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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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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势,此军情必定已被传给奴酋,若他仍不从大凌河撤围,则复州也不足以调动大凌河建奴,因复州深处陆上,即便攻克,也无法坚守。其二,攻复州易被建奴围困,从金州之战看来,咱们的游骑不占上风,无法阻止敌哨探,大军自金州出发不久便会被发觉。”
代正刚和朱国斌都认真听着,朱国斌在登州之战对刘破军大失所望,不过刘破军此时分析得很有条理,朱国斌倒也不先入为主的认为他胡说。
刘破军又恢复到原来主持作战会议的状态,语调铿锵有力的继续道:“复州离盖州约两百里,均为正白旗收管地,没有调动不便之顾虑。我军两日到复州城下时,附近的建奴正白旗援兵至少已至五十里驿,有他们牵制,我军必分出一部兵力戒备,无法全力攻城。以我步营出兵两千计,加旅顺辅兵五百,总兵数不过两千五百,若复州建奴坚守不出,外侧有游骑牵制,则两千人不足以在数日内攻克复州。我营小炮攻城不力,只能蚁附攻城或是挖塌城墙,复州加蒙兵和包衣有七百人上下,匆促间难以攻克,一旦攻城拖过三日,就足够大凌河建奴救援。”
代正刚略微一愣,反问道:“刘参谋如何认为他们五六日便能到?建奴行军速度能有如此之快,己巳之时他们每日进行不过二三十里。”
“那是他们在我大明境内作战,处于外线,需要四出打劫财物和粮食,又携带了大量包衣,并且还有掳掠的人口拖慢了速度。”刘破军指指大凌河的位置,“复州离大凌河和沈阳都是五百里上下,按后金在天启七年攻袭朝鲜和身弥岛作战的过程看,在有沿途补给的情形下,建奴行军速度约在每日百里左右,若奴酋派出三五千骑兵,咱们反而极可能被其围困。”
代正刚站起来,在地图前指着长生岛与复州海岸之间的海峡,“回撤未必走陆路,娘娘宫距复州五十里,此处可停泊五百石大船,亦可避风浪,眼下水营尽数集于此处。如果发现建奴大军,步营可往南在娘娘宫登船,而不必走陆路回金州,建奴只得望海兴叹。”
刘破军也走到地图前问道:“渡河有半渡而击,登船同样如此道理。娘娘宫并无码头,皆需小船转运,费时良久,若是建奴以骑兵尾随,我两千多大军如何转运登船,一旦只剩一千以下人马,又如何抵挡敌全部追兵,咱们船上的那点炮,是挡不住大批骑兵的。”
代正刚不由一时语塞,以前都是训练运送人马,敌前登陆还好办,先上的部队结阵顶住,后面还有援兵上岸,终归是有个指望。敌前撤退就不同了,留到最后的部队将很容易被敌人缠住,到时候船上那点炮也没了作用,最后的部队便可能被围攻而死。
他只得转向朱国斌问道:“五十里只需半日可到,骑兵应当能掩护吧。”
朱国斌摇摇头,“我只剩下三百骑兵,若是建奴来个几千,什么骑阵也无用,你们步兵能登船走,咱们骑兵没法用小船慢慢转运,只能走陆路回金州,要说撤退,骑兵还得先走。”
代征刚和郑三虎两个步兵千总对望一眼,颇有些无奈。步兵一直是文登的主力兵种,建军五年以来战果辉煌。以前基本不考虑骑兵的掩护,光靠步兵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妥,登陆辽东之后面对拥有大批骑兵的建奴,便显现出了单一步兵的缺陷。
代正刚两人颇想攻打复州,也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扩军中多一些资本。陈新知道他们的心思,现在借着朱国斌和刘破军的嘴,消磨了代征刚两人的期望值,也让陈新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他从最开始就没有打算真正攻击复州,复州到海州沿途都有建奴据点,建奴塘马沿途换马,最多一天半就能将消息传到大凌河。复州看着只有几百人,但由复州往北的海岸沿线,还有五十寨驿站、熊岳驿、榆林铺、盖州,都有建奴驻军,均是正白旗的收管地,虽然每处都不多,可他们都是骑兵,兵器马匹自备,在内线作战基本是说走就走,也就是说,只要文登营一在复州附近出现,建奴在短短时间就能凑出一支数百人的骑兵,而文登营最弱的,就是游骑兵,有这支骑兵的牵制,复州并不好打。
他来辽南只是打着围魏救赵的幌子,占据旅顺更多是为获得一个不被调离的理由,他不愿去大凌河,皇太极同样不愿来穷山恶水的辽南。自己一旦去了复州,便给了皇太极来辽南的理由,而由于外线作战的巨大情报差距,陈新几乎是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猜测后金大军的动向,完全没有任何主动权。他那支小小的骑兵威风了一下,但跟后金庞大的骑兵基数相比,仍然脆弱得可怜。
所以陈新不会让代正刚他们去打复州,但他又不能否定他们旺盛的进攻精神,更不能扯上朝廷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他在心中想了一下措辞后,便让代正刚等人回到座位,陈新自己来到了地图前面。
他用手在辽东周围划了个圈,一开口依然和大多数领导一样,并不直接从复州说起,以显得自己的高屋建瓴。
“天启七年之前,后金处于辽南、辽西、察哈尔、朝鲜包围之中,老奴时东征西讨,从未消灭一方。东江镇、察哈尔此进彼退,将后金兵作战范围限制在辽东左近,其每次抢掠有限,整个辽东极度困蔽,进而造成后金极大的战略劣势。”
这高屋建瓴一出,大家都认真听着,等待他的下文。
“但新奴酋黄台吉即位,迅速击溃东江镇和朝鲜,缓解了东面牵制。到崇祯二年,罪督擅杀毛帅,东江几近分崩离析,虽仍占有辽海诸岛及旅顺,也仅余自保之力。崇祯元年,奴酋联合科尔沁、喀尔喀、喀喇沁各部合攻察哈尔,林丹汗被迫持续西迁,而使后金周围牵制尽去,只需面对辽西一方,此为后金以野战的战术优势而获得了战略优势,此后建奴后方无虞,由此而有己巳入口之战。”
己巳之战是在座人都参与了的,其中形势的变化,陈新也在历次的分析会中与他们探讨过,所以都很熟悉。
陈新继续道:“己巳之战后,奴酋获得了急需的人口和财富,有了本钱接受更多生番女真和蒙古散民,另外又收拢了一大批小蒙古部落,国内物资一时丰富,又有了大批包衣耕种土地。在辽东获得了更大的战略优势,这个战略优势便是他们具有了持续动员的能力,后金得以在大凌河施展长期围困战术,此即为后金由战略优势所取得之战术优势。”
陈新有很多自己的习惯用词,不过这些人都与他相处很久,其中很多词汇已经耳熟能详,甚至成了文登营中的常用词。他们也是首次听陈新详细分析大凌河的整体战局,都听得十分认真,连宋闻贤也觉得颇有趣味。
陈新敲敲大凌河的位置,“各位督抚害怕朝廷追究丧城失地之责,不得不救援被围的城池,这就要再搭进去大量援军。利用野战优势,将守军一一围困孤城,再以长壕隔绝内外交通,或打援或久困,粮食再多,总有吃完的一天,则孤城终不可守,大凌河很快将成为明证。”陈新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补充一句“还有松锦战役。”
“大人说的是,全无野战之力,再强的大炮坚城也有沦陷的一天,再多粮食终有吃完的一天,皇太极这个攻城法是个笨办法,也是个有效的办法,可以想见,他还会继续用这个笨办法。”代正刚赞同道。
“若非大人于我山东军建军之际便定下崇尚野战的宗旨,又岂有我山东军今日之成就,全是大人谋划深远之功。”宋闻贤的奉承恰到好处。
陈新微微一笑,“笨办法若是有效,便不是笨办法,我们使用战略时,也应当如此考虑,大家切记。”众人皆点头称是。
郑三虎抓抓头,举手问道:“大人,这笨法子就是挖壕沟把人困死,听来简单,倒真是不好对付,到底如何才能破呢?”
陈新正等着有人来捧哏,郑三虎问得刚刚好,陈新微笑着让他放下手,“要破此法,便要说到咱们此次接管旅顺和攻克金州。”
他绕了一个大圈子,勾勒了辽东整个形势背景,然后才说到今天的主题。
陈新在旅顺的位置一拍,“对我文登营而言,旅顺,即为辽东棋盘上的天元,得旅顺,可将辽南、山海、朝鲜、东江、登莱串联,向北威慑辽南建奴,向南控遏辽海,西联关宁、东联朝鲜、东江。旅顺又有滨海之利,建奴无法困死,只要旅顺在我手,便可逐渐增强辽南兵力,等到东江也恢复到天启年间的态势,建奴便休想再获得安宁的后方,建奴战略优势尽失,其围城之法便无以为继,同样是战略改变战术。”
郑三虎脸色兴奋,又恰到好处的问道:“大人,旅顺如此重要,那金州呢?”
“金州控扼金州地峡,可为旅顺屏障,我等便可在沿途屯田养兵。但眼前来说,金州需守,却非是不可放弃,皆因我文登营实力尚未到独抗建奴全师的地步,金州无滨海之利,若是部署人马过多,建奴骑兵来势极快,仓促不得撤离,便成了又一次大凌河。对金州只可悬为虚着,不可落为实着,避免形成决战和会战。由此可以推论复州,复州离海最近三十五里,短期内绝无法坚守,夺之无益,反易被敌所困,非我眼下实力所能夺取,所以此次的复州攻略取消。”
代正刚皱眉问道:“大人,若是放弃了金州,建奴驻兵一守,咱们就难以出去了。”
刘破军却插话答道:“建奴守金州,便看他们留多少兵了,金州四野荒芜,他们驻兵多了,需从他处调粮,负担亦重,若是驻兵少了,挡不住咱们的强攻,同样亦是牵制。”
陈新微笑点头道:“到时我营在旅顺多部署十人,建奴便得在金州多部署五人,我们有海运运粮的便宜,建奴却没有,他们要坚守金州,代价不菲,同样是一种牵制,而且咱们有旅顺为立足地,大可突然从登莱增兵,在建奴不及反应前,再次夺回金州,皇太极便有得心痛了,如此反复几次,后金便只得放弃金州。”
郑三虎咧嘴笑起来,“大人这个法子也是个那啥。”
“笨办法。”陈新也笑道,“也是有效的办法,所以对金州的防御,我将主要安排骑兵,今年缴获的战马全部给骑兵营,扩充至七百,另以杂马新建一骑马步兵千总部,暂时归入骑兵营管辖,国斌你驻扎金州。今年建奴出兵半年,短期应是无力大军出动攻打金州,你要抓紧练好这两支骑兵。”
“属下遵命。”朱国斌大声答应了,他想了一下仍追问道:“大人对辽南的总策略,属下大致懂了,但还稍稍有些模糊,能否请大人再明示。”
“有复全辽之力,方可复南四卫。以我们眼下的力量,对于复州金州不必在意一时之得失,我们短期内的宗旨,是扩建旅顺,吸引建奴在辽南部署与我对等之力量,形成反复的拉锯战,对我们是练兵,对建奴是消耗。争取以多次小胜积累为局部优势,迫使建奴将防线回撤,这便是我们辽南的总体战略。”
第016章 文登军报
“最紧急的事情,是陈大人传来急报,他们需要将大部分杂马运到旅顺,还需要两千以上青壮民夫,用于修建旅顺的防卫,董渔需要民政提供人手。”
登州城西南的卧龙岗,这里现在是民政临时大本营。最大的帐篷里,莫怀文抱着一大堆文书,正在跟刘民有汇报。他的职责是把各部门报来的文件分类,再按紧急和重要程度一一报给刘民有处理,一般还要提出一个处理意见。说来只是个秘书,但这类秘书的要求很高,与领导关系又好,日后的前途十分看好。
刘民有一边改着机构规划,头也没抬就问道:“月饷和吃的谁供应?”
“董渔没说。”
“是防卫设施,就让军队出,人手的事情叫徐元华在屯户和流民中征集,让董渔去找”
刘民有说完又稍稍抬头,“马上要开始农忙,大家又盼着分地呢,这时候谁愿去辽东。”
莫怀文淡淡道:“眼下还没开始分地,不妨加一个条件,家中有人去辽东的优先分地,这次缴获了许多牛,一般的活计,家里的女人也能做得。”
“好吧。”刘民有考虑一会道,“但这不是征兵,要按自愿,不要逼迫他们。”
“明白了。”莫怀文记录好刘民有的意见,又拿出第二份,“这是烟厂的扩建计划,王二丫选了两个地方,请大人定夺,第一个地方在登州城西北上水门外,这样能用水城的码头,不必自己建码头,她想请刘大人与吕直问问,能否在水城西南单独辟一块地方停靠商船,再在水城西南角开一个门,从永福寺经来宝桥到新烟厂,不必经过振扬门绕行,能节省人力成本。”
刘民有偏偏脑袋想了一下,水营和水城现在都由吕直掌控,陈新和吕直关系不错,但当初陈新和孙元化也是浓情蜜意,转眼两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烟厂是最重要的赚钱手段,还是不要依靠水城的好。
“另外一个地址呢?”
“在水城西侧一里靠海边,需要自己建码头。”
“西侧。”刘民有站起在墙上地图上看了看,“那里避浪似乎不太好。”
“王二丫的报告上写了,征求过水师意见,丹崖山能挡住东侧来的风浪,北面和西面确实要差些,如果人力足够,倒是可以自己挖一个港口,挖出的泥就能作为夯土城墙,比水城虽差,也多少能顶些事。”
刘民有在心里算了一下,如果只停泊来运烟的船,就不必修登州水城那么大,外墙不包砖的话也不会用太久,正好现在还有一批登州受灾百姓,可以用来做这事。这个土城有些基本的防卫措施,紧急时候可以作为水师的备用基地。经过孔有德的折腾,他如今也需要时时考虑出现动乱的情况。
“那便选这个地方,还有什么事情?”
莫怀文放下第一份,记录好刘民有的“第二份还是烟厂的,大人要求的过滤嘴,烟厂已经弄出来了,跟做棉甲的流程相似,需要沁水反复捶打,最后切小之后包装,过程都用水力锤机,现在正在完善生产流程和手册。王二丫说请商社的人早些确定售价和销售方法。”
这个过滤嘴就是将棉压紧做成,免得烟草碎叶沾到嘴巴里面,刘民有希望用他作为烟草中的高端产品。
这个是最具发展前景的买卖,清朝中期的时候,光是临清一地,每年的烟草销售额就达到三百万两白银,明末的烟民数量也非常巨大,而且新产品的推出可以加速市场的扩张,以后将成为文登最赚钱的生意,刘民有接过报告,王二丫写得非常有条理,远不是老蔡这样的人能比,看完才道:“王二丫写得不错,流程基本都有了,不过包装不能按原来的,去书坊订新的包装纸,一定要高档,要有品位,一拿出盒子来就要有别于原来的烟。这种烟要赚那些有钱人,让商社根据运河沿线有钱人玩的东西弄,可以搞些美人画上去,一定要漂亮,你以我的名义给周来福写一封信,商社前期的宣传可以开始了,多印一些传单去发,核心是……”
刘民有突然停住了,此时的医家和平民都认为能驱寒祛湿,但他知道烟草有害健康,乱宣传肯定会生意更好,却会让更多人因为时尚而变成烟民。他皱眉想了好一会,莫怀文还以为他在想策略,哪知道是因为这个。
“核心是能驱寒祛湿。”刘民有终于选择了高利润,“封面上写‘高贵的享受’五个字。”
莫怀文又拿出第三本,“这边是军工厂申请定型的五年式燧发枪,对原来的燧发枪做了一定的改进,取消了保险机,在枪机上改用两个卡口,一个状态是装填,第二个是击发,简化了十三个零件,减少成本三钱,祝代春实验后认为比原来的好用,已经报给陈大人批示过。只有刺刀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产量很低。”
“还有八磅炮样炮实验完成,但军队还没有相应编制,没有说订不订,唐坤来文询问是否继续做批量生产型的改进。”
“那就让他继续改进,迟早要用到,试制所用的银钱,也要核算在成本里面。以后这种事情直接跟军队确认,军队确定需要,就持续改进,不需要拿来我批准。若是军队慢了,就催他们。”刘民有知道陈新必定要继续扩军,更大的野战炮是需要的,四磅炮在军队中大受好评,在身弥岛和登州两次亮相后,可能会给后金或其他势力启发,没准也会制造这种野战炮,陈新的对策是用更大和更多的火炮去压制对方。
“徐元华来文询问,那一千多女子大多不肯回乡,眼下还剩了九百多人,新建的烟厂只需要五百左右,其他四百多该如何处置。”
“这是情报局申请提走部分高档珠宝的申请,陈大人已经批准了,还需要大人副署。”
“这是文显明报来的玉米种植条件,文登适合种植的地方已经大致确定,能够扩大几万亩耕地,每亩守城能有百余斤,下一步他准备在登州和莱阳的山地试种,申请增加一些费用……”
“这是王带喜报来的今年预算,军队的增加了三倍,另外她认为军队退养金应当存入钱庄,增加钱庄的储备,比存在中军部要好。”
“这是宋闻贤报来的银钱申请,他准备在兵营建外务司官署,需要准备人员和经费,另外再购买一些桌椅文具,还有就是想从识字班调三十个学生……”
“这是下月的民政月饷发放申请,数额和二月基本相同,唯一多出来的,就是春耕的物资预备……”
……
莫怀文把事情汇报完,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刘民有筋疲力尽的揉揉脸庞,杂七杂八的事情数十件,摊子大了确实比原来繁杂,不像以前在文登或威海,现场就可以解决问题,有急事骑马一天也能到,如今就只能依靠文书往来。
建立各自职责明确的机构已经很迫切,刘民有抬头对同样有些疲倦的莫怀文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莫怀文连忙放下茶杯,“急事没有了,剩下一些建学堂和扩大科技班的事情……”
刘民有打断他道:“建学堂的事情也不要慢了,建一个屯堡就建一个学堂,咱们刚才处理的是紧急的事,但重要的事情同样不要放松。就如同我给讲过的那个顺序,紧急且重要的事情需要优先处理,但单纯紧急、单纯重要之间便需要仔细衡量,就如同新的机构规划,虽然眼下咱们还能运转得过来,但已经不适应这么广阔的辖地,如果永远只处理紧急事务,而对重要的事情一再拖延,那么这些紧急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最终咱们累死也做不好事情。”
莫怀文受教道:“陈大人和刘先生都是非常人,总能说些独特而有用的话出来。”
刘民有正好说到这里,便对莫怀文问道:“这次划分新的机构,怀文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提醒我的。”
莫怀文和刘民有相处很久,知道这个上官其实没有架子,合理的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见不但不会被他反感,反而会受到他的重视。
当下莫怀文大胆道:“属下这些时日也颇觉力不从心,原来的那些各司都只是各自做事,没有个明确的职责,很多事情要陈大人和刘先生来定,不然便停在那里不知所措。属下认为这次便是应该明确他们能处置的范围,职权相符便能办好大多的事情,反倒比事事问大人更好。刘先生只需要先定下他们的目标,让他们自己报上计划,最后检查他们是否按职责和计划完成便可。”
刘民有微笑点头道:“你能有这个想法就很好,摊子大了不能按原来的事情干,不过有时看起来容易,实行起来未必能那么顺当。这次的机构也是按职能划分的,有些事情未必扯得清楚到底谁来管,扯皮的事情不会少,我不可能事事在场,我准备让你当我副手,单独处理一些事务。”
莫怀文激动的站起来道谢,刘民有的意思就是他会成为民政的二号人物,地位超过各司的负责人,说起来在第一批识字班中,他的地位就不低于黄思德了。
莫怀文想到黄思德,连忙把最下面一张不大的厚纸抽出来,“这是第二期的军报,今日刚刚拿到。”
刘民有接过来一看,上面排版还不错,估计是陈新设计的,与他原来看的报纸差不多,只是按照习惯是竖行书写,纸张也要小很多,第一版正中是文登军报两个大字。
头条便是“登州平乱英雄人物表彰”,下面一行粗体的小字,是陈廷栋写的一首七言《闻陈将军收复南二卫》,文采十分不错,看着也很提气,正适合军报的风格。
下面的小字就是表彰的内容,有关大弟、李涛、龅牙等表现优秀的将士,还表彰特勤队、第三千总部等一批集体,又具体写了关大弟等人的英勇事迹。但对情报局和特勤队的具体事情只字未提。
刘民有觉得写得还不错,这是给这些将士一种荣誉,也能在整个文登营系统建立一种争取荣誉的氛围。
接下来就是惩罚的通告,里面主要是对临阵退缩和私吞军饷士兵的处罚,并将他们的名字和所属屯堡一一写明,军法官的宣判结果都是枪毙,再回收了已经分给家属的田地,其家眷在工厂和学校的,一律予以开除。
刘民有对黄思德这种做法略微有些不满,按军律处罚也就是了,现在却是连坐制度,断了他们一家人活路,而且还大肆广而告之,非要他们家人抬不起头来。
他再稍稍看到最后,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骂道:“黄思德这是干什么,鼓励所有人互相举报是否有人私吞军饷。”
莫怀文下了一跳,他也看过那一条,当时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没有刘民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要查私吞军饷,这就是军法官的职责,岂可鼓励互相举报。文登营从建军开始,陈将军就一直鼓励士兵和将领的友爱之情。我在屯堡之中也是如此引导,这也是士兵愿意为文登营死战的原因之一,他倒好,搞这么一出,互相举报之下,屯户之间岂有信任和友爱可言,长此以往,军中和屯堡中会是何种风气?这对文登营的战力是真正的损害。”
“这……”莫怀文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也没有想那么深入,但刘民有一说确实有些道理。
莫怀文低声道:“先生若是觉得不妥,咱们可以给各个屯堡发文,让屯长和学堂不可宣读此条,那些屯户不识字,而且军报在每个屯堡只有一份,甚至可以不读都行,黄思德总不见得挨着去查。”
“怎么不见得,他不是又搞了一个宣教司,训导队自己办了识字班,每个屯堡要分配一个宣教员,屯长和教师不读,他们会去读的。”
莫怀文皱眉道:“也不知黄思德去哪里找了银子,最近一直在招收登州灾民中的生员,弄到那个识字班去训练,然后出来就派到了各个屯堡,而且还在搞什么文艺队,不知他到哪里搞的银子。”
“文艺队?”
第017章 文艺队
“残关望断海波平,一抹狼烟染寒星。忽传尾箕飞鸿雁,虎旅再向北边行。吴钩看罢披金甲,金州故垒斩连营。愿化长风擂军鼓,不捣白山不旋兵。”(注:书友夕阳沉醉原创)
“好!好!”
综合门市对面的茶馆喧闹震天,一群刚刚做完农活回来的屯户急急忙忙赶到茶馆,听着一名说书先生讲军报。这些淳朴的屯户在文登找到了活路,每次听到文登营胜利的消息,都让他们兴高采烈,而且第三屯堡就有一个农兵连参战,大部分人家都有子弟参战,更让他们感觉到与有荣焉。
茶馆老板雇了一名从青州逃难来的说书先生,不过这位先生的运气显然不如黄思德,在被临时编组之后,他领到一张准予打工的户贴,于是到附近各个屯堡的茶肆开讲。
这个第三屯堡离文登老营不远,今年新来的山东流民很多,大多都在附近打临工过活,登州平定之后,旧的一批流民便获得分地的机会,大多被组织着往登州和平度去了,新流民则获得了他们留下的工作机会,文登的商业和人口都没有出现下滑。
现在是下午,现在的屯户都有了些闲钱,忙完农活就来到这里听评书,这是他们最喜欢的休闲活动,今天一开始,评书先生就念了军报上的《闻陈将军收复金州卫》,这首七言是那个另类举人陈廷栋写的。
“听着真提气。”关小妹站到综合门市的门口,一脸的花痴状,心里想着,“俺以后也要找个大哥这样的战斗英雄当相公。”
因为关大弟荣获一等白刃突击勋章,成为获得最高战斗勋章的第一个士兵。在整个文登营系统名声大噪,屯长少有的登门拜访,正好说到门市上有个女人要随家去登州分地,空出了一个职位。
关家一直是山民,根本没有什么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顾忌,文登营主体由流民组成,女人工作已经广受认可,关大嫂乘机求那个屯长,让关小妹得了那个工作,月饷有五钱,农忙就雇佣屯堡门口佣夫市的新流民,同样只要五钱银子,但在关。
现在这关家出了一个读书厉害的小弟,又出了一个战斗英雄,整个第三屯堡的人无人不想与他们家接亲,媒婆来了一拨又一拨,关大嫂虽然平时不重视关大弟,但一到大事情上还是不敢做主,非要等关大弟回来商量才敢定。
说书先生接着把表彰念了一遍,屯户们听到了第三屯堡关大弟的名字,再次轰然叫好,有一些认识关大弟的屯户都兴奋的讨论起来。要说这个关大弟脑袋有点笨,街坊最开始也有些看不起他,不过这人平日性格敦厚,同总甲的街坊有事的话,主动就会去帮忙,所以后来人缘非常好。
说书先生的声音都被淹没了,他也不试图压过大家,干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一润干渴的喉咙后,喝彩声又降了下来。
“啪”镇木一声脆响,说书先生把全场的焦点拉回到自己身上,他在山东府时候就在新城说书多年,经验十分丰富。但今天却也是第一次遇到主角就是听众的邻居,最近读军报的生意比讲《三国演义》还好,老板又要求他必须讲关大弟,这位先生便不好把关大弟吹得太离谱。
“说起这位关大弟,咱们第三屯堡的人都认识他。平日就在家里种地,为啥又去了登州呢,就说来话长。那辽东的奴酋又想来抢咱们的东西,先就围了辽东的大凌河,奴酋叫嚣投鞭断流,可咱们陈大人不答应了。陈大人一声令下,咱们文登营上万大军就开拔,咱们文登大军气势如虹,要走山东去打建奴,必定让建奴铩羽而归。”
故事一开场,屯户们纷纷安静下来,如同观看这个时代的大片。
“这一日走到了吴桥,正巧便遇到李九成一伙人。这李九成身长八尺,满脸虬髯如同钢针,当年在辽东老林子里一拳能打死一头老虎,端的是凶狠非常,他用一把丈八蛇矛,穿的是金银打制的铠甲。关大弟看了他……”
关小妹听他说道关大弟,心眼难耐之下转眼看看门市,店长和另外一个店员都溜了号,不过这时一般都没有什么人来买东西,于是也悄悄跑到茶肆门口,好听得更清楚,也就近感受那里的气氛。
说书先生讲得很快,一会便讲到了登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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