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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泥石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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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打发时间?”
萧倦只见那地上的女子笑得双颊通红,离开平城着了男装后,她似乎活得更加自由不羁,有时连他也有些羡慕。
世人见他可随心所欲,殊不知许多时候心之所限,并没有那么自由。
不像她。
他落了帘子,轻呷一口茶,道:“不必打扰她看话本,让她再多笑笑吧。”
日后到了金陵,连陈楚南都要谨慎行事,何况一个小小的仵作。
那边,元冬仍不知宋知昀在笑什么,他小心翼翼取回册子,道:“这是我等特意为小公爷准备的,我等读书少,可也知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的道理。”
宋知昀笑得说不出话来,冲他竖起大拇指,你们,可以的!!
等宋知昀回到马车上,花音突然道:“公子嘴上说不考虑和秦公子的事,可心里还是关心的。”
宋知昀一愣,她随即摆手道:“别胡说,不过是在黑石村他于我有恩,再说看一眼元冬手里的册子不过举手之劳,没有别的意思。”
“嗯,没有别的意思。”花音笑着附和了一句,便转身趴在车窗后问元冬有关顾玄礼的事,说是也要为宋知昀探探敌情。
虽然,如今顾玄礼已经算不上敌人了。
一行人气氛和睦,大家有说有笑。
不知不觉就跨了三府地界,到襄东府时已是仲夏。
天气愈发地热了,身上衣衫也是越穿越少,虽然宋知昀身上料不多,但碍于衣衫渐薄她也只能裹胸了。
离都城金陵越来越近,州府所在之地也明显越来越富庶。
车队午时便到了下一个驿站。
此驿站地处襄东府,位于徽州与青州中间,四周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驿站前面便有条河,两岸垂柳,水面上的野鸭三三两两嬉戏玩水。
宋知昀跳下马车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若是从前,她免不了得自拍几百张,而后精挑细选,认真修图一张,再发个朋友圈。
“公子,进去了。”花音站在马车边叫她。
“来了!”宋知昀转身恰见萧倦从马车上下来,这一路他的伤也痊愈了,如今眼睛也治好了,整个人瞧着神清气爽,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仿佛更加盈亮。
他抚了抚衣袍,迈步过来,浅声道:“不知元冬那册子上讲了什么有趣的事,让你笑成那样?”
宋知昀侧脸看他道:“你看到了?其实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正相反,太无趣了才觉得好笑。”
“哦?”萧倦眯了眯眼睛,道,“怎么无趣?在下倒是想听听。”
宋知昀摆手道:“算了,你不会想听的。”
萧倦并未纠结,又问她:“到了金陵后,有什么打算?”
宋知昀想也不想,便道:“没什么打算,就是好好当陈大人的仵作,你呢?”
“我?”萧倦停下了脚步,目光深邃复杂。
宋知昀知道他不是没打算,只是不方便与她说,她便不再追问,快步往前去了。一抬头才见眼前的驿站和一路过来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全木质的四层楼,在这个时代堪称巨楼了!
“这是章年良大师设计的,整个大周最好的驿站,地上四层,每层十二个房间,不算地下,总共有四十八个房间。”萧倦徐徐道,“章大师也是金陵皇宫的设计者。”
自从出了平城后,宋知昀觉得时不时就在刷新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她虚心了些,道:“厉害厉害,为何不算地下?”
段长青接了话,道:“此处驿站距离金陵只有三日车程,若有重刑犯押解上京,都会在这里休息,而后便不再停靠,连赶三日前往金陵。”
宋知昀吃惊道:“所以地下是……”
萧倦点头道:“不错,是地牢,旁人不许轻易下去,在下也不知下面是何种格局。”
杨捕头等人已经安顿好了马车过来,马厩独立于驿站东南,旁边还有个大仓库,用以放置马车等大件行李。
厨房也独立在外,与主楼相邻,还开了偏门方便上菜。
驿长姓刘,接待来往官员的工作已十分熟悉,很快便给所有人都分配好了房间,因二楼几个房间住了人,所以统一把他们安置在了三楼。
宋知昀进去了才知这个驿站大楼中空,房间全部在四周,每排三个,设东西两个楼梯,方便住客上下。
底楼中间像个茶馆,供来往人员歇脚喝茶。
宋知昀等人抵达时正是午饭时间,大家各自放完行李便下来用饭。
刘驿长特意过来,朝陈楚南行了礼,才恭敬道:“陈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二人行得远了才站定。
萧倦认真吃着菜,见宋知昀好奇看向陈楚南那边,便低声道:“看来今日地下关着人。”
宋知昀狐疑看他问:“你怎么知道?”
他修长手指指了指腰间,道:“驿长腰间系着红绳,说明关着的人十分危险。”
果然,陈楚南回来后吩咐所有人晚上不要随意走动,多余的话没有说。
饭后,陈楚南和萧倦回房了,侍卫们开始猜拳放松,宋知昀有些吃撑,便拉着花音去外头消食。二人走了一会便听驿长那边有女子哭声传来。
宋知昀刚回头就见一名女子被人粗鲁地从马车内拖出来,直接给拖进驿站去了。拖那女子进去的两人穿着衙役的服饰,可那女子没上镣铐,瞧着也不像是被押解的犯人,要说是借宿的官员家眷就更不像了。
“去看看。”宋知昀拉着花音往回走。
茶馆内猜拳的人都还在,不过因为女子的哭声全都好奇看着他们。
两个衙役正和安排房间的驿卒正说着话。
宋知昀听了半天才算听明白,女子名叫孙秀秀,乃徽州铁匠孙立根的幺女,在她之上还有一兄一姐。可就在半月前,徽州富商王苍劲之子王英贪恋孙秀秀家姐孙清清美色,欲将其纳妾未果便玷污了她。孙清清不堪受辱在王府门口撞柱身亡。
孙铁匠打算状告王英前夜,有人持刀潜入孙家,将孙铁匠夫妇以及孙秀秀兄长全部残忍杀害,孙秀秀恰好去厨房找水喝才幸免于难。
此案在徽州审理时,王英矢口否认所有罪行,最终因证据不足将人释放。谁曾想,孙秀秀一个弱女子却暗中联合了兄长在金陵的同窗越级告状,并且此案不知为何竟被大理寺接了。
原本作为证人的孙秀秀和嫌犯王英被错开带去金陵,孙秀秀的马车先行两日,没想到路上却出了意外,导致赶到这里是比原先预计的晚了两天。
“也就是说那王英有可能与孙姑娘在此遇上?”元冬站在宋知昀身后说道。
那边,孙秀秀仍是在哭,害怕道:“各位大人,求求你们别在这里落脚,他若见了我,会杀了我的!那晚……他杀我们全家的眼神,我……我永远忘不了!”
高个子衙役有些不耐烦,道:“就睡一晚有什么关系,你放心,我们哥俩会看护你的。”
孙秀秀祈求道:“真的,我睡马路边都可以的。”
胖衙役有点生气,道:“你爷爷我不想睡马路边,走,上楼!”
孙秀秀眼看这两人靠不住,一下子朝那驿卒跪下了,紧拽住他的衣袖道:“这位大人,您帮帮我吧!”
驿卒忙劝道:“姑娘不必担心,驿站房间那么多,就算那人来了,也不会知晓姑娘住哪个房间的。再说我们驿站有规矩,一到晚上,不管房间有无住人,所有房间都会点灯,到点集体熄灯,也是为了不让有心之人知道哪间房住着人,所以你就放心吧,他不会知道的。”
“他知道的!”孙秀秀浑身都在发抖,她猛地卷起左手衣袖。在座所有男子都被她的举动惊到了,女子保守,谁敢这般将肌肤裸露在外?
宋知昀却见她白皙的手臂上有两排牙齿印,伤口还未痊愈。
孙秀秀大哭道:“王英养了一条狗,这就是那条恶犬咬的,他说我就是躲去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我的!”
宋知昀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不必忧心,驿站有专门关押罪犯的地方,他伤害不了你。”
孙秀秀含泪看了她一眼,颓然道:“公子有所不知,那王家颇有手段,再加上之前王英是无罪释放的,此次前去金陵,他同我一样是马车上京,并非押解。”语毕,她又朝驿卒哭道,“还请大人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不要让他们住在这里!”
驿卒动了动唇,满眼是对孙秀秀的同情与怜悯。
最后,孙秀秀还是被那两个衙役带上楼入住,临走宋知昀还听那两个衙役抱怨一路上都没吃好睡好,想要他们风餐露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孙秀秀的身影快消失在楼梯口时,驿卒突然朝她道:“孙姑娘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知晓你住在哪里的!”
孙秀秀回头感激看了他一眼,离得远,却也看得出她用嘴型说了句“多谢”。
花音红着眼睛道:“秀秀姑娘真是可怜。”
宋知昀叹了口气道:“是可怜,不过今日驿站内这么多人,那王英就算来了也不敢那么放肆吧。”
宋知昀这话说了还没二个时辰,外面便传来了一阵狗吠声。
接着便有人在门口争执。
男子的声音霸道至极:“笑话,这里小爷我能进,凭什么我的狗不能进?还不速速给小爷让开,否则爷放狗咬你!”
宋知昀与花音对视一眼,莫不是王英来了?这么嚣张的吗?
正想着,只听驿卒惊呼一声,一条棕色猎狗吠叫着从外面冲了进来。花音大惊失色,那猎狗直接朝她们冲来。
宋知昀也被吓到了,来不及多想就抓起面前的茶壶朝那猎犬砸了过去,滚烫的茶水直接浇在猎犬身上,它尖叫两声却没有退缩,看宋知昀的眼神充满了怒意,连两排牙齿都露了出来。
驿卒大约也没想到这猎犬就这样被松开了绳索。
而此刻门口的两个衙役却一个也没敢上前来,由得门外的男人不满地骂骂咧咧。
宋知昀拉紧花音的手没敢动,想着这时若顾玄礼在该多好啊!
说时迟那时快,猎犬已飞扑过来。
宋知昀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千钧一发之际,眼前一阵反光,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传来,那猎犬发出一声“呜咽”,突然重重扑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两下就再没了响动。
元冬飞身过来,没来得及拔出刺入猎犬身体的长剑就问道:“先生没事吧?”
宋知昀简直被吓傻了,花音直接双腿一软就摊在了地上。
“何人敢杀爷的小将军!”门口传来一阵大喝,接着一道人影飞速过来,元冬刚回头就严严实实受了一拳。
“你!”
元冬要上前,来人比他还要凶狠,指着他的鼻尖道:“区区一个侍卫也敢和爷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元冬被他唬得愣了愣。
宋知昀算是看清了来人,白净高瘦,满身绫罗,乍一眼还有几分书卷气,她有些意难平,脱口骂道:“衣冠禽兽。”
王英满眼杀气,他反手抽出猎犬身上的剑就朝宋知昀砍来:“不知死活!”
宋知昀的呼吸微窒,忽地,只觉腰际一紧,整个人被人拦腰扣了过去。
王英的剑砍到一半便被人扼住了手腕。
萧倦淡淡望着来人道:“你就是王英。”
王英怒视着他道:“你又是谁?”
萧倦运气上手,王英嚣张的脸一点点扭曲。
萧倦又道:“你不配知道我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每一个订阅的宝宝~
为避免大家熬夜,21号开始更新不出意外仍是早上9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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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打打就招了
王英痛得五官都变形了,“咣当”一声,手中长剑没握住,直接掉在了地上。他挣扎未果,便扭头朝门口两个衙役大喊:“傻愣着干什么?还不上来帮忙!”
两个衙役很是犹豫,一人本能将手按上腰间的佩刀,另一人冲他微微摇头。
王英破口大骂道:“梁四,你什么意思?是以后不想在徽州混了吗?庞杰,还不快过来!”
那叫梁四的无奈,只好跟着庞杰把佩刀拔了出来。
宋知昀简直惊呆了,这哪里像是被带往金陵接受大理寺审问的人?活脱脱一个带侍卫出行的官员派头啊!也难怪那孙秀秀会怕成那样了。
元冬见此,忙捡起自己的佩剑指向来人道:“你们想干什么?”
梁四为难道:“我们也不想的。”他又看向萧倦,赔笑道,“这位公子请高抬贵手,把人先放了吧。”
“混账!”王英怒不可遏,瞪着梁四,道,“谁让你这么低声下气?爷是需要低声下气的人……啊疼疼疼,你快放开我!否则你会后悔……疼疼疼,啊啊啊!”
王英痛得就差跪下了,可那双眼睛里丝毫未见悔意,仍是满满的报复心。
两个衙役很是惊慌,终于,庞杰忍不住用刀指着萧倦道:“快放人,否则……”
“否则如何?”陈楚南一身官袍自楼上下来,他目光犀利环顾四周,随即落在王英脸上,道,“这里是驿站,岂容尔等放肆。”
萧倦侧脸看了眼来人,这才撤了手。
段长青快步上前问:“公子没事吧?”
萧倦摇头。
王英弯腰抱着右手半天没直起腰来,直到两个衙役过去搀扶,他才狠狠推开他们,愤怒站了起来。
元冬已经趁机将花音拖至角落坐下,可他的目光还在宋知昀和萧倦这边。
宋知昀这才发现萧倦扣在她腰间的手没有松,好在除了元冬几乎没人注意到,她蹙眉拍了拍他的手,又拍了拍。
萧倦垂目问:“何事?”
宋知昀干脆用手指狠狠戳了戳他的手背,他仿佛这才想起来,忙松了手。
那边王英算是缓过来了,上下打量着陈楚南,冷笑道:“不过区区一个七品县令也敢在爷面前耀武扬威!”
杨捕头气不过正要上前,却见陈楚南不慌不忙整了整官袍,道:“这身虽是七品官袍,可本官此次赴金陵任职广陵府府丞,乃是正五品。”
“噗——哈哈!”王英仿佛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指着陈楚南道,“正五品?你以为正五品就能吓到爷?那真是不巧了,我母家娘舅正是你未来的顶头上司,广陵府府尹谢必霖!”
陈楚南略惊讶道:“你舅父乃是谢必霖谢大人?”
王英将广袖一甩,昂首挺胸道:“正是!”
“哦,本官了解了。”陈楚南转向萧倦,认真道,“秦公子看……”
萧倦的眉眼淡然,略点了点头。
陈楚南了然,道:“那下官就放心教训人了。来人!”他将腰杆子一挺,道,“先打他二十板子吧。”
杨捕头得令道:“是!”他使了眼色,随行的人忙上前把王英也押住,摁在了长凳上。
宋知昀看着陈楚南镇定的模样不免想笑,怪不得他要报自己的品级,王英区区一个富商儿子怎敢这般嚣张?必然有人撑腰。陈楚南不过是想端看着给王英撑腰的人什么地位。
虽然正四品府尹正好压了陈楚南一头,却压不住萧倦。
王英简直不敢相信,挣扎道:“你们敢打我!你们敢!”
杨捕头正要指挥,却听陈楚南道:“等等。”
王英得意大笑道:“终于想清楚了?你今儿若打了我,先掂量掂量日后你还能在金陵好好地任职吗!”
陈楚南认真想了想,道:“本官觉得还是……拖出去打吧。”
王英:“……”
直到被人拖到门外,王英似乎才回过神来,他愤怒大骂着,最后又大喊着与他同来那两个衙役的名字,弄得两个衙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很快,外面传来王英的惨叫声。
一声高过一声。
陈楚南朝杨捕头看了眼,低声道:“去看着,别真打死了。”
杨捕头笃定一笑,道:“大人放心,兄弟们手上都有数,您不想他死,就算打上一百大板照样死不了。”话虽这般说,杨捕头还是谨慎地出去了。
陈楚南看向那两个衙役,不悦道:“本官为官数载,还从未见过这般带嫌犯上路的。”
两个衙役“扑通”跪下了,絮絮叨叨说出原委。
陈楚南顺便吩咐厨房送了晚饭上来,一面听着两个衙役说徽州的事。
原来王家仗着有亲戚在金陵做官,在徽州几乎是横着走的,更别说他们这些小吏,总之谁得罪王英,谁就不会好过。
王英在徽州打断过别人的腿,戳瞎过别人的眼,受害者大多不敢言,有的被迫背井离乡。只是这次谁也没想到孙家这么硬气,这才把事情弄大了。
“可我看那王英一点也不怕。”宋知昀想到白日哭得浑身发抖的可怜女子,心中更是愤愤,“简直无法无天!”
梁四看了陈楚南好几眼,终于鼓起勇气道:“大人心怀正义,可也不该如此做,今后您去谢大人手下做事……就难了。”
表面上看好像是挺难的。
陈楚南不动声色,低声问萧倦,道:“不知这位谢大人立场如何?”
萧倦静坐一侧,抿唇道:“太子殿下痴迷书法,听闻前年殿下生辰,谢大人将失传已久的闫真闫大师的真迹寻了来,殿下爱不释手。”
陈楚南揣摩片刻,点头道:“哦……下官明白了。”
正说着,那边的板子打完了。
王英披头散发被扶进来,丝毫没有悔改之心,咬牙切齿指着陈楚南道:“陈楚南你死定了!”走过萧倦身侧,他低头吐了口唾沫。
段长青大怒道:“你放肆!”
王英大笑道:“等抵达金陵爷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放肆!还有你!”他又指着宋知昀,恶狠狠道,“爷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宋知昀冷眼看着他,道:“如今尚在驿站,你说那么多去金陵后干什么?有意思吗?还是,你希望刚才的板子再吃上一遍!”
“你!”王英一时语塞,大骂着两个衙役赶紧扶他回房去。
正好晚饭也吃得差不多,大家便各自散了。
宋知昀起身才见驿长就那样静静按在二楼栏杆处看着下面的闹剧,不劝阻也不参与,完全置身事外。
两个驿卒已取了工具来打扫地上猎犬的尸体和血迹。
花音松了口气道:“还好这恶犬死了,不然真找到了秀秀姑娘可怎么办。”
宋知昀没说话。
上楼梯时才发现果真如驿卒所言,整栋主楼所有的房间全部都点了灯,外面的人完全不可能知道哪个房间是住人的,更不会知晓那间房住了谁。
据说也是为了防止一些外出办要事的官员遭刺杀。
段长青是后到的,此刻跟在萧倦身后道:“日后若再有这种事,公子当让属下一剑取了他的狗命!什么东西也敢对公子动手!”
宋知昀突然站住了步子,规矩作了揖:“今日之事,多谢秦公子。”
萧倦略往前一步,垂下眼睑看她道:“若遇危险事当大声呼救,小五,请求帮助并不丢脸。”
宋知昀愣了愣,浅笑道:“是不丢脸,只是也怕习惯太过依赖别人,终究不是好事。”
萧倦微微蹙眉。
记得当初在平城,她得知顾玄礼要来时便问他何时走。
他答,顾玄礼来前就走……
宋知昀行了礼,道:“公子留步。”
语毕,她带着花音往前才走了几步,忽而听身后男子道:“日后在下会尽量让你习惯。”
宋知昀的脚步一顿,没有犹豫推门进了房。
这话说得真好听,可谁又能保证以后的事呢?
花音跟着入内,疑惑问:“秦公子的话什么意思?”
宋知昀不答,喝了杯水,才道:“你不打算回自己房间吗?”
“奴婢先把公子伺候好了再去。”花音说着勤快地帮宋知昀铺床。
宋知昀好笑看着她道:“这些我自己就能做。”
花音还不走,拧着秀眉,道:“其实奴婢挺担心陈大人的,就算秦公子身份高贵,但也不能时时去管广陵府衙的事吧?”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此刻无人,宋知昀怎么舒服怎么来,干脆架着二郎腿,笑着道,“谢必霖乃太子麾下,势力不可小觑,所以王英得知孙家血案要去金陵受审才丝毫没有惧怕。可你想,谢必霖那种做大事的人会理会州府的小案吗?更何况这案子在地方都已经审过了。可这种越级上告,本不该引人注意的案子却被大理寺接了……谁接的?”
花音仍是有些糊涂:“难道不是谢大人授意的吗?”
宋知昀轻笑,道:“金陵毕竟天子脚下,谢必霖不是傻子,明明可以在州府压下去的案子,为何要搬去金陵?而且沾亲带故,难免弄脏自己。”
花音撑大了眼睛问:“那是谁?”
“是谁我就不知道了。”宋知昀的指尖蘸水,在桌上胡乱画画,继续道,“那人明显是想对付谢必霖。所以我赌大理寺将要审的这案子,谢必霖根本不知道。当然,王英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肯定以为是他舅父授意大理寺接案,替他出气来着。只怕到时候谢必霖自顾不暇,所以你就不必担心陈大人了。”
花音恍然大悟,快步过来坐在宋知昀面前,细细看了她半晌,才道:“公子和以前好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比以前更聪明更勇敢也更好看了!”
宋知昀“噗嗤”笑出声来,捏捏自己的脸道:“还是一样的五官,怎么就更好看了?”
“因为自信。”花音支颔望着她,认真道,“奴婢有次听秦公子评价公子,说他从未见过像公子这般自信的女子。”
是吗?
宋知昀手上动作一顿,萧倦是这样评价她的?
这一路而来,他们也算是共生死过。
宋知昀悄然抚上腰间,想着之前他扣住她的腰将她护在怀里的样子……还有他说日后会让她习惯的话……
不!
宋知昀猛地晃了晃头,她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若想要在这个时代成婚,尤其是萧倦那样的身份,她首先要学会接受的便是男人三妻四妾。
她能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她垂下眼睑,强迫自己不要再想,笑了笑道:“对了,晚饭怎么也没见南宫大夫?”
“她呀。”花音顺手取了抹布将宋知昀弄湿的桌面擦干净,一面道,“说是赶路太累了,要奴婢别叫她吃饭,她要好好睡觉。”
二人又在房内聊了会儿,下面传来提醒熄灯的铃声,花音只好起身回房。
宋知昀送她出去,目送她进门,转身时,瞥见对面楼梯上有人匆匆下楼,她粗略看了眼,似乎是个驿卒,便也没有多想,直接回房了。
整个驿站房间的灯全部用罩子罩住挂在墙上,一到点,只听传来“咔”的微响,不过几个呼吸间,房间的灯就灭了。
所有房间的灯全都有中央开关控制,宋知昀之前就仔细看过,设计者运用的是“有氧燃灯,无氧灭灯”原理,虽然不明白设计的人是否明白氧气这种元素的存在,但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设计有点逆天。
虽然很想好好参观参观这个驿站,不过一想到明日便要启程离开,宋知昀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她仰面躺在床上,躺着躺着,睡意便席卷上来。
梦里居然又梦到王英养的那条猎犬,那猎犬也不知晚饭吃了什么,变得足有两米高,龇牙咧嘴,恐怖至极!
宋知昀尖叫着乱躲乱窜,它大叫着朝她扑来。
这时,顾玄礼从天而降,大喝一声“孽畜”,抬脚就把两米高的猎犬踹了出去。
直接把驿站墙壁踹了个大洞,那猎犬落地的声音振聋发聩,王英见此,哭得坐到了地上。
宋知昀觉得无比解气,梦中都忍不住在笑。
“公子,公子。”
宋知昀迷糊睁开眼,见花音站在她床前。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哑着声音道:“要出发了?”
花音脸色惊慌道:“那王英死了!”
宋知昀瞬间就清醒了,脱口问:“怎么死的?”
“奴婢哪知道。”花音从衣架上取了宋知昀的衣物,一面扶她下床,道,“同他一起来的衙役发现的,眼下驿长大人下令封锁整栋楼,说要彻查呢!”
“查什么?”宋知昀火速穿好衣服要出门。
花音忙拉住她,压低声音道:“公子忘了裹胸了!”
宋知昀看着花音手里长长的裹胸布,心道真是麻烦。
最后拗不过花音的坚持,又重新脱了衣服给缠上。
花音说道:“驿长大人说要查嫌疑人。”
宋知昀扯了扯衣襟,问:“查谁?”
“所有人。”
宋知昀一愣:“他什么意思?”
二人边说着出了门,正逢隔壁萧倦主仆也一道出来,对面陈楚南也从房间走了出来。
隔了会儿便有驿卒来催。
所有人都在底楼集合了,连孙秀秀和另外两个衙役也一起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王英的死,只有孙秀秀哭红着眼睛,浑身颤抖地骂了句:“死得好!他该死!”
胖衙役道:“不会是你杀的吧?”
南宫阳听不下去,冷笑道:“你怎么不说你杀的?瞧瞧人家细胳膊细腿的,能杀一个大男人?”
胖衙役忙辩解道:“我们昨日睡在四楼,王公子睡在二楼,当然不可能是我们!”
高个子衙役附和道:“对,我们为了保护孙姑娘,孙姑娘的房间在我们房间中间,不可能是我们。”
元冬冷笑道:“要这么说,我等一行人还都全在三楼呢!”
庞杰突然道:“谁说你们不能下楼杀人了?”
“都别吵了!”刘驿长出来了,朝陈楚南道,“请陈大人理解,人是在我的地盘出的事,这事我不能不管。何况……王英也没定罪,又同广陵府尹是亲戚关系……眼下他还是良民的身份。”
“呸!他算什么良民!”孙秀秀恨得咬牙切齿。
“你住口!”胖衙役凶狠指着她。
“刘驿长。”自下楼后未发一言的萧倦突然道,“你把三楼四楼所有住客全部叫了下来,那么二楼的人呢?”
这一问,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昨日他们入住时,因二楼住了人,他们一行人又多,正好住满一层楼,这才安排去了三楼。
如今住在二楼的,除了已死的王英,只下来了庞杰和梁四。
驿长有些犹豫:“这……”
段长青不悦道:“大人既说昨日住宿的都有嫌疑,那与王英同住在二楼的岂不是嫌疑最大?毕竟我等不知王英住在何处,同在二楼自然更容易得知,毕竟天时地利人和。”
驿长的脸色难看了些。
陈楚南往楼上看了眼,道:“既然要彻查,没得不下来的道理,如此一来,刘大人未免有包庇嫌疑。”
驿长脱口道:“不敢不敢,只是那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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