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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真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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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真的会有人娶我吗?!”
    光圈变大了,重重黑雾慢慢散去,显露出那人完整的模样,她抓住他的手,将他转过身来,说道:“那我就等十四岁,十四岁时他……”他会来娶我吗?
    声音戛然而止。
    亮光映在那人脸上,眉眼弯弯,笑得深情,却不是他。
    那人开口,声线撩人,“朕确实答应你你,十四岁时有人娶你。但是,朕没有说是他娶啊?他不娶,朕可以娶你啊。”
    她惊吓的连连后退,却被他一把揽回,头贴着头,鼻对着鼻,近在能感应到彼此呼吸的距离。“不仅如此,”那人说着,从身后取出一件衣服,不由分说的披在她的身上,“朕还要封你为德妃。德妃,你将是我的妃子。”
    那华丽的衣服就像山一样,重重地压了下来。她发出凄厉的叫声,豁然惊醒。
    夜凉如水,宫灯暗淡,空气里,有着冰麝龙涎的香气,糜烂而芬甜。
    德妃抱着柔软的丝被,瞳孔涣散,好一阵子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等她最终想起这里是宝华宫,而她正躺在自己的象牙床上时,便又发出一声尖叫,跳下床,发了疯似的冲出去。
    宫人被声音惊醒,连忙点灯披衣围拢,见她披头散发的冲出内室,不禁惊呼道:“娘娘,娘娘你去哪?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去哪啊……”
    德妃听若未闻的打开门,跑到院中,像个孩子一样从东边跑到西边,又从西边跑回东边,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宫人见她衣衫单薄又光着脚,生怕受冻,连忙取了外套来给她披上,一边系带子一边道:“娘娘,你找什么啊?”
    德妃呆滞的看着空无一物的院落,茫然道:“杜鹃……杜鹃花……”
    “杜鹃花?”其中一个宫人皱着眉头,无比诧异的说道,“娘娘住到怡然殿的第二天,就命人把皇宫里所有的杜鹃花拔掉了,娘娘忘啦?”
    “拔掉了?”
    “是啊。”一头雾水的宫人说完这句话后,就看见德妃慢慢蹲下身去,目光没有焦距的望着某个方向,然后。
    嚎啕大哭。
    几个时辰之后,苏七回去了亭子。
    早上,映入绿棂窗,早起的苏七正在梳头时,奶娘从外接了一帖子进来道:“娘娘,绿条让给您的。”
    信封上,用清灵俊秀的字体写着“贵妃娘娘亲启”。
    是八王爷!
    苏七心中一喜,连忙接过拆口,信的内容很短,只有一行:“杜鹃花已开,谨候芳踪。”下面是他留下的地址。
    八王爷约她去看花?!苏七连忙从亭子回到了书轩殿,然后吩咐绿条给她翻衣服。
    当即头也顾不上梳了,将那封信看了又看,开始挑选衣服。鹅黄色,太跳脱;青荷色,太老成;朱红色,太妖艳;水绿色,不衬她的肤啊……把整箱子的春衫都给淘汰尽了,还是找不到合心意的衣服。
    绿条早已看的不耐烦,嘟嘴道:“娘娘,怎么我们瞧着都挺好的衣服,到你眼里就不满意了呢?就拿那件七彩绮罗衫,刚做好时你还夸漂亮呢,怎么穿都没穿过就又嫌弃了?”
    “多嘴!”苏七不理她们,又从头看了一遍,想起八王爷自己爱穿浅紫色的,想必对此色有偏爱,当下就选了件大袖对襟浅紫罗纱衫与白抹胸长裙,什么佩饰都不要,只在髻上簪了七朵刚摘下来犹带露水的杜鹃花。原本苏七是娘娘,应该好好打扮得隆重的,不过八王爷是偷偷的约她出去的,她自然是不敢打扮太招摇了。
    最后,在绿条惊艳的目光里上了马车。约会的地点坐落于帝京之南,占地约百亩,素以风景秀丽闻名,有人间天堂之称。它本是王家的产业,随着王氏没落,此园辗转几次,被一姓胡的商人买下。那人长年不来帝都,因此索性开了园门供人玩赏。
    苏七往日只闻其名,未曾入内,如今乘着马车一路进去,但见林木葱茏,花草繁茂,楼阁参差,亭台掩映,仿佛所有的春天都浓缩在了此间一般。湖心岛旁,有鹦鹉冢、览翠山,与澄光林成鼎足之势。过了湖心再往南,便是最负盛名的三春林。
    所谓三春,乃杏、梨、桃。然后还有许多的杜鹃花,开得如八王府的一样艳丽。
    因此林中,这三种树木交叉栽种,错落有致。
    在她所见的第一棵梨树下,停着八王爷的马车,八王爷站在车旁,车上的白泽与他的白衣两相辉映,鲜活如生。
    苏七缩在袖中的手慢慢握紧,竭力不让自己流露出太多兴奋的情绪,然后打开车门。
    姬婴果然前来相扶。
    指腹温润指身修长,那只手,平摊在她面前,有着绝佳的姿势与风华。尽管一再嘱咐自己要镇定,但她还是忍不住脸红了,轻轻搭住那只手,提裙下车。
    春风荡漾,梨树花开,白清似雪,玉骨冰肌,素洁淡雅,靓艳含香。
    在这一刻,便是无人亦醉了,更何况是在心上人的身畔。
    苏七咬唇道:“苏七来迟了,令八王爷久候。”
    “不会。”八王爷笑笑,“是本王事起唐突,匆匆传讯,希望没有打搅到娘娘。”
    苏七连忙摇头,“没有,我没有事。”
    于是两人并肩而行,一同朝林中走去。
    花荫下,偶有书生围席而坐,携酒洗妆,好生热闹。苏七远远的看着,笑道:“以前在书里读过‘共饮梨树下,梨花插满头。清香来玉树,白议泛金瓯’的诗句,不能想象是何光景,而今真个看见了,顿觉长了见识。”
    “梨花本就有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之气势,世人钟爱,再所难免。”
    “可惜杏花迟迟未开,不能看二花齐放,真是遗憾。”
    八王爷望着桃梨争芳中依旧萧条的杏树,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啊,今年的杏花,开的晚了。”
    苏七见他落寞,便安慰道:“也不尽然,你看,这一枝上,已经结花骨朵了,没准等到明天,便能开了。幸好,杜鹃花开了,而且开的好艳。”
    八王爷笑笑,没说话,继续前行。
    好象、好象有点尴尬呢……为什么明明是那么期待的约会,真正见到了,反而觉得无所适从,没什么话可以说呢?难道她必须在这些花上不停的绕圈子吗?苏七决定转换话题:“八王爷,有件事苏七听闻已久,一直觉得好奇。”
    “娘娘请问。”
    “听说八王爷生平最怕下棋?”
    八王爷莞尔,“皇上小时候,有些顽皮,刁钻古怪犹在本王之上,因此经常被他捉弄。那时候我最喜欢一种桂花做的糕点,念书时都要在旁边放上一盘,边吃边看。有一日如往常般拿了其中一只就咬,结果一咬就掉了一颗牙齿。原来,那团子里填的不是桂花,而是棋子……”
    苏七啊了一声。
    “自那以后,每见棋子,就想起我那小小的牙齿,疼痛难当。所以,就再也不碰棋了。”
    苏七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桩缘由,想了想,不禁笑了:“原来八王爷也是个任性之人,棋子何辜?该埋怨的,是将棋子放入糕点中的人啊。”
    “皇上做的,本王哪敢怪他。”八王爷说着,神色有一瞬的恍惚,依稀间仿佛听见另一个声音咯咯笑道:“下棋这么费心劳神的玩意,不下也罢。”
    声音飘渺着,在耳边远去了。另一个声音清晰的压了过来:“八王爷?八王爷!”
    八王爷回神,便觉脸上凉凉,一抬头,却原来是下起了雨。两人连忙跑到最近的亭子里,他望着外面突如其来的雨,有些感慨道:“天有不测风云。”
    苏七理了理自己的发鬓,嫣然一笑,“春雨贵如油啊。”
    “你喜欢雨?”
    “嗯。”她望着沐浴在雾气般雨帘中的梨花,微笑道,“没有雨这些花又怎会开放?而且梨花带雨,素来是人间的极致美景。”
    八王爷的眼神沉寂了一下,先前那个飘渺的声音再度在耳边轻响:“雨?我最讨厌雨了!因为一下雨,我最讨厌下雨了,下雨了你就不来看我了,下雨了我就不能出门了,我们不能相见,爹娘还看得我很紧;而且一下雨,地面就湿滑难走,满是泥泞……我啊,最不喜欢下雨天了!”
    彼时,那声音无限清灵,脆生生的,不像后来,沾染了很多慵懒与暗哑。
    再看眼前的树林,梨花正是全盛时期,开放的格外灿烂,杏花却仍在苞中,黯淡无华。果然不是两种相像的东西……只是,那杜鹃花小小的却招摇得很。
    苏七见他额前的发被雨打湿,正在一滴滴的往下滴水,便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红着脸递过去。
    八王爷谢过,接了手帕刚想拭擦,却不由得一愣,“这个……”
    “这是八王爷的手帕,八王爷还记得吗?”虽然当时被他丢掉,于是她便捡起来;洗净叠好,带在身旁。如今,果然派上用场。
    这番用心良苦,八王爷又怎会不知,拿着那块手帕,不禁也默然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小小的尴尬,而在尴尬中,又渗透着几丝微妙的旖旎。
    斜风细雨,梨花满目。五角亭檐,线落如珠。
    以林为景,亭中的他与她,又何尝不是最美的一道风景?而这一道风景,落入另一人眼中,化成了寂寥。
    “娘娘,下雨了,我们没带伞,还是回马车上吧?”
    “是啊,娘娘,时候不早,咱们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宫了。而且,这杜鹃花咱们宫的院子也有……”
    殷殷的劝声落在耳后,被规劝的人将视线从亭中的两人身上收回,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子。深紫色斗篷下,是张素白的脸,没有血色,亦没有表情。
    然而,却是惊世骇俗的美丽。美人,垂下眼睫,忽然笑了一笑,雨水顺着斗篷的边沿流下来,滴滴答答。她开始行走,视一旁的马车如不存在,两名宫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只得跟上。
    出约会的地点,一路往西,两旁的建筑亦从繁华变为简陋,道路越来越窄,高低不平,最后,为沙石杂草所覆盖。
    此刻,因为下雨的缘故,满是泥泞。
    马车跟到此处,无法再向前驰,宫人忍不住唤道:“娘娘……”
    “我要一个人静静,你们在这等着吧。”说完这句话后,她拉紧斗篷,走进小巷。
    这里是西南角的浣纱巷,是出了名的贫民窟。但是之前这里却不是平民窟,在十多年以前,这里可是一个繁华地带啊。这里,是德妃以前居住的地方。但是,现在呢……
    在这里,住着衣不蔽体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们,因为没有壮年男子的缘故,比别处显得更加贫瘠,一格格的房子像鸽笼般挤在一起,肮脏的地面上堆满杂物,空气里,充盈着混合了各种气味的腐烂味道。
    她走过一排排的房子,最后停在巷尾的最后一间前。这幢房子看起来比旁边的更加简陋,连墙都是歪的,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倒塌。蛀满了虫洞的木门上,用草绳系着个结充当门锁。她轻轻一扯,早已枯干的草绳便自己断了。
    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很阴暗的房间,依稀可见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和霉菇,她走过去想打开窗子,结果整扇窗户都啪的掉了下来,落在地上,震起无数尘土。
    苏七看了看,淡淡笑了笑。八王爷,你约会我出来,也约在这附近,你是把我当成她了吗??





     075好看~~
     更新时间:2014…1…2 22:43:49 本章字数:5364

    这里是西南角的浣纱巷,是出了名的贫民窟。但是之前这里却不是平民窟,在十多年以前,这里可是一个繁华地带啊。这里,是德妃以前居住的地方。但是,现在呢……
    在这里,现在,住着衣不蔽体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们,因为没有壮年男子的缘故,比别处显得更加贫瘠,一格格的房子像鸽笼般挤在一起,肮脏的地面上堆满杂物,空气里,充盈着混合了各种气味的腐烂味道。
    苏七走过一排排的房子,最后停在巷尾的最后一间前。这幢房子看起来比旁边的更加简陋,连墙都是歪的,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倒塌。蛀满了虫洞的木门上,用草绳系着个结充当门锁。她轻轻一扯,早已枯干的草绳便自己断了。
    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很阴暗的房间,依稀可见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和霉菇,她走过去想打开窗子,结果整扇窗户都啪的掉了下来,落在地上,震起无数尘土。
    是了,这里是的,而她,是长于此间的一个大美女,从这地方飞出去后,如今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虽然原本她就是大小姐於。
    狭小的陋室几乎没有可以站脚的地方:左边是一张很大的木案,案上放着擀面杖,苏七听日跟说,自己的母亲曾在这里揉面,当然只是苏七这个身体的主人的母亲。每天三更就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右边的墙脚下堆放着很多酒坛,父亲经常席地坐在那喝酒,唱着她所听不懂的歌,每每那时她就无比憎恶她的父亲,可他不喝酒时,却又会很温柔帮母亲画眉,帮她梳辫子,于是那个时候她就会忘记他的可恶,觉得自己很爱他;剩下还有一张床,一个柜子,柜子里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不错,苏七今天刚得知,她以前托付八王爷帮忙打听身世,才知道了自己一家原来是德妃一家的佣人。
    她走过去打开那个已经少了一只腿的柜子,里面放着几件衣服,衣服是粗布做的,有着非常粗糙的纹理,再然后,摸到一面镜子,镜子上长满了绿铜,她举起来照了一下,里面的人,竟是那般陌生祝。
    这个人……真的是她吗?
    这个人,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她那永远红润的健康肤色哪里去了?
    这个人一笑,眼神就变得很冷酷,唇角充满了嘲讽,显得这么这么刻薄。可她记得,她本来是笑得很好看很灿烂很落落大方的啊。
    这个人乍一看很年轻,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姿容正丽,但再细看,眉梢眼角,都好憔悴倦乏,溢满沧桑。
    这个人、这个人是谁啊?
    她连忙丢掉镜子不敢再看,踉踉跄跄的后退,然后撞上床角,整个人就那样砰的向后摔倒,躺了下去。
    满天尘土飞扬。她开始咳嗽,而就在那时,她听见了一声叹息,很轻很轻,落在心里,却又变得很重很重。
    她顿时跳起来,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就那样看见了站在窗外的他。
    确切来说,是站在已经没有了窗户的一个方洞外面的他。
    雨还在下,那人不知从哪得来了伞,此刻,正撑着伞站在屋外,静静的望着她。
    于是红尘顿时逆转,时光瞬间倒退,仿佛回到了四年之前,她初见他时的那个模样。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撑着一把竹柄纸伞,沐浴在春雨之中。
    她还记得,那把伞上画了一枝红杏,红的就像她那时怀里捧着的鲜花。
    “这杜鹃花花多少钱?”
    “十两。”
    德妃和皇上对话里的场景与回忆重叠,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一丝一毫都没有忘记掉。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开口,如梦呓。
    而那人站在屋外,回答:“我看见一人像你,跟过来,果然是你。”
    她睁着雾蒙蒙的眼睛,每个字都说的很僵硬,“杜鹃花没有开。”
    那人脸上闪过一抹痛色,低低叹息,“是啊,杜鹃花没有开……”
    于是两个人的衣袍都起了一阵颤抖,不知抖动的是身体,还是心。她突然抓住窗沿,朝他伸出一只手道:“你进来!”
    那人凝视着她,摇头。
    “那么我出去!”她说着挽起裙摆准备跳窗。
    然而,那人依旧是摇头。
    “为什么?”
    那人对她微笑,笑容里却有很苦涩的东西:“你不知道为什么吗?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她如被当头棒喝,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德妃。而德妃又是谁?当今皇上的宠妃。然而,此时此刻,她望着窗外的那个男子,心里却像被一把很钝的刀子在拉扯一般,因为不能干脆利落的割断,反而更受折磨。
    等苏七回到宫里,苏七就听说了,德妃正跪在御书房外面。
    据说,德妃是因为跟皇上说,要求皇上收回让大公主下嫁给八王爷的圣旨。皇后听了更是气怒,狠狠地瞪着德妃,而德妃依旧平视着前方,艳绝人寰的脸上满是嘲讽,竟是连这皇后也未放在眼里。
    苏七暗暗心惊,忍不住想,是什么令得她敢这般嚣张?
    听说,德妃夫人的家中,有个人,也就是苏七的母亲出身市井,父亲是个百考不中的秀才,母亲以帮忙做厨房里面的事物为生,因做得一手好面,远近闻名。苏七父亲的师父便是被她的面所引诱,收了苏七父亲这么个不成材的学生。后来,这人不知怎的成了八王爷的门客,仍是碌碌无为,终日嗜酒贪睡,其母不堪忍受,于是自尽而死。她父亲不但没有因此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为了还酒钱,还把自己的女儿抵押给了人贩子。最后,八王爷救下了苏七,就是这样被逼迫进宫来的。自她入八王府,某夜父亲喝酒太多,落水而亡。如此一来,她就真的是举目无亲了。
    这样一无身份二无背景的女子,虽凭借过人的姿色获得了一时的宠爱,但君王的宠爱素来难久。苏七不信。大家对德妃指指点点,也连带指指点点苏七。
    德妃怎得就敢这般张扬放肆,咄咄逼人?不为自己留半点退路?这在自小就被教育要雅德谦恭、进退得宜的苏七眼里,简直是不敢置信的事情。如今她望着这个十步之外的女子,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惊悸异常。
    景阳殿内,依旧肃穆无声。
    景阳殿外,人人表情各异。
    天色越发的阴沉,寒风里多了缕缕白点,不知是哪个女官喊了一声:“啊,下雪了!”苏七抬头一看,就见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这样的天气里,连站着都是一种煎熬,冻得手脚冰冷,更勿提跪着。而那位德妃夫人,发上结了碎冰,莫不成自湖里上来后就直接过来了,连湿发都未擦干?
    那曹公公转身嘱咐了一句,立马有小太监送来了伞,他将伞撑到德妃头上,哀求道:“娘娘,您看这会都开始下雪了,而且马上就夜了,您都跪了有一个时辰了,便是铁打的也受不住啊,老奴求求您,您就起来吧……”
    这皇后和德妃两人一起跪下。因为圣旨是皇上让皇后去下的。德妃这么一闹,皇后也在跪了。
    德妃不为所动。
    这边,大公主也劝皇后道:“皇嫂,这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跪什么啊?既然当时有旨在身,她为何不早说?现在皇上圣旨下了,她一个外人来参合什么啊。”
    皇后苦笑一声,也不肯起身。
    如此一来,又成了双方僵持着的局面。
    皇帝又迟迟不肯表态,眼看着这事没个完时,一声音远远传来:“太平公主,前来请罪。”这孩童正是小公主。
    众人抬头,只见十岁的小女孩就那样狂奔而来,到得殿前,冷瞥皇上一眼,砰的跪下,竟是跪在她身边,与她并肩。
    这下子,局势更乱。苏七连忙上前拉她道:“小公主,你这是又做什么?快快起来。”
    小公主摇头,粉妆玉琢般的脸上满是坚持,一双眼睛黑亮如珠地望着殿门,高声道:“此事其实是女儿顽皮,那日姐姐问我,问她嫁给八叔好不好,女儿没有多想,就拍手欢呼。支持姐姐的想法”说完,磕头于地,砰砰有声。
    白玉阶石,冷至彻骨,而那小儿便一次又一次的磕着头,额头皮破,血慢慢地流下来,模糊了那样一张俊美灵秀的脸,当真是说不出的可怜。
    小公主素来讨人喜欢,如今受这样的罪,直把众人看的心疼不已,因此也更加的怨恨德妃,为何这样一个小孩也不肯放过。而德妃就跪在他身侧极近的距离里,看着他磕头,目光闪烁间,竟是看得津津有味,最后又是扬唇那么淡淡一笑,似嘲讽似愉悦更似是置身事外。
    小公主听到她的笑声后目光徒然而变,转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缓缓道:“父皇,女儿明白了。愿以一死,还家门清白。”说完,便一头朝旁边的栏板撞了过去。
    尖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幸得旁边的曹公公虽然年迈,身手倒是极快,在最后关头一把抱住,因此小公主虽撞在了石板上,但只是晕了过去。
    皇后惊乍之下,几乎没晕过去,旁边一干女官纷纷劝慰。照理说闹成这个样子,皇帝怎么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可殿内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
    为什么会这样?苏七不禁起了几分疑虑。这时一宫人匆匆跑上石阶,高声报道:“启禀圣上,国师已至,现正门外候见。”
    殿内传出一声音道:“宣。”声线无限华丽,宛若游走在丝绸上的银砂,低靡撩人。
    一干人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皇上迟迟不表态,是在等国师。而只要国师来了,这天下,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呢。众人不禁纷纷面露喜色,尤其是苏七,一时间心如小鹿乱撞,手脚都无措了起来。
    国师,是苏七的哥哥,苏七怕牵涉到哥哥。
    国师,业精六艺、才备九能,少年扬名,先帝赞之,赐为国师。
    不过,虽然是哥哥,但是却不是亲哥哥。苏七曾在德妃父亲的寿宴上远远地见过他,自那之后,便再也难以忘怀。此刻一听说他来了,又是羞涩又是期待,当下凝目望去,只见一白衣男子跟着宫人出现在玉华门外。
    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不复存在。
    只剩下那么一个人,慢慢地、一步一步的、极尽从容地,像是从宿命的那一头,浮光掠影般的走过来。
    没有任何语言能描述他醉人的风姿哪怕万一,没有任何词汇能形容他超然的气度哪怕分毫……如果你见过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溶溶月华一泻千里的景象,你必会想到他这头长达腰际、光可鉴人的黑色长发;如果你见过静寂无声的山颠上,皑皑白雪绵延无边的景象,你必会想到他这身轻如羽翼、纤尘不染的白色长袍。
    墨般的黑,与玉般的白,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颜色。
    如此简单,如此素淡,却又如此的动人心魄。
    国师。
    是他,真的是他,又见到他了……
    苏七的手,在袖中慢慢握紧。就在小时候,母亲还笑言道:“我家苏七这样的人品相貌,当今天下,想来想去也只有国师配得上了,才配的上。嫁给国师,苏七,你意下如何?”
    父亲当时也在旁边帮腔道:“想那国师,是何等的风流人物,大朝的适龄女子们,哪个不眼巴巴的望着他,苏七啊,这可真的是桩好亲事,只要你点个头,我们这便去求亲。要办趁早,否则再等几年,恐怕,就轮不上你喽。”最后,苏七拒绝了,国师就成为了她的干哥哥。
    而今,她望着这个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夫君的男子,只觉得一颗心,如同渗透在水中的颜料,悠悠荡荡地化了开去……
    国师走上台阶,自德妃身侧走过,随宫人进了景阳殿。德妃一直垂着头,直到殿门合起,才抬起头,宝石般深邃的黑瞳由浅转浓,表情难分悲喜,因太复杂而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国师进去大概盏茶工夫后,曹公公出来传唤道:“皇上宣皇后晋见。”皇后望了德妃一眼,非常不安地起身进去。进得殿内,只见太医正在为小公主上药,皇帝与国师都站在一旁静静观望。皇后连忙跪下道:“臣妾教子无方,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转过身来,微微笑道:“起来吧。”
    明亮的灯光映着国师的脸,大朝国的国师,是个极其英俊的少年,眉眼弯弯,总是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但皇后心中非常清楚,和颜悦色不过假象,这位国师和皇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她忐忑不安地凑近榻前,急声道:“太医,小公主撞的可严重?”
    太医为小公主把完了脉,回身行礼道:“回皇上皇后,小公主无大碍,只需休养一阵子便能康复。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她额头之伤,恐怕会留疤。”
    皇后一颤,再看向昏迷中的小公主,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内疚。小公主从小就是全宫人的掌上明珠,不但头脑聪慧,相貌也是百里挑一的好,而今破了相,虽只在额上,但毕竟是有了瑕疵。
    正黯然神伤时,感应到某个视线,她抬起头,只见小公主朝她微微一笑道:“区疤痕不算什么,皇后勿需为此多虑。”
    皇后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再将目光转向皇上,皇上眉色淡淡,依旧不动声色。她再度下跪,凄声道:“皇上,女儿年幼无知,说错话……”刚说到这,皇上便抬起手来,制止她继续往下说。
    皇后心想:完了,此劫终是难逃。虽然看起来祸是小公主招惹的,但是实际上德妃是冲着她皇后来的。此事皇上迟迟不不表态,恐怕此事儿最后皇上的决定会很让人意外呢……





     076
     更新时间:2014…1…3 23:31:12 本章字数:5257

    屋子里面的几个人没过多久就出来了,苏七见国师已经出来了,也就走过去询问了下处理得如何了。国师将手里的一个东西交给了德妃,然后在苏七耳边低语了几句。
    “怎么样了?”
    “已经解决了。”国师淡淡说道,和苏七并肩走着,一边走一边讲此事的经过讲了下。
    原本德妃听说皇上下旨要将大公主嫁给八王爷的时候,德妃就怒了,直接的赶过来,结果皇上死活不见她,只是冲着她说道,让她回去,此事既然圣旨已经下了,那么就是已经成为定局了。
    但是德妃不听,她偏要跪在外面殿外,恳求皇上见她一面。其实,德妃无非就是想跟皇上说一句,自然,八王爷,皇上和她,三个人的关系,外人和他们自己都是知道的。只是,外人不便说,她们不便公开说而已,但是私下里大家都是清楚的於。
    皇上不见她,自然就是不和她在私下里摊开来说。而且,此事也怪不得皇后,怨不得小公主,但是大公主身为局中人,却没有人敢去怪罪她,她可以说是皇上下旨的,皇上可以说是八王爷请命的,只是……
    大家都以为这么一闹,这么一逼,八王爷就会出来说自己也不愿意的,那么此事儿大家都不愿意,圣旨皇上要拿回也有个台面了。只是,众人打错了算盘了,皇上算对了。八王爷他不但没有说不愿意,反而在皇上派去国师见他的时候,他直接写了亲笔信给德妃,承认了他自己自愿娶公主的,希望德妃不要怪罪各种的话。
    德妃看到了信中的内容,当场简直就要抓狂和疯掉了,她完全无法接受八王爷的做法祝。
    等国师把这一切和苏七说了之后,苏七怔了怔,本来国师以为她是不相信的,结果苏七却说道,“自古男儿多薄幸,伤了红颜不自知。”
    国师看了眼苏七,然后说道,“之前查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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