人心意,但大多数时候,有所选择必定是心里早早做出了决定的,所谓的不得已而为之,只不过是当下最利已的选择罢了。”
  这世上从来不缺少憾事,也同样不缺少被辜负的人,一句不得已而为之成了太多有心人的幌子,不可深究,深究则有悔。
  太子听完久久未动。
  新棠有点慌了,她自然而然把这句话和太子的反常联系在一起,琢磨自己的话是不是太过犀利以致于往太子的心里捅了刀子,要知道,她今天可是来贺新年的,为什么要提这么沉重的话题。
  “殿下,您先吃点东西吧。”
  太子转过了身,窗外的风顺着他让出的缝,毫不保留的往里输送着寒气,窗棂上已经飘满了厚厚的一层雪,太子额间的细发也沾了小小的一层雪花,雪花晶莹剔透,配上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俊美的让人呼吸一滞。
  新棠呆了片刻,很快的转了转自己不听使唤的眼睛。她把桌子上的砂锅打开,夹杂着浓浓鸡汤香味的热气源源不断的扑面而来,金黄色的小元宝乖巧的卧在两片绿色的叶子里,浮在鸡汤上面,煞是可人。
  “殿下尝尝?”
  太子这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主动的送吃的,挑了挑眉看向新棠,脸上的沉思淡了不少,可一开口就直击新棠的灵魂,“有事儿求我?”
  新棠适时的递上一双筷子,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候着,那表情诚恳的就差对天发誓了,“殿下,您肯定是对奴婢有什么误解,奴婢从来都是一片丹心向着殿下的,怎敢妄求其他。”
  “哦?”太子虚虚一指,“那这是?”
  新棠走过去关上窗,返回来笑着答道,“殿下您近几日一直不得闲,怕是忘记明夜里就是除夕了。”
  日子竟过得如此之快,太子一时间有些怔愣。
  建安帝定下的规矩,往年除夕夜都会宣各皇亲进宫摆宴的,今年倒没见有旨意。
  “福公公早前带来了陛下的口谕,见您不得闲,就传到了奴婢这里。”
  “宴上那么多人,虽有除夕的气氛,可吃的总是不如在自己宫内自在,殿下索性就当作今天过了一个小年夜吧。”
  太子嘴角勾了勾,极浅的嗯了一声,低头开始打量面前的小元宝。
  “这做得倒是别出心裁。”
  新棠分外赞同的点点头,补充道,“祝殿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操最小的心,花最多的钱。
  太子放下了筷子,清俊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那么轻松愉悦的笑意,笑容虽浅却打眼,比外面的灯红雪影还要亮,“黎新棠,你得说话算话。”


第27章 
  新棠不明白只一句喜庆话有什么说话不算话的,她很慷慨的点头如捣蒜道,“殿下放心,奴婢说过的话从来都作数的。殿下您心胸宽广、与世无争且从不怨天尤人,日子只会越来越平顺。”
  太子听完顿了顿,收敛了表情,转而夹起一个小元宝送到嘴里嚼了几下,边吃边在想她刚刚说的这几个词到底哪个更适合自己,这乍一听像是在夸他,可再一琢磨,总觉得放在他身上也不是什么好话。
  “殿下觉得味道如何?”
  “一般。”
  “。。。。。。”。
  郑大娘的手艺是绝顶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一般了,新棠笑得有些牵强,“殿下,这味道嘛在其次,主要是取个好兆头,吉祥如意、招财进宝。”
  太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抬头睨她一眼,“用心了,该赏。”
  新棠内心有了点小小的雀跃,好奇太子会赏她什么。
  可太子说完这句话就没了下文,专注的吃起了小元宝。
  赏没赏完,一个悬念留在那里挠的新棠心痒痒,偏偏太子明明嘴里嫌弃着一般,手却没提前跟嘴通过气,用膳用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完全看不出来哪里一般了。
  太子注重礼仪,这一点在用膳和就寝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食不言寝不语像是刻在骨子里那般,与生俱来的贴合。
  枯燥无味的动作被他做起来就是比别人赏心悦目。
  新棠发现自己的思想最近有了大大的提高,在发现顶头上司的外在美和内在美方面,觉悟有了质的飞跃,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上升到了一种怎么看都怎么顺眼的阶段。
  她把这种阶段类比成父母和熊孩子的相处。
  操心伺候、面面俱到的老母亲侍女和中二叛逆、捉摸不定的冷漠美少年。
  新棠撑着脑袋发呆想,这就是和谐依存、共同进步啊。
  房内燃着炉子,窗户也关着,这会儿热意起来了,暖香熏的人昏昏欲睡,太子吃饭又悄无声息的,新棠终于忍不住打起了盹,眼睛内的太子渐渐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像。
  眼睛一闭一合间,突然听得太子平空叫了她一声。
  新棠被这一声打断了睡意,摆摆头眨巴眨巴眼睛,努力睁到最大,懵懵道,“殿下,您叫我?”
  太子欣赏了一会儿她难得的没有防备的呆傻样,而后冲她招了招手,闲闲道,“过来。”
  新棠依言走了过去。
  太子用筷子把砂锅最上面那张菜叶翻开,露出了叶子下面的那一排张牙舞爪的“乱煮”,新棠之前包的那些小元宝全都糊成了一团,藏在底下肆意又狡猾。
  像极了它们的始作俑者。
  “黎新棠,你是希望本殿下日后进的都是这样的元宝?”
  新棠这下是真的醒了,瞌睡被羞愧刺激的一点不剩,她之前包成功的那几个卖相都很不错,起锅的时候也晶莹剔透的,所以她才会一齐端给太子,但可能是粘合的方法不对,皮和馅之间太过松散且砂锅易于保温,最后就成了大型打脸现场了。
  “不,当然不是。”
  新棠看着太子玩味的眼神,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殿下近日里烦心事颇多,实在辛苦,本想让殿下好好休息一下,却不想被奴婢弄砸了,奴婢愚钝。”
  说着便要上去收拾,却在碰到桌子的时候被阻止了。
  太子想了想,问道,“你觉得本殿下辛苦?”
  新棠点点头,确实挺辛苦的,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较什么劲儿。
  太子收回了挡在她面前手,继续问道,“所以刚刚被本殿下吃进去的,其实不是你做的。意思是口口声声为我着想的人拿着别人做的东西来语敷衍我?”
  这哪儿跟哪儿啊,新棠傻眼了,被这看似逻辑缜密实则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的分析给惊住了。
  “这。。。。。。这不能吧。。。。。。绝对不是这样的,殿下您。。。。。。您。。。。。。”
  吱唔半天也没说出来。
  偷觑一眼,想窥探一点太子的情绪,他却还是那幅浅淡的样子,仿佛刚刚只是在自问自答。
  屋内片刻沉寂过后,太子突然站起身,抬步走去了窗边。视线延伸到狭小的缝隙外边见雪花已停,入眼万物皆是银装素裹,寂静宁和。
  新棠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却见太子转身踱步到了门口,静静的望着她道,“黎新棠,良辰美景不可虚设,陪本殿下出去走走吧,如何?”
  一句如何,包含了太多的容让。
  新棠抿了抿嘴角,轻轻道,“奴婢也正有此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天天都在一起,怎么约个会非得挑个下雪天呢,思考。pjg
  今天字数有点少,我在努力存稿;大家七夕快乐呀,快和新棠一样出去约会,叉腰。jpg


第28章 
  两人一前一后的踩在雪地里,脚下咯吱咯吱的响,外面虽然亮堂,可新棠还是带了一盏灯笼,灯笼被风吹的忽明忽灭,新棠的心跳也时快时慢。
  她在等太子开口。
  可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这样一直走下去,曲曲折折的拐弯,眼见着都要走到湖边了才停下来。
  湖边的冷风更是凛冽,有谁大冬天里消食散步专门挑结冰的湖边的,新棠缩了缩脖子,为自己刚刚那点难得的恻隐之心狠狠的在心里自我夸赞了一番。
  应急不知道什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太子身边,拱了拱手道,“殿下,船已备好,请您移驾。”
  太子回头看了新棠一眼,见她鼻头都冻红了,利索的把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递给她,低声道,“穿上吧。”
  新棠见他里面就穿了一件常服,摇摇头拒绝,“殿下,晚上风大,您仔细身子。”
  太子没有跟她废话,不由分说的把大氅抛到了她怀里,声音虽淡却强势的不允许人拒绝,“穿上,跟我走。”
  说完已经在应急的带领下往另一头去了。
  新棠见状,也不再矫情,快速的把大氅穿上,然后把灯笼吹灭,放在湖边的亭子里,小跑着追上去了。
  湖的另一头靠山,光线俨然暗了许多,新棠走的有些吃力。反观太子和应急两人,在黑夜里走路也和日光里那样如常。
  太子走了一会儿,听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慢,不着痕迹的放慢了脚步。
  走了大约有一刻钟,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的枯草丛,枯草足有半人高,在黑夜里摇头摆尾的,看着有些渗人,她在承安宫这么久了,也没发现有这么个荒凉地儿。
  新棠终于忍不住抖着嗓子问出口了,“殿下,咱们这是要去哪啊?”说好的良辰美景呢?结果来钻枯草丛?
  还没等她再问,草丛渐低,脚下的路也越见宽阔,不一会儿又再次见到了湖面,不同的是,这里的湖水是活水,湖边有一个小小的渡口,眼下渡口那里正泊着一艘乌蓬船。
  听见岸上的的脚步声,那艘船慢慢的又往岸边晃了晃,显而易见船上是有人的。
  船一停稳,应急上前把绳子绑在岸边钉好的木桩上。太子大步跨了上去,水波极轻的晃了一晃,下一秒就见太子清冷的声音传来,“黎新棠,上来。”
  新棠捂了捂了身上的大氅,倔强的站在那里没动。
  两厢对望,新棠也并不躲闪。
  她看着太子平静无波的眼神,稍稍想了下来时路上的环境心里浮上些许猜测。这条小径如此隐秘,隐秘到若是让她独自一人回去,她是决计无法回到来时的那个亭子的。太子不惜在这个时候,走这么远的路来避开众人这里密会此人,她已经预感到船里的人身份非同一般。
  至少,是万万不应该出现在承安宫的,或者说,是万万不该和太子有交集的。
  可这个人又是谁呢?
  新棠忽然发现,一直以来,她所了解到的太子,全是他愿意让她看到的那一面,而那些不为人知的部分就像是海面下的冰川一样,他不露不出来,别人永远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了一种不知名的苦涩,好一个良辰美景不可虚设,原来只是借由她的名头,使了一个障眼法罢了。
  新棠抚了抚颊边乱飞的青丝,极淡的笑了笑,看向太子道,“奴婢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本超甜的现代文呀:
  《你还野吗'豪门'》by暴躁喵
  A市纨绔子弟最常聚集的夜场里,傅泽以嘴里叼着根烟。
  “以哥,明儿你结婚,真不去?”
  傅泽以皱了下眉,烟灰弹到说话那人酒杯里:“要去你去。”
  第二日,“傅家二少,婚礼逃婚”登上娱乐新闻头条。
  且该娱乐版面,对傅泽以几个月内的私生活进行了持续报道。
  “傅家二少,夜场激情蹦迪左拥右抱。”
  “傅家二少,拥吻辣妹,深夜酒店顶楼……”
  当大家猜测傅泽以什么时候玩腻这个妹儿,换下一个的时候,
  妹儿人间蒸发了。
  三个月,傅泽以动了全部手段,挖地三尺也没找到她。
  终有一日,他回了傅家,看到屋里一个俏丽的身影。
  女子把茶水放到他爸面前。
  “爸,喝茶。”
  傅泽以唇角勾起一丝笑。
  把那女子拉进卧室,抵在门上,唇齿缠绵。“三个月,骗老子好玩?”
  女子掏出纸巾擦了下唇角。
  “不是爱玩吗?滚。”


第29章 
  与外面看到的幽暗不同,新棠刚一踏上船弦,船里面透出来的丝丝光亮就完完整整的映入眼中。
  还未等太子上前,船门口的帘子便被人从里面掀开,动作急迫的连帘子打到了人都未曾发觉。新棠揉了揉胳膊,往旁边避了避,再抬眼,入目的便是一张长相粗犷的脸。
  胡子从下巴长到了耳朵,乱七八糟的堆作一团,也不知道多久没刮了,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像一块布被刀锋几经砍削,徒留遮蔽的部分。唯一让人为之侧目的,便是他魁梧的身材和那双凶光毕露的眼睛。
  胡子一见太子,眼睛亮了亮,手松一便要行礼,却被太子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进去说。
  两人刚进去没一会儿,那张颗长满胡子的脑袋又伸了出来,“殿下叫你进去。”声音压的很低。
  说完这句话便又“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新棠刚刚张开想要说话的嘴硬生生的被灌进了一道道冷风,她想了想,还是站着没动。
  船内,耿自忠郑重的行完了刚刚没来及行的大礼,太子叫起后,迫不及待的从xiong前摸出了一张纸,打开递到太子眼前,“殿下,这是臣手下的军探绘制的北境边防图。”
  太子接过来并没有急着找开,顺手放在了旁边的小匣子里。烛光侧影把他的眉头渲染的有几分凝重,“将军这一路可还顺利?”
  “禀殿下,从北境回来的这一路上混进了不少蛮夷的细作尾追堵截,还是烈远那小子聪明,让我带着图先回来找殿下,他则和我兵分两路,现在还驻扎在扶临城外待候陛下宣旨进城。”
  太子点点头,缓缓道,“武将未经宣召不得私自进城,将军还是等明日见过父皇了再回府上吧。”
  说到这儿,耿自忠有些动容。船内地方不大,他索性大刀阔斧的往地上一坐,声音有几分滞缓,“带走陛下禁军这事,实属无奈,臣无意将家人卷进来,他们却还是免不了受我牵连,多谢殿下费尽心思保下我和烈远两人,否则九泉之下臣也无法面对一家老小。”
  太子是有几分悔意的。
  他关注建安帝那支兵马的动向关注很久了,奈何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方法阻止建安帝修皇陵的举动。直到祭典前一天,应急带来宫外的消息说耿自忠求见有要事相商。
  耿自忠是谁,是南岐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是令蛮夷闻风丧胆的铁血杀神。他手下的兵是最锋利的剑,而这样一名战功卓越,身在权力中心的人竟然想方设法给应急递话,找上了承安宫。
  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太子深居简出,两耳不闻窗外事。更别提厉兵秣马的边关要务,那对太子而言简直就是永远不会被一并联想的存在。
  太子本无意在人前多露锋芒,于是让应急去查了查耿自忠在京中的动向,这一查倒查出点有意思的事儿:耿自忠在私底下征兵,并且前前后后和应急交过几次手。
  调兵遣将乃将士与生俱来的天赋,扶临城里少了兵,耿自忠一眼便瞧了出来,这一深究之下,便和同样被太子吩咐盯着这支军队的应急打了个照面。耿自忠心粗但不笨,当下就递了话给太子,所以才有了祭典前一天晚上太子深夜出临水榭的事情。
  太子不愿意见到建安帝把治国当作儿戏,且边关战况实在危急,再三思量之下,才主导了祭典那一出“祭香择主”的戏码,实际上是在给耿自忠和司徒烈远二人争取带兵离城的时间,以及,力保两个忠臣良将的性命。
  人是完完整整的从他手上走的,自然也要完完整整的回来。
  只是这件事情的后遗症也是显而易见的,耿自忠深夜回城第一个见的不是建安帝,而是被建安帝千防万防的太子。
  且这人显然有点混不吝的意思,与他有过一次接触,便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开了,突然间的回京求见打断了他原有的安排。
  太子想到新棠那一声浅笑的“奴婢也正有此意”,看向耿自忠的脸色更寡淡了。
  耿自忠见太子面色不好,殷勤的上前倒茶,可他一个大老爷们哪里想得到那么周到,茶壶一拿起来,发现比他的肚子还空。
  他不好意思的放声一笑,“来得急了,没想那么周全。殿下稍等,臣这就让外面那个丫头去烧水。”
  说完他便拎着茶壶,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门口,一掀帘子就是一声粗嗓子,“你这丫头咋磨磨唧唧的,让你进来伺候这么半天不见人影,要是在战场上这么不听指挥,小命都丢了不知道几回了,快,赶紧烧壶茶端上来。”
  新棠被这大大咧咧毫不见外、一上来就训斥且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作风长了见识了。
  太子都从没这样对她说过话呢,这个大胡子也着实过于太嚣张了。
  新棠敛目,嘴角勾了勾,伸手按过他递过来的壶,福了一福,“请大人稍等。”
  大约过了一刻钟,新棠提着茶壶进去了。
  船舱内烛火通明,地方不大,正中间有个方桌,上面放着一套茶具,旁边是几本起了毛边儿的兵法书,还有一把剑,剑身上的平安云纹早已被磨得看不出本来的轮廓,可见这把剑被人使用的有些看年头了。
  新棠心下了然,能跟太子并排坐着的,这人大概率是个将军了。
  这整天舞刀弄枪的,言谈举止上难免就差了些,新棠觉得自己有义务让他警醒警醒。
  她拿过两人中间的骨瓷杯,分别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太子面前,一杯放在了耿自忠的手边,轻声道,“殿下、将军,喝茶。”
  太子看了她一眼,惊异于她的耳聪目明和玲珑心肝,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合该如此。
  心绪复杂间,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只一上手便敏感的觉得不对,抬眼打量一眼新棠,却见她一幅低眉敛目的乖巧样子。
  太子喉头微动,面不改色的一口一口喝完茶,顿了顿才开口道,“这清泉甘冽,将军不试一试吗?”
  耿自忠在军营里呆惯了,身上的世家公子习气早消磨的一丝不剩,哪管水甘冽不甘冽,听见太子说好,便拿起杯子一仰而尽。
  水一入喉,他便像是被定住了似的,脸上扭曲的连胡子都挤成了一团,看起来好不滑稽,下一秒便见他尽数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间或还能听到有东西掉在船舱内的清脆声。
  他看看茶杯,又看看太子,不可置信的指着新棠气极败坏道,“你这个黑心肝的丫头,大冷天的竟然给你主子上加了冰块的茶!”
  新棠笑眯眯的看着他抖擞着话都不清楚的样子,反将他一军道,“将军,我主子可没说不好喝呢!”
  太子的嘴巴这会儿终于没那么木了,说出的话却还是凉嗖嗖的,“本殿下都没说什么,耿自忠你哪来的胆子敢教训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新棠:好解气,好想笑,但是我要忍住!


第30章 
  耿自忠不拘小节惯了,这点小小的插曲根本没放在心上,新棠看着跟他的大儿子大不了几岁,他只当是被太子偏宠的侍女xing情顽劣罢了。
  “殿下息怒,臣有一事不明。此行机密,事关殿下和边境战士的前程与安危,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为妙。”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新棠面无表情的想着,这可真不是她想知道的。
  太子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前程?将军认为,本殿下有何前程?”
  耿自忠警惕的往新棠那边看了看,却被太子突然打断,“无妨,耿将军今夜约我前来所为何事,索性一并说了吧。”
  新棠默不作声的端起茶壶出去了。
  刚刚撩开帘子,便听到身后传来耿自忠的快言快语,“殿下乃名正言顺的储君,眼下南岐的境况,太子当真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在承安宫与美人为伴、闲散度日吗?”
  新棠脚步一顿,美人?说得是她?
  太子似乎轻笑一声,并未在意他的失礼,“名正言顺?将军久居边关,怕是对我的处境有什么误解。”
  “殿下年少成名,智谋过人,若非命运捉弄,岂会明珠蒙尘。”
  “将军,世人皆知太子形同虚设,不问政事,若是本殿下果真有将军说得那般出众,那这么多年,也早已泯然众人,若将军是因此次圣旨之事特来谢我,则大可不必。忠臣良将、黎民百姓都是我南岐的重中之重,我只不过是略尽心意罢了,谈何智谋过人。”
  新棠没再听,端着茶壶下了船,走到湖边找了几块石头架起个架子,燃起一小堆火,把壶挂在上面,等水开。
  应急尽忠职守的站在暗处,一丝不错的紧盯周围的风吹草动,在暗夜里像一个狩猎者。
  新棠坐在火堆边,冲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对方一动不动,仿若未觉。新棠好笑的轻叹一声,感慨万分,论忠心,应急认第二,怕是没人认第一了,不,应缓也和应急一样忠心。
  要真摊开了说,太子身边这三人,其实只她一个人是表面忠心,实则最经不起考验的那个了。
  习武之人警惕性比常人高,新棠看着面前的火光从亮到暗,突然意识到,应急或许一直都看得明白,所以才从来瞧不上她,从来不会和应缓那样与她相处的和和气气。
  她低笑一声,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拎起咕噜作响的茶壶重新进了船舱。
  舱内鸦雀无声,气氛有些紧崩。
  新棠一进来,像是给这沉闷的气氛开了锁,空气一下子又流动了起来。
  太子站起了身,淡淡道,“耿将军,时辰不早了,回府好好梳洗一下吧,明日父皇还等着将军入宫觐见。”
  耿自忠拦住了他的去路,高大魁梧的身材配上他那一脸嫉恶如仇的表情更加让人有压迫感,他粗着嗓子近乎咆哮,“殿下可知臣在北境遇到了谁?”
  他说得激动,太子却并不关心,看了眼拦在自己身前青筋暴起的胳膊,不子神色平平,“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只要不是触犯国法之人,将军遇到谁都不算稀奇。”
  耿自忠收回胳膊往前一步,露出了今晚上新棠见着的头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有些古怪,果然下一秒便听他说道,“殿下可真是神机妙算,臣遇到的正是您的二弟,二殿下李北安,至于这是不是触犯了国法,殿下想必比我更清楚。”
  听到这个名字,新棠和太子俱都一怔。
  太子脸色冷了下来,伸手钳住面前的胳膊,一拧一折转眼间便听到人的身体重重砸向地上的声音。
  耿自忠体格壮实,摔倒的动静也比别人大,小船经不起这么猛力的一撞,狠狠的在水上来回打着转,新棠没站稳,欠着身子却扶舱壁却打了滑,要倒地之际被太子一把捞进了怀里。
  声音冷硬,抓住她的手勒得她生疼,新棠感受到了他明晃晃的怒气,“耿自忠,本殿下今日来见你,便是为你此次带兵北上一事划上了句号,若是你执意要节外生枝,就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出了船舱,应急便立时迎了上来。
  舱内的人还在放声大笑,“原是我耿自忠看错了人,什么虚怀若谷,什么黎民百姓,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不过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罢了。”
  应急顿时利剑出鞩,足下轻点,不由分说就向耿自忠刺去。
  “住手!”
  应急闻言,倏的剑转,退回来悄无声息的落地跪下。
  太子静静的背对着他们站在岸上,良久才道,“派人护送他回耿府吧,切记不可暴露行踪。”


第31章 
  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几人心中各有思量。
  穿过小路回到来时的那个湖边,新棠放在桌子上的灯笼早已不知道被风吹到了何处,她也没去找,只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出现二皇子三个字。
  她突然想起来,沉香给她下毒的那次曾嫉妒又爱慕的在她耳边说过,黎家满门抄斩之际,是二皇子想办法救了她的命,那位二皇子,她自魂穿过来一直未曾与他打过照面,他几乎都是活在别人的嘴里。
  新棠其实很想见见他,想从他嘴里了解一点黎家的事情和原主本身的身世遭遇,仔细一想,二皇子应该是目前最清楚原主之事的人了。
  新棠记得,沉香之前明明说二皇子去了西北,为何耿自忠现在又说在北境见到了他,她看过太子书房里的书,西北和北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骑马也要七天时间,这么一来,两人中必定有一人说了谎。
  下意识的,新棠选择了沉香。原因无他,沉香眼中对二皇子的迷恋不假,而耿将军今夜里的话撺掇嫌疑太重,太过激进而让人生厌。
  晚上密话的主旨她听出来了,耿将军这是在明里暗里向太子投诚,意图让太子争一争皇位。虽说建安帝有些荒唐,但到底还是春秋鼎盛,经过这次祭祀大典,威望更甚从前。若无意外,还有最少十年的时间掌权这江山。
  而这十年里,下面的小皇子会长大成人,成年的皇子会封王封地,到时候局势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太子位置还在不在她预测不了,但是她知道的是,人生在世,不一定非得为那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当个平安富贵的闲王有时候才是最大的赢家。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只要收敛了野心,便是风险最小,收益最大的投资。
  保全了自己,也成全了别人。
  新棠想,她这偷来的一生本就没打算轰轰烈烈,求的从来都是小康安定而已,既然已经绑定了主子,她是绝对不会让太子走上谋反篡位这条不归路的。
  她在心里默默把耿自忠列进了头一号不欢迎名单里。
  太子回头见她还站在那边发呆,折回来敲了她一下,温声道,“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新棠看了看天色,眼下离天亮约摸还有两个时辰不到,春困秋乏冬眼,她可能被子还没捂热就得起来当值,想一想还是算了。
  “殿下,奴婢睡不着,您快回去歇着吧。”她指了指亭子里的凳子,说道,“奴婢坐这里吹吹风。”
  太子:“。。。。。。”
  太子觉得他这侍女时而有些不着调,明明惧冷,却能云淡风轻的说出冬日里吹吹风这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支开他的话。
  巧了,太子也不怎么困。
  他掀一掀衣袍,在新棠对面坐了下来,远远的吩咐应急去拿棋盘。转而闲闲的和新棠说道,“既睡不着,那就和本殿下下两盘棋吧。”
  下棋这种事,黎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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