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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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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兵照料,其他人都一起往玉皇顶赶去。

通天梁被五花大绑,走在中间,一个受伤轻点的亲信被押着走在最前带路。因为匪徒几乎倾巢而出,主力已经被击溃,剩下一些守隘口的都是老弱,从先到的溃兵那里得知大柜打了败仗,丢下兵器已经跑了,队伍全无阻挡,一路疾进,翻山越岭,平日体能训练的成果此时体现出来,沿途有逃得慢的土匪,看到官军后钻入两旁山林,陈新派人也不追赶。

等陈新大队走到山寨寨墙外,惊讶的发现寨门大开,墙上却空无一人,门口散落着一些首饰、碎银,里面还隐约传出女子哭声。

一个匪徒咧嘴笑着从寨门后转过来,怀里揣了满满一包银子,他一抬头看到面前大队的官军,傻在那里,他没想到官军能来得这么快。陈新手一挥,卢传宗带领一队杀手队冲过去,那土匪撒丫子就往回跑,身后银子落了一地,一边跑还一边喊“狗官军来啦!”。

里面一阵鸡飞狗跳,哭喊震天,三队战兵依次进入,留下一队杀手队和火器队在门口守卫,防止其他土匪回寨。

寨中残余的土匪没有丝毫斗志,有些灵活的翻过寨墙,往树林中跑了,陈新也不追赶,没跑掉的被杀掉一些,大多跪地求饶,很快被集中在山寨中央的空地上,蹲了二十几人。还有十多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估计是被抢来的,让她们在西南角蹲了。

陈新直接进了通天梁的大堂,把通天梁三人也押进来,大堂上写着聚义厅三个大字,“水浒传害人不浅啊。”陈新摇头笑笑,对聂洪和海狗子道:“把他两个手下带到别屋去,问问通天梁的银子在什么地方。”

说罢他就在正位上坐了,大椅上垫了一张熊皮,坐上去又软又暖和,他又对张大会道:“你去外面问问那些投降的,谁能说出通天梁的脏银所在,就饶谁不死,还赏银一百两。要是一个人都没有,你可以抽几个出来杀了。”张大会赶快答应了,转身出去。

跪在地上的通天梁见势不妙,赶紧道:“这位大人,我知道,我自己说,求大人饶小人一命,从此看到大人立即绕开走。”

陈新嘿嘿笑着摇头:“通天梁,这里愿意说的一大堆,何必要放你这匪首逃命。”

“大、大人,小人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只是去年才稍微杀了几个人,小人的心思也是求个招安啊,大人饶命啊……”

“原来通大人是要求个招安,怪不得挂个聚义厅的牌子,还想学学宋江,你不知道宋江把聚义厅改成忠义堂了?以后多看看书,别搞错了让别人笑你没文化,而且那宋江招安后也没有个好下场,通大人这是何苦来。”

通天梁见陈新没有一句正经话,自己如何能脱身,惶急之下涕泪横流,别看这些土匪对百姓凶残,轮到自己头上,胆子小的不得了。

陈新看他成了这副样子,才笑眯眯道:“通大人既然有心悔过,我倒心生恻隐,要是通大人能给出些别人不知道的,或许有条活路。”

通天梁一听来了精神,身子一挺,亟不可待的说道:“大人说话可当真?”

陈新脸色一变,起身就要往外走,“通大人不信就算了,杨指挥使官大,他说的话你必定相信。”

通天梁自然知道抢过杨云浓东西,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他别无选择,连忙磕头道:“大人留步,小人这就说,小人的银子在大堂后面的库房中,这些其他人都知道,但抢来的最值钱的好东西,只有小人知道在哪里。”

他抬头观察一下陈新,见陈新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咬咬牙继续道:“一共有两包,一包在小人卧室的房梁上,还有一包在床下埋着。”

“还有没有?”

“没有了,真的就这些。”

陈新脸上还是平静,这时聂洪和张大会都回来,悄悄跟陈新说了询问结果,银库和通天梁说的一致,果然没有通天梁所说的那两个地方。陈新留下周世发守着通天梁,让卢传宗带了一队人去银库,自己则带了聂洪和张大会,押着一个亲信去了通天梁卧室,聂洪两下掀翻通天梁的大床,地上确实有一块土的颜色不同,他正要拿刀去挖土,陈新道:“别戳坏了。”

聂洪只得收了刀子,用手挖起来,张大会则顺着柱子往房梁爬上去,地上被捆着的那个亲信讨好的道:“大人小心,可别摔着了。”

陈新蹲下对那亲信笑道:“你要是知道其他赃物的地方,说出来现在就让你走,给你两成折银。”

那亲信摇头道:“大人,真没有了,这里两处地方小人都不知道,俺跟着大柜来这里也才两年,小人可从来没作过恶,每次大柜杀人,小人还要劝阻他,可惜他总是不听小人的。”

“哦,如此就没用了。”陈新面带微笑,站起身来慢慢抽出随身的倭刀。

那亲信一脸愕然,这大人怎地突然想起要杀自己,“大人、大人饶命,小人,小人,啊!”倭刀丝毫没有犹豫,直刺入他心口,那亲信被倭刀直接刺入心口,顿时就断了气,陈新冷冷抽出倭刀,在尸体上擦了刀刃,还刀入鞘。上面的张大会和地上的聂洪回头看了看,没有说话,又继续找赃物。

陈新两手放下后藏在袖中,没让两人看到他手在微微发抖,他低头看看了地上大张着嘴的土匪,这人是自己杀的,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匪徒看到他们拿赃物,是肯定不能留的,不过未必需要他动手,他自己动手是想试试冷兵器杀人的感觉,今日作战他一直在后面,并没有亲身厮杀。

“怎么没有想呕吐的感觉。”陈新在心中暗暗奇怪,或许是在海船上和刚才都见过不少杀戮,他用刀杀人后居然只是微微有些紧张。

“大人,真有东西。”聂洪和张大会先后报告,张大会从房梁上取了一个包裹下来,打开里面全是女子金银首饰,其他不是东珠就是各色宝石,应该价值不菲,聂洪在地下挖出的一包更大,除了些首饰外,还有许多金锭。

陈新随手拿起两块小点的金锭,明代黄金一两能换七八两白银,不由笑道:“大会,这玩意送礼可比银子方便。”

张大会凑趣:“是,以后给上官拜年就能少背点了。”

聂洪看着一地的宝贝两眼放光,不过陈新在这里,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乱拿。他念念不舍的收回眼光,问陈新道:“大人,那通天梁怎么办?”

“杀了,取了脑袋回去交差。”

“好,让属下来动手,土匪血脏,别污了大人的手。”

这时卢传宗也寻了过来,说银库里面大概有三千多两银子,加上从俘虏和尸体上搜的,有近四千。还好来得早,不然定然被回寨的土匪抢夺一空。

陈新眼光闪动,“俘虏都杀了,那些女子……”那些土匪两手血腥,也很难改造,自己没有打算收编他们,那些女子却都是被抢来的受苦人,杀了她们对这些战兵恐怕有不好的影响。

考虑了片刻,陈新随手拿起一个金锭,一边在手中把玩一边说道“俘虏都杀了,银子留下一千两在银库,其他都打包装好,后勤队来背,杀完俘虏后派两队战兵带女子和后勤队先走,别走原路,往南边走一段,从另外一个出山口出去。下山后直接从佛顶山西面回麻子墩,别让那些女子逃了,先押回去再说。这屋子里的事情不许外泄,若被我知道有人多嘴,按泄露机密处置。”

几人纷纷领命,他们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大会把屋中的东西都收拾好,少了一样,就按军法处置。你们三人回去后到我处单独领取一份奖励,同样不许张扬。”

聂洪和张大会听了心中一喜,急忙扯来床单,把地上的东西都装进去,几人收好后一起出门,把包裹交给后勤队,张大会去外面传令,周世发一刀砍了通天梁脑袋。提着通天梁的脑袋到了空地上。

陈新调出开始在后排的两队战兵,喝令他们展开,地上蹲着的土匪原本就人心惶惶,担忧的看着周围手执利器的官兵,此时一见通天梁的人头,更加害怕,骚动起来。

陈新对场中大喊道:“杀手队第二、第四小队、后勤队听令,通天梁伏诛,余匪助纣为虐,血债无数,无一善类,全部处决!”

二十多个土匪听了,马上炸了窝,他们都只捆了手,纷纷跳起来四散奔逃,两队杀手队冲过去杀鸡宰羊一样进行屠杀,后勤队则手执刀棍围打漏网之鱼,这两个杀手小队都是在后排的,没有直接和敌人面对面,陈新专门让他们动手,以更适应血腥,后勤队也算是历练了一番,战场经验非常宝贵,陈新计划把他们也一步步变为战兵。

一会功夫全体土匪都伏诛,地上倒满尸体,鲜血遍地,另一边的众女子吓得纷纷大哭起来,陈新跟着就命令代正刚带领两个杀手队和后勤队押着女子从另一条路下山,银子和那些珠宝也一起背走了。

剩下两个杀手队和一个火器队又把寨子搜了一遍,没有再发现漏网的,陈新便调他们出了寨子,然后带着亲兵从银库包了些散碎银子,撒在各处,尸体中间也撒了一些,做出一副抢夺后的情景。

第034章 比苦分赃

天黑前杨云浓终于带着各个千户到了,他们先前大败,军户都逃散了,收拾了半天才找回小部分,好在守城军还在,来到寨子的总共有两百多人。

因为太胖爬不动山,十多个军户轮流抬着他,太陡的地方就扶着拖着,费劲力气才把这位两百斤的胖子拖到山上,他刚到就看见陈新正守在大门口。

陈新上来跪着奉上通天梁人头,汇报道:“下官追至此处,擒杀通天梁,所有东西全都未动,只是听说有好些银子被留守的匪徒抢夺了,剩下的都藏在大堂后面的银库中,下官还未点过。”

杨云浓匆匆抓过通天梁人头,随手丢给身后家丁,眼下有比这个人头更重要的事情,他对陈新勉励几句后,急急忙忙到银库点了银子,加上地上的大概一千两,他脸露失望之色。陈新带到银库之后就知趣的退了出去,杨云浓随即就在银库悄悄拿了近百两,揣进了自己和几个家丁怀里,若不是王元正等人跟着就赶到,恐怕还要多拿些。

杨云浓他们也俘获了一些老匪,知道银库中有几千两银子,等后面的同知千户们陆续到达后,有了将近三百人,杨云浓连饭都顾不得吃,催着他们搜查寨子。这些人从匪寨中找到了几百石粮食、五头牛、三十多头猪羊、茶叶和一些布匹缎匹,入夜后在空地中架起大锅煮起肉来。

吃过饭后,杨云浓等人不甘心,晚上命令军户继续翻箱倒柜,他自己就在空地边找了个屋子休息,一众军官都在里面坐着,军户端来酒坛,军官们一边烤火一边吃酒肉。

今日一战开始大败,还在大伙也跑得快,威海卫死了五十多,伤七十多,相对于五百多人的出兵数,算是损失惨重。成山卫的人在后面,只死了七八个。两个卫所总共砍的首级初步估计有一百多。

想到收获,杨云浓现在脸色比刚到时好了许多,他被抢的货物主要是茶叶,这东西不能当饭吃,土匪没用掉多少,也未及脱手,找回了大部分损失,还有搜得的布匹,他自己有布店,也是可以套现的。王元正就脸色失落,寨子里面倒是有五百多石粮食,但这是大伙打下来的,他想要把三百石全拿回去基本没有可能,只有看能不能找到其他银子了。

银库才一千两银子,大家对陈新还是有所怀疑,毕竟他是最先来的,他的兵又少了一半,虽然他说是去追土匪去了,但大家都不相信,不过今日都靠他的战兵击溃土匪,否则现在大家还不知道在哪里挨饿受冻。他展示的实力也让这些上官不敢出头去当面置疑他。

杨云浓虽然也怀疑,但他也不愿出头为集体谋福利,前面已经收过陈新两次银子,一次见面礼和一次拜年礼,份量还算不错,而且这人背景很强,实力也强,跟陈新说话更加客气起来。

“今日多亏了陈千户,陈千户兵精将猛,巡抚大人果然有眼光。”

陈新连忙谦虚道:“都是指挥大人临危不乱,力挽狂澜,方有今日之捷。”他绝口不提开始被埋伏一事,杨云浓今天表现最好的就是最后的夹击,陈新便只说此事。

杨云浓果然受用,摸摸胡子得意的笑起来,周围几个军官都马屁如潮,直把指挥大人夸成了武穆再世。杨云浓挥挥手,停止了众人的吹捧,开始说最重要的银钱分配。

银子经过杨大人刮皮后,就只剩下了九百,粮食有五百石,猪羊三十二头,战场上缴获的只有两匹马还能看,那些刀枪大多维护不善,而且打斗之后已经不堪使用,大家都是看不上的。

茶叶都是杨云浓的,大家自然也不敢提出要分。成山卫的张同知带兵相助,不可太过薄待。

杨云浓颇有点领导艺术,不会冒然成为靶子,他打算先探探大家口风,于是笑眯眯的也不做决定,开口让大伙说说怎么分,而且以陈新功劳最大为由,让陈新先开口。

陈新知道杨云浓也怀疑自己拿了大头,他让自己先说就是想让自己当靶子,杨云浓自己不出头,而陈新一旦说的方案得罪任何一人,或者有点漏洞,他就可以发动革命群众斗地主,然后他再浑水摸鱼,或许逼自己吐些出来,或者关键时刻再卖自己一个人情,等自己回去后拿银子还人情债。陈新决定不上这个当,略一沉吟,开口出乎杨云浓的意料,丝毫不提分东西的方案,转身就把百石崖的千户顶了出来。

“下官今日侥幸立下些薄功,但在各位上官面前却绝不敢居功,若非袁千户、钱同知挡住正面,下官岂能侧击匪徒薄弱的右翼,此次百石崖的袁千户居功至伟,不但哨探到伏兵,还顶住匪徒首轮强攻,人手伤亡又最多,下官斗胆请袁千户先说,下官必定遵从。”

百石崖的袁千户脑袋上包了块布,他感激的看了陈新一眼,哪知陈新的弯弯肠子,他此时本就心急,袁千户带了五十几人,又被派作前锋,死伤了三十多人,自己脑袋上还挨了一刀,是各位军官中损失最重的一个,他急于捞回些损失,张口就开始诉苦,脱离了杨云浓原本希望的主题。

袁千户对杨云浓拱手道:“大人,下官带来五十七人,下官带他们出来的时候,他们也不愿意,可下官一说那通天梁敢冒犯指挥大人虎威,他们二话不说就来了,现在死伤过半,三个家丁死了两个,都是上有老父母,下有不满岁的孩童,下官自己倒没什么,只是回去如何跟他们的家人交代啊,呜呜呜……”

袁千户很有点表演才能,三五句说下来就开始泣不成声,两手不断抹着眼泪,他脸上烤火的时候就沾了些火灰,已经抹出一道道的印子。杨云浓不停点头,口中哎哎的叹着气,似乎全听了进去。

王元正一看不行,老子被抢了三百石粮食,自己才是损失最重的,乘着袁千户喘气,立即插进来道:“指挥大人,下官年前买的一批粮食,也是为了平抑粮价,让卫里军民好好过个新年,可恨被这通天梁劫了,下官看到都还在粮仓中放着,还望大人做主,下官为了这批粮食,可是倾家荡产了啊。”

王元正把手藏在袖子里面,悄悄在大腿上一揪,眼中顿时充满泪花,上下眼皮一挤,两颗豆大的泪珠滚滚滑落,只是他嘴角因为疼痛而抽动了几下,表情颇为怪异。

杨云浓又是一副痛惜的表情,口中道:“王大人的苦衷,本官是知道地,知道地,最可恨就是这通天梁,好在陈千户已经给王大人报了仇了。”

王元正连忙补充道:“大人,陈千户手刃匪首不错,可下官的粮食确实还在这匪寨粮仓中,大人看看是否按损失来分配……”

杨云浓连连点头:“本官都明白,明白。”

成山卫的张同知反对道:“若不是我等打败土匪,这粮食岂能寻到,要我说,就该按出兵人数来分配,否则以后谁还愿意出兵来打。”他带了两百人来,要是这样分的话,他要占掉三分之一了。

杨云浓还是一脸思考状:“张大人说的,也是这个理。”

百石崖只出了五十多人,岂能同意按人数分,袁千户也不顾张同知官大,反正他成山卫同知也管不到自己,哼了一声:“人多有什么用,都躲在后边,何曾砍杀过一个土匪。看看现在又剩了多少。”

“你……”张同知站起来指着袁千户,两人斗鸡一样互相怒目而视。

杨云浓连忙站起来劝解张同知,又稍稍呵斥了一下袁千户,袁千户跳出来正合杨云浓的心意,压了张同知的势头,杨云浓不用得罪人就可以少分些给成山卫。这些军官平日是地主、商人,此时是丘八,从来就没有修养,都是一副饿鬼形象,个个争得脸红耳赤。

曾千户此时也上来叫苦:“大人,按人数算也行,不过该按剩下的人数算,而且下官觉得也该考虑干仗时候的位置,小人虽然排在最后行军的,一看土匪要伤害大人,可是拿刀逼着那些军户过河,从最后跑到了前锋,小人带来的百十号人可也死伤不少。”他说完瞟了张同知一眼。

张同知的人确实表现太差,干仗在后面不说,跑得也最快,到现在还有一多半人没找到,恐怕是自己跑回成山卫了,所以他摇杆不硬,听了曾千户的话,哼哼着没再说话。

百石崖的袁千户绝不同意按人数分配,刚才又挨了呵斥,不敢直接针对其他人,只好装可怜,一声哀嚎后道:“可怜我的马啊,也不明不白死了一匹,我可是省吃俭用了几年才买来的,咱们这些卫所官的俸禄,指挥大人都是知道的,还请指挥大人体谅下官啊。”

陈新一看,这是比谁命苦来着,自己也是要争一争的,免得他们认为自己是拿了大头看不上小头,赶紧低头看看周围地上,没有小强的影子,正没想出来法子。就听到曾千户还击道:“我左所也丢了两头骡子,我也请大人体谅。”

“骡子?!”陈新惊讶的问道,记得左所好像只有自己有骡子,他们只有几架牛车。

曾千户看看陈新,咳嗽一声道:“陈千户也是我左所的,就是他的骡子留在河边,被溃兵一惊,有两头就跑不见了。怕是,怕是找不回来了。”

陈新呆看曾千户半响,象傻了一样,大家都知道多半是被哪个所的溃兵骑了逃命了,都打算回去后清查一下,收来自己用,杨云浓也明白,连忙劝道:“陈千户,不是还剩了三……”

陈新猛地啊一声大喊,一屋子军官都惊得一抖,“我的骡子啊!你们可是俺爷爷留下的,我从小养到大,又能运货又能耕地,当你们亲兄弟一样,你们这一走,我这心里哇凉哇凉的,以后这地还怎么种啊,你们还驮了一百多两饷银啊……”

……

第二天,陈新带着亲兵慢悠悠走在回威海的官道上,得意洋洋的看着前面的战兵赶着三头牛和七头猪,牛背上还驮了十匹布,这些小时候都务过农的纤夫熟练的用武器驱赶着动物,让它们一直行走在大路上,这就是他昨晚哭回来的战利品。

陈新特意避开了银子、粮食和马匹,这几样是争夺的焦点,一群同知、佥事、千户争得不可开交。陈新根本不开口直接要东西,只是不停的诉苦,杨云浓始终无法把话题带到银子数量上,也就没有人质疑。

陈新回头看一眼身后,百石崖的袁千户带着二十多个军户,灰头土脸的走在后面,有些受伤的互相搀扶着,一路哀嚎。他的五十多人顶在最前面,死了二十多个,伤了十多个,他来的时候当前锋,走的时候当后卫,人死了不少,银子没多分多少,他昨晚心急之下被陈新顶到了靶子的位置上,和王元正等人争得面红耳赤,估计心里早把王元正和张同知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杨云浓这个老滑头昨晚倒是一直装好人,坏人都让心急的王元正他们做了,他自己成了个调解员。

最后大家妥协,按剩下的人数分配,包括阵亡的人数在内,又按着打仗的功劳进行了一些调整。陈新功劳最大,便多要了些牲口,特别是咬定走失了骡子没法耕田,杨云浓只得分了三头牛给他,其他就少一些,银子只得了三十两,再加上十匹布。

袁千户官小实力弱,没有背景,脸皮又没有陈新厚,脾气也急,人都得罪个遍,最后只分了五十石粮食,一百两银子和一匹马,还有少量的布,其实陈新对袁千户印象还算不错,至少打仗的套路还是懂点,他的几十个军户也是卫所兵里打得比较好的,比威海和成山的都靠谱得多。

这次作战战兵队死了一个人,轻伤五个,还丢了两头骡子,但得了三千两银子,一百二十多两金子,还有些不知价值的珠宝,一百多两金子能值八九百两银子,算上珠宝的话,自己赚了应该有四千多两银子,那些珠宝变卖不划算,拿去送礼价值更大。

杨云浓是上官,虽然他不敢明着质问陈新,但心里肯定明白的,所以陈新昨晚已经单独找过杨指挥,暗示回去后另有孝敬,杨云浓也知道陈新一直都还是很懂规矩,只要自己的好处能拿到,杨云浓才不愿意为了其他人得罪陈新。

“这个老滑头。”陈新看着前面杨云浓的肥胖背影,在心里骂了一句。

第035章 葬礼

陈新看到袁千户他们一路蹒跚,派了一队战兵去帮忙,两队人同路不远,走了十多里道就要分路,陈新大方的把三匹骡子借给袁千户,帮他驮运伤兵,袁千户感激不已,保证很快就派人送还。

回去的时候人只有来的时候一半,其他人都在那天就跑散了,估计早到家了,陈新也只剩下一半,代正刚带着三队人当日就背了银子先走了,他们绕开战场,从佛顶山的西面回麻子墩。

剩下的这点人归心似箭,但背负的东西太多,又是粮食又是茶叶,陈新的人也抬了几个伤兵和一个战死的长刀手,所以速度没提高多少,陈新照样每日亲自给伤兵换药换棉布。

第三日下午才到卫城,刘民有已经得了消息,带着先回去的后勤队来迎接,昨日代正刚等人带了人回去,刘民有得知有一人阵亡,不由担心还没回来的陈新,现在他一见陈新没事,才彻底放心。

刘民有看着三头牛十分惊喜,牛这东西在农村可算身份象征,用途也很多,猪也是有用的,现在战兵训练量很大,每日都要吃肉,往时都是刘民有去卫城买来,现在七头猪又能多吃些时间,昨天代正刚已经把抢来的银子和珠宝全数清点给刘民有,刘民有和王带喜当着代正刚点数造册,折腾到大半夜才弄好,这些银子又能缓解一下他们的经济压力。

陈新在军队面前一本正经,在刘民有这边就还是原来一样随意,他拉过刘民有低声道:“抢来的十多个女子有中意的没有?”

刘民有讥道:“代正刚不是说是你救的么,怎么成抢的了?陈主任嫌上次当人贩子买得太少,改为批发了?”

“别管什么了,反正有这么多资源,一时也不能放走的,你就选一个。”

刘民有张着嘴,惊讶的看看陈新脸色:“你说真的?”

“真的。”

“我可不敢买老婆。”

“买啥老婆,这土匪糟蹋过的,谁敢给你当老婆,给你当丫鬟的。”

“啊,丫鬟,倒是可以,可是我屋子那么小,她怎么住。”刘民有想起自己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情景,颇有些心动,现在王带喜每日都忙,也顾不上帮他收拾,他的屋子比原来乱了不少。

陈新一脸坏笑:“住一个床就是。”

刘民有坚决摇摇头:“还是算了,我还是安排她们先做衣服,正好春夏军服该做了,还有王胡子那边做鳞甲也要人编织。你别想打她们主意。”

陈新:“刘兄,我都饥渴了大半年了……”

……

当晚回到了自己的墩堡。陈新在军营解散军队后,按条例巡视了伤员,轻伤者中有一个伤口还是感染,陈新也没有其他办法,叫来亲兵按着那伤员,调了盐水给他清洗。那伤员痛的死死咬住口中的厚棉布,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憋得通红的脸上青筋暴起,不一会痛晕过去。

陈新的队伍没有军医,现在的条例是伍长和队长轮流照顾伤员,副中队长每日巡视两次重伤员,一次轻伤员,但在连续作战的时候肯定难以执行,增加医生或者医务兵很急迫。

陈新巡视完后,马上叫来队长以上到公事房开会,宣布第二日不训练,各队自行修正,但不得出营房,第三日开始进行作战总结,各队先队内总结,然后到中队总结。同时各队长伍长还要尽快完成对队员的作战评价。朱国斌等人则被要求必须与士兵一一交谈,以检查各队长伍长的评价是否公正。

这些完成后才是作战奖励,朱国斌提出按每次缴获抽成出来奖励,陈新想想后否决了这个提议,如果形成这样的惯例,以后如果碰到穷的敌人还有谁愿意去打,而且会形成以金钱为目标的价值取向,军队的奖励只能以作战目标的完成效果为依据,至于如何筹措奖励的金钱,是军队统帅的任务,而不是军队本身。

奖励的原则也是首先以队为单位,考核全队之后,再根据全队表现定下奖励标准,然后才是表现优异的个人奖励,处处体现集体的作用,这也是陈新现在军队中刻意如此,平日训练也不以士兵技艺水平为主要考核标准,只要达到基本训练标准就行,更注重集体配合,作战奖励也同样如此。

最后是阵亡士兵的安葬,让刘民有第二日安排墓地等事情,下葬定在第三日一早,这些事情都安排好后,陈新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去睡觉。

第二日其他人都在休息,陈新带着聂洪和海狗子,去见了杨云浓,送上一批珠宝首饰,只说是对指挥大人的敬意,杨云浓心神领会,也不说其他,表示过几日就派书吏去麻子墩统计军功,陈新斩杀匪首的功劳也不会被别人占去。

刘民有亲自安排了安葬事宜,他不缺银子,给那个士兵买了棺木,他们还没有军旗,只好买了上好的红色缎匹,让妇女连夜绣了第三杀手队的番号。刘民有颇为伤感,他们人数不多,基本每个人他都认识,这个人是通州来的纤夫,老家北直隶,一个光棍汉。刘民有在靠海的山脚下规划了墓地,这名士兵就成了第一个居民。

第三天早上,众人给那个士兵换上全新的胖袄,身边放了他生前用的长刀,然后把他放到棺木中,他没有其他亲属,陈新和刘民有、队长、伍长和两名战友,一起抬着棺木,带领墩堡全体人员来到那片墓地。

周少儿跟随着第一小队站在前排,看着陈新亲手将队旗覆盖在棺木上,然后面对棺木立正站好,大声道:“杀手队第三小队,长刀手唐好梁,在剿灭恶匪通天梁时英勇殉职,唐好梁在战斗中作战勇猛,恪尽职守,无愧第三小队战兵荣誉。待墩堡英烈祠落成,灵位移入英烈祠,永享香火供奉。”

陈新说毕,朱国斌大喊一声:“敬军礼!”

周少儿用力的把手放在胸口,火器队鸟铳手向天鸣枪,杀手队第三队的队列中传出低低的哽咽声。

“礼毕。”

周少儿放下手后,看着陈新等人亲自动手,把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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