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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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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原本是秦王物业,不过秦王府人手不足,加上这园子造型古怪,里边机关重重的,大管家李扫黄也不大有人敢进来打扫,年久日深,亭台楼阁多少是破败了,但仍然可见昔日的荣光。
孔慈一路行走,默不作声,她身上创伤尚未复原,面色苍白如雪,多么灿烂的阳光照在脸上,都显得惨然,徐靖在她旁边偷眼打量,不知道是为什么,莫名的伤心之极,这心事遥远如天边星辰的小人儿,每时每刻看来都似要离开他而去,不管怎样的坚持,似乎都是留不住的。独孤怀恩就没这心思,一路比着徐楷留下的结构图,有不懂处立即细细询问,孔慈虽然心不在焉,还是解释得清清楚楚的。
独孤怀恩惊讶之极,末了终于忍耐不住,问了一句:“孔先生,容我冒昧问一句,我很想知道,你如何会对这片建筑这样了如指掌?”
孔慈沉吟良久,说道:“我有幸在徐楷跟前做过事。那些年少时候的旧事,仿佛隔世一般遥远。。
独孤怀恩大喜,才打算要开口,景和自外间跟了进来,俯身到孔慈跟前,低声说道:“主子爷,秦王紧急召见你。”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
孔慈沉吟了阵。“我正在陪同独孤大人。”景和瞅了徐靖一眼,“刘文静大人有提到这一点,秦王说。让徐靖陪同,你单独回秦王府。”
孔慈眉峰微微蹙起。徐靖耳朵尖听到,“为什么到小慈单独回秦王府?”
景和低声答道:“秦王没说。”
孔慈眉峰微动,扫了景和一眼,出了会神,对徐靖说道:“没事。我先回去看看,你留在此间,详细解释园子构造,务必要使得独孤大人满意,再回秦王府来找我。。。”
徐靖不大乐意,但是孔慈说的坚决,无奈只好答应。
孔慈带了景和赶回秦王府,到大门口,正碰上李元霸和花生汤手拉手自旁边巷子钻出来。花生汤面色红扑扑的,一手拿着一只毛熊布偶,嘴角含着笑意。微微低着头,甚是羞涩模样。李元霸黑黑小脸蛋倒是一本正经模样。但是眼角余光不住偷看花生汤,不时呵呵笑两句。甚是可爱。
孔慈莫名觉着欣慰之极,目光长久驻足两人身上,心里有些悲伤,却又古怪的欢喜。
李元霸首先发现了孔慈,干笑两声,急忙甩开花生汤的手,活蹦乱跳到孔慈跟前,“孔师父,你不是去城郊了么,说是下午傍晚时候才回来?”
孔慈笑道:“秦王传我回来。”
李元霸憨厚地笑,“二哥现在不是秦王了,是天策上将,你还不知道么?”
孔慈愣了愣,“天策上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后一句问的是景和。
景和撇开眼光,没作声。
李元霸乐呵呵说道:“就是今天早晨,高力士来出地圣旨。”
孔慈沉吟了阵,“那真是该恭喜秦王。”
四人入内,有在内庭等候的小厮见到孔慈,连忙说道:“秦王在华严所等候孔先生,要求单独会见。”
孔慈眼中波光闪动,沉吟着没作声。
景和说道:主子爷,我在这里等着,假如有事故发生,你给我信号。”孔慈笑出来,看了景和一眼,温言说道:“能有什么事故发生,你心里在想什么?“
她双眼清冷如明月,闪烁寒光,看得人犹如刀割,景和低下头,愧疚说道:“主子爷,我。。。”挣扎片刻,却又不再言语。
孔慈轻笑,抚摸腰间匕首,小厮又说道:“秦王要求孔先生解除身上锋利物件以及有毒药粉。”
这话一出口,不说花生汤,连李元霸都看出苗头不对了,“为什么?”
小厮冷淡说道:“小地不知,秦王是这样吩咐的。”
李元霸说道:“孔师父,我跟你去,问个究竟。”
小厮拦住李元霸,“四公子,秦王说过,要单独会见孔师父。”
孔慈笑出来,玩味看着小厮,沉吟片刻,对李元霸说道:“你不用跟,我相信秦王这样做法,一定有他的理由。”
遂单独一人,跟了小厮,进到内庭的华严所。
华严所在秦王府邸最为偏僻的西北角上,园子外围即是护城河,园子内有阴沟暗通护城河。正是正午十分,初冬地阳光洒落满满庭院,晒得人暖洋洋,但是因为凉风吹袭的缘故,总觉触体皆是寒意。
长安的气温比度索原略为寒冷,李世民穿着湖色长衣,乌黑头发整齐梳理,用金冠束缚,正在走廊的阴凉处,看那本韩非子。
尉迟恭站在李世民身后左侧,两条长鞭悬在腰间,见到孔慈进门,微不可见的皱眉,闪现一丝忧虑,李世民身后右侧,是新从太原晋阳府带回来的内弟长孙无忌。孔慈近身过去,问道:“秦王急急的招我回来,是有什么要事?”
李世民沉吟片刻,放下手中书卷,看着孔慈,瞳仁深处光华内敛,“最新收到的消息,突厥始毕可汗在北方作乱,父皇命巢王元吉出兵。”
孔慈笑着问道:“又如何?”
“父皇要我协助。”
“随同出征?”
“不是,要我给他一些东西。”
孔慈愣了愣,“什么东西?你手上已经没有兵马,他是问你要策略?”
“不是。”
“那是?”
李世民目不转睛看着孔慈,一字一字说道:“人。”
孔慈心下一沉,“兵符不是早在度索原就交给太子了么?”
“不是兵马。”
“那还有什么人?”李世民说道:“僚佐,智囊,确切的说,父皇点名要你,徐靖,长孙无忌,和尉迟恭。”
孔慈笑出来,说道:“秦王怎么看?”
李世民斟酌片刻,说道:“我怎么看不重要,关键你们四人看法如何?”
孔慈笑道:“那做什么不让徐靖一并跟来?”
李世民瘦削面颊露出清冷笑容,双眼犀利如利刃,看着孔慈,“我自觉是没那个必要。”
孔慈打了个寒战,突然发现,这个二十四岁地年轻人,似乎每天都在发生变化,不过是年来不到,和年初那个酬躇满志,笑容诚恳,颊面丰隆的少年公子相比,跟前这人已经面目全非。
“为什么?”
李世民说道:“那位徐先生,从来唯你马头是瞻。”孔慈没作声。
李世民接着说道:“这三人当中,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孔慈闲闲笑道:“为什么?”
“长孙无忌是我内弟,兰儿地长兄,跟我命运休戚相关;尉迟恭新近才降服我,他有自己操守要考虑,短期之内不可能改弦更张,四人当中只有你和徐靖,我没有把握。
我心里很清楚,你依附我,有你自己目的,在瓦岗你分走我一半物资,又在不到两天地时间里,搬运地无影无踪,这足以证明,你有相当的实力,缺乏地不外是财力,这也是你肯听我驱使的原因,但现在我交出兵权,又被软禁在长安,你再不能利用我壮大自己,对你而言,我的利用价值已经告罄,这个时候你再依附我,本身已经有点勉强,更何况太子还抛出了绣球。”
孔慈谨慎说道:“你是这么看的?”
李世民咄咄逼人反问一句:“你敢说你不是这么想的?”
第三品 长乐未央 第三九章 将军(3)
将军(3)
孔慈也干脆,“是,我确实会这么想。”
“那你要怎么做?”
孔慈却笑,反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李世民沉吟了阵,坦然说道:“孔师父,我不怕直白说给你听,你这样的人,就像有毒的良药,我假如不能自己使用,那么决计不会留给别人!”
孔慈心下一颤,笑道:“这样说起来,你是在心中存了杀机?”
李世民说道:“今次父皇软禁我,不外是因为瓦岗和刘武周一战,我露出了锋芒,打压了大哥声威,但是现在江山未定,大哥和三弟都不是打仗的材料,三弟更是没有单独带过兵,此次他出征,即便拿了我那十几万的精兵,也绝无可能胜过突厥人,因为行军布阵,将帅是灵魂和主心,他没有那能力统领三军,没有称职将帅,再多精兵,也是一盘散沙子,所以此次出征必败无疑,到最后父皇即便多么的不愿,也还是要回头找我,我迟早会解禁。”
“有道理,难怪你沉得住气。”
“但你四人一旦归了巢王,情况又另当别论。”
“这话怎么说?”
“其他人不说,单单说你,行事诡奇,又自有算计,只要你有心,不管三弟如何的不成器,你都有能力执掌乾坤,监控战局,事实上,”他不由冷笑,“你从来做事只求结果,不问手段,你拐我半夜到瓦岗山上沐浴就是个例子,因此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届时三弟不肯听从你号令,宰个把皇子王孙,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
“你倒是看得起我。“所以我决计不能放手让你出征。”
“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当然是竭尽全力劝留。”
“假如不成呢?”
“假如不成,”李世民笑出来。1……6……K……小……说……网“你摸一摸你腰间的口袋。”
孔慈沉吟了阵,伸手探向腰间的锦囊,她的脸色变。
那个她自小不离身,里边放满各种逃生救命物件,当然最重要放着徐家堡印鉴和信物地锦囊不见了。
李世民愉快的笑。“怎么样?”
孔慈心下轻颤,死她并不怕,但是徐家堡的印鉴和信物,是无论如何不能落在李世民地手中的,徐家堡,它即使有万般地不合常理,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徐家堡的陵园里边,安葬着她的父母。还有徐尧,重振徐家堡更是徐尧的遗愿,一旦李世民拿走了徐家所有资源。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孔慈深吸口气,“你怎么得手地?”
李世民笑道:“这得归功于你那个形影不离的近身护卫景和。”
孔慈脑中轰的一声响。“景和?!”难怪。。良久说道:“我不是很相信。”
李世民笑得甚是愉快,“由不得你。”
孔慈无言。沉吟了阵,问道:“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收买她的?”
李世民摇头,“我没有收买她,我只是告诉她,你若是不能为我所用,我就容你不得,费尽千方百计,也一定会除了你,她爱惜你性命,两厢权衡,偷了那个锦囊给我,说那是你的性命,只要拿了这个锦囊,你一定会听从我差遣。”
孔慈叹息,那个傻小孩。。
“现在你做何想法?”
孔慈苦笑,突然觉得很疲惫,好像身体某处裂开一处黑洞,某种长期以来一直苦苦勉力支撑的精神和意志,如流水细沙一样,自那黑洞缓缓倾泻而出。“随你吧,你想怎样?”
李世民露出笑意,“我想要的很简单。”
“是什么?”
李世民说道:“把我从长安弄出去!”
孔慈笑出来,对着李世民仍然年轻但憔悴瘦削面容出了会神,淡淡说道:“这个,容易。”
李世民心中自早晨悬拓至今的巨石,在听到这句话,方才宣告落地,露出今天以来首次发自内心欢喜笑容,“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尉迟恭和长孙无忌也都露出如释重负笑容,尤其尉迟恭,因为刘武周的缘故,对孔慈多少有些好感,最不希望见到她血溅当场,长孙无忌则是听闻过她才干,不忍这样上好人才被糟蹋。
三人心下都是一松,却听见孔慈又说了一句,“但是我们三人必须随同巢王出征,”她斟酌片刻,“徐靖留下。”
李世民没作声,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我相信你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理由。”
“是。”
“我洗耳恭听。”
“你不也说了么?巢王不是打仗地材料,出征必败无疑,你不肯出借我们四人,不外是因为担心我们出了力气,辅佐巢王得胜,现在我们仍然出征,不出力气就行了,让巢王自己扑腾去,时机差不多了,我们再推波助澜一把,你的目标可不就实现了?”
李世民啼笑皆非,“就这么简单?”
孔慈懒洋洋的笑,“还能有多么复杂,是你将事情设想地太复杂。”
李世民踌躇片刻,谨慎说道:“我怎么能够肯定你在外会受我节制?”
孔慈懒散的笑,颇是没有生趣地看了李世民一眼,“景和不是告诉你了么,你手上那个锦囊,是我地性命,你捏着我的性命,我哪里敢妄动,”她森然笑出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漆黑瞳仁闪烁寒光,“秦王,其时除了让巢王兵败,我还可以做得更好地,你想不想知道?”
李世民心里打了个突,莫名想到一种可能,按耐心中悸动,问道:“怎么个好法?”
孔慈声音沉稳和煦似三冬的暖阳,笑容却阴冷如魔鬼,“我可以借着出征的机会,替你除掉巢王,巢王是太子党,日后总有和你兵戎相见的时候,虽然他才干不佳,不是你对手,你要对付他易如反掌,但是好歹是亲兄弟,手足相残,传闻出去也不大中听,何不借我之手,给自己留个美名?”
李世民没有作声,眼神惊疑不定,这想法显然超出他预料,却又直击中他内心最隐蔽的顾虑,他心中犹豫难决,额间慢慢渗出细密冷汗。
长孙无忌看着孔慈,目光之中满是不赞同和质疑,出言劝道:“秦王,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才好。”
孔慈却满不在乎的笑,“秦王,你考虑好了。”
李世民面容苍白,“我。。。”咬了咬牙,“还是从长计议吧。”
孔慈笑道:“从长计议,那是我的事,秦王你只需要做决定,除还是不除,”又循循善诱劝导,“秦王,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你自己想清楚。”
李世民额头豆大汗珠滚滚落下,又踌躇了阵,狠了狠心,“行,就照你说的办。”
孔慈吃吃的笑,淡淡说道:“好,你就在此间安心等我消息吧,”想了想,轻描淡写提了一句,“那个锦囊,好生替我收藏着,当心它烫手。”
李世民一颗心又提到嗓门,“你什么意思?”
孔慈意味深长的笑,森然加了一句:“秦王,你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这句话没有?”
李世民打了个突,不由自主摸向腰间一块凸起,孔慈看在眼里,也没有作声,潇洒转身,“你自己好自为之。”
第三品 长乐未央 第四十章 中毒(1)
中毒(1)
巢王出兵是在十一月中,李渊一共抽调了十四万李世民旧部,组成扫北大军,在战将方面,除了巢王点名要的孔慈、长孙无忌、尉迟恭以外,又调了瓦岗降将裴元庆助阵,李元霸也吵着要出征,不过给李世民设法劝阻了。
徐靖托故病重,留在了长安,当然这是孔慈费尽口舌才说服他的。
李建成和李渊对此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想着来日方长,也就算了。
自华严所回到住所的当天夜间,景和潜入孔慈房中,跪求惩处,但孔慈只是笑,于景和盗窃她锦囊的事只字不提,只吩咐她留在长安,好生看顾徐靖和锦囊,打发她走了。
景和哭成了泪人,至此知道,只怕自己一生一世,都是不可能再得到孔慈信任的了,她心中绝望,想要拔出匕首自尽,却给孔慈打落。
“主子爷,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孔慈却笑,轻声叹了口气,淡淡说道:“许多事一旦做错,是再没有机会弥补的。”
景和放声痛哭。
此时始毕可汗四万名铁骑部队已经攻到雁门关以北,并和雁门关附近的马贼帮伙苑君璋联手,兵困雁门,雁门关守将定襄王李大恩带着城里不足一万人马,闭门苦守,等待巢王增援。
而河洛窦建德也在观望,指望趁火打劫。
增援部队前锋营在十一月底赶到代州境内,距离雁门关只有一步之遥,但是进入代州五台县时候,因为不熟悉路况。误入苑君璋部的埋伏阵,前锋部队死伤殆尽,领兵的裴元庆重伤。长孙无忌也被流矢击中,两员大将当即成了瘸腿的蜈蚣。再派不上用场。
而雪上加霜的还在于,前锋营死伤地同时,窦建德部由他旗下大将雄阔海率领,洗劫了巢王后方的粮草运输马队,所有物资能抢走的全部抢走。不能抢走地也一把火烧的精光,巢王在代州附近地崞县获悉这一消息,惊得面色如雪,急忙问孔慈要计策孔慈的建议是:莫如先驻扎原地,让圣上派兵增援,兵力补充之后,再向雁门关推移。
巢王无奈,只好答应,草草在崞县驻营。另外急急差了八百里的快马进京,请求补充粮草物资。
但是快马进京路上被不明身份的山贼射杀。
而诊断不出来历的瘟疫莫明其妙在主营开始散播。最初只是几个小兵勇肚子疼痛拉稀,也不怎么有人在意。军医诊断说是水土不服引起地不适,开了些药草服用。但似乎并不见效果。慢慢的拉肚子的人越来越多,几天之后。最初生病的兵勇都死了。
巢王开始觉得事态严重,下令彻查病因,几番辛苦,终于得出结论,是瘟疫。
却又找不出瘟疫的起因。
巢王心里开始打鼓,连夜又写了加急奏折差人快马送回长安,报告扫北大军的情况。
与此同时,雁门关在被兵困一个月之后,终于被始毕可汗攻破,李大恩壮烈捐躯,马贼苑君璋在始毕可汗扶持之下,在雁门关称王,号定北
这真是让人丧气的消息,巢王唉声叹气的写了战报,再次差人送回长安。
两封战报差不多齐齐送到李渊手里,这样惨淡内容,让李渊看得大皱眉头,召集群臣会议对策,众人都噤若寒蝉,刘文静和房玄龄趁机建议,由秦王出征,协助巢王平北。
李渊没有作声,左右为难,面上很是难堪,秦王受封天策上将还没几天,圣旨上墨迹都还没干透,又要派他出征,简直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三百下。。。
李世民没有心思关注李渊阴晴不定神色,他站在朝堂最边角的地方,低垂着长睫,轻轻抚摸袍服下自孔慈处得来地锦囊,眉峰微蹙成一团,想着自己心事。
孔慈离开长安之前留下那句含混其词的话,事后李世民曾经拿来问过景和,是什么意思,景和犹豫半晌说道:“那个锦囊里边的印鉴,有人在搜索,这个人地实力,是连主子爷对抗起来也吃力的,假如此人知道锦囊落在你地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李世民听得不大舒服,但也知道景和不会说谎,是以按耐心中不悦,问道:“此人是谁?”
景和却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李世民冷笑,“你该不会是想恐吓我,趁机要回这锦囊吧?”
景和叹了口气,“我偷了那锦囊来给你,在主子爷跟前已经是罪人,她一生应当都是不会原谅我地了,我也不敢指望她原谅,但是你务必务必要格外看好这个锦囊,尤其是那些印鉴和信物,关系着数万人的性命,还有很多人地遗愿,”她越想越是心慌,说道,“不如让我和登封还有姥姥守在你门口吧,替你守夜。”李世民一方面是因为他信不过景和等人,另外一方面,他也不相信事情有景和说的那样严重。
但就在昨天夜间,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了他的卧房,将他存放重要往来信件的抽屉打开,翻得底朝天的,他才知道,景和的话,没有夸大其词。
李世民心下颇是有些后悔没有接受景和建议,不知道今天夜间,那贼人要翻查什么地方?我要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才安全,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茫无头绪,想不出所以然,但有一件事是应当立即着手做的:恳求景和守夜,以策安全。
李渊心里叹气,看向李世民,问道:“世民你怎么看?”
李世民兀自苦苦思索对策,心不在焉说道:“儿臣听从父皇安排。“如果朕要你出征。。。
李世民愣住了,没有想到解禁令来得这么快。
李建成听得心下一沉,却听见李世民说道:“儿臣最近身体欠佳,今天早间才咳出鲜血,可否过两日?”
李渊有些吃惊,他原本想李世民会求之不得迫不及待答应,没有想到其人居然会推托,一时之间倒找不到话说了。
李世民矛盾之极,拖延出征的时间是孔慈要求的,她希望李世民在十二月中旬时候自长安出发,给她足够时间设法不露痕迹除掉巢王。
按照孔慈的计划,在雁门关附近的繁畴县,有一座铁围山,那里不仅地形复杂,毒蛇鼠患也很是猖狂,铁围山的背后就是雁门关,她打算以奇袭突厥人为借口,诱使巢王翻越铁围山,然后在行军当中,干净利索的除掉他。
而主帅阵亡之后,李世民再过雁门关,就可名正言顺接管扫北部队,拿回兵权。
李世民几番踌躇之后,答应了这一安排。
李建成不知就里,但是只要李世民不出征,他无论如何都是乐见其成的,赶紧站出来说道:“巢王此番失利,是因为他顾虑不周,对地况不熟悉,但是两军还没有正式交手,据此认定巢王无能,非得要二弟帮手,未免是有些不公。”
李渊冷哼了声,“敢情你那意思,非得要像你之前在度索原那样,连着吃了几个败将,损兵折将之后,再差秦王增援,这样就公平了?”
李建成给李渊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立在当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世民听得暗自发笑,轻轻咳嗽一声说道:“父皇,你也不必那么忧虑,相信经此一战,三弟一定会吸取教训,以后行军更加谨慎,这样看来未尝不是好事,再说了,两军还没有交手,也难说马失前蹄,就会一败涂地,此次随同出征的大将军尉迟恭,和突厥人有数次交手经验,在西域很有威望,除此以外,儿臣的僚佐孔慈也甚是机敏,儿臣当初兵伐瓦岗,全靠她谋断,相信有她帮忙,扫北应当不是难事的。”
一席话说得李渊心下稍安。
没想到李世民话锋一转,笑着不咸不淡又来了一句:“当然,这需要双方推心置腹,亲密无间,相互信任。”
李建成打了个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渊却迅速明白过来,脸色顿时大变,李世民这话分明是在暗示,他听从太子建议,自秦王府强行调走的三人,根本和巢王不是一条心,他心中后悔莫及,恨自己操之过急,一心想着削弱李世民兵马,获取他僚佐划给太子,因此忽略了极其重要的一点,他强行调走的这三人,都是李世民心腹骨干,和李世民生死与共,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背叛他,归顺太子?联想到此次出征的扫北部队,九成九是秦王旧部,他更加忧虑,假如这四人到军中振臂一呼,杀死巢王策反,再联合突厥人,攻入长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李渊额头开始冒汗,当下再不敢犹豫,斩钉截铁说道:“秦王你即日出征,另外加派八百里快递,星夜兼程知会扫北部队,停止前进,就地扎营,直到与秦王部队汇合李世民只是笑,沉吟了阵,和刘文静房玄龄互视一眼,自两人眼中看到赞同,这才单膝跪在地上,说道:“儿臣遵旨。”
第三品 长乐未央 第四十章 中毒(2)
中毒(2)
李世民身上有徐家堡印鉴的事,裴寂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意外截获了孔慈送回徐家堡给储卫营官长徐善武的一封密函(孔慈死后的很多年,裴寂仍然在思索,密函落在他手里,究竟是其人蓄意安排,还是凑巧?),在这密函当中,孔慈提到了锦囊丢失,要求徐善武加派人手过长安,护卫李世民周全。
裴寂最初并不相信这密函所写的内容,不过为着保险起见,还是差了细作过秦王府查看,结果居然在李世民的卧房内搜出孔慈从不离身的锦囊,至此裴寂才不得不相信密函内容,并大感惊奇,直觉告诉他,李世民和孔慈之间,一定生出了嫌隙。
那锦囊几乎是孔慈的命根子,不管她对李世民多么的忠心,都绝无可能主动将这物品交给他。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锦囊是李世民强取来的。
锦囊之中没有发现徐家堡的印鉴和信物,猜想李世民多半是找其他地方藏起来了,不过这已经不是裴寂关心的重点,裴寂关心的是,剪除李世民的机会似乎到了。
度索原一战,裴寂终于认清事实,李建成的忧虑是完全有道理的,李世民这个人,只要活着一日,李建成的太子位就永远坐不牢靠。
裴寂紧张安排,一方面紧急抽调精锐狙击手向秦王府聚集,另外一方面送了八百里的加急密函回相州大营,向孔狄请示做法,很快孔狄回复,同意裴寂安排。除掉李世民。
密函才刚送到裴寂手中,都还没来得及和李建成商议,巢王的求救快报就送回了京。结果这一耽误,李世民奉旨出京增援巢
这意味着要在长安除掉他的计划泡汤了。只能在秦王出征途中伏击他。
那是前天发生的事,当时李渊虽然出了旨意要求李世民即日出京,但是出征雁门关是件多么谨慎多么艰巨地任务,兵部尚书杜如晦日以继夜工作,调派兵力人马。协调物资供应,恨不得分身两人,即便如此,还是花费了两天的功夫,到今天下午为止,勉强调度妥当,确认明日可以出征,兵符会在明天清晨交给李世民。
此次出征,杜如晦为李世民筹集了四万人马。悉数都是李家太原旧部。
李世民在今天上午按照惯例向杜如晦提交了行军路线图,到了下午,路线图已经落在裴寂的手中。
已经入夜。裴寂草草用过晚饭,随即带着路线图回到书房。特别吩咐不要任何人打扰。要全神研究图样,窗外万簌俱静。书房内明烛高烧,他看这路线图足足一下午,双眼酸涩疼痛,专注审视路线图,竭尽全力想要挤压身体每一分精力,寻找伏击地地点。
有人在外边敲门,“大人,太子差人唤你过东宫殿。裴寂头也不抬说道:“对来人说我生病,不能起身。”
门吱呀一声打开,有人缓步进门,裴寂抬头,看到了李建成,皮笑肉不笑看着他,眼神甚是阴冷。
“裴大人,你在忙什么?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裴寂沉吟了阵,放下手上路线图,“太子,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李建成扫了一眼路线图,笑了出来,“裴寂,你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地打算。”
裴寂心下一沉,“你知道?”
李建成淡淡笑道:“你忘记了,我在你跟前安插了一些闲人。”
裴寂心中大怒,咬牙笑道:“我记得之前好似是提醒过太子殿下,那样做法不当行。”
李建成笑出来,一字字说道:“是不当行,但假如不这样行事,我又怎么能够知道你正在谋划要除掉我亲弟?”
裴寂眼中波光涌动,沉吟片刻,试探问道:“你怎么想?”
李建成眼神黯淡,“那是我的亲弟弟。”
裴寂冷笑,“是,也是日后送你归西的罪魁。”
李建成苦笑,“是,可是。。。唉。。。裴寂甚是不耐,斩钉截铁说道:“这件事你若是拿不定主意,就不要再开口,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是要做的。”
李建成颇是有些叹气,“我知道,这是你的任务,对不对?”
裴寂脸色变了变,狠了狠心,“对。”
李建成苦笑,“以前我总不相信,现在不得不信,你一直矢志不移地跟着我,其时根本不是因为对我忠
裴寂没作声,算是默认。
李建成叹息,“我早该知道这点,我早该相信她的说辞。”
裴寂打了个突,“她是谁?”
李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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