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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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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般的官军将这里围定,已设好了街垒、弓箭、连火炮都拉了来,这时沈傲打马带着一队亲卫过来,众将一个没有拉下,纷纷过来向沈傲行礼。

沈傲淡淡的问:“怎么样了?几时能将这里拿下来。”

一名厢军指挥抢着答道:“拿下容易,天亮之前攻入是不成问题的,就怕损伤惨重……”

沈傲脸色平淡:“既是损伤惨重就不必强攻了,近日天干物燥的,就放把火玩吧,那徐神福不是要升仙嘛,放火,送他归西。”

官军这边火油是足够的,接了命令,立即有人提着一桶桶火油,在大盾的掩护下将火油泼在四处,一捆捆柴草也运了来,显得有条不紊,府里的教匪猜透了官军的心思,箭放的更急,只可惜哪里穿的透那半丈高的大盾,除了射伤了一人的腿肚子之外,也是无计可施。

三清堂里,徐神福陷入绝望,一个个信徒前来禀告,他只是愤怒的甩甩手:“出去,出去,朕要登基。”

各种器具都是预备好了的,他穿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冕服,戴着通天冠,高高坐在三清堂的案后,打算演完最后一场闹剧。堂中之人个个面面相觑,却又无人敢劝阻,只好拜下,正要高呼万岁,这时,大火轰然而起,火油借着柴草,瞬时在上仙府的外围燃烧起来,大火蹿的老高,将天际都映红了一片,随着大风不断向府内逼近。

“不好,起火了,上仙……”有人大叫。

徐神福眼中更是绝望,却是呵斥:“叫什么,叫什么?朕受命于天,乃是天子,自有天帝庇佑,你们……你们……快,快朝拜。”

这时哪里还有人朝拜,一个个窜出去,各自逃命去了,徐神福哈哈大笑,在三清堂里托拽着冕服的后裙,仰天大笑:“朕受命于天,谁敢伤朕?谁敢伤朕?”

大火已蔓延到了三清堂,浓烟窒息的徐神福几欲昏死,他勉力扶着柱子,火光已映红了他的脸……

轰,烧塌的房梁成了木炭,失去了重心,整个三清堂轰然倒塌,将徐神福埋葬在瓦烁中。

府外层层叠叠的官军看到这般的场景,将一个个从府中逃出来的教匪拿了,有条不紊的准备灭火。

滚滚浓烟落在沈傲眼里,沈傲的表情只剩下漠然,拨马叹了一句:“可惜了一栋好房子。”

这时吴家父子和班达三人在一队人的拱卫下过来,三人显然没有吃太多的苦头,衣衫整洁,神色如常的朝沈傲躬身行了个礼:“大人。”

沈傲看了他们,微微一笑:“这一趟你们都立了大功,吴大人辛苦你了。”

吴文彩呵呵一笑,道:“苦劳倒是当仁不让,至于功劳却是教人惭愧。”

沈傲只是笑了笑,大喝一声:“各部听令,善后。军法司那边带队巡城,有抢掠的,杀无赦!”

“遵命!”

黎明渐渐露出曙光,从城中内讧到官军入城,再到大局已定,只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混乱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滑州便安定下来,一队队臂上缠着红巾的校尉带着人巡城,弹压各处的乱兵。

谁也不曾想到,喧嚣一时的天一教之乱竟是已这种方式结束,打了这么久,许多人还没有回过味来,才知道那从前的敌人已经烟消云散,随着葬入火海的徐神福化为了乌有。

一处无人的富商民居如今已成了沈傲的临时行辕,坐在这家整理好的书房里,沈傲蘸了墨,展开一份空白奏疏,提笔写道:“臣受国恩,敢不尽心图报,提兵围滑州,以攻心破之,至此,天一教涤平……”

“将这份奏疏连同捷报一道送回去,不要耽误!”

第507章 神兵天降

入秋的汴京城多了几分萧条,一个个捷报传来,人心也渐渐思稳,尤其是一串串的俘虏被押运着招摇过市,更是让人心安了不少。

一个信使骑着高头大马,径入城中,飞快向正德门策马疾奔,沿途不知撞翻了多少物事,引来一阵喝骂,倒是有心人看了,连忙拉住喝骂之人,指了指那远去的背影,道:“骂什么?那是八百里加急传报,多半是京畿北路又来了消息,等着看朝廷的邸报出来吧!”

文景阁里,一个小内侍匆忙碎步往文景阁去,门口的老太监将他拦了:“刘真,你风风火火的做什么?”

那叫刘真的小内侍朝文景阁里探了探头,笑呵呵地道:“京畿北路急报,陛下说过的,不需回禀,直接传报。”

老太监立即改变了傲慢的态度,正色道:“陛下刚刚去见太后了,你随杂家去后宫。”

景泰殿里,却是另一番场景,朦胧的熏香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气,重重帷幔之后,钦慈太后正盘腿坐在榻上吃了岭南送来的荔笺,几个宫人亲近地陪坐在一旁,疏远的则侧立一边,脸上都含着笑,眼眸看向账外头坐在锦墩上的赵佶身上。

今日,赵佶的心情不错,陪着太后说了许多话,而太后则是有一句搭一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突然道:“陛下,前几日英国公的嫡子进宫来看哀家,哀家瞧他的模样倒是不错,学问也好,性子呢,温尔得很。”

赵佶淡淡一笑道:“是不是那个在步军司里公干的那个?从前他曾考过科举,只差了一点而名落中山,在勋贵里,他的学问算好的了。”

钦慈太后笑道:“就是他,我瞧他不错,是该给他找一门亲事了。”

赵佶知道钦慈太后这是有了外嫁帝姬的心思,不由道:“其实安宁的年岁也不小了。”

钦慈放下手里的果脯,愣了愣道:“安宁不是垂青那沈傲的吗?怎么,要把安宁嫁到英国公家里去?”她摇摇头道:“不好……不好,沈傲虽说也不尽是个如意郎君,家里的妻子太多,嫁出去自是天家的笑话。可是他在外头掌着兵,陛下在这个嫁女终究是不妥的。再者说,景逸宫的那位不是也说了嘛,这沈傲稍加磨砺就是柱国之臣,许多事还要他去办,官家若是让他扑了个空,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非要闹出什么事不可。京里都传他是个楞子,什么事都做得出的,哀家现在都怕了他了。”

她语速极快,不给赵佶说话的机会,继续道:“还有就是安宁那边,安宁现在就等着嫁到沈府去,官家若是食言而肥,不说沈傲那边安抚不住,就是安宁这边也不好交代。罢罢罢,就当哀家没提过这事,其实那什么英国公的儿子也不怎么好,科举嘛又没中,殿前司里公干的和一些武夫凑在一起,这秉性多半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许在哀家面前是一个样,到了外头又是一个样;哀家是听说了的,现在这些有名有姓的子弟真真是不像话,没几个好的。反倒是那沈傲虽然爱胡闹,本事却是有的,不说别的,陛下和契丹人打交道,要不要用他?陛下办学堂,要不要用他?彻查花石纲也是他出的大力,还有那天一教的事,这京畿三省事交给谁都放心不下,唯有他有这个忠心,是个能放权的。其实哀家近几日去听景逸宫里的那个说了一些话,倒也觉得有道理,君臣是不可靠的,历来造反的是臣子,欺君的也是臣子,挟天子令诸侯的还是臣子,对不对?沈傲就不同了,他和陛下有这个情分,这才是维系忠诚的根本,眼下再将安宁嫁过去也好,嫁过去了,又多了一层亲缘,用起来方便。”

景逸宫的那位自是说的是太皇太后了,也不知怎的,那太皇太后突然安分了,教钦慈这边挥舞了拳头却找不到出力点,虽然后宫之中仍是刀光剑影,可是关系总算回暖了一些,再没有从前的剑拔弩张。

钦慈太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快,赵佶越听越是糊涂,苦笑道:“母后想差了,儿臣的意思是母后提起婚娶之事,儿臣便也想及安宁的年纪也大了,是该为她做做准备了,等沈傲班师回朝,就立即操办他们的婚事,而并不是要将安宁嫁去英国公家,朕只有这么个亲近一些的女儿,英国公哪有这样的福份?”

钦慈太后听了,扑哧一笑道:“害我说了这么多,还以为你是改了主意。”

赵佶正容道:“母后方才那番话确实很有道理,朕是个懒人,宁愿悠游南山,也不愿去触碰那些头痛的事。沈傲是个干才,又难得对朕忠心耿耿,母后知道不知道,上一次朕下旨给他,他竟是抗旨不尊,可知道为了什么?”

钦慈太后皱起眉道:“抗旨也叫忠心?”

赵佶笑着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又认真地道:“这才是真正的忠臣,想的是我大宋的江山社稷,抗旨之罪可不是好玩的,他宁愿担着这干系,也不肯将军权交到王文柄的手里。”

钦慈太后连连点头道:“对,这就叫大忠。安宁的事是该着紧了,再不嫁,宫里就要多了个老姑娘,后宫这边,哀家会张罗着,等沈傲班师回来就加紧着办。”

赵佶应下,钦慈又问沈傲大致什么时候能回来,赵佶想了想道:“以往剿贼没有一年半载是不能完事的,只怕还要等过一段时日,才能回来。”

钦慈太后皱起眉:“这么久?”

赵佶耐心解释:“当年剿方腊的时候,都花了足足两年功夫,现在沈傲虽说进击顺利,为了滑州,可是滑州亦是大城,从传来的奏疏里说,那滑州里头粮草充足,又有万余贼军负隅顽抗,便是天兵天将下凡也不能一举荡平。”

钦慈颌首点头:“哀家明白了,这么说,那沈傲在京畿北道还得慢慢剿贼,原来打仗要糜费这么多时间的。”

唏嘘了几句,外头有人道:“陛下,有急报,从京畿北路来的。”

赵佶起身要出去看,钦慈太后笑了笑道:“有什么好避嫌的,叫进来看一样。”

叫刘真的小内侍小心翼翼地碎步进来,将一份漆红奏疏递交到赵佶手里,赵佶看了奏疏上红艳艳的颜色,不禁开怀地笑了起来:“一定是捷报,这一次又不知歼灭了多少教匪。”

钦慈太后掩嘴笑道:“官家先看了再说。”

赵佶点了个头,展开奏疏沉目看了看,脸上有些无法置信,随即喃喃道:“这么快,上一次送奏疏来说围了滑州离现在才几日的功夫呢。”

说罢,赵佶心不在焉地坐在锦墩上,又看了一遍,这才相信奏疏中所写的是真的。

钦慈太后见赵佶这般表情,便问:“官家,这是怎么了?”

赵佶道:“滑州已破,天一教已经荡平了。”

钦慈太后一时也没有回过神,刚才赵佶还说天兵天将下凡也没有这神速来着,怎么奏疏就来了?

赵佶将奏疏放下,叫了三个好字,随即道:“这一仗打得好,打出了我大宋的威风,有了天一教的前车之鉴,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看他们还敢不敢反!”

钦慈太后道:“这么说,沈傲十天半个月之内就能回朝了?”

赵佶摇了摇头道:“只怕没这么快,那边还要收下尾,要安抚一下,不过也快了,很快就会有音信。”赵佶脸上露出笑容,或许是许久没有这么痛快过,连脸都有些涨红了,从一开始天一教起事的焦头烂额,到高俅杀良冒功的勃然大怒,再到沈傲弃守薄城的透心凉,如今接到这份大大的捷报,他的心情便如陡然间拨云见日,连走路都轻快起来。

负着手,在景泰宫里来回踱步,赵佶慢吞吞地道:“有功就要赏,沈傲这边先封个公爵吧,加太傅,他不是爱金银吗?赐金五百斤,其他的,朕再不能给了,他还年轻,不能一次全部赏完,对了,他的几个夫人也要敕封一下。至于随军的将士,则由兵部那边按着功劳写出个章程来,朕不能薄待了他们。”

赵佶突然站定,似乎想起什么,又道:“沈傲说应该施行什么勋章制度,朕从前没有在意,这一次趁着这个机会施行吧。他什么时候回朝,朕要亲自去城外迎接一下,以示下优渥,这样将士们才肯用命。”

钦慈太后见赵佶这般的样子,脸上也焕发了笑容,嗔怒道:“陛下只想着赏人,为什么就一时没有想到安宁的大事,下嫁帝姬,也算是奖掖吧?”

“是,是,是……”赵佶喜滋滋地道:“儿臣唐突了,对了,这个奏疏立即传出去,邸报、邃雅周刊那边明日清早就要把消息报出来,安抚下人心也好。”

赵佶搓了搓手,好不容易平静着坐下,笑吟吟地对钦慈太后道:“母后,之前儿臣为了天一教的事,真真是辗转难眠,咱们赵家的江山社稷虽说不至动摇,可是进剿若是失利,到时还不知要糜费多少钱粮,死伤多少将士……”

钦慈太后喜道:“好啦,这事儿要传出去,少不得群臣要上贺表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见百官?去吧,先养养神,到时候召百官觐见,少不得有许多事,你要吩咐下去的。”

赵佶点了点头,才是站起来拱手道:“儿臣告退了。”

第508章 嫉恨

定王府。

皇长子赵恒继位大统本是历朝的铁律,大宋建朝,固然有兄终弟及的事,却也不能算是常态。

赵恒是长子,早年就进封京畿郡公,后封定王,并在政和五年进皇太子位。按道理,这个时候的赵恒已算是储君了。只是在这徽宗朝,那些颠扑不破的道理却往往会出现偏差。

赵恒敕封太子之后,却出奇的没有收到宫里的旨意,请赵恒入东宫安住。赵恒无奈,也不敢提出来,倒是有几个不甘寂寞御史上疏提醒了几句,徽宗看了,也只是淡淡一笑,以妄议宗室为由将御史们打发去了交州。后来似乎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便干脆下旨意说东宫需要修葺,让赵恒且在定王府安住,什么时候修葺好了,再移居东宫。

赵恒无法,只好等着,这一等,就是十年。不去东宫倒也罢了,更让人不安的是太子的班底,既是储君,自然有储君的班子,太子太傅、太子少傅、太子司仪这一套都要具备,还有东宫禁卫、宫人、内侍也都要从宫里选出来。只是这些和移居东宫一样,都是石沉海底,一点儿音信都没有。

其实徽宗的初衷,赵恒也略知一些,一开始,倒也没有多少抱怨,问题在当初只是出现在徽宗的爱好上,徽宗那时一心求道,金门羽客都成了座上宾,但凡求道之人,大多都坚信自己益寿延年,永生不死。既然徽宗没有死的觉悟,这太子立不立,干系就不大了,去不去东宫也不是一件需要太上心的事,至于太子开府之事更是可以延后。

这一点,赵恒可以忍受,可是此后的事态发展,便让他不得不怨恨了,谁也不曾想到,等到皇三子赵楷逐渐成年,这个炫目的皇子立即讨得了赵佶的欢心,赵楷画技得到七分徽宗的真传,更是一举高中状元,文采斐然,再加上这位皇三子得颇像徽宗,徽宗对他的喜爱自然多于其他皇子,甚至时常问别人,若是另立皇子楷为太子,天下人会反对吗?

提出这样的问题,已经代表了赵恒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这几年来更是如履薄冰,生怕让人抓住把柄。

因此他蜗居在定王府里,看上去显贵,可是这王府却实在有点儿强差人意,便是正殿那紧要之处都因年久失修一到阴雨天气便有雨水渗入房梁,沿着殿柱流淌下来,太子妃亦是节俭,穿的衣裙都打了补丁,平素也不轻易抛头露面,这样的处境,实在让人难堪。

外头的人说起定王府,也都将这里当作了东宫,号称是潜龙府,不过也有缺德的,故意将潜龙二字提高了几分音量,把潜改为了浅音,一副龙游浅水遭虾戏的意思。

赵恒听了,也只能苦笑作罢。

今日一大早,天空下着淫淫细雨,定王府的小轿落在门前,赵恒在一个长随的搀扶下落了轿,门房一个候了很久的老太监立即过去接人,笑呵呵地道:“殿下,今日是什么朝议,怎么连太子清早也叫了去,赶巧今日天色也不好,殿下先进去洗了澡,换身干衣衫,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娘娘等着您才肯吃呢。”

赵恒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不必,这里不用你伺候,去传个话,就说早膳我不吃了。”

这老太监显是看着赵恒长大的,眼中露出心疼之色,知道这太子多半又不知从哪里生了一肚子气回来,小心翼翼地为他撑着伞,随他到了正殿,打发个人去泡茶,一边给赵恒递了个干手巾,道:“殿下,这又是怎么了?陛下叫殿下去参加朝议,这是好事啊。”

赵恒喘了几口粗气,气呼呼地道:“好事?沈傲要进封公爵,加太傅了这也是好事?如今他掌着军权,兼领鸿胪寺,还有杨戬、石英、周正等人作为羽翼,我那个父皇又对他言听计从,如今已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便是咱们这些做儿子的,见了他都要低人一等,这也是好事?这一次他又立了大功,看看御史们怎么说的,说这是旷世奇功,吓,剿灭了撮尔小贼谈何旷世?还有……宫里头已经有了消息,再过几日安宁就要下嫁,瞧着父皇的意思,他便是做了驸马,也绝不肯剥夺他的官职,再过几年,谁还遏制得住他?我这做长子的,到了朝上听了他还要眼红呢,这江山,还是咱们赵家的吗?”

他这竭力的一口气说出来,吓得老太监魂都要飞起来了,在旁跺脚不断拉扯赵恒的衣袖,低声道:“殿下慎言,慎言……”

“慎言?”赵恒眼眸阴郁地看着老太监:“到了这个地步,父皇若是真不想我做这个太子,便干脆剥了我的太子位,将我刺配出去,去交州、去琼州就是去戍边也由着他,反正这个龙子龙孙,我早就不稀罕了。”

老太监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胆战心惊地道:“殿下,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是,忍过去了,等殿下登极,便是十个沈傲,殿下一纸诏书也可取了他的性命,这是何必……何必呢?为了一个外臣动这般大的火气知会伤了殿下的身。”

赵恒发泄完了,转眼之间,又变得平静起来,沉默了片刻,徐徐道:“不能再忍了,不能了,再坐视下去,早晚要闹出尾大不掉的局面。静安,你想想看,那沈傲可是掌着兵的,又和老三走得近,到时候真要有变,谁可制之?”

“不……不是还有太师吗?”

赵恒冷笑一声:“太师?已经指望不上了,这是一只老狐狸,用一用可以,说不准随时都将你卖了。再者说,他这个年岁致仕也是迟早的事,如今在朝里已被压得不敢冒出头去,门生故吏被沈傲一个个剪除,也不见他吱什么声,我要是靠他早就完了。这些年,府里头倒也有一些人可以用,只是现在还得忍着,据说吏部尚书就要致仕了,掌了这个职事,才有和沈傲一拼的本钱,你……待会儿去太师那边走动一下,和他说,司天监少监程江,可以一用。反正他蔡京的人是安插不进去了,有沈傲和石英在那儿,肯定要争个你死我活的,告诉他,先让他去争,争得差不多了,再退一步将程江这个人抬出来。”

老太监颌首点头:“老奴明白了,殿下果然棋高一着,这程江平时声名不显,又是殿下一等一的心腹,先让他们去争,相互拆台子,到时候再把程大人送上去,不管是新党旧党,争来争去最后还不得不选出个折中的人选来,程江平时哪一方都不得罪,正好少了不小的阻力。”

赵恒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现在算是看透了,靠父皇是靠不住的,自己的东西要自己去争才是正理,否则最后便宜的还是外人。从前呢,父皇是搭理也不愿意搭理我一下,现在父皇那边倒是吩咐了差役给我办了,你可知道是什么差事?”

老太监恭顺的顺着赵恒的话道:“请殿下示下。”

赵恒的眼眸闪露出一丝怨毒,冷哼一声道:“叫我这堂堂太子,出城五十里与太师去迎沈傲回朝,太子之尊,落到了迎客僧的地步,真真教人寒心。”

老太监道:“殿下也不能这么想,沈傲毕竟是立了功回来,陛下叫您去,迎的也不是一个沈傲,回来的终究都是有功于国的将士。”

“你不懂,父皇这是老糊涂了。”

老太监再不敢说什么,笑呵呵地道:“殿下,您也乏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赵恒想了想道:“这样也好,方才吩咐你的事去办了吧,我在府里等你的消息。”

……

滑州城已渐渐热闹起来,再如何兵荒马乱,人总要讨生活,商人们要开张,士人们要读书,妇人要买米,渐渐地,看到城中的兵丁并不出来为祸,也就一个个出来,把门前的小香炉砸了,从天一教的信众摇身一变,又成了大大的良民。

这些,沈傲是不管的,在他看来,首先要追究的是首恶,那些寻常百姓本就是随风草,不必去理会。朝廷里的消息已经传来,都摆在沈傲的案头上,沈傲却没有去看,这些消息,他闭着眼都知道是什么,无非是赞颂一下,有真挚的,也有阴阳怪气的,看着也没什么意思。门下省已经草拟了旨意,催促沈傲速速班师。沈傲这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选个黄道吉日。

马军司这边仍旧操练,每日清早起来,校尉们喊了口令,便一队队在营里集结列队,有的时候会拉出城去跑个几圈,一个时辰之后再大汗淋漓地回来,一开始,滑州这边的百姓吓了一跳,以为乱兵要出动了,渐渐地也就习以为常,有时候一队兵跑着和他们擦肩而过,也不害怕,反而多了几分新奇。在他们的印象中,但凡是吃皇粮的,脸上总带着几分煞气,可是这些兵不同,说不上有什么区别,却更容易亲近。

最悲催的是沈傲,那女侠做了他的卫兵,每日清早也去和亲卫队操练,亲卫队去站列,她也去,亲卫队去跑步,她穿着马裤脚步轻盈竟是跑在最前。沈傲看了她,不由顾影自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摸摸自己的脸蛋:“老了,老了,当年本官还年轻的时候,也是活力四射的。”嘴角微微抿起,回忆起自己还很纯洁鲜嫩时候的光阴,那个时候……好像自己已经是一个盗贼了,汗,没爹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啊。

这时一身汗渍的颦儿进了帐,喘气吁吁地擦着额间的汗,显得神气十足,看了沈傲,呀的惊叹一声:“沈……大人,原来你也喜欢照镜子。”

沈傲板着个脸,咳嗽一声:“在打苍蝇……”

颦儿也不追究,一张俏脸被尘土和汗渍染成了小花猫,露出皓齿笑道:“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我要入武备学堂。”

“不行。”沈傲仿佛被针扎了一下,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不赶快寻个英俊潇洒,最好考中过状元,还写了一首好字,吟得一手好诗的人嫁了,入什么武备学堂?女孩子家家,和一群仙汉混在一起做什么?”

颦儿压着柳眉,嘟着嘴道:“女孩子就不是人吗?再者说,武备学堂里可没有不准女孩儿家入的规矩,我一身功夫,自然不能埋没了,况且我喜欢和大家一起操练,又有什么不好?将来我还要去杀契丹人,为……我爹……”话说到一半,突然呜呜哭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沈傲知道她的下一句肯定是为她爹报仇,他倒是没有想到颦儿有这样凄惨的过去,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一个女儿家对契丹人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若不是因为契丹人令她破了家,也断不会如此。

颦儿一哭,倒是让沈傲为难了,走过去轻轻捋她前额的乱发,低声道:“你总不能和一群大男人同吃同住吧,这件事再商量,我得考量一下再说。”

第509章 班师回朝

颦儿要入武备学堂的事,没几日就传了出去,校尉们对女儿家入学堂也是当笑话去看,在他们看来,女人从武,就像武夫去作诗一样,属于不务正业。不过也没人说什么,毕竟颦儿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真要斗起来两三个校尉还近不得她的身呢,谁嘲笑谁还是个未知数。

沈傲在那边也在考虑,一时难以下定决心,固然他相信颦儿入武备学堂不成问题,可是这个口子一开,天知道会演化成什么样子。女子从军倒也不是全然没有事做,可以成立一个救护营或者亲卫队什么的,想到这个,沈傲有点儿意动,想到自己将来带着数十个美女亲卫巡营的场景,真真是威风八面。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即逝,不说别的,那些言官用吐沫都可以将他骂死,家里头的夫人也不好交代,官家那边多半脸色也不好看。还是救护营好,女子细心,救治伤员本就不该男人去做的,只是人家是黄花闺女,在这个时代会愿意化身为护士妹妹去照料伤员?

正在沈傲踟蹰不决的时候,韩世忠神秘兮兮地偷偷来拜谒,月黑风高,一个大男人突然闪入沈傲的睡帐,好在沈傲还没有脱衣,却也吓得忍不住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捂着自己的衣襟,大喝道:“韩世忠,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站在那里说话。”

“大人……”韩世忠讪讪地笑了笑,抱拳作礼,总算止住了脚步。

沈傲从韩世忠的眼睛中看到了欲求,心里打了个哆嗦,侍卫呢,侍卫在哪里?是了,侍卫本就是中军营调度的,韩世忠又是中军营营官,他勾勾手指头,要把侍卫调走轻而易举?沈傲目光落到韩世忠雄健的腰肌上,自己和他一比,实在惭愧的紧,待会儿反抗,八成要吃亏。天哪,这还是人嘛,连钦差都敢……

“大人,卑下今夜睡不着……”

沈傲大怒:“睡不着与本官何干?韩世忠,你好大的胆子!”

韩世忠一脸委屈:“大人且听卑下把话说完好不好,颦儿姑娘……”

什么?连颦儿的主意都敢打,沈傲拍案而起,这个时候真是勃然大怒了:“要干什么就冲本官来,放开那个颦儿!”

“……”

韩世忠苦笑道:“大人,卑下的意思是颦儿姑娘想入武备学堂,卑下恰好也有个红颜知己,此女姓梁名红玉,精通翰墨,又生有神力,能挽强弓,每发必中,卑下的意思是,能否让红玉也入营……”

沈傲愕然地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坐下,脸色一下子平静起来,心里吁了口气,原来是想来走后门的,难怪这么神神秘秘,一定是怕人看见。

沈傲沉声道:“女子入营的事,岂是你一个教官能左右的?这件事,本官还要考量,梁红玉,这名儿倒是很相熟,好罢,回到京中,你带她来见见就是,你不要苦着个脸,本官说相熟,并不是和她有什么揪扯不清的干系,只是有些印……也不是有印象,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说过些她的事迹而已。”

韩世忠的脸色很奇怪,期期艾艾地道:“大人……听到了什么?”随即沮丧地道:“没错,红玉确实是营妓出身,她的父亲也是武官,后来犯了罪,才充入军中,我和她是在剿方腊的时候,莫……莫非有人说了什么?”

沈傲这才想起来了,这梁红玉在历史上还真是大名鼎鼎,算是大宋少见的女将,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你下去歇了吧,这么晚了,本大人还要睡。”

韩世忠抱了抱拳,方才不打自招,终是有点儿害臊,这年头是个男人多半都顾及到红颜知己出身的,便道:“那大人早早歇息,大军后日就要开拔回京,到时候要舟马劳顿。”

……

金秋八月,刚刚过了十五,汴京城里的喜庆还未过去,一大清早,禁军就出动了,六部九卿连同三省五院的官员都穿了礼服,在礼部尚书带领下在正德门前等候。

一直到了曙光初露,宫门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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