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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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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妃阴沉着脸,命人四处打听消息,等到消息逐渐清晰,她整个人都变得冷若寒霜,这个仇一定要报,今日若是咽下了这口气,明日郑家还想有活路吗?要报仇,自然要指望皇上,她到了丹陛之下,凄婉地哭告,陛下那边也都允了,一定要惩戒。
只是这个惩戒会不会只是饶痒痒,郑妃却没有把握,她当然知道赵佶一向和沈傲狼狈为奸的,这时候她只能再等等看。
到了上午的时候,就有人接二连三地来慰问了,现在来的是德妃,德妃也是四夫人之一,据说一向和淑妃不和,因而这年纪足足比郑妃大了十岁的德妃款款而来,热络的打着招呼,有意无意地说起外头的事,不禁道:“那平西王是驸马都尉,也是外戚,算起来和郑家也是亲戚,他怎么就能下得了手?为了这个,据说把屋子都拆了,真真是不知作了什么孽,好端端的屋子也惹着他了吗?”
郑妃自然是泪眼婆娑,低声道:“姐姐不要再说了,我只是个苦命人儿,原以为进了宫,多少能让娘家人不受人欺负,谁知道撞到这么个丧门星,如今他还在逍遥法外呢。”
德妃牙尖嘴利,冷冷笑道:“没有人给他撑腰,难道平西王有天大的胆子敢打到郑国公的府上去吗?依我看,这宫里有人保他,他才这样肆无忌惮。”
郑妃收不住泪,只是道:“怪只怪我命苦……”
德妃笑道:“不是我这妹妹命苦,只怕是有心人怂恿才是,妹妹想想看,那平西王身后面是谁?她是贤妃的外侄,是淑妃的女婿,这关系还不是摆明了吗?没有她们撑腰,平西王敢做出这么大的事吗?依我看,妹妹你也是无妄之灾,平日里陛下都愿意往你这边来,有人瞧着,心里滋生了嫉恨呢,都说咱们是母仪天下的高贵人,可不还是女人不是?她们这是嫉恨上妹妹了,妹妹可要小心才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任谁也知道德妃的居心了,郑妃又岂会不知?只略略一想,便道:“这些话可莫要让人知道,省得让我这做妹妹的将来更不知如何做人。”
德妃的眼眸星子往这四壁扫了扫,目光落在一个灯架子上,这灯架子是用绯玉雕刻而成,上头的灯点起来,整个玉架子就像是染成了一层光晕一样。
这灯架子德妃自然知道,从前是陛下的喜爱之物,后来赐给了郑妃。德妃看着,眼眸不禁露出羡慕之色,又感到几分酸楚,她已年老色衰,这一辈子是别再想邀宠了。
郑妃继续道:“人都欺负到了头上,泥菩萨都有三分的火气,妹妹还顾虑什么,那贤妃和淑妃自以为是四夫人,地位崇高,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她们再有能耐,能俘获陛下吗?可莫要忘了,陛下一向是最爱来这里的,你也太老实了一些,有些话本来我这做姐姐的不该说,今日却非说不可,你既然隔三差五能见到陛下,只消多说些话,就可让她们二人倒霉,说到底,还是你太老实了一些,可不是我这做姐姐的挑拨是非……”
郑妃连忙道:“这是哪里话,姐姐也是为了我好。”整个人含泪嫣然一笑,既有几分辛酸,又带着几分讨好。
德妃见了她的模样,心里更是羡慕,难怪这陛下三天两头往这里跑,心里又不禁唏嘘,若是早个七八年,自家的姿色又岂比她差了?心里不禁幽幽一叹,正待继续说话,这时候外头传出敬德的声音:“太后有话要和郑妃说。”
“呀……”德妃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想要退避,这时候敬德已经上了楼,又往哪里避去?
郑妃起身道:“走,姐姐随我一起去接懿旨吧。”
正在这个功夫,面无表情的敬德已经搭着拂尘进来,淡淡地看了郑妃一眼,目光落在德妃身上,干笑道:“德贵人也在?”
德妃脸上又青又白,尴尬地道:“老公公在这寒冬腊月也有职事?”
敬德点了点头道:“太后有句话要杂家来向郑妃说明白。”
德妃便什么都不说了,看了看郑妃,又看了看敬德,郑妃款款福了福身道:“敬德公公请说。”
敬德微微抬起光溜溜的下巴,扯着嗓子面无表情地道:“太后说:内宫不干政,外戚不得干政,外戚不得枉法。”他庄严肃穆地说完,随即朝郑妃躬身道:“郑贵人可听清了吗?”
郑妃的脸色变得煞白,咬着唇低语道:“听清了。”
“听清了就好,嘿嘿……”敬德干笑着道:“自古以来,多少人在这句话上头栽了跟头,郑妃一向知书达理,想必也明白这话儿的分量。太后她老人家就怕有人不知轻重,又去重蹈覆辙,到时候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所以才叫奴才来提醒几句。”
郑妃的脸色变得铁青,哪里还有那可人的模样?回过神来,她低声道:“太后所言,我一定铭记在心,往后还有不懂事的地方,望太后能时常教诲。这一次劳敬德公公特地跑一趟,实在惭愧得紧,这里有一副玉佩,是我入宫时带来的嫁妆……”她旋身摸向梳妆台,拿起一副玉佩,铜镜恰好不为人知地照在她的脸上,镜子里的那个郑妃甚是冷冽,等她旋过身时,俏脸之上又换上了一副嫣然笑容,拿着这一副玉佩往敬德手里塞,一边道:“如今越看越是不喜欢了,总是喜新厌旧,这幅玉佩索性赏给敬德公公吧。”
敬德倒是不客气,若说贵人们的赏赐,敬德往往比杨戬收得还多,轻车熟路地捏了玉佩往袖子里一收,嘻嘻笑道:“谢郑贵人赏。”
郑妃端庄得体地道:“这是哪里话?敬德公公在宫中干系最大,没有敬德公公,太后谁来伺候?所以太后长命百岁,敬德公公就有天大的功劳。”
敬德嘻嘻一笑,只是道:“太后还在等着奴才回话,郑贵人,告辞了。”扬了扬拂尘,旋身便走。
德妃眼眸阴晴不定,整个人更觉得尴尬。郑妃嫣然一笑,对她道:“姐姐再坐一会儿吗?”
眼看郑妃要来挽她的手,德妃却是连退两步,像是这郑妃染了天花不能靠近一样,干笑道:“我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做,这就走了,妹妹不必送。”她不禁吁了口气,心里暗恨,早知道是这样,才不来这瘟疫一样的地方,原来这郑妃得罪的不是贤妃和淑妃,原来竟是太后。
她心里不禁担心,方才敬德瞧见了自己在郑妃这里,回去复命的时候会不会说什么话?这可大大不妙了,心中惴惴不安,整个人失魂落魄,快步地走了。
……
郑妃还留在阁楼里,跪在她脚下的是两个内侍和一个嬷嬷,这三人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伺候这郑贵人久了,谁不知道郑妃生气的时候是万万不能触怒的?
郑妃咬着唇,整个人变得冷漠到了极点,双手挽在前胸,长长的雕花袖摆遮住了她晶莹剔透的纤手,慢吞吞地来回踱步,突然问:“你们在外头都说了什么?”
“回贵人的话,什么都没说,就是……就是替贵人娘娘喊了几句冤……”那老嬷嬷最先说话,不禁畏惧地看了郑妃一眼,又将头重重垂下。
郑妃淡淡地道:“从今往后什么也不能说,连冤都不许喊,还有,明日再备一份礼物送到后宫去,刘喜……罢了,还是我亲自去送。”
郑妃款款地坐在一只青萍凳上,欠着身子,双眸幽深,继续道:“刘喜,你立即去文景阁,去告诉陛下,郑家的事是我那不肖的堂弟自己不争气,是郑家有错在先,我身为陛下的妃子,蒙受圣恩,更不能维护自己的娘家人,还要请陛下明断是非,切莫与平西王为难。平西王有大功于朝,是我大宋不可多得的才子,更是陛下的左膀右臂,郑家欠了他的钱,也是郑家该死,和他没有干系。”
刘喜惊愕地看了郑妃一眼,不知郑妃说的到底是气话还是真有吩咐,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郑妃双眉一蹙,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再不去就要迟了。”
刘喜颌首点头,连滚带爬着去了。
郑妃淡淡一笑,整个人变得幽怨无比,轻轻地咬了咬继续道:“王嬷嬷,也辛苦你一趟,到我的箱子里挑几样好看的首饰,送到贤妃和淑妃那儿去,就和她们说,平时咱们姐妹并不时常走动,多有怠慢之处,还请姐姐们体谅,过了几日我这做妹妹自会去看她们。”
王嬷嬷不敢说什么,应承一声快步去了。
这阁楼里,只剩下了郑妃和跪在地上的一个内侍,郑妃的脸色霎时变得可怖起来,冷冷地道:“是哪个人在太后跟前挑拨是非?怎么太后突然临门插了一脚,你说!”
跪在地上的内侍面无表情,道:“奴才不知道。”
郑妃回眸狞笑道:“你每个月收了我郑家这么多钱,你的侄儿若不是我们郑家,哪里能做怀州的生意?现在用你的时候到了,给我去查,看看是谁在胡言乱语。还有一件事,你寻个机会出宫一趟,告诉我爹,叫他暂时先不要急着动手,宫里头有了变数,先忍一忍,看看再说。”
跪在地上的内侍颌首点头道:“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娘娘宽心便是。”
第768章 巨富
文景阁里仍然是温暖如春,赵佶慢吞吞的喝了一口热茶,温热的武夷茶流入心脾,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他不禁淡淡笑道:“这么说起来,是那郑爽买了沈傲的鸡却不付账,沈傲去讨账才惹来的冲突?”
杨戬已经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个一清二楚,笑吟吟的道:“正是,欠债不还,挨了打也是应当的,这天底下欠账虽然并不算触犯刑律,可是讨账的人要把钱要回来,总要用一些过激的手段。”
赵佶不禁皱起眉:“郑家原来这么有钱,二十五万贯买一只鸡,便是朕也未必有这气量拿出来。”
从前的花石纲,虽然穷奢极欲,可是下头的人都是瞒报,说是万民对陛下感恩戴德,是以将传家宝献上。真要赵佶拿钱去赎买,依着赵佶的性子当然不肯。
说到底,不管在谁眼里,二十五万贯都不是小数,拿去买一只鸡,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可是偏偏,真要的事居然发生了,而且还闹出这么大的事。
若不是赵佶对杨戬信任有加,也未必会相信他的言辞,这件事实在太匪夷所思,简直是不可理喻。
杨戬呵呵笑道:“大富之家,斗富是常有的事,更何况郑家一向阔绰,平时吃饭,都是郑家两个老爷二人摆一桌,总共是四十八个热菜,往往一个菜夹一口也就撤掉喂猪去了,二十五万别人不敢买一只鸡,郑家去买也不算什么耸人听闻的事,奴才还听说,郑家还拿数斗珍珠粉去喂猪呢。”
珍珠粉喂猪……这个典故,出自二十年前郑家与怀州张家斗富,两家都是怀州首富,为了争一个怀州第一商的名头大动干戈,张家拿黄金做了个牌坊放在家里的影壁之后,郑家更干脆,直接拿着数斗珍珠倒入猪槽,从此张家再不敢与郑家相斗,怀州上下的商贾都以郑家马首是瞻。
其实郑家这么做,并不只是单纯的糟蹋,在这件事的背后,却事关着利益之争,虽是少了几斗珍珠,赚回来的却是财源广进,一时垄断了数条商路,只要是怀州的商人,要想行商,就必须郑家人点了头才能得到允许。
可是这番话在赵佶听来,却是惊诧无比,数斗珍珠价值万贯以上,直接拿去喂猪,真真是糟蹋了。
“看来这郑家当真是富可敌国,朕居然是第一次听说。”赵佶眼中掠过一丝不喜,富可敌国倒也没什么,郑家毕竟是外戚,他赵佶当然不会嫉恨这个,比如那沈傲,如今也是富可敌国,可是沈傲不同,沈傲抄了家,还知道把钱搬到宫里来,这叫忠心,郑家却是闷声发大财,一个字都不吐露,藏着掖着,全天下都知道他家富有,偏偏就瞒着宫里。赵佶和郑妃朝夕相处,也没听郑妃说过什么。
其实这也怪不得郑家,财富到了郑家这个地步,该露富的地方要露富,不该露的地方是决不能露的,否则谁知道什么时候滋生无妄之灾,向人露富,是示威于人,向人藏富,是避免祸患。
这时候赵佶心中满不是滋味,往年他还怕郑妃的家人生活清苦,每年封赏的时候还多封了一份,以示天家对郑家的宠幸。谁知道这点封赏在郑家看来居然连一只鸡爪都算不上,实在教人难堪的很。想到那郑家的国丈在封赏之后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来谢恩,赵佶便觉得有几分脸红,或许那国丈明里是来谢恩,心里却在说天家小气也是未必。
赵佶淡淡的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话没有错,看来这件事朕还是不过问的好,郑家家大业大,竟然肯买这只鸡,当然要给钱。”
杨戬颌首点头,笑道:“赖账不还的人挨了打也是活该,奴才这话儿是不是冒昧了?”
赵佶冷着脸道:“宁愿拿珍珠粉去喂猪,却还赖账不还,挨了打确实是活该。可是……”赵佶觉得还是应该给沈傲一个教训,不管如何,郑家也是外戚,带着人冲过去喊打喊杀,这像什么话,他继续道:“可是沈傲事后还叫人去砸人店铺,就实在有些过份了,拟一份中旨,给朕好好骂一骂。”
杨戬心里想,都不知道骂了多少次了,也没见他改,这陛下好像乐此不疲一样。应了一声:“陛下圣明。”
赵佶又叫住他,若有所思的道:“这郑家为什么这么有钱?”
杨戬沉默了一下道:“回禀陛下,郑家的生意遍布江北,乃是江北首富,他家的家财,据说有四亿贯上下。当然,这只是坊间的流言,具体多少谁也不知道,只知道郑家名下的伙计,就已经遍布天下,足足有数万人之多。”
“这么多……”赵佶不禁愕然,朝廷养这么多兵马,就已经千难万难,想不到一个郑家,就能养起数万的伙计。伙计毕竟和大头兵不同,不能养家糊口,谁肯卖力,而大宋的军马大多数还是厢军,厢军只算是服徭役,是不计军饷的,只提供饭食而已,这笔账略略一算,就足够赵佶咂舌了。
正在这时候,外头有个小内侍进来,道:“陛下,郑妃的随侍内侍刘喜求见。”
赵佶端起一杯茶盏喝了一口,慢吞吞的道:“他不陪着郑妃,跑来这里做什么?”
“说是代郑妃传一句话的。”
赵佶显得有些头痛,方才他确实答应过郑妃要教训一下沈傲,可是他这个人一向耳根子软,本来还夹着怨气过来,心想非要治一治这没王法的家伙不可,谁知如今听了杨戬的话,却又犯了难,沈傲确实无错,讨账是天公地道的事,偶尔起了冲突也情有可原,可是这时候郑妃来催问,岂不是教他有点不好交代。
从本心上,赵佶当然不愿处置沈傲,这家伙虽然胡闹,却总还算他的人,自家的女婿,也是自家的左膀右臂,两个人又是老交情,是行书作画的朋友。可是当时脑子一发热,只听到郑妃说沈傲无端打了外戚,便上了火,可是现在这团火还未燃起就已经熄灭,如今郑妃那边又来过问,换做是别的皇帝,或许对郑妃训斥一句,或者狠狠教训沈傲一通,偏偏他是赵佶,赵佶这时候,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收放自如,脸上带着恬然之色,心里却有点儿畏惧。
他怕麻烦。
“叫他进来吧。”赵佶的语气中有些气短。
过不多时,那叫刘喜的内侍进来,朝赵佶行了个礼,道:“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平身,郑妃叫你来做什么?”
“陛下,郑妃娘娘说,郑家的事是娘娘那不肖的堂弟自己不争气,是郑家有错在先,娘娘身为陛下的妃子,蒙受圣恩,更不能维护自己的娘家人,还要请陛下明断是非,切莫与平西王为难。平西王有大功于朝,是我大宋不可多得的才子,更是陛下的左膀右臂,郑家欠了他的钱,也是郑家该死,和平西王没有干系。”
赵佶愕然:“这是郑妃说的话?”
刘喜道:“陛下,娘娘开始也是气昏了头,才怂恿了陛下许多话,后来知道了事情原委,便觉得委屈了平西王,因此特地叫奴才来给陛下传话,请陛下切莫责怪平西王,要怪,也只怪郑家家门不幸,出了郑爽这样的子侄。奴才还听说,国丈爷已经将郑爽赶出了家门,从此之后,和他再没有任何干系,郑家往后记住了这个教训,一定齐家正身,再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赵佶不禁笑起来:“哈哈……这才是嫔妃的榜样,郑妃还是有德的。”他显得心情大好,对杨戬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此作罢吧,告诉沈傲那小子,以后大家以和为贵,谁也不许再闹事了。”
杨戬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实在想不通,这郑妃为何突然变了一个口吻,按常理,这郑妃的性子是断不会如此的,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不过随即一想,郑妃这一步棋倒也走的精妙,先是气势汹汹,造出风雨欲来的气势,教大家知道,郑家并不好欺负,连陛下都站在他们一边。结果又出来讨乖卖好,又让赵佶认为他们并非是不可理喻之人,如此一来,别人只会说郑家高抬贵手,放过了平西王,谁会知道赵佶本就不想对平西王苛责?
杨戬只是短暂的失神,很快就清醒过来,淡淡的道:“奴才一定将陛下的话转告平西王。”
那刘喜退了下去,赵佶还忍不住道:“沈傲这个家伙,是不是后日要去怀州,朕估摸着他明日会进宫一趟,到时候朕在说他几句,郑妃毕竟是女人,按道理也比他高了一辈,他这样做,确实是教郑妃为难了。好啦,既是皆大欢喜,这件事也就算了。”
这时候,却又有个内侍进来,道:“陛下,平西王沈傲求见。”
赵佶看了看天色,这时候天色都不早了,哪有这时候觐见的,不由道:“让他进来,朕看看他想说什么。”
第769章 砸的好
从正德门到文景阁这一路笔直的中轴线上,青石砖铺就的御道的残雪已经清扫干净,地面上还有些湿漉漉的,红色的宫墙遮挡住了冷冽的寒风,唯有向远处眺望,才可以看到殿宇的金琉璃瓦片上依稀残存着积雪。
沈傲穿着蟒袍,玉带恰好将他的腰间宽大的紫衣束的紧紧的,令他的身姿更加挺拔了一些。其实沈傲并不算高大,只有常人这么高,可是他走起路来挺胸直视,却让人有一种高大的感觉。
至少相比沿途弓着身子的内侍来说,实在是伟岸的不行。
他的腰间,悬挂着尚方宝剑,携剑入宫,本是宫中的忌讳。只不过这是御剑,是陛下钦赐,天底下独一份,当然不同凡响。与这柄剑遥遥相对的是沈傲的左肋之下,他的胳膊夹着一支绣了荷花的油伞。这就是有妻子的好处,在这个天气,只要是在街上,但凡是夹着伞的的男人,大多都是有妻室,唯有女人们才如此细心,肯嘱咐你无论如何也要带一柄伞出门。
沈傲心里想:“换做是粗枝大叶的男人,到时候下了雨,肯定要淋成落汤鸡。”想到这里,心里便忍不住笑,这时候真真是巴望天上赶快乌云盖顶,下一场瓢泼大雨,让他撑着油伞儿,闲庭信步看到许多人遮着头淋成落汤鸡。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下过了一场雪之后,天色竟是越发晴朗起来,万里无云,风清气爽,让人不由扼腕。
信步穿过笔直的御道,到了一处汉白玉的小桥时,沈傲不由驻足看了桥下的溪水,溪水已经结成了冰霜,再看不到那水纹荡漾溪流,沈傲兴致大减,晃了晃脑袋,慢吞吞的道:“不知这溪流里养的鱼儿是不是冻死了,可惜,可惜,肥鱼我所好也。”
正说着,杨戬却是迎过来,气急败坏的道:“方才陛下听了通报,说是你要觐见,谁知等了许久也未见你过去,差我来催促,你怎么还在这里东张西望?”
沈傲淡淡一笑:“不急,不急。”
杨戬呆了一下:“不急什么?”
“不急着去见陛下,良辰美景,当然要多走走,多看看。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岑壑景色佳,慰我远游心。”
杨戬不禁摇头,只好拖着他走:“这里没有岑壑,却有陛下,陛下等得及了,到时候少不得要挑你的错处。”
到了文景阁外头,连通报都省了,杨戬急着拉沈傲进去,二人还在纠缠,一齐跨过了门槛,沈傲看到了赵佶,才讪讪一笑:“陛下久候。”
赵佶足足喝了两杯热茶,才将这家伙等来,心里颇有几分不悦,沉着脸道:“进了宫,却姗姗来迟,当罚!”
罚字出口,赵佶风淡云轻的道:“将你腋下的油伞留下。”
雁过拔毛……
沈傲却是嘻嘻一笑:“陛下喜欢拿去便是。”
赵佶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还有心思笑?朕听说你把郑国公的府邸都砸了,你身为朝廷重臣,天家宗亲,成什么体统,当自己是街上的泼皮吗?再者说,郑家好歹是郑妃的娘家,不看僧面看佛面,郑妃是你的长辈,你这是子侄该做的事吗?”
沈傲淡淡笑道:“陛下,砸了郑府,虽然有泄私愤之嫌,可是微臣这么做,却都是为了陛下。”
赵佶不禁好笑:“原来是朕叫你砸郑府的?”
沈傲正色道:“陛下可知道微臣为何姗姗来迟?”
赵佶见他难得正经一回,也不禁危襟正坐,道:“朕倒要听你的解释。”
沈傲徐徐道:“微臣当时带了人去,只不过是想把帐讨回来,陛下也知道,微臣养一只鸡不容易,这鸡在微臣心中,简直就是微臣的良师益友,每日清晨,都是它打鸣叫微臣起来,微臣才得以闻鸡起舞,读书作画,修身齐家。”
一只鸡,居然上升到了这个高度,赵佶的脸部肌肉已经抽搐了。
沈傲继续道:“这么好的鸡,若不是微臣急需用钱,也不会卖给那郑爽手里。可是郑爽拿了鸡,却自以为自家是外戚,竟然欺负到微臣头上,以为为微臣不敢声张,不敢讨账。陛下若是遇到了这种人会怎么办?”
赵佶不禁道:“你继续说。”
他的心意在明白不过,若换做是他,只怕也要打上门去,只不过这句话不好说出来而已。
沈傲叹了口气,道:“微臣原本只是想去寻那郑爽算账,谁知到了那里却改变了主意?”
“这是为什么?”赵佶捧着茶,被沈傲欲言又止的话吸引,竟是吹了茶沫也忘了喝。
沈傲道:“因为微臣看到的,只有穷奢极欲来形容。郑家的宅子实在太华美,所以微臣忍不住就想砸一砸。”
赵佶脸色冷下来,怒道:“这是什么理由?”
沈傲非但没有胆怯,反而理直气壮的朗声道:“当然是理由,非但是理由,还是天下最大的道理。郑家不过是个外戚,至多,也不过是个国公而已,这样的家世,府邸竟是比宫城更加华美,比晋王府更加堂皇,微臣来时,特意沿途仔细打量了这宫城,这才知道,原来宫城与郑府相比,竟是多有不如。一个小小的国公,锦衣玉食、奢靡无度倒也罢了,居然府邸可以与皇宫内苑相比,微臣身为陛下最最最忠心的臣子,当然是义愤填膺,恶从胆边生,因此才改变了主意,先将那郑爽打一顿,再把他的府邸砸了,教他知道,一个国公,就应当老实本分,不要逾越了自己的身份。”
沈傲咂咂嘴,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道:“其实,微臣也是为了郑家好,身为臣子,不该享用的自然不能享用,不该觊觎的也决不能觊觎,郑妃在宫中陪侍陛下,郑家与有荣焉,做了外戚,就更应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赵佶目瞪口呆,这一番道理,说的实在冠冕堂皇,若不是赵佶知道这家伙满肚子坏水,说不准还要请他去太学好好宣讲这个道理。
沈傲淡淡一笑,继续道:“陛下,今日微臣若是不砸了郑家不该享用的东西,早晚有一日,郑家若是再出几个不肖的子侄,自以为自家富可敌国,连宫中都及不上,岂不是要做出更出格的事。一个郑爽,就敢欺负到亲王头上,敢赖我这亲王、监国摄政王的钱,将来再出一个郑狗、郑猫,就敢骑在陛下头上了。须知钱财蚀人心,郑家的钱太多,身为臣子,应当体恤到陛下治国的辛苦,体恤到太原流民百姓的衣不蔽体的艰辛,与其拿这些钱来起高楼,倒不如千金散尽,做一些为陛下分忧,济世安民的正业。”
这句话,倒是说到赵佶的心坎上,太原地崩,赵佶心急如焚,可是他这人一向小气,国库那边的钱不够赈灾,外朝早有人打到内廷的头上,这内库里如今是丰盈的很,大家都指望着皇帝拨出点钱来,把这赈灾的事维持下去。
可是赵佶一向将内库的钱当做棺材本,让他拿去练兵,他倒还心里舒坦一些,毕竟练兵是巩固社稷,拿去赈灾,这钱就跟流水似的,源源不断的出去,让他心如刀割。沈傲这么一提醒,他倒是多了一分心思,这郑家富可敌国,做臣子的留这么多钱做什么,为什么不给朕分忧解难。
赵佶颌首道:“对,想不到你居然能说出这份道理,朕心甚慰。朕这时候回想起来,你这一砸,倒是砸的好,朕有赏!”赵佶露出如老狐狸一样的笑容,呵呵笑道:“你要什么赏赐?”
沈傲正色道:“微臣这一次赈灾,所需七千万贯银钱,用以购买粮食,购买布匹、建设新舍之用,好教太原府十万流民,能够再造生业。陛下若是要给赏,不如拨出五千万贯来,拿去微臣赈灾。”
赵佶脸色一变,七千万贯这么多……就是户部那边,也只是要三千万贯而已,这家伙亏得说得出口。他不禁道:“哪里要这么多?”
沈傲道:“户部结算是三千万,只做救济之用而已。只不过如今眼看就要入冬,百姓衣不蔽体,身无立锥,太原又是北方,所以不建出新舍来,只怕就是拨付了钱粮,也要教他们冻死,因此微臣的多要的钱粮,是用来给百姓建立屋舍,重建家园的。”
赵佶不禁点头,单纯施放粥米若是在数月之前倒也罢了,眼下天寒地冻,单靠一日三餐又有什么用,人毕竟不是草木,总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况且来年开春,总要提供一些耕牛、农具,总不能教朝廷年年赈下去。
赵佶为难的道:“府库只怕支付不出这么多钱粮来,就是户部拟定的三千万贯,如今还没有着落,哪里还能拿出七千万贯来?”
沈傲笑嘻嘻的道:“微臣听说,内库的钱粮堆积如山……”
第670章 谢太后赐鸡
听了沈傲的话,赵佶的脸上已经不好看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喝茶,所以他的手已经抱住了茶盏,茶盏里的茶水已经凉了,却不自觉地喝了一口,眉头皱了皱,忍不住道:“新茶!”
这是龙颜大怒的征兆,杨戬如何不省得?立即朝一个小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小内侍魂不附体地立即返身去不远处的茶房端了杯新茶过来。
泡开的茶叶在热腾腾的碧绿茶水中荡漾,赵佶轻轻吹了一口气,才小心地喝了一口,看了沈傲半晌,才慢吞吞地道:“七千万贯,未免也太多了些,朝廷这几年开支大得很,马上又要到太后的寿辰,内廷这边也很是紧缺。杨戬……”
说着,赵佶看向杨戬,杨戬立即道:“奴才在……”
赵佶慢悠悠地道:“内库一向是你管着的,方才朕的话说得对不对?”
杨戬哪里敢说内库里的钱已经堆积如山了?为此还多修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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