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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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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侧的士兵迎战后,空心方阵变成了只有三个边,烟雾弥漫中,那些被方阵阻挡了许久的蒙古人撞进阵中来,留守的哨骑和重武器旗队的士兵用手中能找到的武器与那些骑兵展开混战,能移动的伤兵也举起火铳乱打,整个方阵中都变成了战场,南北两个边也因为没有了侧翼的掩护而被不断压缩,整个阵形已经溃散。

这些蒙古人也同样阻挡了后金步兵的道路,靠着西侧两个局的拼死反击,第六营第一总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千总急促的吹着竹哨子,希望引起后面方阵的注意,各级军官大声鼓动着士兵,登州士兵依靠着基层军官和士官,就近重新结成小型的战斗组,形成更小的圆阵,互相掩护着继续作战。

那支英勇的西侧分队在七倍以上后金兵的围攻下很快伤亡殆尽,后金步兵驱赶开那些蒙古马队,成群结队的冲向残破的空心方阵,被步兵和马队四面包围的登州兵没有退路,双方大声嘶喊着杀成一团,火枪兵也加入了近战,火力减弱之后,周围的蒙古马队纷纷贴近用骑弓射击,击杀那些防御薄弱的火枪兵,剩余的登州士兵即将被后金甲兵淹没,登州第一个防线崩溃在即。

……

前方混乱终于引起后面四个方阵的注意,指挥的第一营副营官是崇祯二年的老兵,是杀手队出身,对鸳鸯阵的那些号鼓十分熟悉,他当机立断放弃了固守,命令方阵向前进攻,并派出哨马联络后面的骑兵千总,同时也向登州左翼的主官范守业告急。

一声军号之后,四个方阵先后往西侧前进,两翼的火枪兵提供伴随火力,每个方阵的分遣队则停止射击,一边行进一边装弹。

面前混乱的蒙古人在如林的长矛前潮水般往两翼退去,空心方阵混乱的阵线出现在眼前,四个方阵齐头并进,从侧翼攻击那些后金步兵,第二波的后金甲兵此时也到来了,是阿济格所属的十五个牛录,他们同样采用步战,靠着蒙古马队代价高昂的骚扰,后金甲兵没有遭遇以往的枪炮齐射,他们弓箭发挥了作用,双方在五十步距离进行远距离对攻,伤亡都在激增。

几轮对射后,登州的随行火枪兵打完了弹药,四个方阵中路的长矛手在鼓声中大步前进,与瑞典步兵相似,火枪兵射击完后,长矛手将以进攻掩护他们装填,这种战术使得长矛手不再是单纯的防御力量。

后金的弓手占据了射速的优势,利用这段距离对明军长矛兵连番攒射,登州镇遭遇了较大的死伤,一个个明军被破甲锥射中倒地,后排立即填上一名士兵,方阵维持着正面的满员,快速接近后压迫后金兵的阵线,双方很快又进入了冷兵器的对刺,锋利的矛刃布满两军间的空隙,一排排士兵互相刺杀,战线上惨叫声震天响起。

……

步兵激烈交战的时候,漫野的蒙古马队在各部台吉的命令下收拢,四千多外藩蒙人被登州步兵分割,然后又遭遇登州骑阵的反复冲击,此时能收拢的不足两千人,乌纳格的蒙古左翼同样损失惨重,但他找回了自己的号手,退到混乱的交战区西面,用号音收拢人马准备再战。

乌纳格刚刚聚拢了四百余人,东北面一阵蹄声轰鸣,乌纳格转头去看时,只见近千红色的登州骑兵正在赶来。

周围的外藩蒙人都以为又是登州的那种冲阵骑兵,惊慌之下,收拢的人马又四散开去,乌纳格大声叫骂着,这些外藩蒙古人战力极为低下,即便是科尔沁所部也远远不能与蒙古左翼相比,更不用说跟登州兵作战,乌纳格感觉这些蒙古人只会给双方都制造混乱。

身边只剩下四百多骑兵,乌纳格正在犹豫间,却发现那边的登州骑兵头顶并没有骑阵所用的长矛和镗钯,似乎是那种带矛头的燧发枪,而且他们正在减速。

乌纳格其实是听过登州龙骑兵的,莽古尔泰便是被登州一支龙骑兵击毙,但他并未亲眼见过,此时身处混乱的战场中,他一时没有想起登州这个兵种。

皇太极战前下了严令,若是不能突破登州左翼,乌纳格的人头是绝对保不住的,前后都是一个死,乌纳格打算拼一把,这支明军没有铁甲和长兵,正是好捏的软柿子,只要击溃这支兵马,即便未能击破登州左翼,那也不是乌纳格的责任了。

此时那支明军接近了战场,他们纷纷停下马匹,跳下马来结阵,队形越拉越开,排出一个三排的阵形,乌纳格仔细观察了片刻,那种带刀刃燧发枪的威胁看起来比长兵差很远,他决定拿这支人马开刀。

一声号音之后,三百余蒙古左翼的骑手打马狂奔,薄薄的三列火枪兵排得十分密集(注:每个人在战列中宽度约66厘米),笔直站立在他们前方,乌纳格冲到半路时,那支明军依然没有任何退缩的迹象,乌纳格再次在心里泛起嘀咕,距离越来越近,前排明军在号音中蹲下,三排同时举起了火枪,近千支火枪指向了这支三百人的骑兵。

突然间一种送死的感觉浮上乌纳格的心头,他身后全是跟随的骑兵,距离已经很近,面对明军拉开的阵线,他连躲开的机会也没有了,乌纳格大睁着眼睛。

“为什么你们不躲开!?”

乌纳格在心里问完时,坐骑已经带着他跑到了五十步,那支单薄的明军火枪阵依然没有一人逃走,乌纳格右手抽出腰刀,绝望的轻轻喊道,“杀”

一声长音军号鸣响,乌纳格眼中最后看到的是一道星河般的闪光。

……

转子山村后方的小丘上,范守业看着杀声震天的战场咧着嘴笑起来,远镜中那支后金骑兵的攻势在龙骑兵千总部的一轮齐射下烟消云散,一个千总部的齐射将后金前排骑兵一扫而空,在瞬间形成了一道人马的尸体障碍,后面的骑兵不是被阻挡,便是落荒而逃,只有少数骑兵冲到阵前,龙骑兵的战列空隙很少,有一些马匹撞进了龙骑兵的队列,但他们零散的冲击无法冲破龙骑兵的三排人墙,那些马匹和骑手被龙骑兵用刺刀攒刺,最后都倒在了战列线上。

在登州镇的历次训练实验中,三排轻装步兵都顶住了正面冲撞的马匹,此时的欧洲也有同样的结论(注1),骑兵的冲击力并没有视觉感受上的那样强。

龙骑兵射击完后往西前进,范守业得意的打了一个响指,仰着下巴把两颗黄豆抛进嘴中,旁边第一营的参谋长指着前方对他道:“范营官,镶红旗步甲和余丁往转子山村开来。”

范守业收起得意的表情,“第一总一司在村中如何?”

“包括增派的两个局在内,均已损失过半,仍占据着半个村子,建奴死伤更惨重,村中废墟中已满是尸体,战况甚为惨烈。”

“把第一总第二司支援转子山村,告诉千总必须给老子守着,除非他们死光了。”

“那咱们就只有一个分遣队作为预备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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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守业大声道:“老子也是预备队,让哨骑、号鼓手、镇抚兵、铁匠、马夫都上,另外……咱们跟陈大人求援。”

……

“大人,范守业派出了骑兵第一营龙骑兵千总部救援左翼后阵,已经稳固阵线,仍在与那些后金骑兵混战中。范守业手上一个司的鸳鸯阵作为预备队了,方才派来塘马,说镶红旗已经投入步甲进攻转子山村,转子山村积尸数层,他很快就要派出这支预备队,他请大人给他派一个千总部的援军。”

陈新点点头,战斗已经进行了一个时辰,登州左翼承受了巨大压力,范守业的表现非常优秀,“范守业打得很好,马上派一个千总援军给他。”

刘破军继续道:“中路郑三虎的两个营到达王家屯两翼,遭遇后金正红旗和镶黄旗反击,此时胜负未分,四个分遣队和第三营鸳鸯阵千总部正进攻王家屯,王家屯村中由正红旗步甲一部和正红乌真超哈守卫,皇太极刚刚又投入了正黄旗的一部步甲。”

陈新微微点头,“朱国斌在干什么,他手上两个营加一个骑兵千总部,为何右翼还未击溃两蓝旗。”

此时的战场上白烟四起,双方火器射击后产生的浓烟让视线变得模糊,陈新的远镜已经很难看清远处的战场情况。

刘破军正要回话,从东面跑来两名塘马,刘破军立即迎过去,听了片刻立即回头跳上平台对陈新急切的道:“朱国斌派来塘马说,他的第七营取得了优势,镶蓝旗的步甲被击溃,镶蓝旗马甲被骑兵第二营第一千总部牵制,第七营的位置马上超过二台子村西侧翼,朱国斌准备让第七营的方阵千总部转向后金中路方向,第七营鸳鸯阵千总部投入二台子村争夺。”

陈新迅速转向地图,刘破军在上面已经标注了位置,第七营的位置突前,割裂了正蓝旗真夷和二台子村与后金战线,镶蓝旗被往后压缩,中路的第二三两营也把战线前移,压迫后金中路往后退缩了一段距离,而后金的右翼则仍在转子山激战,整个后金阵线呈现出由西南至东北的倾斜。

“二台子村战况如何。”

“豪格将步甲投入步战,正蓝旗真夷和镶蓝乌真超哈皆在村中,第四营第一总正在全力攻击,朱国斌把第二总也投入了村中争夺,只以第三总防御正蓝村外的马甲,目前村中建奴死战不退,双方死伤惨重,村外的正蓝旗马甲冲击了一次方阵,损失亦十分惨重,可以确定正蓝旗已经实力大损。”

陈新急促的问道:“皇太极手中的预备队还有哪些?”

“皇太极手上剩下的预备队应为正黄旗马甲、葛布什贤超哈、正黄旗步甲约半数、两黄和正蓝乌真超哈,以及天佑军,最强的是正黄旗马甲和那支葛布什贤超哈营。”

陈新抬起头看向刘破军,“是否是机会了?”

刘破军肯定的点头道:“后金左翼战线破裂,镶蓝旗被第七营重创,正蓝旗被我军多次痛击,实力最为虚弱,现被困在二台子村,只需第四营便足以消灭。属下认为,第七营应以全部力量转向西侧进攻,皇太极必定会派出有力人马阻拦,那他的预备队便会减少一倍。此时我们投入后阵主力,从第七营空出的位置突破后金阵线,卷击皇太极的中军帅旗,只要击溃皇太极的中军,后金阵线便会向西溃败,主力尽皆被我军封闭在靠海一侧,我大军可尽灭之。”

陈新站起看了看西侧,那里烟尘弥漫,尤其是转子山村方向浓烟滚滚,仍在激战之中,陈新突然感觉一阵阵的激动。

“出动后阵预备队,命令王长福率近卫第一营支援左翼转子山方向,稳固左翼后向转子村方向发动反击,突破镶红旗镇守区域,将建奴向海边驱赶,具体兵力由他自己分派,但不得让后金右翼主力从他的防线逃走。”

刘破军手微微发抖,记录下了命令,飞快的交给台下一名参谋,叮嘱几句后,那参谋带着两个卫兵骑马往左翼的近卫第一营赶去。

“命令战斗工兵连支援中路王家屯村,将村中建奴驱逐出村,逼迫皇太极派出预备队。”

刘破军又迅速分派了命令,最后只剩下了关键的右翼,陈新手上还剩下近卫第二营、骑兵第二营两个千总部和近卫骑兵千总部,合计七千余人。

陈新这次却没有说话,而是下了望车跳上自己的坐骑,刘破军急忙跟在身后,陈新转头对刘破军道:“咱们俩亲自去给给钟老四下令。”

刘破军咬咬嘴唇两眼发红的道:“这是属下等了多年的一刻。”

此时近卫第一营的军号已经响起,四千多士兵开始整队,部分休息的士兵都从地上站起。

嘹亮的军号伴随着战线上的枪炮声,战场上硝烟弥漫,虽然看不清远处的战况,但陈新坚信他的新式军队已经创造出了致胜的良机。

陈新第一次那么确定,那个梦魇中时常出现的推背图预言会在今天被改写,陈新豪情奋发,一鞭抽在马股上,坐骑往右侧的近卫第二营跑去,待命休息的士兵看到陈新从阵前跑过,纷纷站立起来。

……

注1:《西方战争艺术》刺刀和燧发枪章节:“既然一匹强健的战马都不能撞倒手里只握有一根棍子的步兵,那么,在吼声震天的战场上,面对装备有带刺刀滑膛枪的步兵营,骑兵则更不可能取胜——战马更容易受到惊吓。”

这里所讲述的骑兵,主要使用马刀,战马则远比东亚的蒙古马强壮,敢于直接冲阵的骑乘战马都是百中挑一,还要经过十分严格的训练,即便这样,坚定的三排步兵阵列仍然可以进行对抗。

蒙古人是典型的轻骑兵,后金主要是乘马步兵,不具有冲阵的战术能力,都无法正面攻破坚定的线性方阵。

第075章 瞩目

千里之外的京师紫禁城西暖阁中,桌案上放着一幅完成了一半的竹石画上。笔尖上一滴墨珠滴落下来,在宣纸上浸成了一团扩散的墨迹,王承恩在旁边低声道:“皇上。”

崇祯从走神中恢复过来,他看到墨迹后将毛笔轻轻的搁在笔架上,走回了自己的御案之后。

“兵部……最近有什么奏报?”

“回万岁话,这两日都没有,梁廷栋倒是来了一趟,说辽海已然结冰,辽东的消息都断了,登莱巡抚那边亦是毫不知情,辽镇那边在西平堡损失上千人,说建奴十万大军尽数往盖州去了。”

“盖州。”崇祯在脑中回想了一下,拿起兵部编制的九边图寻找了一会,他没有登州的那种精致地图,九边图属于写意派的地图,与实际比例相差甚远,但也能大概知道位置。

“承恩,你觉着……觉着谁能赢否?”

王承恩吞了一口口水,这个问题十分不好回答,登州赢了肯定会独占辽东,变成登莱第二,建奴则是大明死仇。

“奴婢觉着,那奴酋和陈新定会拼个两败俱伤,没准同归于尽了,最后仍要靠王师收复辽东山河。”

崇祯听完轻轻叹口气,林县的登州龙骑兵撤回时,他以为陈新是暗示会放弃外围据点,安心做一个李成梁一般的辽东王,所以他便派出真定府游兵营去林县接收那些屯堡,岂知上千游兵被一群屯户打得落荒而逃,一路跑去了大名府,沿途奸淫抢掠,崇祯不得不又另外调了通州一部去弹压。

当时崇祯怒火万丈,下令兵部厚集北直隶、蓟镇、山海关兵马,准备围攻林县,岂知纸面上超过十万的大军,真到调动时连一万都没有调出来,各部都向兵部要开拔银和安家银,然后要粮草,今年北直隶的粮荒比去年更甚,户部和兵部都无法筹措。

一场集结至今没有完成,崇祯发现京师周围二十多万大军,竟然无一军可以去打下林县的那些屯堡,所以他听到王师二字只有一种无奈的感觉。

“辽东,辽东。”崇祯轻轻开口说着,“谁赢更好?”

……

京师温体仁府邸书房,炭火将屋中烘得暖暖的,檀香的香气在屋中轻轻飘荡。干瘦的温体仁凝神看着地面,一边听着面前的梁廷栋说话。

“温老先生。”梁廷栋低声道:“辽镇那边来的消息,建奴去了盖州,登州大军便在盖州南边的埚头铺,恐怕这冬就要分出胜负了。”

“好啊,光复辽东。”温体仁右手的手指在左手背上轻轻敲打着,如果真的陈新光复辽东,对温体仁并非坏事,朝中大臣虽然知道登州如今的情形,但百姓未必那么清楚,虽然陈新在战前发布了那个檄文,将大部分战胜政治收益收到了他自己身上,但温体仁这个首辅也是能够分润的,至少是在他的任期中解决了东事。

梁廷栋偷眼看看温体仁的神色,如今登州镇与建奴决战在即,如果陈新败没身亡,辽东还是原样,就不知皇帝会如何解决登莱,如果登州胜了,登州镇入主辽东,以辽东的广阔,登州镇将更加强大,朝廷会不会有所准备。

梁廷栋今日来的目的是来探探温体仁的口风,一旦出现这两种情形,他应该怎么应对,但看起来温体仁似乎没有什么态度。

温体仁摸摸干枯的胡须道:“前些时日,万岁招了本官进宫,皇上想让山海关的尤世威和辽镇做好预备,一旦登州镇击溃建奴,尤世威和祖大寿便先行进占沈阳,如此可将克复之攻分到关宁手上。”

梁廷栋还未听过此事,可见温体仁对他也有所保留,他连忙问道:“那关宁如何回话。”

温体仁失笑道:“尤世威是老话,粮饷不足,他倒是带着兵马走到了前屯,然后便停了下来,让户部筹措给他。祖大寿则是回话说,他的人马在西平堡被打光了,请朝廷给他补发些军饷,他好新招募一批。说到底啊,祖大寿、尤世威都是畏惧登州镇,不愿为朝廷火中取栗。”

梁廷栋早知这个结果,兵部调动这些军头的时候,已听过无数遍。

温体仁轻轻端了一下茶杯,“有些事儿,再急也是办不了的,辽东地头上两方打仗,外人搀和不进去,那便等他们分出个胜负再说不迟。”

“下官明白了。”梁廷栋躬身退了出去。

等梁廷栋随管家走远,温体仁走出书房,阴沉的天空飘着一些小雪,温体仁微微摇头道:“辽东……谁胜谁负,朝廷都不是赢家。”

……

登州城东校场,刘民有坐在有些陌生的总兵府公事房,这是陈新特意给他留的一间办公室,就在陈新总兵公事房的旁边,这次陈新领兵外出,将登州事务全权交由刘民有处理,他便改到此处办公。

屋中有周世发、宋闻贤、莫怀文、李东华、吴有道、张大会等几人,这是登州留守的委员会,张大会是这个委员会的常务秘书,负责居中的沟通协调。登州内部事务早已有现成的流程和规矩,他们每两日开会一次,最主要议题的是应对周围的威胁,今日正好是会议时间。

宋闻贤对刘民有道:“徐从治调山东武德兵至新城县,武德兵沿途逃散大半,其参将寻到外务司在济南府的人,求那人跟耿仲明带话,说武德兵只到新城县,绝不进青州府一步,请耿仲明千万不要去攻打他。徐从治也给属下带了口信,大致也是此意,只是要应付朝廷。”

刘民有转向对李东华道:“徐从治这样想最好,不过还是让耿仲明严加防范,山东方向有任何挑衅,一律强力回击。”

李东华是军方的留守代表,闻言后记录下来。宋闻贤又继续道:“林县那边,京师调动的北直隶人马只有昌平和通州兵到了真定府和大名府,他们不敢进入林县,暂时僵持着。”

刘民有点点头,林县距离遥远,他也下达不了什么指令,只能靠那些人自己坚守,一旦辽东战局明晰,就没有人再敢打林县的主意。

想到这里,刘民有转向周世发,“世发,辽东那边……”

周世发无奈的摇摇头,“已经三天没有收到快船消息,最后一次知道的,建奴全军已经南下盖州,军令司认为结冰后就会开始决战。”

刘民有心头一阵焦虑,可能此时已经开打了,等待结果往往比亲历还要让人难熬,这个屋中都是登州高层,这次战役的结果,会决定他们以后的政治生涯,甚至是家族几代的地位,其实人人都在忧心着战事。

屋中稍稍安静了片刻,宋闻贤劝道:“刘大人大可宽心,有朱国斌、王长福、范守业、郑三虎、钟老四这样的猛将,我登州镇定会全歼那建奴。”

刘民有深呼吸一口,“我坚信。”

……

硝烟弥漫的榆林铺战场,一阵北风吹来,白烟缓缓往南飘动,一面飞虎骷髅旗也随着北风飘扬起来,正是待命的登州近卫第二营。

“范守业、郑三虎,都你娘的打痛快了,老子倒快把脚冻僵了。”

钟老四对着旁边的军法官抱怨着,开战接近一个时辰,激烈的战况早已经让钟老四忍耐不住,他一直在营旗下走来走去,跟那个营军法官说话。

那个营军法官平静的道:“钟营官你不要晃了,马上就该咱们出击了。”

钟老四不满的瞥他一眼,“你一个军法官知道个啥。”

军法官指指左边,“陈大人过来了。”

钟老四转头一看,果然是陈新和刘破军带着卫队奔来,连忙把明盔整理好,规规矩矩的站到军旗下。

钟老四站得十分标准,双手贴腿,下巴微微扬起,陈新的坐骑在他面前停下后大喝一声,“钟老四!”

“到!”

“给你一个任务!”

钟老四忍住激动大声道,“请大人调派!”

“近卫第二营营官钟财生,命你部顺第七营打开的缺口突破战线,击溃建奴中军。近卫骑兵千总部、骑兵第二营两个千总部加强给你部,由你指挥。”

“明白!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不要那些花俏的东西,简单的就是最好的,以最快速度击溃后金中路!咱们将后金全军聚歼于西侧海边。”

钟老四两眼放光,嚎叫着道:“请大人放心,属下亲自把皇太极送到大人面前!”

陈新盯着钟老四,“全天下的人都看着我们,辽东三百万死难的辽民看着我们,等你给他们报仇。”

钟老四大喝一声,对陈新立正行礼后跳上自己的马背,对身边的号手道:“整队、应旗!”

然后他转向身边待命的参谋和军法官,“通知各千总部,以连正面纵队随营旗运动,行进至第七营位置,行军序列第一总在前,第二总居中,第三总押后,作战参谋带哨马和镇抚兵即刻出发,前方指引行进线路。”

……

集结号响起,唐玮停止跺脚,刘柳呼喝整队的声音在队列前方响着,队列中的士兵纷纷将燧发枪从地上提起,唐玮是近卫第二营第二千总部第一连第二排,当以连正面行进时,他便在本千总纵队的首排。

近卫第二营是登州步兵中唯一的燧发枪营,与方阵部队编制相同,原本钟老四设计了另外一个编制,但陈新认为登州的编制种类过多,为了简化管理和后勤,便沿用了原来方阵部队的编制。即三伍为一小队,三小队为一旗队,两个旗队为一排,两排加一个散兵旗队为一连,四连为一个千总,三个千总为一营,总人数四千二百,战斗力量约三千六百人,配属八磅炮四门,四磅炮六门,是登州镇火力最强大的步兵营。

第二营的旗帜一级级快速应旗,队列整理完的时候,应旗也结束了,第一千总部那边鼓点敲起,队列一层层的陆续往前开进。

“胖子。”谢飞在唐玮旁边道,“打起来的时候小心些,关小妹都答应你了,俺还等着俺两一起做小生意呢……”

“不,不。”唐玮意气风发,“俺现在啥都不怕,就要让俺家关小妹看看,俺不是孬种,偏要得个勋章回去,日后娶了她,她出去说来也有脸面不是。”

谢飞正还要说话,一声前进号响起,第二千总部的千总官刘跃骑马从第一连旁边飞驰而过,“近卫营,前进!”

第076章 右勾拳

“大汗,济尔哈朗被打退了,登州兵一个步营正转向中路,济尔哈朗请大汗发兵救援。”

皇太极猛地转头怒喝道:“无能之辈,镶蓝旗三十个牛录,竟然挡不住一个营的登州兵!”

索尼低声解释道:“济尔哈朗派步甲和马甲强攻登州方阵,马甲原本已经破一个方阵的侧翼,但后面又上来一个方阵,将马甲攻势挡住,后来又被登州骑阵冲撞,是以损失大了些,眼下已是抵挡不住。”

皇太极怒不可遏,“早与他说,左翼不得强攻登州步阵,为何他贪功冒进!”

索尼低下头不敢说话,身后待命的萨哈廉和正黄旗固山额真纳穆泰安静的等待着,他们少有看到皇太极如此模样,只听得皇太极大口的喘气,过了片刻呼吸声平缓下来后,索尼才恭敬的道:“大汗,济尔哈朗已然败退,好在阵形未溃,给他援兵仍能守住左翼。”

皇太极平复了一下心情,强迫自己恢复平静,他举起远镜往左侧看去,模糊中看不太清楚,从火枪的枪焰位置看,登州兵已经在转向。左翼这个失败让他十分震怒,镶蓝旗战线断裂,正蓝旗已经被隔断在二台子村,双方的战线都拉得很长,如果被登州兵从侧翼打过来,王家屯左侧的镶黄旗会首先崩溃,然后波及后金中军。

他对济尔哈朗再愤怒,也必须处理眼前危急的战局,皇太极刚刚往王家屯支援了一批正黄旗的步甲,后金中军还有正黄旗步甲和余丁一千三百人、天佑军一千七百人、两黄旗和正蓝旗乌真超哈近四千人、正黄旗马甲一千六百,以及最强的葛布什贤超哈五百人。

葛布什贤超哈是后金最精锐的力量,就是以前的巴牙喇哨兵,每个牛录两人,皇太极将他们集合成军,后世的满清前锋营就来源于此,在明末时是天下无双的精骑,是皇太极用于决胜的力量。

此时正面的王家屯依然在激战,登州两个营在镶黄旗和正红旗的牵制下没能越过王家屯,中路相对稳固,现在首要的是要恢复与二台子村的战线。

恢复平静后,皇太极很快作出了决定,他需要投入精锐反击,“让纳穆泰领正黄旗剩余步甲及正黄马甲百人,增援济尔哈朗,必须将那个登州步营击退,否则定斩不饶!”

纳穆泰很快带领中路待命的正黄旗兵力往左翼迎去,皇太极全神贯注的看着他们,此时突起的北风正在将战场上的烟雾吹散,眼前的视野变得清晰了一些,皇太极已经能看清左侧那支登州兵的阵容,依然是那种长矛加火枪的方阵,前后两线部署的小方阵八个,中间是数十个鸳鸯阵的游兵,右翼是一队登州骑兵。

他们面前是镶蓝旗的人马,队形已经十分混乱,济尔哈朗的旗主认旗正在战线上移动,似乎在收拢马队。

纳穆泰带领的近两千正黄旗人马即将赶到,步甲的阵形也十分严整,皇太极相信可以进行一次有力的反击,毕竟明军的这个营是刚刚进行了战斗,肯定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后面的正黄旗巴牙喇章京大声道:“大汗,望杆车上望哨报登州第二阵分左右两路往两翼去了,往镶蓝旗一路约六七千人马,步骑各半,往转子山一路约四千人,大多为步卒。”

皇太极立即在马镫上站起,肥肥的身体压得坐骑晃动了两下,他的位置不高,前方交战的士兵和旗帜让他的视野难以看到整个战场。

“留了多少人?”

“第二阵全数分散到了两翼。”

“陈新不留人保他的命不成?陈新的大旗在何处?”

“正向前往中路王家屯而来。随行兵马约七八百人。”

此时北风停下,前方十六个方阵的登州火枪兵又制造出了一轮烟雾,皇太极无法直接观察到登州第二阵的情况。

索尼的额头冒出了汗,登州镇第二阵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全力以赴,镶蓝旗方向已经处于劣势,登州镇步骑六七千人突击这个方向,若是挡不住,便是全阵崩溃的下场。

后金所有兵力都已经在交战中,此时对皇太极来说,手中的兵马虽然也有六七千人,但大部分是乌真超哈等汉军,真正可依靠的是正黄旗一千马甲和葛布什贤超哈。

索尼忍住心头的惊慌,对皇太极小心的道:“主子,登州兵正赶往镶蓝旗的地方,济尔哈朗和纳穆泰挡不住那许多登州兵。”

皇太极的神色不断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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