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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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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他和韩琦巡视各州府之时,但凡闻听有过之官均毫不留情的一笔勾销;当时心肠还不算强硬的富弼还曾跟自己说:“范公啊,你这笔一勾,可让这一家子都哭鼻子呢。”自己当时还义正词严的说:“彦国啊,我若不让这些官员的一家子哭,那就害得一路的百姓都要哭了。”

这件事当时在朝廷中被当成美谈,连赵祯也赞许他的那句“一家哭甚于一路哭”的经典名言。

而如今,自己的好朋友在眼皮底下滥用公款,虽然自己并不知情,但赵祯可不会这么认为,恨自己入骨的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他们会认为自己是视而不见包庇滕子京。

群臣的戳脊梁骨倒也没什么,范仲淹自打推行新政开始,便预料到了这么一天,他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对于赵祯的怀疑范仲淹绝对难以接受,如果失去了赵祯的信任,这新政恐怕便要胎死腹中了。不过可喜的是,赵祯虽然对自己略微疏远了些,但几桩新政的奏议赵祯还是全部准奏,并无犹豫之意,这多多少少让范仲淹心中稍定。

日子平静的过去,庆历四年的新年也热热闹闹的过去,年假过后的第一天上朝,范仲淹感觉到赵祯的脸色更加的阴郁,皇上是个无论何时都和蔼可亲之人,很少发怒,也很少给人脸色看,但当天的早朝上,皇上对晏殊杜衍等人和声乐和气,对自己和韩琦富弼等人却是板着面孔言语冰冷,这让范仲淹觉得大事不妙。

早朝之后,赵祯留下了晏殊和杜衍单独召见,这更是让范仲淹如坐针毡,近数月来,单独召见都是自己的特权了晏殊杜衍等人已经很少单独觐见皇上,每每一下朝便逃也似的离开大殿,根本不想多说些什么,赵祯也没多和他们交流,但新年的第一天早朝,留下的是晏殊和杜衍,自己却不在其中,范仲淹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崇政殿内,赵祯赐坐于晏殊和杜衍,温言问候两人新年过的如何,家中人如何如何,晏殊和杜衍也不知何故忽然被召见,只得一一作答小心应对。

寒暄之后,赵祯忽然沉默不语盯着大梁发起呆来。

晏殊和杜衍面面相觑,最准晏殊耐不住,轻声问道:“皇上是否有事要和臣等商议呢?”

赵祯回过眼来看着杜衍和晏殊道:“朕登基有二十年了吧。”

晏殊和杜衍互相看了看,不明白赵祯何出此言,晏殊点头道:“二十二年了,皇上是乾兴元年登基,明道二年亲政,迄今正好二十二年。”

赵祯微微点头道:“好快啊,一晃便二十二年了,朕登基的时候还只有十三岁,当时是吕相和太后帮着朕,现如今吕相和太后都已作古,当真是时光荏苒岁月不饶人啊。”

赵祯无端感慨,晏殊和杜衍也接不上话茬,只得点头称是。

“你们是跟着朕最久的老臣,你们说,这二十二年来,朕这皇帝当得如何?可有辱没祖宗之处?”

晏殊悚然一惊,起身跪倒道:“皇上乃天纵明君,仁恕慈怀古今帝王中屈指可数,我大宋在这二十二年间渐趋强盛,乃是盛世之国,皇上岂会有辱没祖宗之处,便是太祖太宗爷在世,也绝不会对皇上有所指谪。”

杜衍也道:“晏相说的对,我大宋前所未有的强盛,这一切都是皇上治国有方,皇上是古今中外第一圣君。”

赵祯微微一笑道:“古今中外第一圣君朕可不敢当,便是比起太祖太宗皇帝,朕也自认没他们雄才大略。”

晏殊道:“皇上是守成之君,太祖太宗是开国之君,这两者毫无可比之处,太祖太宗开疆辟土开创基业自然是古今无双,但说到治国强盛还是皇上您胜出一筹。”

赵祯无声的笑了,两道浓眉挑了挑摆手道:“起来坐下,朕跟你们随便聊聊,又何须这般的郑重其事。”

晏殊和杜衍谢恩起身,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可是屁股刚刚落到椅子上,便被赵祯的下一句话惊得再次跪伏在地。

“可是,有人说朕不合格呢,还要密谋要朕让位,说朕不适合当这个皇帝呢。”

“这……这……谁敢如此胡言乱语,皇上可不要听信了道听途说之语,这等话岂是能听的。”晏殊磕头急道。

赵祯冷笑道:“道听途说么?朕若是道听途说倒好了,这里有一封信,是昨日有人送给朕看的,两位都看一看吧。”

晏殊一惊,杜衍一喜,晏殊惊得是居然有人敢私下里写下这样的信,杜衍喜得是,那封信终于顺利的到达赵祯的手中了,自己想来想去不便出面,于是请黄培胜帮忙将此信转交进宫,果然顺利交给了赵祯。

“看看吧,都看看,昨日黄培胜的居所里多了一封信,黄培胜看了此信吓得要命,连夜交给了朕,朕才知道,原来在众人眼中朕居然是这样的,朕彻夜未眠,今日才召见你们两位给你们看看这封信上说的是什么。”

晏殊战战兢兢的拉起信笺,抽出里边的信纸展开,只看抬头第一句,晏殊便赶紧磕头了:“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老臣不知此事,富弼虽是老臣小婿,但臣委实不知其心中所想……”

赵祯摆手道:“看下去,他是他你是你,你不用害怕。”

晏殊揉揉眼睛,展开信看去:“彦国吾弟,送来诗稿已拜读,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胸有经国纬世之学,老夫自愧不如,今次韵和一首相赠,老弟莫要见笑。”

“……今弟与范公韩公共推新政之举,令朝中奸邪逃遁,万民拥戴,实乃万世不朽之功,老夫老矣,又才学鄙陋,手无缚鸡之力但却有摇旗呐喊之心,自当为君等鼓吹呐喊,加油鼓劲;……弟上回信中有沮丧之意,言及京师屡有奸人作祟,妄图扼杀新政,又言因滕子京之事,皇上对你等似有疑窦之心,恐新政难成;老夫在此劝慰老弟一句,行大事者必有大难,易行之事天下人皆可行的,又岂能让老弟挑此重担?皇上见疑乃是受小人蒙蔽,而三位之行乃为我大宋万古基业着想,当此横流沧海之时,岂能不为中流砥柱乎?”

“……圣贤之君当为天下社稷为先,尧舜之君亦有舍高位禅让贤者先例,当今圣上可称明君,但若于祖宗社稷不利,何妨效仿古之贤君择明而立,但与我大宋有利之事,三位君子都因挺身而出为之,此乃不负帝王之恩,不负百姓之举……”

洋洋洒洒数百字的信,除了为范仲淹、韩琦、富弼歌功颂德之外,信中隐晦的表达了对赵祯的不满,且有暗含鼓励怂恿富弼联合范仲淹韩琦等人废掉赵祯,另择明君拥立之意,这是一封不折不扣的密谋造反之信。

晏殊腿脚发软,整个人瘫在地上,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彦国虽愚钝,但决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这其中定然有隐情。”

赵祯叹息一声道:“你看看字迹是谁的,此人最近诗作颇多,多是关乎朝政的诗句,朕知道他和富弼走的很近,却没想到私下里竟然已经谈及此事,朕很是心痛。”

杜衍缓缓道:“皇上,这信后面有国子监直讲石介的署名,这字体嘛……确实是石介的字体,他的字独树一帜,迥异他人,真没想到,石介老儿胆敢如此大逆不道,这富弼也是胆大包天,竟然与人密谋谋逆,皇上请下旨,臣即刻缉拿两人询问,挖出同党,严加惩办。”

晏殊双目发直,心中已经毫无主意,满脑子都在想这事不可能,又想,若富弼倒霉,自己这个老丈人怕是也没好日子过了;谋逆之罪诛连九族,富弼一家自然不保,自己也逃不了牵连,这下天要塌下来了,这种事无论有无,都是皇家大忌,有嘴也说不清了。

第848章 反击(八)

西北诸路经历数年的战火之后,就像重生的凤凰涅槃一般,焕发新的神采。

去岁渭州之战过后,苏锦便下令各州府将重心转移到恢复生产上来,虽然渭州之战后农时已过,稻米无法成熟,但麦子还是可以种植的,在垦田免租的鼓励之下,三司支援的大批麦种都于秋季播撒在经战火洗礼的西北大地上。

李重英雄有了用武之地,苏锦授命其全权管理泾原秦风两路的农桑事,在他的带领下,挖渠垦田播种进行的井井有条。

战时坚壁清野的政策也相应的做了改变,聚集在城寨中的百姓也纷纷选择回归土地,除了一小部分已经适应了城镇的生活之外,绝大部分的百姓的选择还是回归村庄田地,过他们熟悉的耕作的日子,在这些人看来,城里的这段日子就是一段噩梦。

苏锦也积极的创造就业的机会,让数万没了生计的城市居民有自食其力的机会,除了朝廷拨款的边境防御体系的构建需要大批的民夫之外,苏锦还利用去京城的机会,广邀京城客商来西北开店做生意。

西北的特产也很多,中药材皮毛肉食之类也因何西夏接壤而盛产,虽经战乱骚扰,但后方的秦州、陇州、珉州等地的部分产业并未全部毁掉,而和议之后禁止和西夏互市的政令一处,这些东西自然成了抢手货;加之苏锦许诺的免税政策所吸引,陆陆续续也有不少的内地商家前来西北设立分号,大大的缓解了就业的压力。

而苏记的马场、矿山以及银庄和新进开立分号的成衣铺、布庄和粮铺也吸收了五六千的当地百姓就业。

到庆历四年新年前后,数月时间的经营,百姓的生计基本上得到保证,民心趋稳,战争留在这片土地上的痕迹也渐渐地在消退。

庆历四年的新年对于西北各路百姓而言,这是难得的一个舒心的新年,以至于直到上元之夜的十几天时间里,节日的氛围依旧浓烈。

在新年到上元这段时间就是要有这股热闹劲头,苏记希望百姓们在欢乐中暂时忘掉曾经的苦难记忆,全心投入新的生活中去,为此他不惜大肆花费大笔钱银在所属各州府张灯结彩舞狮游龙,搏百姓们一乐。

这十几天的节日里,苏锦也抛却一切杂念,和家中妻儿共享天伦之乐,过了这个年,到十月生日过后自己就二十岁了,这已经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三个新年,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自己从庐州一名商贾之子熬到今日成为西北大员,其中的酸甜苦辣且不必说,总算是有所成就,没有浪费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和超出这时代一千多年的经验和知识。

上元之夜,一家大小十余口在园中猜灯谜,看焰火,尽情玩乐,小虎儿已经过了百日,越发的活泼可爱,在众女群星拱月的照看下,露着小牙笑的尿了好几回裤子。

气氛正热烈之时,大门却不合时宜的哐哐被人砸响,看门人开了小门喝问,来着居然是个女眷,年约三十许人,看上去满面愁容风尘仆仆,但衣着甚是华贵,身边还带着丫鬟和小厮。

看门人拿了名帖递进内宅交给主母晏碧云,晏碧云看了一眼,惊讶地道:“怎地是姐姐来了,她怎么会来秦州?”

众人察觉有异,都静了下来,晏碧云将名帖递给坐在大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苏锦道:“夫君请看,我家堂姐来了呢,奇怪了,堂姐在京城,怎地在这时候来到秦州来寻我们,有事写封信不就行了么?”

苏锦笑道:“没准是过年走亲戚呢,大冷天的,你打算让你家堂姐站在门外吹冷风么?”

晏碧云忙道:“快请,快请她进来。”

看门人赶紧一溜小跑出去,众人整顿衣冠稍微收拾了一下站在园子门口等候,不到一会儿,晏碧云的堂姐、晏殊的大女儿晏淑珍便一阵风般的冲了进来,一见到晏碧云,便一把抱住她大哭起来。

众人目瞪口呆,这位堂姐怎地见面就哭,大过年的这也太不懂规矩,太不吉利了吧;晏碧云也吓了一跳,还当是晏殊出了什么事,忙问道:“珍姐姐怎么了?是不是伯父?”

晏淑珍流泪摇头道:“不是爹爹,爹爹很好。”

晏碧云忙道:“那你这是怎么了?大老远的赶来秦州,出了什么事儿?”

晏淑珍更是泪流不知,抽抽噎噎的浑身发抖,苏锦忙道:“快让堂姐坐下歇息一会,娴儿无沏一碗热姜汤来让她暖暖身子,恐怕是一直赶路,身子都冷透了。”

众人扶了晏淑珍入座,又端了姜汤来让她喝,晏淑珍却不喝,只是流泪,忽然间再有惊人之举,起身噗通跪倒在苏锦面前,哭道:“小姑爷救命啊,奴家便是来求您救命的。”

苏锦吓了一跳,赶紧叫人扶起她道:“姐姐有话就说,都是自家人你行这么大的礼不是折杀我么?”

晏淑珍抽噎着道:“我知道我家官人最近跟小姑爷闹得有些不愉快,但咱们毕竟是亲戚,小姑爷也是海量之人,不至于记恨他;这一回还请小姑爷救救我一家子,我一家子大祸临头了。”

苏锦不明所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晏淑珍抽抽噎噎的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苏锦,最后流泪道:“我家官人怎会有谋逆之心,想来是有奸人陷害,现在那石官人已经被大理寺拿走审问,官人虽未遭拿问,但恐怕也不远了;这谋逆之罪可是天大的罪名,又有那封劳什子信做证据,一旦石大人开口指证,我们一大家子几十口都要没命了。”

众人目瞪口呆,齐齐倒吸了口凉气,苏锦也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档子事儿,石介写信劝富弼废君立新,这事怎么听怎么不靠谱,苏锦的第一反应便是富弼遭人算计了,这一回下手之人是意欲置富弼于死地,谋逆之罪那是诛连九族之罪,一旦定罪,晏殊也跑不了。

“富大人怎么说?”苏锦负手踱了几步转身问道。

“官人十分气愤,觐见皇上想辩白,但皇上不见他;官人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等伎俩皇上不会相信。”

苏锦叹道:“富兄还是那个脾气啊,这等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皇上连石介都拿了,显然是有些相信了,这时候不自证清白,那就是在等死啊;此事一出定然有很多人跳出来要求严惩,富兄太天真了。”

晏淑珍哭道:“所以我才赶了四天的路来求小姑爷帮我家官人开脱,我家官人性子执拗,他是绝对不会自己去证明清白的。”

苏锦皱眉道:“晏相难道没有救他的打算么?”

晏淑珍道:“爹爹要避嫌啊,他是宰相,犯事的是他的女婿,如晏府山下也有牵连,再去掺和的话,岂不是越弄越糟糕么?爹爹因此事自请辞去相位,皇上没有答应,但说此事爹爹为了避嫌不得过问,一切弄明白了再说。”

苏锦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种种迹象表明,赵祯似乎是对这件事有些相信,那是最难的部分,一旦赵祯信了,加上有人煽风点火,很有可能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会拿办富弼,在这种事情上,赵祯绝不会手软。

苏锦踌躇良久,理不清事情的线索,沉吟不语,晏淑珍再次跪倒在地道:“小姑爷,目前只有你能救我家夫君一命了,你若不救,我们家便没希望了,当然奴家也知道小姑爷的难处,这些事大家都是避之不及,小姑爷不答应也是情有可原的,奴家太自私了,原该想到这一节。”

晏碧云轻声安慰道:“姐姐莫急,我家夫君岂能见死不救,容他想想办法啊。”

苏锦明白,这件事上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明哲保身,但自己若这样做了,从此之后自己也就当一辈子缩头乌龟了,且不说百官同僚会如何看待自己,便是晏碧云她们也会对自己看轻;但是若一旦涉入此事,弄不好便是惹一身骚,如果为其开脱而被连坐,那自己这一辈子也就毁了,赵祯绝不会在这件事上对某人特别开恩,没准他现在连自己和晏殊也一并怀疑上了。

“谁要你来找我救富大人的?范大人韩大人他们平素和富大人关系交好,又是皇上宠信之人,你没去求求他们说话?”

“奴家都去了,可还是范大人和韩大人都说他们帮不上忙,只能暗中查清事实,因为已经有人奏议说范大人韩大人欧阳大人和我家夫君在一起结为朋党,成为相互勾结的小团体,若此时韩大人和范大人他们出面,不是恰好让他人抓住把柄么?”

苏锦再吸一口冷气,看来这一回的目标不仅仅是富弼,这是要将推行新政的一干人一网打尽,这连环之计颇为阴险,先是告富弼谋逆,再奏议范仲淹韩琦富弼欧阳修等人结为朋党;一旦韩范为其开脱,则正好证明他们之间是相互勾结的团伙,坐实了朋党之议。

朋党勾结的罪名比谋逆也小不了多少,当年太祖坐了天下不久便以李唐时牛、李党争造成许多后患为鉴,曾下诏书说:凡是及第的举人,严禁称主考官为恩师、老师,也不许自称为门生。实际上便是严禁结党,后来太宗真宗朝也多次下诏重申此点;本朝赵祯即位之后也曾多次下诏‘戒朋党’,因而可见朋党勾结把持朝政乃是大宋历代皇帝的一个底线,一旦越界,必会受到严惩,难怪韩范欧阳修等人不敢出面了。

第849章 反击(九)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能救得了富兄,连晏相都办不了的事儿,我能有何作为?”苏锦很想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圈套,晏殊避嫌,范仲淹韩琦等人避嫌,难道自己便无需避嫌么?也许真的有人想借此机会拉自己下水也未可知。

晏淑珍轻声道:“我也是受人指点,夫君岿然不动,奴家岂能坐等获罪?于是奴家四下求助,最后从庐州省亲归来的谏院包大人跟我说,要想救富大人只能来求你。”

苏锦皱眉道:“是包大人指点你来此的?”

晏淑珍道:“是,包大人说,此事谁出头也解决不了,但小姑爷定然可以,一来小姑爷在皇上心目中地位颇高,二来小姑爷因新政之事与我家夫君和那韩大人范大人等闹僵了关系此事天下皆知,小姑爷出面也不会被说成是朋党包庇;三来,小姑爷才智超群,疑难危险的局面是小姑爷最擅长处理的,所以,小姑爷出面我家夫君或有活命的希望;奴家也知道此事确实为难小姑爷,若是小姑爷觉得棘手不能答应,奴家也觉不怪你,最多便是一家大小陪着相公一起去死罢了。”

晏碧云轻声的安慰晏淑珍不要说傻话,同时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苏锦,显然是希望苏锦答应下来。

苏锦想了想道:“先安顿大姐去休息,这么远的路奔波几日定然精疲力竭,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咱们再谈此事。”

晏淑珍面露失望之色,欲待再说什么,苏锦已经转身走开,自回内房休息去了;晏碧云歉疚的看着晏淑珍,轻轻叹息一声,搀扶着脚步飘忽的晏淑珍去客房安顿。

苏锦脱了衣服靠在被窝里眼望屋顶出神,门开处,晏碧云安顿好晏淑珍之后进房安歇,晏碧云行到床前忽然跪倒在床前的搭板上垂头不语。

苏锦忙下床想要扶起她,晏碧云不肯起来,眼中泪珠簌簌落下道:“夫君,奴家没求过你什么事儿,今日奴家要求你一件事。”

苏锦皱眉叹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做事自有分寸。”

晏碧云流泪道:“奴家本不该管这些事,但此事干系堂姐一家的性命,奴家自小和堂姐关系甚笃,父亲去世后,母亲终日在佛堂枯坐,对我也不理不睬,变得痴痴呆呆;那段黑暗的日子里,若不是堂姐安慰关心照顾奴家,奴家恐早已抑郁而死;当年我每年都住在堂姐家中数月,便如同在自己家中那般的自在。”

苏锦知道晏碧云的身世,这些话晏碧云也曾跟他说过。

晏碧云续道:“在我心目中,堂姐待我如便如母一般,姐夫对奴家也很好,姐夫性格开朗,时常开导奴家;奴家能遇到你固然是老天开眼,但在此之前,若无姐夫姐姐的照顾,奴家也许早已尸骨无存,今姐姐姐夫遭难,奴家恨不得以身相代,夫君若能体谅奴家的心情,便请考虑一番姐姐的请求,若非无可奈何,姐姐怎会千里迢迢赶到秦州,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她可从没出过远门,可见她是抱着多大的希望而来,奴家怎能忍心见她失望而回,回去的路上她可怎么活啊。”

晏碧云泪流不止,显然是情不自禁,以身相代云云虽然偏颇,但确实是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苏锦将晏碧云扶起身来,伸手帮她揉揉膝盖,并排坐到床边,肃容道:“不是我不愿答应,此事摆明了是有阴谋,你知道么?这些事为什么会发生?其实就是因新政而起,我早就告诫过范大人韩大人和富兄,但他们不听,现在这些事其实是对方的反击;新政伤害了众多官员的利益,现在富兄出了这档子事,一定会墙倒众人推,我相信现在奏议弹劾富兄的折子一定在皇上的桌案边堆积如山,或许某一天,皇上一觉醒来便会将富兄革职拿办,甚至都不需要证据,如今的情形我若介入进去,是最危险的时候,极有可能被攀诬牵连,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晏碧云泪流满面道:“奴家知道夫君为难,奴家也知道那样会连累苏家,可是奴家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堂姐姐夫一家就这么被杀了,奴家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这一辈子如何安心?”

苏锦拢袖起身走了几步道:“你说的也是,你也没求过我什么,好不容易求我一次,我又怎么能拒绝?”

晏碧云一喜旋即又一忧:“可是,你说会牵连苏家,若是因奴家的请求而弄得苏家家破人亡,奴家便是做十辈子牛马也赎不清罪孽啊。”

苏锦搂着她的肩膀道:“别担心,我既然介入,自然要想办法不惹火烧身,这件事就像是个刀山火海,也许进去一个便吞噬一个,但你家夫君是何许人也,自然有刀尖起舞的本事;目前的情形是,谁主动说情,必会引起皇上的不满,也会引起其他人的攻讦,所以主动介入实乃最愚蠢之举。”

晏碧云道:“那你又说有办法,不介入如何救人?”

苏锦嘟起嘴巴含糊不清地道:“先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晏碧云红了脸道:“这时候你还来说笑,十万火急人命关天呢。”

苏锦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急不得的。”

晏碧云伸手握住苏锦的手轻声道:“夫君,碧云教你为难了是么?碧云实在是不忍见姐夫姐姐一家蒙难却泰然处之,我知道那也不是你的作风;你想办法救救姐姐一家,今后奴家……奴家一定伺候的你服服帖帖。”

苏锦笑道:“你已经伺候的我很好了,还能好到什么程度?”

晏碧云想了想,脸上红的要滴血,低低的声音微不可闻:“你不是一直……一直希望奴家帮你……帮你舔……舔那个么?奴家以后遂了你的愿。”

苏锦哈哈大笑,这话从晏碧云的口中说出来简直是破天荒,夫妻生活中晏碧云最为正统保守,换个姿势她都害羞,苏锦数次挺着大棒槌想要她帮自己吹吹肉箫,都被晏碧云严词拒绝,今日她倒是主动以此为条件了,苏锦觉得自己很无耻,对外人也倒罢了,对自己的夫人居然也谈条件,不过这是晏碧云自己提出的,苏锦当然不会拒绝。

“一言为定,到时候别扭手扭脚的不肯。”苏锦笑道。

晏碧云啐了一口道:“你现在能说说该怎么办了吧?”

苏锦道:“刚才我不是说了么?主动介入自然是不可取的,也容易招致攻讦和皇上的反感;但是如果是被迫介入此事便大不相同了,主动和被动之分相差千里,一旦我是被动介入其中,他人便没有攻讦我的理由。”

晏碧云道:“什么是主动什么被动呢?”

苏锦道:“我现在二话不说跑回京城为富兄鸣冤,这就叫主动介入,名不正言不顺,被人会藉此发难,说我多管闲事别有图谋;但如果是皇上召我回京命我彻查此事,这便是被动,皇命在身自然是一道护身符。”

晏碧云恍然大悟,凑上来吻了苏锦一口道:“夫君果然是老奸巨猾之徒。”

苏锦道:“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

晏碧云一笑道:“可是如何能让皇上任命你彻查此事呢?再说了,有了石介的那封信为证,你便是介入又能查出什么呢?”

苏锦微笑道:“原来你还是不太相信富兄,你怕他是真有谋逆的企图是么?以我对富兄的了解,谋逆之事岂是他能做的,他太老实,命也太没心机,他若是敢谋逆,我便敢闹上九重天打死玉皇大帝了。”

晏碧云道:“你对姐夫如此有信心?”

苏锦看着晏碧云的眼睛道:“当然,譬如拿你来说,我便是杳无音讯二十年三十年,我也知道你定然会好好的打理苏家,尊老抚幼等我归来,那是源自心底的信任,而信任便是源自于彼此深深的了解;富兄这个人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自认还是了解他的。如果我不认为他是无辜的,任凭谁来求我,我也不会去涉足其中,如果我一番细查之后偏偏证据确凿,那我岂不是成为坐实罪名的大笨蛋了么?这样的蠢事我岂会去做?”

晏碧云点头道:“夫君行事总是有你的道理,夫君能答应,奴家便放心了,夫君定会还姐夫一个清白。”

苏锦道:“此事还需绸缪,不过这是明天的事,闹腾了一天我也累了,娘子陪我就寝吧,不如今晚你就提前兑现诺言,我和我的小伙伴已经饥渴难耐了。”

晏碧云欲伸手推开苏锦伸过来的魔爪,却被苏锦一个虎扑扑倒在床上,很快便上下失守,只剩下呻吟迎合的份儿了。

第850章 反击(十)

汴梁城看似表面平静,节日的余韵尚未散去,满街的彩灯依旧流光溢彩,但这一切都驱散不了人们心头的阴霾,特别是对范仲淹、韩琦、欧阳修等人来说,本来被完全掌控的局面,现在已经变得不受控制。

接连出现的两件大事,像是两记闷棍,打得他们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国子监直讲石介写给富弼的所谓的谋逆信件被送到赵祯手中,与此同时一向表示对变法持支持态度的谏官钱明逸突然发难,上奏折说范仲淹韩琦等人拉拢朝廷官员结为朋党,妄图把持朝政扰乱朝纲;和钱明逸相呼应,御史台王拱辰、梁坚等人突然声称因滕子京被贬一事为范仲淹等人所迫害,齐齐提出告病归老。

一时间朝廷上下舆论大哗,众官员有的是变法的支持者,变法伊始之时也纷纷表示过支持变法新政,但在这个时候,心中不免惴惴;在事实没有调查清楚之前,随便开口说话,很有可能便被归为朋党之中,故而一大批官员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新政变法派;而原本便对新政持反对态度的很多官员,此刻自然是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纷纷上折子附和,甚至有人要求即刻罢免范仲淹韩琦的职务。

同样,对于石介唆使富弼谋逆另立新君之事,众人也是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虽然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这种事十之八九是假的,但在这个时候,谁会在乎他的真假?新政已经让官员们的利益受到极大的损害,有的官员家中子侄兄弟纷纷被黜退,屯田也大幅削减,背地里都骂翻了天,一旦有这样的机会,岂能不大力推波助澜。

赵祯的心里其实也不太信富弼会谋逆之事,但他依旧决定拿了国子监直讲石介,在赵祯看来,无论事情是否另有隐情,自己都要表明一个态度,那便是自己的地位无可动摇,谁的脑海中只要出现一丝一毫的苗头,自己便要给予毫不留情的打击;如果说富弼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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