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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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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出。

耿仲明所部直接越过济南府边界,在尚未修复的新城县治扎营,这里在崇祯四年遭了孔有德和李九成的祸害,辽兵的名声可止小儿夜啼,耿仲明也不是正经的登州镇,他的七百家丁虽然战力还行,但军纪比不得正宗的登州兵。

加上临时招募的一些辅兵,总数有两千上下。青州府乡邻的高苑边界上有第一营一个千总部支援,背后有登州兵做后盾,耿仲明就更是嚣张。

新城周围难民如潮涌向济南方向,徐从治这位山东巡抚过了几年舒服日子,终于遇到麻烦了。徐从治无兵可调,流寇现在入了河南,他的标营还在衮州府防备流寇,一时调不过来,漕运兵马更是不能动,他手中可用的唯有武德兵,这支兵马在崇祯四年丢尽了山东兵的脸面,根本不可依靠,所以徐从治只能往朝廷发了急报,请朝廷调集人马支援,另外也给王廷试去了急信,请他约束登莱军队。

登莱青州各地都有军队调动,青州南部那些登州势力薄弱的地方也有军队出现,直接围困了县治,并不断有哨马进出衮州东边的要道沂州境内,整个山东都动荡起来。

济南府兵荒马乱,制造动乱的登州府城却依然平静,除了外出的登州兵减少外,几乎看不出任何变化。

来登莱购买烟草的各类船只依然在水城进出,只是码头上多了一些黑衣人,对要装货的船只一一检查。

吕直在东南角的监军官署阁楼上看了看码头景象,慢悠悠的走下楼来。下面的张小公公等得着急,对吕直焦虑的道:“大人,陈大人那个手下,叫做个周世发的,非要搜查所有发货的船只。”

“哦,他们在抓什么人?”

张小公公低声道:“是姜月桂手下一个探子,这人十分机警,没被登州镇的人抓到。”

吕直停了片刻道:“就是咱们厢房地窖里面那个?”

张小公公道:“是,周世发定是得了消息,知道他来了水城,这严查往来船只也是对着咱们来的,就是告诉咱们,他知道这人在水城中。”

吕直看看张小公公,“那就给他,死的。”

张小宦官呆呆道:“他可是东厂的人,由咱们动手是不是不太妥当?”

“陈新不能来我官署抓人,那样就是撕破脸脸,但咱家还得跟他处着,只能给死的给他,他不过是要个脸面回去。”吕直悠闲的叹口气,“咱家就说啊,东厂这帮人来得不是时候。”

“吕老公,真的由咱们杀那番子?”

吕直尖着声音笑道:“怕啦?你当是咱们要杀呢,你想过没有,姜月桂跟厂公说了他的行踪,厂公为何就让他来找咱家了。”

小宦官脸上显出些惊慌,随即镇定下来,依然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吕老公的意思,厂公根本就是要让咱们知道这些人的行踪,由咱们对付那些不懂事的人?”

吕直背着手走了两步低声道:“也不是刻意对付,但若是有不得已之时,便只有委屈一下他们了。”

小宦官恍然道:“原来如此,厂公就是厂公,但姜月桂还是惹下大祸,如今登州左右协都在鼓噪……”

吕直哈哈笑道:“你呀,还是少不更事了些,左右协鼓噪他的,围个刘泽清算个啥事,登州一切如常,左协没有直取运河,那陈新便是给了转圜的余地,等着朝廷还他个面子罢了。东厂杀了登州镇的人,陈新若是无声无息的没动静了,那下面的丘八谁还服他。”

“那朝廷这次可咋办呢。”

“有什么怎么办。”吕直笑眯眯的拢着手,“这次陈新对准了东厂和锦衣卫,文官都叫好着呢,没有人会出来说话,姜月桂死都死了,这顶黑锅一定要背着,不过陈新也不会咬着曹老公不放,朝廷一松口,青州的兵也就撤了。要紧的是,如今陈新露了这一手,朝廷心头是忐忑得很,一年半载没有人再来招惹登州镇了,这个才是陈新真正要的。”

张小公公摇头道:“还得是登州镇兵强啊。”

吕直点头道:“这倒是句实话,咱家就是纳闷,都是些泥腿子,为啥入登州镇就成了强兵,他刘泽清就给围里面了,咋练的呢。”

……

平度集训基地,唐玮背着背包走在一个三列纵队中,他一路左顾右盼,宽阔的大校场上人声鼎沸,无数人影在烈日下挥汗如雨。校场西侧的球场上欢声阵阵,正在进行一场足球赛。唐玮虽然一直是军籍,但基本很少在营中,后来在河南时候才住在军营,军中的气氛也是很熟悉的,里面经常搞的活动也基本清楚。

他今日还是进集训基地的第一天,上次借着刘民有的虎皮进了新兵营,在昌邑过了几天好日子,很快他们就分好了新兵编制,练过武的都被挑去了文登基地习练鸳鸯阵冷兵器,普通士兵就留在了平度集训基地,平度这批为十五人一队,每个教官管三队。

“胖子,好像那边都是些少年兵。”身后的谢飞低声说道,这个戏鞑子也回了登莱,走到昌邑的时候也来报名,同样通过了挑选。

“老子管他们,老子当老子的战兵。”唐玮略带兴奋的看着校场和操场,他觉得有些喜欢这种氛围了,现在他是战兵,不是可笑的戏鞑子。

近千名的新兵站在校场中间,周围走过的老兵走过时偶尔看他们一眼,唐玮看着台上,领他们来的动员司军官正在跟集训基地交接兵册,很快就有个高大的军官来点人头,他挥着一支竹枝,从左到右的一个个敲着脑袋点数,如同菜市场买肥猪一般。

唐玮这几天受了些队列训练,动员司的军官也告诉了他们基本的纪律,所以那竹枝过来的时候,昂首挺胸的站着,那军官从唐玮面前一晃就走过,竹枝在唐玮脑袋一点,唐玮刚松一口气,那军官又退回唐玮面前。

他上下打量一下唐玮道:“你,胖子,围着校场跑五圈。”他转头对操阅台上吼道,“五圈沙漏,计时开始。”

唐玮傻傻看着那军官,那军官偏偏脑袋,“胖子,你要是跑不进标准,那就是骗进来的,老子要你好看。”

谢飞看唐玮还在发傻,连忙推了一下唐玮的手,“快跑了,计时开始了。”

军官马上把脑袋偏向谢飞,似笑非笑的道:“未经准许说话,你也一块去跑。”

谢飞目瞪口呆,征兵的军官过来骂道:“还不快去跑。”

……

两个新兵第一天就挨罚,后面一个皮肤黝黑的精悍教官,对着跑在最后的唐玮挥着大指头粗的竹鞭挥打,很多教官和老兵站在旁边悠闲的看热闹。

“最后一圈!胖子快点!”

谢飞边喘气边道,唐玮跑得口干舌燥无力回答,微微点点头,后面又一竹鞭子落下来,唐玮被打得呲牙咧嘴,奋起余力跑了几步,速度快了一点又马上变慢了。

竹枝在唐玮背上打得啪啪直响,谢飞咬咬牙,减缓脚步落在唐玮后面,那教官随即就开始殴打谢飞,谢飞推着唐玮的背骂道:“死胖子,你就不兴争气点,你连五圈大校场就这样了,还得勋章呢,关小妹一准得嫁给徐平杰。”

“关小妹!”筋疲力尽的唐玮两眼圆睁,突然大吼一声往前面猛冲而去。

……

这些新兵第一天还没有到宿舍,就被动员司教官一通下马威,练了一上午的队列和跑步。又重新编组了小队,队友都成了陌生的新兵,好在谢飞依然和唐玮在一个小队。

终于撑到了吃饭时间,唐玮已经是饥肠辘辘,两人到集合处集合,听教官讲完上午的总结,接着教官又说了下午的训练计划。下午打扫宿舍和练习三排队列行走。

唐玮觉得应该比上午轻松,他在宣传队的时候看过分遣队操练,他们有多种展开方式,最多的是从行军队列展开为横队,行军队列有多种队形,应对不同的道路宽度,最主要是三人、五人横排和十五人横排,分别为排纵队、伍宽度纵队和小队宽度纵队。唐玮脑袋比较灵活,他觉得队列对他没有什么问题。

教官讲完之后,大声命令右转,操场上四处响起从军歌,教官大声道:“新兵十三连,从军歌,预备起……”

“黄沙莽莽不见人,但闻战斗声”唐玮等人唱得声嘶力竭,队列中完全没有曲调,就是比谁的声音大,很多新兵是征召后才学的,都是跟着乱吼,连歌词都还弄不清楚。一路吼着到了食堂门口,各个新兵连都在门口整队,然后由各排教官带着进了食堂,里面飘出红烧肉的味道,唐玮口中很快就涌出一波波的口水。

终于轮到他们进场,唐玮把碗捏了几下,跟着一起进了食堂,教官指定他们小队到了一个长条桌坐下。

集训基地的训导官在上面站着,又组织他们唱了一次《满江红》,食堂里面声音震耳欲聋,新兵们忙着吃饭,越唱越快,把进度几乎拉快了一倍。

训导官一声“吃饭!”

食堂中筷子碰碗的声音乱响,唐玮和谢飞平时在宣传队,里面很多女子,就算是男队员也比较斯文,大家都是慢慢吃,所以他们也没去抢。唐玮还在跟旁边的一个腿脚粗壮的战友拉家常,那人根本不与他说话,嘴巴包得满满的,筷子舞得飞快。

唐玮几句说完才发觉不对,他和旁边谢飞对视一眼,两人赶紧,伸筷子抢肉,红烧肉那里筷子乱窜,唐玮几次伸过去都没夹到肉,他心头焦急又去夹汤里面的肉片,搅了一圈只捞到几块菜叶子,谢飞也同样如此,红烧肉的大碗那里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等到唐玮的筷子终于杀入重围,那大碗转了一圈停下来,里面只剩下一点油汤。

唐玮呆了一下,正想着怎么捞那点油汤,旁边的粗腿已经一把将空碗抓起,一股脑倒在了自己碗里面,然后和着杂粮饭大嚼。

唐玮目瞪口呆,赶紧又去抓另外一个碗的最后一个杂粮饼,手没到就被谢飞抢先了,唐玮只得去其他碗夹菜,始终比别人晚了一步。

等到他想去拿蒸饼的时候,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唐玮呆呆的左右看看,所有人都在闷头大嚼。桌子上只剩下一大盆汤,唐玮怒火中烧,一把端起汤碗,咕嘟嘟的朝着嘴巴灌下去。

……

肚子咕咕叫着走到宿舍,领队的教官带他们走进一间瓦房,有些屯堡来的新兵哇哇的惊叹,又挨了教官几脚。

教官让他们在中间围圈站好,对这些人道:“老子是你们的教官,名字叫做刘柳,辽东人,打过金州打过复州,还打过旅顺之战,老子是死人堆里面活出来的,你们跟着老子,就不要跟俺说苦,顶不住的就滚蛋。”

唐玮昂首挺胸,偷偷看看眼前这个瘦猴子教官,皮肤黑得跟煤炭一般,精力倒是很旺盛。

刘柳扫了一圈后道:“每队要选一个队长,三个伍长,你们自己选,找个会写字的,一刻钟后把名单给老子,到时未选出的,全队连坐,解散。”

刘柳说完就出去了,唐玮飞快的跑到最角落里面,把被子扔在床上,占了一个不错的位置。谢飞也同样如此,他们都在宣传队呆过,多少有些集体生活经验,靠外边的床最容易被人坐,弄得脏兮兮的,又经常有人在巷道走动,最影响休息,靠角落的就好得多。

有些纯粹的新兵反应就慢一些,这里选了选那里,等到十多个人都选完了,又坐到了凳子上,他们围了一个圆圈,互相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唐玮估摸着时间要到了,他不想再去跑五圈,赶紧道:“大伙赶紧的,这是新兵队长,不是战兵队长,谁愿意当谁来当。俺们都先介绍一下,俺叫唐玮,十九岁,鳌山卫的,打过紫金梁。”

唐玮说完就朝着旁边那抢红烧肉的粗腿道:“这位兄弟该你了。”

“苏粗腿,二十一,以前才染坊踩石的。”

“王湛清,河南来的,老子是个生员,但是不爱写字,老子喜欢拿刀子砍人。”

“江老五,山西来的……流民。”

“谢飞,黄县人,打过流寇。”

“黄善,宣府人,参加过旅顺战役。”

“袁谷子,青州人,一位战斗英雄的养子。”

第210章 军训

下午的校场上,新兵十三连正在熟悉火枪,然后便是简单的队列行进。刘柳用沙哑的声音大声吼叫,给这些士兵介绍这种燧发枪。

“报告长官!”

“说!”

“要撒尿!”

教官跑到唐玮面前,脸凑在唐玮面前吼道:“这是第三次了,你有多少尿要撒!”

唐玮小心的道:“午饭、午饭汤喝多了。”

“大声点!”

“汤喝多了!”

“憋着!要拉就拉裤子上!”教官说完使劲挥舞了几下竹鞭,顺着队列走开了,一边走一边大声道:“扛枪姿态,老子不管你是不是左撇子,枪身一律在右……”

唐玮憋着尿,两腿越夹越紧,那教官说的一句都没听进去。教官口令响起,唐玮夹着腿走动,教官的竹鞭又打过来,胖子一个激灵,差点就拉在裤子上。

尿越来越涨,唐玮忍受不住,乘着刘柳走去另外一头,转身就往校场边的厕所跑,严整的队列中突然跑掉一人,周围的新兵都纷纷转头观望,刘柳大喝一声,提着竹鞭跟在后面追,旁边的一些两个镇抚兵听见动静,也跟着赶过去。

一个胖子飞快的冲进厕所,片刻后又被从厕所中拖出来,刘柳带着两个镇抚兵对唐玮拳打脚踢,唐玮在地上左右抵挡,地上烟尘四起。

刘柳最后将鼻青脸肿的唐玮拖到队列之前,让他立正站好,然后当着全队的面抽打,夏天衣着单薄,这种大指头粗的毛竹打人十分疼痛,唐玮全身触电般阵阵抖动。

谢飞看得连连摇头,“有文艺副队长不当,跑来干这破事,自作孽不可活。”

还不等他感慨完,刘柳就朝着队列吼道:“第一伍伍长出列,唐玮所在队长出列。”

队列里面静悄悄,很多人转了两下头,朝着谢飞看过来,谢飞呆了一下,“俺是伍长?”

镇抚兵已经大步走过来,谢飞慌忙走出去一边辩解道:“两位长官,俺这是中午才选出来的,还没习惯,别动手别动手。”

谢飞跑到唐玮旁边站好,中午才选出来的队长王湛清站在了另外一侧。

刘柳对着三人道:“唐玮无故离队,初犯罚校场五圈,连坐本伍士兵、伍长、队长。再犯罚军棍五十,同样连坐。”

唐玮咕嘟一声吞下一口口水,他已经看到几个同伍的士兵在狠狠盯着自己。谢飞在他旁边低声道:“唐胖子,老子这条命会被你拖累死。”

旁边突然一声大叫,“老子不要当这个队长。”

唐玮和谢飞两人斜着眼角一看,见那个王湛清大吼着,把帽子扔在地上,“老子当兵打仗杀鞑子的,老子要干骑兵……啊呀!”

几个镇抚兵围上来,很快把那个王湛清打翻在地,他开始还叫骂,那些镇抚兵越打越凶,王湛只得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刘柳一边打一边骂道:“这里是教官说了算,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干啥就干啥?老子现在就叫你明白。”

……

一个下午训练搞下来,一群新兵几乎人人挨打,因为是入营第一天,来的镇抚兵和老兵特别多,这一天打下来,新兵中再没有几个人敢质疑教官。

一群新兵个个无精打采。唐玮午饭没吃饱,肚子叫了一下午,终于到了晚饭时间,唐玮再次坐在了桌子前面。一众战友看着桌子上的肉菜,顿时来了精神,互相看看,唐玮一边唱一边扫视着周围的战友,那些新兵也在看着这个胖子,一道道目光在空中交织出道道闪电。

又是一通歌唱完,训导管大喝一声“吃饭!”

唐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飞快抓起一个馒头,右手已经插到红烧肉里面。还没有抽出来,周围一堆筷子过来,红烧肉碗汤汁四溅,碗底在桌面上当当当的摆动。唐玮牢牢夹住一块肉,飞快的送进了自己嘴中。

……

这顿饭比中午进步了许多,唐玮吃得很饱,晚饭后有一段休息时间,鼻青脸肿的队长王湛清喊着口号,整个排都回了宿舍。下午比别人多跑了一个五圈大校场,唐玮手足发软的回到宿舍,嘭一声趴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一下。

天色已经变暗,刘柳在外边大声吆喝,让各队都赶紧洗漱,其他各队都由队长带着出门打水,王湛清却翘着脚睡在床上啃指甲。

谢飞过来对唐玮道:“胖子,咱们先去洗了,不然等会教官来查到脏的,又要处罚,老子可不想再被你拖累。”

唐玮费力的撑起来,其他人也在自发出门打水,唐玮好奇的看看那个王湛清,对谢飞低语道:“这人打不怕咋地,你说咱们咋就选了他当队长。”

“管他呢。”谢飞帮唐玮拿了棉帕,“反正是新兵连,后面去战兵的时候咱们就不跟他一块了。”

等两人洗好回来的时候,那王湛清又被刘柳带着两个镇抚兵打了一顿,被逼着拿了盆子出门,唐玮低头回到自己的位置,快速的把盆子和帕子都放好,然后便站在巷道中间位置背手肃立。

刘柳一直等到那个王湛清洗好回来,然后才在巷道中间边走边吼道:“今日场外训练结束,每日睡觉前,每人还要做两百伏地挺身,每组二十共十组,由队长监督伍长,伍长监督各兵,我会来抽查,有没有完成的,都连坐伍长、队长和本伍士兵。”

刘柳一声开始,所有人伏在地上开始做标准的伏地挺身,刘柳看过一组,就去了另外一队的宿舍,他的背影一消失,唐玮和谢飞就靠坐在自己的床边,他们对面的一个眼神灵动的人也坐起来,不再做动作。

他对唐玮讨好的道:“这位兄弟,我叫黄善,宣府来的。”

“俺叫唐玮。”唐玮微微点点头,旁边的粗腿不满的道:“你们这样偷懒不做,等会又连坐俺们。”

黄善低声道:“兄弟你想做就多做些,咱们是没力气了。”

“反正教官也不在,谁知道咱们没做,你不说就没事了。”唐玮得意的道,黄善连忙赞同。

半个时辰后,刘柳和两个镇抚兵再次出现在宿舍,所有新兵在通道两侧肃立,他从巷道中间走过,唐玮斜斜看过去,之间刘柳在前面人的额头上摸着。

旁边的谢飞低声道:“完了,这狗才在摸有没有汗水。”

唐玮咬牙道:“大不了再来五圈。”

话音刚落,就听到刘柳在对王湛清咆哮道:“为何没有汗水?你可做了伏地挺身?”

王湛清昂首道:“没有,老子要当骑兵……啊!”

几个镇抚兵再次堆王湛清大打出手,唐玮乘着这个混乱的机会,飞快的转身在床上拿来椰瓢,倒出一些水在手上抹在额头上,然后赶紧递给谢飞。谢飞弄好之后,黄善也接过椰瓢弄好了,唐玮连盖子都不及盖,便快速把椰瓢往床下一放,几人一起松了一口气。苏粗腿的床位挨着他们,斜眼看了几下,不满的哼了几声,也没有多说什么。

王湛清再次倒在地上之后,刘柳继续查过来,唐玮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刘柳在他额头上摸了之后,满手都是水迹,满意的点点头,唐玮正在高兴蒙混过关。

突然一个声音道:“刘教官,他们三个都没做,是刚刚抹的水在头上!专门骗你的,不信你看那个胖子的椰瓢。”

唐玮头皮发麻的看过去,只见袁谷子正一脸愤怒的指着自己。

……

再次去校场跑了五圈,四人又补齐了两百个伏地挺身,这次由刘柳亲自监督,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后,唐玮才再次躺上了床。

一片黑暗之中,其他士兵已经鼾声如雷。

谢飞在旁边床上道,“胖子,你说今天都挨多少打了,俺不想当战兵了,要我说,你就老老实实找个女子不成么,非要那关小妹干啥,俺不陪你了,俺回家当个担郞也比这舒坦。”

唐玮脸埋在枕头上,嗯嗯了两声,对面的黄善用他那不太好懂的宣府口音劝道:“我说两位兄弟,哥哥我也不瞒你们,俺是从建奴那里逃出来的,啥叫苦,我在建奴那里才叫苦。咱们可不是为了舒坦来当兵的,也不是为了某个女子,是为了光复辽东,救出那许多辽东受苦的汉人。”

谢飞无精打采的道:“你爱救便去救去,俺要回黄县,俺家在城里,不等着分地,只要通不过训练就成了。”

黄善碰个钉子,他投降以来,先在建设司干了大半年,因为是主动投诚后来表现又好,所以很快就提升为工头,专门看管那些新来的俘虏,到上个月终于可以参军,若是成家就能马上分田了。

他这一年锻炼了不少组织能力,不过他真正脱离俘虏队那样的环境之后,面对这些登莱本地的士兵还是有些自惭形秽,他毕竟是当过包衣的。所以自荐伍长的时候也没有出来。

黄善对两人劝道:“要是咱们不当兵,谁去消灭鞑子,万一登莱哪天来了鞑子,你们知道是什么情景,看过《乱世鸳鸯》么?你们看那里面唐小小苦的。”

“哈哈哈!”谢飞在床上捂着肚子大笑,唐玮也拍着枕头直笑。

黄善看两人笑得那个畅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土气,或许人家早看过了,自己当时看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的,迫切想与人分享,结果人家都当笑话了。

黄鳝讪讪的哼了几声,倒在床上不再说话。

唐玮笑得流出眼泪,好容易停下来后转头对谢飞道:“哎哟,看到没,老子就是为了救唐小小。”

谢飞捂着肚子道:“对对,你唐胖子多伟大的人。”

唐玮伸出手,在空中虚抓一把,“老子一定把要唐小小救出火坑。”

谢飞停住笑对唐玮道:“胖子,你说要是你在这里争勋章呢,那边徐平杰在外边都和关小妹成亲了,你怎办?”

唐玮哼了一声道:“不会,关小妹那日看到徐平杰跟那小唱的事情,不会看上他的,况且他叔徐元华也倒了,看他还能蹦跶出什么来。”

……

“元华来坐下。”刘民有和徐元华刚刚进入总兵公事房,陈新便热情的招手,徐元华眼眶发红,立即噗通一声跪下。

“罪人徐元华见过陈大人,去了一趟工坊,刚刚才回来,来得晚了些,请陈大人责罚。”

刘民有径自去坐了,陈新客气的扶起徐元华,上下打量一番之后,语重心长的道:“元华你都是这么多年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本官最不喜跪礼,以后不要如此了,晚点没什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刘民有扁扁嘴巴自己去找了茶叶,给自己和徐元华各泡上一杯。

徐元华感激的起来接了茶,在书案对面的椅子上坐好,对陈新哽咽道:“属下这七年来,一直受着卢传宗的蛊惑,为自己谋利之时并无多少,却偏偏放不下乡土情谊,以致酿成大错。”

“知道,知道。”陈新摆摆手道:“以后要记得,登莱就是咱们的乡土,不要总在心里想着那些狭隘的地域观,按说起来,本官和刘大人还是辽东人,你可见咱们只照顾辽人了?比如元华你这样又才能的人,本官同样是要大用的。”

徐元华连连道:“属下惭愧。”

陈新拍拍徐元华道:“你明日便回民事部,担任刘大人的第一总管助理,这是本官和刘大人商量过的。”

徐元华抬起头来,他一时没有明白总管助理的意思,陈新微笑道:“也就是协助刘大人处理所有民政事务,事儿肯定比科技部多很多,但元华你的能力,本官是信得过的。”

徐元华呆了片刻,很快转为惊喜,他赶紧又要跪下,陈新一把扶住他,“这是刘大人特意提出来的,需要一个熟悉民事的人协助,他不在的时候还可以直接处理一些寻常事务,刘大人说你可胜任此职。你可要好好做,不要辜负了刘大人的提拔。”

徐元华低头哭道:“属下记住了,属下绝不辜负二位大人,再有不法之事,不需二位大人动手,小人自己了断。”

刘民有过来轻声道:“好了,咱们又不是清教徒,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你亲友做生意的,你也不是不能资助,但你不能用你民事部的路子给他们帮忙,只要是做正规的生意,没人不准他们赚钱,周来福那女婿愿意自己开厂,本官还特意让工坊放行,他最近接了昌邑的纺机,靠的是比平度二号厂更好的做工,谁能说他什么,本官还借银子给他扩大规模。这个与二屯那个商铺比起来,你便知道其中的差别是什么了。”

徐元华低头道:“刘大人说的兴工商,便是该这个样子,属下懂了。”

第211章 各有难处

京师养心殿中,崇祯面带忧色,他对下面跪着的曹化淳、梁廷栋和骆养性道:“三位爱卿都起来说话。”

三人站起后,崇祯先对梁廷栋问道:“梁爱卿,你先说说济南府的情形。”

梁廷栋躬身道:“徐从治已查明,进入新城县的登莱人马为青州总兵耿仲明所部,一直在新城县治左近抢掠。但耿仲明所说的又与徐从治不同,他给兵部发来一封塘报,只说是青州府驻守的范守业所部异动,他的正兵营打不过范守业,是以往西逃入济南府新城县,以避开乱兵锋芒。范守业所部已往南包围了刘泽清所部人马,平度州的团练营人马亦是如此,这些人马大多出自登州左协,听闻卢传宗之事后才鼓噪起来,陈新正在想法弹压。”

崇祯迟疑道:“那如今又如何,乱兵可有入北直隶的企图?”

梁廷栋微微抬头,“回皇上话,只有耿仲明进了济南府,其他登州镇人马都在各自信地,但离开了营房,有些围困了当地的县治。陈新从海路发来塘报,说正在想法联络那些出自登州的老下属,但如今分属各营头,能不能听他的还说不住。”

崇祯有些焦虑的道:“为何一个坐听,就闹出这许多事来,曹伴伴,那姜月桂是否真有调戏卢传宗家眷?”

曹化淳大声哭道:“老奴保证没有此事,姜月桂乃骆思恭手下的老人了,一向都稳重得很。”

“那,那为何卢传宗那里闹出这等事?右协和左协每日都在往王廷试那里闹事,耿忠明更是抢到了济南府!那右协,右协……”

梁廷栋补充道:“登州右协驻扎金州旅顺,年初收复了复州,朱国斌加总兵衔仍管右协事,原本正在盖州附近作战,旅顺和金州鼓噪之后,朱国斌已经停止攻略盖州,赶回金州弹压乱兵,据他所传塘报,附近的东江镇也有不稳的迹象。”

“这……”崇祯转向曹化淳,“曹伴伴,卢传宗到底如何死的,可有了定论?”

“皇上……”曹化淳欲言又止。

“快些说。”

“据其他档头发回的消息,这个姜月桂虽是不好女色,但对财货有些贪心,老奴原本严令所有档头不得与当地内监见面,这姜月桂一去就找到吕直,然后去了王廷试和卢传宗府上坐听,卢传宗是个火爆性子,也不太明白这姜月桂的道道,这才起了些不快。卢传宗固然死了,但姜月桂也是被卢传宗杀死的,东厂也给他抵命了。”

崇祯听得姜月桂的做法,也微微有些皱眉,好一会才道:“这厮惹出如此大祸事,他倒是一死了之了。那其他各档头可有发回消息,又是如何说登莱一地情形?”

曹化淳犹豫了一下道:“回万岁,据其他九个档头所说,登州镇的总兵陈新、刘民有、副总兵卢传宗、朱国斌、祝代春等人确有不法之事,其属下多养军户家奴,在平度州、莱阳等地争夺民间田地,其中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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