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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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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却听张瑄在书房内淡然道,“兄长来了吗?请进”

张瑄这声“兄长”叫得李岫心内汗颜无地心头猛跳,捏着衣襟,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书房里,张瑄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望着李岫。

李岫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草民李岫,拜见永宁王草民有罪,还请王爷恕罪”

张瑄扫了李岫一眼,突然缓缓俯身下去扶起他,“兄长不必如此,你我乃是姻亲,以后在府中不必多礼。兄长,请坐。”

李岫哪里敢坐,再三谦让,在张瑄的坚持下欠着半截屁股坐在那里,却是如坐针毡。

李岫甚至不敢抬头正视张瑄的眼睛,当初在眼里不过是黄毛小子的张瑄,如今已经是大唐永宁王,为朝廷开疆辟土的大功臣,位极人臣,权势冲天,比起当年的李林甫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因为张瑄的家人行事低调,性情平和,倒显得如今的永宁王府远不如李林甫在世时的李家门庭繁盛声势夺人。

“兄长,空儿的事情,我知道了。我只想问兄长几句话,还请兄长坦白相告,不要有任何不实虚言。”张瑄淡然道。

李岫心中一颤,赶紧起身来拜了下去,惶然道,“李岫该死……都是李岫混账透顶,在外喝酒赌钱,落入张清的圈套,导致空儿惹上祸端,牵连永宁王府……”

砰张瑄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

李岫心神巨震,迟疑着站直了身子,脸色涨红起来。

“兄长欠下张清的高利贷,可有契约?拿来我看。”张瑄缓和了一下声音。

李岫赶紧从怀中掏出契约来,毕恭毕敬地递了上去。

张瑄接过一看,扫了一眼,皱眉道,“兄长你真是让我无语。张清这厮明摆着给你设套,冲着你的小妾而去,你竟然还直挺挺地跳了进去”

李岫羞得无言以对,垂下头去。

“这公孙小可是何许人?”张瑄手指着契约上的中间人道。

“是兵部侍郎公孙良大人的小公子。”李岫回道。

“兵部侍郎公孙良?”张瑄嘴角一抽,突然冷笑了起来,“好了,我明白了。”

“一会京兆府衙门的人过来,兄长你要据实以告,为空儿此案做个见证。”张瑄摆了摆手,又缓缓坐在了自己的书案背后。

李岫则恭谨地站在一侧,也没敢再坐下。

一会的功夫,京兆府少尹马卢带着京兆府衙门的人来了。

马卢在听说张瑄进京的消息之后,就赶紧命人让李腾空准备好,随时将李腾空送回王府。听张瑄传他,便亲自护送着李腾空回府。

“王爷,京兆府衙门的马大人到了,在门外求见。”如玉在门外禀报道,“小夫人也回府来了。”

“让马卢进来。空儿你也进来。”书房里传出张瑄清冷的声音,马卢心惊胆战地收敛心神走了进去,而李腾空则默然相随,也走了进去。

“下官马卢,拜见永宁王殿下。”马卢见了张瑄,赶紧大礼参拜,“下官已经将小夫人送回府来,如有不周之处,还请王爷宽恕”

“请起,马大人。”张瑄微微一笑,然后又扫了李腾空一眼,见李腾空神色默然,衣衫整洁端庄,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马卢曾经是他的下属,张瑄料定马卢不敢对李腾空不敬。

李腾空眸光复杂地望着张瑄,又瞥见自己兄长李岫在此,知道是张瑄为了自己和自己娘家的事情大动干戈,不由羞得无地自容。

“草民李岫拜见马大人……”李岫上前来向马卢深拜了下去。

这时却听张瑄大喝道,“你给我直起腰来你昔日也曾经是一代相国公子,大唐朝廷的将做监大人,如今虽无官职在身,亦还是我张瑄的妻舅,如何能这般卑躬屈膝,令人嗤笑站起身来”

李岫哆嗦了一下,却是挺直了腰板,而李腾空的眸子里骤然闪出一丝异彩,她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深深凝视着张瑄一眼,又垂首下去,默然站在一侧。

“马大人,本王绝不干涉京兆府衙门办案。但是,希望马大人秉公执法,尽快查清案情。这是张清与兵部侍郎公孙良公子公孙小可合谋设套yin*李岫上钩的契约。”

“事情非常明显。张清贪恋李岫小妾林氏的美色,设下圈套……张清上门逼债,空儿上前阻拦,被张清调戏,这才触怒空儿,踢伤张清。事情经过大体如此,相信马大人不难查个明白。”

张瑄缓缓说着,声音沉凝。

“下官明白,真相如何,下官早已查清,王爷所言属实。只是因为张大人命令之下,下官不敢不从,还请王爷见谅。但小夫人在京兆府,下官不敢有任何怠慢。”马卢叹息了一声,深深拜了下去,“如今王爷归来,下官哪怕是豁出去乌纱帽不要,也会还小夫人一个清白”

张瑄点了点头,“如此,多谢马大人了。”

“张力何在”

张力赶紧匆匆走了进来,“小的在”

“传南霁云过来。”

张力赶紧出去唤南霁云,南霁云和张瑄的护军就安置在王府之中,闻言立即奔来。

“大帅,末将有礼”南霁云一身甲胄,抱拳道。

“南八,你带人去兵部侍郎公孙良府上,问公孙良的儿子公孙小可一句话,就说本王问他:汝与张清合谋,莫非欺我永宁王府中无人?再告诉他,本王只给他一次机会,立即去京兆府衙门投案,否则,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张瑄冷冷一笑,“完了,你再去张府,送上三十贯钱,就说是本王替妻舅李岫偿还张府的钱财。”

“喏,末将遵命”南霁云抱拳领命而去。

“马大人,你且回衙审案,本王就在府中等候你的消息”张瑄猛然摆了摆手。

马卢心中一颤,不敢再说什么,立即应下出门带着京兆府衙门的人而去。

“空儿,你与兄长一起去京兆府衙门,待案子结了,我派人派车马将你们接回府来”

张瑄扭头望着李腾空,李腾空脸色一红,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与李岫一起离开,跟着马卢的人回了京兆府衙门。

……

……

兵部侍郎公孙良的府邸,

两个守门的家奴突然听到一阵奔腾如雷的马蹄声,旋即视野中就出现了一队百余军卒,彪悍无比,瞬间就冲到了府门前。

南霁云在马上猛然一挥手,“止”

百余军卒号令统一,止住马,立即列队肃立在公孙良的府门之外。

两个看门的家奴大吃一惊,有些畏惧地望着眼前的军卒队伍,脸色大变。

南霁云翻身下马,大步上前,手里的令牌一翻,大声道,“本将乃是永宁王、陇朔大都督、四镇兵马行军大总管张帅麾下——神策军中郎将南霁云,本将奉大帅军令,面见兵部侍郎公孙良之子公孙小可,传大帅的一句话。”

“尔等速去通报,让那公孙小可出来见本将”

公孙府上的家奴哆嗦了一下,脸色惨白起来,一边回头往府中跑去禀报,一边暗道自家这小少爷什么时候又惹上了永宁王张大帅,这可是家主公孙良也惹不起的大人物啊

公孙良已经进宫陪宴,李亨为张瑄设下的接风洗尘庆功宴,并不在府上。

公孙良的夫人孙氏听闻,吓了一大跳,赶紧带着小儿子公孙小可出门来见南霁云。

一大群府上的家奴侍女陪伴簇拥着孙氏母子出了府门,见一众军卒杀气腾腾地列队府门前,一个衣甲鲜明的青年将军威风凛凛地站在台阶之下,脸色都是一变。

公孙小可此刻已经隐隐猜出是怎么回事了。他跟张清是一起厮混的狐朋狗友,张清看中了李岫的小妾林氏,便与公孙小可一起合谋,设下圈套引李岫上钩,然后登门逼债,试图以人抵债,抢占了林氏去。

后来,公孙小可听说张清登门逼债,却被张瑄的小夫人李腾空一脚踢成重伤,心下就有些慌神。但随后见永宁王府也没有动静,李腾空依旧羁押在京兆府衙门之中,他这才放下了心。

天唐 第299章正面反击登场

第299章正面反击登场

第299章正面反击登场

南霁云扫了公孙府上的一干人等一眼,目光湛然沉声道,“公孙小可何在?”

公孙小可硬着头皮站出来,抱拳拱手道,“这位将军,在下正是公孙小可,不知你是?”

公孙小可个头矮小,身材清瘦,属于那种小巧玲珑型的男人。而其人皮肤白皙,油头粉面,一望可知就是纨绔公子哥儿。

南霁云淡然一笑,凝视着公孙小可大声道,“本将永宁王、陇朔大都督、四镇行军大总管张帅麾下,神策军中郎将南霁云,传张帅口谕于你——”

南霁云稍稍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声音肃然:“汝与张清合谋陷害李岫,莫非欺我永宁王府中无人?公孙小可,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立即去京兆府衙门投案,否则,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说完,南霁云冰冷的目光在公孙小可身上扫过,然后转身就翻身上马,朗声呼道,“众军”

“在”百余护军慨然齐声应诺。

“走”南霁云挥了挥手,纵马驰去。众军旋即也纵马跟随,驰去。

公孙小可耳边回荡着南霁云那清冷的声音,脸色变得无比苍白,虽是冬季,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的母亲孙氏惶急地上前来,一把抓住公孙小可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小可,你老实跟为娘说,你又在外边闯什么祸了?怎么永宁王派人来对你说这种话?你快说呀”

“母亲……孩儿……”公孙小可搓了搓手,轻轻道,“母亲,这事儿与孩儿无关呐,都是那张良娣的弟弟张清……”

公孙小可伏在孙氏耳边,简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孙氏听了,妩媚的脸上,眉头紧皱起来。

她有些恼火地狠狠扯了扯公孙小可的胳膊,跺脚道,“你这孽子,为娘早就说你不要跟那个张清在一起瞎胡混,你总是不听这下可好,闯下大祸了,看你怎么收场”

“永宁王张瑄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可恨你爹这个老混账东西,听了张继勇的撺掇,上书参奏弹劾人家。这事儿还没了,你这小冤家又闹出这种事端来……”孙氏心急如焚咬了咬牙道,“小可,你听为娘一句话,为娘这就陪你去京兆府衙门投案认罪,张清是主谋,你不过是同流合污,算不上什么大罪……”

公孙小可吃了一惊,倒退了一步低低道,“母亲,这……”

“你还犹豫什么?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还看不明白吗?永宁王这是让你去指证张清,给你留一条出路……小可啊,张家愿意跟永宁王府斗,那就让他们去斗吧,咱们公孙家犯不上为张继勇当开路先锋,犯不上啊”

“走,赶紧随为娘去京兆府衙门”孙氏倒也是一个很有几分魄力的妇人,硬是拽着自己的儿子去了京兆府衙门。

她判断的没有错,张瑄此番就是给公孙小可一个机会,指证张清。

……

……

从西市到东市的中心大街上,商贾百姓往来如织。

轰隆

一阵轰鸣的马蹄声传来,商贾百姓纷纷避至街道两侧,这时就见一支衣甲鲜明的军卒纵马驰过,打头的是一个威风凛凛的青年将领。

“看,那好像是永宁王麾下的神策军将军南霁云,人称陇朔军中第一箭神,箭无虚发,百发百中,千军之中射落吐蕃骑兵头颅,犹如探囊取物尔”

“箭神南八,竟然如此年轻”

“嘿嘿,咱跟南八还是河南老乡呐……”

南霁云目视前方,见前方行人较多,便放缓了马蹄,同时挥了挥手,众军也一起纾缓了下来。

南霁云率这百余护军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声中昂首向前,神色肃然。

不多时,就到了国戚张府。

张府也是长安城里一座比较巍峨雄伟的府邸,不过,比起永宁王府来还是差了几分气势。

四个看门的家奴正在门前百无聊赖地闲扯,突然见到南霁云带百余护军一路奔驰冲到了府门跟前,大吃一惊,如临大敌。

南霁云在马上冷冷一笑,挥了挥手。

两个军卒翻身下马,将三十贯钱哗啦啦地掷在张府门前的石狮子前,一地明晃晃的铜钱在清冷的阳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光彩。

“奉永宁王、陇朔大都督、四镇行军大总管张帅令,送还张府三公子张清钱连本带息三十贯,请查收”

说完,军卒翻身下马,在南霁云的率领下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张府门前的几个家奴目瞪口呆地望着南霁云标下军卒纵马驰去的背影,又低头望着眼前不远处的一地铜钱,面面相觑,呆在了那里。

……

……

兴庆宫,通明殿。

监国太子李亨为张瑄设下庆功洗尘宴,满朝文武出席。当然,能出席这种朝廷举办的大型宴会,起码是当朝中层以上的官员,还有一些皇亲国戚,盛王李琦和咸宜公主就在其中。

回京述职的各地藩镇,来京朝拜的回纥可汗

李亨居中,左首是回纥可汗骨力裴罗、王子葛勒和公主苏扈冬;右首则是盛王李琦、咸宜公主、楚王李豫、建宁王李倓等直系皇族。万春本也受邀,但不知为何,没有出现。

而下方左侧第一位置空着,明显是为张瑄留的。张瑄以下是河西大都督哥舒翰、安西大都督杨錡、北庭大都督程千里、剑南大都督安思顺、河南大都督颜真卿。

范阳的安禄山以抱病为由,没有进京述职。而渤海大都督由杨国忠兼任。由此,大唐天下八大藩镇基本上都已经云集京师。

而右侧则依次是杨国忠、陈希烈、张继勇、陈玄礼等人。

李亨笑吟吟地探头过去回纥可汗骨力裴罗说着话,而殿中诸人则各自交头接耳,静静等待着张瑄。

然而,等来等去,都始终不见张瑄的踪迹。

李亨心情舒畅,也极有耐性,他呵呵笑着,朗声道,“诸位,永宁王一路风尘回府更衣,稍有迟延,大家不必急躁,耐心等待便是”

见李亨如此礼遇和高看张瑄,骨力裴罗和自己的儿子葛勒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而在李亨的右首,皇族这边,各人的神色各异。

李豫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建宁王李倓则眸光中神光闪动,若有所思。盛王李琦则回头望着咸宜公主,压低声音道,“咸宜姐姐,明日我等去永宁王府拜会一下张瑄如何?”

咸宜匆匆瞥了李亨一眼,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琦弟,慎言”

众人等来等去,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张瑄还是没有踪迹。

不要说群臣呱噪,就连李亨都有些不耐烦了。他皱着眉头唤过一个太监来,“你去永宁王府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怎么永宁王还没有进宫来”

“是。”太监领命而去。

太监纵马出宫,一路疾驰赶往永宁王府。

在半路上,迎到了张瑄,便又折返而回。

……

……

“永宁王到”随着太监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张瑄怀抱着一个长条形的鎏金匣子,没有更换王爵服色,而是换上了一袭军便袍,外面依旧罩着鲜亮的衣甲。

众人的瞩目下,张瑄缓步而入,脚步沉稳,只是他的脸色肃然,甚至可以说有些阴沉,让很多大臣摸不清头脑。

张瑄一路前行,从众人的宴席间穿过,在李亨案前躬身拜了下去,朗声道,“臣张瑄有事来迟,烦劳殿下久候,不胜惶恐之至”

李亨哈哈一笑,正要说几句寒暄客套话让张瑄归坐,却听张瑄又大声道,“臣有莫大之冤,还请殿下为臣做主”

张瑄此话一出,场上大多数朝臣都愣了一下。只有张继勇面色阴沉了下去,猜出了几分。而陈玄礼则是心里微微一叹,知道张瑄的反击终于登场了。

他早就料到张瑄不是吃素的,肯定要反击,只是没有想到张瑄竟然选择在今天的庆功宴上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一念及此,陈玄礼暗暗扫了张继勇一眼,心道:老子倒是要看你怎么应对、怎么收场。不管怎么说,你让京兆府衙门扣了张瑄的小夫人,这事儿做得忒明显、忒不知轻重了。

你打了张瑄的脸,张瑄岂能善罢甘休?

李亨一怔,讶然道,“子瞻,此言何意?”

张瑄缓缓直起身来,抱拳道,“殿下,臣妾室李腾空,在数日前被京兆府衙门以莫须有的罪名带走,至今羁押在京兆府衙门之中。臣匆忙去京兆府询问缘由,因此耽搁了时间,还请殿下谅解。”

李亨吃了一惊,猛然抬头望向了张继勇,沉声道,“张继勇,可有此事?”

李亨眸子里闪烁起了无尽的怒火,此时此刻,他恨不能一脚踢翻了张继勇。张瑄的小妾是能随便抓的吗?就算是有些“问题”,看在张瑄的面上,也不能随便抓人呀。

张继勇被当面质问有些措不及防,稍稍沉稳了一下纷乱的情绪,起身抱拳道,“殿下,倒是有此事。”

天唐 第300章君子之节不可辱!

第300章君子之节不可辱!

第300章君子之节不可辱

李亨闻言,勃然大怒。

只是当着众臣以及回纥可汗王子公主的面,还有一干皇族中人,他又不能不奋力按捺下火气去。

张继勇等人是名正言顺也是广而告之的“太子党”,李亨的直系心腹。若是李亨当面打压,必然会让杨国忠一党趁势而起,将“太子党”死死压制下去,这不是李亨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李亨咬了咬牙,低低道,“所为何故,速速讲来”

张继勇抬头望着神色平静的张瑄,目光又从一些幸灾乐祸的朝臣身上扫过,大声道,“殿下,永宁王小妾李腾空仗势欺人,将张良娣幼弟张清踢成重伤,至今缠绵病榻不起。京兆府衙门维护京畿治安,按律抓人,并无不妥之处。”

“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永宁王一小妾乎?”

“若是让臣为此罔顾国法刑律,臣何以对得起朝廷和殿下的信任?”张继勇昂首慨然道。

李亨皱了皱眉,心道张瑄的小妾怎么跟张清扯到了一起去,这其中定有古怪……

其实这件事儿,在场朝臣多半知晓。有很多人,从张瑄抵京的那一刻起,便准备好了要看热闹。只是没有想到,张瑄的回击来得这么直接和迅捷罢了。

杨国忠微闭着双眼,嘴角似笑非笑。

回纥可汗骨力裴罗和葛勒、苏扈冬则非常震惊,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状况——好好的一场庆功宴,怎么似乎闹成了鸿门宴?

李亨的右首之下,建宁王李倓有些焦躁地冷冷盯着张继勇,两只手紧紧握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好一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好一个秉公执法的张大人”沉闷压抑的殿中气氛中,张瑄轻轻鼓掌,淡然道,“若是张瑄小妾犯法,触犯大唐刑律,不需张尚书处置,张瑄便头一个将她捆绑送官。然而,如此莫须有之罪,着实是欺人太甚”

“请问张大人,凡事都有因果,不知张某小妾为何故踢伤张府三公子张清?”

张继勇冷笑着,“这等详细案情,还需要京兆府衙门进一步审理。永宁王且不必焦急,过几日,本官便会派人将卷宗送交永宁王阅示。殿下,若是臣冤屈错抓了人,任凭殿下处置”

张瑄突然上前一步,扬手指着张继勇一字一顿道,“张继勇,你还要当众狡辩,蒙蔽殿下”

“张瑄在进宫之前,京兆府便已经审明案情,此事早已水落石出,只待你这个京兆府尹签字,便可结案。”张瑄没有给张继勇回话的时间,立即又大声道,“张清是个什么东西,相信在座的诸位大人心中有数。”

张瑄眼角的余光发现张继勇嘴巴张开似要争辩,猛然回头怒视着张继勇,目光森严充满了无形的杀气。

张继勇心下突然一寒,下意识地回退了一步,闭住了口。

这个时候,包括李亨在内,都已经看出张瑄到了爆发的边缘。

“张清贪恋张某妻舅李岫小妾林氏的美色,便设下圈套,yin*李岫借了他的高利贷,立下契约以人抵债。区区三贯钱,不过是数日功夫,便利滚利涨成了三十贯……而张清则携带恶奴登门逼债,逼债不成,便要强抢民女。”

“张某小妾李腾空不忍兄长受欺,便上前阻拦。岂料张清竟见色起意,当面调戏空儿。空儿愤怒之下,这才踢伤张清……如此,便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殿下不要听信永宁王的一面之词”张继勇涨红了争辩道。

张瑄嘴角轻轻一抽,手指着张继勇断喝一声,“张继勇,你还敢狡辩此案人证物证俱在,事实清楚,有兵部侍郎公孙良的公子公孙小可、有当日平康坊怡红院的老鸨等人为证,有契约为物证,任你巧舌如簧,也翻不了案”

张继勇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而坐在场上的兵部侍郎公孙良也是脸色一变,如座针毡。

张继勇咬了咬牙,冷笑了起来,“永宁王真是好口才、好本事。此案案情复杂,本官查案数日都没有查清,永宁王回到京师不过两个时辰,便查了一个水落石出。本官实在是佩服。”

“不过,本官倒是想问一问永宁王,你这妻舅李岫可否是昔日李林甫之子李岫?”

张瑄慢慢回头来望着张继勇,目光冰冷而凝重,“然。”

“李林甫一家被皇上和朝廷流放岭南,永宁王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能把李家余孽从岭南带回长安来安置,公然违抗朝廷诏令。这就难怪了……”

张继勇冷笑着,目光闪烁。

有些朝臣听了这个,望向张瑄的眼神中便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心道:难怪张继勇如此借题发挥,非要打张瑄的脸,原来是揪住了张瑄的小辫子。

殿中众臣窃窃私语起来。

张瑄扫了众人一眼,突然笑了。

他上前一步,望着面色越来越阴沉的李亨抱拳道,“请殿下做主。”

说完,张瑄从怀里掏出一面明黄色的诏书来,这便是当初李亨所下的赦免李家残余之人的诏书。

李亨恼火地瞪了张继勇一眼,“李林甫虽有重罪,但人死恨消,不必株连九族。李林甫全族流放岭南,死亡者过大半,如今苟延残喘者不过区区数人。本宫为示朝廷恩德,早已下诏赦免,准许他们回京居住,但终生不许为官、不被朝廷录用。”

张继勇一呆,嘴角抽动了几下,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来。

张瑄猛然转身逼视着张继勇冷冷道,“张大人,你还有何话说?”

“张某在陇朔为国戍边殚精竭虑、在吐蕃境内率三军将士为朝廷浴血奋战之时,总有些许小人在背后进谗言构陷于张某。说张瑄私造火器图谋不轨,还说张瑄自恃功劳目无朝廷和殿下,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张瑄上前行走了几步,环视众人,陈玄礼等人不敢正视张瑄的眼眸,纷纷垂下头去。

“张某一心为国,此心天日可表。张某就藩陇朔,无一日不在军中渡过,大半时间在与吐蕃军马作战,可谓是九死一生。”张瑄浑身来再次望着张继勇,“张瑄行事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何惧些许流言蜚语?”

“这倒也罢了。可偏偏还是有人不可罢休,非要蹬鼻子上脸,非要踩着张某的肩膀往上爬,这就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继勇,你明知张清设套害人,擅闯民宅,强抢民女,却非要借题发挥、罔顾法纪,将张某小妾抓入京兆府衙门……居心为何,路人皆知。”

“你操纵京兆府衙门,欺我永宁王府无人,纵容恶少辱我妻室,该当何罪?”

张瑄冷森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所谓君子,有容人之量,但亦有过人之节,绝不可辱张继勇,你如此辱我,今日定然要给张某一个交代”

张继勇面色惨白,张瑄一连串的质问和怒斥已经让他心神大乱,他的几分所谓的沉稳早已被张瑄凛然的气势所夺,一时间沉默在当场,无言以对。

……

……

张瑄昂然而立,众臣面色复杂,各自沉默不语。殿中气氛越来越沉闷和压抑,眼看一场好好的庆功宴被闹成了这般样子,李亨心头的烦躁可想而知。

他在一旁听了半天,也搞清楚了基本状况,也就明白张瑄为什么会怒不可遏了。

以张瑄如今的地位,他的小妾被张继勇如此欺辱,他要是无动于衷,就不是张瑄了。

李亨冷冷地望着张继勇,心头的愤怒和失望无以言表。他心里明白,张继勇倒也不是不长脑子,而是故意为之,他明知自己还要扶植他起来制衡杨国忠和张瑄,便有意挑起事端,一来伤害张瑄的颜面宣泄私愤,二来变相破坏自己跟张瑄的关系,利用自己打压张瑄。

但无论是张继勇还是其他“太子党”,都没有想到张瑄如此破釜沉舟。

他当众捅破这一层窗户纸,无疑是将了李亨一军,将张继勇等人推到了万丈悬崖边上。

不严惩张继勇和张家,便无法平息张瑄的怒火。

李亨的嘴角抽动着,一时间微微有些难做。

他的长子李豫突然起身笑着打圆场道,“永宁王,张尚书也是对事不对人,今日是为永宁王洗尘庆功之宴,查案一事暂且后放,待饮宴之后,让京兆府送还永宁王小夫人就是了”

“大家一殿为臣,共保社稷江山,不可伤了和气。一个小妾而已,凡事以和为贵,退一步海阔天空,永宁王得饶人处且饶人……”

李豫这话一出口,李亨心头猛然一跳,就知道要坏。

果然,张瑄心头的怒火因为李豫这有意偏私而更加暴涨了几分,他冷冷望着眼前这位后来成为新一代大唐皇帝的代宗李豫,“楚王殿下差矣。非是张某不知忍让、没有容人雅量,而是张大人太过咄咄逼人,没有给张某留出一线余地”

“虽是小妾,但亦是我之妻室——张某纵然不做这个永宁王,就此卸甲归田,也还是天地间昂然一丈夫,若是有人无故辱我妻室,也只能从张某的尸体上踏过去”

“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张某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人世间?”

张瑄面色慷慨,声音斩钉截铁。

天唐 第301章逼李亨表态

第301章逼李亨表态

第301章逼李亨表态

“虽是小妾,但亦是我之妻室——张某纵然不做这个永宁王,就此卸甲归田,也还是天地间昂然一丈夫,若是有人无故辱我妻室,也只能从张某的尸体上踏过去”

“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张某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人世间?”

张瑄声色俱厉,声音慷慨,看上去情绪非常激动,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无比平静。

对于张继勇,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为人向来刚毅果决,绝不拖泥带水,既然做出了正面反击的决定,就会直捣黄龙——既然张继勇选择做自己的敌人,向自己宣战了,张瑄只能应战。

而对于敌人,张瑄从来都是向对待秋风扫落叶一般的肃杀无情。

张瑄的话在殿中回荡着,余音绕梁。

这几句话说得有些重,由此代表着他宁折不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坚决态度。

满朝文武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望着张瑄的眸子里便多了一些复杂的意味。

杨国忠猛然睁开双眼,凝视着张瑄,嘴角轻轻一抽。

“张瑄这是想要彻底跟‘太子党’撕破脸皮宣战啊,不过这样也好,敲打敲打这些混账玩意儿,看看他们怎么收场以为有了李亨的撑腰,就可以得意忘形了?哼,这一次,张继勇不死也得脱层皮”

杨国忠心念电闪。

哥舒翰、安思顺、颜真卿、杨锜等几个藩镇默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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