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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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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贝勒你要做火雷弹?但那火绳用不得鸟铳的,鸟铳火绳是唯恐其快,火雷弹是唯恐其慢,全然不同的。”
阿巴泰把刀锋抬起,轻轻拍拍祝世胤的脸,“老子不管你怎么做,今日晚间我就要合用的火雷弹,不然就先砍了你脑袋。”
第129章 骂战
“你来骂,你先骂黄台吉跟阿巴亥有染,然后被老奴发现,他便铤而走险下毒害死了努尔哈赤。”
“大人,有染是啥意思?”
“就是睡觉。”黄思德不耐烦的道。
那发问的是个吴坚忠带来的夷丁,以前是叶赫人,在后金灭叶赫的时候部落被斩杀惨重,后来成了刘兴祚的心腹。他会说夷语,一向在莱州训练基地的蓝队,帮助新兵熟悉后金战术,为了保证效果,他被要求连外貌和打扮都没改,辫子也留着,寻常没有战友一起是不敢出门的。这次被黄思德抽调来旅顺,搞这个莫名其妙的宣传战。
他抓抓脑袋上的头盔,“黄大人,跟阿巴亥睡觉的是代善。”
“少废话,让你说黄台吉就是黄台吉。”黄思德不由分说,他原来就从情报局得到过不少后金资料,吴坚忠是刘兴祚的心腹,后金那些龌龊事情大多都听说过,这次投降的巴克山也算是高层,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说,黄思德就连夜赶制了一个骂战的大纲,用来分化后金真夷,至少也让他们士气低落。
“害死老奴之后,黄台吉又看上阿敏家的小妾……”
“那叫福晋。”
“爱啥啥,反正就是阿敏的小老婆,所以把阿敏借故幽闭了,然后下一个会看上阿巴泰的福晋,这次把阿巴泰顶在前面,就是这样来的……咦?”
黄思德嘴巴张着,那夷丁也好奇的看着他,“看上啥?”
“后面这个就是骂多尔衮的。”黄思德干咳了一声,他昨晚把大纲给陈新审批,原以为陈新不会写意见,结果刚刚看到陈新修改了一下,竟然写着多尔衮看上皇太极的小老婆,准备学黄台吉的法子,害死黄台吉之后占下这个小妾,连名字都写了,叫做布木布泰,黄思德可从来不记这些无关紧要的名字,他不知陈新如何记得。
“嗯,黄台吉娶的博尔济吉特女人里面,一个姑姑,两个侄女,都是科尔沁来的,天命十年嫁过来那个,就叫布木布泰。多尔衮就是看上她,骂完多尔衮,你再骂豪格,嗯,是多尔衮看上豪格的大妃,也是科尔沁的,啧啧,这个莽古思该叫豪格啥好呢……”
黄思德絮絮叨叨半天,连他自己也没完全弄明白,还好那个蓝队的夷丁多少知道,不停的自己脑补,等到终于弄明白后,他举起一个木头喇叭,马上开始骂起来,这一番骂起来,东拉西扯的给后金贵族乱扯关系。
他用夷语骂完又用蒙语骂,然后是汉语,他就是这点最厉害,叶赫人大多都说蒙语,而他对夷语和汉语也很熟,属于复合型人才。
那夷丁用汉语开骂,到后面脱开稿子大骂,从代善骂起,一直骂到多尔衮,只有最小的多铎没有材料,后金那边是镶黄旗阵线,里面怒吼连连,飞出无数轻箭,夷丁和黄思德都躲在土城的胸墙后面,上面有悬户遮挡,两边卫兵又加了两块防盾,从胸墙的缺口伸出喇叭继续大骂。
登州镇土墙后阵阵哄笑,那夷丁越骂越起劲,一边添油加醋,黄思德在旁边眉飞色舞,感觉效果比他想象的还好。
土墙上站起十多个后金兵,他们怒吼着往登州阵线冲来,土墙上下两重火枪手排枪连放,弗朗机也加入进来,十多个后金兵被密集的枪弹打倒,最后一个后金兵冲入拦马沟尾端,脚下突然冒出一团火光,两腿被一枚地雷炮炸断,倒在地上大声惨叫,壕沟对面的火枪兵一乱乱射,那后金兵全身布满弹孔,挣扎片刻后死了,而登州镇并不停止,旁边一门四磅炮对着那些前面倒下的后金兵一枚散弹,将那些哼哼的声音全部中断。
就在后金兵冲击的过程中,那夷丁还在滔滔不绝,等到夷丁骂完,登州土墙后一片叫好喝彩,那夷丁团团作揖,然后取下自己的椰瓢就要喝水,黄思德一把拉着他下了土墙,进到后面的草厂后哈哈大笑,“干得不错,嗯,走。”
那夷丁惊奇道:“走哪里去?”
“这里是镶黄旗,骂完了咱们去骂镶白旗,对,就骂多尔衮,这个稿子要改一改,改成多尔衮和阿巴亥……”
“黄大人,阿巴亥是多尔衮亲妈,这过了吧。”
“哦,那就不提这个,就骂他看上布木布泰,这里要多骂一会,刚才骂短了。”
夷丁方才骂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找到个空子,喝了一口水道:“还要骂几个旗?”
“全骂啊,咱们从西边正白旗骂起,一直骂到镶蓝旗结束……”
夷丁:“……”
……
“多尔衮三兄弟,手握两百旗人马,对黄台吉阳奉阴违,尤其是多尔衮,在旗中欺压哥哥阿济格,又看上布木布泰,每次黄台吉出猎,多尔衮就跟在其旁偷窥,心怀不轨……”
镶白旗的土墙后面,不断传来对面的叫骂声,多铎正好也在多尔衮这里,他听得两眼冒火,猛地站起道:“十四哥,我带兵冲出去,定要把那人抓出来碎尸万段。”
多尔衮连忙拉住他,脸色平和的继续听,过了片刻终于笑出来。
多铎怒道:“十四哥,你还笑得出来。”
多尔衮摇摇头,“这陈新真有趣,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他是要引咱们去冲呢,刚才你的旗不就被引出去七八个,你真要带兵冲,那就中了他的计了。”
“难不成咱们就让他们这么胡说?”
“咱们也骂,找几个嗓门大的来。”
……
“陈新铁岭人,在铁岭一贯作恶多端为祸乡里,我大金得铁岭后,陈新卖身投靠佟额附,依然恶习不改,打着额附名头奸淫女子,乡人激愤,额附正要逮拿,其伙同另一恶棍刘民有逃窜,凡登州镇汉兵,将此二人逮拿送我大金者,奖猪一头、狗三只、铜板一枚……”
十多个会汉语的余丁一起大喊,多铎听得眉花眼笑,“十四哥,这才叫还击。”
多尔衮哼哼一笑,他们对陈新身份收集到的信息就这么多,知道是辽东铁岭逃进关的,他们既无法核实也没人去怀疑,不然为何陈新每次跟后金打仗就像打了鸡血。所以编的谣言也就以此为依据。
多尔衮笑道:“你别整天想着还击,你看阿巴泰被打得那样,如今大军损失数千人,才刚刚到拦马沟,打下土墙得多少人?土墙后面还有土墙,又是多少人?”
“十四哥你说的我都知道,反正我就跟你一道,阿济格整天嚷着要打,就让他打去。”
多尔衮眯着眼道:“阿济格嚷着打,你看他几时打了,每日晚间搞得锣鼓喧天,派的兵不到一百人,还有一半是包衣,上去踩几个雷就退了,回去到老八那里邀功罢了,今日你的粮草送到没有?”
“到了,都是自己人送的,路上碰到几个雷炮,打烂几辆车而已,登州镇那些留在复州的游兵也是无力了。”
“下面牛录就没叫苦?”
“怎地不叫,都是村里面征来的,大军一出处处要粮,各户都要征,私下粮价都到五两一石了,再打还要涨。”
多尔衮沉默片刻,眼下这样打法就是消耗,去年大凌河大家就吃过亏,打下来后只得了一群包衣,物资上补贴很少,好在后来打察哈尔赚了,各旗才缓过来一口气。辽南这个地方鸟不拉屎,复州过来百里无人烟,旅顺周围连草都没有,只有各个山头有些没烧完的树,做盾车还得从山上砍来,辛辛苦苦运到山下做好,累死的包衣都好几百,纯粹是亏本买卖。
多铎在一边叹道:“你说,要是二哥那时候别把复州剿这么干净,咱们总还能打到些吃食,如今全部得从辽中运,二哥也真是。”
“不剿干净也不会留给咱们,陈新一来还不早拉走了,现在我们这么顿兵城下,我是担心粮道有个好歹,大军在此不宜久留,不知那边东江镇出来没有?”
“刚才索尼过来,听他说黄龙没动,皮岛的东江兵到了铁山,石城、长山、鹿岛的倒是上岸了,尚可喜和毛承禄折腾得最起劲,跟我们黄骨岛堡的人打了一仗,被我们砍了一百个人。”
“我们的死了多少?”
多铎象是得意一般,“镶蓝旗死了二十多,都是甲兵,尚可喜和毛承禄比原来长进了,听说刀枪盔甲都有个样子,不像原来。”
多尔衮皱着眉头,“东江兵这么起劲,是不是那陈新承诺他们什么好处?孔有德不是说他能联络两人,让他们不出兵吗?”
“那汉狗的话不可靠,就会拍老八和岳托的马屁,这次乌真超哈都顶上去,天佑军反而缩在后面。”
多铎突然压低声音,“我一直派人在铁山盯着海上,下午回报说,登州今日来了一批船,看着像又运兵了,如今土墙重重,也不知旅顺到底多少兵。”
“别猜了,咱们守稳侧翼,不要让登州镇偷袭就好,看老八的样子,一时不打算撤军,阿巴泰那样的坑洞,咱们也得挖两个。”
……
“布木布泰……咳咳”
入夜后,战线变得漆黑,双方依然不时扔出火把,拦马沟内偶尔有人影晃动,双方斥候在靠近各自防线的地方活动,警惕对方的夜袭。
那夷丁已经从清亮嗓音变成公鹅嗓子,黄思德带着他从正白旗又骂回了镶黄旗,黄思德也想换人,但除了他没人会后金的语言,巴克山还属于监控对象,不能经常去调动,还是只有逼着这夷丁继续。
“也看上多尔衮,准备等着黄台吉一死,就和多尔衮一起对付豪格,然后把她那个小娃娃福临弄成大汗,拜多尔衮为父……”
正说到这里,外边呯一声枪响,无数喊杀声突然响起。黄思德一个哆嗦,连滚带爬的滚下了土墙。
第130章 手雷战
“夜袭!”夷丁马上一把抽出腰刀,跟旁边的黄思德往土墙下面滚去,登州镇的土墙上马上点起十多支火把,往喊杀的方向远远抛出,防线上的一门四磅炮首先开火,七十多枚散弹暴雨般撒向前方,借着炮口的火光,前方显出分散的后金兵身影。
他们并不点火,而是用重箭不停射击土墙,登州第一轮火器射击完,后面的通道和土墙上涌出大批的身影,他们拿着火把,嚎叫着冲向登州防线。
土墙后的军官连声喝令,成排的长矛兵站起,担任夜间预备队的分遣队从西侧赶来,准备填补阵线,第二重土墙后升起一道红色烟火,向中段的指挥朱国斌标明位置。
登州的火枪兵早有经验,他们并未全体齐射,而是轮流开火,黄思德没有夜战经验,对着那些火枪看,片刻后眼前就全被残留的亮斑覆盖。头上噗噗乱响,嗖嗖的落下密集的轻箭如雨点一般,黄思德躲在草厂中呼呼喘气,他参加过很多战役,但每次都是躲在后面看热闹,直接处于前线还是第一次,那夷丁对黄思德道:“大人你往后躲躲。”
“不,不。”黄思德声音打战,“本,本官就在这里看我登,登州镇勇士……”
他还未说完,旁边四门飞彪铳先后射击,半埋的炮声带动着地面隆隆震动,黄思德脑袋一阵眩晕,口干舌燥的说不下去。
“轰”一声爆响,土墙前方一团耀眼的火光,接着就是接连几声爆响,冲在前面的后金兵踏响了地雷,一片鬼哭狼嚎,登州兵不断发布口令,后金土墙上鸟铳声不绝,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原本在土墙下面待命的辅兵也冲上土墙,用戴着厚厚皮手套手抓起腰带中的铁蒺藜往外面乱扔,另外一些则往外不停扔火把,堆在拦马沟中的两堆柴火被引燃,火光中后金兵的身影看得稍稍清楚些。
拦马沟中人影晃动,前面的后金兵有如无头苍蝇,在拦马沟中乱窜,不时被引发的地雷炮炸上天,后面的后金兵却十分灵活,他们拿着火把,利用拦马沟的弧度往前接近,利用前面那些慌乱的士兵躲避射击。
拦马沟中惨叫连天,火把光四处晃动着,在黑色的夜幕中留下一道道明亮的痕迹,前面乱跑的后金兵们几乎将地雷炮全部踩完,后面的后金兵紧跟在后,手中扔出冒着火星的袋子。
嘭嘭几团闪光在旅顺土墙上爆响,周围的登州兵惨叫着倒下,黄思德脑袋中被轰得嗡嗡直响,他感觉手臂上一麻,头脑一片空白,两手两脚都抖得厉害,连站立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前方呼的一声响,一个雷弹掉在草厂中,上面的火星还在闪动,黄思德指着那雷弹喊不出来,只能不停的“啊!啊!”,旁边的夷丁大喝一声冲过去,把那雷弹提起就往土墙外面扔回去,外面跟着又扔回来,那雷弹居然还没炸,夷丁也不懂踩熄引线,就是按照惯性思维,又把它扔出去,终于在墙外轰一声炸了。
旅顺守备队的士兵也开始用瓷雷还击,受过训练的投弹兵臂力发达,瓷雷如同下雨一般,带着火星的雷弹往来穿梭,在土墙上下爆炸,登州兵占据优势,周围的弗朗机和火枪也同时提供火力支援,那些后金兵不断被打翻在地,点燃的雷弹落在面前爆炸,这些临时赶制的引线极度不可靠,有些燃烧极快,还没扔就炸了。
有些则慢得让心心焦,在土墙上飞几个来回都没炸,双方如同在玩击鼓传花的死亡游戏,瓷雷和后金土雷连连炸开,最多的时候有五六个爆响,声震整个旅顺,双方的士兵都赶紧起来,远远的观望这场中间位置的盛大烟火。
黄思德还在这场前所未有的手雷大战的战线,他打仗一贯躲在后面,却无意间参加了明金之间第一次手雷战,而且正好连卫兵都正好不在。
这样的对抗中,登州镇同样损失不小,土墙上已经倒满受伤的火枪兵,土墙后面待命的长矛兵也有不少损失,他们队形密集,只要有火雷扔到合适位置,基本就能炸到人。
增援的分遣队赶到土墙,对前方连续齐射,守备队投射瓷雷,战斗工兵进入土墙下面的胸墙,用喇叭枪射击所有移动的人影,后金的手雷很多无法扔出,反而炸到周围的自己人,这些后金兵还遭受周围堠台和野战炮的夹击,他们的士气终于崩溃,往自己的防线落荒而逃。
黄思德此时才缓过气,他拍拍前面那个背影,那夷丁方才一直用身体护着他,让黄思德颇为感动,那夷丁连忙转过来扶着黄思德,“总训导官大人,小人扶您回城内歇息。”
“不,不,训导官此时就是要安抚士兵,让他们这个,不要慌乱。”黄思德此时突然昂首挺胸,亢奋的站起来到处走动,用最高的音量赞扬那些士兵,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这里。
只过了片刻后,朱国斌就匆匆赶到,他带着一群参谋和军官,驻守这一段的连长拿着一个缴获的火雷,几人围着在一起商议,黄思德也凑过去。
只听那连长正说着,“属下方才看了,里面约有十多颗鸟铳子,还有几两火药,引绳做得不太好。”
朱国斌问道:“伤亡多不多?”
“大多是受伤,有十几个被铅子打中脑袋的死了,后金兵扔雷十分混乱,开始一批准一些,后面的有大半炸到了自己。”
朱国斌狠狠道:“建奴偷袭失利,镶黄旗损失必定不少,战斗工兵派一百人,另外配属两个分遣队,马上展开反击。”
“朱大人安排得好,刚才本官一直都在,看到那建奴确实损失惨重,反击正是时候。”黄思德大喊一声,内容没有什么营养,不过让这些军官都知道自己在场。
朱国斌对他淡淡点头,几个军官立即离开去组织,旅顺土墙后的火堆点起,辅兵和救护兵往来搬运着伤员,战斗工兵的几个小队在壕沟上搭上木板,进入了黑沉沉的拦马沟,反击随时开始。
黄思德也达到了目的,以前代正刚、朱国斌总说他胆子小,认为他是溜须拍马之辈,一打仗就躲后面,这次总归叫他们看到自己在前线,他准备马上回城里休息,他今晚遭受了严重的心理创伤,需要回去搞一下心理修复。
他在第二道土墙前面遇到了陈新,陈新听到密集的爆炸声,半夜赶来视察战场,黄思德顾不得回去,连忙迎过来,添油加醋的讲述方才的激战。
陈新听了勉励的拍拍黄思德左臂,突然感觉不对,拿到眼前借着火光一看,“思德,你是不是负伤了?”
“负伤?”黄思德在左臂上一摸,啊呀一声大叫后晕了过去。
……
一刻钟后,对面的镶黄旗土墙又爆发一轮夜战,这两轮作战使用了大量爆炸物,成千上万的士兵被惊醒,双方的军官都督促着士兵加强警戒,镶黄旗那里火光连闪,显得战斗十分激烈。
登州战斗工兵的攻击只持续了半刻钟,他们也没有越过后金壕沟,简单攻击一番后撤了回去。
阿巴泰在土墙后面三十步,旁边一个火把光映在他脸上,看不出喜怒来。这个距离在喇叭枪射程外,又在弓箭直射之内,而且土墙能很好的遮蔽对面土墙的火力,是后金兵总结出来最适合活动的区域。
额尔登布看着阿巴泰低声道:“主子,这一战动静颇大,怕是全旅顺的人都听到了。”
“不然我用火药干啥,光凭咱们这六个牛录,无论如何打不进去,不过动静足够的话,我也就好跟老八开口,明天总该让咱们撤下去,孔有德那狗才一直未动,各旗都有怨言,顶下咱们是应有之意。”
额尔登布叹口气,“听到都奇怪,咱们居然也有如此一天,要靠这种法子保命。”
阿巴泰淡淡道:“今晚进攻也非一无所获,咱们开始的那一轮,扔进去不少火雷,登州兵反击猛烈,后面的人惊慌之下才乱了套路,能够扔出去的都不多,看起来这个什么战斗工兵不好练,用咱们的甲兵去太过浪费丁口。”
“可以用余丁,扔火雷比射箭强,特别是大凌河和旅顺这种地方。”
阿巴泰低声说道:“今晚打了之后,咱们这六个牛录不用想火雷还是射箭,能保住自己的牛录不被人吞下就不错了。”
额尔登布知道这个主子的难处,其他贝勒互相有矛盾,但是他们面对阿巴泰的时候却似乎是一个阵营,就是因为阿巴泰是庶出,大伙天然的就小看他,把他当成贝勒中的二等公民,这次打仗也是如此,最凶恶的仗都在阿巴泰这里,周围无一人施以援手。
阿巴泰长长叹口气,额尔登布小心的劝道:“主子不要忧心,奴才一辈子跟着主子走,咱们六个牛录抱成团,别人吞不下。”
阿巴泰低声道:“眼前这登州镇,已成我大金大敌,不要看他们的喇叭枪、自生火、火炮这些东西,只要看其号令统一,调动迅速策应有力,显然各部军令畅通,将士绝无私心,全军是为一体,光凭这一点就不是我等能比。现在老子就敢说,旅顺绝对打不下来,能否对付这陈新,就看老八那个离间计是否管用了。”
第131章 后方
“兵部报旅顺战况激烈,建奴的大军仅在旅顺便多达十余万人,南四卫尚有驻守人马上万,运粮辅兵数万,总数已逾十五万,围攻旅顺已十余日,土城高逾城墙,据王廷试回报,建奴红夷炮多达四五十门,尚有小铜炮、大将军、弗朗机等各项数百,旅顺箭雨横空炮子如雨,登州镇战意昂扬不畏强敌,杀死杀伤建奴数千,但登州正兵营、左右协亦损失严重,太子少傅登州总兵陈新请增拨红夷炮、铠甲、弗朗机等合计三千二百件,军饷、粮草、火药、火箭、铁料、硝磺若干,另请调辽镇和天津水师过三岔攻袭牛庄、海州,牵制建奴人马。”
紫禁城的平台上,皇帝正在和内阁议事,今日来的有周延儒、温体仁、闵洪学、徐光启、梁廷栋等人,还是温体仁一派占多数。
干瘦的温体仁低声说道:“皇上,陈新已誓死保卫旅顺,声言宁死也绝不弃守辽东最后一片土,只要守住旅顺,我大明人心大振,臣请皇上征调边军入援,一战扭转辽东之局。”
梁廷栋说完后,递上一份登州的军报,崇祯好奇的接过,看完陈新写的那个头条,稍有些激动的连连点头,他看完对梁廷栋道:“陈少傅前几日上的奏疏,亦是如此写的,誓与旅顺共存亡,其实朕……”
崇祯突然停住,各位议事的大臣都静静等着,看皇帝到底是在犹豫什么。
“其实朕不愿陈总兵非要与建奴鱼死网破,但旅顺亦不能不守。”崇祯闭闭眼睛,睁开后盯着梁廷栋道:“此事要着急办理,户部、工部皆要通力协作,若有人推诿拖延,梁爱卿可随时来宫中面陈,朕绝不轻饶。陈新才在河南生擒紫金梁,斩杀流寇过万,献俘阙下都来不及,转眼就又回旅顺抵抗建奴,连喘气亦不得,总不能天下的仗都让陈新去打,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梁廷栋道:“臣明白,也知陈总兵的难处,物资会尽量筹措,但这边军……实在是无处抽调,陕西三边和固原要防备虎墩兔和套寇,路程也太远了一些,曹文诏等部在山西东南围困流寇,宣大三镇的人马亦是如此,这些个兵马都无法抽调,否则流寇便可能逃出。蓟镇人马需护卫京师,也不宜抽调,唯有一个辽镇,辽东巡抚方一藻近几日却连连上疏,称数万建奴在锦州附近出没,祖大寿连番求救,请朝廷发边军援辽。”
崇祯一听祖大寿这个名字,脸色不自觉的阴沉了一下,不过只有短短瞬间,他很快恢复常态,宁远和锦州都是化外之地,说成国中之国并不为过。大凌河之战对祖大寿是一个重大的转折,这次战役似乎击破了他守城的信心,加上脱困时候杀死何可纲,虽有他自己的理由,但在法理上全然不合。所以他干脆摆出了军阀的全部做派,对朝廷传他进京的圣旨不予理会。
后金对祖大寿改用政治攻势,祖可法、祖润泽等人与锦州有私下联络的渠道,皇太极精明,这些人也不赖,他们知道目前的状态对关宁军最为有利,在明金之间得利,只要祖大寿在锦州屹立不倒,他们在后金也能得到优待。祖家军便维持着这样不攻不守的态势,祖大寿自然也不会轻易投降,他好好的锦州王做着,不会因为皇太极几句忽悠就投靠过去,无论皇太极说得多动听,也改变不了高级包衣的本质。而且无论后金如何吹嘘自己,他们现在也没有达到一个政权的形态,更像一个庞大的原始部落。
方一藻上任后也上过两次密奏,他选择性的挑了一些情形上报,都是些皮毛,实质性的东西不敢涉及,但崇祯是能猜到的,他调祖大寿进京就是一个最好的试探。不过就算知道了,他还不敢短缺祖大寿一分银子,以防那个天平转向后金,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庞大军镇在京师三百里之外,蓟镇和登莱就显得尤为要紧。
曹文衡在蓟镇搞了两年,基本把防线建起来了,这里的人马寻常是不调的。登莱则可以同时牵制建奴和辽镇,崇祯对旅顺的战略地位不甚清楚,他觉得旅顺比不过金州,因为金州是一个卫城,而旅顺只是一个千户所。虽然如此,但他对辽南的作用很清楚,就是同时牵制对京师威胁最大的两股力量。
几个阁老都知道祖大寿是军阀,不过这个军阀在京中还是讲规矩,该孝敬的并不短少,加上现在朝廷也对付不了,所以几人都知趣的没有深入这个话题。
崇祯对梁廷栋沉声问道:“旅顺已有十万建奴,方一藻说有数万建奴在锦州,兵部可有远行侦防,这数万人是从哪里出来的。”
“臣已派人赴辽镇查探,一有军情回来,臣立即回报。”梁廷栋顺手就一招拖延战术,他其实断定祖大寿是乱报军情,建奴攻旅顺必定是倾尽全力,绝不会派出数万人去对付不敢出城的辽镇,只不过大家都不会在皇帝面前说。
崇祯接受了梁廷栋这个说法,毕竟梁廷栋今年表现十分不错,他也没有当场给梁廷栋难堪。
“既是如此,就让方一藻也侦防清楚些,日后不要写些建奴数万的迷糊之语,让他当这个辽东巡抚,不是当个锦州的传声筒,建奴来了多少,他得自己探查明白,否则要他何用,内阁给他票拟时,将朕的这些话一并写进去。”
梁廷栋马上应了,他又说道:“九边都调不出来人马,旅顺暂时只得登州镇,不过臣已命天津水师、东江镇策应旅顺。”
闵洪学这时站出来道:“禀皇上,老臣有一事上奏,眼下烽火处处,登州镇东征西调,实在不堪使用。河南巡抚玄默上疏,要求登州镇留驻河南,前有徐从治报沂山匪患猖獗,亦是请调登州镇助剿。登州镇东征西讨损失惨重,光在河南便损失上千之多,而一镇之精兵实在家丁,据老臣所闻,登州镇所强者,便在于以戚少保之法所练家丁,此类家丁多为登州山民渔民,便如义务东阳矿工一般,仅登莱青三地最为淳朴敢战,几番下来已是不敷征调。如今旅顺连番血战,老臣只怕明年登镇便不堪战。”
崇祯轻声问道:“那闵爱卿的意思如何?”
“臣请在登莱新建一营伍,专征当地山民渔民入行伍,另派武官领兵,归于登莱巡抚治下,如此一来,亦可让陈总兵稍有喘息之机。”
崇祯顿时有些迟疑,陈新目前十分听话,但登州超强的战力却让他颇有顾虑,目前的规模是他能接受的最大程度了,他在担心辽镇的同时,也在防备着再出现一个辽镇。
皇帝这一犹豫,就表明他有顾虑,周延儒恰到好处的道:“王廷试转来登州抚标中营加衔副总兵耿仲明弹劾陈新奏疏,弹劾陈新在河南欺压标营,强占标营人头军功,甚或纵兵劫掠当地缙绅等事,臣以为,为陈总兵计,还是应当查个明白。”
崇祯示意王承恩去拿来,默默看完后也没有说话。他一直用登莱牵制建奴和辽镇,但谁来牵制登州镇,他却没有想好,王廷试一团和气,崇祯也不相信他能在镇内搞好平衡。
温体仁等人都不出声,梁廷栋咳嗽一声站出来,对崇祯恭敬的道:“皇上,枢辅大人忘记了一事,陈总兵亦上疏弹劾耿仲明,说他在河南之时不听调遣,半道只顾抢掠流寇军资,而致大军行踪走漏,使得原本该生擒的高迎祥、八大王等人逃脱,因而遭陈总兵多次斥责,他因此怀恨在心亦是可能的。”
崇祯微微笑了一下,轻轻叹气道:“这个耿仲明啊,登州的时候便跟着那李九成作乱,好在最后迷途知返,上次来京我也是见了,虽是雄壮,也能看出有股蛮劲,这两人弹劾中,朕觉得怕是陈总兵的可靠些。不过耿仲明的战功也是有的,兵部还是要做些说和的事情,不要让这些意气之争影响大局,登州镇眼下为天下重镇,丝毫乱不得。”
周延儒抢先道:“臣亦是如此认为,况且如今两人皆在旅顺,战事如此激烈,亦不宜让他们上疏自辩,老臣建议,此事待战后再说,不过该说分明的,还是应当请二人说明,尤其是陈大人,该还他一个清白,登州镇雄兵数万,左右二协皆大多出自文登,若是大将不和,乱将起来恐比李九成之辈危害更大。”
听到周延儒含沙射影,温体仁终于忍不住,站出来道:“周老先生一片好意,不过这言辞上还是略有不妥,陈大人一心为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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