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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泥石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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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长青听之有理。
宋知昀开始细细检查死者的身体,几乎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惨不忍睹,即便有别的伤口混在其中估计也是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来。她又细细检查过王英的头部,他的头大约是浑身上下唯一没有伤口的地方了。
她打算将尸体翻过来,还没动手,便听一直不说话的萧倦道:“长青,帮忙。”
段长青本能打算拒绝,不过见自家公子一脸认真的模样,只好过去帮忙翻身。
怎么感觉自打认识了宋知昀之后,他的日常就同尸体分不开了?
不不,这不是个好习惯。
幸亏公子说了,等到金陵之后,他们要同宋知昀不再往来,如今就暂且忍忍吧。
大约是趴在太久,王英的鼻子压得有点扁,但有个地方却有些奇怪地凸了出来,鼻孔里隐隐似乎还能看见里面有血。宋知昀下意识弯腰按了按王英的鼻子,似乎里面有什么硬物堵着。
她半蹲下朝里面看了看,看不清楚,但她能肯定一定有东西在里面。
宋知昀二话不说便取了镊子往里后伸了伸,随后便听到清脆的一声“叮”。
金属?
她很快凭着感觉用镊子夹住了鼻中之物,可试了好几次也没夹出来。
萧倦看了段长青一眼。
段长青特别自觉地走过去,道:“让我来。”
宋知昀没有扭捏,侧身让开。只见段长青捏着镊子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看到镊子稍稍往外出来一点,最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才把里面的东西拔了出来。
那物件“咣当”落地。
正私下查看的萧倦终于也转身走了过来,只见那物件通身染血,一端尖锐锋利,竟是一根同筷子差不多长的铁针!
宋知昀诧异捡起来,放在王英脸上比对,道:“这个长度应该能直接插进他的脑子里了!从鼻中插入可别从头上插进去省力的多……”
若不是之前因为看尸斑叫人把尸体翻过来趴着,宋知昀怕是把人解剖了也很难找到鼻子里的东西,这根针插得很深,再说死者浑身都是血,宋知昀大约也不会怀疑鼻子里出血的情况。
王英虽然不像那个驿卒一样被拧断脖子,不过凶手运气不错,这一针进去,大约也是异曲同工之妙。
宋知昀看向萧倦,结果不必言明。
“看来本王的嫌疑排除了。”萧月白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宋知昀本能看去,不知他是何时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宋知昀手中的铁针上,嗤笑道:“那重犯既是能一手拧断驿卒脖子的人,也不会上楼就改用针杀人了吧?”他跨步入内,朝宋知昀道,“恭喜宋先生有了大突破。”
宋知昀忍不住道:“殿下是在恭喜自己吧?”
萧月白仍是笑着道:“不,本王是真心恭喜先生的。”
他嘴上说着真心,但不知道是不是宋知昀的错觉,总觉得萧月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就好像他知道一切的真相一般。
所以即便现在有确凿证据证明王英不会是地牢的犯人杀的,可宋知昀就是无法说服自己此案与萧月白无关。
一定是漏了哪里,一定是的。
萧月白又看向萧倦,欣慰道:“就知道你不会随便冤枉你叔,毕竟……血浓于水。”
宋知昀心中冷笑,别臭美,他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你老婆!
萧倦却突然转身出去了。
“公子!”段长青打算追出去,却听萧倦道:“你留下帮宋先生的忙!”
段长青无奈,但也只能停下脚步。
宋知昀知道萧倦其实并不是留段长青下来帮忙,是怕萧月白再对她做什么。若她是萧倦,大约也不想跟这样的人共处一室,连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气都觉得恶心。
偏偏萧月白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他看向宋知昀,略扬了扬眉,言语间带点玩味,道:“说真的,本王对先生开始刮目相看了,先生如此与众不同却委屈给陈大人做个仵作,未免太屈才。不若到金陵后,本王给先生举荐个好去处?”
宋知昀面无表情道:“不必麻烦殿下,毕竟除了切切死人,我也没有别的手艺了。”
萧月白笑:“有趣。”
段长青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五姑娘管这叫手艺……
宋知昀低头继续检查死者尸体,打算从现在开始装聋作哑,却不想,萧月白倒是没有再说话,就是那双眼睛自始至终都落在宋知昀身上没有移开。
段长青的手时不时就按在了腰间的长剑上,虽然他一直劝说公子不该有娶五姑娘的念头,可湛王看五姑娘的眼神让他觉得很不开心,就好像是公子的女人,他未来的少夫人被人觊觎一般。
公子的女人?未来少夫人?!
段长青猛地摇了摇头,他那么理智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忘掉!赶紧忘掉!
可是那手却渐渐抓紧了剑鞘。
松开啊!
松不开啊!!
宋知昀的余光瞥见脸色变化万千又渐渐咬牙切齿的段长青,忍不住提醒他:“段公子?”
段长青猛地回过神,眼前女子明艳容貌入眼,他第一反应是——五姑娘还是这么美。
很快,他深吸了口气,摆正了心态,五姑娘是同公子是一路的人,所以他保护她也是因为五姑娘的立场,别无其他,别无其他!
这样一想,纠结内心瞬间豁然开朗。
他笑着道:“小五你继续,你继续。”
宋知昀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碍于还有别人在场便也没有多言。既然已经知道了王英的死因,解剖就不必了,可因为萧月白还在这里,宋知昀便只能装模作样继续动看看西看看。
面前之人终于动了动,却并没有出去,而是绕过尸体,走到了宋知昀身侧。
宋知昀低头翻了个白眼想要走到对面去,忽地听萧月白道:“若本王告诉你本王知道谁是凶手呢?”
宋知昀头也不抬,冷冷道:“殿下还是积点口德,不要随意攀诬人了。”
萧月白笑起来,看了眼段长青,道:“长青你瞧,难得本王想说句实话,他倒是不乐意听了。”他说着,外头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一个驿卒快步过来,在门外行礼道:“殿下,有消息。”
萧月白瞬间收了笑容,负手大步走了出去:“刘驿长呢?”
驿卒跟上他的步子,道:“在楼外等候,已为殿下备好快马。”
宋知昀听那脚步声是真的远了,这才松了口气,果然和阴险的人在一起连呼吸都不畅快!
段长青也没了压力,开口道:“王英的死莫非真的与他无关?”
宋知昀冷笑道:“绝对有关。”
段长青诧异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听听他说什么?”
宋知昀摘下手套口罩,自顾洗了手,道:“不想给他误导我们的机会,去看看你家公子。”
段长青点头,立马跟着宋知昀出门。
……
萧倦下楼便寻了陈楚南,却听闻陈楚南被人拉去厨房当和事佬了,萧倦未进门便听到有女人哭声。
杨捕头正站在门口,一见萧倦便说了事情始末,原来是来调解厨房里头人员吵架。萧倦便瞧见那两大袋子面粉就靠墙隔着,他上前摸了摸,袋子外还有些潮湿,的确像是被外头雨淋到过。
郑大娘很委屈地辩解说东西昨日一买来就入库了,根本不可能落在外头。
这便有些奇怪,今日午后才下的雨,东西昨日就入库,不可能会被淋湿。
“秦公子。”陈楚南见了他,忙脱身过来,蹙眉问,“可有线索?”
萧倦点头,他示意陈楚南到一旁,道:“有些事需要去查一查。”他压低声音,在陈楚南耳边说了一番。
陈楚南有些诧异。
这时,外头传来马驹嘶鸣声。
萧倦闻声望去,见萧月白和刘驿长带着几个驿卒策马离去。
杨捕头大惊道:“湛王殿下果真要逃?”
陈楚南微斥道:“莫要胡言,难不成刘大人也要弃楼而去?”
外头,这一场雨仍是在下,萧倦若有所思望着马驹离去的方向,突然开口问:“湛王是一人来的?”
身后的厨子忙讨好道:“是一人来的。”
若刘驿长没有唬人,能用上红绳的不是要犯就是极度危险的人。依驿卒们所言,便是后者。
萧倦从未听过他这个小皇叔功夫过人,他来押人竟孤身前来?
那究竟是什么人?
……
此时主楼内,宋知昀和段长青刚从楼上下来,国公府那群人正坐着喝茶商议着什么,所有人都板着张脸,破有心事的样子。
宋知昀环顾看了眼,便问元冬道:“见着秦公子了吗?”
元冬霍地跳了起来,快步走来,纠结着道:“我等之前觉得小公爷只要用功读书便好,今日才知晓秦小公子不光读书好,拳脚功夫竟然也好!先生你说,小公爷还能怎么办?”
宋知昀:“……”这都多久了,还没过去啊?
她想着还是先找找萧倦要紧,便打算直接走人。
身后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宋知昀本能回头,见孙秀秀和两个衙役下来了,还带着随身行李。
宋知昀有些吃惊,问:“这是要去哪?”
高个子衙役道:“不是宋先生说的吗,不必去金陵了,当然回徽州了。”
宋知昀有些疑惑:“徽州来信了?”
这飞鸽传书的消息来的也太快了吧?
胖衙役道:“消息倒是还没来,不过我等觉得大抵也是得让我们回去的。”他朝前台的驿卒说了句“退房了”,便和其余二人朝门口走去。
陈楚南撑着伞从厨房那边过来,他立于廊下,轻轻抖了抖伞面上的雨点,将油纸伞横在身前,开口道:“恐怕孙姑娘还不能回徽州去。”
宋知昀蹙了眉,便见萧倦撑伞站在陈楚南身后,幽深瞳眸直直落在孙秀秀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好友静悠的文文《心悦你》
文案:
山珍海味正依次上桌,主角却忽然甩手离席。
惊得在座众人坐立难安,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杀神。
半晌终于有人笑道,“没事啊,顾少就是表白又被拒了,自个儿心情不好!”
众人又惊又疑,
铁树开花,顾大少竟然有喜欢的人了?
对象不明,顾大少喜欢的是男是女呀?
什么叫又?他之前也表过白?他之前也被拒绝过?
哎,是同一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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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死有余辜
胖衙役径直上前道:“敢问陈大人这是为何?既然杀害王公子的凶手已经确定是地牢的要犯,我等既不需要前往金陵,那留在驿站也没什么意思了,我等还赶着带人回徽州去复命呢。”
陈楚南跨步进门,道:“王英的死亡时间是昨夜戌时到亥时之间,那时地牢的要犯尚未逃脱,所以不是他。”
高个子衙役皱眉问:“大人这是何意?”
“意思就是……”陈楚南的目光掠过在场所有人,开口道,“昨夜在驿站留宿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孙秀秀柔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陈楚南找了凳子坐下,道:“在场所有人都排队,本官要逐一排查,昨夜戌时到亥时这段时间你们都在哪里,在做什么。”他又朝杨捕头道,“找人去楼上,把没下来的人全部叫下来。”
杨捕头领命,叫上两人便上了楼。
元冬自告奋勇帮忙维持秩序,还第一个接受了陈楚南的盘问。
一番问下来,国公府那群侍卫基本都在自己房内,因为是两人一间,大家都有人证。和孙秀秀一起来的两个衙役虽然是独自一间房,但都表示熄灯后就睡了。
孙秀秀规矩福了福身子,道:“民女上楼后就没下来过,一直到早上才听说那王英被人杀了的事。”
陈楚南看了面前三人一眼,道:“你们没下楼,却有人上楼过吧。”
高个子衙役点头道:“有个叫蔡元庆来给我们送过吃的,不过送完他就下楼了,他走后,很快就熄灯了。”
宋知昀想起她昨夜送花音出来后的确见过一个驿卒下楼的,她便道:“他们没有撒谎。”
陈楚南又问:“是哪个驿卒,你们还记得吗?”
他问完就见孙秀秀红了眼眶道:“记得,就是我们刚来时接待我们的那个人,他还说知道我害怕不敢下楼用饭,这才特意帮忙送饭来的。可惜这世道,好人不长命!”她大约是想到了被害的家人,一低头眼泪就收不住了。
花音跟着红了眼睛,忙掏出自己的帕子递了上去,小声安慰道:“秀秀姑娘快别哭了,今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孙秀秀说了句“多谢”,接了帕子擦眼泪。
门外进来一个捕快,附在萧倦身侧说了几句,萧倦转身便出去了。
宋知昀疑惑跟了出去,萧倦的身影一晃消失在墙角,她沿着屋檐走去,见萧倦径直朝主楼后面走去。
宋知昀加快脚步上前,见那二人在主楼后的墙边站住了。
捕快道:“秦公子请看。”
萧倦一低头便见墙边的几棵草明显有被重物压过的痕迹,连边上的散土都似被压实了些。
“这里是驿站后方,小的问过了,一般不会有人来这里。”捕快蹲下身,指着地上的印记道,“公子请看,这里地上印记的形状,的确有点像一袋面粉的底部。”
萧倦仰面往上看了看,这里虽还在屋檐下,但因今日有风,堆在下面的东西必会被淋湿。
此时,带人上楼的杨捕头几乎搜遍了所有的房间。
眼下,他站在其中一个房间内,环顾四周。房间收拾得整洁又干净,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杨捕头推开后窗,房间正对主楼后方,窗台上明显又一条印痕,像是被绳索摩擦过。
杨捕头本能探出身子往下看去时,正逢楼下的萧倦抬头。
杨捕头诧异道:“秦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小五。”他居高临下,自然能看到离萧倦不远的宋
知昀。
萧倦闻言回头。
宋知昀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蹙眉问:“这里怎么回事?”她又朝楼上看,“你们是发现了什么吗?”
杨捕头一脸认真道:“的确有所发现。”
宋知昀脱口问:“那是谁的房间?”
萧倦引她往屋檐站了站,自己则走在外侧挡雨丝,低声道:“孙秀秀。”
“你说什么?你们怀疑她?”宋知昀吃了一惊,随即很快摇头道,“不可能是她的!”她可以给他们列举出一箩筐不可能是孙秀秀的理由。
可萧倦脸色依旧,目视前方道:“当所有的可能都变成不可能后,那么剩下的不可能就变得可能了。走吧,小五,听听陈大人如何说。”
……
驿站往东某条河边。
萧月白和刘驿长策马赶到时,驿卒们受伤倒了一地。
“人呢?”萧月白勒住了马缰,目光犀利环顾四周。
一个驿卒抱着手臂爬起来,跪下道:“落……落水了。”
“混账!”萧月白迅速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怒道,“谁许你们轻举妄动!”
刘驿长脸色微变,大步上前就用手中的马鞭狠狠抽了地上之人一鞭,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驿卒咬牙受了一鞭子,也不敢动,低头道:“回殿下,属下等听命行事,藏在草丛里没有动,可那人的鼻子跟狗一样灵,属下们被发现了!眼看着他要逃,属下这才情急之下出了手!”
其余驿卒们纷纷点头附和。
另一个驿卒道:“落水之前,他胸口正中中了属下一箭,应该活不了了。”
是吗?
萧月白行至河边,此时河面平静得毫无波澜。他站了片刻,转身道:“沿着河岸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驿长道:“殿下放心。”
萧月白握住马缰绳,却又回头扫了遍跪在地上的一行人,冷声问:“有人被咬到吗?”
众人一愣,忙摇头。
刘驿长还没回过神来什么意思,便见眼前之人跃上马背疾驰而去。
身后的驿卒道:“大人,那逃犯究竟是什么人?”他起身引刘驿长至一侧,指着沟内道,“大人看,全是兔子野鸡的尸体,那人也不吃肉,竟是把血给吸干了!”
又一个驿卒道:“听说蔡元庆是被活活咬死的……简直太可怕了。大人您是没瞧见,简直和疯狗一般无二。”
刘驿长看着沟里一堆动物的尸体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听闻他们这样说,才回头道:“不是咬死的,这种谣言不得再说。”他走到马驹旁边,似又想起什么,问道,“那逃犯穿了驿卒的衣服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没有。”
“一路追来也没见着?”
“没有。”
刘驿长一头雾水,那为何要扒驿卒服?
……
宋知昀和萧倦绕至前门进去,杨捕头也已经下来了,他正和陈楚南说着什么,陈楚南连连点头,目光有意无意掠过孙秀秀的脸。
那姑娘清瘦娇小,握着帕子呆呆坐在一旁,简直我见犹怜。
和宋知昀他们一道进来的捕快也过去和陈楚南说了两句。
这边,胖衙役很是不耐烦,嚷嚷着陈楚南不该胡乱扣押人,还说等徽州知府大人的书信一到,他们势必要走人。
高个子附和着。
梁四和庞杰自王英死后老实得很,越发没有存在感,他们是想回徽州,却又不敢回去,毕竟王英无端死了,怕受牵连。
陈楚南听了杨捕头和捕快的话后,沉思了片刻。
胖衙役便待不住了,起身便要走,又朝孙秀秀道:“走吧,还坐着干什么?”
孙秀秀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站了起来。
杨捕头忙过去挡住他们,他尚且开口,便听胖衙役道:“你们问也问了,现在没个结果,我们连上楼休息都不行?我等又不是凶手,天下哪有这等道理!”
高个子衙役不甘示弱道:“陈大人,您虽然是父母官,可也不能无故看押清白之人吧?”
陈楚南开口道:“二位想上楼休息请便。”
两个衙役解气瞪了杨捕头一眼,带上孙休息正要走,却听陈楚南又道,“孙姑娘不能走。”
孙秀秀下意识抬眸。
陈楚南径直问:“昨夜蔡元庆上楼给姑娘送饭后,同姑娘说了什么?”
孙秀秀微愣,双手交叠,下意识握紧了些。
胖衙役不屑道:“大人不会看她软弱好欺,想吓唬她吧?”
陈楚南依旧直直看着孙秀秀,道:“孙姑娘不愿说,那本官替你说,蔡元庆送饭时把王英住在哪告诉了你。”
宋知昀刚想替孙秀秀辩解,就算孙秀秀有杀人动机那她也不知道王英住哪里,总不至于一间一间去查看时,却听陈楚南这样说了一句。宋知昀瞬间愣住了。
孙秀秀轻咬着樱唇,有些慌张道:“没有,大人莫要胡说。”
陈楚南站了起来,目光带着探究,道:“王英房间的门锁没有损坏的痕迹,本官起初以为是他没有锁门的习惯,后来本王想了想,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来人他认识。”他走到孙秀秀身侧,继续道,“昨日姑娘一到驿站便哭求说不愿留下,还把为何不能住宿的理由道出,引起旁人同情,同后面到的那目中无人,恶毒狠厉的王英形成鲜明对比,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希望你被王英看见,就连本官也为你捏了一把汗。加上王英刚到客栈那一出戏,所以蔡元庆便好意把王英的房间告诉了你,盼你若出门能避开他。可他却没想到,这一切全在你的计划之中,你原本就想在这里杀掉王英,替你的家人报仇。”
“我没有!”孙秀秀杏目睁圆,像只可怜无助的困顿小兽。
“本官找人问过与你一同来的衙役,为何本该早两日到驿站的你们会迟到?”陈楚南在她面前站定,望着她道,“他们说是孙姑娘你路上突然病了,这才耽搁了两日。可按照昨日姑娘对王英的害怕程度,连风餐露宿都能忍得,就算病着,爬也得爬着走,更别说姑娘去往金陵一路上还有马车。结果这一耽搁,正好就与王英在驿站遇到了,真是巧。”他说的时候,不动声色朝萧倦看了眼。
宋知昀本能侧脸看过去。
身侧之人面色依旧,只淡淡道:“长青说孙秀秀最有杀人动机时,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你匆匆下楼是让陈大人去查这些?”宋知昀还以为他是被萧月白给气走的,还担心他有什么事,这才验完尸就急着和段长青来找他。
萧倦回眸轻道了句“嗯”。
那边高个子衙役有点不敢相信,道:“她路上病了不假,可那也不至于吧,大人也太看得起她了,您瞧瞧她,浑身上下哪里像是有胆杀王公子的人?”
“若真是没胆,她敢把孙家血案的事捅到金陵去吗?”
高个子衙役一噎,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陈楚南又道:“昨夜孙姑娘得知王英房间后便赶在熄灯前去了王英房间,王英看到姑娘该是很惊讶,姑娘大约向他示弱了,求他,好话说尽……王英又是个自负骄傲的人,自然乐得接受姑娘的……馈赠。”
终于,孙秀秀下意识抓紧了衣襟往后退了一步。
“王英以为你是真心委曲求全,自然不会防备,姑娘便趁机杀了他。”
孙秀秀终于听不下去了,浑身颤抖着道:“胡说!陈大人就算没抓到那逃走的凶犯也不能这样随意冤枉民女!”
“本官还没说完,姑娘先别急。”
孙秀秀一噎。
陈楚南便道:“你们昨日入住,想必刘大人也交代了不要随意走动,地牢关押着重犯。所以姑娘为了脱罪便想到了把重犯放出,以便转移目光。可地牢却不是人人能进,姑娘便又找了那位曾予姑娘方便的蔡元庆,趁他换班之际进入地牢。早上王英身死,重犯越狱,自然所有人都会怀疑是那疯犯杀人逃走,姑娘自可撇清关系。”
终于,庞杰忍不住插嘴道:“陈大人越说越离奇,且不说孙秀秀是如何能说动一个刚认识的驿卒带她进地牢去,她又是怎么能设计让疯犯杀死蔡元庆,却又不杀她的?湛王殿下都说了,那重犯疯得不认人。”
陈楚南道:“本官没在现场,自然不知道孙姑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不如请孙姑娘自己说说。”
孙秀秀整个人都在颤抖,活脱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女子,她红着双眼道:“民女实在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连最初很是嫌弃她的胖衙役和高个子衙役都觉得陈楚南有些过分了。
胖衙役道:“听说地牢的锁链并不是钥匙打开,大人如何解释?”
陈楚南道:“本官也听说孙家铁铺在徽州相当有名,孙姑娘身上若带了一把两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本官也不觉得奇怪。”
高个子衙役不甘示弱道:“按照陈大人所言,孙秀秀若真是联合驿卒下地牢将重犯放出,那时已过寅时,厨房的厨子们已经起来准备食材,后厨同主楼一墙之隔,还开了侧门,来往进出人员不少,她从地牢上来穿过大堂上楼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的确。”陈楚南认同地点点头,转身喝了口茶润润喉,才继续道,“所以孙姑娘昨晚下楼时在房间绑了绳索,从后窗扔下,又去后厨搬了两大袋面粉,借用绳索拉上楼,等事情办完,她不需要穿过大堂上楼,而是去了主楼后屋檐下,借助两袋面粉的重力将自己吊上楼。”
原本在一侧听得昏昏欲睡的南宫阳听到此,整个人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脱口道:“哦!怪不得厨子说那两袋面粉淋过雨!一早所有人都因为王英的死被集中在茶馆,直到午饭后孙姑娘才有时间把面粉还回去。恰好厨子用完了之前拆开的面粉,要准备晚上的饭时想去拆新的,却发现面粉湿了,这才和郑大娘吵起来的!”
孙秀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陈楚南开口道:“本官有一点想不明白,你一个弱女子是如何把面粉拉上楼的?”
孙秀秀哽咽道:“大人,不是民女。”
“还不认?”陈楚南看了杨捕头一眼。
杨捕头甩手将一样重物丢在桌上,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圈绳索。杨捕头道:“这是在孙姑娘房间床底找到的,姑娘房间窗台上还有绳索摩擦留下的痕迹,花纹、窄度一致。”
宋知昀本能往前走了一步,却被萧倦伸手拦住了。
那边孙秀秀惊慌道:“大人不能因为民女房间有绳索就认定是民女做的,民女哪有力气把两大袋面粉拉上楼?再说王英死于失血过多,民女就算去诱惑他,也不可能能制服他,还把他浑身都弄出伤口。”她的胸膛起伏不定,贝齿紧咬,道,“大人虽说得头头是道,可一切终究不过是您的猜测!”
宋知昀也忍不住朝陈楚南看去,陈楚南逻辑在线,但的确如孙秀秀所说,一切不过是猜测而已,一圈绳索也不能说明问题,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指纹验证。
陈楚南叹了口气,道:“本官的确解释不了姑娘如何把面粉给拉上楼的。不过……”他的话锋一转,道,“王英的死本官还是知晓的。算算时间,姑娘到王英房内不久楼里就熄灯了,王英以为你是真心委曲求全,自然不会防备,也看不到你趁黑拿出的凶器,姑娘借着伺候王英便摸着他的鼻子插了进去!”
孙秀秀在听到“摸着鼻子”时双肩一抖。
陈楚南紧接着道:“你父亲打算状告王英前夜,其实不止王英泄愤闯入你们家,同去的还有他那条猎犬,所以你才要在王英身上弄出那么多看似被野兽撕咬的伤口来报复他。而你把血迹涂得整个房间全是,自然也是怕被人看出王英是在床上被人制服的。能让王英这种纨绔子弟上床的,无疑是女人,昨夜楼里就那么几个女的,自然猜都猜出来了。”
孙秀秀从最初的争辩到此刻,眼底终于有了慌乱,但她仍是站着,试图得到最后的侥幸。
“至于姑娘想看的证据……”
陈楚南从容朝杨捕头看了眼,杨捕头取出一样被包裹住的物件,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正是段长青□□的那根铁针!
“你便是用它制服王英,使其无法动弹,再慢慢折磨他至死。”陈楚南接着道,“本官相信孙姑娘昨夜是想将凶器取走的,奈何插入太深,你的力气没那么大,无奈只好作罢。”
孙秀秀在看到那根针时,右手本能抬了抬,但很快又放下了。她坚决摇头道:“民女并不认得!”
“孙姑娘。”陈楚南又叹了一声。
孙秀秀还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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