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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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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所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杀人。

等了一刻钟,喀克笃礼总算集结起了八百多人,甲兵和巴牙喇总共有五百多,其他的是各旗的余丁,他留下一些将领继续汇聚队伍,自己领着七百多甲兵往明军登陆的方向迎面赶去,他们一边行进一边组成阵型,后金军的组织虽然很类似原始部落,却不单是个人武勇好斗,其阵型也是操练娴熟,奴尔哈赤卖身给李成梁,还是学了不少东西,在奴尔哈赤时代建奴训练就很严格,老奴经常要对各旗军队进行校阅。

这些老兵们正在进行他们最熟悉的战斗模式,很快按牛录结为战阵,喀克笃礼此时也表现出了老将的能力,迅速分派了左右两翼的指挥官,组成了自己的临时指挥系统。

他们来到西北面离海近两里的一座山丘之上,面前的海湾里漂浮着三十余艘明军战船,其中又有数艘大型战船,一些小型的战船离岸边很近,更多的脚船在海上往来,运送一批批的明军登岸,岸上已经有数百明军,他们在海滩上组了一个简单而森严的长条形方阵,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队列的中间一段,立满了密密麻麻的长枪。

第054章 接近

“大人,有卢传宗在岸上,您在船上总制全局便可。”疤子看到了远处山头的固山额真旗帜,小心的对陈新劝道。

陈新正在披甲,这次他穿的是一套锁子甲,在六月间比那套山文甲轻松许多。听了疤子的话满不在乎的道:“那怎行,建奴已入死地,敌我皆是背水一战,比的就是谁狠,本官不上岸,全军战心终是差了那么一点,待全部战兵上岸后,让脚船按原计划迷惑建奴,开战后便远离海岸,中军旗不打信号,不许靠过来。”

陈新说完顺着船舷边的网绳往下爬去,海狗子连忙跟着,下面的一艘脚船拉住网绳的下端,将船身靠过来,两名水手帮助陈新落到脚船上,船身一阵摇晃,陈新自己寻了一个地方坐好,打量一番周围,其他船只边也有脚船在不断接收着人员。

这艘脚船运载十二人,刚好一个小队的人数,另配桨手两人,陈新按着自己看过的战争片弄出这么个网绳,比原来的转乘速度确实要快一些,但是登陆中遇到的问题同样不少,附近的水文和地形情报都很粗糙,造成登岸时耽搁了不少时间,农兵连的那门四磅炮到现在都还没有上岸,北岸明军的出现以及炮击给陈新争取到了两刻钟的时间,但文登营仍然没有全部上岸。

斜上方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一门四磅炮的炮身出现在船侧,甲板上传来水手的号子,炮身在一个滑轮组的滚动中开始缓缓降到另外一艘脚船上,陈新这艘船先装满人员,两个水手用船桨在福船上一推,脚船慢慢离开,往岸边划去。

脚船小心的避开岸边一些礁石,缓缓接近海岸,陈新见到两艘损坏的脚船,其中一艘被卡在两块暗礁之间,上面的战兵正在奋力用兵器抵在暗礁上,想把船挪出来,有一艘返回的空船正在旁边帮助他们。

陈新摇摇头,这个时代的登陆作战相对简单,兵种构成和后勤要求也不高,就抢滩而言,远没有后世那么残酷,困难的在于登陆前后的组织,文登营进行过几次演练,比一般的军队更专业一些。

岸边有几名协助登陆的水手,他们待船只接近后,跑进水中拉着脚船前进,等他们停下后,陈新站起跳下船涉水登岸,两名镇抚军士过来敬礼后,给陈新指明中军部的位置。

陈新带着这一队中军人员越过海岸线,赶往文登营阵线,岸上有大量的礁石,前方一群士兵正扛着一个四磅炮身前进,另外一群人则艰难的移动着炮架。

陈新没有功夫管他们,径自赶到一个山丘上,这里地形变得平坦,卢传宗的位置也在那里,现在已经有四个局和一个农兵连集结完成,有两个局正在列阵,不断有登岸的人员汇入阵列之中。

海上一阵轰鸣,两枚铁弹从侧面高高飞过,砸在对面的山丘上,掀起两团黑色的泥土,离着后金军的阵列足足有上百步。这个距离上,陈新也不指望那几门自制的六磅铁炮有什么准度,不过聊胜于无罢了,他接过参谋递过来的远镜,开始观察对面的后金军。

远镜中建奴铁甲闪耀,足足有七八百的甲兵,其中点缀着一些银白色的巴雅喇,大概在数十人的样子,集中在中军的固山大旗下,整个整列还是有些混乱,不断有队伍在其中调动。后金军的位置比文登营要高,在一个长长的缓坡顶部,他们背后就是身弥岛海拔最高的山脉,在远镜中形成一道绿色的背景。

先期到达的卢传宗跑过来对陈新汇报道:“大人,潜伏在岛上的特勤队派了两个人过来,建奴真夷一千二百人上下,甲兵八百,余丁四百,另有包衣三百左右,朝鲜人六百,有部分在炮击时跑散,对面还有七百左右的甲兵。”

“咱们就位的战兵有多少。”

“四个局,一个农兵连,四磅炮一门。”卢传宗指了一下中军的前面一门正在组装的火炮。此次为了搭载农兵连,第一千总部有一个局留在了威海,总共是八个局和一个农兵连,总兵力一千一百余人,陈新的中军卫队二十人。

陈新看看周围的地形,南侧是一片不便通行的乱石,北侧则是几座起伏的小丘陵,他指着北边对卢传宗道:“派出一个战兵局加强左翼远侧,抢占左翼山地,若果建奴溃散,右翼不要太过靠前,给建奴留出往南的通道,让他们往那边逃。”

卢传宗答应了,他知道是要让建奴有个退路,以防他们困兽犹斗,这次岛上作战,双方都没有骑兵,文登营定下了主动进攻的策略,只要击溃建奴即可,他们在岛上无法重组,也无法在合适的地方造船,文登营就可以逐一围歼他们。

陈新同时也想检验一下农兵连的效果,希望通过实战完善农兵战术,所以连战兵都减少了一个局,专门运来了这批农兵,还有其他农兵连派出的一些军官观摩,这个威海一号屯堡农兵连是去年最先开始训练的,很多农兵参加过试验队,基层军官大多来自文登营的战兵,他们的装备也是农兵系统最好的,所有火器兵都使用燧发枪,分遣队五十人用的是带刺刀的燧发枪,普通的农兵只有前两排披甲,这次也从其他战兵那里调来铁甲,给这一百名长矛手全数装备上。

卢传宗接令后开始调整部署,对面的后金军也在调整,不断有小股的建奴汇聚过来,甲兵人数增加到八百左右。

大约一刻钟后,文登营最后一个局登上脚船,其他脚船仍然在海上往来,靠岸的地方选择在建奴看不到的一片礁石后,船上载的都是水手,只是要给建奴造成明军仍在不停上岸的错觉。

文登营战船上的三门六磅舰炮不时发射,因为距离太远,全都偏得离谱,后金军此时对炮火有所适应,队形不见混乱。

后金兵无法估计明军的船只上到底有多少军队,他们调整完毕后大鼓响起,队列开始前进,他们越过山脊线后,密密麻麻铺满了斜坡,山下的陈新能清楚的看到他们的阵型,此时已经调整得颇为严整,各色旗帜在他们头顶飘扬,从兵力看来,后金的右翼最为厚实。

文登营的阵列也调整完成,农兵连突前在阵列最前面,中间前排是农兵连火器分遣队,他们身后是六排九十六名长矛手,每排十六名,互相间隔三尺,两侧各四十八名燧发枪兵,同样是六排部署,他们的队列十分紧密,燧发枪兵和长矛阵之间有三步宽的间隔,以便让前排的燧发枪分遣队撤退到后排,左侧间隔的前面,是农兵连所属的一门四磅炮。

两个司部署在农兵两翼侧后,以掩护农兵两侧的火枪兵,两个司各自将所属三个局按作战条例展开,三个火器旗队站成三排展开在最前方,一个杀手旗队并排展开四个杀手小队纵阵,第二个杀手旗队在第二排同样展开,第三个旗队一分为二,在前面两个旗队的两侧分为左右翼抄兵。

阵型的最后是第一总第三司的一个局,作为预备队,第三司另外一个局则开始向左翼的丘陵前进,试图威胁建奴侧翼。

虽然是在辽东,六月的天气仍然有些炎热,全身披甲的士兵不能坚持多久,双方都是信心满满,后金军开始开进后,文登营中军也发出变令炮,第一千总部的蓝旗前指,步鼓声响起,全军齐呼一声虎,随即踩着鼓点往建奴正面迎去。

陈新闭上眼求了满天神佛,这是文登营第一次真正的野战,尽管他占到了先手和微弱的兵力优势,但心中仍然非常忐忑。

……

满达尔汉在阵线的右翼,随着中军鼓点缓步前进,额头上不断的沁出汗珠,却并不是因为害怕或是紧张,只是因为重甲实在太热。

他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恢复过来,陆地行进的熟悉感觉回到他的身上,午后的太阳射着他的眼睛,对面的明军看不清旗号,满达尔汉将头埋低,挡住阳光后打量了一番明军军阵,从军阵看来十分严整,前排都是红色军装,后排则是黑色的甲兵,他们正在缓步逼来,头上耸动着整齐的兵刃,阵型随着地面的起伏呈现出不同的曲线,军阵前方似乎还有几门小炮,一门在中间位置,两门在两翼的外侧,每门由五六名士兵推着,也在同时前进。

尽管这支明军数量不少,但满达尔汉不觉得有什么困难,无论是哪里来的明军,也不会让他惊慌,以前大名鼎鼎的杜松、刘珽、满桂、赵率教……光是总兵便在二十左右,无论以前名声多大,无不丧命于后金兵锋之下,更何况明军是仰攻,自己这方还占有地利,对方虽然装备精良,在他看来也只是增加他的战利品,他只是奇怪这支明军居然不怕鼎鼎大名的后金勇士,居然主动前来送死。

一名骑马的巴牙喇从眼前跑过,右翼的两个牛录约六十余人离开大阵,前往右翼的丘陵迎击明军那支游兵。

满达尔汉没有心思去理会侧翼,他眯起眼呼叫一声,牛录中几个善射的甲兵抽出弓箭,加快脚步赶到前方,两翼其他各个牛录也同样如此,总共七八十名后金弓手加快步伐,在大阵前方又形成一道分散的队列,正面拉得很开,呈弧形逼向明军,而且他们越走越快,很快与大队拉开了五十步的距离,这是他们习惯的战法,先用游骑骚扰,以弓箭动摇敌军阵型,之后主力破阵,现在虽然没有马,他们还是一样的打法。

两军相隔一里,满达尔汉听到对面的明军一声金响,那支军队齐呼一声之后轰然停下,前面的炮兵开始装填弹药,另外有几名明军跑到前列,开始安装一种小炮,满达尔汉认出那是明军的虎蹲炮,后金军曾经缴获过许多,但都没有人愿意使用。

满达尔汉眼睛眯起来,这支明军令行禁止,绝不是东江镇能有的,这让他想起了去年那支文登营,这支明军在后金已经颇有名声,滦州一战明军有数万人,大伙觉得还没啥,主要是固安重创蒙古左右翼,那一仗是文登营单独打的,打得蒙古两翼元气大伤,这次都没有出兵。

满达尔汉虽然担心,但后金军鼓点不停,他只得依旧缓缓向对面走去。

……

陈瑛的杀手队站在近战兵第一排,位置在农兵连的左翼,他的杀手队左右分为二伍,但没有完全拉平,两个刀盾稍稍突前,两个镗钯手则稍稍拖后接应,这样兵器密度更大一些。陈瑛自己站在右侧的刀盾兵外侧,他眼前被三个旗队的火枪兵挡得严严实实,偶尔能从他们的人缝中看到一点对面的情景。

他与建奴打过好几次了,心理上根本不害怕,他们局第一个上岸,因为登州水师的牵制,这边的建奴很少,他们上岸时只遇到微弱的抵抗,全局只有两人受伤,陈瑛用弓箭射伤了一名建奴。

他对战胜对面那点建奴充满信心,只是有些担心中间的那个农兵连,要是他们扛不住,损失可能会很大,似乎中军参谋们倒是信心十足,他们也有预案,除了留下的那个战兵预备队局之外,农兵的火器分遣队全部是带刺刀的燧发枪,接战时他们在第一排,近战开始前他们将退到后排,作为中军的预备队。

陈瑛想到这里不由看了一眼右边的农兵阵,一片竖起的密密麻麻的枪杆,他们的长矛矛杆用轻质硬木做成,全长一丈四尺,矛尖是带护套的实心三棱形钢尖,矛尖很牢固,不易折断,这个长度是参谋司根据建奴的一丈二尺长枪定下的。

这些农兵都是威海的屯户,陈瑛听钟老四说过农兵的管理,除了军律的管束之外,他们作战的评价直接关系着他们的土地和财产,包括他们家眷的命运,对于这些曾经一贫如洗的人来说,其实跟战兵一样没有退路,只有死亡或是击败面前的敌人。

前面的炮兵传来大声的口令,陈瑛张开嘴,等着他们点大鞭炮。

“轰”三门四磅炮同时开始轰鸣,三枚铁弹飞出炮膛,划出三道弧线向三百步外的后金军扑去。

第055章 团属炮

一枚三斤的铁弹以完美的角度射入,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将第一名后金兵的大腿切断,跟着毫不停顿的切开后面一名甲兵的小腿,在地上爆起一团烟尘后弹地而起,线路上的后金兵被打得支离破碎,断肢、盾牌和兵器的残片随处飞舞,这枚铁弹将最后一名余丁的右臂带半边肩膀打飞,余丁的肩膀露出惨白的肩骨,旁边残留着一些撕裂的肌肉,鲜血如同喷泉一样从巨大的伤口涌出,铁弹带着数名甲兵的血肉在斜坡上蹦跳了几下,终于停了下来。

“啊!”嘶声力竭的惨叫声这时才响起,这七八名建奴的残肢碎肉和兵甲碎片洒落在阵线各处,炮弹落下高度正好在第一名后金兵的身高内,之后又顺利形成跳弹,低平的弹道使得它的杀伤范围覆盖了弹着点之后建奴队列。

第一轮只有这一颗炮弹命中,后金的阵列微微波动一下,很快恢复平静继续推进,满达尔汉用手持着一把沉重的虎牙刀,将蒙了三层牛皮的盾牌举在身前,尽管他知道那个东西无法挡住炮弹,然后才转头看了一眼被命中的地方,三四名甲兵在血泊中拼命挣扎,另外几个则已经没有了动静。

虽然第一轮就有炮弹命中,他也没有慌乱,听说大汗很看重火炮,但他认为最多也就是用来攻城。以前也不是没面对过明军的火炮,能命中只是运气好罢了,接下来他们就会隔很久才有下一炮,所以他从来没把火炮放在眼里。

他刚刚想罢,对面又传来炮响,左中右三门小炮再次吐出白烟,满达尔汉的心口猛地提起,一枚铁弹带着一道淡淡的白烟闪电般袭来,在他面前二十步的地方嘭一声掀起一团黑色的泥土,打出一个深深的坑洞,洞口还散发出一股白色的烟雾。

这次的炮弹没有命中,满达尔汉却对明军炮兵的速度感到惊讶,这远远超出了他原来的认知,他低下头盔的帽檐,此时太阳更加偏西,阳光更影响后金军的视线,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明军故意选择在下午,挡住阳光后,他睁圆双眼,观察对面的明军。

火炮的白烟被海风往北吹走,几名明军炮手熟练的操作着火炮,每门火炮边上有一名直立的人,他似乎在发号命令,有一人正在用一个棍子往炮口里面捅,火炮后面有两人,一人拿着个叉子一样的东西,另一手正用个什么东西压在炮身上,另外一人在对着自己这边瞄着,他很快举起手,那个举火把的便将叉子点向火门。

这么快又来了,满达尔汉心头一紧,果然又是三声轰鸣,他耳边呼一声鸣响,接着一阵劲风刮过脸庞,身后传来铁弹触的声音,满达尔汉感觉这枚炮弹几乎是擦着自己头顶飞过去,那道淡淡的烟迹似乎触手可及,中军方向传来惨叫,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显然又有人被命中。

在这三轮炮击中,他们已经走到了距离明军两百步,要维持完整的阵线,他们不可能走得太快,现在就只能这样干挨打,而他们最好的铠甲都无法抵挡,即便是这群穷凶极恶的野蛮人也无法不害怕,在满达尔汉心惊胆战之中,第四轮炮击又迅速到来,一枚铁弹在他眼中迅速放大,打在他前方二十多步外,紧接着弹起猛扑过来,满达尔汉控制不住的大喊一声,死命闭上了眼睛。

嘭一声巨响,接着一阵盾裂骨断的恐怖声音从右侧传来,紧接着一个东西撞到他的右肩上,满达尔汉一个趔趄,腿上一软,几乎要跪在地上,周围一片惊慌,满达尔汉头顶一阵阵发麻,赶紧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还是完好的,魂魄才回到躯壳,他回头一看撞到自己的东西,就是他的一个戈什哈,他脸上青筋暴起,捂着颈子发出嘶哑的荷荷声,满达尔汉定定神,终于看清他颈子上插着一块盾片的碎片,上面还有盾牌的一个钉泡,鲜红的血水顺着碎片的边缘跳动着。

他把目光移向炮弹落地的地方,他牛录的一个甲兵剩下半个身子,他被那枚炮弹拦腰截断,只剩下半截身子,身下花花绿绿的肠子散落开来,不断流出秽物和内脏的碎块,他仰面躺在地上,一时还没有死,眼睛不停的眨动着。

周围的后金恐惧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停顿下来,其中还有一个呕吐起来,他们的军心已经被这几轮炮击大大动摇。

满达尔汉呆滞的眼神慢慢凝聚,又慢慢变为饿狼般的凶狠,他猛地举起斧头怒喝一声,把那个呕吐的士兵人砸翻在地上,紧跟着巨斧再次落下,将那个士兵人头砍落,他凶狠的眼神环视着自己的手下。

“输给这帮明军,都是这个死法,想活命跟着老子冲到近处。”他顿了一顿,嘶声竭力的吼道,“抓到那个名将一刀刀剐了他,给你们的乡邻报仇,这次缴获全部分给你们这些奴才,回去主子还给你们请功。”

“杀光南蛮子!”无路可走的后金军爆发出了他们的野蛮本性,大声怒喝继续前进,还有人一边用兵刃敲击着手中的盾牌,发出整齐的声响。

后金的中军鼓声加快频率,满达尔汉脸上一副狰狞表情,他知道喀克笃礼也意识到了这支明军的炮兵与众不同,必须加快接近的速度,他对自己的手下命令一声,阵列的速度随之加快。

……

文登营阵线,三门四磅炮在阵列前方十五步,左中右各摆了一门,中间是农兵连的,它摆在左侧火枪兵和长矛兵空隙的位置,战兵两个司的火炮则在整个阵线的最外侧,以略有些倾斜的角度打击各自正面的敌人,两侧战兵的正面还有局属的三门虎蹲炮,每门两门炮手,每人自己带了一块圆牌,此时都安静的站在那里,只能看着四磅跑的表演,一些水手从战阵之后跑出,手中抱着后续送上岸的四磅炮弹药。

“距离一百五十步,铳规降半刻,铁弹装填,预备散弹。”

清膛手清理炮膛之时,农兵连的炮长已经发出口令,建奴距离实际还有一百八十步,他预判了射击时后金军的距离,炮手摇动着炮尾的手柄,一个手工制作的粗大的带螺纹铁杆缓缓升高,顶端的铁环托起炮尾珠,把炮口微微压低,前面的装填手将棉布封装的整装炮弹装入炮膛,在他用推弹杆压实弹药的同时,另一名炮手用铁钉从火门戳破棉布,倒好了引药。

装填手刚一推开,炮长便发出了射击命令,射手将点火叉上面探出的火绳凑到了火门上,炮声往后一退,刚要停下,几名炮兵就上来抓住炮车,让它恢复到原位,旁边几名中军的参谋仔细观察着炮击效果,用炭笔快速记录在册子上,这些记录将作为战后改进和演习的依据。

陈瑛听着前面的火炮声,手指紧紧的撰在一起,他虽然还是看不清建奴的情况,但对面传来的惨叫声表明,建奴定然是被多次命中,这种四磅跑是各司的一部分,他在训练中早已领教过这种炮的射速,比以前的合机铳还要快,他对陈大人的军事才能佩服得五体投地,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陈瑛当然不知道,此时在地球的另一端,有一位叫古斯塔夫的人,他的军队中同样有这样的小型火炮,他们用的是三磅炮,古二爷称之为团属火炮,炮兵在他手中首次成为一个专门军种,陈大人不过是盗版而已。

建奴是敢于进攻的军队,陈瑛反而觉得他们幸运,如果是有军队在文登营面前摆出防御阵型,这种火炮会疾风暴雨一般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

身后传来脚步声,陈瑛转头去看,几十名身披重甲的中军卫队和夜不收拿着弓箭从缝隙中跑过,他们身上还背着一支燧发枪,并未携带其他重兵。

总共四十多名中军卫队和夜不收穿过阵线,来到火炮之前二十步,他们的对面,是建奴第一线的散兵,总计有七八十名,已经前进到了他们七十步外,有些建奴已经抽出了箭支。

这些是全军挑选出来的,大多是原来会射箭的士兵,其中不乏从山西镇招收的夜不收,陈新将他们视为多面手,弓箭训练同样十分严格,虽然文登营自己不生产弓箭与箭支,但每次从登州要物资的时候,这两样都在清单之上,严格的训练之下,他们很多的射箭技能不逊于建奴弓手。

他们与建奴的散兵十分分散不同,五六人聚为一伙,避开了炮击的扇面,他们首先取下身上的燧发枪,每一伙由一名伍长指挥,瞄准对面某一建奴,四十余支燧发枪陆续击发,六七名建奴应声倒下,他们随即收起燧发枪,拉开了弓箭。

嘣嘣的声音响起,重箭破空而来,双方同时开始弓箭对射,箭支带着嗖嗖的风声在空中交错而过。

面对这些分别结伙的明军,后金军也只能慢慢集中,这些明军十分难缠,他们也是散兵,而且身披重甲,最重要是作战意志很坚定,没有出现任何一个逃兵,虽然不时有人被对方射中,但在这个距离上,对于他们的铁甲都没有杀伤力,有这些人的阻拦,后金散兵无法骚扰到明军的大阵。

后劲散兵每射击一轮,便向前推进一段,双方的距离很快变为了三十步,带破甲锥的重箭开始能形成伤害,两边各有伤亡,明军人数较少,且战且退,维持着三十步的距离。

有些后金兵则开始射击明军散兵之后的炮兵,这伙明军的火炮颇为奇特,此时在炮身上面加了两块厚木板,几个炮手都躲在了后面,箭支都被护板挡住了。

后金的散兵没有达到骚扰大阵的目的,他们的速度被这伙明军阻挡,火炮的威胁仍然存在,后面的后金大阵不能停下,在散兵互相狗咬狗的时候,他们前进到了一百步,由于遭遇多次炮击,阵列稍稍有些散乱,有几处被打穿的地方显得比较稀落,但他们总算到了最有利于他们作战的距离,他们的右翼外侧响起火枪声,那是两支游兵开始在北侧交战,但大家都没有兴趣理会那边的小战场。

满达尔汉血红着双眼,他的牛录被命中一次,居然死伤了七人,其中三人肯定是活不成了,其他四人受的伤也不轻,能不能活命很难说,他没想到这种小炮会如此凶恶,最恐怖的是射击速度太快,让他感觉这两百步的距离是如此漫长,散兵开始骚扰后,那几门炮总算是停下来了。

这种压抑而恐惧的感觉让他进入了一种半疯狂状态,多年战场余生和不断胜利,他已经有类似嗜血的习惯,对手越厉害,越能激起他的凶残,他心中不断浮现着击溃这股明军后,如何将活捉的明军一个个活剐的情景。

即便在这样的状态下,他仍然不忘观察着对手,前排满眼红色的军装,散兵有一些零落的箭支射到他们的队列,倒下了几名明军,周围的人居然没有一个转头看,后排自动往前踏上一人,填满队列。

他瞳孔收缩着,明军何曾有过如此的纪律,到底是哪里来的明军。

九十步,后金军大阵中的弓手开始抽出弓箭,明军左右两翼传来口令,第一排明军全体蹲下,满达尔汉正在奇怪,明军中军旗号摇动,紧接着就响起一声喇叭,数不清的火枪同时举起,文登营第一线展开了所有火枪兵,两翼各有三个火器旗队二百八十八人,第一排蹲下,后两排站立,农兵一个火器分遣队五十人一线展开在长矛阵之前,长矛兵两侧火枪兵前排则总共十六人。

八十步,后金军一声鸣金后全体停下,弓手开始准备抛射,另外一些弓手则前出支援第一批散兵。

文登营中军变令炮响,两翼战兵司的副把总旗动,各火器旗队长大声发出提醒口令,中军一声喇叭响,后排站立的火枪手将燧发枪从前排小小的缝隙中伸出,三百六十支余支燧发枪齐齐放平,指向对面的后金军。

文登营中军一声嘹亮的天鹅声鸣响,仍在前排的那些明军散兵们一个激灵,齐齐趴在地上,所有炮手蹲着身子,将点火叉棍的火头伸向火门,三百六十名燧发枪兵同时扣动了扳机。

第056章 散弹

闪动的火光连成一线,六门虎蹲炮和三门四磅跑也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八百多枚五钱和一两的散弹以及三百多枚八钱铅弹喷薄而出,打偏的散弹在斜坡上爆起无数的烟尘,建奴阵线喷出一阵阵血雾,前两排的一百余名建奴同时以各种姿势倒向地面,斜坡上充斥着无法抑制的惨嚎,那些后金散兵距离更近,他们在这轮齐射中同样损失惨重,超过三十名散兵血肉模糊的倒下。

后排准备射击的建奴被突如其来的打击震撼,在四周一片混乱中,他们顾不得等待讯号,匆忙拉开弓将轻箭射出,使得准度大减,密密麻麻的箭支持续射出,抛向对面的明军阵线,惊慌之下他们反而射速大增,一时间空中出现了飞蝗般的箭支。

文登营阵线被建奴的箭雨覆盖,响起雨点般的叮当声,散乱飞舞的箭支转眼便插满了文登营周围的地面,如同长出了一堆杂草。

不断有前排装弹的燧发枪兵倒下,他们只有头盔、罩甲和腿甲,尖头的轻箭对他们有威胁,但要射死是不容易的,很多火枪兵受伤后坚持站起。农兵连的六排火枪兵则在轮转射击,典型的后退装弹战术,长矛阵两翼的九十六名火枪兵每次有十六人射击,保持着火力的持续性。

后排的陈瑛将头盔低下,头盔上当一声响,一支轻箭在圆溜溜的明盔上一撞,往一边滑开,将明盔带得一歪,陈瑛还不及去扶头盔,又一支轻箭叮一声插在护膀上,因为射入的角度偏小,没有对甲叶造成损伤,摇摆着跌到地面。

前排传来一阵火枪兵的痛哼,几个内着棉甲外穿白衣的救护兵弓着身子从旁边跑过,从前排抬下几名被击中面门的火枪兵,有一人被箭射中眼睛,怕是活不成了。

陈瑛是从东江镇逃出来的,对建奴作战方法很熟悉,他们的弓箭极为娴熟,以前合击铳装填一次,建奴能射出七到十箭,现在火枪兵的装填速度是原来的三倍,但在箭雨下又装填又不一样,他前面的几名火枪兵便明显比平时要慢。

文登营在多次演习中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火枪兵的第一轮是效果最好的,开战后在对方攻击下会出各种各样的错误,尽管文登营的训练可称严酷,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依旧保留着虎蹲炮,这种小型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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