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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日常生活-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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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李治嘀咕着,他可知道女人对着孩子是有都维护的,看着李忠就知道,将来长孙颖有个儿子,她肯定更加宠着。

一想到一堆小萝卜头跟只抢人,李治就觉得不耐烦。

所以,他思考了很久,才蹭着长孙颖说道,“女儿,咱们就生几个女儿好吧。女儿多贴心,肯定会对你好,不像那些臭小子,只会让你心烦。”

“嗯,好。”长孙颖笑着闭上了眼,心想真是个傻瓜,好像生儿子生女儿他嘴上说说就能办到似得……
114自信
李治一回来;立马就变成了闲人。

李世民先前身体不适;让李治掌管国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一等到回京之后,他自觉地病情有起色;便盘算着打算将着先前放到李治手中的东西收回来。

虽然李世民此时已经不准备换太子,但在他没有死之前,他显然不愿意任何人染指他的权力。

李治对于父亲的心思已经洞察到了连李世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地步;所以当明白李世民的心思,看到李世民遣散驻在京中的诸王之后;李治对于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没有半点不满,反而“恰逢其会”的旧疾复发;然后借口养病,先一步的交出了所有的权利,留在宫里头看看书,作作画,全力监督长乐公主的寝陵。

李世民很早就定下了长乐公主陪葬的昭陵,但是他没有料到女儿会这么早过世,所以昭陵并没有修好,只能在着公主去世后加紧修建。大的建筑格局之类自有宗正寺与礼部商议,李世民敲定,但小的壁画,器具花纹,质地,李治则是打算自己监工,为着姐姐尽最后一点心意。

“幸好那个时候你在,不过也太冒险了,下次不要这样。”李治审查壁画样稿时,长孙颖也在,两人便不由自主的聊到长乐公主过世前的那段时光。

他知道那时风声鹤唳,长孙颖肯去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若不是长乐公主细致周到,后来专门留了信,恐怕连他也挡不住皇帝的怒火。

所以对着长孙颖的举动,李治是十二万分感激,也十二万分的感激。

“她是你姐姐,我知道你那时肯定是想在的,既然你不在,能为你尽点心,让你回来舒服些,不管付出生命代价我都甘愿。”长孙颖扶着他的肩站在旁边,脸上尽是豁达。

长孙颖的话让李治觉得很宽心,这些天来他躲着所有人,以“养病”之名住在长孙颖这里,两人写字画画,弹琴听歌,悠闲惬意的仿佛就回到了李治没有当太子之前的平静日子,让着李治心中那些郁闷都疏散了不少。

这段日子对着长孙颖来说也是弥足珍贵,李治回来,填补了她心里头的那个破洞,让着公主那段充满阴霾的日子一下子变得离她十万八千里。那段日子给她的唯一收获便是要珍惜眼前人,所以她待着李治也不自觉的就热情了很多。

两个人这么久不见,简直有说不完的话,有的时候长孙颖觉得简直什么都没做,两个人就腻在一起你说说我谈谈,一天竟然过去了,时光快的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就算如此,在着这里头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长孙颖却也下意识的分了类。

王婵对自己的照顾要说,伺候长乐公主时的点点滴滴要说,宫里头的趣事要说。长孙家想要把手伸到李治的后宫来不必说,萧良娣变着法儿的折腾她娘俩也不用说。

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

李治一走近一年,在外头鞭长莫及,宫里头发生的许多小事他自然都不知道。但如今李治回来,长孙颖却是不信他真能不闻不问。

该知道的,他自己会知道。他不想知道的,自己说了他也不会管,那何必多此一举。

所以,两人就这么腻腻歪歪的说了一个月,长孙颖硬是没说萧良娣半分不好,到最后还是李治自己忍不住先开了口,“你在宫里头,就没有遇到半点不如意的?”

“例如?”长孙颖笑着反问了一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萧良娣对你不敬的事情,我知道了。”看着她这般,李治知道她是装傻,却有些搞不懂她为何这么替萧良娣维护,于是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你怎么不告状?不敢?不会?”

“不敢不至于,不会不可能,”长孙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靠在那里看着对面的他,“只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她又伤不了我,难得咱们的相处,我看你都看不够,还花时间去聊她,我实在不乐意。”

“你啊,叫我说你傻好,还是说你自信好。”李治听着她这话笑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你没说过她一句坏话,她倒是说了你不少话。”

他这几天也会去应付萧良娣,只是他只要一过去,耳朵便不得清净,王婵长孙颖徐芷,在萧良娣口中就没一个好人,听得李治很想问她一句“在你心中我挑女人的眼光就那么差?”

不过最后他还是按捺住了,那么多事他都能忍,一个笨女人的蠢话又何必在意,不过耳旁风罢了,过了就过了。

但他不懂,为什么明明都为女人,长孙颖却能如此大度的不说任何人坏话。

萧良娣去李治那里告长孙颖的状,长孙颖倒不意外,她只是好奇的问他,“真的一句好的都没?”

“她那话啊,宫里头就没一个好人。”李治说道这些都忍不住笑了,他看着长孙颖好奇的问道,“三人成虎啊。她一个人说你不好,我自然不会信,可说得多了,万一我信了怎么办?你就不怕?”

“你想相信,哪怕只有一个人说都会成真。你不想信了,哪怕全天下说都是假的。”长孙颖伸手戳着李治胸口的位置,笑着看他,“既然一切都取决于你这里,那我还费那个口舌做什么。”

“你可真懒。”李治听着她这理直气壮的理由,被她逗得啼笑皆非,但是也为她的清醒而开怀。

他不是爱解释的人,如果她也跟那些女人一样分不清轻重,他会很头大。

“懒还不是你惯的。”长孙颖很喜欢戳他心口的感觉,戳着戳着,便是变成了平摊着手按在那里。

她的掌心之下,他的心一跳一跳的,让她产生他离她很近的错觉。

“我这么懒,还不是你惯的。”长孙颖喟叹着,这句话却还是说的发自肺腑。

不仅她的懒是他惯得,她的大胆也是她惯的。

听着长孙颖这话,李治忍不住骄傲,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什么比惯着自己的女人更让人骄傲。他抓住长孙颖的手,亲了亲那些他最爱的手指,“当真只是懒。”

“当然不止,最重要的是,我信你。”长孙颖抬头看着他,笑容背后是一片认真,“我信你会信我,我所有的一切决定,一切选择,都是建立在这个上面的。”

李治一愣。

这份信任中包含的情谊,厚重的让他意外,让他惊喜,也让他沉重。

她的眼睛看着他,他看得出来,她对于他的这种感情,无关其他,只在于他一直以来的付出。

那种感觉,就像是看着自己种下的一棵种子,经过不懈的浇水除尘,最后终于怯生生的吐芽开花一样。

长孙颖看着李治的惊喜,微微一笑,任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眼里头一片迷离,“这事情是多么奇妙,我自己有时候想起以前的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是很怕这个世界的,”长孙颖看着李治,想起了自己的从前。

这是实话,作为一个穿越者,她很怕别人看出自己的芯子被换了,很怕自己被抓去当妖怪烧掉。她没有通天彻地之能,没有改朝换代之心,她只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所以她谨小慎微的像是一个老鼠,缩在洞里,仅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如同惊弓之鸟。

可如今,当她那次毫不气弱的跟着萧良娣对阵时,长孙颖才发现自己的胆子竟然不知不觉变得这么大。

造成这一切变化的,便是李治。

她对着他,从最初的畏惧,到如今的信赖。他给了她安全感,让着她胆大了起来,让着她开始去争取自己的东西,捍卫自己的东西。

穿越者的身份带给长孙颖的东西很少很少,唯一又最重要的一点,大约就是让她一直坚定的觉得,爱这种事情,不是攀附索取,而是相得益彰。

哪怕跟李治身份相差的太多,但是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附属品,哪怕弱小,她也在心灵上把自己跟他置于平等的地位,相信一颗心可以换一颗心,她接受他的呵护,也努力对他付出。

在外在的权势地位上,她无法与他并驾齐驱,也没有那个能力,那她只能发挥自己的长处,在心灵上变得强大。她知道想要与他比翼齐飞,那首先自己得变成鹰。如果自己只是一只被豢养的黄莺,那么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触及到他的那片天空。

爱是强大的武器,它能让人坚强起来,能让人站起来发现自己的美好,为了配上另外一个,而变成更好的自己。

从这个角度上而言,她在心理和眼界中早就跟萧良娣不是一个档次了,所以萧良娣那种不入流的威胁,又算是什么威胁呢。

“你,”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李治微微一怔,等回过神来,忍不住一把抱住她,“我觉得你越来越漂亮了。”

两个人相处久了,再美的容貌总会变的平凡无奇,但她却似乎一直都能带给他惊喜。
115妹夫
李治的悠闲并没有持续太久;夏天的时候李世民再次犯病;这次比之前还要再来势汹汹;于是国事便不得不交到李治身上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却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交到了李治手中;那便是晋阳公主的婚事。

托孙思邈的福,晋阳公主的身体在着用药和锻炼的情况下,逐渐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没有像历史上那样早夭;健康的长大成人。

公主长大了;自然就要嫁人。不过李世民颇为舍不得这个女儿;所以一直没有提,但谁都没想到;长乐公主竟然惦记起了这件事;然后在临死前请求李世民,在自己过世后,请求把自己的妹妹嫁给自己的丈夫。

长乐公主这个作为的企图很明显,就是在着自己过世之后再为长孙家拉一棵大树,从长孙家的角度考虑是用心良苦,但是从着妹妹的角度考虑,那便是坑妹妹了。

因为长孙冲对她的深情人尽皆知,晋阳公主哪怕再好,也很难打动长孙冲,所以夫妻俩的感情,就可想而知了。

但长乐公主既然敢求,那便有她必胜的把握,因为在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那里,这个提议却是十分合情合理的。抛却小儿女的那些感情,从双方的利益角度出发,这笔联姻非常合算。

长乐公主跟长孙冲的联姻,原本就是为了维护两家的利益。长孙家固然希望攀上李氏富贵万年,可李氏却也需要长孙氏来一起对抗传统的门阀。毕竟比起王卢等姓,长孙氏与陇西李氏更加亲近,发迹方式也更加相似。

而且李世民的这场大病让他严重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衰弱,所以他不得不考虑起新君的问题。比他年富力强的多的长孙无忌,明显是为新君保驾护航的最佳人选,所以双方的关系那是越亲密越好。

毕竟,王与马共天下那种事情,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愿意重蹈的。皇帝们从来都只希望天下是自家的天下,而不是门阀世家们的天下,所以贞观六年李世民勒令重编氏族志,目的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没有哪家可以比皇室更高贵。但遗憾的是,这种行政命令所能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看看如今皇太子妃的姓氏,便知道实施的如何了。

李世民觉得李治的性格太软弱了,所以为了避免他登基之后,门阀势力坐大,长孙无忌必须坚定的站在李家这边对抗门阀。

如果长乐公主未死,她显然是联系两家最紧密的纽带,但如今她不在了,长孙冲还年轻,肯定要重新娶妻,李世民如果不想让他娶门阀世家之女,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嫁个女儿给他。

按照唐朝的婚俗,姐终妹继也是十分常见的事情,于是当李治知道这件事时,这婚事差不多都板上钉钉了。对此李治十分郁闷,而晋阳公主倒还是懂事,反过来安慰哥哥,“姐夫的品性咱们都是看到的,我嫁了他,总好过嫁给全然不知底细的人。别的我不敢苛求,但至少他不会委屈我。”

“可是他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啊!”李治也没想到自己会说这种话,从利益角度出发,把晋阳嫁给长孙冲对他也是好事一桩,但是从着兄长的角度出发,他怎么都无法坐视这件事的发生。

他辛辛苦苦治好她的病,挽留住她的性命,不是为了让她受罪的。

“哥哥还真是,”晋阳公主听着李治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哥哥难道比我还幼稚吗?咱们的婚姻里头,有几个人能知道爱是什么?能有份安稳的生活,我也就知足了。”

“你,”李治知道晋阳公主一向懂事,可是这会儿他却恨起妹妹的懂事来。

她的懂事,只能让他觉得他这个兄长的,以及那个做父亲的人是多么的失职。

“你先不要答应,我再去想想办法,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跟着晋阳公主说不通,李治只能郁闷的丢下这句话,然后去想办法。

“大姐也真是的,临走之前怎么做出这般荒唐的决定。”这种事情,李治也不好跟别人商量,只能跟长孙颖抱怨,“她这样难道就不为兕子想想。”

想到长乐公主跟长孙冲的深情,长孙颖也只能唏嘘,不过对于李治的自责她到是很理解。作为“父母”,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天真无邪的时间久些?看着晋阳公主那么小就步入成年人的世界,一直对妹妹保护过度的李治不抓狂才怪。

“推了也不是办法,公主年纪大了,就算是不嫁给我大哥,也会嫁给别人。”长孙颖毫不犹豫的站在李治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就算避过这一劫,后面不是作为赏赐,便是作为拉拢嫁出去了。”

“是啊。”李治被长孙颖点破这些,愣了一下之后,却是怏怏的坐在了那里,像是一个被戳破的皮球那样无精打采,“那这么说来,我的烦恼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我知道你是在为公主好,”长孙颖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说道,“公主也知道。虽然公主们的婚事不可能不掺杂政治,但是作为哥哥,你当然会把她的幸福摆在第一位。”

“要不然你帮着晋阳公主找一门亲事,”长孙颖想了半天,有个大胆的想法,“你在外面见得人多,又知道她的脾气,找个合适的人拉拉线。如果她有了意中人,自己出口拒婚,依着陛下对她宠爱,你在旁边在敲敲边鼓,脱身的几率很大吧?”

长孙颖知道自己说这话已经很惊世骇俗了,看着李治惊愕的目光,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点破最关键的一点,“两家联姻势不可挡,但那个人又不一定是晋阳公主。宫中未嫁的公主还多着呢,都算是长乐公主的妹妹呢!”

她这个干脆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实践证明,李治也没多善良,更没有多规矩,听着长孙颖的话,回过神来一拍手,却是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我去想想看谁合适。”

李治被长孙颖一语道醒梦中人,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了起来。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长孙冲,觉得他才干平平,配了自己那么出色的姐姐已经属于走狗屎运,哪里能让他再祸害自己的妹妹。他的妹妹那么聪明漂亮,自然要选个最出色的青年俊彦才可以。

抱着这种心思,李治借着职务之便,将着朝中适龄的未婚青年全部搜罗了出来,又将着学馆、书院、自己侍读中合适的人全部挑出来加入到名单里,细细勘察。那段时间他瞅人都几乎是眼带绿光,害的朝中那帮青年才俊们一个个提心吊胆,担忧这位太子莫非是犯了上任太子的老毛病?

将着名单上的男人祖孙三代都扒拉仔细,然后选门第选家风选血统选职位,忙活了小半个月之后,李治终于圈定了十几个人,然后便借故搜罗他们的作品去找晋阳公主品鉴了。

这年头未婚男女见面自然是不可能的,李治觉得样貌都是其次,关键是性情要跟晋阳公主匹配才是。公主好文,善书,所以先看看这些人中,有多少人的文章是能过她的眼吧。

晋阳公主有些不明白兄长怎么一个劲儿的拿一堆人的诗词歌赋来找自己品评,甚至有些还是誊录的奏折。她以为李治想要搜罗人才,所以便尽心尽力的将着所有人的手书都看了,然后告诉李治自己的观感。

这么试探之后,李治终于挑出了自己合意的妹夫人选,兴致勃勃的跟着长孙颖讨论。

“是博陵崔氏还是清河崔氏?”长孙颖看着那姓名,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五姓七望中的两崔。

“清河崔氏。”李治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家世勉勉强强配得上我们,关键是崔家的少年长得俊俏,往那里一站,哪怕是一身青衣也鹤立鸡群。”

这个死颜控以及家世控,看着李治满意的不得了的样子,长孙颖不得不感叹李家人果是颜控,高祖太宗给女儿挑驸马时第一要务是长得帅,轮到李治,看来也没有进步到哪里去。

“那接下来怎么办?”长孙颖对于那位以外貌胜出的驸马很好奇,于是便问李治那边有哪里是需要她配合的。

“不急,我先去找个人透透口风,让着他对兕子心生爱慕,然后再找个机会让兕子看他一眼。如果看得上了,我来想办法促成。如果看不上,我再挑便是。”

“哦,好。”长孙颖觉得李治这个办法还是靠谱的,于是点了点头,心中也暗自祈祷一切顺利。

李治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找人去实行他的计划了,只是长孙颖怎么都没想到,他兴冲冲的出去,晚上回来时却满脸乌云,心情显然极其糟糕。

“怎么了?谁惹你了?”长孙颖颇为意外,赶紧走过来安抚的问道,“事情进展的不顺利?”
116缘由
“怎么了?”长孙颖看着李治脸色,赶紧走上前去问;走之前还兴高采烈的。

李治黑着脸坐在那里;过了老半天才从牙缝里恶狠狠的说了四个字;“不识抬举!”

长孙颖立刻一愣,当下明白这事儿大约是不成了。不过她也好奇,尚主这么荣耀的事儿不提;单是太子做媒;有谁敢那么不识趣的拒绝?

说实话,得罪皇帝不过是现在受些委屈;得罪太子,那就是断了自己的前程;谁这脑袋抽了想不通这个理儿啊。

“他不识抬举就不识抬举,咱们姑娘那么好的人品;哪里挑不到女婿,咱们找下一个就是。”李治正在火头上,长孙颖也不敢火上浇油,于是只能拼命的扯开话题,“这种事情也要看缘分。事情不成了,咱们只当他与咱们没缘,成不了一家人,不气不气。”

“当真是没缘,我也不勉强他,我的妹妹难道还嫁不出去。”李治缓过劲儿来之后,气冲冲的跟着长孙颖说道,“你都不知道他说什么,他说那话实在是欺人太甚。崔家如何,卢家又如何,难道我天家还比不上那些个破门阀。惹急了我,到时候直接给他们降到一等,我看他们再嚣张。”

长孙颖听着这话,顿时就咂摸出味儿来了,原来症结在这里。李治倒是瞧上人家的门第了,可是人家却瞧不上李家的门第。

等着李治絮絮叨叨说完始末,长孙颖才明白,原来他是叫了心腹先去跟那年轻人探了口风,说是许他一门亲事如何。结果那崔姓少年便洋洋得意的说自己不愿意轻娶,当真要娶这世上一等一的佳人才是。

年少轻狂,哪个少年人没有这样的梦想,李治派出的人当下就觉得是个机会,便笑着说他如此心高气傲,莫非是要娶个公主不成?结果崔姓少年撇了撇嘴,娶公主算什么高攀,他的人生理想是考中进士,娶五姓女。目前他已经看中了位佳人,正是范阳卢氏的。

人家意有所属,这本来不算什么,李治也不是那种横刀夺爱的人,事情本到此就能了结了。可偏偏那少年言语中露出了对李氏的鄙薄,偏偏李治派出的人又是同宗的陇西李氏,于是两人便为了到底是皇家公主尊贵还是关中门阀世家的女子尊贵,一番辩论之下,却不但是那少年,包括他身边的同僚,都表示宁娶五姓女,不要公主妻。

有道是主辱臣死,李治派去的人气得不得了,回来便将着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李治说了,结果把李治也气得不轻。

“世家跋扈,由此可见一般,简直是到了不治不行的地步。”李治端着茶时还在生气,连手都在发抖。

“不过是些白衣狂生的闲言碎语,你在意那些做什么。我瞧着他既然能说出这种话,便可见性格孟浪,绝非公主良配,咱们也算是早看透人了。好事一桩,好事一桩啊。”长孙颖在旁边哄着,心里头却埋怨那人真不会办事。到底是年轻人,若是个老成持重的,知道这话肯定惹李治生气,必定不会实话实说。可这当差的倒好,不但说了,还添油加醋,也不想想真把李治气出个好歹该怎么办。

“我是心凉啊。”李治叹了口气,把头靠在长孙颖肩上,有些灰心丧气的说道,“朝廷也不是第一天抑制门阀势力了,可纸面上的东西好改,大家心里头的贵贱却难移。”

“移风易俗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长孙颖动了动身子,让着他躺的更舒服些,然后笑着问李治,“那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朝廷颁布了禁令,陛下重修了氏族志,命令地方州县典藏学习,可最后却不管用?”

“原因很简单啊,因为我们没办法不用他们。”说起这个,李治也是受害者,所以回答的便颇为无奈,“如果不用五姓,不用世家,那朝堂上几乎就没人可用了。”

“所以我们打压着他们,却又得求着他们。”李治按了按脑袋,苦笑着说,“他们也知道我们离不了他们,所以那架子就摆的越发的高了。因为反正知道会起复,所以在被罢黜的时候便越发的摆足了姿态,显示自己的风骨。因为越是这样,下次起复的时候,声誉便越赞。”

“魏晋的时候,谢安不就这样的?如今,大约萧瑀也可以跟他比肩了吧。”李治嘟囔着,然后磨磨牙郁闷的说,“可惜我们明明知道他们的把戏,却只能陪着他们演戏。”

长孙颖笑了笑,伸出手去帮着他按摩头,看着李治干脆倒在她怀里,捡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除了他们之外就无人可用?”长孙颖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他说话,“朝廷里那么多人呢,上上下下几万人,五姓才多少人,少了白糖就做不成席了?”

长孙颖本来还想说“少了萝卜做不成席”,结果想想发现这个时候还没有萝卜,干脆顺口改成了白糖。

“他们不是糖,是盐。”李治听着她这比方,噗嗤一笑,表情却是轻松了许多,“还真是做什么菜都少不了他们呢。”

平常少有人跟他聊这种话题,宰相侍从等多半是世家,他要倚重着那些人,自然也不能说世家不好,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刚好借着跟长孙颖问答,将着这个问题理清,“朝廷里头官员虽多,但大部分是从属,真正核心关键的却只有那几处,而这几处,却挤满了其他人。不是我们不想用别家的,而且别家的不堪用。”

“拿宰相来说,”李治怕着长孙颖不明白,干脆举了例子,“能做到这辈儿的,非得学识渊博,才干出众的不可。这两点中,寒门士子后者或可达到,可是前者,却极难做到。”

长孙颖听着这话,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李治的意思。

这个时代不比后世,在着印刷术还没发明,文字传播多靠手抄传播的情况下,图书是一种非常珍贵的资源。世家大族有上百年的积淀,他们有着不输给皇室的图书存量,并且有着足够的精力去教育子弟,所以在着这个识字率可能不足百分之十的国度里,世家子弟们的文盲率却极低,甚至连着他们的家仆伴当,都十分奢侈的认得几个字。

所以,或许在才干上寒门士子有着不输给世族们的能力,但是这第一道坎儿不过,他们根本就无法通过正常途径显露到李治面前来。

技术决定命运,长孙颖莫名的就想到这句话,看来魏晋时候贵族把持朝政的局面,跟着文化的传播方式离不了关系。而唐朝继承发扬科举,寒门士子的大量涌现,宋朝甚至已经全部变成平民政治的格局,也跟着后面雕版印刷的出现,文化的传播脱离不了关系。

要不然把这个东西弄出来?长孙颖看着李治,在心里头默默的想着,她整日抄书消遣都抄糊涂了,怎么把这个大杀器给忘记了。

“还有就是,普通人很少有世家子弟的心胸气概,和眼界。”李治想到这些,忍不住更沮丧了,“当你是从属时,或许只要能按照吩咐做好事情就是才干了,但是当你身为一个部门的首脑,甚至位于宰辅的地位时,你考虑事情的眼光就必须从全局出发,就不能只斤斤计较与细节。我观察过,士族子弟们的全局观一般都高于白衣出身的。”

这就是跟着经历和家庭环境熏陶有关了,长孙颖在着心里头琢磨道,同样是二十岁的少年,一个是国务院卿的儿子,从小听着国家大事长大,一个是闭塞山村出来的农民儿子,哪怕后者再聪明,只要不是穿越者,那么在眼界魄力上很少会比得上前者。

这是一个很悲伤的事实,尽管大家都不愿意承认,但是正常情况下人物的培养,总要经过三代或者以上漫长时间的雕琢,才会成功。

不过,谁叫我是穿越者呢。长孙颖一笑,下意识的摸着李治的脸,笑着说道,“眼界和魄力都是可以练出来的,二十来岁的时候两者或许差距很大,但是只要给予相同的机会,是锥子总会脱颖而出的。陛下当年府里头不也有很多寒门士子吗?”

“问题是,”听着长孙颖这么说,李治的眉头皱的却更紧了,“现在是承平之际,不像父亲那样可以随意搜罗人才。我久居深宫,也不可能那般挑选。”

“就算是锥子,放不进袋子也无济于事啊。”李治叹了口气,想想世家们那个面孔,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俗话说乱世出英雄,并非英雄都在乱世,而是因为在混乱中供给投机者的机会最多。像是李世民那个时候,许多目不识丁的人都可以成为他的幕僚,他能够做到真正的唯才是举。但是轮到现在,百官升迁都有了正常的渠道,就像是李治说的那样,再亮的锥子,不放到袋子里也是无济于事。
117授计
“既然他们不在袋子里,那么你只要把他们放在袋子里不就可以了?”长孙颖微微一笑;趴在李治肩头说道;“像是崔家那种门第的;他们被重用也觉得是自己才华过人,少有感激你的。倒是这些普通人,若是被你提拔;对你的忠心自然胜过那些人了。”

“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李治叹了声气;然后摸着她的小手有些忧愁的说道,“只是人才难求。我又不可能把手头的一摊子事放下去寻找人才。”

这也是两难。

“有句老话就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长孙颖看着他;似乎完全不懂他的烦恼所在,“没有人才怕什么,咱们培养不就成了?一年两年不行,且先忍着,三年四年,十年八年,总有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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