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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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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桥,李西屏的脸色微微的有些变,黑暗当中几个参谋并没有察觉。不过几个参谋都被夏占魁搞迷糊了,既然是去三道桥,为何还要选择在如此危险的地方登陆?去黄陂登陆不是更安全?

李西屏在瞬间的惊慌过后马上镇定下来,既然革命军能够掌握清军的动向,清军自然也有办法掌握革命军的动向。现在革命军刚刚由清军改编,革命军当中自然还存在对满清朝庭有幻想的士兵,他们通过一些渠道给清军提供一些情报也未可知。

李西屏掏出怀表一看时间,按照他原来制定的一个大胆的计划,三道桥的一团和炮营已经向张彪残部发起了攻击,这时候的一团几乎彻底的把背后暴露在夏占魁的面前。李西屏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后悔,只有拼命的去追击夏占魁,如果丢了一团,他真是无颜去见李想了。

李西屏即刻命令通讯兵,“命刘家庙预备部队火速向三道桥方向靠拢。”

通讯兵立刻把先前约好的讯号弹发射出去。

现在要的就是速度,一定要在夏占魁感到三道桥之前赶上夏占魁。一团的命运,甚至三道桥的归属,都要他能否追上夏占魁。革命军将士们似乎也能感觉到战事的变化,是福是祸也在心中忐忑不安,同志们不知所措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便聚集在李西屏的身上。已经不再需要隐藏,准备夜行军的火把全部点燃,山丘缓坡之上全是革命军的士兵。火光照映在他们的脸上,全是对三道桥方向一团的担忧,那里有原来新军的老同志,也有原来一起在码头买力气的袍哥,谁没有个沾亲带故的人在那边。

士兵此刻的心情李西屏如何会不明白?现在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几千火把的光束几乎全集中在他身上,他不能表现的任何犹豫和不自信。即使夏占魁已经走在前头,也必须追上去!必须把一团的革命士兵救出来,甚至消灭夏占魁部。李西屏没有放弃,革命军的士兵更不会放弃。

李西屏二话不说,卷起袖子,拉下大檐帽的皮带扣在下巴上固定好大檐帽,又勒紧腰上的武装带,接过火把,大喊着:“跑步前进!”

李西屏带队跑在最前面,他发狠了,必须挽回此次失误,不然不止无颜再见李想,更无颜再带来一旅的革命军战士,更对不起因为他的失误而即将进入困境的一团革命军战士。

李西屏不顾惜体力的奔跑,各级军官都带头跑在自己队伍的前面,还都学着李西屏的样子,把袖子卷得老高。革命军战士本就心切三道桥,都是在买力跑步前进,看着各级军官都跑在最前面,更是一声不吭的提起精神死死都跟在后面,跑过烂泥乱草地,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本来新招募都新兵第一天就碰上这苦差事,心里还有怨言,可是看到身边一个个战士不要命都往前跑,那些个当官的都也不骑马,跟着他们一起两条腿跑,再想想一个月十块钱都工资,和在码头卖力气是天上地下都差距,不就是要他们卖力卖命嘛?心里刚刚升起去怨气便烟消云散了。他们只看革命军这样拼命都援救三道桥的革命军,还有与战士们一起跑步前进都各级军官,即能感觉到革命军与清军都天差地别。革命军政府进入汉口之后,切身感受到革命带给他们的好处多多,各种苛捐杂税减了,官办工厂的工资涨了,李大帅是真的为汉口老百姓着想,为这样的人卖命,值得了。要真让清军那帮畜牲再进汉口,他们又要过着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

革命军沿着乡间小路,一路狂奔,小路奇岖,走起来都方便,更不要说跑了。南方的道路,可不同干燥的北方,即使是爽朗的秋季,乡间小路上还是有排水不通的地段,烂泥路是一段一段的。跑过着样的路段,所有人溅起一身的泥浆。新兵们穿着刚刚发下的新绵袜子和千层底的新鞋子,现在沁透烂泥粘着脚地板,要又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还不如光着脚丫跑碎石路舒服。这些新兵们在心里一个劲的可惜,可惜刚发下来的新鞋袜,早知道打仗是这样,真该光着脚丫来。

乡间小路行军不易,更不要说夜间跑步急行军,但是革命军高昂的斗志没有因为这样艰巨的困难而退缩。是战士们发自内心,支持革命军,支持革命到底,意志凝聚的信仰。只因革命军政府给了他们翻身的机会,使他们在黑暗的生活里看到了阳光,使他们敢去幻想明天更美好的日子。从前,他们干着最艰苦的工作,拿着最低贱的工钱,流汗流血,却无法保证一日三餐的温饱。他们再也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了,不愿意!李大帅必须胜利!革命军必须胜利!必须打败清军,推翻满清政府的统治,赶走横行中国的洋人。

满头大汗的李西屏跑最前面,这样的急行军也是以前的训练科目之一,但是夜间急行军缺少头一次。这样漆黑的夜里跑起来格外的吃力,即使用来砣运重武器骆马也吃不消,更不要说人了。跑到现在,也都是那些跑在最前面的军官,在不断的激励战士们没有掉队。李西屏跑到现在,都有些脑袋供血不足,晕晕乎乎的,机械式的抬脚往前奔。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不停的回想,绝不能让一团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牺牲。必须把夏占魁给堵上,一团一定要坚持到他的援军到来。

革命军奔跑的脚步滚滚而前,自天空府瞰,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大地,一条火龙卷起楚汉风云,奔驰大地。

在刘家庙车站的守军,看到漆黑如墨的江岸方向的天空,接二连三的升起讯号弹。那灿烂的烟花在黑夜里是如此的醒目,惊动了一直都在警备当中的全体革命军。所有的信号弹齐齐指向一个地方:三道桥。

三团团长张政立刻醒觉,三道桥出事了。张政脑子飞速运转,讯号不是三道桥发出的求援讯号,是旅长李西屏直接下达火速支援三道桥的命令。情报也就明朗了,是有敌人准备偷袭革命军在三道桥进攻部队。情报是旅长李西屏发过来的,以此推测,夏占魁并没有准备攻击刘家庙车站,而是去三道桥接张彪残部。夏占魁真是好手段,把他们都给骗了,湖南人果真是鬼得很。张政摸摸嘴巴,着不是也把大帅给骂进去了吗?

留守刘家庙车站张政的任务,就是随时支援三道桥和刘家庙码头两个战场。战士们随时都是整装待发,只需团长张政一声令下,即可沿着铁路线支援两个战场。张政也不含糊,直接命令部队,沿着铁路线往三道桥扑去。

残破成一片废墟的刘家庙车站,本是宁静的夜里突然便喧闹起来。惊得铁路另一边的民工们,纷纷丛行军帐篷里探出脑袋,刚入夜的时候,革命军即扑过来,现在难道清军又打回来了。一阵张望,也没有听到什么枪炮声,看来并不是打仗。隔着铁路看革命军都打着火把,背后的枪口在火光下黝黑发亮,大檐帽皮带扣在下巴上,一个个的酷酷的一脸杀气。一整片的火把,映得整个刘家庙车站亮如白昼,秋风吹过那一片高高举起的火把,呼拉拉的响成一片。躲在帐篷里偷看的民工们一阵阵的大口倒吸凉气,心里不断打哆嗦。李大帅是去收拾谁?谁又这么倒霉?满清的走狗欺压良善,遇上李大帅是也活该倒霉?

张政的袖子也卷起老高,站在铁路边上挥个不停,一列列的军队打着火把跑上铁路,放开步子往三道桥方向跑去。本来留守在刘家庙车站做预备队,士兵们还很发一些牢骚,这些清军非常的明显,经不起他们几下打的,根本就没有他们预备队大展拳脚的机会。都是一个旅的,他们一团和二团立了功,他们三团却什么功绩也没有捞到,真是白来了一趟刘家庙,还不如留在营地里,大吃一顿庆功酒,也好过在刘家庙和西北风,看人家挣军功眼馋。这些老士兵都是跟着李西屏光复汉阳的,在汉阳一枪不放,就拿下了汉阳,使他们憋了一肚子阴火。曾高旅的人,在丹水池冲杀一阵,杀得清军屁滚尿流,好不痛快,回营之后便在他们面前吹嘘,搞得他们更是火上加火。现在突然之间上战场,个个心里是兴奋,就怕清兵太软蛋,经不起他们的蹂躏,还不够他们发泄肚子里的一团邪火的。

要是李想看到现在张政和李西屏的造型,肯定又会感叹,太他骂的有中国七十年代电影里八路军和游击队队长的范儿了。只要把他们头上的大檐帽换了,外面军装的扣子一颗也不能扣,全敞开了,要把里面一排蜈蚣扣的白挂子全露出来,腰间左右要挂两把盒子枪,经典毛瑟二十连响的那种,衣袖一定要卷起来,就像他们现在一样,袖子卷的老高,这是不能忽略的重点,然后站在路边的大石头上,不停的向战士们挥手,喊着:“上!上!上!”

爬在铁路上的这条火舞的长龙足足有一里多长,不断的朝前推进。黑暗笼罩的刘家庙,三股军队组成三条巨大的火龙,都奋不顾身的扑向同一个地方:三道桥。此刻的三道桥早已经火光闪耀,战火纷飞,革命军已经和张彪残部掐起来了。

第四十五章 更能消(七)

黑暗空间里机枪喷吐着的火舌闪耀,一发发炮弹把黑暗的大地点亮,一瞬间又熄灭,此起彼伏。

张煦趴在壕沟里,摘下头上的顶帽丢给身边的亲兵,刚准备冒头看一下战局,就听到呜呜声划过头顶,吓得他连忙缩回脑袋。砰!炮弹就落在他们的身后,爆炸的热浪吹过头顶,泥土纷纷如雨落下,砸在他们头上身上。他们身后跟着传来不成调的惨叫,竟然能够刺穿战场轰隆隆的枪炮声,凄惨非常。战火不时闪耀,照亮张煦身边的亲兵眉清目秀的小脸,惨白惨白的,裤裆下面屎尿的臭气喷涌而出。张煦一把夺过顶帽,伸手弹弹又带在头上,张煦现在有点后悔,当初选亲兵的时候,只顾着他的某些特殊嗜好,完全忘了考虑会上战场了。

张煦小心的冒出脑袋,流弹在身边乱飞,炮弹在头上呼啸而过,他仔细观察眼前局势,半刻钟的功夫都没有,即汗流夹背。在大炮机枪的掩护下,革命军发起了第一次冲锋,敢死队舍身忘死的往铁路桥冲。张煦一眼看到前方阵脚不稳,革命军的冲击还没有冲到阵前,清兵设在铁路桥头的阵营已经给革命军不要命的打法吓住了,也许革命军再冲前一步就要崩溃了。张煦狂喊着监军,“谁要是敢退后一步,给老子砍了!只要老子张煦还在,谁都不许退!”

清军已经无路可退,更准确的说是张煦已经无路可退。他是张彪的族弟,与之通气连枝,一损具损,一荣俱荣。张彪接连遭遇败绩,丢土失城,如果再丢掉三道桥,他们张家真是要抄家灭族了。只要守住三道桥,张彪借助张锡元之力,还能在北洋军南下之前戴罪立功。至此天下纷乱,朝庭正是用人之际,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们张家,说不定还有用得着他们张家的时候。这一切的一切,也都要等到熬过眼前的危机,守住三道桥。张彪在临走之前向他保证,只要会合张锡元,立刻就来支援三道桥。张锡元的混成协坐火车赶来,不用多久,最迟明天早上便能赶到三道桥。

张煦已经想明白了,既然无路可退,那就死抗到底。士兵们只要退后一步,立刻砍翻在地。张煦冒着枪林弹雨跑到阵前亲自督阵,手中的士官刀鲜血淋淋,他亲自执法,砍下的脑袋在他身后堆成一座小小的京观。阵前的清兵再也不敢往后看上一眼,沾满一脸袍泽鲜血的张煦眼中是歇斯底里的疯狂,他脚下松软的泥土饱吸着清兵无头尸身的鲜血,你们谁也别想跑,谁也跑不了。

守在铁路桥阵前的清兵已经无路可退,革命军敢死队越来越靠近,死亡的压力压迫他们的神经变得麻木,他们机械化的拉开枪拴,退出弹壳,子弹上膛,盲目的朝前开枪。革命军的敢死队已经离他们非常近,胡乱的开枪也能打中目标,革命军也不是铁打的,都是血肉之躯,不是有人闷哼一声跌落滠河,扑嗵的落水声越接近清军阵地桥头,响得越是勤快,最后连连有人落水,像是下饺子,可是革命军敢死队就是不退,硬是不顾生死的继续往前冲。就在阵后督阵的张煦张大眼珠,布满了血丝网,疯狂的喊着:“射击!射击!射击……”

革命军敢死队就要冲进清军前沿阵地了,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前沿阵地的清军已经可以借着闪耀的战火看到,冲在最前面革命军战士的脸了。张煦一系他最倚重忠心的心腹军官们都已经开始动摇,革命军太疯狂了,只要冲过了桥头,他们一个也逃不了。有个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怯意,悄悄的往后挪了一步,谁知张煦马上有所察觉,战场局势如此的紧张,革命军就要攻入阵地,炮火连天的在他们身边响起,张煦还是密切的监视着身边所有将士的一举一动。

张煦歇斯底里的喊道:“你想逃!”

“大人,我没有啊!”这个军官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人头垒起京观,脸色惨白惨白的,双手摇晃着连连后退。

张煦红着眼睛扑上去,已经不耐烦听他多余的解释,一刀挥出,干脆利落的削下他的脑袋。“谁也别想逃,今天就跟大清国同殉了。”

那军官颈项处鲜血喷洒着倒地,人头也随之滚落,炮声依旧轰隆隆的在耳边响起,所有人的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失去了血色,心里头真绝了逃跑的念想了。逃跑肯定是死,拼命抵抗住革命军,还有一线生机,无论着生机是如何的渺茫,也只能去试一试了。所有军官自觉的上前去指挥部队,革命军敢死队再上前一步,就只有拼刺刀了,即使这样,也要把革命军赶下河去。

一营营长周星死劲扣着机枪班机,对着清军桥头阵地一阵扫射,黑夜里也确实看不清躲在掩体后面的清军,只是看到对面有火光闪过,他即调整枪口一阵长点射。原来的机枪手已经死了,机枪架在铁轨板车上面,由两个士兵推着往清军阵营里冲,机枪喷吐的火舌在黑暗里是最明显的靶子,原机枪手老林在板车推到铁路桥的一半即挂了。周星当时就在边上,立刻跳上板车拉下老林的尸体,操起机枪朝清兵猛射。他们不断的朝清兵阵地发起猛烈攻击,流弹如雨,战场的直觉告诉他,摄于他们的威势,清兵的反击开始变得慌乱,他们再冲一阵,清兵就会崩溃了。周星大喊着,“冲啊!”,兴奋的他竟然抱起马克沁机枪一阵突突突。革命军的敢死队员也都感觉到清兵的犹豫,连带流弹都变得不给力了,更是拼命的往前冲。胜利并没如周星预想的那样简单的一冲即来,革命军敢死队顺利冲出前进十来米,清兵突然像喝醉酒的人清醒过来一样,不再慌乱,不再犹豫,弹雨如织的倾泻过来,冲了最前面的革命军战士立刻就有倒下一片,翻滚着扑嗵!扑嗵!跌落滠河。

周星张大了眼睛,悲愤如潮涌来,拼命催促身后的士兵推着板车往前,机枪喷吐着火舌,不断往清军阵地火力最密集的地方扫射,以压制清军火力。清军却像是不要命一样,顶着他的火力网不断还击,周星是身边不断有战士倒下,跌落滠河。周星咬牙切齿用机枪扫掉清军阵地一处火力集中地,清军立刻又派人补上;周星身后的炮营也一直没有停止对清军阵地的轰击,虽然夜间炮打得不准,但是对清军阵地的杀伤力还是不小,竟然还是无法对清军进行有效的火力压制,清军完全不顾伤亡,用人命来顶住了革命军的火力压制。清军何时变得如此英勇,不怕牺牲了?周星呸的一声,一口浓痰飙出老远,一群穷鼠噬猫而已,老子打你回原型。周星手上不停,机枪班机依旧猛扣,机枪突突突的喷着火舌。

革命军猛烈的火力网覆盖,给清军造成惨烈的伤亡,现在完全就是靠着残酷的军法,才压制住快要崩溃军队。张煦紧抿着肥厚的双唇,眼睛死死的盯着前的阵地,这样的压制,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清兵的麻木的神经也快要蹦断,炮弹就在他们身边炸响,有倒霉鬼被弹片削去半边脑袋,白花花的脑浆和温热的鲜血,挥洒在这片土壤,怎么都吸不饱鲜血。革命军的那挺机枪喷吐着火舌,一直就没有消停过,毫不留情的收割着清军士兵,就在他们身边倒下的有昔日的好友和亲人。谁也顾不上谁,这条命生在这个乱世,就是比路边的野草还贱,能挣扎着活到今天,还多亏当了这几年兵。现在把命撂在这里,那是得了现世报应。当兵这几年造了多少孽,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了,现在老天开眼了,他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在临死之际的一些清兵,他们脑中闪过许多奇奇怪怪的画面,也许是突然良心发现,为自己生前所为不齿;也许更多的只是怨恨这个世道,如果世道清明,在家耕种五亩薄田也混个温饱,不用出来当兵了。如果老天有眼,应该可以看到,该死的不是他们这些当兵的,是那些高居庙堂之上的大人,是这个浑浊不清的世道。

还活着的清兵们麻木的神经已经不知道悲痛,卷入这样的战场,他们稀里糊涂,是为了什么?为了混一口饭吃?可也没有吃饱过啊?眼看着身边昔日的同袍一个又一个的倒下,都是在乱世中求活而已,多活一刻是一刻。革命军这样不要命的扑上来,还不是一样,为了活下去。革命军造反,不就是没有饭吃,要条活路嘛。清兵杀到现在红了眼睛,真的没有退路了,杀了那么多革命军,他们即使投降革命军也不会答应了。

革命军敢死队发起凶狠的攻势,完全不再顾惜性命,一步步的接近了桥头清兵前线。革命军再前进一步,就是白刃刺刀拼杀。现在三道桥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四十六章 更能消(八)

周星身边的战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滚落左右黑夜中漆黑一片的滠河里,听到扑嗵一声响,却看不到半点水花,桥下不像是一条河,更像是无底是深渊。这样的死亡,丝毫不能吓退革命军战士,敢死队无畏牺牲的冲锋就没有停止过,前面倒下一个,后面紧跟着就战士补上去。革命军每前进一步,都不断有战士受伤或者死亡,接着滚落犹如无底深渊的滠河;每前进一步,都是鲜血铺路,战士们执著的信仰使其义无反顾。

周星只是大声吆喝着往前冲,死命的扣着马克沁轻机枪,哆嗦着肩膀震得已经麻木不知疼痛。周星已经看到被清兵扒下的铁轨,和新挖出来的壕沟,还有那些横七竖八死透了的清兵。几乎都是他用机枪扫射死的,可是清兵就是不要命的往前扑,倒下一个就能补上一个。前面阵地的尸体越堆越高,清兵却丝毫未见退却的意思,真是死心塌地要与大清国同殉了。

清兵越来越发狠,近乎疯狂;桥上的革命军死伤越来越惨重,下饺子一样滚落滠河;革命军战士看在眼里,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深。对面清军多少汉人啊,竟然这样死命的为满人卖命,好一个忠心的狗奴才,今夜不把他们统统埋葬与此,枉为华夏儿女。清军越是拼命的抵抗,革命军越是不要命的进攻。

周星带领的敢死队越接近清军阵地,伤亡几乎成几何倍增。革命军不怕牺牲,舍命前扑后继,可是铁路桥只有这么宽,战士们的性命也填不饱清军几近疯狂火力密度。跟着周星拼命往前冲的战士没有丝毫减少,可是在他身边倒下的战士却越来越多,站在他身边的只有不多幸运儿,正红着眼睛,冒着枪林弹雨,咬牙切齿的朝清军阵地拼命开枪。拿下清军阵地之后,非把这些清兵活剐了不可。

张煦看着革命军就在眼前,一张咬牙切齿的狰狞面孔清晰可辨,只需一个冲锋,革命军即可冲入清军前线战壕。他悲凉仰望一眼漆黑如墨的夜空,清军的每一滴血几乎被他榨干,他清楚的知道接下来的白刃战,清兵根本无力抵抗了。张煦却从未想过投降革命军,受大清朝庭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殉国。大哥,小弟先走一步了。张煦长刀一挥,挥掉还未凝固的鲜血,大步走向前线。枪林弹雨在张煦眼前乱穿,他不眨一眼,革命军有信仰,他也有信仰,他相信清廷不会就这样倒下。张煦心里不断的放狠话,我就是死了,在地下也会看着,看你们这帮反贼还能猖狂到何时?北洋军已经南下,一帮泥腿子,一帮在码头讨饭吃的下贱胚,你们还想造反逆天?你们的死期也不远了!今天的汉口将会比以前的天京还要凄惨百倍;黎元洪,李想,你们会比杨洪二人身后更凄惨百倍。

一团团长刘经卷着袖子,双手举着望远镜,遥望黑夜中铁路桥上的战火,嘴角不停的抽动,早上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已经冒出一层青色的胡渣子,肾上腺激素疯狂往上飙的时候,胡子也跟着长得老快。刘经嘴边不断骂娘,“他妈的,清兵吃了奇淫和欢散,还是我爱大棒槌,变得这么狗血。要早这么能干,中国也不会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了。这个朝庭对外就是个软蛋,对内却是威风的紧,连带在朝庭的兵马,打起国战来就是软蛋,甲午年更是奇耻大辱的拜给一个东洋岛国,但是镇压起人民来,就能奋不顾身,勇猛得不得了。”

刘经恨得咬牙切齿,清军已经疯了,顶着这边炮火的轰炸,不要命的反击,冲锋的敢死队的伤亡巨大。志愿做敢死队的战士都是一起革命多年的老同志,也只有他们才是真的视信仰胜过生命。刘经眼看着铁路桥上倒下去的老同志,几乎个个他都认识,清军的弹雨密集的落在他们身上,他们艰难的一步步往前移,他们身后的铁路桥上铺满热血。如果现在不是漆黑的晚上,必定能够看到滠河上泛起淡淡的血红。清军最后的疯狂,无法阻止革命军前进的脚步,革命军逼会将其粉碎。

刘经身后各级军官不断调配人手,直直的扑往铁路桥。前面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谁都看得出,只要再加把劲,就冲进清军前线阵地了。所有战士都被敢死队不顾昔自身的奋勇扑阵,和声震云霄的杀伐,这份战士铁血豪情,而传染的兽血沸腾,红着眼睛,不断的跟着扑上铁路桥。后门的战士紧紧的跟在前面的战士身后,前面倒下去一个战士,后面立刻补上一个战士。对面的清兵带在绝望,依旧还是更加疯狂的射击,铁路桥上的厮杀比任何时候还有惨烈。

刘经死死盯着双方交火的前沿,这些杀千刀的清兵,看你还能扛到什么时候!满清民心向背,你们还在此负隅顽抗,注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刘经眼看着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革命军军官,抽出腰间配刀,扑进了清兵前线阵地的战壕,疯狂的杀戮开始。

终于冲进了清兵阵地,周星爆吼一声,丢下手中的马克沁机枪,扑向清军的战壕。周星人在空中,已经抽出腰间的配刀,雪亮的刀身在黑夜里明亮照人,今夜还未饮血,他早已经按耐多时,朝着眼前顽抗的清兵狠劈而下。这个清兵的眼中只是木然,手中还是本能的双手横枪当在头上,看得出是个打过不少仗的老兵。周星借助下落的冲力,势大力沉的挥下手中的刀,清兵的枪被一刀劈成两段,脑袋也被削掉半边,脑浆和鲜血立刻飙得周星满脸都是。周星眼都不眨一下,转身就沿着战壕杀过去,有的清兵鼓起余勇,舍命端着刺刀向周星扑过去,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把周星堵回去。

紧跟在周星身后的敢死队员,刺刀早已上膛,一个又一个跟着周星跳下战壕,往两边战壕展开,扑向最近的清兵。清兵也好不示弱,山穷水尽之际,早把这条命霍出去了,端着刺刀扑向革命军敢死队,双方以最原始,最残酷白刃交战,扭打成团。

周星长刀翻飞,沿着战壕杀过去,无人能当。清兵丧胆之余,终于开始后退。此刻,同样挥着长刀的张煦走向前线,把一个个想要逃跑清兵砍翻在地,清兵的后退之势硬是被他重新杀稳阵脚。张煦的目光直直的穿过昏暗的战场,落在周星身上。周星立刻有所察觉,纯是战场兽性觉醒的直觉,两人的目光狠狠的撞在一起,基情四溢。两人几乎同时狂吼一声,扑向对方。

刘经从望远镜看到清军前线阵地已经被敢死队突破,即刻命令炮营熄火,各步营过河。

即在此刻,后方已经熄火的炮营却响起一声爆炸,经验老道的刘经立刻听出是炸药爆炸,不是大炮开火。刘经马上回头看去,炮营的方向升起一团火光,冲天而起。后方即可传来敌袭的消息,此刻的刘经,真是不敢相信。怎么会突然出现一股敌人,袭击他们的后路?三道桥已经攻克,多少战士因此葬送滠河?

刘经此刻怒目圆睁,眼眶都要迸裂,回头望一眼还在清兵前线阵地白刃而战的革命军敢死队,痛苦的闭上眼睛。此刻已经不是如何攻克清军的桥头堡,而是要守住自己的桥头堡,等待援军的到来。

刘经下令发射求援信号;停止对面的进攻,收笼兵力;派一营兵力守住桥头,防止对岸清军反扑;另放弃炮营阵地,组织人马在外围抵抗不知名的清军。一道道命令发下,刘经心如刀割,战况打到如此境地,却功败垂成。革命军战士今夜的浴血奋战,和牺牲全付诸一江滠河水。

周星和张煦刀刀都拼出基情的火花,只是眨眼的两个来回,他们身上都挂上好几道深可见白骨的伤口,鲜血一个劲的喷涌而出。周星头上一阵旋晕,抱着机枪冲杀半天,已经耗费了大半力气,现在经过打放血之后,脑袋更是昏沉的厉害,他竟然听到撤退的号声。革命军已经杀到清军阵前,为何会撤退,我真是杀混头了吗?

张煦突然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革命军后阵的搔动他也看到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援军会出现在革命军的身后,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守住了阵地。

周星呆呆的看着前面发疯一般狂笑,带着红顶子的清廷军官,我昏头了,他也昏头了吗?周星再回头看了一眼铁路桥,桥上的革命军怎么都退了?真的响过撤退的号声,我没有听错。

张煦挥着长刀,狂喊着,“我们的援军来了,北洋军已经收复武汉,杀死这些乱党。”

在这个战场上杀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张煦瞎说北洋军已经收复武汉,谁也没有往心里去,但是铁路桥上再也没有革命军杀过来,却使这些已经绝望的清兵又看到了活路。清兵们鼓起仅剩的余力,扑向这些不要命的革命军敢死队员。

撤退的号声响起,革命军敢死队员一个也没有退下去,革命军人不会后退一步。已经冲到清军阵地,死也不能放弃。

周星以刀驻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回头看到革命军战士宁死不退,一脸绝决的倒在清兵的阵地。一个清兵挺着刺刀朝周星摸过来,一枪刺向周星的腹部。周星轻轻晃动肩膀,抽出驻地的长刀,由下而上顺势荡开清兵的枪刺,此刻他的长刀已经举过头顶,顺势再朝门户敞开的清兵劈下,劈掉清兵半边脑袋,清兵无声的倒下。

周星劈完清兵,直觉有危险从背后袭来,艰难的转过身子,挺着刀往前面刺过去。周星只感觉手非常轻松的过来力,刺了一个空,一个冰凉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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