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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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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高挑大指道:“有种,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然后你再考虑是否将刚才所说的话收回去。”

苏锦趋步上前,用身体挡住众人的目光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在苟大胜眼前一晃,苟大胜立刻便如同得了老年痴呆一般张着嘴巴傻了半截。

苏锦一笑,将那物收回怀中,凑在他耳边道:“本来不想让你看,是你逼我的,现在你既然看了,我也就不客气了,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继续跟我对抗下去,我会用这块皇上赐予的‘如朕亲临’的牌子治你阻挠公务,殴打百姓至重伤,以及浪费官粮三罪,而且会按照最重的标准来治罪,总之你丢官、挨板子、加流放是肯定的了。我知道事后皇上定会责罚于我,不过我不在乎,我一个无品无级的小官根本不在乎丢官,而你就要被我拉下水了,要倒霉咱们一起倒霉。”

苟大胜咬牙切齿,脸上肌肉扭曲变形,他知道苏锦说的都是实情,只要这块牌子一拿出来,别说是他,便是路转运使大人也要认怂,真没想到皇上居然将‘如朕亲临’的金牌赐给了这个小子。

苟大胜权衡再三,他当然不愿意就此不明不白被苏锦给拿了,就算事后苏锦也要倒霉,但出于皇家体面,皇上多半不会收回成命,自己只是个小小路仓司,皇上不会为了自己这个草芥般的人物而毁了这块金牌的威严。

“敢问,第二条路是什么?”苟大胜希望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苏锦一挑大指道:“好魄力,这么快便排除了第一条路,本使倒是对你刮目相看。第二条路很简单,你装作不知道此事,我知道这是军粮,私动军粮是死罪,不妨告诉你,就连知府大人的公文也是我伪造的,所以这件事一旦败露,我便是有九条命也会不保。”

苟大胜听得心惊肉跳,眼前这小子怕是疯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在他说来居然云淡风轻,跟没事人一般。

“只要你闭上嘴巴,这一切自然由我来担当;庐州府五十万石粮食正在运往扬州的途中,运来之后本使会如数将官仓补足,到时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切归于平静,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而你继续当你的仓司大人,还能赢得我的友谊,日后或许还能帮你点什么,岂不皆大欢喜么?”

苏锦的话颇有诱惑性,但苟大胜知道,这第二条看似是个皆大欢喜之策,实际上却是更加危险的一条路,苏锦是要把自己拉上这条船,船翻了苏锦跑不了,他也跑不了,扬州知府宋庠也跑不了,甚至连路以下一连串的官员都脱不了干系,这个苏锦简直是个害人精。

第311章 专使VS仓司(下)

苟大胜心念电转,不住权衡利弊得失,苏锦既然敢铤而走险,他绝对不会对自己手软,仗着金牌在手,若是自己不选择第二条路,他会毫不犹豫地将金牌公之于众,将自己就地拿问。

但是相对来说,第一条路的后果似乎还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丢官获罪但是命能保住。而第二条路则是铤而走险之路,要么安然无恙全身而退,赈济之事完成,还会受到朝廷的褒奖,要么受到牵连,跟着苏锦一起去死。

苏锦当然知道他的想法,轻声冷笑道:“你也莫要想什么折中之计,你若选第一条路,我保证你会倾家荡产,家中财物妻儿仆役,我要是不扫荡个干干净净,皇上赐予的金牌算是白给我了。”

苟大胜颤声道:“皇上给你这个牌子可不是用来对付我的,你如此滥用御赐金牌,便不怕皇上怪罪?”

苏锦咬牙道:“你看我像是怕的样子么?怕有何用?扬州城中再不开仓赈济,怕是将有大祸临头,这么多天来民变不断,你们做了什么?老子来冒着杀头之罪帮你们平息民变,你却来阻挠我,既然如此,大家一拍两散,反正我也动了军粮,犯了死罪,我要是不拉几个垫背的岂不是亏死;总之一句话,你不跟我站在一边,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苟大胜恨得牙根痒,低声哀求道:“苏专使,你放过我如何?我保证不再阻挠你的差事,你爱干嘛干嘛,跟我没有关系;本官连夜赶回治所,此间之事便当从未发生过如何?”

苏锦冷笑道:“你想的倒美,金牌你也看了,我的所有秘密你都掌握了,现在想抽身而退,那是门都没有,你可以装作不知道离开,但是你必须给我写下字据画押,咱们这也算是攻守同盟,异日若是平安无事便罢,若是有风吹草动,我便将你一起拖下水。”

苟大胜苦苦哀求道:“苏大人,本官打熬了大半辈子才混上这么个职位,家中几十号人都指望本官的俸禄养活,若非你今日之事涉及本官权限,本官打死也不愿来趟这趟浑水的,就算你积德行善,放过本官如何?本官保证守口如瓶。”

苏锦怒道:“休得蒙骗与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你把自己倒是说的与世无争,就凭你刚才对待百姓的态度,我就知道你不是善类,或许我根本不该跟你多啰嗦,直接拿了你才是最大的积德行善;省的你认不清形势,还在此处和我讨价还价,你也不想想,我干的是全家抄斩的事儿,你怕家人受连累,我便不怕么?罢了,拿了你再作计较,事儿反正要办。”

苏锦说罢转身欲走,苟大胜知道他这一转身便是要亮出金牌调动士兵了,然则再也没有回旋余地,索性把心一横道:“苏专使,且慢。”

苏锦转身冷冷道:“还有何见教?”

苟大胜忽然大声道:“继续开仓放粮!本官和苏专使适才有些误会,此番误会冰释,其实这官仓中存放的只是救济粮而已,原本是打算到万不得已之时周济百姓,但既然专使大人认为此时时机正好,本官当然同意。”

众人欢声雷动,潘江松了口气,连忙吩咐士兵们抓紧时间分发粮食,虽然吃了专使大人一个嘴巴子,但是他对这位专使大人的手段已经是五体投地了,谁不知道仓司苟大人是淮南东路最难缠的一个角色,居然被他治的服服帖帖,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至于这军粮怎么忽然又变成不是军粮,便不是自己所关心的了。

苏锦满面微笑,转身过来笑道:“果然拿得起放得下,仓司大人前途不可限量。”

苟大胜没好气的道:“能保着这条命便不错了,能不能叫你这位手下放了我成不成,老是揪着我的脖颈子也不是个事。”

苏锦忙叫马汉松手,他倒是真的有些佩服这位苟大胜了,自己要他守口如瓶,写上字据做抵押便可,没想到他竟然公开的便跟自己站到一起。

整件事苟大胜其实想的很明白,即使装作不知道,事情出了还是要被苏锦给咬出来,难逃干系;还不如索性光棍一些,公开的跟苏锦站到一起。

若命中要死,总归逃不掉;若是因此事而有了小小的功劳,站在明面上显然捞到的好处更多,朝廷嘉奖下来,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总不会被苏锦独吞。

苏锦呵呵笑着,凑到他耳边道:“仓司大人放宽心,一切有我,你当我不珍惜自己的脑袋么?我提着脑袋办事难道没有半分把握么?这件事很快便会平息,不出六七日庐州运粮队伍必到,到时候往粮仓中一充,神不知鬼不觉;这件安定扬州的大功劳少不了你仓司大人的。”

苟大胜苦笑道:“还能如何?但愿老天保佑,一切如你所愿。”

苏锦勾着他的肩膀道:“放心放心,有些事其实想起来很可怕,但实际上他并不那么可怕,这段时间我看你也不用会淮南路,就呆在这里,以免他人询问,节外生枝。”

苟大胜叹道:“只有如此了。”

众百姓一边欢天喜地的领着粮食,一边看着这两个奇怪的官儿,不久之前还相互谩骂,动手打架,现在居然勾肩搭背亲密私语,有的人心里骂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还好刚才没做出头鸟,否则这两个官儿搞不好心情一坏便合伙来整人。”

也有人看出来那胖官儿似乎是被逼无奈,但不管如何,只要能领到粮食,这些当官的事儿谁来管,他们吵吵合合,似乎跟自己这小老百姓一文钱关系也无。

那受伤的妇人也被人搀扶起来,重新领了粮食,苟大胜良心发现给了一吊钱给她治伤,还派了差人帮她将粮米送到家中。

那妇人对苟大胜千恩万谢,苟大胜倒有些招架不住,扭捏不安,苏锦笑道:“做好事的感觉很好吧,这事要多做,这样你就能获得良心上的安宁。”

苟大胜翻着眼道:“呸!本官一向爱民如子。”

苏锦哈哈大笑道:“嗯,好个爱民如子,怕是私生子吧。”

直到二更将近,粮食发放事宜才算是彻底结束,剩下来零零星星刚刚得到消息的百姓已经不需要大批人在此办事,只需保留一个发放点便已足够。

十万石军粮,发放了近六万石,人均一升粮食,说明最少有六十万的人领到了救命的粮食,一家子派一个人来领粮食,也有近九万人出入粮仓院落,难怪整个个院子你雪被踩得全部融化,混合着泥土都成了稀粥了。

眼见大势已定,苏锦满心舒畅,拉着苟大胜道:“苟大人,咱们也该歇歇了,这一天真是够累的,我做东,找个酒家去喝两盅。”

苟大胜道:“不如叫上宋知府一起去如何?”

苏锦挤眼道:“宋知府还是不叫了,此刻怕还是在呼呼大睡呢。”

苟大胜道:“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他也不冒个头,但不至于睡大觉吧。”

苏锦嘿嘿一笑,道:“他想不睡也不行啊。”当下伏在苟大胜耳边将中午骗知府大人喝了蒙汗药酒之事告诉了苟大胜。

苟大胜胖脸上一阵抖动,唬的差点摔倒,指着苏锦的鼻子道:“你是个疯子,十足的疯子。”

苏锦笑道:“这回你相信我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了吧,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抉择,还是那句话,一切在我掌握之中,你放宽心便是。”

苟大胜叹息道:“说什么也没用啦,上了贼船啦。”

两人走出官仓大院,看着远处万家灯火,笑语声声,整个个扬州城从前几日的死气沉沉中一下子活了过来,有几处青楼居然也开张了,丝竹声声飘到耳边,便是这淫靡的小曲儿,听在苏锦耳中,也成了仙乐飘飘了。

第312章 运粮

龙真起了个大早,天蒙蒙亮便命赵都头和方都头将士兵们纷纷赶起来,留下五十人伺候马匹,带足干粮清水,再派五十人去各处车行聚拢大车,剩下的一窝蜂的跟着他来到和晏碧云约定好的城北某处客栈。

客栈里住的是晏家的一个仆役,他负责跟马军联系事宜,晏碧云不愿意让龙真知道自己是晏家人,所以自打进入庐州城起,就只通过这个客栈跟龙真等人联系。

那仆役连忙去和丰楼禀报晏碧云,不一会儿,晏碧云蒙着面纱跟小娴儿两人在晏家护院的簇拥下坐着马车赶来。

龙真上前道:“车辆已经凑齐,小娘子可带我等去粮仓交割了。”

晏碧云心里的石头放下大半,这几日她也吩咐自家人和苏家各处聚拢大车,可是收效甚微,车行中的大车似乎都被人包下了,她也正为此事犯愁。

这龙真果真有些本事,居然让他凑齐了大车,看来还是当官的办事好办,多少人家都要给些面子。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早些交割早些上路,晏碧云二话没说带着众人出了城直奔城北藏粮之所,七万八绕走了十余里,这才在两座小山之间的一处密林中发现了一处庄园。

龙真心道:这般屯粮之处便是有心去找也找不到,这些商家真是疯了,为了赚钱脑子都掏空了。

在外边看还无所谓,一进里边众人顿时嘴巴都合不拢了,一甩十几间房舍,里边麻包堆得跟小山一般,每一包都是上好的稻米,看起来蔚为壮观。

龙真一声令下,大车鱼贯而入,过秤装车忙的热火朝天,一直忙到下午申时,总算将五十万石粮食尽数装车,八百辆大车居然还装不下,幸好晏碧云先前搜罗了些车辆,急忙去调来,这才勉强将这五十万石装上车。

再看这左近的道路上,近九百多辆大车排成一字长龙,绵延五六里之远,光是路上要用的清水和食物,牲口要吃的草料就装了四十多辆车,场面蔚为壮观,一千两百人的队伍,加上上千头牲口,将个偏僻的北郊变得跟闹市区一般。

龙真登高远望,看的心惊肉跳,这么长的车队,到了路上别说是土匪来抢劫,便是无人来捣乱也是照顾不周;不过这么大的场面自己还是第一次统帅,龙真倒有些豪迈自豪之气从心底升起。

晏碧云命小娴儿拿出纸笔交给龙真道:“龙指挥,打个收条吧,奴家凭此条去三司结算钱银。”

龙真还从没有经手过这么大的一物资,问到价格时,晏碧云淡淡道:“价格便不要注明了,只说收到多少石粮食便是。”

龙真也不多话,这女子冷若冰霜,整天蒙着个布,身段声音虽是绝佳但绝不是自己能驾驭的类型,看她这颐指气使的样儿,自己还是少惹为妙,当下写了收据,签名、盖章、按手印,一切妥当;晏碧云一行人拿了收据便走的无影无踪了。

龙真下令道:“所有车驾集中到东门广场,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便启程。”

车驾宛如长龙般浩浩荡荡赶到东门,在东门外的广场上聚拢在一起,闻讯赶到的朱世庸也够仗义,派了三百厢军前来协助看守,这一夜广场上燃起几十堆篝火,照的整个个东城一片红光,广场上人嘶马鸣折腾了一夜,教周围的百姓彻夜不能入眠,骂了足有几万声娘。

四更时分,一匹快马驰出北门直往寿春府方向而去,城门附近的一座小楼上的窗口边立着三个人影。

其中一人低声道:“信使出动了,看来知府大人是同意了这个办法了,昨日我们跟他提及,他还呵斥我等,看来还不是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另一人道:“老黄,你这话可不是将我们统统骂进去了么?这话应该这么说,如今这世道,脑瓜子活泛,手把子狠点就能活命,咱们这也是迫不得已,知府大人也是迫不得已,有人不让咱们过好日子,咱们便让他没日子过。”

当先一人轻笑道:“还是会长会说话,这话这么一说,顿时听起来舒坦多了。”

旁边一个黑瘦的人影笑道:“唐翁怎地不去考功名,就凭这翻来覆去能说出来理的手段,怎么着也能混个知府当当。”

唐纪元嘿嘿笑道:“老刘,你也来编排我,不过世人都以为当官好,要我说还是捞钱最实惠,知府有什么用?咱们说叫他派人办事,你看这不就轻轻松松的按照咱们的话去做了么?他干知府和咱们干知府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要看爷们的眼色行事么?”

刘会长点头道:“精辟,咱们不屑当官,但是当官的归咱们调度。”

三人哈哈大笑,一时不慎,声音稍大了些,引得周围的夜犬狂吠,夜鸟纷飞起来。

……

次日一早,东门广场的喧哗声更甚,呼喝声,叫骂声,车辆行驶的轱辘声,抽打牲口的鞭子声,马蹄声,不绝于耳;直到辰时末,寒冬懒起的百姓们探头去看时,之间东门广场上已经是空空荡荡。

几十堆燃尽的篝火袅袅冒着青烟,广场上一片狼藉,牛屎马溺,遍地都是,引来十几条饥饿的野狗在广场上乱窜,打斗不休。

官道上两车并排而行,即便如此队伍绵延近三里,龙真命赵、方两人各率三十马军开路断后,剩下的一百余人除了二十步一人外还组织了五个十人队来回骑马穿梭左右,以防不测。

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完全没有他想像的那般难走,官道虽然泥泞,但是天气寒冷,土块都已冻结在一起,除了有些打滑和硌牲口脚之外,并没有大的问题。

但龙真没有催促众人快速赶路,他打算就这么慢吞吞的在路上爬,爬个十天半个月也无妨,只要粮车上了路,几时能到他才不在乎呢,枢密使杜衍的话犹在耳边,苏锦能得罪,晏殊能得罪,顶头上司,大宋的最高军事长官杜枢密可万万不能得罪。

再说杜枢密允诺的侍卫司指挥使的位子当真诱人,这个位置一旦坐到自己的屁股底下,便等于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今后在三司两府面前也有自己一个位置,多年打拼所为何来,难道是混个温饱平安,玩几个女人么?还不是为了风光八面光宗耀祖么?

车队爬虫一般的在官道上蠕动,到了中午,三个时辰才行了不到二十里,照这个速度一天最多五十里,近四百里的路程不走个七八天是难以到达了,龙真一点也不着急,很满意这样的进度。

庐州北一百六十余里有一座叫寿州的大城,这里便是淮南西路的治所所在地,寿州东二十里有一座山,名八公山;此山的得名颇有些神话色彩,《太平环宇记》中云:“昔淮南王与八公登山埋金于此,白日升天。余药在器,鸡犬舔之,皆仙。其处后皆现人马之迹,犹在,故山以八公为名。”,可见这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典故的出处。

此山高不算高,主峰只有不到四百米高,但是山势险峻,山峦绵延颇广,且草深林密,进出之路皆险峻难行,大队人马根本无法通过。

正因为如此,土匪啸聚于此,淮南路集寿州庐州两州厢军围剿均铩羽而归,这样一来,八公山匪盗名声大振,左近小股匪徒纷纷入伙,更有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也被裹挟入伙做了盗匪,声势一日胜似一日。

数月以来,山下数里方圆无人敢单独行走,都怕这股子匪徒悍勇,被害了性命,来往客商和行人均不辞劳苦绕远而行,哪怕是耽搁个三五日,也不能教这帮匪徒给逮了去。

这一日,山下闲的鸟疼的匪徒的岗哨忽然远远看见了山下大道上有一匹马缓缓前行,马上那人是个公差打扮,看那样子是奔了长路,有些疲劳了,打算让马儿歇息一会。

匪徒们一下子来了精神,当土匪当到官兵不敢来围剿也怪无聊的,虽然这一人一马看上去没什么油水,但是此人身着差服,定是官府中人,说什么也要拦住他。

消息树砍倒之后,前面山口的土匪们早已张开口袋,迎接这个倒霉的公差,此君尚不自知,依旧慢吞吞的坐在马背上,手中拿着一卷面饼就着水葫芦吃喝个不亦乐乎。

第313章 土匪也不是傻子

一炷香之后,送信的官差已经被捆绑的像个粽子一般拖到了匪徒的前沿哨卡,那公差平日里也就是个不太灵光的,否则朱世庸也决不能派他来当这个送死鬼,但凡稍微精明一点,绝不敢从八公山下过。

山边哨卡小头目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之后才揪着这差人的发髻问道:“从哪来?到哪去?干什么的?”

那官差倒也硬气,梗着脖子道:“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陈老根才不会告诉你们我是去宿州府送信的呢。”

众匪徒笑的打跌,感情这家伙是个二愣子,也不知是怎么混到官差队伍中去的。

小头目忍住笑道:“那你也一定不会告诉我们你送的信放在何处了是么?”

那官差傲然道:“我是官差你们是匪徒,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把信藏在马尾巴下边呢。”

众喽啰肃然起敬,纷纷高挑大指道:“好个有骨气的汉子,天下第一有骨气之人便是你了,俺们也不为难你,你只要不逃跑,好好呆着,定不会给你这位傲骨铮铮的大英雄苦头吃。”

那官差双目朝天翻白,傲然道:“逃跑?那可不是我的行事作风,你们又没拿到我的信件公文,我逃跑反倒惹你们怀疑,还不如等你们查不出东西自己放我走呢。”

众人哈哈大笑道:“对对对,我等可不知道你将信件藏在马尾巴下边,我等彻底抓瞎了。”

……

密封着的牛皮纸公文袋被送往山寨大厅,山寨内大当家‘杀人秀才’沈耀祖坐在虎皮大椅子上将信件仔细阅读,陷入沉思之中。

众喽啰不知信上写的是什么,又不敢打断大当家的思绪,这位大当家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但是在他面前谁也不敢多一句嘴。

此人早年读书不第,但是倒是学得了一手骑射功夫;落第后晃荡在亳州城中,出入烟花酒肆之地,倒也逍遥快活,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他跟亳州碧翠轩的头牌小凤莲打得火热之时,那小凤莲却被亳州同知看上,从此便再没他沾手的份儿。

某一日沈耀祖偷空幽会小凤莲,被那同知撞见,命人一顿乱棍打了出来,腿打折了一只倒也罢了,那同知老爷也忒不地道,居然将他的衣服全部扒光,光溜溜的丢在大街上,成为远近笑谈。

沈耀祖伤好之后窝在家中三个月没出门,谁都以为他从此将一蹶不振无面目见人之时,他却做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中秋之夜,同知大人合家共赏明月之时,这沈耀祖趁着同知大人府中仆役护院喝醉之际翻墙入内,将同知一家十八口斩杀的干干净净,连两个七八岁的孩童也没能幸免,手段之毒辣残忍,令人发指。

事了之后,沈耀祖便上了八公山落草为寇,未到半年便设计宰杀了原来的大头领,坐上了第一把交椅,也博得了‘杀人秀才’的诨名。

其人手段多,而且读书习字练剑骑射均精通一二,并不似一般的山大王是些只会好勇斗狠的粗鲁货,也正因如此,山寨在他的经营之下不断的壮大,终于发展到近千人的规模,而且打退官兵数次围剿,威名远播,他在山寨的威信愈加的根深蒂固。

沈耀祖沉思半晌,开口道:“二当家的在何处?”

一名喽啰上前道:“回禀大当家的,二当家带人在后山猎山猪呢,二当家的说了,雪后山猪踪迹好寻,躲在洞里又好捉,猎的几头晚上宰了喝酒呢。”

沈耀祖笑道:“他倒是有心,怕是最近闲得慌,想松松筋骨了,去叫他回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喽啰答应一声转身去寻,半个时辰之后,大厅外一片喧哗,门开处一名五短身材的汉子,头上戴着狗皮帽子,嘴里呼呼的冒着白气阔步进了厅中。

沈耀祖离座呵呵笑道:“老二好雅兴啊,收获如何?”

那汉子哈哈大笑,一挥手间,七八名喽啰抬着两头大山猪进了厅来,那山猪獠牙翻卷,身上血迹斑斑,显然是经过一番剧烈的搏斗。

沈耀祖啧啧赞道:“二当家的好身手啊,这山猪起码三百斤一只,捉住这家伙可不容易,了不起!”

那汉子拱手道:“便是再难捉也要捉了来,哥哥不是说最近有些寒症之兆么?这两个大猪腰子等下煮了下酒喝,包哥哥寒症去尽。”

沈耀祖呵呵大笑道:“兄弟有心了,哥哥诚心感谢,你我有缘,能相互敬重相互关心,或许咱们前生是亲兄弟也说不定。”

一名小罗喽凑趣道:“叫小的说,大当家和二当家前世定是夫妻。”

众喽啰哈哈大笑,沈耀祖笑骂道:“小兔崽子,消遣你爷们是么?”

那二当家的也哈哈笑道:“要是那样,我定时夫,大当家的定是妻。”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二当家挥挥手道:“将山猪抬下去刮毛洗净炖上满满几大锅晚上下酒喝,记住那两幅腰花要单独煮了送来给大当家的吃。”

喽啰们齐声答应,吆喝着将山猪抬了出去。

两位当家的各自落座,二当家的拱手道:“哥哥叫小弟回来是出了什么事么?”

沈耀祖伸手将公文递给他道:“山下抓了个公差,在他身上搜到这个,你看看。”

二当家将公文展开,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眉头紧锁沉吟不语。

沈耀祖道:“贤弟,你曾在庐州府混过一段时间,据你看这公文是否是庐州府的正式公文呢?”

二当家拱手道:“数月前我尚在庐州跟着黑七大哥在商会中混日子,商会跟庐州知府过从甚密,官府的公文倒也见过几回,字迹我不敢说,但这章印确实是庐州知府的大印。”

沈耀祖道:“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庐州府运粮前往亳州是何道理?而且一运就是五十万石,偏偏送公文之人又被我们捉了,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么猫腻呢?”

二当家道:“哥哥是怀疑这是官兵的诱捕之策,他们攻不进山里,便想办法将我们诱出山外围剿是么?”

沈耀祖道:“很有这样的可能,当官的狡诈,咱们不得不防。”

二当家沉思片刻道:“若是此事当真,咱们岂不是白白丧失了将这五十万石粮食弄到手的机会,这么多粮食,可是一块大肥肉;咱们山寨中再多一倍人马也能养活几年不愁吃喝,放弃了确实很可惜。”

沈耀祖摇头道:“我们不能轻易涉险,好不容易攒下这点家当,正在风生水起之时,万不能妄动,即便是要吃这块肥肉,也要做好万全准备,消息要摸得准确才行。”

二当家的点头道:“哥哥说的是,但此公文上说,粮车今晨出发,押解的只有一百马军,而且是侍卫司的马军,那可是京城的禁军,为何要派禁军来押送,这倒是很教人纳闷。”

沈耀祖忽道:“禁军押解,或许这是军粮也未可知,不过他们那么多的粮食,怕是最少有上千辆大车,行动必然迟缓,咱们还有两三天的时间打探情况,摸清楚了在动手也不迟,若是并无圈套,放过了这批粮食事后你我定然后悔的吐血。”

二当家的道:“哥哥说的是,山寨缺粮,前来投奔的络绎不绝,眼下来看各处官府都粮食紧张,咱们得了这五十万石粮食,简直是如何添翼,再也不怕他们围山封锁,把我们困死在山里了;咱们最担心不就是这个么?”

沈耀祖站起身来回踱步,忽然道:“你在庐州不是还有朋友么?可以去悄悄打探庐州驻兵的消息,若是设了圈套,官兵定然已经出动设伏,另外我再去审讯那送信之人,看是否能寻到蛛丝马迹。”

二当家的起身道:“小弟这便乔装下山,亲自去庐州走一趟,明日一早便快马赶回禀报消息;哥哥可派出探马四下打探,也要看看西边寿州城中驻军有何异动,做到万无一失。”

沈耀祖笑道:“兄弟放心,如此你便辛苦一趟,一定要小心,庐州城中你熟人太多,可莫露了踪迹。”

二当家笑道:“就凭他们能拿住我?当日那商会唐老贼要将我们灭口,还不是被我逃脱,当我‘钻山豹’邱大宝的诨名是浪得虚名么?”

两人呵呵大笑,各自分头行动。

第314章 强盗也有幸福

钻山豹邱大宝立即动身,骑着快马连夜奔往庐州,幸而新月映着雪光倒也不虞马失前蹄,一夜疾驰,雄鸡报晓之时赶到庐州城北王家屯。

邱大宝将马儿拴在村外小树林内,将带着的料饼掰开了泡在冰水中让马儿自食,整理好衣服,弄了些泥巴在脸上抹了抹,出了树林悄悄摸进村中。

村东头一间小院收拾的颇为整洁,邱大宝轻车熟路的越过篱笆的缺口,来到门前,三下两下便将门儿打开,踮着脚摸进西首屋内。

屋内炭火余温尚在,温暖中带着些许甜香,邱大宝深吸一口气,往床上摸去,触手是一具温香柔软的身体,邱大宝的手冰冷刺骨,将床上那人冰的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张口欲呼。

邱大宝赶紧上前一步捂住她的嘴巴,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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