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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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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对这个未来江北四镇之一的东平伯没啥好印象,也不太把他当回事,反正耿仲明都改变了命运,这个不算出名的刘泽清闹不出什么动静。其实刘泽清也是被陈新蝴蝶翅膀扇到,跟吴襄一样变成白混的人,他在明末军官中打仗能力中规中矩,原本应该在剿灭孔有德等人的平乱中一飞冲天,现在则只能到王廷试那里跑了一个官,也能看出来他有眼光,及时发现了登莱会空出许多官位。

听了周世发的回报后,陈新便把这事放下,对周世发问道:“这次入宫,朝廷会不会对付耿仲明?”

“没有这方面的任何蛛丝马迹,按说来朝廷该是嘉奖他才对,皇上同样要千金市骨,好拉拢东江镇的人,耿仲明应当无碍的。”

陈新点点头,这时外面卫兵通报,说是礼部引礼官来了,让大家去培训觐见礼仪,陈新无奈的对周世发道:“乘着来京师,你等会去检查一下京师情报站,但别露了行踪,多带两个人掩护。”

安排了周世发,陈新便出门,领着卢传宗、代正刚等人去学习礼仪,他们在上次献捷之时也学过,现在算是复习。那个引礼官业务熟练,跟他们说了流程之后又演练了几次,便算是完成了。

出乎陈新等人意料的是,刚刚排练完,那引礼官就要带他们进宫,原本陈新还以为需要等个几天,能看出崇祯确实是个急性子。

棋盘街离大明门倒是很近,不过这个大号山神庙一般的城门平时不开,大臣办事走西华门,上朝走东华门,陈新一群人又不敢骑马,跟着那引礼官一路走到西华门,准备走侧门进皇城,在西华门口下马石处,便见到了等候的曹化淳和王廷试,曹化淳也是陈新的老熟人了。

曹化淳看到陈新,也笑眯了眼,他知道陈新既是皇帝那里的红人,也是温体仁那里的红人,而且与曹化淳也有着吕直这层关系,互相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合作的时间倒不少,两人都十分客气,热络的寒暄起来,礼部那个引礼官虽然心中不耐,但表面不敢露出一点点的烦躁,反而要陪出笑脸。王廷试则是早知陈新能量强大,丝毫不因曹化淳冷落而变色,还不时凑趣搭一句话。因为他们都根本惹不起曹化淳。

曹化淳不光是崇祯的心腹,还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大明不得了的权势人物。曹化淳以前跟着王安的时候就不投靠魏忠贤,被送去了南京,如果不是他的老主人信王登基,曹太监就只有老死在南京紫禁城里面。他回北京后负责天启年间冤案平反,银子和人气都捞足了,现在权力也到了大明的巅峰,全名叫司礼监秉笔随堂太监。

内官十二监加四司八局,合称二十四衙门,司礼监就是排在第一的。司礼监首先有批红的权力,内阁票拟的折子,皇帝只看几个最重要的,其他都是经司礼监批红才能执行。一般来说,内阁票拟,写了意见了,司礼监这些太监只能写个“照阁票”或是“照阁票字样”,实在觉得不妥的,打回内阁重写。遇到温和的司礼太监还好,遇到那些心态扭曲的,找无数理由打回,内阁就没法做事。若是在太监跋扈的时候,那内阁那边票拟什么都无用,司礼监直接改了。

然后司礼监还有传口谕的权力,明朝皇帝大多数比较懒,都不爱动笔,喜欢让太监传话,同样一句话,太监如果跟那个阁老比较好,就说温柔些,若关系不好,气鼓鼓的说出来,那阁老就得回家睡不着觉,更恶毒点,还有恶意修改部分内容的。孙承宗这么牛的人,也有受不了的时候,专门上疏给天启,说还是请皇帝勤快点,多写一下。

有了这两个权力,他们其实和阁老是互相制衡,而且还略有胜过,到明末的时候了,阁老上任要先拜司礼监掌印太监,才能算正式上任。

除了对外,司礼监对内也是权势滔天,它下面设了一个提督太监,宫内一切大小太监任免都归他管,包括吕直这种外放的监军在内,都由这个提督提议,交皇帝定夺,实际上皇帝很少驳回。

更为有力的,便是东厂提督一般也由司礼监的一名秉笔兼任,东厂又监督着锦衣卫,将司礼监的权力延伸到了更广的范围,恰巧曹化淳就是干的这活,王廷试如何敢惹。

陈新在这个大太监面前小心翼翼,他虽然每年有给曹化淳孝敬,但是他那三瓜两枣在京师里面不算什么大手笔,最多只能算中等水平。据说司礼监的掌印每年光是收二十四衙门的孝敬,每个部门大致三万,总数达到六七十万两。

有卢传宗等人跟着,陈新又不能表现太过窝囊,好在曹化淳对他十分温和,一点不摆架子,让陈新走在他身边,一路闲谈。西华门进去后要绕到午门进紫禁城,这段路也不短,曹化淳刻意走得慢,好与陈新多说话,一路问起登州和金州之战的情况,陈新口才了得,讲得惊险非常,有时稍稍夸大,曹化淳听到有一个兵独自追杀上千叛军,不由拍掌大笑。

陈新又投其所好的专门吹嘘吕直,吕直就是曹化淳收的亲信,曹化淳这人颇为念旧,王承恩也是由他弄进文书房的,这个文书房在内宫,就如同翰林院庶吉士之于内阁,不是从文书房出来的人,是没资格进司礼监的。

所以他听了吕直的神武,非常有代入感,仿佛是自己去登州打了一仗那么爽。陈新的不烂之舌此时值了上万两银子,走到午门的时候,他把金州之战也讲完了,曹化淳听得十分开心,陈主任不用担心特务报复了。

后面那一众武官有的是根本不知道秉笔的厉害,一路东张西望,有些则吓得不敢说话,低着头默默跟着。

过午门之后,便是紫禁城了,耿仲明从来没有来过,被里面建筑的宏伟气势完全震慑住了,颇有点战战兢兢,里面建筑不但高大,而且很多,如果无人引领,寻常人根本找不到路,他看到陈新与司礼监的人都这么熟,不由更坚定了投靠之心。

陈新不知耿仲明的心思,正低声问曹化淳道:“劳烦曹老公,我等是否还是在乾清宫觐见皇上?”

曹化淳呵呵一笑,“不必乾清宫,今日是在平台,皇上喜欢在那处。”

陈新虽然明知崇祯不会对付自己,听到平台二字还是咯噔一下,袁崇焕可就是在这里被抓的,袁大人总共只来了三次,第一次五年平辽,第二次只隔了一年半,后金兵就来平北京三环,皇帝招他进城,也在这里见他,还给了他一件皮裘,第三次又间隔了几天,袁大人就在这里被缇骑拿下。

平台就在建极殿居中向后,三躔白玉石栏杆之上,位置与乾清门相对者,也叫云台门,崇祯喜欢在这里接见一些大臣,很多重要的事情都在这里办。

陈新一行人到了平台,皇帝已经等在那里,身边只有简易的仪仗,身上也是青色皇帝常服。

陈新不敢抬头去看,旁边引礼官开始唱礼后,带着众人一起跪了下去。

……

一片绿荫之中,陈新等人陪着皇帝在御花园荷池边谈话,卢传宗等人都坐得较远,有几名宦官在那边伺候,崇祯身边只坐了温体仁、梁廷栋、王廷试和陈新,这类招待不属于赐宴,没有太多礼仪。正式的觐见已经结束,这里的气氛便随和得多。

崇祯让尚膳局准备了不少宫中独有的点心,有甘露饼、响糖、宝装茶食等等,实际也和外边的精品相差不多,而特别照顾他们的,便是每人一碗燕窝羹,这是崇祯最喜欢的小吃,每次煮这道羹的时候,都要五六人轮流品尝调味,不断调整达到最符合皇帝口味的效果。

方才觐见之时,梁廷栋宣读了任命的诏书,陈新这次毫无意外的当上了登州总兵官,署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从一品的武官,真正的高干了。武散阶按着从一品的等级,初授荣禄大夫,跳过了奴儿哈赤干过的龙虎将军。武勋则没给他升,还是个护军。另外还有一个很大的荣誉,便是给他加衔太子少保,这个是文武通用的,通常都是身份的象征。

除了登州镇总兵外,其他都是虚衔,这些虚衔说来无用,但对朝廷是很有用的。一般的六部尚书要搞一个太子少保都是费劲的事情,六年考满才能到太子少保,九年到太子太保。吏部尚书这么强势的六部之首,也至少要六年到太子太保。

加太子少保,已经是正二品,但一路加上去却还有八级,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再上面还有还有太子太师、太子太傅三孤、太子太保,最后太师、太傅、太保这三公,上面还可以加八次才到顶,这些是文武通用的,说来有这个就可以和文官平起平坐,实际也没用,只是说出来好听。但有这个东西,就可以避免最后赏无可赏的情况发生。

就算陈新确实厉害,升到太师了,那也还有武勋可以升,所以这次没给他加武勋,他的武勋还是护军,后面还有四级可加,又可以混一下了。勋章是陈新的小红花,这些虚衔就是朝廷的小红花。用来应付那些立功多的人十分好用,也不用费银子。

到时候立了功,就给升一级,到后面三公就更慢,陈新的酒肉朋友延绥总兵吴自勉,就是都督同知,从一品的武官,熬到退休才混了一个太子少保的正二品虚衔。

总的来说,陈新的地位和祖大寿差不多了,祖大寿的少傅没了,左都督没了,署职降成了和陈新一样的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就剩一个平辽前锋总兵官的军职,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官职,皇帝是不敢取的。

卢传宗等人也都升了副总兵或参将,署职到了左府佥事。散阶到了骠骑或镇国将军,此时都在一旁眉飞色舞。

至于普通士兵的升迁,达到两三百人之多,陈新本不愿弄太多人有朝廷升职,免得在军中增加朝廷的影响力,但宋闻贤劝他按常例,最后还是报了,明军的升官都是按脑袋算,分奇功、头功、次功等等,虽然在陈新看来很不合理,但在明代也是没法的事情,明初是按战斗表现来定的,比如永乐时候的奇功就是破阵、夺旗、斩将、率先进击等等,相对更公平,后来大伙慢慢发现漏洞,慢慢的越搞越走样,打一仗杀几人十几人,报功的两三百,什么先击、夺旗、救援、抓奸细全都安排满,报功的权力又都在统兵官手上,大功都给他亲信占了,后来不得已才改成了按首级计算。

首级制弊端也多,杀良冒功和临阵争抢是最大的两项,一直争议不断,但朝廷找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将就着用了。但在实际运用中,各镇的将官对分赏有一定的自主权,何良臣和戚继光都对首级制做了改进,何良臣是下来平分,戚家军就是战兵不得砍人头,火兵砍了大家下来分,前面的拿多的,后面的分少点,大概算下来,前面拿狼筅长枪刀牌的能搞到三两左右,火枪兵二两,火兵就只有五钱。

文登的战功是重视作战表现,不按人头记功,最后的作战奖励是以任务完成程度来计算,每次报功根据作战规模限制报功人数,加上独立的军法官制度,陈新认为应该是目前能实行的最好军功体系。

陈新吃着点心,脑袋中已经把升迁的事情想了一遍,顺带连炊事员火兵都想到了,崇祯吃完了燕窝羹,似乎比较满意,面色平和的跟几人介绍起点心的由来,温体仁十分凑趣的顺着皇帝的话头,让气氛更加融洽。

陈新看得出来皇帝今天心情很好,他不但给了陈新登州和金州之战的人头赏,连身弥岛之战拖欠的人头赏都给了,陈新又收入了五六万两银子。

陈新算完自己的收获,心中有些得意,稍稍走了一下神,崇祯正好向他看来,对他说道:“陈将军比上次憔悴不少,日后练兵需用心,但也要留意自个。”

陈新回过神来,也匆匆看了崇祯一眼,蓦然发现这个比自己年轻十一岁的少年,额头眉间也有了皱纹,而两鬓居然还有白发。

他在心头叹了口气,躬身答道:“微臣谢皇上挂怀,微臣也代登莱百姓,请皇上保重龙体,中兴大明。”

第032章 送别

五月底的京师,各路人马纷纷登场,大凌河和登州之变引起的官场变动,让很多人看到了机会,而一些戴罪的,也各自到京师活动。

他现在难得来京师一趟,顺道去拜访了各部的熟人,大多是己巳之战守城时认识的,当时陈新不敢出城,在城里很是呆了一段时间,等到大军云集才去了通州。当时挟固安大捷的风头,在京师也认识了不少人,加上涉及到今年的军饷,他也该去活动活动。

温体仁一伙的吴宗达、闵洪学、梁廷栋等等是必需去的,曹化淳那边也需要专门走一趟,还有工部的曹珍,户部的毕自严。这些部门都是辽饷链条上的环节,司一级的可以由宋闻贤去跑,陈新来京师人尽皆知,不去走走恐被记恨。

除了拜访别人,也有其他人要来拜访他。陈新现在是个名人,原来关宁军和他不对付,现在连吴襄都主动来结交了,其他的各派势力自然也要来走走,所以一连五六天,他就每天迎来送往,大多是各方回拜,都是拉个感情,日后见面好说话。

王廷试也差不多,找他的人更多,因为他是文官,手下还有两个标营的位置值得争夺。而陈新没有任何资格收容人马,按朝廷制度说来,代正刚等人都不算他手下了,就如同他以前从来没把张可大当上官一样。

王廷试不与陈新住一个客栈,他在京师为官两年,早有自己的宅子,这次也是要把家眷带走,情报站也没放多大精力,稍稍探听了一下,据说找王廷试活动的人不少,特别是长山之败里面丢官的人,他们都看上了登州镇的位置。

登州镇有陈新的强兵,也有旅顺能和建奴交战,容易得到升迁,如果不渡海的话,也是十分安全的,比辽西那里稳妥得多,还能走私发财,哪去找这么好的地方。

陈新对他见了什么人没兴趣,反正他对登州势力交错的局面早有心理准备,自己既然在体制内发展,那要独霸一方是不可能的。如今文官渐渐势弱,自己在登州实力最强,王廷试和吕直应当也不会对付自己,只要大家能找寻到共同利益,后面相处不会难。

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但陈新仍是知道了一些新的信息,随着新三方策得到皇帝的首肯,辽海周边的指挥体系可能有所变动。这一次,温体仁跳到了前台。

原本孙承宗曾经提出,督师和蓟辽总督、辽东巡抚、应天巡抚、蓟镇巡抚等等职位权力重叠,反而造成指挥不便。建议去掉督师,在关外只留辽东巡抚,山海关和永平设山永巡抚,蓟镇其他地方归舜天巡抚管辖,三个巡抚再由蓟辽总督统管。

孙承宗这个建议其实有些私心,他一直不愿当这个官,两年请辞十多次都不成功,所以提了这么一个建议,希望把自己解脱出来。结果还没解脱,建奴就帮他解脱了。

原本取消一个官位没什么,因为会多出一个山永巡抚,职位其实差不多,但后来陈新和王廷试折腾的新三方策一出,那么针对辽海的作战方向就不会只是辽西,这三方互不统管,特别是登莱不属于蓟辽总督管辖,那么督师就又有了必要。

历史又在这里拐了一个弯,文登营的突然崛起,让登莱获得了比历史上更显著的地位,新三方策则影响着辽饷的重新分派,原本在崇祯五年取消的蓟辽督师职位,现在却成了必须。

这个职位管着对建奴的所有方向,而且登莱现在能够制衡辽镇,可以说比以前还要好当,权力和好处都十分可观。议定这个机构设置的人,便是闵洪学和梁廷栋这两个尚书,温体仁希望这个督师是自己这边的人,而周延儒则也要来争一争。

督师人选则并不好确定,明廷处理人事也很混乱,加上崇祯是个急性子,稍不如意就要换人,大凌河开打不久,崇祯对邱禾嘉不满,就匆忙在八月任命了谢琏巡抚辽东和山海关,此时邱禾嘉还巡抚着辽东,相当于有两个辽东巡抚。

结果谢琏还没到任,朝中又有人反对,认为谢琏任命太过草率,且临阵换将很不妥当,谢琏对当地情况和人事都不熟悉,遭致了很多朝臣反对。结果又不得不命令谢琏暂驻山海关,两个辽东巡抚同时存在着。

也不知道崇祯是不是忘记了,这里两个辽东巡抚还没安排妥当,那边皇帝一急,又一个来了。十一月的时候,兵部侍郎刘宇烈又被任命为辽东巡抚,或许吏部当时也忘记了早有两个辽东巡抚。这下可好,刘宇烈兵部侍郎当得好好的,突然升了个右佥都御史,刘巡抚稀里糊涂的拿着任命就去了山海关,辽东巡抚刘宇烈就在这里遇到了辽东巡抚谢琏。

结果两个新官都没有去成锦州,呆在山海关不知干什么好,实际的辽东巡抚仍然是邱禾嘉,最后这两个新巡抚没吃到肉还落一身骚,谢琏莫名其妙被弹劾,御史说他毫无实效,原本历史上他更加悲催,长山之败后就有人弹劾他,皇帝盛怒之下哪管谢琏的冤情,看到辽东巡抚这几个字就发火,照样处罚了事。

后来孔有德一闹事,朝臣又想起他,安排他戴罪立功,去接孙元化的烂摊子,在莱州又上了李九成的当,当场被叛军抓住,连带那个给陈新下马威的朱万年也被杀了。

而邱禾嘉这个正牌的辽东巡抚呢,他大力建议修大凌河,后来在锦州打得一塌糊涂,又是欺骗又是瞒报,最后反而只降两级调任山永巡抚。

这事儿崇祯皇帝肯定是没有办得让人信服,但他是个好面子的人,也没有纠正此事,到时刘宇烈没有被胡乱处罚,因为他确实混乱中的受害者,最后他仍回了兵部当侍郎。

由此就可知明廷现在的人事乱到何种程度,皇帝这个性子大家现在也都有点了解了,就算有再多功劳,一点不如意就要严惩,大家都总结出来有功不如无过,最好是他根本不留意自己。

这个蓟辽督师的位置有人争,也有人不愿意争,目前最有资格的便是熊明遇和曹文衡。曹文衡就是现任的蓟辽总督,这个职位听着和蓟辽督师差不多,实际上权力差得很远,他能管的也就是蓟镇附近边墙,此人颇为油滑,看了辽镇的作风后,坚决不肯管辖辽东巡抚,上疏要求辽东巡抚加督师衔自己管自己的。

熊明遇则是南京刑部尚书,以前当过兵部侍郎,在朝中有知兵的美誉,在原本历史上应该在去年就取代梁廷栋成为兵部尚书,不过现在梁廷栋熬过了那一关,后来又得了收复金州的回旋余地,仍然当着他的兵部尚书,而且还投入了温体仁一方。

现在连邱禾嘉都没处罚,梁廷栋也只受了轻罚,降一级仍管原兵部事,再罚了一年的俸禄。到了他这个位置,俸禄是基本不用的,所以没有什么影响。这样一来,熊明遇就只能争蓟辽督师。

京师群魔乱舞,陈新在京师呆了七天,各处走动之后,听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也见了不少的人,其中有陈新甲、朱大典、候洵、杨御藩、马士英等等。

陈新甲原来是宁远兵备副使,这次也被免职了,他寻到了新任的辽东巡抚方一藻,一番活动后方一藻上疏请求留下陈新甲戴罪立功。

候洵则是桃花扇里面那位候公子的老爸,左良玉的领导,他是帮着左良玉活动,左良玉在战前是昌平副总兵,他原来也在关宁军混过,官至都司后因四城之战战功升任昌平副总兵。左良玉这次领兵援辽,原本历史上他是没赶上长山之战,现在却因陈新的影响的拖延而被加入了救援祖大寿之列。他知道吴襄这伙人的作风,长山之战的时候早有预备,只比吴襄慢了一点,同样带着家丁转进如风的逃回锦州,所属三千步兵就扔给了建奴,同样被参去职,候洵是希望给他找到机会复起。

杨御藩和左良玉情况差不多,他原来的轨迹应该是去救援登州,结果陈新两下扑灭了,他也被调去锦州,跟着辽镇吃了个败仗,也落个充军的下场,他自然是要来活动一下的,最少要把充军地点弄在蓟镇附近,免得去了不熟悉的地方无人关照。

朱大典则是天津兵备,他失去了升为山东巡抚的机会,来京师则是想看看其他巡抚的位置,兵备道一般就是巡抚的预备役,他算是有资格的。

马士英算是陈新比较耳熟的,他现在是宣大那边的阳和兵备道,他和朝中关系也颇为不错,找了借口进京活动,也盯着几个巡抚位置。

这些人都是有实权的,朱大典所在的天津是陈新商业中重要一环,属于辽海商圈和运河商圈交汇的地方。马士英的宣大也是陈新以后要发展的重要商路,那边不但可以销售南货,也可以购买马匹。

所以陈新都和他们见了面,朱大典给陈新的印象是十分精明而有决断力,于兵事也有造诣,算是传统官员中比较能干的。马士英虽然后来是奸臣,但他能力确实也不俗,谈话中很有见解。

陈新反正连耿仲明这个三顺王都收了,也不怕多和一个奸臣交往,他拜访这些人都很低调,多是在其他相熟官员家中相聚,然后谈一些互相做生意的事情,基本落实了在阳和开四海商社分号的意向。

每次这样的拜访,陈新就带上宋闻贤,为他经营地方上的人脉,树立文登代表的形象,以后便于宋闻贤在各处活动,只要是见过面的,以后都好说话一些。

这样一直到了六月初七,陈新等人一早到兵部领了告身、官服和旗牌,再次去紫禁城殿辞,崇祯对登莱将官寄予厚望,陈新离开的时候,崇祯甚至亲自送了一程,到午门才回去。

这在武将里面是极大的荣宠,陈新在午门和崇祯依依惜别。从西华门出来后,在西华门与温体仁等人分别,剩下一个梁廷栋送他们,他们便不再返回棋盘街,带着随身的物品准备从宣武门出城。

梁廷栋坐了个官轿,用自己的仪仗开路,陈新则摆正态度,恭敬的走在他轿子旁边,跟梁廷栋说些话。

梁廷栋已经多次从陈新的战功里面收益,以后要坐稳兵部尚书的位置,仍少不了这个地方实力派的支持,他后来干脆也不坐轿子,下来与陈新骑马并行,一路闲谈。

内城西边比东边的繁华稍差一些,人流量也没那么大,从西华门往南走过一段后,街道上还有不少残破的房屋,不过比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要好很多了。

梁廷栋指着宣武门大街对陈新道:“陈将军,天启六年时候,这里曾发过一次大祸事,死伤两万余,毁屋数万间,其力令天地变色。”

陈新第一次来京师的时候还是天启七年,头一年刚刚发生过神秘的王恭厂大爆炸,位列世界三大自然灾难之谜,直到陈新前世的二十一世纪也没有结论,但内城西南角损毁严重,当时到处是断壁残垣,现在还算是修复了很大一部分。

梁廷栋便讲起他所听过的一些传闻,包括爆炸前后的天空异相,以及爆炸时那些奇怪的脱衣、拔树等等怪事,听得陈新等人汗毛倒竖。

这事也曾传到后金,奴尔哈赤认为是明朝要覆灭的天相,明朝各地的传言就更加离奇,诸如说是世风太低下,所以上天惩戒等等。陈新也曾听过一些,但每次听到还是有些茫然,因为到他后来生活的那个时候,仍然没有科学理论可以解释其中的现象,人总是对无法理解的事情感到恐惧。

这样听着,一行人经宣武门到了外城,这里却十分热闹,街道上一群群的人正在往南边赶去。

陈新略微有些奇怪,梁廷栋随口道:“陈将军难道不知,今日菜市口要杀人?”

陈新愕然道:“今日是杀谁?”

梁廷栋淡淡道:“正是孙元化,镇抚司已问明白,定在今日正法。还有你活捉的李应元等叛将在内。”他说完看看天色,“已过午时二刻,三刻开斩,陈将军正巧可去看看。”

陈新犹豫了一下,后面跟着的卢传宗等人听到了,心头也是一股说不清楚的感觉,陈新没料到今日会正好碰到这事,还是在他正好要离京的时候。

梁廷栋也没有等陈新回答,策马先行,陈新只得跟在后面,很快到了菜市口。陈新原本以为推出午门就斩首,但是到大明后才知道,菜市口才是斩首的地方,而午门只是打板子的,紫禁城的大门口,岂能干这种事情。

菜市口在元代是卖柴的地方,叫柴市口,到明代后变成买菜的地方,地名也改成菜市口,在这里斩首,是因为人很多。

此时菜市口已是人山人海,旁边有一圈执勤的五城兵马司官兵,街侧建了一个监斩棚,里面坐了两个监斩官,台上的犯人已验明正身,他们背后绑了个木架,双手被反绑着。

孙元化站在台上,他官服早被拔了,身上穿了新的衣服,应当是专门换的,头发十分凌乱,正两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

穿红衣的蒙面侩子手膀大腰圆,他腆着肚子,在旁边一脚把李应元踢跪,扯了他背后插着的亡命牌,又拨开李应元头发露出颈子。李应元此时毫无原来的凶暴,便如木偶一般仍那刀手摆弄。陈新听到身后的耿仲明发出了粗粗的呼吸声,耿仲明与李应元十分熟悉,想必有更多的感触。

到了孙元化这边,侩子手知道他是官员,对他很客气,轻轻取了亡命牌,然后大声说道:“这位大人,小的吃了这碗饭,请大人见谅,小人一定送大人痛快上路,不会让大人受罪,到了那边早些投胎,不要记恨小人。”

梁廷栋低下头,实际上他这样的二品大员,也随时可能有这样的时候,尤其是兵部尚书,搞不好哪天打个大败仗就被推出来顶罪。原本他想来看看热闹,此时却心中戚戚,转头对陈新说道:“陈将军,我等便不看了吧,孙大人虽是罪不可恕,总也是同僚一场,本官见之终归有些不忍。”

陈新点点头,迟疑一下又问道,“他家人可会来收尸首?”

“孙家的人应是打点过侩子手,侩子手才会如此说话,孙大人不会受罪。自然尸首也会有人收。”梁廷栋不愿多留,让手下开路,准备从小路绕过。

陈新刚刚调转马头,就听到李应元的声音突然响起,“陈新你这狗贼,你这王八蛋,终有一日也要挨这一刀,你别走……还有你耿仲明,你这无耻之徒……”

场中人纷纷看向这边,陈新回头看了一眼台上,侩子手已经用一个布团堵住了李应元的嘴,孙元化听到了陈新的名字,挣扎着抬起头,看向陈新的目光中夹杂着无比复杂的情绪。

陈新与他目光一对,沉默片刻后立即偏过头,代正刚见其他围观者都看向这边,理直气壮的道:“咱们便是文登营的,台上那骂人的就是登州为乱的李应元等叛将。”

围观者顿时轰然叫好,陈新换上笑脸拱手道谢,也不再耽搁,跟着梁廷栋绕道西侧的街巷往右安门而去,刚转过两个街口,就听到刑场那边喊叫大震。

梁廷栋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思,陈新和他说些没有营养的话,这样一路到右安门,梁廷栋又叮嘱他一番,双方才告别。

出了瓮城之后,陈新停马回头看看高大的右安门城墙,宋闻贤悄悄来到他身后,低声说道:“大人,这京师以后咱们该少来了,祖大寿便看得明白,属下觉得他这辈子也不会来京师了。”

陈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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