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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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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里已经糟蹋得不成样子了,殿中设了一方大桌案,点了灯,有几名将军侍立在沈傲身侧,沈傲负着手,眼睛落在桌上的安南地图上,虽说现在安南都护府设立已经成了定局,可是在设立都护府的同时,这重新设立郡县的事还需要劳神一下,说的再直白一些,这安南需要分而治之,比如占人在南部比较多,越人在北部比较多,沈傲就将这越国分为两个辖区出来,将安南一分为二,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两路相互制衡,谁也治不服谁,如此,才能保证安南内部的矛盾在激化的同时,不得不恳请都护府的裁决。

这就是均势治理的办法,两个省各自的利益不同,矛盾自然就凸出了,两省谁也压制不住谁,在这种情况之下,都护府的态度就成了焦点。

换句话说,哪个省做了出头鸟,都护府就可以联合另一省将他们打压下去。

而郡县的设置,也都凸出了各族的分布重新部署。沈傲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说了些:“这里是哪里?哪边的族人更多?”又或者说:“可以在这里设一个郡县……”

领着吴勇来的博士走到沈傲身侧,在沈傲的耳畔低语了几句,沈傲抬起头,眼睛落在吴勇头上,笑容可掬地道:“你就是吴勇?”

吴勇挺胸道:“卑下就是吴勇。”

沈傲朝他走过去,笑道:“京畿北路平叛的时候,你那时候还是个小队官,在先锋营里杀敌十三人的就是你?本王记得当时还给你授过勋章,是不是?”

吴勇的声音略带几分颤抖,激动地道:“是,卑下还记得,那时候殿下还问,问卑下是否愿意再立新功。”吴勇略带惭愧地道:“只是这一次安南之战,卑下率部殿后……”

沈傲将手搁在桌上,道:“所以本王给你一次机会。”

吴勇面露喜色,挺胸道:“请殿下示下,卑下敢不尽力。”

沈傲淡笑道:“从明日起,你从水师步兵里挑出五百个人来,留驻在安南,设立安南军,这个月之内,朝廷就会下委任,从此你便是安南军指挥使了。这安南军的职责是以外防为主,平素的操练不要荒废,安南的内务也不用你过问,便是出了叛乱,除非叛军针对大宋,你也可以不予理会,由海正衙门下文处置。”

吴勇大惊,道:“殿下,卑下不想留在安南,宁愿在水师里做营官。”

沈傲板起脸,道:“校尉的第一条守则是什么?”

吴勇只好道:“服从军令!”

沈傲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这就是军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说罢,继续道:“这安南军,招募的事由你全权处置,具体的细节等到都护府都督走马上任时,你与他协商拟定。不过本王也有几个规矩,你必须记得,第一,安南军的营盘设到荒山野岭去,粮草由都护府供应,军卒不得随意外出。其二就是所招募的青壮,不许有越人和占人,至于其他的族人都可以招募,这一条最是要紧,你要谨记了。至于第三,就是凡事都要听从都督的节制,遇到大事要请示海政衙门;擅自调动军马,这是大忌。”

沈傲一口气说出三条,其实最紧要的反而是第二条,这一条才是沈傲统治安南的重点,那就是以夷制夷。安南这边越人、占人的人口最多,招募了越人、占人进去,这些人难免会生出异心。相反的是,若是只招募那些小族的青壮,这些族人平素都受越人、占人的排挤,如今借着招募,等于是拔高了他们在安南的地位,一旦有越人、占人发生直指大宋的叛乱,安南军就可以直接派上用场,这些人只有依靠大宋才能取得相应的地位,大宋在安南的力量减弱,对他们也是沉重的打击。

这就是利益捆绑,以少数人来统治多数人。

吴勇只好道:“卑下记住了。”

沈傲语气一松,道:“本王知道,谁也不想背井离乡,可是有些事一定要有人来做,拿出点校尉的样子出来,不要给武备学堂摸黑。”

吴勇才中气十足地道:“是,卑下明白。”

“很好!”沈傲轻轻敲了敲桌子,笑道:“你下去做好准备吧。水师会在三天之后撤走,这里就交给你了。”

吴勇行了个礼,才退了出去。

沈傲略带几分疲倦,边上一名将军道:“殿下,要不要先送一份捷报到泉州去?”

沈傲摇头道:“不必了,送了也遭人疑窦,还是等我们凯旋而归的时候,押着李氏宗族的人出现在泉州再说。”沈傲继续道:“给本王换盏新茶来。”

一名校尉端了热茶来,沈傲抱在手里,坐在椅上,望着四周的人,道:“撤走的时间已经敲定了,不过走的时候,也要弄出点王师的样子来,找个人去知会那些越人,和他们说,叫他们送一点万民伞之类的东西,越多越好,到时候再抓些壮丁,让他们欢送一下,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

杨过托着下巴在一旁看着地图发呆,听到沈傲这么说,眼中闪过疑窦,侧过脸来道:“殿下,要这些虚套做什么?反正这些越人又不是出自真心实意。”

沈傲淡淡笑道:“所以说你只是个武夫,有些东西,该做的还是要做,我大宋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官场里有三种人,第一种,就是务实务虚的,这种人能做事,也能做表面功夫,这是能臣。第二种叫务虚,就是不能做事,只能做表面功夫的,这叫混臣。最后一种叫务实,就是肯做事,不肯做表面功夫的,这叫罪臣。”

杨过惊愕地道:“为什么第三种是罪臣?”

沈傲哂然笑道:“只能做事,却不肯做表面功夫,升官没你的份,有黑锅八成就是这种人来背,这不是罪臣是什么?这种人莫说能升迁,就是想原地踏步,只怕也未必能得偿所愿,十有八九,都要栽在大理寺里头。”沈傲俯身喝了口茶,显得兴致勃勃地道:“本王呢,要做就做能臣,能做事,还要会做表面功夫。方才本王吩咐的就是表面功夫,你真以为叫越人送了万民伞,叫人欢送一下是做给本王看的?错了,这是本王做给朝廷里的衮衮诸公们看的,做给皇上看的。你想想,咱们虽然是奉旨征伐,可是我们大宋的祖制是什么?是恩泽四方,与邻为善,如今却灭了越国,捣毁了李氏的宗庙,这与我大宋的祖制相符吗?不相符就因为不相符,难免会遭人诟病,所以要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就要作出一副吊民伐罪的样子,让他们知道,本王灭的不是越国,灭的是暴君,除掉的不是越国国主,而是夏桀商纣,只有这样,大家才会满意。”

沈傲换了个坐姿,继续道:“这就是表面功夫,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是在糊弄,可是谁也挑不出错,皆大欢喜,就像人穿衣服一样,出门在外,为什么要穿衣?无非是遮丑而已,大家都知道衣服之后是赤身裸体,是污秽,偏偏只要穿了衣,就没人说你有碍观瞻。”

杨过不禁苦笑,道:“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大的道理,卑下以前还真是一点不知道。”

沈傲朝他翻白眼,道:“你若是知道,早就做平南王了,一山不容二虎,本王非要代表月亮剪除你不可。”

殿里的将军们听了哄堂大笑。

第771章 天子被坑

泉州的天气说变就变,前几日还是艳阳高照,之后又是一阵阴霾,眼看着暴雨就要落下,所以港口那边一下子清净下来,出海捕鱼的船只全部靠了岸,商船也都撤翻下锚躲在港湾中。

赵佶想到那沈傲谎报军情心里郁闷了几天,在行宫呆了几日闭门不出,终于还是拗不过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叫人去请了吴文彩,让他做先导,引着自己四处走走。

赵佶微服出巡,不过侍卫却是不少,明里暗里的都有,就是如此,也让吴文彩担心了好一阵子,好在没有出什么事故,倒是让他白担心了一场。

今日恰好是五月十七,天气不好,赵佶的心情也跌到谷底,瞧见这雨就是不下,索性不叫上吴文彩,带着侍卫要出行宫。那行宫的侍卫劝说了几句,连杨戬也跟着来劝,道:“陛下,这里不比汴京,这样的天气出去,若是遇到了暴雨,可不是玩的,夏日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倒不如天气放晴了,奴才再陪陛下去走走。”

赵佶却道:“百姓能出门,这个时候也要做工,朕为什么就不能出门?放心,不会有事,朕听说工坊区那边很是热闹,去去就是,若当真遭了大雨,索性寻个地方避一避也无妨。”

杨戬劝不住,只好多备了遮雨之物,又点选了许多侍卫,陪着赵佶出去。

这时候的天空阴沉沉的,连临近海滩的海鸥都销声匿迹,空气中带着腥咸潮热的气味,车驾已经准备好了,停在外头的歪脖子下头,侍卫们警戒在各处,等赵佶上了车,车夫驾了车便往工坊区过去。

这工坊区从前只是城郊工坊的聚集区,不知有多少工坊日夜生产,只是到了后来,因为工匠们不愿大老远从城区到这里来做工,所以都在附近盖了房屋住下,有了人,自然就有了门面,因此各色的酒肆、茶楼拔地而起,除此之外,成衣铺也是从这里最先推广出去的。

原本这大宋,绸布店倒是不少,各家要穿新衣服,都是从布店里买了布匹,自家裁剪做衣衫。可是如今就不同了,现在成衣铺在泉州很是流行,原因无他,这里大多数都是外来的工匠,未必都会带着家眷过来,没有家眷,总不成买了布匹一个大男人自己裁剪,再者说,就算真有这本事也未必有这功夫,男人都是要出去做工的。于是就有商贾抓住了商机,直接设了成衣坊,请来女工作出各种式样的成衣出来,摆到货架里去卖,毕竟是大规模生产,所以成衣的式样也是千奇百怪,足够吸引人的眼球,比如寻常自家裁剪做出来的衣衫,总是没有成衣铺子里做出来的时新,渐渐的,这种成衣铺就越来越流行,而布店最后只能沦为成衣坊提供原料的营生了。

这泉州的成衣铺也很有意思,因为要满足各色人等的需求,所以设计也是不同,比如卖给士子读书人的衣衫,虽然式样上向儒衫靠拢,可是为了吸引客人的目光,总会描些金丝线在袖口、衣襟沿上,让人眼前一亮。至于工匠的穿的短装,为了满足他们做工时方便快捷,所以刻意将袖子制的窄一些,令他们穿着更方便。

其实泉州海贸的兴盛,让无数人的生活习惯骤然改变,生活上的改变,也让无数的新鲜事物冒出来,成衣不过是这浩荡潮流中的一个罢了。

赵佶坐在马车上,一路到了工坊区,恰好是下工的时间,所以人流如织,心里不禁感叹,这工坊区声名不显,其规模却也不小,至少容纳了数十万人之多,其繁华程度比之西京都不遑多让,只是比汴京少了几分花团锦簇,活力却不在汴京之下。

赵佶下车的时候,混迹在人流中,倒是将杨戬和侍卫们吓得心惊肉跳,连忙追上去,刻意的将他保护起来。赵佶边走边看,在一处成衣铺子外头突然驻了足,吸引赵佶目光的是这成衣铺的门脸,这门脸很是奇特,居然装点了五光十色的琉璃,便饶有兴趣的对杨戬道:“成衣铺,这倒是新鲜的名儿,走,随朕……我进去看看。”

赵佶踏入这成衣铺的时候,更觉得奇特,以往的布店,因为客人只需挑选哪种料子和颜色即可,所有往往铺子里会有个柜台,柜台后是货架,一匹匹布摆在货架上,客人则是站在柜台外选择商品。成衣就不同了,若是折叠起来放在货架上,离得又远,客人连款式都看不清晰,哪里能说掏银子就掏银子,所以这衣衫都在悬挂在墙壁上,层层叠叠过去,让客人自选。

赵佶踱步进去的时候,放眼一看,立即觉得眼睛都要花了,用眼睛掠过去,越发觉得兴致盎然。

这时店里的伙计看到来了主顾,立即迎上来,笑吟吟的道:“客官可是要买成衣,我们顺昌成衣铺是远近驰名的铺子,款式新颖,做工也是极好。”

赵佶不擅长这样和人搭讪,脸色微微泛出一点红光,只好微微点头。

这伙计眼睛一亮,立即道:“小人一见客官便贵不可言,是大吉大贵的相貌,客人要穿的衣衫,当然要与众不同才好。”

赵佶听到倒是忍不住多看了这伙计一眼,心里想,贵不可言四个字倒是和朕颇为贴切,这伙计很有眼色。没有表露出自己的身份,这伙计居然都能看出自己的身份不同,赵佶的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其实他哪里知道,这种店伙口舌如花,见了谁都说这种话的,再加上自己身份站着这么多随从,便是瞎了眼睛都知道来的不是巨贾就是个官人,贵不可言四个字说出来总是贴切。

赵佶真觉得自己非同凡响,便兴致勃勃的随那伙计给自己挑了一件‘非同凡响’的直领员外衣,据说用的是金丝绸缎,足足花了三十贯,赵佶笑吟吟很是满意的出去,这衣衫时新倒是没错,可是价钱也确实过于昂贵,连杨戬在边上都不禁皱眉头。

从铺子里出来,赵佶居然还夸奖了那伙计几句,杨戬本想说东西买贵了,见赵佶兴致勃勃,也就忍住没说。

赵佶在这工坊区转悠了一天,才体会到这里与汴京不同的乐趣,这里的商业明显更发达,汴京虽然热闹,可是买的东西却是不多,这里却是不同,各种店铺都有当下最时新的东西,一些东西赵佶根本连听都未听说过,这一路逛下来,买的东西当真不少,足足花去了七百多贯,也亏得是他,换作寻常人早就吃不消了。

天空响起闷雷,杨戬便劝赵佶回去,赵佶听了,只好回到马车,由人拥蔟着回城,半途的时候天空炸雷阵阵,接着便是瓢泼大雨,风声呜呜作响,甚是骇人,侍卫们拥蔟着马车,一路快行,赵佶倒没什么,到了海政衙门的时候,这些侍卫已经淋成了落汤鸡,连杨戬都不能例外。

赵佶从马车中出来,立即有人给他撑了华盖,不过这儿风大,倒是有些雨丝飘到赵佶的身上,赵佶快步进了衙门,那焦灼等待多时的吴文彩眼睛一亮,立即迎过去,道:“陛下怎么出去不知会微臣一声,吓了微臣一跳。”

赵佶呵呵一笑,道:“朕只是随便走走。”

吴文彩立即小跑着跟在赵佶身边,道:“陛下要注意龙体才是,这么大的雨,说不准还有台风,出了事可不是好玩的,微臣担待不起。”说罢,叹了口气,只好继续道:“陛下,大越国那边有消息来了。”

赵佶挑挑眉,道:“哦?什么消息?”

吴文彩随赵佶到了一处会客厅,赵佶坐下,杨戬衣衫都没换,沏了一壶茶来,赵佶想必也觉得有点冷了,抱着茶暖手,一面道:“你继续说。”

吴文彩道:“据说水师已经拿下了升龙,改升龙为顺化,大赦越国,拿了越国宗室,已经在返航途中。”

赵佶听了,脸上显得震惊,随即撇撇嘴:“消息确切吗?”

吴文彩想了想,摇头道:“是从商贾那边传来的消息,微臣不敢确定。”

赵佶淡淡一笑,俯身喝茶,才抬起眸道:“你来算算看,远征才过去两个月不到,水师过去便要糜费近一个月功夫,除非沈傲那小子当真一日拿下占城,十日抵达升龙城下,三日破升龙,否则进展哪里会有这般神速,朕虽然久居深宫,这笔账还是会算的,这种流言,不必理会。再者说,若是水师当真捷报连连,为何没有奏疏来?只有一份稀里糊涂的捷报说占了占城,后来朕一申饬,就没了消息。”

吴文彩见赵佶不信,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不信,讪讪笑道:“陛下明察,倒是微臣孟浪了,居然听信了这些市井之词,让陛下见笑。”

赵佶换了个坐姿,脸色平静的道:“不怪你,怪只怪沈傲那小子,这小子最爱吹嘘,倒不是说他不肯尽心做事,只是往往做了三分,他总要吹成九分,他劳师远征是辛苦,可是朕就看不惯他这个样子。”

第772章 望眼欲穿

吴文彩听了赵佶对沈傲的评价,心里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是名副其实的‘西选官’,是平西王旗下的得力助手,心里肯定是向着平西王的。

陛下说话的口气,说埋怨也不算埋怨,可总是不把沈傲往好里想。吴文彩心里想,莫不是这才是圣眷?

赵佶又喝了口茶,露出几分忧心忡忡的样子,徐徐道:“朕现在算是想明白了,难怪那些藩王此前对朕这般这般奴颜,原来是水师远征大越,才令他们害怕了。”赵佶缓了口气,继续道:“可是话说回来,吴文彩,近来这些藩王,态度却为什么冷淡了?”

藩王们最近几日确实冷淡了,一开始,还日日来觐见讨好的,可是过去一个多月之后,来的人越来越少,这里头并非没有缘故,水师去了大越这么久,传回来了个捷报,也是赵佶下令封锁了消息,现在大越那边一点音信都没有,藩王们心里早就起疑了。只怕认为水师在大越国那边吃了败仗也不一定。

若是真的吃了败仗,那么就可以料定这大宋其实就是个空架子,明面上看上去孔武有力,魁梧非凡,可是连越国都啃不下,谁还肯来巴结讨好?

藩王们的心思其实很简单,他们都是小国,趋炎附势是他们长久奉行的国策,谁强大,就讨好谁。大宋动辄对越国征伐,确实是吓了他们一跳,原以为大宋有必胜的把握,可是打了这么久,若是真有捷报早就该传开了,现在没有动静,那就是遭遇了挫折。

这大越国雄兵二十万,也不是好欺负的,这样一想,许多藩王又变得蛇鼠两端了,对赵佶也冷淡下来。

赵佶开始还沉浸在万国来朝的喜悦里,现在回过味来,就觉得不对劲,因而心里也有点怒气。

吴文彩小心翼翼的道:“藩王们想必……想必也在准备万国展览的事……”

赵佶冷冷一笑,道:“朕看未必,展览会是我大宋的事,哪里还要他们准备什么?依朕看,他们是怕我大宋从大越铩羽而归,到时候得罪了越人,毕竟越人是他们的邻居,那才是心腹大患,朕平时待这些藩国不薄,想不到这恩泽四方,原来也不济什么事。”

吴文彩讪讪笑道:“陛下言重了。”

赵佶不无担忧的道:“朕还听说,海政衙门下令各藩国与大食人断绝关系是不是?本来呢,平西王要与大食人交恶,朕是不情愿的,可是朕听说,那些藩国还在观望,仍然与大食人暗通款曲对不对?这一次若是征越失利,只怕他们更加胆大妄为了,哎……”赵佶叹了口气,似乎也在为海政的事担心,他担心的当然不是海政能不能维持的问题,而是他的面子能不能保住,若是宋军真的在大越国失利,到时候万国展览会多半会变成万国展丑会,他这个皇帝的脸往哪里搁。

吴文彩安慰道:“陛下不必多心,平西王做事一向稳重,这一次又带了南洋水师出征,断不会出现差错的。”

“他稳重?”赵佶先是忍不住反问一句,随即摇头道:“朕在泉州,也听说过越国的事,越国人在南洋以强国自居,有雄兵二十万,虎视大理、真腊,国力颇为不俗,南洋水师未必能取得胜利,再者我大宋是劳师远征,泉州离越国相隔千里,粮秣周转糜费巨大,若是不能速战,一旦陷入了僵局,非但要空耗国力,军心士气也要受其影响。这般打下去,非我大宋之福啊。”

赵佶这一次倒是看的十分精准,越人绝不是好惹的,这一点其实吴文彩也是这般认为,因此战前他也曾反对过,只是沈傲一意要征越,吴文彩只能顺着沈傲的心思来。

赵佶见吴文彩不言,一张脸拉了下来,道:“吴爱卿为什么不说话?”

吴文彩艰难的道:“陛下,战事既然已经开了,多说无益,此战对我大宋至关紧要,胜,则天下归心,四海升平,败……”

赵佶打断他,嘘唏道:“败则遗笑大方,成为藩国的笑柄是不是?事关着大宋的颜面,这一仗,非胜不可了。”

对赵佶来说,关系到面子的事是很紧要的,他不禁站起来,负着手,来回踱步,良久才抬起眸道:“你莫看朕成日游手好闲……”

赵佶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文彩连忙道:“微臣不敢。”

赵佶继续道:“可是朕心里,一直为这件事发愁。十万水师,看上去固然不可一世,可是在异国作战,真正上陆与越国人决战的,至多不过七八万人,越人若是倾国而出,至少可以抽调十万人,要以少胜多,何其难也,再者说越国多瘴气,大山连绵,关隘重重,一下不慎,就是全军覆没。这一仗,大宋输不起。朕犹豫再三,为了稳妥起见,索性就倾国而出,与越人一决雌雄吧。”

吴文彩听了露出骇然之色,原来陛下和自己说了这么多,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赵佶继续道:“现在北边的边事还算安宁,三边那边暂时不必担心西夏为祸,所以朕的主意,就是调三边的军马,会同禁军五万,再从各地抽调厢军二十万,发兵四十万,从广南西路进发,征伐越国,朕就不信,水师与我大宋四十万精锐水陆并进,就不能奈何一个越国。吴爱卿以为如何呢?”

吴文彩一时无语,良久才道:“陛下,为了一个越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朝廷那边肯定又要闹起来,还是稳妥为上。”

赵佶沉吟了一会儿,其实他的内心也在挣扎,一方面,觉得大宋输不起,战事已经开了,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既然要打,就非胜不可。而另一方面,越国对大宋,对他赵佶都没有太大的利害关系,如此劳师动众,只为了动一个越国,又觉得有些不值当。更何况若是自己将心意传到汴京去,整个汴京反对的声音也一定大的很。

左右权衡之下,仍旧拿不定主意,赵佶只好颓然坐回椅上,不禁苦笑道:“左又不是,右又不是,早知如此,朕就不该批拟了沈傲的奏疏,否则何至于闹到这骑虎难下的地步?”

他手抚在几案上,道:“再等等看,等沈傲的奏疏来,若是当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朕只好下旨意了。”

吴文彩颌首点头,道:“陛下说的对,眼下时局不明,且先等一等再说。”

二人商议定了,吴文彩告退出去,回到海政衙门的前堂,刚刚坐稳,知府马应龙便来了,这马应龙脸色有点铁青,只朝吴文彩作了个偮,随即道:“出事了。”

吴文彩眉头一皱,道:“又出了什么事?”

马应龙道:“三佛齐国王子在街市上当街打死了一个货郎,说是那货郎冲撞了他,知府衙门这边倒是把肇事的几个凶徒拿了……”

吴文彩脸色骤变:“把王子也拿了?”

马应龙道:“那王子倒是没拿,虽说唆使的是他,可是打人的却是他带来的一些侍卫,这么大的事,下官只能叫差役先把那几个侍卫锁拿回去,好好审问。”

吴文彩吁了口气:“这个当口怎么又出了这种事。”他继续道:“既然死了人,也不能退让,王子倒也罢了,那几个侍卫自然是要重判的,否则如何向人交代?此例一开,又不知会平添出多少事来。”

马应龙面若冷霜,道:“下官也是这么说,那王子可以不论,可是他们既然他们杀了人,怎么也要狠狠惩戒一下那王子的侍卫。坏就坏在这里,三佛齐人居然这时候来向知府衙门要人,说是他们是三佛齐人,与大宋无关,现在那王子还在闹呢,说是若知府衙门不把人交出来,他们便立即回国,从此之后与大宋互不往来。还大肆在各藩国之中说我大宋欺凌番邦,大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不是下官一个知府能做的了主的了,大人怎么看?”

吴文彩凝起眉,拍案道:“真是岂有此理,好生生的请他们来,以上宾之礼款待,居然还敢捣乱,杀人偿命,咱们没有拿了那王子就不错,现在居然还得寸进尺了。”

马应龙苦笑道:“万国展览在即,若是三佛齐国的王子和使节都负气出走,只怕又要横生枝节。”

吴文彩的眼眸此时却是阖起来,淡淡道:“老夫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三佛齐国的态度,平西王征越的时候,三佛齐国是何等的小心,怎么到了现在,态度突然又变得如此强横,这事儿,莫不会和越国有关?”

马应龙道:“越国与三佛齐国距离不远,据说当时征越的时候,三佛齐国是鼎力支持的。”

吴文彩脸色阴冷,恍然大悟道:“老夫知道了,此前他们鼎立支持,现在见水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便知道我大宋征越一定是凶多吉少,到时候大宋与越国媾和也是早晚的事,为了防止越国报复,所以这时候刻意要闹出一点事来,向越国表示善意。”

马应龙不由愣了一下:“若是如此,那就更棘手了,要不要请示下陛下?”

吴文彩摇头:“方才陛下也在担心征越的事,征越……征越……一个征越搅得整个泉州都不太平了。现在平西王还远在越国,水师胜负未知,不过以老夫看来,多半也是凶多吉少了。你我二人是平西王殿下的左右手,所以无论如何,泉州这边一定要稳住,否则如何向平西王交代?”

马应龙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来,不断点头道:“对,对。”

吴文彩继续道:“所以这三佛齐国闹,咱们处置起来就更要小心谨慎,南洋的藩王们都张大眼睛在看着呢,若是我们处置的轻了,难免纵容藩国,让他们以为,我大宋好欺,可要是重了,又难免会让人认为我大宋仗势欺人,尤其是在这风口浪尖上,是一丝差错都不能出,陛下已经到了泉州,如果许多藩王和使节在这时候回国,陛下的脸面何存?”

马应龙越发觉得吴文彩说的有道理,便道:“吴大人,既然轻了不成,重了也不成,那么又该怎生是好?”

吴文彩沉默了一下:“一切照旧,重判那几个侍卫,至于三佛齐王子那边,老夫去安抚,大不了给他点甜头就是,不管怎么说,总要作出一副强硬的样子。”

马应龙应声道:“好,就这么办,那下官明日就开审,无论如何,总要给死人一个交代。”他继续道:“吴大人,你给个实话,水师真的败了?”

吴文彩也是拿捏不定,苦笑道:“老夫哪里知道,若是知道就好了。可是这么久不通消息,依着平西王的性子可能吗?唯一的可能就是进展不顺利,要嘛攻城不克,要嘛就是军中流行了瘟疫,平西王也是好大喜功的人,若是真有大捷,自然是巴不得立即送过来,现在看,多半是羞于启齿,铩羽又不能归了。”

马应龙吁了口气,叹道:“但愿不是如此吧,吴大人,下官告退了。”

马应龙急匆匆的走了。吴文彩还坐在这椅子上,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第773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马应龙赶回知府衙门这边,外头已经乱哄哄的闹开了,沿途的百姓都纷纷驻足,将这衙门围拢,黑压压的人看不到尽头。

马应龙坐着官轿,前头是几个差役拨开一条路来,附近刚刚下了工的工匠、百姓呼啦啦的让出一条道路,有人大叫:“知府大人来了……”

这时雨还未停,哗啦啦的还在下,不少人披着蓑衣,马应龙下来的时候,差役立即给马应龙打了伞,马应龙皱起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禁加快脚步往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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