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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那家便利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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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擒故纵。
他要躲着她要忘记她,那她就如他所愿。
只是,这人呐,如果是自己选择放手,那可能除了内疚还什么都感觉不到,大义凛然地说着自己的一套理由。
可是要是对方主动放手,这心里,虽然可能会有松一口气的感觉,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被抛弃了的感受。
之前还寻找自己要死要活的人,就这么简单地要放弃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了……
她居然要放弃了……
圣方济各发现,自己心里,突然就莫名不舒服起来。
63
圣方济各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周语好好休息。
圣方济各去外面走了一圈。
无数教廷的人来与他问好,他们遥遥地就冲他俯首下跪,不敢看他的脸,似乎多看一眼都是渎神。
他们奉他为神的使者,给予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而他则是要回报给他们一辈子的忠诚,去侍奉那个神。
他带着冕冠,拿着神杖,华贵繁杂的衣摆在身后洁白的瓷砖上铺散一地。
看,锦衣玉食。他穿的,是金丝银线的织物,奢侈繁华的宝石如繁星似的点缀在衣服上;他吃的,必定是最昂贵的食物,人们对神有多么憧憬,就对他有多么崇敬。
他们尊敬他,崇拜他,却不敢爱他。
即使再寂寞,也没有一个人会像她那样怜惜地来抚摸自己的脸,用那般温柔缱绻的语气来唤自己的名字。
即使再无力,也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他会需要帮助,从而来伸出手帮助他。他们将什么烦恼的事都来跟他说,乞求他的帮助,却从未想过,他也是个人,他也会累也会有心无力的时候。
即使再危机,也没有一个人会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他的生命,在他们的眼中,神使永远是不会倒下的……
他们眼中,他只是教皇,神的使者,无所不能,无所不克。
可事实却是,他是一个人。
他一步一步地走入那金碧辉煌的教堂,这教堂四壁都是圣经中的画像,那顶上更是栩栩如生的浮雕。
五彩的琉璃也只配做这里的一扇窗户,纯粹的黄金也就配给那些画像镶个边框。
所有的人,都只配给神做奴隶,付出一生去侍奉。
圣方济各走到那高台之上,轻轻地抚摸那把尊贵奢华的椅子,仰起头去看墙上被挂着的耶稣。
他缓缓地单膝下跪,摘下自己金色的头发上的冕冠,放在那把奢靡的椅子上面。
红色鹅绒铺就的椅子,衬着那镶满了宝石的冕冠,显得格外圣洁不可侵犯触摸。
他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重任似的舒了口气,低下头去虔诚地亲吻那冕冠。
他一直在纠结,一直在痛苦。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到了这般艰难的地步。
无情无欲地当了教皇这么多年,突然有一天却发现,自己也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那段日子是如此地美妙吸引人,他们一起游历一起散步,在丛林间奔跑嬉戏……
他从未有过笑得那般张扬的时候。
教皇要克己禁欲,他已经都快不知道什么是笑了。
他想要去忘记那几天的事情,继续当自己的教皇,可是那些记忆却是怎么都抹去不了。
她穿着他的教袍冲他笑的样子;她飞在空中肆意张扬的样子;她穿着那精灵族最美的衣裳从夜幕中走来的样子……
他分不清了,什么是过去,什么是现在。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他有了私心,他有了私情,他再也无法做到心里只有侍神这一件事情了。或许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的无情无欲就是在等着她的出现,来打破他的所有原则,来引着他一起堕入地狱。
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那个暗精灵,他们之间拥有的又岂是简简单单的爱情,谁欠了谁,谁爱着谁,在这许多岁月里早已模糊了界限,再也无法说清楚。
圣方济各站起了身,又缓缓地褪去了自己的教袍…………那身华丽的镶满了宝石的衣裳。
他将它叠好,放在冕冠之下,又将手置于胸前,朝着耶稣像轻轻地弯腰鞠躬。
他既然已经无法一心一意侍奉神,那么他再也不配做教皇了,至于那个暗精灵……就顺其自然吧。
他穿着素白的衣裳走出教堂,光透过那琉璃窗打在他的脸上,明暗闪烁。
圣方济各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圣方济各走到自己屋子的时候,正巧撞见一个服侍的修女跌跌撞撞地从他的屋子里出来,她满眼的惊恐害怕,声音都失去了控制,仿佛见到了什么凶兽:“暗,暗,暗精灵!”
“救命啊!暗精灵来了!”
她的这一声尖叫,引来了许多的人。
红衣主教们,仆从们都匆匆赶了过来,将他的屋子团团围住。
那个伤势未愈的暗精灵被人们拉扯着从屋内带出,狼狈地摔在众人的包围圈里头,人们甚至都不给她时间披一件外衣。
她并不见丝毫惊慌失措,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她站起身来,右手成爪,狠狠地抓住那个把众人引过来的修女的脖子,一点一点收紧:“许久未见面了,你就是这么欢迎姐姐的么……莫娜。”
那个修女头上的纱巾被她扯下露出一头银白色的发来,那银发铺散开来,在阳光下似乎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与她墨绿的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娜在知道了教皇出森林时还抱了一个人,联想起一起坠入森林现在还没找到的苏丹,她心里马上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为了验证这个猜测,她又亲自混入教廷来证实。
莫娜没想到的是,以前能跟苏丹打一个平手的她,现在却在苏丹的手上毫无反抗之力。
相比于已经许久没受到危险的莫娜,一直要靠着生死决斗来稳固自己地位的苏丹明显出色很多。
更何况,恨意能叫人激发出无限潜能。
周语的眸子在看见莫娜那刻就深幽起来,一直压抑在心里的黑暗面翻腾扑涌而上,几乎埋没了她的神志。
她想要恢复一些理智,手却不由自主地缩紧,引得莫娜一阵猛烈的咳嗽。
都是因为这个人!害的她失去光明正大的身份,像阴沟里的臭虫那样不见光地生活!也是因为这个人!让她和爱人生死相隔,让她寻找了这么久!
一些人做的恶事,轻而易举地就被原谅了。可是她所承受的这么多年来的痛苦,怎么可能叫她去原谅?!
莫娜该死!她早就该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周语的手继续缩紧,杀气翻腾不止。
看到她这般动作,红衣主教们赶紧摆出了战斗的模式…………他们不可能让她在教廷之中杀了现任精灵女王,不管她们之前有什么恩怨。
圣方济各见此,无声地上前了一步,恰好挡在他们的面前,护住身后的暗精灵。
他脱去了那身累赘教袍,一身素衣,金色的发丝随风轻轻摆动,说不出的俊逸。
“教皇阁下这是干什么?”
一位主教持起权杖来质问他。
圣方济各看了看身后单方面虐人的暗精灵,轻轻地勾了勾唇角:“请不要阻止我的妻子报仇,还有……”
“……请别再叫我教皇了。”
他想通了,他终于想通了。其实,早在她放任自己坠下去的那刻他就想通了。
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而早上她告诉他要放弃他,如今一想到她可能会被围攻,那心里发了疯似的难受终于让他不得不去直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想要爱。
他想要得到这个痴心的暗精灵的爱,也想学会怎么去爱她。
他寂寞了许久,冷漠了许久,终于厌倦了。
爱是什么?爱是这样一种不可理喻的东西,再尊贵的人在它的面前也是不堪一击。它总是叫人心里又酸又疼,却还要像是上了瘾似的戒不掉。
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太多,误会猜疑失落痛苦……他不想再看见她在夜间独自一人对着红月无声流泪的情景了。
对的也好,错的也好,就让他陪着她一起走吧。
周语拧断了莫娜的脖子,将她的尸体丢到一边,她或许该死得更加惨烈一些,只是周语强行控制自己的理智不要做得太出格。
她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恨意之中,她还要和圣方济各走下去,让莫娜以死谢罪足以为过去的苏丹报仇。
周语甩了甩手上的淡金色血液,精灵女王的血是圣品,而她却嫌弃至极地甩落。
她走过去,苍白的脸上有些不安:
“我不是一个好人,我原谅不了她。我杀了她,你会厌弃我么?”
她多么害怕他会转身离去,用厌恶的神情看着自己。被心爱的人厌恶,那比叫她去死还要痛苦万分。
圣方济各抬起手来,擦去她脸上溅到的血,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这个以冷漠著称的教皇,终于还是败给了周语,他将她拥入怀中,用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
任务成功确认,周语在圣方济各跟红衣主教们战斗之中退出回到现实,而那个世界的法则会留下记录了她在那个性格所表现出来的性格的复制品,继续故事的延续。
每完成一个任务回到现实,她都会有五分钟的静止时间进行任务感情的剥离。在这个期间,她还保持着上一个任务的形象。
这次的感情剥离花了点时间,或许以前的周语会需要更多的时间,现在的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早就习以为常。
等她剥离完感情的时候,眼前有迷雾散开似的,便利店里头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
贺栗站在离她不远处的仓库门口,一身戎装,竟然也是在剥离感情之中。
周语还没见过他任务中的样子,这次的形象跟他以往在便利店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同。
那个贪财爱美自恋偶尔还毒舌的人,现在看着正气凌然地是个罪犯都想刺杀他。
贺栗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身上的衣服正逐渐恢复到日常,眸中的焦距也越来越清晰。
他很明显被自己眼前突然出现的下属吓了一跳,很没形象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脸惊恐地捂住胸口:“你想对我做什么?!!”
周语瞬间觉得,会觉得他也有几分可靠时候的自己,真的很蠢。
64
谁都会有遗憾。平民也好,贵人也好。
人生在世,岂能没有一两件憾事?
但利用自己的遗憾把周语坑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也就这个宁王了。
干周语这一行的,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死了还算计别人心机这么重的,宁王绝对是第一个。
他的心愿是夺天下。
他给周语提供的身体,却是他大儿子的身体,也就是现在的顺位宁王,宁牧轩。
让她一个女的来占用自己儿子的身子,为他打下江山,好让他坐拥其成。老宁王这算盘倒是打得漂亮。
周语自然不愿意,且不说她自己的意愿,就是扮男人她也是头一回,这任务还怎么做下去老宁王暗搓搓地笑了笑,拦住她封住她回去的路,死活不让她回去,只道:“你放心,即使你不会当男人……也一定学的会的。”
老宁王下定了决心,让周语去攻略,走得还是如果不成功,拼了自己魂飞魄散也叫她回不去现实的路子。
周语问他,为什么选了她而不是贺栗来攻略。
他笑了笑,只道,这世间干这行的人,没有一例失败例子的,就只有周语一人。
贺栗那人,连鬼都嫌弃他的办事效率,这做人也是失败极了。
周语垂下眸子,缓缓地呷了口茶,道:
“你既然这么逼我,我自会为你儿夺下江山,只是……他身上背负多少孽障,可就不是你说了算。”
老宁王笑笑,且不语。
等到了那里,周语才发现老宁王说的,就算她不会当男人,学也一定学得会的意思。
这个宁王才不到十岁,她有大把时间去适应。
这么年幼的孩子,因着父亲的被刺杀,登上了宁王的位子,战战兢兢地面对一群披着人皮的狼,没几日就身心俱疲,累出了一身的病。
周语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是得了肺痨。
这病搁在现代倒还好说说,搁古代妥妥的死。
他本就活不长命,也无怪乎他爹不顾魂飞魄散要打下江山,至少想要让他之后的路好走一些。
他根本就不在乎孽障了,反正他儿也活不了多久了,只要他儿最后能登上那个荣耀的地位享受后半辈子,这多一分少一分孽障又如何呢?
这都是一群放不下执念的人啊。
周语轻叹一声,起身唤来婢女更衣。
他由着服侍自己的婢女为自己套上一件件的长衫,这外头下起了雪,服侍的婢女生怕自己服侍的不到位,又是给他在皮靴里头添了棉花暖脚,又是在衣服外头系了件纯黑的貂皮披风挡风。
他不动都快被捂出一身的汗来。
看着那婢女欲弦欲泣的神情,好像周语解了那披风就是杀了她全家似的,周语终是忍下来了,没有去解开。
他推门而出,看着这天地间苍茫一片,纷纷扬扬的雪铺天盖地而来,遮挡住了一切白的黑的。
他伸出手来,去接那纷飞的雪,却发现自己的掌心看着,竟是瘦的连皮下的经脉都看得清清楚楚。
久病的人,大多不会胖到哪里去,毕竟又不是得三高久病。
周语缩回手,拢进自己的披风之中,手中把玩着点了熏香的暖炉,若有所思。
这天下计可是大计,好在这老宁王也算是厚道地给了足够的人源资源跟地位。
一步步小心地走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他现在在别院中修养身体,离开了政治中心,由宁王妃周旋着那些人事。
这可是大忌。
不在政治中心,如何拉拢人才,又如何按着时事排兵布阵?
周语没有休息的时间。
他几乎是在适应了新性别一天后,就告知管事的要启程回京。
管事的原本还想劝几句,让这身子骨弱的很的小王爷别那么折腾,这话到了嘴边,看着那双黑黝黝深不可测的眼睛时,都全部咽了下去。
他低下头去,惴惴地应好,再不敢去违逆主子的话。
帝王家永远没有孩子。
他家王爷看着小,那身气度却是跟他的父王不相上下。
只一眼,就足以叫人两股战战。
赶去京城的路要走上几日,为了防止有心怀不轨的人刺杀,他们这一行人都扮作了商人前行。他的管事是大老爷,管事的妻子是夫人,而他自己则是一个随从的儿子,身份隐藏得不能再隐藏。
加上周语不喜病怏怏地杵在马车里头,在身体状况允许的范围下,还是会出来透透气骑骑马。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初五。
一片雪海之中,那个半大的小子,抱着比自己还高的剑,在雪地中踉踉跄跄地拖着走。他走了几步,似乎累极了,又摔坐在雪中,好久都不见爬起来。
那把剑上有凝结了的血,他衣服上也是一大片的血。
他的皮肤透着青色,看着似乎已经冻了许久,随时随地都会死去,葬身在这一片无人问津的雪地里。
啧啧,瞧这小可怜的。
周语骑着马缓缓地靠近。
他虽然是扮作侍从的孩子,但在麻布外衣里头,都是精细的丝绸裘皮,一层一层地把他裹得跟个球似的,并不见丝毫寒冷入侵。
跟那个衣衫褴褛的半大小子,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他让马靠近那个走不动了的半大小子身边,垂下眼眸,居高临下地去看他。
这半大小子亦是抬起头来回望他,那双眼中,是令人诧异的空洞无神,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不过……周语自己也没资格去说人家就是了。
那马轻轻地嗅着那小子的衣服,还用嘴叼着他的袖子不放,看上去很喜欢这个半大小子似的。
这个时候,周语身后的大部队也是跟了上来。管事的那对夫妻来不及披一件外衣就跌跌撞撞地奔过来,生怕这个死活要先走的小祖宗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菩萨保佑,这小祖宗除了小脸冻得红了些,胳膊大腿都好好地安置在身上,他们夫妻两的命也算是能从王妃手中保下来了。
管事的这对夫妻又去看雪地里坐着的半大小子,在看见那把带血的剑后,赶紧把周语往自己身后藏了藏:“什么人?!”
他们唯恐这根独苗跟他爹似的被刺杀,他们的亲儿可都养在王府,要是这祖宗死了,自己的亲儿也活不了。
周语却是跳下马来,毫不在意地挥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这对关心过头的夫妻,走到那半大小子面前。
周语要比他年幼一些,自然也要矮上一些。不过,他现在是坐着的,也就能让周语垂下眸子去观察他。
周语看了他许久,见他毫不躲闪自己的观察,反而一心求死似的呆滞无神,这心里的念头也不由得转了几圈。
生无可恋的人,再给他们一点优惠后,卖起命来才够爽快够狠。
死都不怕的人,他们还怕什么呢?
他凑上前去,抬手扣住他的下巴,垂眸细细打量,懦咪小言兑言仑土云正想开口时,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几声。
周语缓了缓,喘了口气,然后才哑着嗓子开口问他:“你叫作什么?”
那半大小子颤了颤睫毛,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也不回答。
周语顿了顿,用上了几分力,将手紧了紧:
“这冰天雪地的,你也是快死的人了。之前的事想必你都处理好了,才这般生无可恋。不过,不巧的是,叫小爷我碰上了你,从今以后,你这条命,我要了。”
他说得很是霸道,一点也不给人家拒绝的权利,叫那半大小子诧异地抬眸看他。
周语眯了眯眼,又咳嗽几声,哑声继续:
“听着,除了小爷外,你这条命谁都不能给。”
“既然你不肯说自己名字,那爷就赏你一个。今日是初五,你便叫做初五吧。”
他自说自话地丢下这些话,唤了人就要拉这小子上马车去。
可是这个半大小子却是不知好歹地反扯住了周语的衣角,那双一直空洞的眼眸也总算是有了些别样的神色:“要我给你卖命可以……帮我安葬了我的爹娘。”
听着这话,周语直起身往他身后不远处望去,果然看见这层层雪下似乎埋了些什么东西。
这条路据说常有马贼出没,凶险的很。周语这一行带了许多的护卫才敢上路,这半大小子的家人恐怕是没带够护卫,遭了歹人的道,才落得如此下场。
这小子能从马贼手里头活下来,本事不小。
并且埋两个人,换一条命,这笔买卖真当划算极了。
周语毫不犹豫地招来两人,帮着初五埋了自己的爹娘。
初五对着自己爹娘的坟磕了三个头,他的脸深深地埋进坟前的雪中,冻得发紫才又抬起,那眸中含泪,看着叫人心酸无比。
周语的眸子暗了暗,也不催促,只耐心地等着他做完,再默默地走到自己的身后。
傍晚,周语一行人因为帮初五埋爹娘,来不及到达预先定下的客栈,只能露宿在路边的森林里头。
几个婢女随从都忙活开,捡柴生火做饭。
初五无事可做,也想去帮忙捡柴。
而那个看似穿着朴素,在这个队伍中有着很大发言权的小孩儿却冲他招了招手。
初五环顾四周,见自己左右没人,想到他叫的是自己,便抱着柴走了过去。
那小孩儿坐在貂皮铺好的凳子上面,手里抱着暖炉,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透不出光来,深深地盯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在他的面前,总觉得自己是赤/裸/裸的什么都没穿似的。
说是随从的孩子,很明显这个队伍里头都是以他为尊。他不开口,初五也不敢随意开口,生怕冒犯了他。
那小孩儿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将柴木从他怀里一根一根抽出丢到一旁。他把自己手中的暖炉塞进了他的怀里,系下自己的披风要给他披上。
初五瑟缩了一下,他此时年纪还小,尚不懂得什么礼仪,但也觉得这个人这么做似乎不合情理。
那小孩儿看着有些不高兴,他冷冷地看着他,直接往初五受伤的膝盖踹了一脚,让初五吃痛跪了下来。
见到初五跪下,他才略微有些知足,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他的背上,慢慢系紧。
他做完这一切,很是满意地拍了拍初五的脸,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吐息:“你记着,我救你不是为了叫你去做这些下人的事。你的手你的腿你的身子,都要给我仔细保护好了。”
霸道至极,完完全全地把他当自己的所有物,不给他丝毫拒绝的权利。
不过,许是因为手里的暖炉和身上的披风真的还挺暖和,让初五的心也慢慢回暖起来。
那人语毕后顿了顿,似乎觉得刚刚的话有些不妥,又补上了一句:“嗯,刚刚的那脚除外。下次记得,跟我说话时蹲下来些,我不喜欢仰着头看人。”
65
初五在到了京城后才知道,这个穿着麻布衣裳的小孩儿,居然就是当今的宁王。
那个美艳的王妃从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中走下来,失态地抱住穿着麻布衣裳的他,疼惜无比地唤他:“吾儿……这一路,你受苦了。”
小王爷似乎也有些情动,他轻轻地拍了拍布衣装扮的王妃,低声唤:“娘,儿回来了……”
这母子相拥的一幕,叫人看了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也是暖心的很。
初五想起自己那埋在雪地之中的爹娘,默默地红了眼眶。他恐别人看见,赶紧埋下头去不去看别人。
等着小王爷将前来接风的王妃送入马车中,他并没有初五以为的一起坐上那马车去,而是又走到了初五的身边,不做声响地悄悄递来一张帕子。
初五红着眼望去,却见他并未来看自己,只伸着手把帕子塞进他的手中:“擦一擦,你失了爹娘,我失了爹,所以你要更痛苦些。今日就好好哭一次,把不甘不愿都哭了,日后可就没哭的机会了。”
他似乎顾惜着初五的面子,并没有来看哭的难堪的他。
初五将脸埋进那张带着药香的帕子里,终于呜咽出声。
那尊贵的王爷竟也不走,只叫了几人留下陪侍,让其他人先护送王妃回府,自己也陪着初五一起站着,看着他哭。
等初五哭得差不多了,他抽泣着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依旧是那副霸道冷酷的模样,知晓他要面子,身子却体贴地站在他的身前,帮他挡去外面人的窥视。
等他好了后他才退开,因着身子不好又轻声咳嗽了几下:“既然好了,那就走吧。进了我的府,就是我的人。日后的路再苦再累,你一滴泪都不许掉。”
他这般体贴地待他,让初五以为他也曾被人这么对待过。初五抽噎着应了声好,乖乖地随着他回府。
可是直到进府后很久很久的后来,他才从管事的口中得知,小王爷在失去父亲的那天继位,之后一直忙于处理各种事务,生生累垮了自己的身子。
他连哭的时间都没有,被逼着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担起自己的责任,却还陪着他哭为他遮挡。
初五那个时候就隐隐觉得,自己或许……跟对了人。
这当然也体现在了之后他跟小王爷相处的点点滴滴上面。
进了府后,关于对初五的安排,王妃原是想要将他送去暗卫们的训练场,将他培养成一个小王爷的贴身暗卫。
初五自己并没有什么想法,他既然跟小王爷约定了把自己的命卖给他,就不会食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小王爷却道:
“这个人活在暗处可惜了,母妃,他该有更大的天地。”
“儿臣的身子不好,需要锻炼锻炼,就让初五陪着儿臣去兵营锻炼一番吧。”
才回京的病弱儿子竟然要去兵营那个粗老汉们的地方,吃住不好不说,这折磨人的能耐就叫人吓了一跳。
王妃自然是说什么都不肯同意,红着眼对小王爷说:“吾儿这般年幼,又是这样的身子,去兵营怕是半条命都没了,做娘的怎么舍得?”
小王爷的脸有些微红,这几日相处下来,初五早就明白了他的一些细微的动作代表着什么。
这恐怕是他这嗓子不舒服想要咳嗽,却又怕别人担心而生生憋着。
果然,小王爷趁着王妃低头去抹泪时,喘了口气,然后才慢慢地去安慰说服王妃:“母妃,这兵营并不似您想的那般可怕,去兵营让儿臣锻炼一番,这病指不准就好了……”
“儿臣也需要一些能将为自己所用,而兵营看着虽然都是粗人,到底是有实权在手……”
接下来的话,小王爷压低了嗓音,叫旁人听不清楚。
初五只看见王妃眼中的不舍,慢慢地转换成了疼惜不忍,还有着吾儿初长成的自傲。
那一夜,小王爷跟王妃同榻而眠,之后的事,因着初五被安排到了下院去睡觉了,并不知晓小王爷跟王妃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第二日,王妃精神不济地为小王爷理好了所有的衣物,依依不舍地拉着小王爷的手,送他出门。
到了门口,王妃又含泪问了小王爷一次:
“吾儿,当真不多住几日,陪陪娘亲?”
小王爷深深地下拜,给王妃磕了响头,道:
“且辛苦母妃这些年,等儿臣归来,必定日日相伴膝侧,为母妃解闷。”
他走得果决,头也不回。初五踉踉跄跄地追随上去,回头看了一眼那高墙大院外头站着的妇人。
她吃穿用度都是这世间顶顶好的,珠钗满头金玉在身,却依旧是像这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那般,红着眼眶送儿远行。
小王爷这一次回来得低调走得也是低调,自始自终都是扮作侍从孩子的身份,哪怕进自己家门都是走也后门,出也后门。
王妃来接的时候,坐的马车也是最普通最低调的,叫其他人都不知道小王爷回来过,又交代了什么事情。
他去军营的时候,只带了初五一人,所有的锦衣玉袍都留在了身后,随着初五穿着麻布衣裳去从军。
初五不明白好好的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子去军营。
他如此尊贵的身份,要锻炼的话,只要一声发话,将军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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