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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记II-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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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秋池又惊又喜,第一个反映就是这人应该是柳若冰!只有她才有如此高的武功,想当初,柳若冰擒走宋晴的时候,也是在南宫雄、夏萍等锦衣卫高手的围攻下,背着一个人,还伤了夏萍,从容遁去。忙低声道:“将军,此人是不是使一柄袖中短刃?”

“正是!”刘勇有些意外地点点头,忽然惊喜地追问道:“莫非杨兄弟知道这刺客是谁?”

杨秋池忙笑道:“不,我昨晚上喝醉了,睡得跟死猪似的,怎怎么会知道呢?我是猜的。”

“猜的?”刘勇半信半疑瞧了一眼杨秋池。

杨秋池有些后悔自己沉不住气,随口编道:“是啊,刚才听将军说这人连伤了五六个护卫之后,从容遁去,这等武功,真是惊世骇俗,让我想起江湖上一个传言,说是有个白衣女子,使一柄袖中短刃,击败无数英雄……”

“哦~!杨兄弟说的是那个白衣女煞啊。”

“白衣女煞?”杨秋池惊问。刚才他只不过照柳若冰以前行走江湖的故事随口编的,没想到现在还真有其人,听这外号有个煞字,应该是个狠角色,会不会是冰儿呢?

“是啊,这女子喜欢穿一袭白衣,使一柄袖中短剑,暗器是柳叶飞镖……”

“柳叶飞镖?”杨秋池又惊又喜,柳若冰的暗器也是柳叶飞镖啊,急忙追问道。

“嗯!”刘勇转头望着杨秋池:“你说的不是这个人?”

杨秋池支吾道:“应该是吧,我只是逃荒的时候听人家说的,道听途说而已,反正都说这白衣女子出手毒辣,一柄袖中短剑无人能敌。别的也不太清楚。”

“无人能敌虽然些夸张了,但这女子武功奇高,这倒没错。当年我行走江湖的时候,见过她……”

“将军见过他?什么时候?她长得怎么样?”杨秋池呼吸提速。

杨秋池的好奇激起了刘勇的谈兴,端起茶杯嘬了一口,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家里殷富,拜高人学了些本事,便开始行走江湖,闯荡了很多年之后,在道上也小有些名气,这时候,江湖上开始传言这白衣女煞,使一柄袖中短剑,柳叶飞镖,到处挑战,击败无数成名高手,我听了颇不服气,一直想找机会领教一下。只是一直无缘。”

“这女……女煞去了哪里呢?”

“这女煞神出鬼没,听说张献忠攻破中都凤阳,血腥屠城时,这女煞正好在凤阳,见张贼军屠杀无辜百姓,愤而出手,杀了许多张贼军士,掩护不少百姓逃出了凤阳城,乱军之中还一飞镖射中了张献忠心口!”

“啊?那张献忠如何逃得性命?难道她故意手下留情?”

“非也!这白衣女子外号女煞,如何会手下留情呢,张贼当时就中镖落马,都以为他死了,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反贼在铠甲里又贴身穿着一件宝贝,名叫乌金连环锁子甲,刀枪不入,要不是这女煞运神功发出的柳叶飞镖,别的刀剑还伤不了他,饶是如此,据说这飞镖射穿铠甲和这乌金连环锁子甲,射入他的胸膛,距离心脏只有半寸而已!”

(传说这乌金连环锁子甲真有其物,张献忠靠这宝贝背心多次逃得性命,后来大西国兵败凤凰山,张献忠被清军一箭射中头部才死的。他死了之后,这锁子甲就落到了大清顺治皇帝手中,后来顺治赏给了大奸臣鳌拜,最后被《鹿鼎记》里的韦小宝抄家得到了。)

杨秋池拍了一下桌子:“这贼子当真命大!”

“是啊,从那以后,这女子就得了一个外号,叫‘白衣女煞’,但老百姓都感激地叫她‘白衣女侠’。”

郭雪莲撑着下巴听得入了神,追问道:“后来呢?这女侠冲出城去了吗?”

“当然冲出去了,张贼中镖落马后,张贼军都以为张贼已经毙命,拼死要替他报仇,将这女煞重重包围。可这千军万马哪里围得住她,目睹的人都说那一战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她一身白衣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袍,最终还是被她骑着枣红马,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凤阳城!”

郭雪莲悠悠神往,赞道:“这女侠可真厉害,比那什么常山长子龙都要厉害!”

“是啊!嘿嘿,那一战张贼受伤极重,差点死掉,也被女煞吓破了胆,整天昏昏沉沉像掉了魂似的,没办法指挥作战,所以那之后,他的军队被咱们明军打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后来他不得不在咱们湖广谷城接受朝庭招安,做了个副将。可惜啊,这贼子死性不改,数年后,伤养好了,又一次造反。这次来势凶猛,与另一股反贼李自成南北呼应,攻城略地,奸淫烧杀,尤其是这张贼,唉!老百姓被害苦了呢,都盼着这白衣女煞再出现,取了这狗贼性命!”

杨秋池对这番话到不以为然,心想,就算没有李自成、张献忠造反,明末的老百姓日子还不是苦得跟黄连似的嘛,其实应该说老百姓日子太苦了,才有李自成、张献忠这些人造反才对。只不过他不想跟刘勇争辩这个问题,他关心的是柳若冰,忙把话题转回来,问道:“将军,你是如何遇到这白衣女侠,啊不,女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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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人面桃花

 “那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白衣女煞已经成名。而我也行走江湖四处寻师访友。有一天路过武当脚下时,偶然听说白衣女煞约战武当掌门道长,我便上山去瞧热闹,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和这女煞过过招切磋一下。那天来观战的人真多,将武当真武大殿前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我还记得那女子一袭白衣,衣带飘飘,清风脱俗,就站在那里,武当白胡子掌门真人一柄长剑舞出了花,绕着她车轮也似的不停出招,她只是蝴蝶一般飘舞躲闪,连剑都没有出,武当真人却连她的衣角都伤不到。堪勘满三百招的时候,白衣女煞才出手,白光一闪,也只出了这一次手,比武便结束了。”

“为什么?”郭雪莲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

“因为白衣女煞一剑铰飞了武当掌门真人的长剑!白胡子老道就认输了。”

“啊~!”郭雪莲悠然神往。

杨秋池心念一动,想起了当初在朵甘年宝玉则神山主峰寺庙里,柳若冰身怀六甲,对战灌顶法王帝洛,也是这样站着只闪避不出手,看准对方破绽,才一剑铰飞帝洛的铜锤,将其击败。这白衣女煞出招与冰儿如此相似,就算不是冰儿转世投胎,也肯定与冰儿有莫大关系。忙问道:“这女煞长得什么样?”

刘勇摇摇头:“没人见过,因为这女煞露面时,从来都是围着一方白色的纱巾,只露出双眼……”

“那她的双眼你应该见过吧?”

杨秋池心想,柳若冰的双眸可是美丽的丹凤眼,男人见过都应该能记住的。不了刘勇还是摇了摇头:“当时围观的人很多,距离比较远,我怎么看得见她双眼什么样啊。”

“那决战完了之后呢?你不上去瞧瞧?——你不是要和她切磋的吗?”

“唉!别提了!”刘勇尴尬地摇摇头,“白衣女煞击败武当道长后,随即骑着枣红马飞驰而去。全场数百人,木呆呆望着她下山而去,竟无人敢出声阻拦!唉~!我老刘一辈子争强好胜,从不轻易服人,可那一战之后,我发现,就算我再练一百年,也经不住这女煞一个手指头摁的,心灰意冷之下,便再也不想寻什么师访什么友了,因家父与楚王府有些渊源,便退出江湖来到楚王府当了护卫首领,一直到现在。”

郭雪莲道:“那后来呢?这女煞去了哪里?”

“我心灰意冷之下,再没问江湖之事,所以也不太清楚。”

杨秋池问道:“那昨晚上这夜探内府之人,会不会真是她呢?”

刘勇苦笑道:“不清楚,唉!杨兄弟,昨晚你醉了,我何曾没有醉呢。我也是一觉到这五更天,手下紧急来报说内府遇敌,我这才知道。幸亏啊。昨天听了你的警告,我加强了警戒,要不然,像昨晚那样的聚会,我们隔三岔五就有一次,谁又会想到强手来袭呢!若不是你提醒,今儿个已经出了大乱子了!”

“那与这人交手的弟兄们又如何说的呢?”杨秋池急于知道这个白衣女子究竟是不是柳若冰。

“我问了,说的都一样,黑衣蒙面,短刃,武功高绝,没看清楚出招,便已经受伤倒地了。”

郭雪莲问道:“那究竟是不是那白衣女……女煞呢?”

“不清楚,只不过,从他们的叙述来看,与那女子有六七分相似,所以……,唉!真要是她的话,那还真让人头痛啊!刚刚孙管家来过,说要我们再加强戒备,务必尽快抓住这个行刺王爷的贼人。我已经与武昌都指挥使联系,增调了部分兵力加强楚王府外围戒备,另外,我又将外府四卫中的精英抽调若干充实内府防务,尤其是王爷住处的防务。这样不管这行刺的贼人是外面潜入,还是府里的人,都可确保万无一失。”

杨秋池赞道:“将军运筹帷幄,指挥有度,令人佩服!”

刘勇腆着肚子笑了笑:“杨兄弟,根据孙管家的指示,你和郭兄弟这段时间暂时不用参加巡卫,先负责侦办这件案子,务必尽快抓住这贼人。”

杨秋池苦着脸道:“如果这贼人真是那武功高绝的蒙面女煞,那……”

刘勇眼一瞪:“怕什么?咱们武昌府精兵数万,还怕她一个女流之辈?”这话说得虽然豪迈,可用数万去对付一个女子,到底显得底气不足。

杨秋池对如何侦破这件案子已经有了一个粗略的计划,对刘勇道:“将军,我查案需要提取府上所有女性的手掌印,必须齐备,不能疏漏。”

刘勇想了想,说道:“别的人都好说,就是王妃、郡主们的手印,可不太方便提取啊。”

杨秋池道:“王妃、郡主们也不会给自己下毒的,她们的就不用提取了。”

“这好办,我马上通知下去。立即开始提手印!”

杨秋池和郭雪莲回到房间,穿好明军软甲军服,挎着腰刀,带着小黑狗出了护卫队住所,走在初春花团锦簇的楚王府小径上,再次来到内膳房。

来到内膳房后,他让仆从找来云梯加上房顶,让郭雪莲带着小黑狗等在下面,叫仆从找了几块新的琉璃瓦给自己,又一次爬上房顶。

昨晚上他勘察房顶的时候还不知道能留下来,所以当时没有提取那有指纹的瓦片。这一次,他用新的琉璃瓦片将那几块留有指纹的瓦片换了下来。

这些指纹是下毒之人揭开瓦片时,在瓦片的青苔和尘土上留下的立体痕迹。这种痕迹由于不是汗渍指纹,所以直接可以利用光线的角度就能辨认出来。

他坐在屋梁上,将那几片瓦的指纹逐一进行辨别,将其中主要特征都记住了。

接着,他再次仔细观察那些鞋印,这些鞋印尺码大致相同,鞋印里的纳鞋底留下的花纹个体特征都能吻合,确认鞋印系同一个人所留;根据鞋印周边完整,前掌压力均匀,尺码比较小这几点推断,确认的确属于女子所留。他将其中具有鞋底花纹典型特征的几块琉璃瓦也换下。

昨晚调查得知,当时外膳房分菜肴的和给三个采办送食盒的,都是男仆,而外膳房的厨子们也都是男的,从目前情况来看,初步判定毒死三个采办、在内膳房下毒和夜探内府的人系同一人,而且,这人是女子,所以,可以排除是分菜肴和送食盒的男仆下的毒。

杨秋池下了房顶之后,将外膳房的领班叫来,让他询问所有在场的厨子和仆从,写出昨天中午之后直到三个采办发现中毒之间,曾经来过外膳房的女子的名字。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等着结果了。

杨秋池和郭雪莲挎着腰刀,带着小黑狗开始在楚王府到处乱逛,熟悉楚王府的环境。

不料转了半天,竟然迷路了,小黑狗歪着脑袋瞧着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不过杨秋池倒不担心,爬上了一片假山,想先看看方向,可这假山也不太高,四周都是绿树成荫,还是找不到熟悉的建筑。正沮丧的时候,忽然看见不远处小湖边桃树下似乎有个人,决定过去问问。

他们俩照着那个方向,穿过绿树掩映的假山,来到那小湖边,这才发现原来是个年轻女子,正坐在一株盛开的桃树下的石凳上,素臂纤指,握着一卷书,眉头微蹙正在凝神细读。

侧面望去,这女子不过十八九岁,俏脸如雪,白里透红,柳眉弯弯,明眸流眄,一头乌黑的秀发用金银丝挽结成高高的桃尖顶髻。插着一根珠玉宝翠簪。一身雪白长裙,轻薄如冰绡,衣襟、裙边暗缀着淡粉桃花,犹如晨曦中的云雾,飘渺如梦。香肩披挂一条淡紫色宽丝带坎肩,长至裙边,绣花衣襟微微分开,鹅黄色抹胸托起圆润的胸脯,与雪白的脖颈交相辉映,让男人看了得会禁不住咽着口水遐想。

好一个“人面桃花相映红”!杨秋池赞道,难怪《诗经》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果然如此,禁不住看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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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却上心头

 “喂!你们两在那里干什么呢?”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杨秋池急忙转头一瞧,旁边假山后转出一个小丫鬟,十四五岁,头上挽着一对双螺髻,一身月白色腰裙,小蛮腰扎着一条丝带,挽了个乖巧的蝴蝶结,系着一串八宝结的绦带,穿着精美的小玉佩,两手叉腰,板着一张俏脸望着他们二人。

桃树下正凝神看书的少女猛地听到这声,慌得身子一颤,手里的书卷都抖掉了,站起身瞧了杨秋池他们一眼,扭身走了几步,斜倚在那棵桃树下,问道:“小蕊,他们是谁?”

“小姐别怕,是两个护卫,也不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那名叫小蕊的丫鬟上前一步,对杨秋池他们道:“喂,问你们呢!在这里干什么?”

杨秋池讪讪地摸出腰牌:“我们是巡卫,正在巡视呢。”

“巡卫?”小蕊上下打量了一下杨秋池和郭雪莲,“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我们是昨晚刚刚招录进来的,是刘将军亲自保荐,孙管家同意了的。”

“哦~!那你们怎么跑到沈妃的后花园来了?还偷看我们王妃,不知道这是杀头的死罪吗?”

杨秋池一听这里居然是王妃的寝宫,那少女原来就是沈王妃,不觉暗自叫苦,刘勇昨晚上将王爷的基本情况都告诉了他,他知道这沈王妃是楚王最小的一个妃子。

另外,刘勇已经给杨秋池珍重交代过,巡查的时候,内外府都可去的,但王爷、王妃、世子和郡主的寝宫是不能随便进入巡查的,在这些寝宫布防的护卫都在寝宫外围,而王爷和世子都有自己的贴身护卫,所以杨秋池他们只能在外围巡查。现在自己居然跑进王妃的寝宫里来了,这还真是触犯了大忌的。

郭雪莲一听要杀头,顿时脸都吓白了,情不自禁拉住了杨秋池的胳膊。

小丫鬟这一恐吓,反倒把杨秋池脑袋瓜弄清醒了,忙道:“昨晚有夜行人闯入内府,企图行刺王爷和王妃,我们奉命侦缉这件案子,正查访到前面的时候,发现有人鬼鬼祟祟朝这边来了,急忙追踪而来,由于初来乍到不熟悉府里的情况,以致擅闯王妃寝宫,惊扰了王妃,还请赎罪!”

“哼!你说追踪就追踪?还追到沈妃娘娘寝宫里来,这算什么事啊?得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将军才行……”

杨秋池吓了一跳,陪着笑脸哀求道:“姑娘,我们兄弟从蕲州逃荒到武昌,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差事,算是拣了条性命了,你要告诉将军,那我们可就砸了饭碗了……”

“哼!想得到美,脑袋都保不住了,还想饭碗的事呢!”

沈王妃微微侧脸瞧了一眼他们两人,轻声道:“小蕊!算了,让他们走吧。”随即,步履袅袅,罗带轻飘,径直去了。

丫鬟小蕊朝杨秋池他们哼了一声,转身追了上去。

杨秋池怔怔地望着沈王妃远去的背影,心中竟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回首间,瞧见地上那卷书,忙跑过去拣了起来,追出两步,连声叫道:“哎!王妃娘娘,您的书……”

二女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桃花深处了。

郭雪莲感觉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似的,惊魂未定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追上来问杨秋池:“表哥,咱们……咱们回去吧!”

杨秋池叹了口气,摇摇头,拿起那书卷一瞧,却是一本刻版《李清照词集》,翻开的那一页,是一首“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

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

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

书页的空白处用蝇头小楷写着一些眉批,字体工整娟秀。细细读了几行,是些感言。

杨秋池是学理科的,本来诗词这些东西不甚懂,但对李清照的词却比较了解,这也算是机缘巧合。他读中学的时候,有一次,他们班那个上课沉闷如嚼蜡烛一般的语文老师病了,来了个代课老师,是个刚才师大毕业的女大学生,身材高挑,戴着眼睛,书卷味很浓。当时正好教李清照《如梦令》一课,那女教师显然对古诗词有很深的研究,从介绍词人李清照的背景知识,到解说这首词的意境,讲得特别的有诗意,加上语音婉转,娓娓道来,正符合婉约派词人的那种韵味,让杨秋池一班同学听得如醉如痴,课后都缠着那老师多讲一点。于是,那女老师不仅课堂上教,还用了晚自习给他们讲李清照的词。

那几天的语文课,班里是座无虚席,连几个经常逃学的老油子都坐得端端正正撑着下巴睁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晚自习的时候,其他班的听说了也都搬了凳子来旁听。

可惜,原来的嚼蜡烛语文老师很快就病好回来上课了,那女老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让杨秋池一班同学(尤其是男生)唉声叹气了好久。而他仅有的一点诗词常识,就是从那短短的一周得来的。

后来杨秋池偶然看见班里女生那里有一本琼瑶的言情小说名叫《却上心头》,知道这书名便是来自这首词,便借来细细读了,被琼瑶阿姨的故事很是伤感了好一阵子。

现在,杨秋池想到自己穿越来到数百年之前的明朝,见到一位清纯美丽的王妃在桃树下读李清照的诗词,想起了那个将他引入诗词圣殿的女大学生,心中感觉真是别有滋味。想着王妃正细细品味这词中意境,黯然神伤的时候,奇書网却被自己鲁莽地打扰了,真有些愧疚。

郭雪莲又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表哥,这里是王妃寝宫,咱们快走吧!”

杨秋池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转身慢慢往回走去。七绕八绕,终于找到了仆从问了路,这才回到了护卫住所。

外膳房将三个采办被毒死的那天到过外膳房的女子的名单送来了,杨秋池细细看过,神情凝重地将那张纸折了起来,放进了怀里。

随后,刘勇派人提取到的府里女性的手印也陆续送来,几大叠盖满了手印写着姓名的白纸堆满了杨秋池的桌子。他开始静下心来比对指纹。这项工作繁杂,需要耐心,别人也不可能帮忙,一直忙了整整一天,直到深夜才结束。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提取到的指纹与内膳房的屋顶上琉璃瓦上的指纹没有一个相同。

这一晚,杨秋池闷声不响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郭雪莲见他不开心,也不敢多问。独自在另一张床上睡了。

————————————

第二天一大早,楚王府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杨秋池有些诧异,找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楚王昨晚给幼女朱凤德选定了仪宾(也就是女婿),是今年湖广乡试解元,名叫王国梓,听说他貌比潘安,长得十分俊秀,数日后便要拜堂成亲了。这些日子来道贺的大小官员络绎不绝,上下都忙成一团了。

刘勇最担心的就是这段时间出乱子,一方面增派护卫加强戒备,一方面督促杨秋池和郭雪莲尽快破案。

杨秋池拿着那卷《李清照词集》,带着郭雪莲和小黑狗又一次来到沈王妃的寝宫。

外面都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可这里却依然清幽静雅,似乎这些事情都于己无关似的。

通过门房通报进去后,不一会,丫鬟小蕊出来了,瞧了一眼杨秋池,问道:“你们又来干什么?”

杨秋池将那卷书拿出来,笑道:“昨天王妃娘娘离开匆忙,将这卷书遗落在了桃树下,我拣到了特意给王妃送来的。”

第25章 冷宫王妃

 小蕊手一伸:“给我就行了。”

杨秋池将书卷递了过去,小蕊接过,见杨秋池他们没有离开的意思,哼了一声:“怎么不走?还想要赏钱?”

“啊不,不敢!”杨秋池躬身道,“请问姐姐,这诗卷上的眉批可是王妃写的?”

“是啊,怎么了?”

“哦,在下也很喜欢李清照的诗,昨晚我认真拜读见这诗卷上的批注,其中或有可商榷者,斗胆想请教于王妃,不知可否?”

“你也懂词?”小蕊又好生瞧了杨秋池一眼,“你一个小小护卫,也想和王妃谈诗论词?”

杨秋池并不生气,嘿嘿一笑:“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不在乎身份高低嘛。”

小蕊冷冷一笑:“是吗?那好,那就拜托你去找那些喜欢请你为师的人去,我们娘娘不稀罕!”说罢转身就走。

杨秋池轻叹一声:“唉!沈妃娘娘冰清玉洁,美丽如斯,怎么会去喜欢李清照的词呢,真真可惜了~!”

小蕊猛地站住了,慢慢转过身来,盯着杨秋池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概而已。”

“你敢说李易安(李清照,自号易安居士)的不是?好!好你个小护卫,你等着,我禀报娘娘去!”

“那就有劳姐姐了,”杨秋池很夸张地深深一礼,“就说我们在这里侯着。对了,姐姐禀报王妃娘娘的时候,一定记得说我对李易安是颇有微词,这次来除了奉还诗集外,还想劝说娘娘两句,李易安的词不过尔尔,无需劳神细读的,就不知娘娘是否肯听我金玉良言。嘿嘿嘿”

“你!你!告诉你,你死定了!有本事就别走!哼!”小蕊怒气冲冲小跑着走了。

郭雪莲一张俏脸又被吓得煞白,拉了拉杨秋池的手:“表哥,咱们……,咱们快走吧。”

“为什么?”杨秋池笑问。

“你没听这丫鬟说她要禀报王妃,说咱们死定了吗?还是快跑吧!”

“跑哪里去?这武昌可是楚王的天下,一句话,要咱们躺下,咱们就不可能站着。”

“啊!那……那可怎么办!”

“——凉拌豆腐丝炒鸡蛋!”杨秋池似乎心情挺好,笑呵呵逗她。见她都快急苦了,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咱们一没偷二没抢,三没调戏她沈妃娘娘,她能奈我何?”

“可她是王妃啊,要杀咱们都不需要理由的!”

杨秋池神秘兮兮凑到郭雪莲耳朵边低声道:“嘿嘿,换成别的王妃这完全可能,但是这沈王妃,不会的!她没这能耐!”

“为什么?”郭雪莲睁大了眼睛。

杨秋池扫了一眼清静优雅的王妃寝宫,低声道:“昨晚上王爷选定了女婿,今天你没看见为了这场喜事全府上下都在忙活吗?为什么这沈王妃的寝宫却冷冷清清的呢?”

“为什么?”郭雪莲傻乎乎问道。

“笨啊你!”杨秋池弯手指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一个豆蔻年华美貌清秀而年轻又是最轻的王妃,按理应当是最讨王爷喜欢的才是,王爷大小事情都该找她出出主意吧?可郡主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整个武昌府大小官员都跟蚂蚁搬家似的来来往往送礼道贺,迎接贵宾安排商量婚庆多少事情需要王爷和王妃出面忙碌啊,这王妃怎么半点事都没有似的,这寝宫里甚至比咱们昨天来的时候还要冷清。而且,你想想,昨天咱们两没头的苍蝇似的乱撞,竟然能撞到王妃寝宫的后花园里来了,路上连一个护卫都没有,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

郭雪莲若有所悟,只不过还是没有完全明白,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又问道:“怎么个不正常啊?”

杨秋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婀娜的翠竹在春风里摇曳,这才凑到郭雪莲的耳朵边,低低的声音说道:“这沈王妃十有八九已经失宠,被王爷打入冷宫了!”

“啊?”郭雪莲禁不住叫出声来,又赶紧捂住嘴,睁大了眼睛瞧着杨秋池,“难怪这寝宫里连个护卫都没有,这些天王爷给郡主选仪宾这么大的事也没她什么事,只能一个人孤伶伶在桃树下看书,原来是失宠了。”

“嗯!孺子可教!”杨秋池摸着下巴望着郭雪莲笑呵呵点头道,“既然沈王妃失宠了,别说咱们只是评价了几句古人,并没对她王妃怎么样,就算登鼻子上脸没给她王妃什么面子,只有不欺凌她而扫楚王的面子,楚王不仅不会责罚咱们,说不定还高兴着呢!你没听说古代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娘娘们被宫女太监们欺负的事情吗?有的病重在床连水都没得喝,只能爬出来喝雨水,最后死在屋檐下呢!”

“你说的是先皇的张裕妃吧?”

“哦,你也知道?”

“是,我听我爹说的,这张裕妃得罪了先皇的乳母客氏,客氏向先皇进谗言,将张裕妃打入冷宫,不许给食物。张裕妃在冷宫之中被活活饿死,临死之前,饥渴难当,便爬到屋檐下喝雨水充饥,最后死在屋檐下。听说死时还身怀有孕呢。”

“是啊,所以说‘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呢,就是这个道理。”

听了杨秋池这番话,郭雪莲虽然心里还是揣揣,但毕竟稍稍放心一些了。想了想,瞧了杨秋池一眼,低头嘟哝道:“可是……,既然沈妃都被打入冷宫这么倒霉了,咱们干嘛还要来找她麻烦呢?”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她落魄的时候,咱们对她好一些,跟她说说话,帮她解解闷,日后她飞黄腾达了,才不会忘了咱们的好!”

“哦!我明白了,表哥原来是帮沈王妃来了。我还以为……嘻嘻嘻”

“以为什么?以为我无事生非找她乐子?还是见色起意图谋不轨?”

“嘻嘻,后面那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哦。”

“你个小妮子!”杨秋池笑道,不过心里也想,自己来找沈妃,到底有没有怜惜之情呢?这可得警惕,情债往往就是从同情开始的,自己这一辈子已经交给了冰儿,再别惹什么麻烦上身才好。

唉!怕只怕自己不招惹情债,可情债偏偏找上门啊!

这时,小蕊匆匆回来了,对杨秋池道:“你们还呆在这里,果然有种,好!跟我来!娘娘要见你,听听你有什么厥词!”

杨秋池笑了,从小蕊这话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没错的。

他们两人带着小黑狗跟着小蕊,走过长长的翠竹掩映的碎石蜿蜒小径,来到一处华堂前,进了客厅,小蕊让他们在客座上坐下,也不倒茶,寒着脸走到靠里的一道帷帐边上,拉住一条鹅黄色绳索,慢慢将横过大厅的一道帷帐徐徐拉开。后面依旧是一道帷帐,只不过薄如轻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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