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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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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摇着扇子,看着这街上一派热闹的景象,不由地道:“这里虽然热闹,却不知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沈傲,你说说,这里有什么可玩的?”

沈傲很正经地道:“王相公,学生是读书人啊,读书人能出来玩吗?这汴京城的书店,学生知道几家,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他说得理直气壮,面不改色,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其实他知道,就在不远处的拐角,就有一家青楼,此外再远一些,就有两家赌场和一家虫店,要玩,汴京城的玩意多得是,不过带着皇帝去青楼、赌场、虫店,若是教人知道了,只怕明天士林就要大骂他一顿,要注意影响嘛,沈傲这点小心机还是有的。

赵佶硬生生地给讨了个没趣,猛地将汉白玉扇子收拢,道:“那么就寻个酒楼坐坐吧。”

赵佶的提议反倒让沈傲想起入仙酒楼的事,想了想,便对赵佶道:“王相公,我带你去个地方,不过你需保证,不许觊觎一样宝贝。”

沈傲的口气,让赵佶有些不爽,皱眉道:“什么宝贝?”

沈傲含笑不答。

赵佶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道:“好,我决不觊觎那宝物,你说便是。”

沈傲将入仙酒楼的事说了,赵佶眼眸一亮:“当真是王右军的墨宝?”随即又想起自己方才金口已开,有些黯然:“好,我便随你去揪出真凶来,至于这宝物,我只看看便是。”

三人一道去了入仙酒楼,门口的小二见了沈傲,顿时眉开眼笑,再没有不久前那样的嘴脸了,将沈傲迎到二楼,恰好见到狄桑儿,狄桑儿冷哼一声:“什么风儿将沈公子吹来了。”

沈傲将她拉到一边:“我来帮你寻回那酒具的,我问你,最近几天你发现了什么?”

狄桑儿晕乎乎地道:“什么发现什么?”

沈傲苦笑:“就是我说的那四人最近有什么可疑之处?”

狄桑儿恍然大悟,美眸儿一眨,道:“是有很多可疑之处,不过我认为最可疑的是三个店伙,至于安叔叔,是绝不可能作出这种事的,狄家一向都是安叔叔打理,经手的钱至少在万贯以上,他为什么要偷酒器?”咳嗽一声,继续道:“至于那三个店伙,其中一个叫王凯,一个叫刘慧敏,最后一个叫曾盼儿,他们都很可疑,比如那个王凯,今日清早比平时早起了半个时辰,沈公子,我问问你,他起得这么早,是不是有可能是因为偷了东西而感到内疚,故而一夜未睡?”

狄桑儿顿了一下,又道:“还有那刘慧敏,今天传菜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被我发现他在躲懒。至于那曾盼儿,对了,他是最可疑的,今日有人来酒楼里寻他。”

“有人来寻他?是什么人?”沈傲心里猛跳了下,连带着一旁的赵佶也紧张起来。

“来人是他的亲戚,我从前见那人来过一次,好像是堂兄,那人不像是个正经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莫非是个泼皮?”沈傲不由地想,若是个泼皮,难保不会是那曾盼儿不小心和这泼皮透露了酒具的事,随后这泼皮怂恿他行窃。

狄桑儿摇头道:“不,不是泼皮,是个臭书生,好像和那曾盼儿是同乡,考不中科举,所以在这汴京城里授馆为生。”

沈傲无语,好好的一个教书先生,被她描绘成了个泼皮,狄桑儿太不靠谱了,指望从她口里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是算了吧沈傲笑了笑,道:“你能不能带我到酒具被盗的现场去看看。”

沈傲就是盗贼,对盗窃很有心得,因而希望从那里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狄桑儿听罢,警惕地看了赵佶一眼:“他是谁?”

赵佶连忙道:“学生是沈傲的好友,是个读书人。”他自称自己是读书人,便是想放低狄桑儿的警惕,谁知狄桑儿横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撇撇嘴:“又来了个臭书生……”

“……”赵佶郁闷地看了沈傲一眼。

沈傲苦笑摇摇头:“走吧。”

一行人上了酒楼的顶楼,这里没有厢房,是一片空旷的空地,在正东向西的方向,墙上则是悬着一副威风凛凛,带着狰狞面具的画像,画像之下是一个供桌,供桌上香气弥漫,烛光跳跃。

狄桑儿道:“这里平时是不许别人进来的,外头上了锁,酒具被窃的时候琐已被人撬了。”

沈傲颌首点头,打量了这供桌上一眼,供桌上不但有香烛,还有不少的酒具,其中几个漆制酒具引起了沈傲的注意,他踱步过去,拿起这些酒具左右翻看,一旁的狄桑儿道:“我爷爷生前好饮酒,因而那酒具便摆在这供桌上,你看,这里还有不少模样差不多的漆制酒具,不过这些都是赝品,只有那件真品被人盗了。”

沈傲笑了笑,这几个漆制酒具确实是仿汉宫的赝品,不过有一个信息倒是很有用,这几件赝品和那件被窃的酒具制式差不多,这地上也没有另外点蜡烛的痕迹,因为点了蜡烛,难免有烛水滴在地上凝固,那么可以肯定,这个窃贼是根据供桌上的香烛来分辨酒具的。

可以想象,窃贼夜里来盗窃,只借着昏暗的灯光,在众多的赝品之中一下子就选择了那件价值连城的珍宝,那么,这个贼一定是个读书人,而且酷爱书法,对王羲之的字非常了解,否则这些漆制酒具上也都写了君幸酒的铭文,若是个目不识丁的人,是绝不可能一眼认出王羲之真迹的。

找到了第一个线索,沈傲向狄桑儿道:“这四人之中,有哪些是目不识丁没有读过书的?”

第311章 真相

沈傲这一问,狄桑儿想了想才道:“好像就是曾盼儿读过书,他还洋洋自得呢,有时安叔叔有事,也是他来记账的,安叔叔说他的书法不错。”

沈傲与赵佶对望一眼,赵佶方才听沈傲这一问,心里便明白了因由,忍不住道:“这个窃贼,八成就是曾盼儿。”

沈傲道:“安燕也会行书写字,他的嫌疑也不能排除,不过至少可以肯定,另外两个伙计目不识丁,要从这么多赝品中寻出那件王羲之真迹的酒具来,并不容易,所以我们现在可以把主要精力放在安燕和曾盼儿身上。”

狄桑儿听沈傲说得颇有道理,还是忍不住抗议道:“我都说了,窃贼一定不是安叔叔,安叔叔的爹是我爷爷的家将,父子二人对我们狄家忠心耿耿,他若真是贪财,根本不必去偷。”

赵佶颌首点头道:“不错,我们现在可以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曾盼儿身上。”

就是一直缄默其口的杨戬也说话了:“曾盼儿是读书人,会甘心在这酒楼打杂?这岂不就是最大的疑点?依我看,此人确实有点儿名堂。”

沈傲笑道:“先不急,先将那三个伙计全部叫来,我来问问再说。”

狄桑儿有点儿沉不住气:“就是那曾盼儿,准没有错的,他是安叔叔捡来的,据说也是个赶考的书生,到了京城,盘缠用光了,冻在雪地里,差点儿死了。我安叔叔将他捡回来,他说要报恩,才肯在我酒楼里做事。这些臭书生没一个好的,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他见财起意,又不愿久居人下,所以趁机将酒具偷了。”

沈傲对曾盼儿也很是怀疑,只不过在没有问清楚之前,不想太过武断,板着脸道:“狄小姐,到底是你在寻回那酒具还是我?”

狄桑儿正要和沈傲抗争,可是看到沈傲脸色不好,便想起沈傲的厉害,脸蛋儿羞赧地道:“好,我去叫他们来。”

沈傲和赵佶、杨戬先进了一处厢房等候,过不多时,王凯先进来,沈傲问他酒具被窃的那一日去了哪里?

王凯淡然道:“那一日安账房和小姐买下了酒具,待沈公子走后,我便回房睡了,这一点刘慧敏可以证明,对了,我和另一个伙计住在同屋,若是我半夜醒来,那伙计一定会有知觉的。”

沈傲又问他夜里听到了什么动静,王凯摇头,道:“白日做活累得很,一到床榻上便睡了,第二日清早醒来,才听人说酒具被盗的事。”

沈傲点点头,将王凯留下,又叫刘慧敏进来,刘慧敏是个显得有些拘谨的年轻人,不安地坐在沈傲的对面,沈傲问他那一夜在做什么,刘慧敏道:“我是负责清扫酒楼的,当时客人们都散了,整个酒楼一片狼藉,清扫之后,才去睡下。”

沈傲问:“只是清扫大堂?”

刘慧敏道:“回公子的话,还有五楼的供堂,按照安账房的意思,每到夜里临睡时都要给武囊公的供堂清扫一下,对了,这是供堂的钥匙,是安账房给我的。”

刘慧敏果然掏出一柄钥匙出来,沈傲接过去左右看了看,颌首道:“这么说你接近过那酒具?”

刘慧敏额头上渗出冷汗,道:“是……是……”

沈傲便又问他:“那么你临走时,那件酒具还在那里吗?”

刘慧敏想了想,摇头道:“供台上摆了许多酒具,小的平时也不太注意。”

沈傲问他:“你说你什么时候睡的,谁可以证明?”

刘慧敏想了想,道:“应当是一更天,那时候恰好街上有更夫路过,因而小的记得比较清楚。对了,我回房睡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曾盼儿,曾盼儿说他要去解手,还问我是否打扫完了。”

沈傲与赵佶又对视一眼,赵佶的眼眸中有一种寻出真相的激动,低声对沈傲道:“沈兄,依我看,那曾盼儿的嫌疑最大,他非但有能力从酒具中辨出真品,而且昨天夜里又突然醒来,只怕是正打算行窃,恰好撞到了这刘慧敏,因而故意说是去解手的。”

沈傲颌首道:“不错,王凯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他睡得早,而且又有同屋的人证明。至于这刘慧敏,他也不是读书人,要察觉真品的难度太大,而且他身上带着供堂的钥匙,若他有钥匙,为什么要撬锁进去?”

赵佶振奋精神道:“那将曾盼儿叫进来,我们好好审问他。”他是天子,虽是换了常服,可是那不容置疑的口吻仍然颇有君临天下的气概。

曾盼儿很快被叫了来,他一进这厢房,见许多人一副审问的架势,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沈傲先教他坐下,还未等沈傲开口,曾岁安便道:“公子可是为了酒具失窃而来的?”

沈傲点点头。

曾盼儿苦笑道:“是不是怀疑我是那窃贼?”

赵佶板着脸道:“你是不是窃贼,待问了便知道。我问你,你在失窃那一夜是什么时候睡下的?”

曾盼儿犹豫了片刻,道:“送走沈公子,酒楼关门之后便睡了。”

沈傲问他:“那你半夜可曾起来吗?”

曾盼儿迟疑道:“这些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没有起。”

刘慧敏怒道:“曾盼儿,你明明在一更天时醒来过一回,你还问我是否打扫干净了,说要去解手。”

曾盼儿愣了愣,似在回忆,又好像是做贼心虚,道:“这……这些我也不太记得了。”

赵佶冷笑一声:“你还在装糊涂,那酒具就是你偷的,你识文断字,能够认出王右军的真迹,半夜醒来,却故意想蒙混过关,欺瞒我们,快说,那酒具在哪里?”

赵佶之所以如此热心,一是想看看那王右军的墨宝,另一方面,他第一次出来审案,这才发现审案的魅力之处,觉得很有意思,整个人完全沉迷进去,只觉得这一趟出宫不虚此行,眼看就要寻到真凶,他的心情颇为激动。

曾盼儿面如土色,道:“学……学生是读书人,岂会做苟且之事……学生……学生……”他抬起眸,想要辩解,脸色很难看。

这时狄桑儿恰好进来,早已听到了里面的话,怒气冲冲地道:“看来不动刑,你是不会开口了。”

沈傲心里想,妈呀,动刑?丫头,这里是私宅啊,你这是滥用私刑,皇帝眼睁睁地看着呢。

谁知一旁的赵佶一拍大腿:“对,动刑,这般的狡诈之徒,不动刑,他是不会招的!”

沈傲无语,连忙道:“动刑的事还是先放一放,他毕竟是读书人,刑不上大夫嘛。”

狄桑儿叉手道:“这是什么话?小奶奶我打的臭书生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莫说是他一个臭书生,便是来十个八个,小奶奶我也动的。”

赵佶再次一拍大腿,正要附和,可是一想,不对啊,这小姑娘说话有点不对劲,连忙危襟正坐,再不好和狄桑儿一个鼻孔出气了。

曾盼儿道:“学生冤枉啊,学生是读书人……请公子明察,学生是秀才,有功名的,怎么会做这等自毁前程的事……”

沈傲生怕狄桑儿当真动手,连忙道:“这样吧,你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见我。不过我只给你六个时辰的期限,酒楼打了更,我就保不住你了。”便道:“你回自己的房间反省吧。”想了想,又对刘慧敏道:“周兄弟,你去看住他,若是他敢潜逃,就立即叫人。”

刘慧敏连忙道:“公子吩咐,小的哪敢不尊,公子放心便是,他跑不了。”刘慧敏是个粗人,劲大,竟是一下子提起了曾盼儿的后襟,将他提拉着出去,曾盼儿只是哭,不断地说:“我是读书人,读书人啊……”

待刘慧敏提着曾盼儿走了,狄桑儿兴冲冲地道:“依我看,今日他的同乡来找他,说不定曾盼儿已将酒具转递给了他的同乡,若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沈傲摇头:“应当不会,窃贼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他既然呆在这里,说明他一定是个细心之人,自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怎么会授人以柄,若人被人看见,或是看出端倪,可不是好玩的。”

“哼!”狄桑儿不服气地冷哼一声,总觉得沈傲处处针对她,满心不悦。

赵佶哈哈一笑,摇着扇子道:“原来审案这样的好玩,沈傲,你的观察很细致,想不到你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连审案的才能也有。”赵佶的眼眸中不由地掠过一丝欣赏之色。

赵佶其实是个很自负的人,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蹴鞠、斗鸡这些玩意的水平也不弱,可以算是历史上少有的才子皇帝,只是遇到沈傲,却让他不得不佩服。

沈傲板着脸道:“狄小姐,快去给我们上酒菜来,我们为你审案耽误了这么久,你就不要犒劳我们吗?”

狄小姐这一趟倒是没有反对,便出去吩咐店伙准备酒菜。

沈傲与赵佶坐下,杨戬仍然站着,沈傲便道:“杨……杨先生站着做什么,来,坐下大家一起喝酒。”

杨戬讪讪一笑,正要拒绝,赵佶便道:“沈傲是你的未来女婿,岂能让他坐着喝酒,你在旁陪侍的道理,往后没有外人的时候,在朕和沈傲的面前,你不必拘谨。”

杨戬便坐下,待酒菜上来,狄桑儿也来了,大喇喇地坐下,亲自斟酒,很是豪爽地道:“本姑娘最讨厌读书人,不过今次看在那酒具的份上,就陪大家喝上几杯,来,我先干为敬。”她颇有几分花木兰的风采,纤手捉起酒杯,一口饮酒,擦拭了红唇边的酒渍,意犹未尽,又道:“我已先敬了,你们为何不喝?你们不喝,我要生气的。”这句话不敢对沈傲说,却是捏着拳头咯咯响的对着赵佶和杨戬说的。

赵佶和杨戬吓了一跳,连忙端起酒杯:“喝,喝……”

几杯下肚,沈傲才知道狄桑儿的酒量好得很,随即一想又释然了,人家是开酒楼的,若是连酒量都不行,还能在酒楼界混吗?桑儿姑娘喝酒够豪迈,惹得在场的三人纷纷有些不满,除了杨戬之外,沈傲和赵佶都是男人,堂堂男子汉,岂能在女人面前落了下风,便都一个个来了舍命陪君子的架势。

这顿酒一直喝了一个多时辰,酒酣正热之际,外头却传出一声惊叫,过了片刻,刘慧敏面如土色地冲进来,喘着粗气地道:“不……不好了,曾盼儿畏罪自杀啦……”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沈傲豁然而起,将酒杯放下,道:“自杀了?快带我们去看。”

第312章 捉出凶手

入仙酒楼的一个厢房里,房梁上吊着一根草绳,方才还在哭告的曾盼儿吊在半空中,模样说不出的恐怖。

沈傲等人推门进去一看,狄桑儿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躲了出去。

“快,把他放下来!”沈傲抱住曾盼儿的脚,刘慧敏也过来帮忙,将曾盼儿放下,沈傲检查了曾盼儿脖下的勒痕,又查了脉搏,知道曾盼儿已是死透了,摇摇头,黯然起身。

待出了屋子,赵佶摇头道:“曾盼儿畏罪自杀,如此一来,要寻回那酒具只怕再无希望了,哎,早知如此,当时就该逼问。”

沈傲不置可否,将刘慧敏叫来问道:“他是什么时候自杀的?不是叫你看住他吗?”

刘慧敏苦笑道:“小的将曾盼儿押回房中去,曾盼儿说想一个人想想,我便在门口守着,这是在四楼,我原以为只要守住这门口,他就是推窗也逃不掉的,谁知等了许久,我见里头没有动静,便敲门去问,后来将房门撞开,曾盼儿就已经死了,沈公子,是我疏忽大意,实在该死。”

沈傲想了想,道:“你先在这里守着,我还有一件事得去办。”

沈傲将受惊的狄桑儿叫来,对狄桑儿问道:“在五楼的供房里,那些酒具祭祀时一共用了几种酒?”

狄桑儿愕然,随即道:“只有一种,是最平常的雕花,我爷爷生前,最好喝这种酒,所以祭祀时,只用这种酒的。”

沈傲笑了笑,道:“是我一时疏忽,竟是害死了曾盼儿。”

狄桑儿听不懂沈傲所说是什么意思,问道:“你说什么?”

沈傲转过头去,这一次脸色一沉,目光咄咄逼人地看着刘慧敏,道:“刘慧敏,我问你,你将酒具藏在哪了?”

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惊得刘慧敏大惊失色,一旁的赵佶、杨戬、狄桑儿也都是一头雾水。

刘慧敏惊了半响后,才是镇定地道:“沈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的是冤枉的啊。”

赵佶在旁道:“是啊,沈傲是不是猜错了?这个刘慧敏大字不识,如何分辨出真假酒具?”

沈傲从容一笑,道:“既然刘慧敏忘了行窃的事,那么不妨就让学生来帮他回忆一下当时事发的经过吧。当时交易酒具时,你恰好在场,听了那酒具价值三万贯,你便起了心思,当日夜里关了店门,安账房亲自领着你和狄小姐到了供房,给酒具封了一层蜡……”

“等等……”狄桑儿打断道:“你怎么知道安叔叔封了蜡?”

沈傲微微一笑:“因为供桌上有蜡壳的痕迹,涂抹得很均匀,应当是用来保护酒具的。连那几件赝品都封了蜡,那么真品自然要更好地保护起来。”

狄桑儿颌首点头,不得不佩服沈傲的细心观察了。

沈傲继续对刘慧敏道:“此后,安账房叫你取酒来,你去了酒窖,取了酒,只不过这酒并不是武囊公生前爱喝的雕花,而是店里的海棠酒,雕花和海棠的气味相似,当时的安账房因为得了这酒具,心情有些激动,再加上有些疲倦,并没有察觉。你之所以拿了海棠酒取代雕花,便是要做记号,因为在你看来,供桌上的几件赝品很难分别,可是若换了海棠酒,以你对酒的分辨能力,只需找到一个盛海棠酒的酒具就可以了,也根本不必去鉴定酒具的真伪。”

赵佶恍然大悟,不由自主地:“原来如此,只是沈傲是如何得知的?”

沈傲呵呵一笑:“海棠酒和雕花酒的气味虽然差不多,不过仍有区别,在供桌上,被我闻到了。”

不再理会赵佶,沈傲朝刘慧敏一笑,只是那笑没有让刘慧敏感觉到半点的善意,沈傲继续道:“当天夜里,你清扫完了屋子,明明身上有供桌的钥匙,却故意去将锁撬开,再将酒具窃走,这是因为你要故意布出一个假象,因为别人会想,你既然有钥匙,为什么还要撬锁这么麻烦?真正精彩的在后面,等我来寻问你时,你故意将曾盼儿牵扯进来,因为你知道,当时在屋里听到我分析酒具价值的伙计只有三个,王凯与人同睡一个屋子,很容易就可以找到证人洗清自己,唯有曾盼儿孤身独处,最容易栽赃。所以你故意说夜里见到曾盼儿出来起夜,而曾盼儿听了,却一时分辨不清,因为你一口咬定,让他生出了错觉,毕竟人在清醒的时候,很难回想到睡梦中的事,故而曾盼儿以为自己真的起夜过,只是第二日记不清了而已。所以他才一开始时否认,可是到了后来,却又矢口否认说或许起来了也不一定。他的这般改口,恰好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

沈傲顿了一下,才又道:“既是怀疑了曾盼儿,我叫你去看住他,你心怀鬼胎,心知早晚曾盼儿的事会调查清楚,况且曾盼儿若是交不出酒具来,这件事就一定会追查到底,所以你干脆将心一横,将曾盼儿杀害,再作出让他上吊的姿势,污蔑曾盼儿畏罪自杀,如此一来,曾盼儿的线索一断,所有人都只会认为曾盼儿已死,酒具的下落再也没有人知道。”

沈傲这个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狄桑儿和赵佶、杨戬三人俱都吃了一惊,既觉得有些荒诞,又觉得这个故事似乎能将所有的事解释通了。

刘慧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色,随即大笑道:“哈哈……沈公子的故事很好听,只可惜,这完全是你的猜测。”

沈傲摇了摇头,正色道:“这不是猜测,因为事情的真相,曾盼儿已经告诉我了。”

曾盼儿……刘慧敏吓得面如土色,左右张望了一眼,还道是那曾盼儿的鬼魂来了,勉强地镇定道:“哼,你胡说八道这里哪有曾盼儿的鬼魂。”

沈傲微微一笑,道:“因为我知道,曾盼儿是谋杀的,他虽是窒息而死,却没有上吊死亡的迹象,因为上吊死亡的人首先是大脑死亡,随后支配舌体肌肉的控制中枢也就失去控制了。此时舌体内的肌肉表现为软弱的松弛状态。加之颌部受勒,口腔张开,舌头自然而然地会滑出体外,所以这便是为什么上吊鬼往往是伸着长舌头的。方才大家也看到了,曾盼儿虽被吊在梁上,却并没有伸出舌头,显然是因为他先被你窒息而死,随即你将他悬在房梁上才向我们报的信。哎,可惜,可惜,原本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是百密一疏,刘慧敏,你窃宝在先,杀人在后,还想抵赖吗?”

沈傲的分析,有着很高的说服力,就算是不告他窃宝,单这谋杀的事,刘慧敏也难以解释清楚,因为方才刘慧敏自己说曾盼儿进了厢房,自己在门外守着,那么就绝对没有外人进去过,曾盼儿死于谋杀,除了刘慧敏之外,绝不会再有嫌疑人,就是送到官府,刘慧敏也足够判一个斩监侯,是必死无疑的。

到了这个地步,刘慧敏眼珠子一转,心知事情败露,且沈傲有了确凿证据,连忙返身,撒腿要逃。

“好啊,原来是你!”狄桑儿已怒不可遏,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提起他的后领,那玉葱葱的手儿攥成拳头,朝着他的后脊砸去,狄桑儿的功夫确实不差,而刘慧敏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狄桑儿,狄桑儿那带着冲击的一拳下去,刘慧敏啊呀一声,便瘫倒在地,惶恐地看了狄桑儿一眼,连忙道:“小奶奶,小奶奶饶命啊……那酒具被我藏起来了,小奶奶若是想寻回酒具,便当小的是个屁,放了如何?”

这刘慧敏果然心机深沉,到了这个时候,还寄望于用酒具换自己的命。

沈傲冷笑:“你若只是行窃,还可放了你,可是杀人偿命,曾盼儿的尸骨未寒,你还想逃出生天吗?”

刘慧敏被狄桑儿一拳砸中,嘴角已溢出血来,强忍着痛趴在地上道:“那么,酒具你们就永远寻不回来……就为了给那曾盼儿报仇,便要失去价值连城的珍宝……哈哈……那我刘慧敏甘愿一死。”

沈傲呵呵一笑:“只怕你的如意算盘料错了,我不但要将你绳之于法,更能寻回酒具,桑儿,将他押起来,上五楼的供房。”

方才那一番分析,已让三人对沈傲推崇备至,就是狄桑儿也不再和他怄气了,将刘慧敏提起,押着他上五楼。

到了这供房,沈傲道:“桑儿在这里看着这窃贼,我们在这里仔细地搜。”

说着,沈傲当先翻身下供桌去,狄桑儿见状,连忙叫道:“喂,这里摆着我爷爷的灵位,你不要乱动……”

沈傲却不理会她,会同赵佶、杨戬在房中搜索,一番细心地搜索下来,却是一无所获。

刘慧敏见他们毫无所获,得意洋洋地哈哈笑道:“我说过,若是我不说,你永远寻不到酒具。”

沈傲本就是不服输的人,根据他的判断,刘慧敏这样精细的人,绝不可能将酒具窃回自己的房里去,谁也不能保证宝物失窃之后会不会在他房中搜查。若是带到外头,以刘慧敏的小心,是绝不可能托付给人保管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这宝物还在供房,藏在一个谁也不曾想到的地方,等风平浪静之后,他再将这酒具取出,然后就能悄悄地将酒具转售。

第313章 表妹的心思

“继续搜!”沈傲咬了咬牙,眼睛落在房梁上:“拿一个梯子来。”

最终,在房梁上,酒具被沈傲找到,刘慧敏面如死灰,如一滩泥一般毫无生气,眼中尽是绝望之色。

将刘慧敏送去官府,他先是窃宝,之后是杀人,这两项罪名足以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而此时,安燕也来了,沈傲呵呵一笑:“安先生并没有受伤?”其实这一点他早已预料到,当时在场的是八个人,除了那怪人和狄小姐,其实安燕也有嫌疑,之所以委托沈傲出来寻出宝物,安燕一来是不希望将此事闹大,不愿再多一人知道这件宝物,二来是为了避嫌。

因而故意伪装受伤,便是希望让沈傲看在他的薄面份上帮这个忙。

安燕笑了笑,有些尴尬地道:“有劳沈公子了,安某人早闻沈公子大名,沈公子果然没教老朽失望。”

至于赵佶,则欣赏着王羲之的墨宝,如痴如醉。

待沈傲等人告辞出去,安燕亲自将他们送出,天色已晚,沈傲与赵佶话别,赵佶深望沈傲一眼道:“今日的事,朕会记在心上,你好好科举吧。”

沈傲回到国子监,心里对曾盼儿的死颇有些自责,他原本是想故意先将罪名安在曾盼儿身上,让真凶放松警惕,等真凶浮出水面。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慧敏竟敢杀人,心里唏嘘一番,心情也跌落到了谷底。

终试的榜单终于放了出来,沈傲去看了榜,第一名的赫然是程辉,程辉毕竟是读了一辈子的书,作了半辈子的经义,其水平可想而知,沈傲自认自己经义文章并不差,可是比起程辉来,只怕还差那么一点点。第二名是沈傲自己,这个成绩,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学了一年的经义,能达到这个水平,已让他十分知足了。

第三名是吴笔,吴笔是陪着沈傲一道来看榜的,看到自己名列第三,顿时惊呼一声,又惊又喜。

至于第四,则是徐魏,其实徐魏的水平,应当在吴笔之上,这是人所共知的事,许多太学生不由地为徐魏感到惋惜,其实只有沈傲才知道,这徐魏之所以马失前蹄,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此人的好胜心太强,见到自己提前交卷,已是大乱方寸,方寸一乱,作出来的文章自然大打折扣。

其实这终考,也不过是个形势罢了,真正要看的还是科举,科举不再是两个中央大学之间的竞争,那些通过了州试的才子纷纷云集,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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