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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魔李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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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好像是几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池水,一下子荡开了无数的涟漪。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六国立刻开了锅。
首先最担心的当然是韩国。
韩国和燕国是弱国,可韩国最倒霉,偏偏和最强盛的秦国紧紧相邻。秦国一不高兴就会来欺负她一下,而她只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忍辱负重,还要陪着笑脸,生怕惹恼了秦国。这还不算,三十多年来,韩国割地赔款进贡,能使的招都使了,这才想出了历史上最失败的间谍活动:派郑国去秦国修建水渠,使秦国没有精力攻打自己。
千算万算,到最后秦国还是拉下了脸,要一举灭了自己。全国上下人心惶惶。
当时的韩国国君是韩王安。
韩王安听说了这个消息,马上召集王公大臣商量对策,大家面对强大的秦国也是一筹莫展,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嘛!要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给韩王安分析对抗必败的理由,最终得出一致的结论:投降。
大家的反应把韩王安气得半死。
韩王安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刚刚即位两年就出了这样的事,心里着实的不爽。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退朝再议。
韩王安慢慢踱到太后的寝宫,唉声叹气。
太后问他怎么了,他就把朝堂上发生的事儿跟母亲学了一遍。
太后说道:“大王,你忘了一个人,他一定可以帮助大王度过危机。”
韩王安眼睛一亮,正要问这个人是谁,马上自己也想到了,立刻又黯淡下来。
太后说得这个人,就是韩非。
韩非之才,天下皆知。可是为什么韩王安却不愿意用他呢?
其实原因很简单,他怕韩非取而代之。
早在六十多年前,韩襄王在位,太子婴病死,太子的位子就腾出来了。当时韩国还有两位公子,公子咎和公子虮虱。公子虮虱的名字就起得够倒霉的,运气更是好不到哪去。他虽然比公子咎年长,却正在楚国做人质,山高路远,有劲也使不上。在加上公子咎使了点小手段,太子之尊自然落到了公子咎的头上。韩襄王卒,公子咎立,是为韩釐王。韩釐王在位二十三年,卒,子韩桓惠王立。韩桓惠王在位三十四年,卒,子韩王安立。
正是因为如此,公子咎,也就是韩釐王,对公子虮虱十分忌惮,终身也没有接公子虮虱回国,公子虮虱也只得在楚国郁郁而终。
而韩非,正是公子虮虱的亲儿子。
这样算来,韩非是韩王安的亲叔叔了。
如果韩非是个酒囊饭袋,或者是个资质平平之人也倒罢了。偏偏韩非从小就锋芒毕露,他的天分与才华使他的名望一直盖过了任何一位韩王。因此,虽然他是贵族,虽然他才华横溢,却从来没有被韩室启用过。就连韩桓惠王临死的时候还在嘱咐韩王安,无论如何也不要启用韩非。“如果不启用他,顶多我们割地赔款,算个弱国;如果启用他,你根本驾驭不了他,国家就是他的了。”
正因为如此,韩非才有时间去荀子那里求学。正因为如此,韩非才有时间著书。
当年和李斯分别的时候,李斯只是韩非的配角;十年过去了,李斯已经风云直上,当上了秦国的廷尉,而韩非还是当年的韩非,唯一不同的就是年华已老。
如果韩非不是贵族,他也可以和李斯一样,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施展才华,那样,以韩非之才,他恐怕早已是任何一国的丞相。但他是韩室宗亲,是韩王的亲叔叔,他只能留在韩国,即使不被启用。
韩非并没有因此抱怨过,反而不止一次为韩王进书,表达自己的意见。只是韩王从来不敢拆开叔叔韩非的奏疏就扔到了一边。
现在,韩国处于危机之中,韩非知道,韩王必须要用他了,但是它却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他还记得当年与李斯话别,自己曾弹剑高歌:
“子欲西入秦,吾将东归韩,子勿为秦相,吾不为韩将,子攻兮吾守,兄弟两相伤。千般相见好,莫逢在沙场。”
没想到,十年之后,却一语成谶。
第二章 尉缭入秦
且不提那韩王与韩非,现在,秦国的咸阳城来了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就是尉缭。
当年,尉缭与李斯在乡间驿站曾结交为好友,李斯还去尉缭的府上和他促膝长谈。这样的友谊已经过去十多年,当年的尉缭虽然已经垂垂老矣,却老而弥壮,老而弥坚。
尉缭的到来使李斯兴奋不已。他知道,统一六国,正需要尉缭这样的旷世奇才。尉缭却并不太感冒:
“兄弟,老哥我只是游行到此,思念兄弟才来看望。统一六国?那秦王只是一个小孩子,口角鹅黄,乳臭未干,要他来统一六国,绝非天下之福。”
李斯哈哈大笑:“秦王虽然年轻,他的头脑心智却远非你我所能想象。你说他口角鹅黄,乳臭未干,这样的词用在秦王身上,我相信一会儿老哥见到秦王517Ζ,都会觉得自己的措辞可笑了。”
尉缭惊讶道:“一会儿见到秦王?兄弟说笑了。老哥我来的不是时候,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难道我们要这样聊天到天亮去见他?”
李斯摇头,正色道:“吾王勤勉之极,每晚批阅奏章,这个时候一定还不曾睡下。”
尉缭不信,李斯说:“那不如老哥现在就陪我去一趟。”
尉缭也哈哈大笑起来:“好,我就当时看看咸阳城的夜景。”
兵家出身的尉缭子坚信,一国王城的夜色足以看出该国的兴衰气象。临淄王城夜夜笙歌,声闻街市。大梁王城入夜则前黑后亮:处置国事的前城殿阁官署灯火全熄,后城则因魏王与嫔妃诸般游乐而夜夜通明。新郑王城则内外灯火幽微,夜来一片死气沉沉。赵楚燕三国也大体如此,蓟城如临淄,郢都如大梁,邯郸如新郑。尉缭子从来没有进过秦国王城,李斯特意领他穿行了整个前城。一路看来,官署间间灯火明亮,时有吏员匆匆进出,正殿前的车马场也是车马纷纭时进时出。尉缭子不禁万般感慨:大秦之盛,并不是偶然得之啊。
李斯已经对守卫在书房门口的侍卫低声介绍,侍卫疑惑的看了尉缭一眼,进去通报了。
尉缭也不在意,他也没想看见秦王,还在四处观看。这时,赢政却已经匆忙的从里面赶了出来,对折尉缭深深一揖道:“先生夜来,赢政有礼了。”
尉缭没有见过赢政,只见一位俊美的年轻人从里面急匆匆地迎了出来,以为是王亲贵族,还在打量,却听那人自称赢政,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转向李斯:“谁?他说他是谁?”
李斯忍住笑,拉了尉缭一把:“这就是我们的秦王!”
赢政也轻轻笑了起来,又是深深一揖:“赢政有礼了。”
尉缭连忙上前还礼。他没有想到四更天了,一代君王居然还在书房,更没有想到,秦王会亲自出来迎接,还如此谦恭有礼。
赢政双手扶住尉缭,请他进入书房。
走进书房,尉缭看到几案旁边堆着整齐的竹简奏章,一边已经打开过,又重新卷好,另一边的还没有打开。几案上还有一份摊开的,红色的毛笔就放在一边。
尉缭被赢政的勤勉打动了。
嬴政请尉缭坐进西首长案,自己坐进了东首偏案,李斯南案陪座,北面正中的王案便虚空起来。如此座次,是战国之世宾朋之交的礼仪,主人对面为大宾尊位。尉缭很明白,若秦王坐进原本的中央面南王案,今日便是臣民晋见君王。如此座次,则是嘉宾来会,双方都可自在说话。仅此一点,尉缭子心头便是一跳——秦王如此敬士而又通权达变,天下绝无仅有!
片刻,赵高带人送上热茶。茶香袅袅,三人互相客套了几句,赢政说道:“先生兵家名士,赢政请教先生天下大势。”
尉缭悠然道:“战国之世,正在转折之期。”
“何谓转折?先生教我。”
“三晋分立,天下始入战国。”尉缭淡淡一笑侃侃而谈,“战国之世,大势已有三次转折。
“第一转,魏国率先变法而主宰天下。此后列国纷纷效法魏国,大开变法潮流,天下遂入多事之时大争之世。
“第二转,秦国变法深彻,一朝崛起,大出山东争雄天下,并带起新一波变法强国潮流。
“第三转,赵国以胡服骑射引领变法,崛起为山东超强,天下遂入秦赵两强并立之势。其间几经碰撞,最终以长平大战为分水岭,赵国与山东诸侯一蹶不振,秦国独大天下矣!
“此后,秦国历经昭襄王暮政,与孝文王、庄襄王两代低谷,前后几三十余年纷纭小战,天下终无巨大波澜。然则,唯其沉寂日久,天下已临再次转折矣!”
“本次转折又将如何?”
“人心思定,天下‘一’心渐成!”
“天下将一,轴心安在?”
“非秦莫属。”
秦王笑道:“先生架嬴政于燎炉,不敢当!”
尉缭冷冷一笑:“燎炉之烤都不敢当,又如何为天下赴汤蹈火!”
秦王正色,起身离座深深一躬:“嬴政受教。”
尉缭心中更是对赢政刮目相看。自己刚才故意无礼冷笑,赢政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谈话的内容。赢政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心胸和见识,难怪李斯对他如此自信。
第二天,李斯又把尉缭引荐给蒙恬。蒙恬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偶像一样,兴奋异常。他从小就读便了祖父和父亲的兵书,对尉缭推崇之极。他本来以为尉缭只是个神话,没想到,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尉缭也很喜欢面前这个小伙子,他虽然和秦王嬴政一般年纪,却开朗热情,心无城府。尉缭也听说过他们蒙氏三代的威名,更是惺惺相惜。
二人正在讨论兵家之道,李斯府上的家丁跑来了,在李斯身边禀报。李斯哈哈大笑,拉着尉缭的手,说道:“吾王还想继续听老哥的高论呢。”尉缭微笑,三人一起来赢政的书房。
坐定,赢政请教道:“先生善兵,请问先生如何归一天下?”
尉缭并不客气,说道:“臣虽善兵,却不喜战乱。现有一计,可兵不血刃而使天下归顺。”
赢政忙问:“计将安出?”
尉缭说道:“愿大王毋爱财物,赂其六国豪臣,以乱其合纵之谋,不过亡三十万金,则诸侯可尽。”
赢政有些失望。这个点子十年前李斯就提出了,比尉缭还多了一句,就是愿意收钱,就给他钱;不收钱,就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十年来李斯虽然升了几次职,却从来没有中止过这项工作,而且已经很有成效。但是这是秦国最高的机密,没有几个人知道,难道泄露了,尉缭是来试探的?
第三章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之人
赢政听到尉缭提出的兵不血刃便可天下归一的妙计居然和李斯十年前提出的“贿赂和暗杀”之计类似,以为这项国家机密已经被尉缭察觉,前来试探,便应付道:
“不知需要多少金银?”
“三十万金即可。”
“三十万金可不是小数目,这对于秦国来说,实在有些困难。”
尉缭冷笑道:“兵法上说,十万之师出,日费千金。三十万金,只不过是十万之师一年的花费而已,却能兵不血刃,统一天下。这既是秦王之福,更是六国之福。
“现在是统一天下的时候,秦王便是那统一天下之人。一场旷世之乱不可避免,秦王若能少些爱财,多些爱民,即可少些百姓生灵涂炭。请大王三思。”
尉缭说到最后,竟已声音沉痛,使听者落泪。
赢政此刻才知道尉缭之言,并非试探,而是真心,也被他这种悲天悯人的心胸所感动,立刻起身行礼道:“先生之言有理,赢政受教了。”
尉缭来到秦国几日,赢政对他越来越爱,这天,干脆对尉缭说:“寡人想留先生于秦,任上卿。”
尉缭摇头说道:“尉缭来秦,只为看望故人。我知道现在的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正是统一天下的时机。而统一天下之国,也非秦国莫属。
“但是,大王若让我留下,却是万万不可。我已年迈,我的心愿就是四处云游,无意为官。”
赢政不悦道:“先生身兼旷世之才,却不加以利用,不是十分可惜吗?”
尉缭哈哈大笑:“尉缭闲散惯了,不愿意约束自己。”说完,便告辞而去。
喜欢京剧的朋友对这句唱词一定不会陌生:“我本是卧龙岗散淡之人……”这是诸葛亮在《空城计》中的一句。游侠每次读到尉缭子,都会想到它。但是,诸葛亮再散淡,还是会被刘皇叔的三顾茅庐所感动,为蜀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赢政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觉得没了面子,忍不住气愤不已。他恨恨的说:“宗室要求逐客,还是有道理的。外客之心,终究不及秦人!”
蒙恬正在旁边,心中一惊,连忙提醒赢政:“廷尉的谏逐客书言犹在耳,大王不要忘记。”
赢政知道自己一时失言,便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李斯本来还不明白尉缭为什么突然留书一封,告辞而去,蒙恬来了跟他说起,他才明白。听到赢政的“外客之心,终究不及秦人”这句话,也不觉寒心。
关于尉缭,李斯其实是有一点嫉妒的。当初自己费了多大的劲才得到赢政的关注和信任,被提拔为廷尉,这尉缭只是出了一个自己早就出过的主意而已,秦王就如此看重他。当然,李斯也知道尉缭的价值,也明白统一天下需要尉缭这样的人才,但还是有些怅然。
然而,李斯毕竟是大智慧之人。尉缭拒绝上卿之位,现在又离开咸阳,可见此人并无野心。更何况,尉缭已是花甲之年,来日有限,即使得志,光景也长不了,注定只能是一个过渡性人物。
再加上赢政的那句话,更让他明白他需要外客作为朋友对抗宗室。这个人,非尉缭莫数。尉缭与自己关系非浅,又在军事方面有优势,和自己的权势范围并无太大冲突。
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秦国需要尉缭这样的人,赢政也知道,否则也不会对尉缭如此礼贤下士。
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应该劝谏赢政,追召尉缭。
但是,赢政却并不买账。
对于一个天子,面子是很重要的。
赢政从第一次看见尉缭开始,就表现出了极度的尊重和礼遇,最终,尉缭还是挥一挥衣袖,毫不客气地绝尘而去,这让赢政心理上很是过不去。
他不是刘备。
当他听到李斯要求追召尉缭,很不以为然,说道:“人各有志,任他去。”
李斯说道:“吾王如果不追召他,就请杀之。”
赢政变色道:“这是为何?”
“尉缭不为我朝所用,一旦去了六国,对我们是大大的不利。”
赢政沉声道:“尉缭是天下名士,如果杀了他,岂不失尽天下向归之心?”
李斯说:“不杀他,便要留他。
赢政沉思不语。
李斯又说:“六国向来称秦军为虎狼之师,残暴之师。秦军到处,动则坑杀,鲜有怜悯,六国之军因此往往死战,以致秦军虽胜,却时常伤亡惨重。尉缭著《尉缭子》,提倡兵不血刃,鼓吹仁义之师,天下的将领,有几人没有读过《尉缭子》?在六国的军队中,就有不少将领皆是尉缭的信徒,奉以为师。这意味着,尉缭他已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面旗帜,一面深入人心的旗帜。尉缭,就是仁义之师的象征!一旦尉缭能为秦所用,其意义和号召力自然不难想象。得其一人,胜得一国。”
李斯说的这些,赢政也都明白。他渐渐冷静下来。是啊,只要把尉缭留在咸阳,哪怕一计不献,一谋不出,但只要有他供在那里,对秦国来说,就能得到莫大的好处。尉缭对六国将领的影响自不消多说,对六国的老百姓而言,尉缭所提倡的“兵之所加者,农不离其田业,贾不离其肆宅,士大夫不离其官府,故兵不血刃而天下亲”的战争理想,可以轻易的使秦国得到天下百姓的拥护。至于是否真正采纳尉缭的意见,又有谁知道?
赢政点头说道:“寡人欲拜尉缭位上卿,他却一口回绝。以廷尉之见,该对他委以何职?难道还丞相不成?”
李斯摇头说道:“相国自有宗室二君为之。臣以为,欲留尉缭,当以国尉授之。”
赢政惊讶道:“国尉一职已经空闲了数十年,竟要轻授尉缭吗?”
国尉,也称太尉,位列三公,金印紫绶,掌武事,秩万石,直接受命于秦王,为秦国的最高武官。国尉一位,因为白起曾经担任过的缘故,从而成为秦国最具传奇色彩的官职。薪水未必最高,荣誉却是最大。自白起之后,一直坚持宁缺勿滥的原则,以致虚席以待数十年。蒙恬的爷爷蒙骜,功不可谓不高,却也没能熬到这个位子。
李斯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才显示出大王对尉缭的重视,才能打动他。”
看赢政还是犹豫不决,李斯继续说:“六国之士,想事秦者众。如见尉缭这样的名士秦都不留,恐怕也不敢再来。如果留住尉缭,并授以国尉,必然会近安外客之心,远招六国之士。
“臣请持国尉玺绶,往召尉缭,必使其重返咸阳。”
赢政终于被说服了。他拉住李斯的手,感动至极:“卿家不妒贤能,一心为国,实在是寡人之幸,秦国之幸!”
至于结局,您看看诸葛亮就知道了,再散淡的人,也会被君主的诚意所感动,更何况还有李斯这样的说客。
第四章 韩非的锦囊妙计
韩王安终于听从太后的建议,启用了韩非。
韩非没有让韩安失望,马上献策道:“秦国说是要功韩,但是打仗哪有这样打的,先放出风来,却迟迟不动。我想,定是他们假意功韩,却要看其他人的动静。韩非现在可以修书两封,一封向秦,qǐsǔü一封交赵,定可化解眼前的危机。”
韩安一听,大喜过望,马上吩咐准备文房四宝,伺候韩非修书。
韩非虽然说话口吃,但是笔下功夫却是天下少有。只见他笔如游龙,片刻之间两封书信写成。韩安接过一看,击掌大笑道:“叔父之才,天下之间无人可与相比!”
游侠好奇,也探身看看那两封信的内容。
第一封信是写给秦国的,几乎难以看出是出自骄傲的韩非之手。
它的大意是,秦与韩国,友邦之国,多年来韩国对秦国孝敬有加,割地,赔款,年年进贡,只求能得一夕安枕。现在秦国要灭韩,恐怕只会让其他五国不敢步韩之后尘,只能合纵抗秦。韩国弱小,合纵之事多之不多,少之不少,秦国虽强,要打败逼急了的五国也绝非易事。
但是,如果秦国先攻打赵国,意义就不一样了。赵国强大,没有了赵国,其他几个小国就算合纵,也没有多大的威力。他们只会偏袒强秦一方,功赵之事反而会先相当顺利。
韩非巧妙的示弱和提醒,很容易被自认天下第一的秦国接受,还献计攻打赵国,简直就像推心置腹的家人。韩非的游说之功实在了得!
第二封信是写给赵国的。信里说,秦国攻韩,只是一个试探。秦国是虎狼之国,怎么会满足于攻下一个小小的韩国?攻下韩国的下一步【奇】就是其他五国了。赵国在五国【书】之中最强,秦国一定会把赵【网】国视为主要的对手,但又怕赵国于其他国家合纵,必定会先灭齐、楚、燕、韩、魏五国,到时候,秦国更加强大,赵国已无任何后援,生死之数,几可定断。言外之意就是,你赵国如果任由秦国把我们几个小国一个个的灭了,到时候,你也离死不远了。
韩王安对韩非佩服的五体投地,难怪先王一个劲地提醒自己不要启用韩非,这个韩非就像小姜说的,不是一般人。
韩非却并不满足于此,进言道:“这两封信只能解韩国一时之困,只重要的还是清楚内患。现在韩国的朝堂上,真心为韩的还有几个?他们的心里只有家,早就没有国了!如果不是如此,我韩国数十年来怎会三天一割城,五天一赔款,稍等安枕,清晨四顾,秦军又至!”
韩王安唯唯诺诺的点头,心里却想:“他们无论如何,不会抢我的王位啊!”
赢政接到韩国的书信,哈哈大笑,交给李斯,说道:“想不到那小小的韩国还有如此能人!”
李斯接过来一看,马上认出,这是韩非的笔迹!他仿佛又回到了兰陵学堂,想起了他们的同窗之情!当初,韩非是老大,李斯是小弟,李斯对韩非的景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现在,时过境迁,李斯已是强秦的廷尉,韩非则刚刚被韩王启用,为求秦国放过自己的国家而示弱于人!
李斯点头道:“这是韩国公子韩非的笔迹。韩非之才,的确天下少有。”
赢政却并不以为然:“韩非?此人寡人倒是早有耳闻。但是,他也只是一个辩士而已,与卿家相比,差得很远呢。”
李斯听到这样的鼓励,感动得几乎落泪。
赢政继续说:“卿家不妨去韩国走一趟,如果他们肯和平过渡,韩王安还可以保留他的爵位和土地,治下诸君仍可继续为官。蒙武将军发兵东郡,在边境上给他们些压力。”
李斯点头称诺,三日之后启程。
秦国使臣来访,还是当红的廷尉,韩国自然不该怠慢。丞相张让率领满朝文武几乎在边境把李斯迎接过来,态度谦恭友好,气氛看上去相当融洽。
可是李斯觉得不太对劲,他在众人中寻找韩非,却连韩非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李斯一阵失望,还是觉得不对劲。对了,韩王安!
这样的节骨眼,秦国的廷尉大人来访,按理说,韩王安应该亲自迎接才对。但是韩王安却没有出现。李斯一阵诧异。
张让看出李斯在人群中寻找,连忙解释道:“韩王身体不适,不能亲自出来迎接使臣,请使臣恕罪。他日韩王身体稍有好转,便会召见。”
李斯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看来不仅是没有出来迎接,就算是接回去了,什么时候看见韩王还不一定呢!气归气,李斯想到,事情定然不是韩王端架子这样简单。这样的时候,如果没有非常重要的原因,韩王绝对不敢如此!
李斯试探道:“请丞相代为转达,韩王身体不适,李斯心中难安,不如让李斯探望。”
张让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却找不出不用的理由。良顷,张让才继续说道:“张让虽然贵为丞相,现在却已经今非昔比,想要为贵使传话,也是不能。现在韩王只听韩非一人的,我们……哎!”
李斯知道,张让的确是没办法改变韩王的主意。秦国潜伏在六国,贿赂和暗杀活动已有十年,这张让早就接受了秦国大笔的金银,在韩王面前鼓吹投降的,便是以他为首。李斯无奈,想见过韩非再说。
李斯被安排在韩国上宾住宿的驿馆行宫,稍微洗漱一下,换了身平常百姓的衣服,便去求见韩非。李斯与韩非已经十多年没见,很是想念,李斯故意脱下官服,就是在向韩非表示,我的身份不是使臣,而是同窗好友。
没想到,在韩非府邸的门外,李斯又吃了闭门羹。韩非推说身体不适,避而不见。
想当年,韩非与李斯感情深厚,朝夕相处,常常促膝而谈到深夜。
李斯离开兰陵,两人含泪分离。李斯的包裹里,还有韩非偷偷放进去的几十金。
现在,韩非居然闭门不见,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李斯站在门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韩王和韩非都不见自己,一定在拖延时间。他们在等什么呢?
等消息。
对,他们一定在等消息。这个时候,只能是等赵国的消息。
他们必定给赵国甚至其它各国发书,要求合纵。秦国与韩国离得近,其他各国的消息还没有来。
李斯虽然猜到了这些,却也没有办法。
韩王和韩非都不见他,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不出来。
只好等。
第五章 墙头草韩王安
这天,李斯正在驿馆等待,张让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廷尉大人!廷尉大人!”
李斯见张让跑得满脸是汗,灰白胡须都粘在了脸上,连忙站起,问道:“丞相,何事如此惊慌?”
“廷尉大人快快回秦,韩王要杀你了!”
“什么?!”李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大兵压境,韩王怎么敢杀秦国使臣?
张让喘着粗气,说道:
“那韩非修书赵国,商量合纵之事,联合抗秦。那赵国已经纠集燕、齐、楚三国聚兵,要取道韩国,一举攻秦!韩非和韩王商量,要杀了廷尉大人呢!”
李斯的心像刀割一样疼痛。就算两国交战,他也没有想到韩非会想要杀了自己。韩非这样做,无非就是要取信于四国,表明自己的立场,一心合纵,绝不向秦国妥协!但是,韩非给韩王出这样的主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同窗之情?
张让见韩非沉默不语,着急的说:“廷尉大人不要想了,保命要紧!”
李斯摇头道:“我不会逃走的。李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能只顾自己逃命?”
他看到张让脸色尴尬,马上想到和他说这个“忠”字不太合适。张让接受秦国贿赂,还通知自己逃走,无论如何和“忠君”也扯不上关系。
想到这儿,李斯为了拉拢张让,马上又放低姿态说:“秦王派我来韩,事情没有办好就逃了回去,定然也会杀了我。回去也是死,留下也是死,不如留下被韩王杀死,还落得个忠义之名。”
张让苦笑道:“命都没了,还要名有何用?”
李斯略一沉吟,说道:“李斯为韩王上书一封,请丞相代为转交。”
张让犹豫道:“如果让韩王知道我私通敌国……”
李斯忙说:“如果是敌国,自然有罪。但是如果是为国家社稷着想,为韩国留下后路,就不一样了。”
张让大喜,点头称是。
李斯书曰:“旧时五诸侯联合伐韩,秦发兵以救之。韩地不满千里,却得与诸侯同位于天下,乃君臣相保,世世相教事秦之力也。今天下大乱,赵欲伐秦,必然取道与韩。君不闻假道伐虢之先例乎?”
假道伐虢,是春秋时候的事儿。晋国想吞并邻近的两个小国:虞和虢,便故意在晋、虢边境制造事端,找到了伐虢的借口,然后要求虞国借道让晋国伐虢,并送给虞国大量的金银财物。虞国拿人的手短,答应了。谁知道晋国攻下了虢国,在班师回朝的时候,顺便把晋国也攻占了。
李斯用这样的前车之鉴提醒韩王,赵国借道韩国攻秦,唇亡齿寒,韩国也危险了!
待张让把交给韩王的上书拿走,李斯立即派人回咸阳,把四国合纵之事通知秦王,自己则在驿馆中等待。
等待的滋味是非常难受的,尤其是随时可能有人进来把自己杀死。
好在三天过去了,并没有人来要自己的命。
这些日子,韩王安也不好受。韩国的文武百官早已分成了两派,我们姑且称之为六国派和秦国派。
六国派以韩非为首,主张与六国联合起来对抗秦国。这几十年来,韩国是怎么过来的?今天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秦兵又至。这样的窝囊日子,难道还没过够吗?现在赵、楚、燕、齐四国答应合纵,正是天赐良机,五国一起合力攻秦,就算不能把秦国击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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