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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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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一群人轰然领命。
与此同时。
蒲坂太守府。
李靖在房中,静静地观看着沙盘,那上面,蒲坂附近的地形与我敌我兵力部置,都一览无用,这数日,他一直都在思索,如何能够尽快地击破唐军。
“大将军,”
就在这时,尧君素匆匆而来:“斥堠来报,唐军换帅了。”
“什么!?”
李靖微吃一惊:“换了何人?”
尧君素赶紧道:“看旗号,应是赵郡王李孝恭。”
“原来是他。”
李靖想了起来,沉吟道:“此人虽很少上阵,难知其虚实,但能与李世民一起号称‘李氏双杰’,而且一直负责拱卫李渊和长安,可见绝非泛泛。”
“不错。”
尧君素也是宿将了,点头道:“而且,明知大将军和尉迟都督在此,李唐仍调其来此坐镇,可见对其信任之大,应是劲敌无疑。”
“传令,”
李靖抬起头:“斥堠日夜监视唐营,将搜索范围从五十里扩大至一百里,不可懈怠。若我所料不错,李孝恭只是先行,唐军的援兵也应该很快到来。”
“诺。”
尧君素心中一懔,奋然听令。
“去吧。”
李靖摆摆手,又仔细端视起沙盘来。
“诺。”
尧君素拱拱手,见李靖又聚精会神工作起来,心中暗暗钦佩,名将就是名将,端得勤奋啊,悄然来退。
良久,李靖忽然若有所得的抬起头,自信地微微一笑:“李孝恭,很好,那咱们就斗一斗,看谁技高一筹。唔,却也不急,等唐军援兵到了再说。”
李靖心念一动,已是将段志玄的援军已算了进去。
……
八月二十九。
傍晚,唐将段志玄领两万援军日夜兼程而来,与李孝恭、殷开山合兵一处,一时将,唐军增兵至三万五千余众,士气大振,底气大足,只等李靖出招。
九月初二。
一早。
秋风习习,李靖在太守府后花园中轻轻舞剑,武之道,不可懈怠一日,所以,即使是军旅之中,李靖也每日不辍,而且,也能锻炼身体,减少疾病。
“大将军,”
就在这时,尉迟恭满脸热汗地急急而来:“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
李靖微微一惊,赶紧收剑定势,将剑交与亲兵队长,迎上了尉迟恭。
“您看,”
尉迟恭赶紧将一封急报寄给李靖:“苏定方都督送来的,六百里加急。”他却已于使者处得知了具体情况。
李靖拆信一看,剑眉便猛地一扬,赞叹道:“好个李世民,好一招攻敌所必救,漂亮!”
“大将军,”
尉迟恭急得一跺脚:“李世民这招太狠了,我军所携粮草不多,目下也就能撑上半个月吧,一旦粮尽,那可就完了。”
“放心,”
李靖微微一笑:“陛下在绛郡一定会想办法的。不过,为以防万一,咱们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陛下那里,还是自己设法打破困境为好。”
“大将军,”
尉迟恭眼睛一亮:“莫非,您已有破敌良策?”
“不错,附耳过来。”
李靖于是在尉迟恭耳旁密语一番。
“末将领命。”
尉迟恭一听大喜,一拱手,欢天喜地的去了。
“李孝恭,”
李靖微一捋须,眼眸中寒光湛然:“本将倒要看你有没有本事逃过这一劫。”
……
九月初三。
夜。
蒲津桥。
这是万里黄河之上,唯一的一座大桥,将天堑变通途,利国利民,所以,虽然唐军与隋军一直在蒲坂交战,却谁也没有想过毁掉这座鬼斧神工之作。
一句话:毁了容易,再想建,那可就难了。
这一夜,正值阴天,月黑风高,十数步外便有些伸手不见五指,黄河之上也是风大浪急,巨浪一次次的冲溅到蒲津桥上,令巨大的桥身一阵剧颤。
(注:蒲津桥应是铁索桥。)
三更时分。
蒲坂城西门竟悄然而开,随即,一支约万人的赵军蹑手蹑脚、灯火不张地出了城池,在识途老兵的引领下,摸黑潜向蒲津桥而去,领头的正是尉迟恭。
很快,蒲津桥到了。
然而,风大浪急之下,剧烈摇晃的蒲津桥让不少赵军悚然变色,要知道,北方人基本都是旱鸭子,此时过桥,一旦被风浪卷入河中,那是必死无疑。
“快,给我上去。”
尉迟恭一看怒了,一群怂蛋,恶狠狠道:“若敢违令,军法从事。”
众赵军不得矣,只好硬着头皮,颤微微地上了桥,顿时,剧颤的桥身让这些旱鸭子如在云端,慌得一班人赶紧拉住铁索护栏,一步步艰难地向前挪。
“都给我快点。”
尉迟恭恼火万分,在后面猛踹屁股:这样磨蹭,到天亮也过不完啊。
没办法,众赵军只好努力加快速度,以尽快走过这令人恐惧的蒲津桥,然而,虽再三小心,意外还是发生了,不时的有人和战马被风浪卷入河中。
那一声声凄厉的人喊马嘶,令余者心惊胆颤。
终于,大军基本过完,轮到尉迟恭了。
别看他刚才对别人连喊带踹的,十分凶恶,但一上桥,那剧烈的摇晃立时让这位盖世猛将也变得手软脚软,仿佛是在软绵绵的云端里漫步,一脸煞白。
然而,尉迟恭可不想让部下看笑话。
他是谁?堂堂赵军第一猛将啊,要是在桥上吓趴了,那他也没脸再见人了,当下壮起胆子,闭着眼睛,紧紧拉住护栏铁索,一口气就走过了大桥。
呼——
当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大地时,尉迟恭心中长出口气:谢天谢地,这可比打一场恶仗难多了,该死的黄河,该死的蒲津桥。
“快!”
尉迟恭定了定神,大手一挥:“天要亮了,急速前进。”
“诺。”
众赵军低低呼应着,当下,火速奔袭关中要地——冯翊。
很快,天渐渐亮了。
尉迟恭率领赵军抵达了一片丘陵,这里,便是当年屈突通战败之所,而且,离长安门户冯翊不过二、三十里,已然在望。
“杀——”
猛然间,四周一片呐喊,无数唐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赵军包围得是水泄不通。
“完了,中埋伏了。”
“天,怎么办?”
“别怕,咱们有尉迟都督呢。”
……
赵军一时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哈哈……”
就在这时,一名唐军大将大笑着分列而出,不是别人,正是李孝恭。
昨日,唐军斥堠忽然发现,赵军斥堠频繁哨探蒲津桥两岸,李孝恭就猜到赵军可能会突袭冯翊,而只要取了冯翊,便西可攻长安,南可取永丰仓。
此时,李世民截断了赵军粮道的消息,李孝恭也已得报。
于是,赵军的最终目的便昭然若揭了,那就是袭取永丰仓,以解粮草之困,李孝恭遂将计就计,调蒲坂大营和冯翊各一万军队,在此设下埋伏,结果,赵军果然中计。
一时间,李孝恭心中得意:那李靖被世人吹得神乎其神,却也不过如此。当下踌躇满志地大笑一声:“尉迟恭,本王李孝恭在此久侯了。如今你已插翅难逃,还不快快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呸!”
尉迟恭勃然大怒,黑脸越加黑得发亮,大骂道:“兀那小辈,休得猖狂,先吃某一槊。”说着,拍马舞槊,冲杀上前。
“放箭!”
李孝恭临阵,可不像李世民那样喜欢冲锋在前,激励三军,他喜欢的是那种居中调度、运筹帷幄的感觉,若必非要,绝不让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嗖、嗖……”
一时间,唐军箭若雨发,扑向尉迟恭。
任尉迟恭骁勇盖世,也无法正面突破这数以千计的箭雨,一时间,虽将长槊使得上下翻飞、左格右挡,浑身上下也一连中了三四箭,血透袍铠。
无奈何,尉迟恭只得愤愤而退。
哼!
李孝恭冷笑一声:匹夫之勇,有何惧哉。大手一挥:“传令:四面押上,必务全歼敌军。有生擒或斩杀尉迟恭者,本王必奏请陛下,封侯重赏。”
尉迟恭可是赵军第一勇将,若能将之擒获或斩杀,必可重挫赵军士气,李孝恭是志在必得。
“杀——”
一时间,唐军士气大振,四面疯狂冲杀而来,赵军正在行军,绵延数里,仓促间,根本没时间列阵,立时被唐军冲成数段,一片大乱中,首尾难顾。
可恶!
尉迟恭急红了眼,心知冯翊已不可取,厉声道:“走,杀回去。”
好个尉迟恭,便见其一马当先,率身后千余赵军,奋勇向回突击,所过之处,槊影翻飞,劈砍挑刺,杀得唐军是血肉横飞,尸横滚滚,只无一回之敌!
“走!”
尉迟恭每破一处重围,必将所陷赵军救出,然后亲当锋锐,继续向回突击,一时间,尉迟恭身后赵军将士像滚雪球般越聚越多,渐渐冲动唐军包围。
混蛋!
李孝恭勃然大怒,他布好的天罗地网,焉能让一个匹夫破坏,厉声道:“三军奋力向前,有敢后退一步者,斩!”
“杀——”
众唐军也急了,红着眼,奋勇冲杀上来,拼命截击要突围的尉迟恭。
“避我者生,拦我者死!”
尉迟恭神情狰狞,奋声大呼,长槊狂舞处,在唐军掀起阵阵血雨腥风,转眼间,便斩杀唐军数员、兵士近百,令得众唐军是肝胆俱裂,死活不敢向前。
……
很快,尉迟恭便率残部杀透重围,奔蒲津桥而去。
“混蛋!”
李孝恭气得恶狠狠一跺脚,他没想到,煮熟的鸭子也会飞了,更没想到,世上还有尉迟恭这样勇猛的武将。但此次大挫赵军锐气,也所小有所得。
想到这里,李孝恭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些。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奇袭潼关
九月初四,夜。
下午开始的大雨虽然小了许多。但依然淋淋沥沥的下着,天空日月无光,只有无数漆黑的云团在翻滚、咆哮,不时的,还有道道闪电撕裂着夜空。
蒲坂城南,五十里外,风渡凌。
这是黄河上一处极重要的渡口,它的对面,就是天下赫赫有名的‘七大雄关’之一——潼关,因此,唐军占据河东后,派了五百士兵在此地驻守。
然而,在这漆黑、寒冷的雨夜,这五百唐军都变成了尸体。
这并不奇怪,因为偷袭他们的,是足足一万赵军骑兵,而领兵的,更是一位盖世名将——李靖,所以,这五百唐军无一漏网,尽数倒毙在营地中。
大雨中。鲜血流满了营地,将雨水混合成一种诡异的红色。
昨夜,在尉迟恭率军西渡蒲津桥,引开了唐军注意后,李靖便率部悄然出了南门,潜伏到风凌渡附近,然后,趁雨夜发动了突袭,一举全歼守敌。
“准备渡河。”
李靖戴着斗笠、穿着蓑衣,静静地站在黄河边,呼啸的阴风卷起大片的雨点,劈哩叭啦地打在他身上,但其却似毫无知觉,只是眺望着阴森的对岸。
“诺。”
身后,赵军众将领命,立时解开停泊在岸边的大批渡船,随即,约有五千赵军骑兵上船,在湍息的风浪中,冒着翻船的巨大危险,悄然掩向对岸。
对,他们的目标正是潼关!
看着渐渐远去的渡船,李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李孝恭定以为本将是想从蒲津桥偷袭冯翊,却没有想到,本将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只要取了潼关,离其只有五十里的永丰仓依然唾手可得。
而且。潼关乃是整个关中的门户,比冯翊更重要,潼关一失,长安必然震动,如此,唐军惊慌失措之下,必有破绽可乘。
这李孝恭或许不错,但还是年轻啊。
李靖自得的微微摇头,颇为自己这颗老姜的生辣感到自豪。
此时,风雨越发急了,但越是这样,对偷袭的赵军就越是一种极好的掩护,做为一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名将,李靖等的就是这样一个凄冷的雨夜。
潼关。
依山傍水而建的巨大城池,在凄冷的雨夜中显得有些孤寂,城头,几乎看不到几个唐军的踪影,大多值哨的军官和士卒都跑到城门楼中避雨去了。
潼关地处后方,一年多来,都很平静,没人愿意在这样凄冷的雨夜还在外面风吹雨淋地值哨。
而这。正是赵军想要的。
很快,大批赵军在雨夜的掩护下悄然上岸,个个人衔枚、马咬嚼,静静地潜向潼关城下,结果,毫无防备的潼关像赤裸的美女般呈现在赵军们的面前。
“上。”
领军的虎贲将刘鸡石一挥手,马上,百余名赵军上前,抛出上百条飞索钩住了城墙,然后,轻舒猿臂,踩着湿润的城墙灵活的向城头攀登而去。
很快,百余人顺利地登上了城头,没有惊动任何唐军。
“咕、咕——”
城上发出两声鸟叫,以示平安。
好极!
刘鸡石大喜,低声道:“准备,城门一开,便冲进去,迅速占领全城。”
“诺。”
众赵军低低应了一声。
城头。
登城的百余名赵军轻轻掣出腰间的横刀,借着雨夜的掩护,悄悄摸向那城门楼,此时,夜已深,城门楼中,数十名值哨的唐军官兵正睡得直打呼噜。
楼中的几张条桌上,还放着一些残留的酒菜,以及碗和骰子等赌具,显然,是狂饮烂赌后都折腾得累了。
好机会!
众赵军大喜。悄然穿过大开的房门,来到这些熟睡的唐军身后,待准备好后,领头的一名赵军队正点了点头。
随即,众赵军一手捂住唐军的嘴巴,一手持利刃在其颈间利落的一割。
“扑、扑……”
一阵鲜血激溅的轻响中,众唐军立时一阵轻微的抽、搐,便纷纷毙命,这睡梦中悄无声息的死去,倒也不太痛苦。
太顺利了!
众赵军纷喜的打了个手势,留二十人看守千斤闸,其余八十多人潜向城下,准备打开城门。
然而,凄风凉雨中,城门洞里竟没有见到一个唐军的踪影,赵军们面面相觑:日,敢情全跑到城门楼里喝酒、赌博去了,得,正好省了咱们的事。
众赵军哪还客气,当即搬开沉重的栓门石,将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潼关就这样轻松至极的打了开来。
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世上没有不落的要塞!
“弟兄们,杀呀——”
刘鸡石大喜,当即一叩战马。势若疾雷般冲进了潼关。
“杀——”
众赵军齐声呐喊,也潮水般涌入潼关,按事前所派,分取城中各处要地,一时间,雨夜中静寂的潼关猛地沸腾起来,到处都是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可怜众唐军,睡得正熟,就被大批赵军骑入冲入营地,连砍带踏,杀得是落花流水、哭地叫娘。
“快起来。敌袭!”
“不好了,赵军杀来了。”
“弟兄们快跑啊。”
……
毫无准备的唐军根本形不成有效的抵抗,雨夜中,慌乱奔逃,被凶狠的赵军骑兵踏着飞溅的雨水,迅速追上,一一冷酷的砍倒在地,血肉横飞。
“怎么回事?”
负责率五千唐军镇守潼关的大将刘师立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慌得连衣服、鞋子都没穿,就急奔到屋外的冷雨中,怒声大喝:“来人,他妈的快来人!”
“将军——”
一群亲兵闻讯也奔了过来,但个个也是衣衫不整、如没头苍蝇般不知是怎么回事。
“报——”
就在这时,一名当值守夜的唐将狼狈奔来:“刘将军,大势不好,赵军、赵军杀进城了。”
“什么!?”
刘师立大惊失色:赵军,哪来的赵军?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大怒道:“混蛋,你是怎么守城的,如何让赵军轻易进关?老子他妈的宰了你。”
“刘将军,”
那唐将哭丧着脸:“谁也没料到赵军会突然出现啊,而且,今个又是雨天,弟兄们都全无防备。”
“报——”
就在这时,又一名唐将狼狈奔来:“将军,赵军势不可挡,我军已然崩溃了,还请速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唉——”
刘师立懊悔的一跺脚:大意了啊!慌忙道:“快,速替本将着甲、备马。”
“诺。”
当下,众亲卫火速替刘师立披甲,然后护着其杀出赵军尚少的东门,绕山逃往南面的武关而去。
天明时分,雨终于停了。
潼关的喊杀声也完全停止,这个闻名天下的雄关就这样轻易的落入了赵军之手,李唐的老巢关中,已像一个赤裸而不设防的美女展现在赵军的面前。
“哒哒——”
李靖骑着战马,随第二波登岸的五千赵军上了渡口。直奔关后,在城门处,正迎着等侯的刘鸡石。
“大将军,”
刘鸡石一脸兴奋地抱拳道:“末将不辱使命,已彻底取下潼关,只有少数敌军从东门而逃。”
“很好。”
李靖高兴地点点头:“守将刘师立何在?”
“也逃走了。”
刘鸡石一脸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过,您要的兵符、印信都已找到,这厮逃得太过慌张,根本没来得及带走。”
“很好。”
李靖又说了一个很好,他要的只是其兵符、印信,刘师立本人倒无多大关系,当即吩咐道:“你立即派人执兵符、印信,前往永丰仓调守兵来援。”
“诺。”
刘鸡石会意地点点头:“属下早已选好了人,精细伶俐,保准不会出错。”
“好。”
李靖拍了拍刘鸡石的肩膀:“那本将就先去埋伏,待取了永丰仓,再向陛下替将士们请功。”
“谢大将军。”
刘鸡石喜形于色,他可是马邑起兵前就追随刘武周的老人了,这回,又有夺潼关、下永丰仓的大功,末来功定封爵时,估计一个侯位那是少不了的。
当即,刘鸡石留镇潼关,李靖自去埋伏不提。
渐近中午。
雨虽然停了,天气依然有些阴沉,风也有些大。
桃林塞。
这是潼关向西约四十里外的一处要地,四面是茂密的桃林,中间是一片平地,即桑田原,战国时,这里曾是一处重要的关卡,为秦拱卫函谷关之用。
但如今,关卡早已废弃多年。
李靖率五千赵军骑兵就静静地埋伏在桑田原四周的桃林里,等待着永丰仓的唐军自投罗网。
很快,一阵嘈杂声中,一支约三千人的唐军步兵踏着雨后的泥泞,向桑田原疾奔而来,迅速向潼关驰援,领头的一员唐将,打着‘独孤’的旗号。
此人号独孤彦云,和独孤怀恩一样,都是皇亲独孤氏之子弟,奉命率五千唐军镇守永丰仓。
看着这三千唐军傻乎乎的一头撞入埋伏圈,李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待唐军完全进入桑田原后,这才用力地一挥大手:“传令:三军突击,全歼唐军。”
“诺。”
虎贲将薛深领命,大呼道:“弟兄们,杀啊——”
“杀——”
霎那间,战鼓擂动,五千赵军精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桃林中冲出,居高临下,直突唐军。
“敌袭!是赵军!”
“快,列阵!”
“天啦,来不及了。”
……
遭遇突然伏击的唐军一片大乱,眨眼间,就被五千奔腾而来的赵军精锐骑兵冲得是七零八落,切割成N个小块,一时间,是首尾难顾,乱作一团。
“不要慌!不要乱!”
独孤彦云一见不好,拼命挥舞着手中的长槊,嘶声呐喊。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如狼似虎的赵军骑兵呼啸而来,疯狂追杀着四处奔逃的唐军,将其一一砍杀在泥水中,很快,偌大一片桑田原便伏尸狼籍,血流成河,景象惨不忍睹。
完了!
独孤彦云心若死灰。
他是历史上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事变’的九将之一,武艺精熟,善于用兵,绝非同族独孤怀恩这种草包可比。
此时的他,已敏锐地意识到:
既然自己中伏,那潼关恐怕已经失陷了,赵军定是拿到了刘师立的兵符、印信,然后将自己轻松地调虎离山,再一想及空虚的永丰仓,便不寒而栗。
潼关,是关中的门户,永丰仓,更是关中的粮仓,这两座要地要都丢了,李唐的麻烦就大了!
不行!
独孤彦云一咬牙:既然潼关已失,那永丰仓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丢了,自己一定要杀出重围,赶回永丰仓死守待援,否则,自己万死难赎其罪。
“快,回永丰仓。”
独孤彦云怒吼一声,挥动长槊向前突击:“弟兄们,随我来。”
“杀——”
绝境之下,唐军也爆发出一股凌厉的勇气,数百残兵跟随独孤彦云身后,拼命向回突击,欲图脱围而出。
然而,赵军如何肯放。
“拦住他们——”
数千精骑踏飞着激溅的泥水,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刀砍、槊刺、箭射,唐军惨叫着,一个接一个地倒在泥泞的泥水中……
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绝非勇气所能弥补。
五千精骑对三千步卒,还有地利以及突然袭击的优势,再有盖世名将李靖从旁指挥,独孤彦云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难逃脱,注定要败亡在这桑田原。
很快,三千唐军步卒便死伤殆尽,只有独孤彦云和数十名亲卫被团团围困在桑田原的中央,负隅顽抗。
何必呢!
李靖勒马站在一处小丘顶上,见状摇了摇头:“来人,令那独孤彦云投降,否则,便乱箭射杀,不要浪费时间。”
“诺。”
有亲兵飞奔下去传令。
薛深接令,当即喝道:“诸军且慢动手。”止住三军,催马上前对那独孤彦云道:“独孤将军,我家大将军愿给你一个机会,投降吧,可免一死。”
“大将军!?”
一身浴血的独孤彦云一惊:“李靖!?”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败在李靖的手中,某也算不冤了。不过,我生是唐人,死是唐鬼,让我投降,休想。”
“将军不再考虑考虑?”对孤独彦云的风骨,性格豪侠的薛深还是很佩服的。
“不用考虑了。”
独孤彦云断然拒绝:“要杀便杀,我独孤彦云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今生能得一忠臣之名,足矣。”
“唉——”
薛深无奈地摇摇头,将手举起:“弓弩预备——放!”
“嗖嗖……”
霎那间,箭如雨发,数以千计的箭矢立时将独孤彦云和其数十名亲卫都射杀当场,个个都如刺猬般相似,十分惨烈。
真忠臣也!
小丘上,李靖也是十分感慨,忽然想起那废渣独孤怀恩,不禁哭笑不得:这人与人的差距,咋那么大呢。传令道:“来啊,带上孤独彦云的尸首,去永丰仓。”
“诺。”
桑田原上,大胜的赵军毫不停歇,火速向东,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十五里外。
永丰仓。
巨大的永丰仓位于渭水南岸,虽不像洛口那样屯粮24亿斤以上,但也有近十亿斤的屯粮,足够二百万人吃上一年,仓中粮垛连绵数里,可见其丰。
忽然,远处一股数十人的唐军残兵狼狈奔来,其身后不远,无数赵军骑兵纵马狂呼,踏着漫天飞溅的泥泞,紧紧追赶。
“当、当——”
永丰仓中立时警钟长鸣,随即,独孤彦云留守的两千唐军立时疾奔上墙,准备御敌。
“城上的人听着,”
很快,那股唐军残兵奔到仓城之下,大喊道:“独孤将军中了赵军的埋伏,身受重伤,快开城门。”说着,将马背上身中N箭的独孤彦云展示了一下。
留守的校尉杨恪一见大惊,独孤彦云既是他的主将,又是皇亲国戚,不敢不救,急忙道:“快放吊桥,救将军入内。”
“诺。”
唐军火速开门,杨恪更是亲自迎了出来,急急道:“赶紧进城,赵军马上就要上来了。”
“好。”
唐军残兵们答应着,催马就要进城,但走到杨恪等人身边时,突然拔刀,纷纷一阵乱砍,立时间,一阵惨叫中,杨恪和开门的唐军都倒在了血泊中。
“守住城门!”
一众‘唐军残兵’立时御去了伪装,露出了内里的赵军衣甲。
“是赵军!”
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唐军这才醒悟过来,但为时已晚,城外,数千赵军铁骑已奔至两百步以内,狰狞可辩,而且,主将杨恪已死,更是群龙无首。
“快跑啊。”
当下,见得仓城已不可守,众唐军竟是一哄而散,四下奔逃而去。
“杀——”
瞬息间,大队赵骑蜂拥而入,袭向仓城各处,唐军军心已溃,节节败退,很快,便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偌大一个仓城,没用一个时辰便搞定了。
李靖是最后入城的,看着城中堆积如山的粮草,满意地笑了:有了这些粮草,蒲坂、夏县便再不虞缺粮了。
……
一个时辰后,刘鸡石派一千赵军押着征集的两千名夫,开各式渡船百余条,来到了永丰仓北面的渭水码头,随即,大批军粮火速上船,运向蒲坂而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败李孝恭
九月初七。
一早。
蒲坂。唐军大营。
李孝恭起了床,舞了一趟刀法,只觉得神情气爽,这两天,他心情很好,挫败了李靖、尉迟恭偷袭冯翊、永丰仓的图谋,让这个年轻人不禁洋洋自得。
要不了半月,赵军必然粮尽,待那时,破之必矣。
李孝恭心中不禁踌躇满志起来,仿佛他已经成了那力挽狂澜的盖世英雄。
“报——”
就在这时,有斥堠飞马而来:“启禀赵郡王:黄河之上,开来赵军大批粮船队,赵将尉迟恭率军两万出城接粮。”
“什么!?”
李孝恭大惊失色,怒道:“赵军哪来的粮食,你没有看错?”
“回王爷,”
斥堠一副赌咒发誓的模样:“小人看得真真的,若有虚言,请斩某头。”
“不可能!?”
李孝恭有些懵了:赵军的粮道,明明是被秦王殿下截断了,他们哪里来的粮食?更诡异的是。竟是从水道而来,难道风凌渡和潼关的守军都是死人吗?
不好!
突然间,李孝恭意识到了不妙,一股巨大的惊恐弥在了其心头,全身不禁颤抖起来:难道,潼关、永丰仓,都失陷了?自己中了李靖的声东击西之计?
但李孝恭就是李孝恭,他并不会轻易服输。
“来人!”
很快,李孝恭便冷静下来,厉喝一声:“速派人去潼关、永丰仓,查看情况。”
“诺。”
亲兵队长应命。
“还有,”
李孝恭目露凶光:“立时点起营中所有战兵,随我出营。”
若潼关、永丰仓已失,李靖必是亲至,那么蒲坂便只有尉迟恭留守,兵力也会少上许多,此时如能抓住机会,大破尉迟恭,夺占蒲坂,那局势还可挽回。
“咚咚……”
隆隆的战鼓声立时在唐军大营中急促地响了起来,无数唐军迅速集结,准备做战。
与此同时。
蒲坂城西,黄河码头。
无数的粮船猬集在河岸边,正往岸上输送着大批的粮食,尉迟恭则率两万赵军和城中征调的三千民夫,正兴高采烈的往上千辆大车上一袋袋的装粮。
“太好了。”
尉迟恭兴奋道:“这么多粮食,足够全城吃上半年的。就算分一半给夏县,那也足以解困了。”
“是啊。”
身旁的几名虎贲将庞烈、薛武、姚武臣,个个也是眉开眼笑。
“对了,”
尉迟恭黑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笑意:“你们说,那李孝恭若是知道上了大将军声东击西的当,会不会气得吐血?”
“肯定。”
众将哈哈大笑,庞烈凑趣道:“可怜这李孝恭,明明是被大将军耍了,却还以自为得计。不过,也多亏了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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