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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泥石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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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父亲被幽禁后不久,他跪在御书房外求皇爷爷接见。皇爷爷在御书房内大发雷霆,杯子都摔了好几个,后来祥公公送一位大人出来,还叹息道出方涛不该拿那笔钱,否则工程不会出问题,压死那么多无辜之人。
  祥公公口中的工程问题便是今日孙秀秀所说八年前驿站地牢的那场混乱。
  八年前,也是八年前……东宫和段家出事都是八年前!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两者有关联,可萧倦的心跳略快,他脱口问:“八年前驿站翻修关押的到底是什么人?”
  “本王不知。”萧月白略微侧身,直面这萧倦,一脸诚恳道,“倦儿莫不是忘了八年前本王在哪里?”
  萧倦没忘。
  当今皇后娘娘生萧月白时年近四十,怀胎很是不易,听闻孕中便时常吃药,是以他这位小皇叔生来身子骨弱,一年里有大半年都在吃药。乾元三十年那年春寒料峭,萧月白病了三月,后来一度还听闻差点不成了。
  别说八年前萧月白也不过才十四,不足以被皇爷爷委以重任,以他当年的身体状况连下床都不可能,更别说会掺和驿站的事。
  刘驿长匆匆回来,小心翼翼倒了茶,先奉给萧月白,而后又恭敬端给萧倦,道:“殿下请用。”
  萧倦没有接。
  萧月白低头轻呷了一口,便听他告了退要走。
  “倦儿。”萧月白叫住他,直言道,“是你对‘八年前’三个字太敏感,放下吧,父皇若知晓,又会不高兴。”
  萧倦悄然握紧了双手,回眸笑道:“那么小皇叔呢,这次来,是为太子殿下还是为皇上?”
  男子修长手指轻转着手中茶盏,他望着萧倦认真道:“本王为你而来。”
  ……
  “湛王他何意?”段长青抱住长剑倚在门口,冷笑道,“属下看他才是全金陵最大的狐狸吧!少时日日病得快死了,如今倒是生龙活虎,搞不好,全是他装的。”
  段长青说至此,仿佛连自己都惊了惊,快步走到萧倦身侧,压低声音道:“您说他该不会是想篡太子的位吧?”
  萧倦在床边站得久了,听段长青如此说,他低头一笑。
  “公子笑什么?”
  萧倦的眸子微缩,却是道:“他说为找本王而来,未必是假的。”
  段长青怔了怔,忙问:“公子何意?他若真是找公子,岂不早该去平城了?”
  那一个却不愿再答了,上前自床边坐了,道:“回金陵大约就知道了。”
  段长青更是一头雾水,不问还好,这一问,他完全听不懂了!
  ……
  这一夜,宋知昀一直睡不沉,天还没亮就醒了,等花音来时,宋知昀已经把所有的行李全都收拾好了。
  花音只她睡不踏实,也不问,只道:“秀秀姑娘的后事昨日是刘大人亲自督办的,听徽州来的衙役的话,尸首需带回徽州去,可刘大人人并非在徽州审的,便就近安葬了。其实这样也好,若真带回徽州去,王家势力那么大,秀秀姑娘戴罪之身难免会被弃于乱葬岗的。”
  宋知昀没有说话,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信鬼神说。孙秀秀活着的时候也未能过上好日子,死了还有什么所谓。
  二人收拾好就去了楼下。
  杨捕头和元冬等人在楼外准备马车,刘驿长特意选了几匹快马出来,毕竟这一行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日子。
  刘驿长见陈楚南出来忙迎了上去。
  后来萧倦和段长青也出来了,刘驿长见萧倦的眼底多了几分敬畏,却碍于人多也不敢太过表现出来。
  段长青环顾四周看了看,皱眉问:“有人瞧见南宫大夫吗?”
  他这么一问,宋知昀才反应过来,的确下来后没见过南宫阳。
  花音忙道:“南宫大夫被请去湛王殿下房里了。”
  宋知昀有些意外。
  段长青明显不悦道:“为何?”
  花音道:“说是湛王殿下昨日淋雨染了风寒,请南宫大夫过去问诊。”
  萧倦回眸朝二楼看了眼,昨晚一见还中气十足,今日说病就病了?他朝段长青看了眼,段长青会意正要往楼里去,便见南宫阳一蹦一跳从里头出来,她嬉笑着朝花音跑来,很顺然就钻上了花音身边的马车。
  她见花音没上车,掀了车帘道:“花音姐姐上来呀。”
  花音应声上了马车。
  宋知昀跟着要上去,便听身后有人叫她“宋先生”。
  她闻声回头,见萧月白着一身家常团云锦袍自驿站出来,他望着她便笑:“先生今日要走也不同本王说一声。”
  宋知昀规矩朝他行了礼,道:“殿下病中不该出来吹风,还是请回吧。”
  他道:“有几句话说完便走。”
  宋知昀冷声道:“不敢耽误殿下养病,话我就不听了。”
  她径直要走。
  身后之人快步上前,挡在她面前,面前男子容色略显苍白,确有抱恙之意,可一开口,便觉所有虚弱皆不过虚无,他道:“就算孙秀秀不动手,人,本王也是要杀的。”
  宋知昀蓦地僵住了。
  萧月白略弯腰,笑脸对着她含怒双眸,又道:“你怀疑的没错,分析的也不错,本王怎会让王英坏了太子殿下在金陵多年经营?”他一眼瞥见萧倦过来了,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仍是笑道,“那晚上本王早想动手了,毕竟王英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人人得而诛之。啧,没想到孙秀秀先到了,本王就勉为其难,看了一场好戏。本王早同你说知道凶手是谁,是宋先生不信罢了。”
  面前之人眉眼染笑,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句句诛心,字字淬毒!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他是什么意思?
  来炫耀吗?
  还是来告诉她,他简直太高兴了,孙秀秀帮他杀了人还抵了命!
  心中的怒意直冲上脑门,宋知昀气得想要狠狠抽他一巴掌。
  没想到手还没扬起来,便被人圈住了手腕。
  萧倦手上用了力,站在她身侧蹙眉提醒她:“小五。”
  她侧脸,见他冲她微微摇头。
  连向来打抱不平冲在前面的段长青也忍着没有说话。
  宋知昀懂的,萧月白不是她能随便惹的人。
  萧月白的目光落在萧倦身上,低语道:“希望少漓也记住,有些事过去就是过去了,有些底线是不能踩的。日后金陵再见,往你能记住本王的话。”他略往后站了站,又看向陈楚南,道,“陈大人,启程吧,再耽搁又是一日。”
  陈楚南朝他行礼,吩咐众人启程。
  萧倦看着宋知昀上了马车,这才和段长青去前一辆马车上。
  车队浩浩荡荡出发了。
  萧月白仍是站在门口看着,他忽地圈起手,低头轻微咳嗽两声。
  刘驿长快步过来道:“殿下当心身体,还是回房歇息吧。”
  他“唔”了声,却不走。
  刘驿长迟疑片刻,终于开口道:“殿下方才为何故意说那些话?您明知孙秀秀她……”
  刘驿长的话还没说完,便见身侧之人猛地侧脸朝他看来,目光阴冷狠厉,他瞬间被吓得缄口不敢言。
  萧月白的目光又看向远去的车队,王英一案水落石出那一刻,所有人或同情或惋惜或不甘,却只有那个人眼底的自责悔恨无法遮掩,连晚饭也不用,还听闻萧倦特意去开导过。
  这年头,还能有这么单纯拥有良知的人少见了。
  没有党派,只有一腔嫉恶如仇。
  那个人,很有趣。
  所以金陵再见之前,他不希望那人自责过度再得了什么病。
  ……
  马车行了一段路。
  南宫阳突然道:“小五哥,我和花音姐姐两个女眷应该一辆马车,你去陈大人车上也好,秦公子那也罢,总比在这儿合适吧?毕竟男女有别啊!”
  宋知昀:“……”
  花音忙推开她坐到宋知昀身侧,道:“我得伺候我们家公子。”
  南宫阳用力将花音拉过去,道:“你别跟小五哥那么亲热,万一他日后不娶你你怎么办?”
  宋知昀:“……”
  花音窘迫道:“那我就一辈子不嫁!”她指着南宫阳,道,“还没说你呢,昨日我家公子让你救秀秀姑娘你犹犹豫豫的,怎么那湛王一招呼,你立马就去了?亏我还把你当姐妹呢,原来你也是个势利眼!”
  南宫阳瘪了瘪嘴,道:“别提了,你们真当湛王找我去看病吗?他把我关在房间问了一堆问题。”
  宋知昀心头一跳,脱口问:“他问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又赶上月底,手头事实在太多啦,暂时这样更,不定时加更,谢谢大家支持。感谢在2019…12…26 01:25:06~2019…12…27 01:5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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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谁也别理我
  南宫阳很是不快从兜里拿了个馒头出来,一面抱怨道:“折腾了我大早上,害我连早饭也没来得及吃。”说着,她又想起什么来,忙道,“哦,他问我为何我师父不来?又问我为何跟秦公子在一起。最后他便说他有位朋友,狩猎时被弓箭误伤,问我如何医治……反正问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问题。”
  花音听得糊涂,忍不住道:“他朋友怎么也该是在金陵的,问你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能立马给瞧病?”
  “可不就是吗?我……”南宫阳吃得急,噎住了,她手忙脚乱地找水。宋知昀帮她打开水壶递过去,她猛灌了几口,用力拍着胸脯,片刻,才舒了口气,又道,“所以我才说他很奇怪!”
  花音帮忙抚着她的后背,道:“慢点儿吃,没人同你抢。”
  宋知昀也觉得奇怪得很,她琢磨了琢磨,又问:“就没让你瞧他的风寒?”
  南宫阳错愕撑大了眼睛,问:“谁得风寒了?”
  花音“啧”了一声,道:“把你叫去湛王房内的驿卒说的,你忘了?”
  南宫阳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对对,那驿卒大哥是这样说的,可我看湛王殿下没得风寒,他就是体弱。当然,他也没让我治。”
  “没问秦公子的事?”
  “那倒是……没有。”
  萧月白身体是否抱恙于宋知昀来说并不值得关心,话问到此她也不打算继续问了。
  南宫阳突然又道:“我觉得还有件事更奇怪。”
  宋知昀的目光看向她。
  她认真道:“小五哥你一个大男人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和女眷同乘一辆马车?”
  宋知昀:“……”
  这坎儿她还过不去了是不是?
  花音正欲帮宋知昀说话,忽然手臂一紧,整个人收拾不住被拉去跌进了宋知昀怀里。
  宋知昀双手紧紧将花音锁在怀中,挑眉瞧着南宫阳,道:“现在看明白了吗?”
  南宫阳半张着嘴,抓在手里的半个馒头愣是没咬下去。
  宋知昀睨着她,又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来我的马车上破坏我和花音两人的甜蜜时光?”语毕,她当着早已瞠目结舌的南宫阳的面,吧唧一口亲在了花音脸上。
  青天白日里,车队内突然响起了女人的一声尖叫:“啊——小五哥你不要脸!!”
  ……
  彼时,驿站二楼。
  萧月白听着身后刘驿长报告着寻人的事,他抬手推开房门,一脚才跨进去便觉喉头一甜,低头“哇”地吐了一口血。
  刘驿长的话说了一半,见此情形连魂儿都吓掉一半,快步扶住他道:“殿下怎么了?”不是风寒吗?他还没见过能吐血的风寒!
  萧月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如同火灼一般,扶着门框的手下意识收紧,他重重一咳,又是一大口血。
  刘驿长简直快魂飞魄散了,扭头就大叫:“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萧月白低头望着地上接近黑紫色的血,心中哂笑,那个小丫头……对他下毒,简直是此地无银!
  ……
  小丫头到底是小丫头,不消半日功夫,宋知昀轻薄花音的恶劣事迹就被传遍了整个车队。南宫阳不知道的是,除了她和国公府那群侍卫,所有人都知晓宋知昀真实身份,自然没掀起多大波浪。
  她气鼓鼓地也去了陈楚南马车上,也不进去,就在车外坐着。
  元冬见她一直板着脸,便驱马过去开导她,道:“宋先生今年都十六了,也到娶妻的年纪了,把服侍自个儿的丫鬟收房,那不是很正常吗?”
  南宫阳瞪着他道:“可花音姐姐才十五!”
  元冬笑道:“我家夫人十五岁都已经是国公府的主母了!十七岁就生小公爷了!如今他们一个十五,一个十七,岂不是正正好的年纪?”
  他身后国公府的一群侍卫都笑起来,觉得南宫阳这不经事的小丫头果然见什么事都觉得出格。
  南宫阳忍不了,便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道:“滚开,谁也别理我,否则我放倒你们一片人!”
  “小丫头恼羞成怒了。”
  “哈哈哈——”
  段长青见身侧车帘被掀起,忙勒着马缰靠过去,笑道:“前头南宫大夫和国公府那群人闹起来了,还威胁着说要给他们都用毒。”
  萧倦略探出头朝前看了眼,小丫头似乎愤怒同元冬说着什么,萧倦看着看着,眸色渐渐深了。
  “公子。”段长青唤他一声。
  萧倦径直落了车帘,身体往后靠了靠,徐徐闭上了眼睛。
  ……
  车上没了南宫玥,宋知昀和花音两个说话也放开了许多,不知不觉天色便暗沉下来了,车队还没有放慢的意思。
  宋知昀原本想问问离下个驿站还有多远时,发现外面人的脸色都有些奇怪,或者说是严肃。
  宋知昀见杨捕头正在前后交待所有人加快速度,便把他叫过来问怎么回事。
  杨捕头靠过来,低声道:“离之前最近的驿站早已废弃,也没有重新启用。”
  宋知昀便指着前面道:“那是要进城吗?”
  “那是青州城。”说到此,杨捕头的脸色有些奇怪,他下意识朝陈楚南马车那看了眼,这才又道,“八年前的事小五知道吗?”
  宋知昀愣了下:“什么事?”
  杨捕头的神色越发谨慎了,严肃道:“乾元三十年初夏,北齐十万大军压境,镇国大将军挂帅出征,整整打了三个多月,双方死伤惨重,最后两国皇帝都同意派使者谈判。这期间,镇国将军率亲兵三千回金述职,途径青州城竟不知何故命人屠城,数万平民丧命!一时间,青州城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宋知昀惊得站了起来,一个不慎就撞到了马车车顶,“咚”的一声差点晕头转向。
  “公子!”花音忙拉她坐下替她揉着头顶,嗔怒道,“您怎么这么不小心?”
  宋知昀顾不上这些,只问:“为何好端端屠城?”
  “不知道。”杨捕头摇头道,“直到获罪处死,段将军也没有说,甚至段家满门受累他都没有说。当年正因为屠城事件,边疆谈判中止,北梁继续发兵西进,接连占领我大周十二座城池。便有人传,说段将军做了北梁的奸细,但那怎么可能呢?段家虽非皇族,却有位出身段家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段将军为何要携全家投靠北梁?”
  “那便无人去查证?”
  杨捕头唉声叹息道:“东宫受累易主,还有谁敢去查证?”他远眺看了看前面那座依稀可见的青州城,道,“哪里锁了太多冤魂不肯散去,八年间谁也不敢靠近,听说夜里满城皆是哭泣声。”
  花音已经被吓得不行,抱着宋知昀的手臂哀求道:“杨大哥可别再说了。”
  车队又行一段路,方得了扎营的消息。
  花音勤快地去帮忙了。
  宋知昀在外都是个男人了,自然也想着去帮衬一手,才跳下马车却发现萧倦的马车并未跟上来。
  她往回看去,夕阳余晖下,那辆马车就安静地停在后面地势略高的那段路上。她快步走过去,叫他:“秦公子。”
  宋知昀伸手握住车帘正要打开,闻得里头男子的声线略带着嘶哑道:“何事?”
  她握住车帘的手顿了顿,很快收手,立于旁边道:“哦,我车上干粮吃完了,想问你这还有没有。”
  他答:“也没了,长青正好去取了。”
  “哦,是吗?”马车一沉,宋知昀坐了上去,笑道,“本来想去帮个忙的,可是有些犯懒了,大约是听了关于青州城的故事,便想起了许多事。”
  隔了良久,才听他问:“青州有亲戚?”
  “那倒是没有。”有她也不知道。宋知昀干脆盘了腿,道,“曾经见过一个凶犯,从二十五岁开始直到四十八岁被判死刑,他一共杀了六十八人,并且每一次都是灭门惨案,连嗷嗷待哺的婴孩都不放过。他说一家人若是留了一个活下来,未来也是伤心度日,反正要杀了,干脆杀个精光。听着很荒诞,其实有时候想想,究竟是死了的人不幸,还是活着的人更不幸?我没见过我娘,宋家的人说我娘出身青楼,使尽狐媚招数才勾引到我爹,可她生了我便走了。我记忆中,一日母爱都未曾得到过,父爱,那就更没有了。我知道,感同身受这话世间就没有过,就如同你无法感受我在宋府这十多年的艰难,当然,我也感受不到秦公子的难处。可是人生不都是这样过吗,特别难的时候,也许躲起来哭一场就好了。”
  那边,段长青见宋知昀在马车上,几乎是一路奔过来的。
  他尚未开口,便见宋知昀利落跳了下来,道:“看来想吃东西,我也得自己动手,方能丰衣足食了。”说着,她负手朝营地走去了。
  段长青微愣了下,才挑起车帘,诧异道:“公子?”
  萧倦往脸上摸了把,全是泪。
  那件事里,没有忌日,可他清楚记得舅舅被处死是九月初十,都没让他活到秋后。九月十二,娘亲发疯投了井。十一月二十,父王被人从幽室抬出来。
  那件事后,他再没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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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愿放下了
  花音跟着杨捕头他们围着火堆在烤馒头,这一路走来,大家都很熟悉了,私下也会说笑,也就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了。
  宋知昀快步朝篝火走去,边上的盘子里已经烤热了好多馒头了,杨捕头吩咐人给陈楚南送去。花音便勤快地先给元冬他们送了些去,然后又过来这边继续分。
  不大的营地里到处都是“多谢花音姑娘”的声音,宋知昀瞧见花音一张笑脸全染着笑,顿时心情很不错。她刚认识她时,花音还是个有些木讷又胆小的丫头,这一路而来她变了很多。
  大家都开始围着篝火吃干粮。
  “公子,快趁热吃。”花音捧着两个馒头,又拎着水壶过来。见宋知昀席地要坐,花音忙将她拉至一侧的石墩上坐,小声嘱咐道,“当心地上凉。”
  南宫阳扭捏走过来,狠狠咬了口馒头道:“花音姐姐都有小五哥了,还到处找男人们说话也好吗?”
  她的话说得花音一张俏脸红了个透,她支支吾吾道:“我……我没到处找人说话,你别胡说!”
  “怕什么?”宋知昀冲花音挤眉弄眼一番,笑着道,“只是和男人说说话怎么了,又不会怀孕。”
  南宫阳惊得手里的馒头滚落在地上,她虽不像寻常女子一样被严格要求,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也是须得与男子保持距离。
  别说南宫阳,连衙门一众人也都惊呆了。
  杨捕头更是撑大了眼睛看着宋知昀,一直知道这位五姑娘别具一格,今日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只有元冬捧腹大笑倒在了地上,冲她竖起大拇指。
  这位宋先生很可以!
  怪不得是小公爷能瞧得上的朋友!试问这些年在金陵,小公爷能瞧上谁?
  花音捂着脸,简直躲进了宋知昀的怀里。
  后来回到马车上,宋知昀见她的脸还红着,打趣道:“都多久了还脸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喝了多少酒给醉的!”
  花音简单替她铺着被褥,道:“公子就别取笑奴婢了!”
  “没取笑你。”宋知昀趴在被褥上,托腮望着她,道,“我希望日后娶你的人可以理解你尊重你信任你,能给你足够的自由,把你当成是与他一生相伴的人,而不是依附他的一个物件儿。我会睁大眼睛好好替你相看!”
  花音诧异半晌,才喃喃道:“天下哪有这样的男子。纵然大夫人颇得老爷宠爱,可她也并非事事都能如意,就连回娘家也需经老爷首肯……”
  花音的话寻常柔软,宋知昀心头却像是被一颗小石子击打了一下,虽然没那么疼,却足够让她清醒了。
  日子过着过着,太过顺心,她总忘了身处何方。
  这个时代,森严的等级制度,岂是她想改就能改的?
  二人闲聊一会,花音便已睡去。
  宋知昀迟疑了下,悄悄下了马车。虽然这里许多人知道她身份,但也有不知道的,她也不能真让花音败了名声。
  她四下找了一圈很快见了南宫阳。
  南宫阳低着头不知道在摆弄什么,猛地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她回头瞬间,有些慌张藏起了什么东西。
  她看清是宋知昀后,松了口气,没好气道:“小五哥找我有事?”
  “嗯。”宋知昀在她身侧半蹲下,道,“白日里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跟花音去马车上睡,我日后定当注意言辞,但你明日一定要跟大家说,白日里你骂我不要脸的话全是鬼话。”
  南宫阳板着脸道:“我为什么要撒谎?”
  “为了你的花音姐姐啊。”宋知昀讨好道,“这几日花音姐姐对你颇为照顾吧?你总不希望看到花音姐姐日后不幸福吧?”
  南宫阳起初听着觉得颇有道理点着头,后来听着听着她的脸色就变了,扬起手就狠狠打了宋知昀一巴掌。
  宋知昀被猝不及防抽了一巴掌,站起来质问道:“你干什么?”
  南宫阳跳开两步,怒骂道:“我算是听出来了,你压根儿不想娶花音姐姐,你就是想甩掉她!小五哥你不仅不要脸,你还没有心!我告诉花音姐姐去!”
  小丫头骂骂咧咧地跑了。
  宋知昀:“……”
  脸颊还是火辣辣的疼,那小丫头力道倒是大。早知道那么麻烦就让花音也女扮男装了!
  要让她一个外来人和这里所有的习俗无缝连接实在是太难了。
  哎,还是先找个地方睡觉吧。
  宋知昀捂着脸刚转身就见元冬远远站在她身后看着。
  不等她开口,元冬便径直道:“无妨无妨,宋先生少年才俊,招惹上一朵两朵桃花纯属正常,正常。等你去金陵,见了小公爷那些红颜知己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宋知昀:“……”
  元冬热情上前来道:“走走,兄弟们给宋先生腾地儿睡觉!”
  宋知昀本来想拒绝的,后来又一想,总不至于真要以地为床以天为盖吧?
  国公府一群侍卫始终谨记顾玄礼的吩咐,把宋知昀奉为尊客,还单独给她腾了帐篷出来,宋知昀简直感激涕零。
  但这一觉也不算好,毕竟身下地面太硬,连翻个身都硌得疼,更倒霉的是翌日起来鼻子有些塞,似乎还有些着凉了。
  宋知昀无语低头看了看这具身体,不免哀叹,这也太弱了吧?
  南宫阳把流言的散播能力发挥到了极致,看来小丫头对花音也是真的好。宋知昀睡醒从帐子里出去就得知自己成了一个薄情寡义、负心薄幸的男人。
  杨捕头悄悄过来问道:“这……又是唱哪出啊?”
  宋知昀摆摆手,不愿再挣扎。
  众人简单吃了点早饭,陈楚南便吩咐启程了。
  陈楚南上马车时下意识朝远处的青州城看了眼。
  昨晚在这里扎营,大约也是陈楚南故意的,只因这里不近不远,正好可以依稀看到青州城。
  宋知昀本能朝萧倦的马车看去,可是半夜还停着车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她有些吃惊,往外面走了两步,便听段长青的声音传来:“宋先生上车吧。”
  她回头,见段长青破天荒没有骑马,而是坐在了马车外,手握马鞭冲着她笑,又往后指指示意她上车。
  见她不动,段长青又道:“这话都传成这样了,总不至于还要同前面两个女眷一辆车吧?还是……莫非先生想同国公府那群人一起骑马?”
  骑马就不必了吧,她不颠死也会摔死。
  和陈楚南同乘马车更不合适。
  思来想去,宋知昀只好上了萧倦的马车。
  萧倦换了身湖蓝色缎锦长袍坐在角落,眉眼染着疲倦,想必是一夜未眠。
  宋知昀上去便同他见礼道:“秦公子早。”
  “小五早。”
  宋知昀昨晚真是睡得腰酸背痛,此刻往车内软垫上一靠,心中连连感叹,果真还得是有钱有势才行。别以为你和土豪买了同个小区的房子你就和人家一样了,里面装修简直天差地别呀!
  他看着她坐下,才轻言道:“你这是何必。”
  宋知昀舒服得闭上眼睛,浅笑道:“花音是姑娘家,名声要紧。”
  “那你呢?”
  “我不要紧。”
  “她是女子,你也是女子,你如何不要紧?”
  宋知昀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心里不要紧。”她说着,没忍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萧倦的长眉微蹙。
  宋知昀只觉有什么东西被丢了过来,睁开眼便见一张软毛薄毯落在自己身上,她没矫情,往上拉了拉,整个身子缩了进去。
  宋知昀才背过身,听萧倦又道:“日后别同国公府那群人睡一起。”
  宋知昀扭头道:“我没同他们睡一起。”
  他不深究,只道:“若需要,就睡这里。”
  宋知昀好笑道:“你不是男人?”
  萧倦一脸认真道:“在下可去外头。”他说着真要起身。
  “那你可别!”宋知昀忙伸手拦住他,他若去外头,陈楚南便要让出马车来了,最后花音和南宫阳得让给陈大人……她想想就头大。宋知昀缩回手,轻笑道,“秦公子若走了,我这难免有些雀占鸠巢的味道。公子请便,我补个觉而已,再说,清者自清。”
  语毕,她果真不看他,直接闭眼睡了。
  萧倦睨着瞧了半晌,低眉喟叹一声。
  世上竟真有这般豁达得有点傻的姑娘。
  大约昨日是真没睡好,不多时,车上女子依然沉沉睡去,丝毫没有防备于他。
  萧倦内心莫名有些高兴。
  马车一个急转,宋知昀连着毛毯一道从车壁上滑下来。萧倦本能伸手过去接住了她,她仍在睡中,樱唇抿了抿,未醒。
  他的头一次这般认真这般近地看她。
  未施粉黛却如瓷娃娃般精雕玉琢,她睡中乖巧宁静,同验尸破案时的严肃犀利相去甚远……明明不过一副稚颜,却能说出昨日那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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