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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公卿-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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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把扬州的繁华提升到了一个震动天下的程度,而且不加百姓的赋税,吏治前所未有的清明,这种成绩就是资本。

刘成不住口的夸赞扬州富庶,林三洪心中早就活动开了。

皇帝亲赐手书,看起来是扬州上下的集体荣耀,可林三洪不敢想的太乐观了。毕竟现在的这个时间点有点特殊,扬州又担着富庶的名头,朱橡在这个时候赏赐了偌大的名声,不会是没有所图吧?

朱橡图的是什么,用膝盖想想也能知道:钱!

大规模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连皇帝都要上战场了,全天下都是报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朱林来了这么一手,肯定是冲着扬州的钱来的。

虽然刘成还没有提起,可林三洪知道他迟早要提,与其等着刘成把话题挑开,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主动提起报效的话,回旋的余地无疑会大很多。

林三洪拱手向天:“陛下亲征在即,以我大明天威小小蒙古如何当此雷霆一击?想来我大明王师闻得陛下亲征的消息,必然士气大振,摧城拔寨等闲事尔。所向披靡凯旋而归也是指日可待”

刘成的何等精明的人物,听着林三洪的话语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笑眯眯的微微点头,只是不语。

林三洪先是对御驾亲征的北伐大业表示了极大的乐观态度,等到一点实际作用也没有却不得不说的套话说完之后,这才转了话题:“近闻皇后都节衣缩食,削减开支,以资助北伐大业。我等这些做臣子的,只要稍微还有半丝忠诚之心。就不会坐视。我扬州百姓就是少日里少吃一口也不算个什么,自然不会让皇后受了委屈”

在林三洪心目,徐皇后的人品绝对比朱林要高好几个级别,现在拿徐皇后说事,也不全都是空话套话,自然也不全都是肺腑之言当官的,什么时候也不可能全部都是言出肺腑!“我扬州愿意再报效”报效朝廷”林三洪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说出了一个很大的数字:“我扬州上下再报效二十万两!”

刘成之所以来扬州,肯定不是专门为了给扬州府送一副皇帝的手书这么简单。在场的每一个官吏都敢打赌:要说他不是来要钱的,大家可以眼珠子抠出来。刘成自然是来拿钱的。

听到林三洪说出二十万这个数目,刘成也作出很吃惊的样子:“二十万?实实的是不少了。江南五个最富裕的府治之地,无不是鱼米之乡,报效的粮秣折合成银钱的话,还到不了四十万两。扬州一府刚刚报效了九万,又要拿出二十万来,此血诚之心也当得起“宇内形胜。这四个字了

二十万,已经不算是小数目了,若是放到穷困偏远一些的地方,就是把官老爷身上的肥油都榨出来也不一定能拿得出来。

扬州府能有这样的表示,也算对的起朝廷了。

林三洪暗暗腹诽:皇帝就是皇帝,果然比任何人都会捞钱呐。写了个字条就换回去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一个字就值五万两,这个买卖朱橡真的是太赚了!

刘成先是肯定了扬州府的一片“血诚。之心,毕竟扬州出的将近三十万的数字已经是天下州府之最。就算是苏州、湖州等几个鱼米之乡也于扬州相去甚远。

“御驾亲征啊。我大明朝第一大征,以后的子孙后辈读起史书,也会赞叹我朝之盛举刘成言辞恳切的说道:“打仗打的风一7除了将十血勇前敌用命“最根本的还是钱粮二十制动。要钱!战事一起也要钱。就算是几十万大军原地不动,人吃马嚼的下来,一天也是笔惊人的开销。难得诸位大人如此体谅皇上的难处,难得林府台有如此血诚之心,”

刘成在怀里摸索出一方黄布,打开包包之后取出个玲珑锁来:“我临来的时集,皇后特意让我捎了个小物件儿,说林府台喜得子嗣。这个。长命锁就是皇后赏给小公子的

林三洪急忙跪接了。

这个长命锁其实并不什么奢华,只不过是从宫里赏下来的东西,又是皇后钦赐,本身就有一定的政治含义。林三洪很正式的谢恩:“天恩厚重,臣等敢不尽心竭力以为国事?”

“林府台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扬州知府的位子,以后的前途已不是我这样老眼昏花的朽迈之人可以预料。”刘成捻着胡须呵呵笑道:“林府台与汉王交情匪浅,又深得万岁赏识,特例简拔在扬州任上。也是你有才有能,肯用心做事,把个扬州治理的花团锦簇,连皇后都下了赏赐。这份殊荣,放眼我国朝,也没有几个啊。”

“是,是,天忌  ”

刘成呵呵笑着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说道:“我来的时候,万岁也亲**代过,说扬州府就是金山,一定要我带点银子回去,大征之时用的着,”

果然是来拿钱的,就做到朱林那四个字的手书不是耳以白拿的!

几个扬州地安官急忙接口:“下官等这就去筹集银两,一定要老大人回京之时带足了二十万,也好给皇上那里解就差事!”

“谢谢几位,谢谢几位。”刘成很随和的拱手为礼,笑的愈安灿烂了:“不过呢,皇上那边开的口子有点大,不是二十万两就能堵上的,”

听到刘成这么说,在场的所有官吏心里都是一紧。

天下人都知道扬州富庶,皇帝不会是想在这个时候狮子大开口吧?

二十万两是实打实的不少了,还能要多少?

林三洪很恭敬的问道:“斗胆问刘老大人一句,皇上的意思是酬”“皇上也没有什么意思,御驾亲征这么大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扬州也要做一个表率。既然是表率嘛,肯定要多报效一些。

皇上亲口嘱咐过我,让我从扬州带二百万两银子回去”

两百万?

这已经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了,而是在开玩笑。

整个大明朝一年的赋税总量才多少?扬州再富庶,也终于是一个小小的府治衙门,砸锅卖铁也不值两百万呐!

要是朱橡开口要五十瓦,林三洪肯定会往下砍一砍价码,可两百万这样比天都高的数字,已经没有必要再讨价还价了,而是直接把门关死一  没有。

林三洪一点儿也没有恼怒或者不快的样子,反而是笑呵呵的对刘成说道:“刘老大人,扬州能有几个钱?说句粗俗一点的,就算我们这些当官的把裤子都卖了,也不值两百万银子。去年扬州上缴的赋税是多少?户部里头肯定有据可查。两百万,”

要是别人张这么大的嘴,林三洪早就说他是白痴了,可对朱林还是要客气一点,毕竟他是大明朝的皇帝:“肯定是有人造谣。当今皇上一代明君,应该不会听信这样的谣言。就算是我们扬州府挖到了金山接通了银海,也弄不到两百万银子”

朱橡简直就是个黑心肝的家伙。

写了四个字,给了一副不值几个钱的长命锁,就想从扬州拿走两百万两银子,这可比明火执仗的抢劫要厉害的多。两百万两啊,就是装在车上,也需要几个车队才能运的完,亏朱林还是皇帝,也不想想扬州能不能拿的出来。

对于这种无视实际情况就漫天要价的行为,林三洪并不是很气愤。因为价钱太高了,可以当做是一个笑话看待。

看林三洪回绝的如此“爽快。”刘成也没有气恼的意思,反而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笑眯眯的品着杯子里的好酒,做出一副“我知道你们有难处”的嘴脸:“林府台说的没有错。当皇上给我这么说的时候,我也说了,一个扬州府,就算是用金子银子堆砌起来的城池,又能容得下多少?江南道一年的赋税才多少?我就知道扬州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也知道诸位大人的难处

刘成言语之间完全就是一副“我很理解你们”的样子,可让步却一点也不肯做出:“可皇上的脾气,”哎,普天之下也只有我有这个胆子敢这么说了。皇上的脾气实在不是个脾气,皇上的脾气要是一上来”哎,你们这些做地方官的是没有见过,哦对了,林府台是御前见过圣驾的,当知道天威一怒是什么样子。我虽然也有些熬年头熬出来的资历,可我这样的侍卫头儿连个县令都不如,如何敢在皇上面前替诸位大人分辨?皇上也是给我下了死命令,拿不到两百万就不让我回去。我实在是没有了旁的法子,明明知道诸位凑不出这么多,也只能厚着脸皮过来,恳请诸位大人想想办法,若是能筹集够了咱们就筹集筹集,若是实在筹集不出来,也不着急,我这把老骨头放在哪里不是放?索性就埋在扬州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只不过诸位若是惹了皇上”

两百万,这个数字扬州绝对拿不出来。除非等到这一次佛节之后,算上总收入和去年的盈余,或许可以勉勉强强的到达这个数字。若是在日后凑足了两百万,扬州府库里足可以饿死老鼠了,”

可这么大的数字,朱林着么就算的这么准?一定是出了内鬼了。

不用林三洪提醒,扬州官场的老油条们都想到了这一点,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通判王同彦”

第140章 各有心思三两片

日为有了卜次办佛节的基加卜这多半年的富传和“妆一次的佛节肯定会获得一个空前规模的大丰收。按照扬州府的预估,如果情况好的话,今年的收入应该会在一百五十万上下。再算上今年卖了一些地皮出去,加上去年的盈余也算进去,到时候勉强一点的话。可以凑出两百万来。

但这一切都需要等到今年的佛节以后。现如今所谓的两百万还停留在纸面儿上,而不是实实在在的现钱。

一直以来,扬州府的总体收入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以为数额太过巨大,从来也不对外界公布真实数字。只有几个特殊衙门的官吏知道一点大致的情况。

朱橡远在京城,张口就要两百万,怎么可能算的这么准确?要是说没有出内鬼,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这个内鬼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除了通判王同彦,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因为只有通判王同彦可以直接和朝廷联络,他的密奏可以直达天聪,最重要的是,王同彦不算是在扬州的行政体系之内,而是直接对朝廷负责。

当初分好处的时候,这个王同彦还装模作样的不要,后来大家都怕这个通判暗地里打整个扬州官场的闷棍,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他。让他知道私分那些银子不犯法,他才扭扭捏捏的把银子收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的是,已经收了好处的王同彦居然玩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把扬州各个。衙门的大老爷们都给算计了。

要不是姜同彦告密,皇帝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张口就要二百万,等于是拿走了两届佛节的所有好处,大家鞍前马后的跑了大半年了,不就是指望佛节那点好处么?如此一来,所有的进项都流到了皇上手中,大家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年”

王同彦一看众人的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个时候再不赶紧分辨个清清白白,在扬州就真的呆不下去了。

天地良心啊,王同彦王大人确实没有给朱抟密奏扬州的实际收入。如今朱橡要两百万这个谁也想不到的数字,王同彦确实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当初分好处的时候,大家都是人人有份,一个个乐的笑逐颜开。

王大人也知道扬州官员对于佛会收入的重视程度,可自己确实没有告密,这个误会实在有点太大了。

一下子就断了所有同僚的财路。让大半年的辛苦付之东流,等于是揣了大家的锅砸了所有人的饭碗。确实招人愤恨。这个事情若是解释不清楚,就等于是成了整个扬州官场的公敌,以后肯定呆不下去了。

按说王同彦应该算是朱橡的人,可在这件事情让他也是拿了好处的。而且更不能把自己放到整个官场的对立面上去。王同彦最先就站立起来,拱了拱手,因为过于急躁,说话也就不那么恭敬了:“刘老大人。我扬州确确实实是有点收入,本官身为通判,即有监督地方之责任。据本官所知,府库中的那点收入都是正当来路,可谓取之有道,于官纪国法无秋毫之犯。如今皇上欲亲征蒙古,我扬州两次报效的银钱已近三十万,天下府治衙门有一百五十余哪一个出到我扬州的半数?朝廷要两百万,这分明就是杀鸡取卵之计。以小小扬州之力,纵是翻尽府库,也拿不出这么多来。二十九万,已是我扬州鼎力之数,若是朝廷认为不够,本官可以捐今年的俸禄。以表报效之心,再想多要,一文钱也没有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心急,或许是想表白自己,更大的原因是通判这个官职直接对皇帝负责,所以王同彦说的很死:二十九万已经是扬州的极限,大不了我一年的工资不要了,再想要我们多出的话,一个铜钱也没有!不管怎么说,王同彦的话说的够重的。

当然,当官的老爷们没有哪个是指望那点微不足道的俸禄过日子的。就那点可怜兮兮的俸禄,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个钱,都不够养活一个戏班子的。在座的众人哪一个不是仆役成群?哪一个不是娇妻美妾的养活着一大家子?若是指望俸禄过活的话,早穷的吃干卖净了。王同彦说把俸禄也报效给朝廷,仅仅是为了表面态度而已。

刘成似乎不大在乎王同彦近乎无礼的抢白,仔细看着在座众人的表现。知道这个两百万确实是要的有点多了。要是扬州真的能拿这么多来,这些一个个油滑似鬼的官员们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王通判把话说死,把朝廷得罪透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不过刘成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软弱,十分憨厚的笑道:“这位是通判王大人吧?我也知道两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可我知道有什么用?皇上那边急等着用钱吧  ,”

“刘老大人恕下官无礼,皇上那里下官自然会上折子说明

“好哇,王通判就给皇上上个折子。看看皇上能不能把价码降一降。若是真的能降下来,你们也能少费点心,我呢也能得罪你们少一点,哈哈

王同彦拱手道:“下官这就是去给皇上上折子,恕不能再陪刘老大人了,告辞!”

“王通判请自便!”刘成还是一脸的笑模样,看着拂袖而去的王同彦。还是一副似乎永远也不会气恼的样子。

林三洪估计了一下形势,也做出一脸的笑容,起身给刘成斟了盏子酒:“刘老大人勿怪,王通判就是这个脾气,耿直的很,同僚们也得罪了不尸,”

王同彦把气氛弄的过头了,若是真的僵在这里,一定就要两百万。那可不是扬州愿意接受的结果。

刘成似乎也想缓和一下这中不愉快的气氛,笑呵呵的示意众人同饮。

众扬州官吏陪着刘成喝了几杯。刘成才说道:“通判们。乃是为朝廷张纲为皇上耳目之官,自然不能和光同尘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还是刘老大人体谅我们这些的方官林三洪

狮垒了欠身年,声调稍微放低了此刘老大人您也知毡旧百万我们实实的是拿不出来,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不瞒林府台呀,我也是在朝廷那边领了差使的,实在不能少了。”刘成大作为难之态:“不是故意刁难你们几个,实在是”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弄的这个扬州佛节,到底赚了多少?”

“赚了几十万,这是实情。”林三洪一边说瞎话一边做出信誓旦旦的嘴脸:“可老大人您也看到了。扬州的厘金都取消了,都是走的府衙账目

“呵呵,厘金没有几个钱,不说这个

“扬州的土木建设,新开的货场码头这些总不是小数字吧?还有扬州府台衙门出钱疏通运河,砖石木料工匠人手,这些也不是小数字吧?。林三洪深知做花账的诀窍,反正刘成也不可能真的去查什么账目。尽可以夸大开支缩小盈余:“大伙辛苦忙活一场,当时确实分了一点点,剩下的扣除当年应缴的税负,还能有几个?不是我们哭穷,扬州看着是繁盛无比,可实在就是一个空架子,这里要花钱那里也要花钱,真正能够节余下来的没有几个。现如今这年头,哪个州府不闹亏空?扬州前几任府台留下来的亏空我总不好再留给下一任吧?也要想法子补上

按照林三洪的说法,这么大的开销还能报效朝廷近三十万两银子,绝对是破家为国了,朝廷就不应该再伸手朝地方上要钱。

刘成大人不会幼稚的完全相信林三洪之言的地步,不过也不是全都



就算是那个什么佛节能赚钱,可一个小小节日能赚多少?何况林三洪上任才办了那么一次。修运河和兴土木确实是实打实的开销,已经报效了九万两现银,刚刚又说了要再报效二十万两出来,估计扬州是真的没有多少富余的了。

不过该拿到京城的银子还得拿。朱林交代下来的事情也要办。

“这一次佛节你们预计可以有多大的盈余?”

“弄的好的话,估计不会少于四五十万。

”林三洪当然不会在这个根本问题上说实话,所以报出了一个与去年佛节相差不是特别大的数字,听起来还真的想那么回事儿!

刘成说道:“两百万是皇上的金口,这个不是你我可以更改的。不过呢

听到“不过”这俩字,林三洪心中就是一喜,知道还有回旋的余地。急忙说道:“老大人请讲。”

看到扬州的地方官集体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刘成就晓,的两百万这个数字已经把扬州给“烫”了。尤其那个通判,甚至是恼了脸面,不惜在这个事情和皇上掰扯。看来扬州确确实实拿不出这么多。

其实刘成本人也不相信一个府治之地就能拿出两百万之多,作为一个府,而不是一个省,若是能拿出两百万来,也不必御驾亲征那么麻烦。直接用江南的银子就可以把蒙古砸平,还打什么仗?扬州拿不出这个数字实在是太正常了,若是一下子堆两百万银子在刘成面前,那才真是太不正常了呢!大明朝一年的军费才多少?若是扬州一府就有年入两百万的恐怖财政,凭借着江南个府和扬州相差不是很大的收入,等于是把大明军队凭空扩充了十来倍。光是这样的实力就可以吓死周边的邦。若有征战之事,根本就不必劳师动众的阵前厮杀,直接用银子买也买下来了。

说一千道一万,扬州是个府,不是一省。可朱林认准了两百万这个,数字,就算是上上下下都认为这个数字高的离谱,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从真实的内心来讲,刘成还是很“同情。扬州这些官吏的。

自林三洪上任还不到两年的时间以来,就把扬州打造成了天下第一繁华之地,不管是用了什么手段,这都是实实在在的政绩,谁也抹不去。可就是因为做出了成绩,反而被朝廷惦记上了。朱橡口口声声说这不是杀鸡取卵,其实根本就是!

或许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刘成脸上已带了一点醉意,眯缝着眼睛笑道:“皇上要两百万,已是不可更改之事,可皇上也没有说让扬州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来嘛。扬州是什么情况诸位比我清楚,比皇上也清楚,若是实在拿不出来的话,也可以先少拿一点,先给朝廷一百五十万应应急。反正皇上亲征是国家大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展开,我估摸着最快也要到年底了。你们扬州先凑一百五十万出来,剩下的五十万等大征开始之后,哪怕是拖到了来年再补上,谁还能说三道四不成?”

先拿一百五十万,欠着朝廷五十万,看起来是把高到了天上去的价格稍微砍下来一点儿,其实差别不大。

在座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精明如鬼奸猾的好像泥鳅一样的老油条?自然不会认同刘成这样微小的让步。不过从刘成的话里话外已经听出了一个意思:朱林开的价码虽高,也不是一口价,可以讨价还价一番,,

若是依了刘成是意思,给朝廷一百五十万,再到欠五十万,等于是朝廷什么都没有走,就拿走了扬州两年的所有成果,一切的一切都给了朝廷,大家还吃什么喝什么?众人虽然都是大明的臣子,口口声声的喊着要为朝廷尽忠要为皇上分忧,可也没有忠诚到集体白干两年的地步,,

谈,一定要好好的和他谈谈!就算杀不下两百万的价码,也要往后拖。能多拖一年算一年。对于现在的扬州来说。能多出一年的时间来展,就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了。

“刘老大人果然体谅我们这些做地方官的,本府代扬州官民谢过老大人了。”林三洪摆出一副“咱们慢慢商量”的架势来:“既然刘大人给了咱们扬州一个。机会,我们也不是不知道进退的。刚才王通判确实是急了些,不过事情还有的商量。我们已经报效了二十九万,可凡刀了皇上的亲征大事,宁可勒紧裤腰带哪怕是叶血也要在 报  蚊本府命人把府台衙门、河工、盐道、漕运几个衙门的府库再清扫清扫,哪怕就是砸锅卖铁也得再凑十万二十出来,弄这个数

林三洪伸出一个巴掌在刘成面前晃了晃:“五十万,我扬州府官民人等出五十万报效,剩下的一百五十万算是我们扬州欠着朝廷的,等什么时候有钱了就什么时候还上”

林三洪的意思很明显,扬州财政所能承受的极限就是五十万,至于剩下的那一大部分,就先欠着吧。至于欠到什么时候呢?自然是要等到扬州有钱的时候再说。至于扬州什么时候才有钱,那就是只有天知道的事情了,

遥遥无期的一个。期限,其实可以看做是没有影子的事,也等于是扬州只认五十万之内的数字,再多就没有了。

这样的结果距离刘成的底线依旧相去甚远,别说刘成会不会答应,朱橡那边肯定是第一个就不答应。给了两百万的差事,结果只弄了四十万回来,差距实在太大了,这样的话,刘成肯定没有办法对朱林交代。

“不行,不行,这肯定是不行的。我体谅了你们。你们也得体谅我呀。”刘成仿佛是一个最善于讨价还价的小商贩一般,伸出手指头和林三洪为的扬州官吏算细账:“弄的我没有法子交差,肯定是不行的。林府台你一定要把价码再升一升,就算你们真的没有钱了,可现在是什么时节?依旧开春了呀,再过不了多少时候,你们扬州就又是一次盛会,肯定有金让。银海的进项。反正皇上的大征一时三刻也开始不了。我不放再等几个月,等你们把佛节的钱赚到手了,一并带走。刚才府台大人也说了,一次佛节就有四五十万的进项,我姑且听之信之 算你们五十万好了,加上林府台同意报效的那五十万,至少你们也得让我带一百万回去吧?剩下的那一百万来年这个时候再给,”

两百万,可以分两次付款,每次一百万,等于是朝廷宽容了一年的



这是个不小的让步,但是林三洪绝对不会答应,扬州也不可能答应。

朝廷想要钱,扬州又不想出,这是个根本矛盾,这个矛盾似乎是不可调解,可是刘成所展露出来的让步,足以说明他本人从朱林那里接到的命令不是死的,而是有很大的活动空间,扬州官吏很明确的感受到了这一点。有了这个回旋的余地作为缓冲,就不至于谈崩了,何况这是和朝廷的谈判,就算是双放都掀了桌子,也不可能真正谈崩,这一次谈不成,还可以继续慢慢谈嘛”

双方你来我往,好几次都红了脸面,哪里还有半分朝廷威仪的样子?和市井小民与商贩之家的砍价完全是如出一辙。

经过整整四天的“商耸。刘成终于取得了原则上的胜利。

因为刘成在很大程度上是代表了朱林本人,根本性的成功必然是属于他的:两百万的银子扬州必须出!只不过怎么出就是扬州上下的胜利了。在细节问题上纠缠才是扬州方面追求的根本。

分三年给朝廷上缴两百万银子。今年的次报效数额必然是很大的。足足百万两之多,若是有不足之数,可以用其他物资抵价。抵价这个条款是很意思的事情,活动余的很大,可以做一点手脚。至于剩下的那一百万,林三洪就并不怎么关心了。

反正也是要两年还清的,剩下的那一百万看起来是每年五十万,这也是平常人的思维模式。可林三洪绝对不可能在明年白白的再送给朝廷五十万,到时候拿出二十万已经是林三洪的底线,至于剩下的八十万,那就是后年的事情了。

林三洪在扬州任上的时间还有一年多,根本就不必关心两年之后的事情。只要把自己任上的事情做好。拉下八十万这样的天文数字的亏空已不是自己的事情,至于下一任怎么还这笔欠款,已经和林三洪无关了。除非朝廷再让林三洪留任。否则那八十万两银子就和现任的扬州老爷们无关了。

不过一次性给朝廷结余一百万两银子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几乎要把本年的财政盈余全部送出去,等于是大家白白辛苦了一年什么都没有捞到,反而被朝廷摘了桃子。

精明如鬼的扬州官吏自然不愿意白忙一场,自然而然的要在一些细节上找补回来。

税赋减免这种事情可能不大。但是其他方面就有的商量了。

盐道和漕运是扬州收入的一大项目。盐税什么的全国通行的东西肯定是减不下来,可是诸如“加价加损”这一类的小事情还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又过了六天,朝廷的批示终于下来了,驳回给盐务加价的陈请,也就是说朱椅不同意给六省的食盐涨价。但有点耐人寻味的是,朝廷在驳回“加价”陈请的同时,居然同意了“加损”

如粮食、食盐等等这些物资。和普通的货物不同,每一次转运都会有一点损耗,即便是放在原地不动,粮食的重量和也会有一些细微的减少。至于食盐,长途运输肯定也会有所损耗。就是就地存储,也会变潮,还要拿出来晾晒,这些都会造成货物的损耗,这本就是常识。

每担盐加三斤的损耗,也就是说。盐商在产盐地取盐的时候,可以把在每担盐巴的基础上额外增加三斤。这三斤盐算是给盐商的损耗,可以不计算在成本之内。

自大明开国以来,从来就没有做过给盐商加价和加损这样的举动,这一次虽然没有同意加价,可加损这个举动,已经是在事实上增加了盐商的利益。

加价无疑会进一步抬高食盐的价格。天底下没有不吃盐的,价格稍有波动就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朱林选择的是影响范围比较小的加损。因为产盐地是国家垂断性质。这在一定程

按照常理来计算,盐商收到手里的盐凭空多了三个点,而这一部分多出来的食盐是不用成本的,自然会带动盐价的走低。盐商即便是把盐的价格卖的稍微低一点儿,也不会减少利润。

常理确实是这样,但是盐商们会按照这种常理去办吗?肯定是不可



盐商们本身就已经利用种种手段和官府勾结,把盐价抬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地步,从中摄取巨额利润。因为盐务是国家垄断转而分盐引。算是承包了出去。盐商们恨不的进一步提寄价格,怎么可能会降价销售?

若不是因为盐务有很大的利润。何至于有那么多私盐贩子铤而走险,何至于挑着盐巴藏着刀枪的做盐枭?

从仅仅是在淮扬六省的盐务上加损这一点来看,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朱橡对盐务的了解。

绝对不把加损普及到全国,而是仅仅局限在谁扬六省,而准扬六省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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