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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浒传-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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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风。有一天早晨我实在是行不得路,于是便琢磨,就在这休息一天,然后再继续追踪,正好也能跟父亲的骆驼队再拉开一天的距离。当时的时候,跟父亲的骆驼队已经有了一天多距离,那是因为我知道警觉的父亲,没一次都会在队伍的最后留下一些人,作为殿后力量,而这些人一般都会保持着半天到一天的距离,于他们相遇那也就不好办了。所以再拉开一天也倒是好事,就这样,那一天我只吃了几口东西,余下的时间一直都在躺着休息。第二天,身体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我必须要上路了。这一天的沙漠不再平静,有些风。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吹点风还很惬意,让我想起了中原的家,我甚至还想,不知道欧罗巴的风会不会像中原那般温暖。结果风吹了一会,我就感觉到不对了,首先是身上的水分消散的很快,这种干热的风加上病痛,让我的体力流逝无比的迅速,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减慢了脚程。其次,风模糊了父亲骆驼队的痕迹,沙漠无情的慢慢吞噬了骆驼的蹄子印和他们路过的痕迹。在连续的一天半也找不到新的痕迹的时候,我知道我迷路了。但是当时我并没有惊慌,因为我知道,那只是一片小沙漠,不管我的父亲怎么走,他们都会到前面沙漠中的一个小镇那里去投诉修整,补充食品和水。那么大的一只骆驼队,无论在哪都是特别的显眼,没有人可以无视他们的存在,我只要打听好方向,就可以继续追踪。但是当我经历了千辛万苦,到达了那个中转站的时候,四处打听,却没有人见过这只骆驼队,我一下子就感觉懵了。后来有好心人告诉我,实际上在这条道路上大概有三个阵子可以用来中转,具体会经过哪个完全取决于过路人的喜好,看来在我丢失了追踪的这一段时间里,父亲选择了另外的道路,这让我有些绝望。我曾经想继续追踪,但是多方打听之下发现,这三个镇店平行存在,就像三条孤立的道路,你可以选择经过哪个,却很难从一个到达另一个,除非你肯绕很大的远。我知道,如果说我绕一个大弯寻找到下一个镇店的话,再从那里开始追踪父亲,这段时间会把路程的差距无限度的放大,让我很难再跟的上他。欧罗巴的地盘虽然不及中土,但也是浩瀚无边,就算我按照道路独自到达那,想要寻找父亲,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对于我来说,最理智的决定,就是原路返回,回到中土的家,等待着父亲的归来,并且提前想好,怎么才能够央求他在下次上路的时候,带上我这个渴望看到大千世界的女儿。”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长叹了一口气,我从她的口气当中听到了无尽的不甘心,不过这倒是个理智的女孩,她知怎么做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我当时就在想,要是我站在跟她一样的位置,大概都不能够做出如此冷静的判断和决定,我可能会一意孤行的在沙漠的小镇当中逗留,或者凭借一时的热血,孤身前往欧罗巴。
“然后,我就往回走。”女孩叹气之后继续说:“可能是我往回走的时候情绪低落,也可能是我来的时候一路追踪父亲的痕迹,而忽略了观察四周的环境,记录详细的路线,反正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迷路了。到最后,我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什么方向上游荡,找不到回家的路,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去,最后终于支撑不住,从骆驼上摔了下来。其实帅下来的时候,我还是有意识的,于是我略微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才昏厥了过去。你刚才把我挖出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吗?”女孩的脸上,从那种忧郁的叙述,变成了俏皮的笑,这让原本专注于倾听的我有一些不适应,重新的注意起来,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年轻、活泼而且美丽的女孩。
我只能搓了搓手上的沙子,说:“我……我没有注意。”然后尴尬的低下了头。也正是因为这种尴尬,当时的我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如果说她是先晕厥,然后被沙子埋上,被我挖出来之后,才苏醒了的话,那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被埋起来了呢?何况她刚刚也在说,从摔下来到苏醒,中间发生的事,一点都不知道。也就是当时毫无经验的我,才听不出这些破绽。现在的我就完全不同了,潘金莲啊潘金莲,你真的认为,你那些徒劳的谎言能够欺骗的了我吗?这种优越性让毛蛋一下子联想到眼前的现实,但是沉醉在往昔回忆中的他慌忙的打断了这种放肆的想法,赶紧把潘金莲的名字从脑海中剔除了,继续这段温暖的,带着沙子混合着唾液味道的回忆。
“你真笨。”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
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笨。在学城的课堂上,我是老师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每一次都能毫无障碍的领会课堂上老师讲的东西,甚至还能够举一反三,问一些老师不愿意回答的东西,曾经有那么一阵,我以此为傲。可是现在想想,这也为学城日后对我的做法,埋下了伏笔,不管怎么来说,这都不是一颗友善的种子。因为博学的人,哦不对,应该说是貌似博学的人,最不希望的就是别人触碰他无知的方面,以及,用一种他可以接受的逻辑,去嘲弄他那可笑的信仰。
女孩在说过我笨之后,开始慢慢的解释:“我倒下的时候,尽力的把头对准了东南方。”
“为什么呢?”女孩的说法让我感觉到有些无法理解,我试图回忆,但确实是想不起来,当时挖出她的时候,脑袋到底是对准什么方位,不过脑袋对准什么方位会有什么说法吗?这一点,学城的老师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因为,那是我家的方向。”女孩转了下头,把目光投向东南方,长久而神情的一望。多年之后,我仍然记得那一眼的眼神,包含着神情。甚至当我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我可以试图从细节上去推翻她那天所做的一切,就是推翻不了这一眼的风情,我承认,那一刻我心醉了。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知道,女孩最美丽的时刻,并不是她在看着你,而是她不经意在看着别的东西的时候,那美丽的侧脸,绝代风华。
“家的方向,倒下的时候,头向着家的方向?这又是为什么?”我在学城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因为学城里的普通人死了之后,都会被烧成灰烬,然后抛洒在沙漠当中,随着一场场的沙暴,融合进整个沙漠,成为沙漠的一部分。想到这里,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那些推动者沙之舟的灵魂,是不是就是从学城中抛洒出的骨灰呢?
“‘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就是说狐狸死的时候,会把头对着自己出生的山丘,用来寄托对于故乡的不舍。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如果有灵魂的话,我希望灵魂会在我死后,回到家乡,去陪伴我的母亲,以尽孝道。”女孩说到这的时候,脸上的颜色有些发灰,但很快,又恢复了光明。“不过,你救了我,我就不需要死了。我的母亲可以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而不是仅仅能飘散在空气中的灵魂了。嘻嘻。”
故乡和家人,这本来应当是每个人都拥有的东西,对于年少的我来说却是完全的陌生。虽然在之后的事情中,她告诉我,当时这么说完全是偶然的,没有经过刻意的设计。但我仍然觉得,故乡和家人,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最大的软肋。当时的我,不知道金钱的力量,不知道女人的温软,也不知道权力带给人的疯狂。只有这种淡淡的思念和向往,才是我可以触碰的到的最大的诱惑。
尤其,占卜术还告诉我,旁边的摆渡人可能是我的父亲。要是那样的话,我是否也应该尽孝道呢?可是,就算他真的是,他也不会承认的。而我的家乡在哪里呢?他们告诉我说,我是在学城出生的,也就是说,我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家乡。可为什么,我会有生活在别处的感觉呢?我会觉得,在学城里没有任何的归属感,我会觉得,只有在慢慢的嚼着那些碎饼的时候,才最安心。
第一百七十八节 水粉
这个时候,天慢慢的有些发灰了,我才意识到,黑夜就要来了。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沙漠的夜晚是非常寒冷的,而且在这种没有遮挡的地方,是根本不可能过夜的。另外,女孩所骑的骆驼已经没有了,凭借着这两只脚,就算是有学城里最为渊博的学者来指路,也是不可能走出这一片沙漠的。
求摆渡人也是不行的,沙漠的边缘地带是摆渡人不能够轻易的去的,除非有哪一位学士结束了在学城的学习,要到中土去散播知识,只有在这个时候,学城的领袖才会下令,让摆渡人把他送到沙漠的边缘。但是,这个人将永远再不能回到学城。
当时的我,一直不明白学城这种许出不许进的规定的用意,我觉得如果有学士把中土的见闻以及知识带到学城里来,他的课堂一定是爆满的。即便是在课本中描绘的如此污秽的地方,作为怀揣着求学之心的学徒,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值得去了解。何况能够事先知道中原的详细情况,在未来有一天自己成为学士的时候,也能够更好的判断,到底是离开学城去中土,还是永远的留在学城,来享受沙漠带给人的风情。
我想把这女孩带回学城,当然我知道这是不行的,不说别的,摆渡人大概都不会同意我的这种做法,沙之舟不会轻易的搭载陌生人,只有学城认可的客人才会被接进来,而学城对于所有人都是冷酷且毫无感情的,他们不会被这女孩的故事所打动,只会详细的盘问,并且给女孩两个选择:要么在沙漠里死去,要么加入学城,终身不再离开。按说生命是最宝贵的,如果在死跟活之间选择的话,能够永远的生活在学城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我就是这样的,从出生到那时,都没有出过大漠。但是学城有着另一套严酷的规定,凡是这种不是在学城里出生的人,他们都要从奴隶开始干起,只有做奴隶满二十年,才有资格参加一个非常困难的考试,通过考试的人被某一个学士推荐之后,经过学城议会的批准,才可以成为学徒。这一套措施被老师们称为“净化血液法案”。顾名思义,这套法案设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好学城的入口,因为成为了学徒,就代表有资格走进课堂,来学习学城里最为宝贵的财富——知识,还可以通过一生的研习成为学士,这在学城来说,是一条充满荣光的道路,当然,也是一条艰难的道路,最后成为学士的考试难之又难,一百名学徒当中,也很难会有一个人最后成为学士。在学城里出生的人,因为游泳老师们口中纯净的血缘,所以自动获得学徒的资格。也就是说,要是让她留下来,她得做二十年的奴隶,才能够获得我出生的时候就拥有的权力!
那是在我一生当中第一次感觉到不公平!学城的老师跟我说,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都享受着同样的权力,而知识对待每一个人都宽容和包容的,但为什么,作为一个不在学城里出生的人,想要走进课堂,却要付出那么多的代价,这太不公平了。这样的学城,真就比那污秽的中原,来的更加让人喜爱吗?
我脑海中的天人交战,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所打断。我承认,这想法吓到我了,尽管当时的我思维活跃,但绝对没有胆子去质疑已经在大漠中顽强的对抗了沙暴千年的学城,它在我心中是一座不可能被磨灭的图腾。其实,直到现在,也还是这样。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女孩还来愣愣的看着我,可能是我思考的时候的古怪表情吓到她了吧。这让我稍稍的有一些不安。
“能带我去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吗?我没有骆驼,自己没办法行走了。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感激不尽。只是我随身的大部分财物都在骆驼的背上,身上只有一些散碎的银两,不足以报答大恩。我也不会要求你把我送出沙漠的,我是商人的女儿,明天早晨的时候,你指给我走出沙漠的方向,我自己就可以走的出去。”她睁着那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学城里的女孩没有人拥有这样的眼神,就好像是传说当中沙漠里会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的泉眼,会把最为狂放不羁的黑沙暴完整的吞没。
“这……”我很想帮她,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帮。跟她说明我的难处吗?不,这好像没有什么意义,说了一大顿话之后仍然拒绝别人,这会显得更不像个男人吧。我惊讶于自己的性别意识居然在觉醒,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男人,我唯一的身份是学徒,我生命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求知。也许只有在遇到生命当中第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男人。
“怎么了?好心的小伙子,你有什么难处?”女孩抿着嘴,突然笑了起来。她笑得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仿佛沙漠中被风吹的光滑而闪亮的骨头。“哦,我知道了,看你这年纪,一定是已经讨了老婆了,你怕带我回家,你老婆会不高兴是吧。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有什么纠缠的,只是休息一下。我身上有一些来自于中原的胭脂水粉,送给你老婆她一定是喜欢的。她不但不会说,而且还会夸你呢。”
其实这话当时我就听出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既然连钱财都放在骆驼上,胭脂水粉怎么会放在身上呢。但是当时的我,并不十分清楚胭脂水粉具体上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而且心中正在焦虑,所以也就把这种稍纵即逝的怀疑放到了一边。
现在想想,在刚见面的时候,即便是以我那时的阅历,也应当能够识破她的谎言。当然了,如果“她”是“他”,是一个男人对我说这些的话,我一定会识破的。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孩,而我,是一个刚刚察觉到自己是男人的男人。
(今晚还有一节。最近会有一些时候将五千字拆分成两节更新,望周知。另,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读者,特别感谢一直以来每天坚持给我投红票的读者,因为你们,重楼才能够继续坚持。也期望没有收藏的书友收藏一下,拜谢再三。)
第一百七十九节 多活一天
“我没有妻子,我也没有家。”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回答:“我生活的那个地方是不能够带外人进去的。”在纠结了很久,我告诉了她我能说的实情,其实在内心深处,我是希望她能够求我,求我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我知道,我一定是抗拒不了的。
“哦,原来是这样。”女孩的神情黯淡,长叹了一声之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她那刚才还眉飞色舞说话的神采顿时消失了个干净,站立的姿势颇有几分委顿,而她行走的方向,居然是面对着那片黑色的沙漠中心。
“你别走。”我看她这样,当时就发了急,于是我站起身来,猛的抓住了她的手。第一次的,我跟一个女孩子五指相扣,那种感觉妙不可言。她温软的皮肤,带着属于中原江南的烟雨,将我那被风沙磨的有些麻木的手,瞬间融化。我只是感觉到了一种轻微的抽搐感觉,从手指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心脏。在这种奇妙感觉的影响下,我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的脱口而出了一句话:“我想起来一个地方,可以让你去休息。”
其实哪有这样的地方,年轻的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女孩失望的眼神,全然不顾自己能力的大小,也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做法会带来何其严重的后果。
果然,女孩马上转过了身,而她那刚才因为疲惫而有些佝偻的身体,突然又挺直了,一抹艳丽的红晕挂在脸上。她并没有松开我的手,而是将手指紧紧的握着。我能够感觉到她那手指中的小小的骨头,仿佛那骨头都是软的,我仗着胆子,将手指微微的加紧,去感知这未曾经历过的一切。
承诺之后,就应当辅助实施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作为一个在学城地位仅仅高于奴隶的学徒,我哪里知道什么秘密的地方,我承认,当时答应这个在内心的潜意识当中是存在侥幸的,这个疑似我父亲的男人毕竟帮了我一次,他也许会再帮我第二次。即便他不是我的父亲,在那张看似冷冰的铁面具下面,也一定藏着一张和善的脸。这样善良的人,不会看着如此美丽的女孩在沙漠当中香消玉殒,作为在这片沙漠当中泛舟的人,摆渡人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场所。
我让那女孩等在那里,自己则独自的走向沙之舟跟摆渡人谈判。此时的摆渡人,正躺在沙之舟当中,他的腿翘在船上。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如果他正在安睡的话,我这样叫醒他,惹了他不高兴,那要提的这些“无理”要求,就可你的那个没戏了。
于是我战战兢兢的站在船边,我知道,天快要黑了。而摆渡人是不在夜间工作的,所有的摆渡人在晚上都会在属于自己的场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他们是学城里为数不多的体力劳动者,所以饮食中也有很多的荤腥。而作为学徒来说,一日三餐,只能吃一些学士们吃剩的碎饼而已。这些也是老师告诉我的,他当时告诉我们,只有这种身体上的自我苦修,才会促进学业上的进步,如果吃的太好的话,那身体所有的注意力都会在消化食物上,而缺乏了对于知识的理解和领悟,所以,学城里正处在学习中的学徒,只能吃碎饼。而当一个学徒成为了学士之后,他所能学习的东西,基本上就学习完了。他剩下要做的事,就是如何让自己活得更长一点,利用生活和学习的经验,在前人知识的基础上,向前做一点点的研究。
重复是容易的,创新是容易的。学习就是一种重复,而研究则是一种创新。老师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在课堂上一个上午所讲的东西,是无数优秀的学士研究百年的结果,他们为了课堂上某一句简单的话,琢磨了无数个日夜,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变成一个日薄西山的老者。终于,在某一个特殊的神秘的时刻,多年的苦修换来那一刻的奢靡,困扰已久的问题被看破。然后这一刻奢靡时光所诞生的成果,被记录在了羊皮纸上,永远的流传了下来,成为我们这些身份卑微的求学者,都可以学习到的东西。
现在想来,学城里的老师欺骗过我很多事,他们按照自己的好恶来肆意的跟自己的学生扭曲着那本来方正的事实,但惟独这段关于重复和创新的话是正确的。因为在我过去的一生中,也经历了那样的“奢靡时刻”,的确是让我本来干枯的眼,又流出了清澈的泪。
我相信,这些在知识上没有追求的摆渡人是不会像我们一样过着这种苦行僧似的生活的,既然酒肉摆在面前,无论如何他们的肚子也会在适时的时候叫醒他们,去享受那在学城里显得过分奢侈的晚餐。
我在沙之舟旁边站了没多久,摆渡人的身体突然动了,他翘在穿上的腿好像有些不太舒服,重新做了下伸展。我知道这个时候是叫醒他的好时机,但是问题在于,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学徒里暗自把摆渡人都叫做铁面人,可这种称呼我觉得作为他们本身是不会喜欢的,既然求他办事,那尊重则是最起码的要求。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而我却更加的犹豫。
最后,是摆渡人看不下去了,他猛的坐了起来,脸对着我,说:“怎么,事情解决好了?人也救了,咱们该回去了。”他说到这站了起来,用巴掌拍了拍衣服,用来打落躺在沙之舟上风带来的沙尘,那动作夸张可怕,我甚至觉得如果那巴掌就这样打在我的身上,大概我会被直接打散架吧。
“她是活过来了,可是把她丢在沙漠中会死的,她的骆驼丢了……”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我不能够强迫摆渡人将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孩带走,学城里的学徒很多,摆渡人则很少。惹急了他,他完全可以把我也丢在沙漠当中,让我自生自灭,而学城不会过分苛责摆渡人。就算我真的是他的儿子,可是在学城中,这种血缘关系算得了什么呢?他可能会有很多个儿子,不需要对我另眼看待。
我那个时候是一个多么懦弱的小伙子啊,我想保护自己喜欢的姑娘,却发不出一声口气肯定的请求,因为我害怕,我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发现,当自己走出学城的时候,或者说,走出自己一贯的生活圈子的时候,哪怕是一句简单的询问,对我来说,都是恐惧异常的事,无端的恐惧,无端的心魔。
“小伙子。”摆渡人并没有我想象当中的愤怒,相反他的口气竟然是我无法想象的温和。他把手轻轻的拍在我的肩膀上,与刚才拍打自己的衣服所用的力气迥然不同。“你帮这个姑娘一次就足够了,你是不可能永远帮助一个人的,能够解她的燃眉之急,也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不是想永远帮助她。”我有点着急,不知道应当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可是,她要是在今天晚上就死了,那我出来救她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至少,让她活过今晚,至于以后的事怎么样,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话说的理性而富有逻辑性,但实际上当话说出口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听得到那里面的哭腔。
摆渡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站立着不动,这甚至让我产生了怀疑,他会不会因为我说的话过分无聊,站在这里就睡着了。
“年轻人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最起码让这姑娘活过今天,最起码也算咱俩今天没白折腾。学城里不能带外人,这个你是知道的,但是这周围的沙海中没有任何的遮蔽……”摆渡人再次沉吟了一下:“这样吧,今天晚上让她去旧城区待一晚上,明天早晨你给她找匹骆驼,然后我把她送到她想去的正确路线上,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没想到摆渡人居然如此痛快的答应了我的要求,愣在那里忘记了高兴。可是当时欣喜的我又怎么会知道,这个草率的请求,会带来那样的后果。
稍微愣神之后的我,慌忙的鞠躬,感谢摆渡人。他无奈的冲着我摆了摆手,然后我飞快的跑到了那女孩旁边,再一次的拉起她的手。我承认,这次是故意的,我很想再体验一下刚才的感觉。
“你晚上有地方待了,跟我走。”我把她拉起来,向沙之舟走去。
第一百八十节 旧城
“你拉我走向那只船干什么?”女孩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充满疑惑的看着我。
“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啊,坐在那上面。”我直接回答。从小生活在学城里的我,对于沙之舟的存在几乎是理所当然的默认,在那个时候我的意识里,这是在沙漠中前行的最方便的交通工具。
“坐在船上去安全的地方?”女孩完全的停了下来,根本没有继续要走的意思。“我说这位小哥,你是不是被沙漠里的太阳晒的晕头涨脑了啊,船怎么可能会在沙子上走?”
“船不在沙子中前行,那应该是在哪里呢?”年幼的我完全忘记了解释,我只是觉得这是有人在常识问题上跟我产生了偏差,这些并不是知识范畴,而是像太阳在东方升起西方落下一样的板上钉钉的事。
“水上啊。船当然是在水上行走的,可以在河水上、湖水上、海水上。”女孩认真的向我描述着,虽然没有多余的词语,但是通过她的眼神,我能够感觉的到,此刻在她的脑海里一定浮现出了在水面上行驶的船的模样。
水上的船,在课堂上老师确实是将过,甚至课本上也有着图画。但是那些图画只是黑白的线条,甚至连沙子的颜色都没有添加,那些线条所勾勒的东西,又怎么比得上女孩寥寥几句话所描述的那般鲜活。行驶在水上的船,对我来讲,好像是不真实的梦境一般。我第一次的觉得,那个女孩是多么的幸福,能够看到那么多新鲜的事物,第一次因为我在学城里生活而感觉到有一点点的自卑,这是哪怕前一天的我所无法想象的。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骄傲的学徒,但在这对话中,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无知的没见识的毛头小子罢了。
(谨以这段关于船的对话,向诞生百年的《火星上的约翰?特纳》系列作品致敬。我一直觉得过于快餐的作品应该不是未来阅读的发展趋势,我也知道我这一部作品对于追求爽快的读者来说,可谓不是非常的友好。非常感谢您能一直阅读到这,我将奋力继续。)
“那是你们那里。”我必须装出博学,我不想流露出丝毫的胆怯。“沙漠里怎么会有成片的水,所以有人就研究出了可以在沙漠里行走的船。来自于中原的女孩,你可以试试看,我担保,这比你家乡的船要有意思的多。”我相信她是喜欢新奇的,我在用这种诱惑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然后,我牵着她的手,走上了沙之舟。摆渡人并没有多说话,他独自站在船的另一侧,用篙子撑着柔软的沙地,让船快速的向前滑行。当然,这并不如来的时候使用鲜血仪式的速度那般快,可却平稳了很多。回去也并不是很敢时间,那种过分的颠簸对于一个刚刚苏醒的人来说,应当是很严重的折磨吧。
坐在沙之舟上的女孩很好奇,兴奋的摸摸这,摸摸那。我的眼睛一刻不离她那月光下的白色石头一样的手指,然后我发现,插在船头的那把骨头匕首不见了,应该是刚才摆渡人给收了回去。我还特意的看了一眼那的木槽,居然没有任何血迹,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女孩好像察觉到了我的眼光,她的手指也摸了摸那凹槽,终于她把她能摸到的地方都摸了个遍,在这之后,她收起了双手,只是来回的转着头,看着沙漠里的景象。我很想和她聊几句,却又害怕打破了这种令人沉醉的场景,打破了她那美丽的侧脸。那一刻,我对于她的美丽应当是不加有任何念头的欣赏。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时的她确实是不知道沙之舟这种东西的,她只知道学城里的人有一种很特殊的东西在沙漠中穿行。而那个凹槽,也确实被当时的她所留意。那凹槽设置的实在是太奇怪,让人看一眼就能确定,那一定是用来放置东西的。只是当时的她是不能开口问那到底是放什么的,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她也没有等太久。
与来时候的乱打乱撞不同,摆渡人辨明方向之后,返回的路无比的顺畅。只是沙之舟并没有从传统意义上的正门东南门进入,而是在距离学城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绕了个大圈,从西北门进了来。在进门的时候,摆渡人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斗篷,盖在了女孩的身上,说了句:“别出声。”而我则木然的坐在旁边,我明白,这是对女孩的一种伪装保护,没有人敢来检查沙之舟,我身上的学徒袍子,也足够让这条船有一点点属于新城的威严。
学城被一分为二,西面的叫做旧城,而东面的,则是新城。顾名思义,西面的房屋是很久以前所造的,而东面的则是比这稍后建立起来的。其实在我看来,新旧城区并没有什么区别,那些上百年的房屋从外观上看来都很陈旧,四百年的建筑和四百五十年的会有什么区别呢?因此新旧城区根本就不存在那名字上体现的所谓外观上的区别。
真正的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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